第 7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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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绣花鞋(十二)(1)

龙山寺会晤黄飞虎满脸横r,身披一件黄色绸衫,散着纽扣。  他见龙飞进来,高兴得一拳擂在他的肩上,呵呵笑道:“好小子,以后跟着我们干吧,没你小子亏吃!”  龙飞假作不知道底细,问道:“跟黄先生和白先生干,有什么不同?”  黄飞虎哈哈大笑,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龙飞还是有些不相信屏幕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于是问黄飞虎:“这是谁?为什么关在水牢里?”  黄飞虎道:“这是共产党的探子,被我的人抓了,现在关押在马来西亚的一个据点里,没想到她宁死不屈,死活不肯讲共产党的情况……”  龙飞听了,一阵晕眩: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南云,如今落在了敌人手里,自己临行前知道妻子调到国外工作,没想遭此厄运。  黄妃陪着龙飞与黄飞虎交谈,她见龙飞神情恍惚,便扶龙飞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龙飞醒来,一个侍从进来对龙飞说道:“黄小姐出去一趟,临走时嘱咐你在这里歇息,可以游游泳、玩玩台球,千万不要出去,以防撞上白敬斋的人。”  龙飞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侍从出去了。  龙飞起床后,来到楼后的花园里。草坪中央有一座喷水泉,用大理石筑成,上面镂着精致的花纹,池子中央有一尊美人鱼像,把水花喷s到半空,水花从高处落下,就像雨点般打着水晶似的池子,只听得琤琤琮琮的一片悦耳的声音,花园里长着许多火红和深蓝色的树林,树上的果实亮得像黄金,花朵开得像燃烧着的火,花枝和叶子不停地舞动。  龙飞转过一片树林,来到宽阔湛蓝的湖畔,他极目而望,湖对面是一片围墙,那里可能是黄飞虎别墅的后门。  龙飞见湖边停着一只小汽艇,于是跳到汽艇上,开动汽艇,这时岸上钻出一个侍从,高声叫道 :“先生,可别走远啊!”  龙飞一摇手,高声说道:“放心吧!”  汽艇在平静的水面上缓缓前进,纵目两岸,湖山相接,山上五颜六色的树木,层层叠叠,由半山一直延伸到湖边。  龙飞开着汽艇来到对岸,上岸后走了约有两里路来到院墙前,只见那里有个后门,用铁锁锁着 。  龙飞扭开铁锁从后门走出去,只见是一条盘山公路,这时从树林里飞快地驰出一辆r白色轿车,朝他撞来,有人从车窗内伸出枪筒,拼命向他s击,砰、砰……  龙飞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滚到灌木丛里,迅速掏出手枪还击。  这时,那轿车又返回来,子弹又“嗖嗖”地s来,在龙飞伏倒的周围扬起阵阵尘土,龙飞已看清轿车里杀手的面孔,那是一个大胡子青年,额上有一碗口粗的亮疤。  龙飞瞄准杀手,接连打了一梭子弹,那杀手被击中,轿车撞在灌木丛里。  龙飞走过去,只见那杀手仰身倒在车里,头部流血不止,龙飞见他还有一口气,于是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杀手断断续续回答:“白小姐……”说完断气了。  龙飞把杀手拖入灌木丛中,驾驶汽车飞快下山,朝台北市中心驶去,他要去龙山寺会见地下党的同志。  龙山寺位于台北市龙山区广州街,坐北朝南,庙宇宏大,雕饰尤精,是全台四十多座寺庙中最负盛名的大寺,也是台北三大古刹之一。  龙飞走进龙山寺,只见全寺建筑布局以大殿为中心,结构严整,雕刻装饰集中,全寺好像是由万件石雕、木雕、瓷雕、浮雕所镶成的宏伟雕刻集合体,重叠堆砌。  龙飞见时间还早,慢悠悠踱进大殿;只见大殿内的藻井和神龛非常讲究,蜂集其上的木雕精细排列,连人物服饰的衣褶细纹,鸟兽的羽翎趾爪,花木的叶瓣都清晰可辨。殿内所祀诸神,释、道、儒荟萃一堂,中殿主神观音,侧有文殊、普贤,左右厢堂有四海龙王、十八罗汉、山神、土地爷等;后殿中祀妈祖,左右享堂则祀城隍爷、水仙尊王、关帝圣君、送子娘娘等。各大宗派的神氏云集于此。龙飞见许多香客、信徒正在那里顶礼膜拜,人来人往,香烟缭绕。  中午1时整,龙飞来到寺后,果然见有一高大如伞的大榕树,树下站着那日见到的那位青年空军军官。那军官穿着笔直的呢军服,胸前饰着一枚白象徽章。  “先生,借个火。”  龙飞掏出香烟凑了上去。  那军官小声地说:“龙飞同志。”  龙飞见他说出自己的真名实姓,感到一阵温暖,于是问道:“你是谁?”  军官朝四外看了看,小声说道:“随我来。”说着带他穿过一片竹林,来到后面一个小d前,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妇人正悠然坐在山石上作画,四外静悄悄的。  “林太太,他来了。”军官小声对那贵妇人说。  龙飞一见那贵妇人,不禁大惊,失声叫道:“翠屏,原来是你?”  那贵妇人正是龙飞十四年前南京紫金山梅花组织总部遇到的那个丫环。  翠屏比以前富态了,孔雀蓝的旗袍紧紧裹着她丰腴的身体,圆润的脸上薄薄地搽了一层粉,小姑娘的稚气已完全消逝了。  翠屏微微笑着:“想不到吧,一晃十四年过去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龙飞指了指那空军军官,问道:“这位是?”

