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1)

看到林音惊惧的表情,她讥笑:“我真是没想到,清纯可爱的你竟然与自己的父亲保持著这样的关系。难怪当初他对你如此宝贝,原来并不只是对你抱有父女之情。该怎麽说呢,你比我想象的更加下贱y荡呢。”

“我没有!”林音终於忍不住冲她吼,不知不觉眼睛发涩──她做错了什麽?为何要到如此的待遇?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然而如今一切都破碎了。

“我没有……我没有……”

女孩儿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却依旧忍不住的的颤抖。她的头垂著,已经泪流满面。

“你没有?”程慈婕揪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女孩儿的小脸已经被泪水迷湿,抽抽泣泣甚是可怜,然而这却丝毫不能引起母亲的怜悯,只被她当作嘲弄的资本。 “啊~就是这张妖精似的脸,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迷住的话,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了?要说你也不愧是我的女儿,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也不俗──怎麽样,你爸爸的技巧还不错吧?”

“你不要胡说!”

被戳到了痛处,林音禁不住叫道。

程慈婕手一松,林音的身体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她走开了几步,大口吸了几口烟将烟蒂狠狠碾在脚下。

她心不甘──林音是自己身上的一块r,却夺了她的幸福。

“既然你在林瑞心中不单单是‘女儿’那麽简单,想必价钱应该可以提的更高吧。呵呵~”她瞅著林音,yy的说:“或许比起钱来,把你们搞得身败名裂更加有趣。”

随便你吧。

林音垂著头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这是一场迟早会来的毁灭,如今自己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说话!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

见她总是不吭声,程慈婕又狠狠的抓起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生疼。

“要我心疼什麽?”林音慢慢说道。“只要你再推一把,我就连死都不怕了。”

原本明亮的眸子如今是一片死寂。程慈婕上次见到这个女孩还在半年前,彼时的林音还是个不管遇到什麽风浪还能保持乐观态度的坚强女孩,林瑞到底对她做了什麽才能让她改变如此之多?

她松了手,换上低缓的声音,像是在诱哄林音似的:“你也是恨他的吧,恨那个把你的一生都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林音却低笑:“我没天真到认为可以依靠你来报仇──”

被看破心机的程慈婕气急败坏的给了她一巴掌。“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应该感激还有我能怜悯你,别那麽不识抬举。既然你不选择跟我合作,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你要维护林瑞,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好了!”

我没有选择你,妈妈,同样的我也没有选择林瑞。

但是现在谁又能看懂她的心呢?

逃出来的时候,林音身无分文。她被程慈婕囚禁了之後一直被锁在废弃的仓库里,终日暗无天日。

始终只有程慈婕一个人在,但是两天後,她带了程飞出现在林音的面前。

林音之前并没有与程飞有过深入的交谈,但是在自己手脚被俘的情况下相见,便料到事情不会那麽简单。程飞承自於程慈婕的面容有几分英俊,更多的是不安分的浮躁,他瞅著自己姐姐的眼神便相当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要干什麽?”

林音缩起身子後退,直到倚上背後冰凉的墙面。

程飞就像是个标准的坏人一样,一步一步压上前去,嘴边还勾起调戏的笑。

“上次没来得及看,现在打量看看,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儿──要不怎麽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勾引。”

林音的身体刷的冻结到指尖──程飞的一句话将她对他的优越击得粉碎。

身後的程慈婕却是一副无动於衷的样子。

“看不出来你的姐姐是个小婊子吧。”

“妈,怎麽能这麽说~说不定人家是被强迫的呢?”

他笑著撩起林音嘴角的头发,低声道:“要不要跟我玩一玩呀?我这麽年轻,一定比你老爸那种老男人要勇猛的多。”

“下贱!”