一只绣花鞋(十二)(2)

翠屏道:“他是借‘投诚’之名,打入这里的共产党员蔡少雄同志,现在是国民党空军司令部的少校参谋。”翠屏望了望周围,小声说道:“我们进d里谈,小蔡在d口望风。”  蔡少雄守住d口,龙飞随翠屏走了进去,d内潮湿,充满了霉味,借着d口s进的阳光,彼此还能看得见。  二人静静地坐在一块山石上。  翠屏道:“十四年前你从地道逃走后。我掏出手枪打伤了自己的胳膊,以苦r计骗取了敌人的信任。不久,敌人开始大撤退,我也随梅花组织总部转移到台湾,可是在转移中,我发现所服侍的白薇失踪了,我想可能她没有撤走,留在了大陆上。”  龙飞道:“这个狡猾的狐狸在大陆上潜伏了十几年,一直不敢露面。今年才开始露面,我们也一直没有与她正面交手。”  翠屏继续说道:“后来我与地下党负责人林之浩将军结了婚,之浩同志现在在国民党参谋本部任少将参议。”  翠屏望了望d口,又说下去:“党内有特务,蒋介石前几年搞了一次大清洗,台湾地下党的许多同志被捕,有的惨遭杀害。现在梅花组织内部的两派,白系和黄系,白敬斋一伙是蒋介石的嫡系,黄飞虎一伙的后台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另外,白敬斋的小女儿白蕾与苏联克格勃有联系,她可能是双重间谍身份。以后,你的联络地点是台北市洛阳街王麻子刀剪铺,打听一个姓郭的刀剪匠,暗号是,‘请问,你们这里磨铜剪吗?’他答:‘磨,要磨几把?’你答:‘磨三把’。记住,今后千万不要与我和蔡少雄同志直接联系……”  龙飞回到黄飞虎的别墅,黄妃还是没有回来,吃过晚饭后,龙飞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看报纸。  晚上十点多钟,龙飞惦记南云,恍恍惚惚,正要入睡,忽然黄妃走了进来。  龙飞问:“你到哪里去?!”  黄妃说:“我还要问你到哪里去了?”  龙飞笑着说;“在这里憋闷得慌,因此出去兜了一圈儿。”  黄妃道:“我带你到一个不憋闷的地方瞧瞧。”  龙飞疑惑地瞧着黄妃。  黄妃向他招手道:“随我来。”  龙飞随她走了出来。  黄妃带他来到一间大厅。黄妃按了一个电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据点——白色的小楼,门口有两个便衣特务正在晃荡。龙飞清清楚楚看到那门牌上写着:岗山路22号。  屏幕上出现那个水牢,出现了南云的特写镜头。她面容惨白,失去了血色,头发散着,两只眼睛s出愤怒的怒火,南云衣衫破烂,两只手扶着铁栅。  龙飞不忍看下去。一阵心酸。  黄妃笑道:“龙飞同志,真是失礼了!”  龙飞一听,心头一震,心想:难道敌人发现了自己?她怎么叫出自己的真名实姓。  龙飞故作镇静,问道:“龙飞是谁?”  黄妃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只见是龙飞全家照,照片上是龙飞、南云和孩子小云。  龙飞愣了一下,猛然悟道,妻子南云被派往国外工作,怎么会落在敌人手里?敌人在南云身上搜出了这张全家照。妻子南云在国外工作,思念故乡和家人,因此带了这张照片。  黄妃呵呵笑道:“龙飞同志,干得不错呀!”  龙飞知自己已经暴露,猛地一纵身,上前扳过黄妃的身子,将她的左胳膊拧到背后,右手掏出手枪,顶住黄妃的右太阳x。  这时屋内灯大亮,黄飞虎带着一群恶奴闯了进来,有的握着手枪,有的端着自动步枪。  龙飞大声喝道:“你们敢动一动,我就打死她!”  黄飞虎等人一动不动,气氛十分紧张。这时屏幕上出现一个恶奴,将南云拖了出来,带到一间大厅,大厅里围着十几个恶奴,为首的一个“大金牙”端坐在沙发上。“大金牙”吼道:‘女###,你招不招’!”  南云将一口血水喷在大金牙脸上,骂道:“匪徒,畜牲!共产党早晚要和你们这些刽子手算总账!”  一个匪徒气得吼道:“剥光她的衣服,给她点颜色瞧瞧!”  恶奴们扑上来,狠命地剥着南云的衣服,南云拼命挣扎、反抗、呼叫,可是哪里敌得过那些壮汉,壮汉开始轮流侮辱南云,南云拼命反抗……  龙飞不忍看下去,大声喝道:“黄飞虎,你快命令他们停止这种暴行,不然我开枪打死你的女儿!”  黄飞虎见状惊恐万分,赶到一个扩音器前,大声喝道:“快把女###押下去,不要胡来了!”  那些匪徒,听到黄飞虎的声音,立即停止对南云的侮辱。  龙飞押着黄妃从旁边一个侧门出去,穿过游廊,来到外面,只见门前停着三辆轿车。龙飞押着黄妃来到一辆红色轿车前,猛地一推黄妃,趁势钻入轿车,飞也似地驰向门口,撞开警卫,驶入山道。  后面枪声大作,有几辆轿车追来。  龙飞驾车疾行,很快进入台北市车流中,他趁着夜幕的掩护,很快甩开了后面追踪他的轿车,来到洛阳街附近,将轿车停在一个小巷内,找到了王麻子刀剪铺。  刀剪铺已经关门,龙飞轻轻敲门,一忽儿屋里透出亮光。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我想磨铜剪。”

一只绣花鞋(十二)(3)

“磨几把?”屋内人小声问。  “三把。”  暗语对上了,门开了,一个老头将龙飞带了进去,然后将门关好。  “后面有尾巴吗?”老头问。  “我已经把它甩掉了。”龙飞回答。  “您就是郭师傅吧。”  老头点点头。  “我是大陆上派来的龙飞,情况紧急,敌人已经识破了我。”  老头镇静地点点头,说:“我们已经知道了。”  老头带他穿过一个院子,走进西厢房,挪开衣柜,里面是一个地下室,里面透出烛光,老头示意龙飞下去,然后将衣柜移好。  地下室内。藤椅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戴着一副眼镜,身穿洗得泛白的中山装,约摸六十多岁,他头发全白,面容慈祥,目光炯炯有神。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只绣花鞋(十三)(1)

勇救南云“老柯,原来是你?!”龙飞失声叫出来。  这位老人正是原南京地下党负责人柯原同志。  柯原与龙飞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泪夺眶而出。  龙飞惊喜地说:“想不到您还活着?我还以为您……”  柯原道:“小龙,不要激动,自从那次我们分手后,我们便和敌人的摩托部队遭遇了,经过一场激战,游击队的同志都牺牲了,我的右腿受了重伤,被敌人捕去,白敬斋一伙把我押解到台湾,关在牢狱里。1953年,地下党的同志把我营救出来,以后一直在阿里山里活动,最近才来到这里。”  这时上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衣柜挪开,蔡少雄急匆匆走了下来。  蔡少雄道:“敌人正在大搜捕,龙飞同志的身份完全暴露,据大陆上敌特提供情报,敌人已知道真的郑云亭已被我们逮捕,死在狱中,台湾派去的阮明也落在我们手中。而且敌人还得知公安部专案组的龙飞近日不知去向。”  “哦……”柯原沉思着。  蔡少雄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老龙,你会开飞机吗?”  龙飞受过此种训练,点点头。  “我把老龙带到秘密军用机场,让他驾驶飞机返回祖国大陆。”  柯原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正好有机密文件让龙飞带回去。”  龙飞坐上蔡少雄的汽车,来到台北东郊山里的一个秘密军用机场,路上虽有关卡,但蔡少雄手持一种林之浩将军搞到的秘密通行证,畅通无阻。  蔡少雄把汽车隐到丛林里,带龙飞走进机场,一个警卫上前询问,被蔡少雄一枪击毙。  蔡少雄带龙飞来到一架军用飞机前,小声道:“你朝西飞,超低空飞行,一般雷达发现不了,多加保重!”  两个战友的手紧紧握着。  “向祖国人民、向党中央问好。”蔡少雄低声说道。  这时,从房屋里奔出来一个空军军官,他来到蔡少雄面前,说道:“空军司令部有命令,任何飞机今晚都不能起飞!”  蔡少雄用手一指旁边一个方向:“你瞧,那架飞机怎么起飞了?”  那军官一回头,蔡少雄用消音手枪一枪将他击毙。  