林音鄙夷的说。

“呵呵,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林音一下子噤口了,扭头到一边──她觉得自己很坚强,但止不住流下的眼泪不想被别人看到。

林瑞没有报警,却也拜托了警局的朋友去寻找林音,霍卫东遵照他的指示在全市撒下天罗地网。

如今盛世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弥漫在压抑的气氛。向来以儒雅形象示人的林瑞焦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现在开始後悔当初将林音的手机拿走,现在想联系也不得。

对面的沙发上坐著头扎绷带的余贺彬,模样搞笑的很,但严肃的神情却没法让人发笑。

目前两个男人因为同一个目的暂时放下了敌意,联手去寻找林音。

“瑞,假如小音能够平安回来,你──”

余贺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那个暴躁不安的男人打断:“如果她能够平安回来,让我付出什麽代价都可以!”

余贺彬愣了一愣,接著说未完的话:

“不,我是说,如果小音能够回来,你该放手了。”

“什麽?”

“你觉得你得她还不够吗?想我刚刚回来时小音是个什麽样的女孩,现在呢?昨天晚上,当我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时候,我觉得,她虚幻到简直就不是真实的人──你已经把她毁了。”

林瑞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余贺彬的领口,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你,小音现在根本就不会出事!我说过的,别让我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我很重视你,但我更加重视小音!”

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一触即发。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下子两个人都愣住,几秒之後林瑞才猛扑过去拿起听筒。

“小音!”

他几乎是慌乱不知所措的叫道。“小音?”

程慈婕捂住了话筒,回头对被绑缚住的林音灿然一笑,道:“看看你爸爸,3天没见你了,几乎要把所有人都当成你。幸福的小姑娘啊,你还有什麽不知足的?”

林音被程飞死死捂住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瞪著她。

她对电话那边说:“可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看你开的价码,或许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消息。”

林瑞愣了一愣,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林音被这个人绑架,其次便发觉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

“你……程慈婕?”

“哎哟哦,竟然还记得我,这是我的荣幸吗?”

林瑞沈默了半响,道:“你怎麽会在这里?”他记得当初嘱咐霍卫东已经将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赶了出去。

“这便要问你手下的人了。想必是一时偷懒又让我混了回来吧。”

“小音在你手里?”

“是啊。”

她很开心的回答,享受著林瑞对此一瞬的紧张与担心。

“你怕什麽?她是我的女儿,孩子在妈妈手里还用你c心麽?”

然後挂了电话。

“看我对你们多好。”这个女人一边说著一边摇著奇怪的舞步踱到林音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跟巫婆一样邪恶开怀。“我舍不得你担心,还特地通知你爸爸你的安危。剩下的,便是你爸爸怎麽揣测我的行动了吧──毕竟,我曾经还把你卖掉了嘛。”

程飞松开了手,林音立即叫道:“不要通知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你们的孩子!!”

“看你说的,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程慈婕对程飞使了个眼色,後者立即动手扒开了林音的衣服。

“你们干什麽!”

她挣扎著,无奈双手被俘,根本没有一丝抵抗的力量。

“不要!别这样!”

少女的哭喊丝毫没能引起两个恶魔的同情心,她的哀求与哭嚷反而激增了他们的暴虐,程飞的动作更加粗鲁了,不多时,密布著暧昧情色痕迹的娇嫩身躯便暴露在灯光之下。

程飞吸了口冷气,对著她妈妈龇牙咧嘴。

“看什麽,还不动手?”

看到林音身上的痕迹,程慈婕的眼睛忽然一沈,s出隐隐的冷光。

她让程飞按住不断挣扎的林音,拿起相机拍了起来。

“不……不要!住手!你们住手啊!!”

林音惊恐起来,闭上眼睛想要挣脱,洁白的身子像条被抛到岸上无力挣扎的鱼,刻在身体上标注著“羞辱”的一切,都被那小小的相机给定格了。

程慈婕连流泪少女的脸庞都没有放过,俯身给她一张大特写。

“看到这些,她老爸说不定会流鼻血~”

程飞捏住自己的鼻子怪声怪气的说道──想不到他姐姐的身材这麽好,当然身上那些充满情欲色彩的痕迹才是令人鼻血贲发的元凶。若不是他老妈在场,说不定自己就顾不到什麽道德伦理直接扑上去了。

林音歪倒在一边,侧著头,面对冰冷的事实流下了眼泪。她的身体簌簌颤抖著,一半是因为寒冷,一半是因为无助害怕。

程慈婕回放刚刚拍下的照片,一边看著一边赞叹:

“这小身子骨,长的真标致,哭著喊著的脸也不错,难怪连林瑞都舍不得你。”

林音埋著头,低低的问了句:

“你到底要怎样?”