龙飞已进入驾驶舱,飞机徐徐启航……  龙飞往下一看,蔡少雄还在频频向他招手……  飞机在漆黑的夜空飞行,飞行了一阵,龙飞猛觉两侧有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那声音愈来愈近……  他清楚地看到带有红五星标记的喷气式飞机,啊,自己的飞机!他顿时感到一股热浪涌上来。  他惊喜地把准备好的白旗徐徐伸出机舱……  龙飞回到北京向公安部领导汇报了情况,当即表示要到马来西亚去营救自己的妻子南云。李副部长要龙飞好好休息,决定派路明去马来西亚救南云。  这一天晚上,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美美酒家进来一个中国海员,他穿着海魂衫,壮壮实实的身材,一双机警的大眼睛。他来到一个角落里要了一些酒菜,独酌起来。他的眼睛不时瞟着街对面一幢白色的小楼。  美美酒家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各种肤色的海员、商人和妓女,还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地痞。  酒家老板正张罗着:“诸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到这里赏光,这里有西班牙的美酒、法国的白兰地、新加坡的二龙戏珠名菜、马来西亚的水蛇r,大家来尝一尝,看一看喽!”  老板来到半倚着柜台的一个女郎跟前道:“苏拉,来,给贵客们表演一段脱衣舞。”  那女郎是亚洲人与欧洲人的混血儿,白皙的皮肤,碧蓝的眼珠,乌黑的披肩发,面上抹得像猴p股,身穿一件乌黑的蝉翼超短裙,右手腕上套着一个金圈。  那个叫苏拉的女郎轻飘飘地朝诸位瞟了几眼,然后朝左边角落里正在啃j骨头的一个家伙嚷道:“鬼三,快给姑乃乃伴奏!”  那个家伙慌忙放下j骨头,用沾满j油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把一个鸭舌帽扣在头上,抄起一把吉他,“蹦蹦”地弹起来。  音乐靡靡,疾如流水……  苏拉旋转着弹簧一样的身子,在酒家的大厅里飞快地旋转着,她像一尾鱼在酒客间扭来扭去,酒客们发出一阵疯笑。  苏拉跳着,脱下了短裙,将它扬到空中,一个地痞接过来,吻了吻,又往下传着。  酒客们发出一片唿哨。  苏拉在灯光下愈发晃得柳眉笼翠,檀口含丹,一双秋水眼睛,顾盼流光。  酒客们轰动了,许多人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酒鬼跌跌撞撞来到苏拉面前,拱手道:“呵,女神,我们跳个伦巴吧!”  苏拉像受惊了的小j一般,用脚踢了他一下,然后跑到里面去了。  一个红鼻子大汉冲到醉鬼面前,吼道:“没出息,真是夜壶的肚量,我他妈给你来个伦巴!”说着一巴掌掴过去,把酒鬼打趴在地上。  老板打着哈哈道:“诸位,我们一起跳伦巴吧!”  “好!就跳伦巴!”底下有人应和着。  酒客们跳起了伦巴,一片狂欢声充溢了这个小小的酒家。  那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中国海员无心观赏这狂舞的场面,悄悄退了出来。  他就是路明,肩负着营救南云同志的任务。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只绣花鞋(十三)(2)