“护身的法宝啊。”程慈婕咧嘴一笑。“你还不清楚你爸爸是个什麽样的人?有了这些,我们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不会在意的……”

如果他在意,就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音闭上眼睛,默默的想道。下一秒就被她妈妈强迫扭过头来,不得不去看她展示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照片”。

她紧紧咬住下唇,移开了视线。

不能看,不能看那麽肮脏污秽的自己。

“呵呵,”见到林音如此反应,程慈婕笑道:“他不在意,可是你会在意,对不对?这比直接打击他要有效得多。”

林音一下子战栗起来,几乎崩溃:“不要!不要散播出去!”

“我怎麽会那麽残忍的对待你呢?”转眼她又换上对孩子关切万分的表情,被误会而露出的委屈下,是y险的底色。“你可是我的女儿呢,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怎麽会伤害你?呵呵呵,我还指望你帮我大捞一笔呢。”这边上演的是现代巫婆虐女记,那边300米的高空上却是一片焦急与担心。

程慈婕给林瑞去电话目的很明确:你的宝贝在我手里,一边回忆我曾经对她做过什麽,一边再考虑考虑交易的条件吧。

因为知晓林音下落的喜悦瞬间便被程慈婕的出现击的烟消云散。凭著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林瑞不敢保证只用钱便能打发他们。

余贺彬在一边感叹:“怎麽这麽邪恶的女人会是小音的妈妈?”

林瑞转过脸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担心小音在她手里更危险!”

余贺彬说:“你定定心思,别乱想,冷静一点。说不定刚才程慈婕打电话来就是让你自乱阵脚的!”

林瑞瞪了他一眼,不做声,但一双手瑟瑟发抖──冷静,冷个p静!他怎麽可能冷静!比生命还珍贵的宝贝被别人拿走,还能冷静?

正在焦虑不安中挣扎,门外的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著几张纸,脸色煞白的说:

“总裁,这是刚才收到的传真,指明交给您──好像是照片……”

林瑞几步上去抢过照片,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踉跄著後退差点跌倒。还是余贺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也顺便看到了他手里的照片,於是这次,便轮到他怔在原地。

照片里是一具凌乱的女性身体,赤l著上身,纵横交错捆绑著绳子,但最抓人眼球的,是雪白肌肤上的道道吻痕和齿痕,星罗棋布密布在胸口、脖颈和小腹,y色迷乱的很。

後面几张照片便是脸部的特写──那分明是紧闭双眼却抑制不住眼泪的林音。

委屈、绝望、恐惧、无助纠结在一起的神色一辈子都难以令他们忘怀!

“这、这、这……”

余贺彬连说了几个“这”,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惊。

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林瑞抓起电话,里面传出来程慈婕愉快的声音:

“看到照片了?你的宝贝我照顾的还不错吧。”

“你怎麽能这麽对她!!”

林瑞几乎是吼著说道。

“这麽对她?到底是谁在‘这麽对她’?她可是你的女儿,林瑞!”

那边的声音尖刻了起来,一声一声划在林瑞的心中。他强压著激动,说道:

“你说条件吧。”

“呵呵,你觉得用钱就能买回小音?”

说完电话又扣死了。放下电话,程飞不满的问道:“妈,你干嘛这麽吊著他?干脆一口价要个几千万我们远走高飞算了。”

程慈婕瞪了她儿子一眼,恨他不争气的说:“我就是要吊著他,让他心里不舒坦!让他知道,他最宝贝的人还在我手里。跟林瑞要钱?只要他不死,我们拿多少钱、跑到哪里都没用!”

这句话被林音听到了,她惊恐的看著程慈婕几近扭曲的脸,忽然害怕起来。

她竟然还会在乎那个男人!

发觉到这一点的林音恨不得立即咬舌自尽。

程飞问道:“那我们怎麽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程慈婕想了想,回头望了望林音,恨恨的说:“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没多久,程慈婕用来联系林瑞的手机开始响,一旦响起来便铃声连成一片,十多二十分锺都不停。程慈婕也不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听手机的铃音,神情愉快又悠然。但这铃音却让林音坐立不安。

“一直响一直响,手机要是没电了也犯不著再去联系你爸爸了。到时候你怎麽样就随我。”

她对林音说道。每次铃响,她就露出一副蚊子看到血般的表情。

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怕联系不到程慈婕,铃声渐稀,转为短信声音。

一波一波的短信涌了进来。

程慈婕看完後大笑著读出来:“让我听小音的声音。让小音说话。让我知道她的状况。回电话,我们好商量。”

透过她的狂笑声,林音仿佛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急得落泪,那些近乎哀求的短信,无论他对她有什麽欲望、对她做过什麽,那一刻,林音都觉得可以原谅他。

最後一个短信是:程慈婕,我给你100万,让我听小音的声音。

程慈婕拿电话给林音看:“看看,看看,你真值钱,他情愿付100万听你的声音。”

林音却垂下了头,心里有什麽东西裂开似的难受。

程慈婕依旧不回电话,像一个拍卖的老手在等待迫切需要她手中宝物的买家不断升高自己的报价。

林瑞每发过来一条短信,她都念给林音听:

“500万,我们交易。”

“1000万,把小音给我。”

“5000万,把小音平安交给我。”

已经变成天文数字的价码从程慈婕嘴中蹦出来,听得程飞已经呆立在一边。

“妈,还犹豫什麽,那可是5000万啊!”

程慈婕不理他,转而去问林音:

“林瑞产业那麽多,你觉得自己值什麽价?”

不到100块。

林音在心中想到。当初程慈婕就是用不到100块钱的毯子包著她送给了林瑞。

最後,短信终於变成:价钱随你开,把小音给我。

“价钱随我开?”

程慈婕嘴里念叨著这几个字,露出y险的笑容。她终於动手给林瑞回信了。早上8点,林瑞站在中心广场,手里拿著与程慈婕联系的电话。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禁不住侧目注视这个英俊的男人,原本霸气的脸上平添了焦虑更加引人注目。

他按捺不住心急,不断四顾周围,踱来踱去。

终於手机响了,他迫不及待的接听。

“喂?”

“我看到你了,很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小音呢?小音在哪里?”

“要想见她,就乖乖听我的指示。只准用这部手机与我单线联系,别让你的人跟著!”

电话里程慈婕的声音冷酷无情,林瑞连忙说:“我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早上8点,广场周围都是散步的老人和行色匆匆路人,有可疑的人埋伏在周围一眼就能看到。

“好,接下来,去3号工地──”

“等一下!”林瑞连忙打断她的话,“我要听小音的声音,我要确认她现在还安全!”

电话那边传来一丝冷哼,“我再怎麽恨你们,也不像你那麽不堪──想听小音的声音吗?去你身後的垃圾桶里找。”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便挂掉了电话。

也顾不上猜测许多,西装革履的林瑞立即动手去翻垃圾桶,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终於,他找到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按下play键,林音沙沙的声音穿了过来:

“别救我,我恨你……”

只这麽一句,他的眼泪便刷的一下子涌出来了,“小音、小音……”

他只在意这是小音的声音,甚至没有听清她到底在说什麽。

程慈婕在此时又来了电话。

“她这麽恨你,你还要救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跟小音无关。我要听小音此时此刻的声音,别用录音带来糊弄我。”

林瑞心急的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程慈婕却握著她的王牌,一点都不怕。

“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觉得安心就去3号工地。”

到了指定地点,林瑞才明白为什麽要在这里见面。这是一块待建的工地,暂时荒废著,方圆四周1公里之内都是废墟,连超过1层的建筑物都没有,稍稍有个人走进来便一览无余。疑心颇重的程慈婕选择在这里交易,想必还是顾忌林瑞的手下。