路明有点着急,他紧张地看了看手表,他必须在东方号轮船开船前将南云同志救到船上,可是离开船只有4小时的时间了。  路明见对面小楼前有人站岗,只得绕到后面,只见院墙上有电网,院墙足有四米多高。  那里有一扇小门,是21号大院的后门,这时门恰巧开了,出来一个男佣,手里提着一个空篮子,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忽儿,开来一辆送牛奶的小卡车,车戛然停住,司机下来,将六瓶牛奶递给男佣,然后开车走了。男佣提着篮子刚要进去,只觉腰间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别吭声,随我进来。”路明小声命令着。  男佣不敢吭声,与路明走了进去。  路明带他来到一片树林里,将他捆到一棵树上,问道:“有个女###押在哪里?”  “黄小姐正在审问她。”  “哪个黄小姐?”路明问。  “就是黄飞虎老爷的二女儿,叫黄妃。”  路明知道黄妃的来历,于是问道:“在哪间房屋里?”  “二楼靠西头的一间房内。”  路明在他嘴里塞了毛巾,迅速朝楼上摸来。  二楼靠西头一间房内,黄妃斜倚在沙发上正在对南云说话。  南云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言。  黄妃说道:“咱们当女人的就是命苦,生儿育女,照料孩子,伺候丈夫,如今咱们又各自为当头的卖命。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识点时务吧,人一死,两腿一蹬,让人家烤了白薯,不如及时行乐,跟着共产党那些穷骨头跑图的什么?你要投过来,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玩有玩,世界上的国家随你挑,你若不想再干这一行,随便找个什么国家隐居起来也行,100万美元,够你花的吧,死了能买个金棺材。”  南云笑道:“我宁愿怀抱伟大理想而死,不愿像个恶鬼在世上飘来荡去,更不愿花那些不义之财!”  黄妃冷笑道:“你是聪明人,还是放明白点,两条路随你挑。”  黄妃扭动了机关,电视屏幕上出现幽雅的乡间别墅,枫林掩映,屋内陈设豪华,有洗澡间、厨房、客厅、卧房、书房、高尔夫球场、游泳池、花园,还有侍立的男女佣人。  一会儿,屏幕上又出现牢狱,审讯室里吊着奄奄一息的人,有电刑具、老虎凳、夹签和皮鞭,一堆堆白骨,一颗颗骷髅。  南云微微冷笑。  黄妃问道:“你到底选择哪一条路?”  南云斩钉截铁地说道:“要杀要砍,随你们便,共产党人头可断,血可流,共产主义信念不可丢,共产主义是不可抗御的!”  “好了,你是铁石心肠,一会儿我挖出你的心来,来祭奠我的姐姐黄栌,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黄妃恨恨地走了出去。  一会儿进来一个恶奴押着南云走出房间,下了楼,径直奔向水牢。  路明在暗中已等待多时,一枪打死恶奴,背起南云就走。  南云在异国猛见自己的同志来到,一阵欢喜,昏厥过去。  路明背着南云走出后门,迎面见一辆出租汽车驰来,于是唤住司机,要求到码头,司机见他掏出一大叠钞票,满口答应,让他们上了汽车。  汽车在码头停泊的中国轮船前停下,船长和水手已等待多时,急忙将路明和南云带到舱里。二十分钟后,轮船启航,悬挂着五星红旗的中国轮船乘风破浪,行驶在浩瀚的海洋里,向着太阳进发……  夜风轻拂着霓市,就像抚摸一个稚气的山村小姑娘,江水发出幽幽的歌声。  一辆吉普车飞驰着穿街过巷,在一个楼群停下,车里走出一个妇女干部模样的人,“噔噔噔”地走进霓市公安局一间办公室。  田旭正伏案疾书。  那女人手拿无声手枪,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就是白薇!”  公安干部田旭应声倒在血泊中……  北京,公安部。  李副部长办公室。  一个公安人员走进他的房间:“报告,霓市公安局的田旭同志遇害。”  李副部长听了一怔,随即说道:“请叶枫同志到我这里来。”  龙飞到医院探望南云,回家已经很晚了,他打开房门,只见儿子小云已经睡熟,南云的堂妹南露正在灯下读英文,她正在北京大学英语系读书,自从南云出国后,她便时常来帮助龙飞照料小云,龙飞因孩子渐渐大了,不愿让他久在老人身边,便把小云接到了北京。  “小家伙睡着了?”龙飞问。  “嗯,你又回来这么晚,还没吃饭吧?”南露问。  “我自己弄一点吃的。”龙飞走进厨房,只见蒸锅上热着包子。  龙飞端着一盘包子走进自己的房间,南露走了进来。  “方才朱梅姐来了。”雨露说。  “哦,她找我有事吗?”龙飞放下包子问。  “来串门,她说她听说你喜欢作诗,而且诗作得很好,想来读一读。”  “她怎么没跟我打招呼?”  “她说你整日工作忙,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就找到这里来了。”  龙飞瞧着自己的床上,只见书籍狼藉。  他问南露:“谁动了我的书。”南露说,可能是朱梅。龙飞心里一沉,心想:我和她不熟悉,她为什么随便翻我的书,她的举动令人费解。