他握著电话顶著风站在空地中央,思索著程慈婕到底能从哪里出来。

没多久,对面走来一个蒙著面纱的人。林瑞的眼睛立即死死盯著她,哪怕是化成灰现在也认得:是程慈婕。

走到距离林瑞5、6米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怕是落入陷阱似的提醒了他一句:

“别耍花招,别忘了你的宝贝还在我手里。规定时间我回不去,我儿子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我知道,我按照你的要求自己来的。”

他连忙说道,企图打消她的疑虑。

程慈婕除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仇恨的脸。依照她的年纪,算是保养的不错的女人,依稀见得年轻时的风采。

“你多少年没这麽注视过我了?”

她说道,眯起的眼睛中透著一丝y暗。她上次出现毁了林音与林瑞的关系,这次出现想要彻底毁掉他们。

“你只是来单纯回忆过去的吗?”

“也对。”程慈婕自嘲的一笑,转而s出y狠的视线。“我从来不知道,林大总裁还有l伦这一口。”

“照片。”林瑞不去理会她的挑衅,说道。“除了让小音平安回来,还要你拍下的照片。价钱随你开。”

“如果我说要整个盛世呢?”

“给你。”

他淡然的语气不禁激怒了她。

“那个小妮子到底有什麽好?难道你是在她身上追寻我的身影吗?”

“小音是小音,你们一点也不像。她不是你的替身,你自然也不是她的。”

他冷冷的回答。

程慈婕笑起来,“对,我们一点也不像。但是别否认她跟你之间的关系!如此龌龊的恋情,你以为世人能接受?”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用不著你c心。”

程慈婕再次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终於把这个男人看透了。

“想要小音平安回来是不是?”

她问道,没等林瑞露出欣喜的表情又接著问:“价钱也随我开?”

“没错,只要小音能回来!”

怕她翻悔似的,林瑞赶紧确定她的话。

“那好,”程慈婕蒙上面纱,丢给他一个纸团退後了几步,道:“给这个帐户汇款,我要两亿。”

林瑞怔了怔,似乎不相信她开出的价码。

“怎麽,觉得少了还是多了?”

“不,没问题。”

他弯腰捡起程慈婕丢过来的字条,打电话通知留守在後方的余贺彬,指示他汇款。

“还没完。你不觉得以你的身家用两亿换小音便宜了点吗?”

刚才林瑞也愣在这一点上,凭他对程慈婕的了解,也是做好了10亿元的打算。

“你还想要什麽?出国的机票和护照?没有问题,我保证不会追你们。只要你答应不会再回来……”

“站好。”

她忽然说道,趁著林瑞一愣飞身扑过去。“站好。”

她忽然说道,趁著林瑞一愣飞身扑过去。

林瑞只觉得被她撞得生疼,但在程慈婕起身後,那疼痛越发刺骨,甚至还伴著凉飕飕的金属质感。

他低头看了看,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右腹,只留木质的把手在外面。

“你……”

他不可思议的看著起身後退的程慈婕,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只要小音能够平安回来,无论怎样都可以,对不对?”

程慈婕一边说著一边後退,“两亿元,外加你的生命,这就是我放走小音的条件。”

血迹扩散开来,亦如疼感在身体漫布。视线中,程慈婕的身影就要消失,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撑地站起来,喊著:

“小音!小音!让我见她、让我见她……”

“这算是你最後的要求吗?真是痴心的男人。”

说话间,她的手机响起,不耐烦的接听後,那麽传来程飞大呼小叫的喊声:

“老妈!那小妞跳楼了!!”

一句话,把处在生死边缘的林瑞给震醒了。

程慈婕眼珠子!辘一转,愣了一愣,转身就跑。

这一瞬,生命不再属於自己了,林瑞扶住刀柄,竟然也起身追了起来。

什麽鲜血、什麽疼痛,此时都不及林音的安危重要。

踉踉跄跄追著程慈婕跑出工地,见她拦住一辆出租车,林瑞也匆匆上前挤了进去。

司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先是一个疯女人拦车上来,接著是一个腹部受了刺伤的男人也挤了上来,惊恐万分的说:

“我今天不做生意了,你们都下去!”

林瑞也不管,先是摘下手腕上的手表丢给司机,然後对程慈婕说:

“要恨就恨自己刚才没一刀捅死我!现在小音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你这个疯子!!”

程慈婕大叫著打开车门,滚到车下跑了出去。这次林瑞没能追上去,但是看到她遗落的手机,连忙拨通刚才的来电号码。

果然是程飞接的电话。

“程飞!”林瑞大吼了一声,吓得前面的司机也颤了一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小音有没有事?”

那边刚要挂电话,林瑞紧接著喊道:“我给你一亿,告诉我你的位置。要是你不说,我死了也会抓住你!!”

恐吓加诱惑起了作用,程飞终於颤悠悠的说出了地址。

“司机,开到那里──”

那司机本来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见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就在眼前後,哪怕现在身後载著一个杀人犯也心情平静,决定看不见听不到,多干活少说话。

林瑞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心中默念爱人的名字──

不能死,不能死。在见到小音之前,绝对不能死──在林瑞与程慈婕交易的同时,林音也在想办法逃出去。

背手反绑在身後的林音磕碎了手表,抽出金属指针一点一点磨断了绳子。

程飞要比他妈妈愚蠢的多,轻而易举就中了林音的计。看见林音表情痛苦在一边呻吟,他走过来看看情况,於是被林音一个手刀打翻在地。这一击没什麽力气,没能打晕程飞,但也足够她逃开。

仓库在二楼,大门紧锁,只留有一个窗户。林音跑到窗边便没了退路,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程飞近。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摸摸还有些眩晕的後脑,程飞龇著牙齿说道。“你最好乖乖回来,别我动粗。”

林音直视著步步近的程飞,余光扫了一眼身後──二楼,不高也不低。从这里跳下去死是死不了,但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会摔晕过去。

看出她的意图,程飞道:“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跳下去摔断胳膊腿儿或者刮花了你那张漂亮的脸,就太得不偿失了。不如安心等著你爸爸来救你。”

林音却不为所动──她在心里想到,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曾经一心求死。

只是现在,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知道那个男人的状况。她清楚程慈婕不会单单要钱而已,以那个女人的个性,一定会对林瑞不利。

於是她後退到窗沿,犹豫了片刻翻身在程飞的惊叫声中跳了下去──

程飞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去,趴在窗口往下一看,只见一团黑影匍匐在地上不断挣扎起身。

他一时没了主意,想起来先给程慈婕去个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等他放下电话後,窗下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林音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扶著腿一瘸一拐的跑。她不知道身後是不是有人追,只是一心往前,跑到能看到那个人的地方。

程飞此时已经告诉林瑞地点,想想自己有一亿也很不错了,便撇下林音自己跑了。已经孤注一掷的程慈婕赶回来时什麽人都不在,折回去时在路口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林音。

“小婊子!跟我走!”

她上前气势汹汹的抓住林音,死命的往回拽。挣扯中林音看到她身前的血迹,眼睛蓦地睁大──

“你对我爸爸他怎麽了?那血是怎麽来的?”

程慈婕回手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林音视线一片模糊,恶狠狠的说:“现在还在意他?你该感谢我,让你脱离了他的魔爪。”

“胡说!你胡说!”

林音嘴角印著血,却不相信的质问──程慈婕那一巴掌打的她头晕,漂浮在空白意识里的只有一句话:林瑞死了吗?

程慈婕气急败坏的拖著林音,再待在这里危险,而林音是她唯一的王牌。只要有她在,就不怕林瑞对自己怎麽样。

挣扯中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嘎的一声扬起灰尘停在两人面前。林音还在发愣,却已经被程慈婕拽起来跑向马路。

她不断回头,看见从车上爬下来一个人,那面容她再也熟悉不过,然而下腹一大片的殷红却更加怵目惊心。

“爸、爸──!”