一只绣花鞋(十三)(3)

南露合上英文书,问道;“云姐晚上吃饭好吗?”  龙飞道:“她恢复得很快,吃东西也比刚回来时好多了。”  南露快活地说:“那太好了。姐夫,我大学毕业后,也干你们那一行吧?”  龙飞把最后一个包子吃完,用毛巾擦擦手,说道:“你不怕危险吗?”  南露憨憨地笑着:“我要做东方的福尔摩斯。”书包网 。。

一只绣花鞋(十四)(1)

12幅美男子像深夜,霓市在静静地安睡。  风儿不刮,树叶不响,远处的江水,哗哗哗,日夜不停地往下流,往下流。  在深不可测的夜里,星星似迷惑的眼睛,呈现出奇观。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大街小巷,偶尔有几家灯光,摇摇晃晃,一片黑沉沉的,白色的石板路,步步高起。  龙飞就像一个梦游者,深一脚,浅一脚,在石板路上走着。  古老废弃的小教堂的尖顶升起来了,黑黝黝的,那沉重的十字架没有任何色彩,小教堂的轮廓就像沉睡的东北虎。  自从发生了扫街老头被杀的案件之后,这座小教堂更没有人前来光顾,白日行人一般也不愿从门前经过,宁可绕道而行。这座小教堂多年来就传闻闹鬼,每逢半夜,总有鬼火闪烁,有时还有狼哭鬼嚎的声音,路人一谈到小教堂,有如说虎色变。自从扫街老头夜间教堂撞见绣花鞋被人杀害之后,这座教堂更是高深莫测,无人问津。  一只绣花鞋的故事已家喻户晓。  龙飞在北京时与他的同事们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只绣花鞋的案件,由此看来,梅花党党魁白敬斋的二女儿白薇一直藏匿此处,或经常在此处活动,这是梅花组织在大陆的一个暗x。修女被惨杀,梅花组织乘虚而入。白薇想必是梅花组织大陆支部的负责人之一,可是当地公安部门经过搜索,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龙飞此行想从这座小教堂找到有关梅花组织的新线索,并顺藤摸瓜,捉到漏网的白薇,力争将梅花组织潜伏特务一网打尽。  龙飞摸黑走入教堂的小门,一片漆黑。借着皎洁的月光,龙飞看到这门是一列拱廊,四边有花环,两侧夹着两条有壁龛的柱子,柱头是尖的,顶上有三条竖线花纹,竖线之上刻着一个抱着圣婴耶稣的圣母像。两侧在外面有五个没有门d的拱门,用花边描画出来,教堂东面的房间,依靠着一些扶壁拱架……  龙飞正观察着,忽然小教堂内灯火辉煌,祭台上点燃了无数的蜡烛,蜡烛分成几排,每排之间,用野花编系。一股馥郁的香气从教堂内飘出,沁人心脾。  龙飞觉得好像是幻觉,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一个黑衣女人跪在烛前祈祷着,微弱的火焰消失在那些穹窿的空虚中……  龙飞觉得,这个女人仿佛就是白薇。  他冲了过去。  一股劲风袭来,蜡烛顿灭,光焰消逝,一切重归黑暗。  龙飞冲到烛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的身影……不过他的脚踩到一个东西。  龙飞拾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影集,集面灰黄。  黑暗里冲出一个人,双拳朝龙飞掼来。  “还我影集!”那人高声叫道。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十分熟悉。  龙飞躲过双拳,朝旁边一闪。  那女人一个旋风,一挥手,几支飞镳朝龙飞打来。  龙飞一一接住。  女人大吃一惊。  女人说道:“我用金条,换那部影集。”  龙飞笑道:“你有多少金条?”。  女人问:“你要多少?”  龙飞道:“一吨。”  女人勃然大怒:“我要你的命!”  女人手一抖,手里摸着一支钢笔。  龙飞知她手里拿的是钢笔手枪。  龙飞一顿脚。  “!”枪声响了,声音沉闷。  龙飞软绵绵倒下了。  女人喜出望外,俯下身去,去拿龙飞扔到一边的影集。  原来龙飞并没有中弹,他佯装中弹倒在地上,现在见那女人俯身,一伸手,抓住了那个女人手腕,并打亮打火机,照亮了那个女人的脸庞。  那女人脸蛋清秀、白皙、漂亮,双目炯炯,闪闪发光,有几分忧郁。  “白薇!”龙飞惊叫道。  “原来是你,老同学!”白薇也认出了龙飞。  “你就是那只绣花鞋的主人?”龙飞下意识地望了望白薇脚穿的鞋。  “小飞。”白薇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的身体一阵抽搐,如同受尽千辛万苦的人羞于见到自己的恋人。  龙飞平静地说:“白薇,弃暗投明吧,共产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蒋介石大势已去,你不要再为他们卖命了!”  白薇双眼露出清澈的光辉,似乎多了几分柔媚:“小飞,我们不谈政治,只叙情谊。”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要知道,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在等你,自从南京紫金山一别,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白薇往前凑了凑身子。  龙飞已闻不到昔日白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他只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潮湿味。  “小飞,跟我走吧,咱们一起出国,到美国去,去过一种真正的生活,我家里有的是钱,咱们买别墅,买汽车,去享受人世间的荣华富贵。”  龙飞说道:“你所说的那种生活,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生活,你不觉得空虚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白薇叹了一口气。  龙飞道:“我们两个人代表的是两个阶级,不可能再有共同语言了。”  “我不愿听这些政治教条,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我已明白,你是在共产党的特工部门工作,可是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好。”白薇的语调已由柔媚转为辛辣。