起先是低低的呼喊,接著是变了调夹杂著哭声的喊声,林音一声一声唤著那个人的名字,却离他越来越远。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她转身去哀求她的妈妈,希望她能有一丁点的怜悯与人性。“他会死的,让我回去──”

“他死了,我们就都能解脱了。”

程慈婕却如此无情的回答──也许她的一生都是自己作孽的报应,可是推她下火海的,却正是林瑞。

“他死了,你也就自由了──难道你不曾如此希望吗?”

林音摇著头,眼中噙著泪──或许她曾经如此希望,不,甚至是希望自己以死求得解脱,但如今看著那个男人的模样,他对自己的欲望,那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忽然无足轻重起来。她只希望,他能够活著。他是伤害了她,可是之前她却爱了他17年。

一辆运沙车滚著浓尘驶了过来。在马路中间纠缠著的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漫天的灰尘遮住了司机的视线,卡车丝毫没有减速的冲了过来。

程慈婕呆住了,林音也呆住了。她们看著这庞然大物冲向自己竟然震惊的一时没了反应。

程慈婕首先清醒过来,她还抓著处在迷蒙状态中的林音,看著她女儿吃惊至木然的眼睛,却松了手。

她把林音一推,自己没命似的飞奔起来,将林音推倒在车轮即将碾过的地方。

那一瞬间程慈婕到底做了什麽自己也不清楚,等到余惊未了站在路边时,只看见林音还木木的待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

生死一瞬,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自己。“小音!!”

眨眼的瞬间,有人飞扑过来推走了林音。

林瑞抱著她滚到路边,卡车疾驰而过,在林音刚刚呆立的地方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

林瑞端起她的脸,细细的看著,多麽想叫她的名字。身体却巨痛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女孩那又是惊喜又是哀伤的表情模糊了,渐渐远去不可碰。他想挣扎,却连腿都软了,身体一倾,重重压在了林音的身上。

林音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扶他,触手都是滑腻粘稠的血,根本抱不住那沈重的身体,林音惊叫: “爸!爸!”

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想抱著他,抱著这个男人平息他的颤抖他的恐惧他的痛苦,他的出现让她惊喜,他的无力让她惊怕。

很想回应那声声的呼唤,可是刀子c得更深了,似乎刚才的撞击令刀柄都埋进了身体里,使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甚至,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重重的刑罚,之前他给予林音的痛如今全部报应在他身上了。无法开口,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考,r体与精神分离,他只能闭著眼睛,在脑海中想象著,伸手去摸女孩柔软的黑发,吻她的唇、她的脸庞,凝视她明亮的眼眸,倾尽自己一生的感情。道歉也好,示爱也罢,他想说话,说不出,想露出一个令她安心的表情,可是泪水却在那一刻抢先落了下来。

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爱意都化为了浓浓的泪水。

意识涣散了,依稀看到林音脸庞滑过的泪水,这泪水比身上的刀子更利,深深的扎在他的心脏,全身的内脏都抽搐著抵抗那如同冰冷的电击般的痛。

“爸!爸!你说话啊!!”

听到她平安的声音,林瑞松了口气,疼痛、失血、绝望倾刻将他淹没,他渐渐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体重倾覆在林音的怀中。肚子上的凉意越来越明显,他轻轻哼了一声,慢慢垂下头。

没有回应,没有动。

林音伸手去探他的呼吸,伸出手的那一刹,泪水也同样涌出:“爸爸!”

她的双手颤抖,泪如雨下,根本感觉不出怀中的人是否还有呼吸。如果林瑞死了,自己是否真的解脱?

恢复意识之前,林音的脑海中一直闪回著这句话。

记忆从遥远的过去开始一幕幕回放──爸爸,林瑞,爱人。

同一个人的脸却以不同的角色出现在她的记忆中──给她温暖,给她欢乐,给她痛苦,也给她爱。

完美父亲的脸庞,强制情人的脸庞,最後化为一地乌黑的血。

她一下子惊悚的醒来,除了来苏水外,漫过鼻子的还有淡淡的血锈。

“爸──”

守在一边的余贺彬一下子抓住激动的林音:“小音!冷静一点!没事了,没事了!”