一只绣花鞋(十四)(2)

“你更应该面对现实,因为你已落入人民的法网之中。”  “我对那段初恋至今不能忘怀……”白薇的声音充满了依依难舍之情。  “你是梅花组织大陆支部的头目,这些年你都干了哪些坏事?发展了多少特务?”  “有人来了,”白薇叫道。  龙飞回头一望,毫无人迹。  白薇已用脚勾起那本像册,将像册勾向空中,并趁势挣脱了龙飞的手。  龙飞也纵身一跳,去夺那影集。  两个人撞了个满怀,白薇趁势紧紧抱住了龙飞。  “小飞,我真的很想你……”她用冰冷的嘴唇狂吻着龙飞。  龙飞感到一阵恶心,他伸手去掏手铐,想铐住这个扭曲的罪恶的灵魂。  影集已落在地上。  白薇去夺那影集。  龙飞用右脚死死踩住影集。  白薇死死抱住龙飞的脚,并用手猛击龙飞的要害处。  龙飞恼羞成怒,用手铐砸向白薇。  白薇躲过手铐,旋风般溜走了。  龙飞捡起影集,去追白薇,白薇已无影无踪。  龙飞打开影集,只见第一页上面是自己的照片,还是十几年前自己在金陵大学上学时的照片,他身穿一套普通学生装,稚气未脱的脸上,镶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下面有几行小字: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管是缠绵悱恻,或是愁怨悲凉,一旦涉身入内,则终身不悔。初恋是最刻骨铭心的,然而,情人是否就是将来的终身伴侣,那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其他是十一幅男子的照片,这些男子都长得英俊、潇洒。  “另外这十一幅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呢?”龙飞揣着这本影集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列车奔驰。  龙飞在座位上思忖:白薇,这个梅花组织的幽灵,多年来一直在大陆游荡,沉浮不定,此起彼伏,几个月前她露出马脚,以后逃遁无踪,此时她竟敢孤身前来小教堂,可能就是为了拿这部影集,这部影集上莫非有梅花图?龙飞觉得这影集沉甸甸的。  龙飞回到北京后,立即向有关领导做了汇报,影集经过技术鉴定,并未发现新的线索。龙飞觉得蹊跷,这部影集一定有来头。影集上的另外11个男人何许人也?他们跟白薇究竟是什么关系?跟梅花组织又是什么关系?这些男人中估计会有人知道白薇的蛛丝马迹。  这些影集的复制件立即发往有关部门。不久,有了反馈。  第二个男人是国民党特务李京,第三个人物是国民党特务刘吉祥,第四是“驼背人”,……李京这个特务现在北京监狱中关押。  龙飞眉头紧锁,拧成一个疙瘩。  他心里想:白薇与李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白薇的影集中会有李京的照片?……  龙飞踱来踱去,烟圈儿,飘飘扬扬,汇成了一个个问号。  龙飞的眼睛盯在李京的照片上,李京的表情中有一种讥讽的神色和一种j诈的y影。他又扁又长的鼻子无耻地向前突出,像一把秤砣。  龙飞立即与北京某监狱联系,询问李京在狱中的情况。  据监狱长介绍,李京表现还算稳定,他自知罪恶重大,表示自己下世再重新做人。  龙飞又问,李京有无探监的亲友,看守所长告诉他,五六年来也没人前来探望李京,从今年起每隔一个月,便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来探望,自称是李京的表妹,每次来都要带来一些衣物和食品。  狱长还告诉龙飞,再过三天,那个神秘的女人又该来探监了,龙飞决定会一会这个女人。  北京某监狱,上午。  龙飞化装成前来探监的人来到了这里。  监狱长在办公室内会见了龙飞,并告诉他李京探监的窗口。  一会儿,李京出现在窗口。他神情恍惚,胡子刮得光光的,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衣服,一双眼睛在探监的来人中寻觅着。  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惊人的美貌,双眼下垂地走着,一种郁郁的神情弥漫着她,而且生动地反映在她那柔和线条上。  女人发现了李京,亲昵地叫道:“表哥,你好吗?”  李京苦笑了一下:“还好,表妹,你又来了,真苦了你了。”  龙飞一看,这女人正是白薇。  白薇警觉地朝四周望了望,对李京小声说:“我又给你带来了一些衣服和食品,交给他们检查了。”  李京感激地说:“表妹,我一生一世也忘不了你……”说完,眼睛一湿。  “看你,又说家外话。”白薇掏出手绢给李京擦眼泪。  “我没有落泪……”李京说着握住了白薇的手。  龙飞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上前行动。他想,白薇一定在北京有落脚点,龙飞想得到更多的秘密。  白薇走出监狱,门口停着一辆白色上海牌轿车,她钻了进去,司机见她进车,驾车走了。  龙飞钻进另一辆汽车,自己驾车尾随白薇的汽车跟踪。  汽车进了城,进入东单一条胡同,在一座有小洋楼的大门前停下。白薇下了汽车,朝司机点了点头,汽车开走了。  白薇四下望望,觉得没有可疑之处,于是上前叩门,门开了,一个风韵楚楚的妇人开了门,朝她笑了笑,白薇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书包网 。。