林音却更加疯狂的抓扭著他,不住的问:“林瑞呢?我爸爸呢?他是不是还活著?”

“小音、小音──”余贺彬不得不把这个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才能按捺住她的挣扎。“这里是医院,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医院……?”

林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受伤的腿似乎打著石膏,余贺彬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问:“我爸爸呢?”

只觉得搂著自己的双臂微微用了用力,却没有换来回答。

她压住心中的恐惧,再次问道:“我爸爸呢?”

余贺彬终於肯正视她,但眼中的目光令林音更加不安。

“他还活著的吧……”林音强颜欢笑说,似乎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被妈妈抓走了,逃跑的时候看见他追来……还有卡车,差点就要撞到我了,是他救得我……我没记错,是他,是他……”

她的声音渐低,似乎终於回想到了什麽,不由惊恐的盯著自己的手掌。

“有血,有血啊……我的手里全是血……是……”

“小音!别去想了!”

余贺彬忍不住打断了她。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死了吗?”

她淡淡的问道,一双灵动的眼睛已没了神采,空d而虚无。

“林瑞死了的话,你就解脱了──”

半晌,余贺彬才吐出这句话。

“你就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忘掉过去,从今往後,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会伤害你的男人。”

林音听著他的话,却伸手慢慢推开了余贺彬。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暗哑,她别过头去,静了下来,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身体里著的血y越来越冷,冷得好似要凝结在一起一样。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下去。”

许久,她才开口慢慢说道,一字一字都深深打进余贺彬的心中。他站起身退後,不可思议的看著她。

“为什麽……他明明那麽残酷的对待你……”

“我不知道。”林音摊开手掌,细细的凝视,觉得掌纹中还留著林瑞的血,那炽热的、仿佛能贯彻到骨髓中的深情,透过她的皮肤刻在灵魂深处了。“这就像是咒语,每说一句,我便越加不能离开他……”

“可是,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如果你厌恶这种关系,害怕世人的眼光,我可以带你走的──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余贺彬也是在剖心的表白,如果这个女孩向他求救,他也会撇下一切来救她。

林音的视线从掌心移到余贺彬身上,凝视著,忽然哀伤道:“你不明白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是林瑞的,我所有的挣扎不过是跟另一个名叫良心的自己在弄别扭。我无论怎样对他,撒娇、肆无忌惮、不过是仗著他爱我,想要在他身上得到情人与父亲的爱。我像个孩子,霸占著想要的东西,一旦超出道德标准,却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而让我痛苦的人无论怎样挣扎都与我无关。你觉得我该抛弃他,但其实不是,我会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他会离开我,我会怕得一动不敢动……我不想被他抛弃,我没法离开他……就像现在,情愿选择跟他一起死……”

仗著他的爱,一次又一次试探人家的极限,索取更多更多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果得他不得不选择一同毁灭。

她知道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无奈,却一次次将他的手推开,置身事外,以受害者的身份谴责著他。

“所以,如果他死了,我会陪他。”

余贺彬苦笑起来,又像是在自嘲。半晌,他拉起林音的手,道:“跟我去见林瑞吧。”在重症加护病房外,她看到了他。

脸色苍白的昏迷在病床上,手臂上方吊著血袋,若不是旁边仪器上的波纹图,难以相信那竟是一具活著的r体。

余贺彬紧紧握著林音的手说道:

“刀子刺进去20厘米,连刀柄都进去了,差点前後穿透。失血过多,还在观察中……”

他斟酌用词,怕刺激到林音──实际上医生说林瑞失血量太大,已经造成短暂意识丧失,脑部供氧不足,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醒过来就没有问题,如果醒不过来……

“他会死吗?”

眼睛直直的盯著窗户里的男人,林音揪著眉头问道。

余贺彬只能据实以告,“我不知道──”

“他还活著……”

不像是在跟余贺彬说话,更像是跟自己的灵魂交谈,林音嘴里喃喃著,手心紧紧贴在玻璃窗上。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余贺彬坳不过她,只能在心里说:林瑞,假如你想忏悔以往的所作所为,便快快醒过来吧。

一天、两天、三天,病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