一只绣花鞋(十四)(3)

龙飞在远处看得真切,把汽车藏在胡同拐角处,然后踱步来到这座小院的后院墙前,一纵身,上了院墙。  小院很幽静,挂满丝瓜、豆荚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院中有一个破旧的小洋楼,笼罩在爬山藤中,院内还栽着一些向日葵,向日葵个个低着头,显得很疲倦。  龙飞悄悄下了院墙,旁边趴着一只老花猫“喵喵”地叫了几声,吓了他一跳。  老花猫瞪着一双又昏又黄的眼睛,跑走了。  龙飞急忙跑到旁边一棵老槐树后。  一扇楼窗开了,露出那个妇人的脸,满目狐疑。  “该死的猫!”她骂了一句,又缩回了脑袋,窗子又关上了。  龙飞又试探着上了楼,楼内潮湿,楼板破旧,“嘎吱嘎吱”,龙飞尽量把声音弄到最低声。  一间屋内有动静。  龙飞急忙摸过去。  屋内有人说话,但听不清楚。  龙飞设法攀上房顶,从窗内俯视。  只见白薇跷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  那个妇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用耳挖勺掏着耳朵。  妇人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白薇摇摇头:“这家伙胆小了。”  妇人盯着白薇:“我不信,你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j又滑。”  白薇哈哈大笑,用香烟划了几划。  这个妇人就是王璇,经梅花组织调解,她与白薇暂时和解了。  王璇神秘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老实告诉我,东西在哪儿?”  白薇只是咯咯地笑着。  “这么说,拿到了?”王璇站了起来。  她扑向白薇。  “拿来我看看。”  白薇左躲右闪。  王璇扑了一个空。  白薇笑得更响了。  “你猜不到的。”  “有什么猜不到的,还不是藏在那沟沟坎坎里,别抠烂了,哼!”  王璇说着停住了手,颤抖着,脸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苍白。  白薇一双大眼睛望着王璇。  “快,快给我……来一针,我……受不了了!……”王璇哀求地望着白薇。  “那玩艺儿在哪儿?”白薇问道。  “在那儿!”王璇手指着橱柜。  白薇冲过去,打开了橱柜,拿出一个注s器。  “快打啊!”王璇叫道。她倒在地上,直打滚儿。  白薇在王璇的右肘弯处注s着。  王璇叫了一声,像是呻吟。  白薇急忙抽出注s器,向王璇注s……  王璇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沉醉着进入梦乡。  白薇狂笑着:“这回舒服了吧,这可是上等的大烟土!”  龙飞正在观望,忽见身后“喵”的一声,那只老花猫蹿了过来,张牙舞爪,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