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1)

我瞪向坐回的希尔,冷声问:“希尔,你们到底是什么邪教组织?”

希尔嘴角抽搐着,脸色一肃,正气凛然地说:“我们才不是什么邪教组织,而是世界各国政府暗中成立的[世界],每两年换一个王,王的真面目除了七大洲的亲王知道,[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因为王都是戴着面具的。而王也是从七大洲中的某个国家选出来,今年的王正好是亚洲区的。我们是属于[世界]的秘密警察,维持世界黑暗下的秩序,明面上,我们都有各自的身分、工作、家庭,就跟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两样。但是,当我们收到王发出的讯息,就得不顾一切地执行。而你,温旭,这次的最终标目。不过,王说要小心一点对待你,不能让你受伤,所以,你中的药才会让你这么快醒过来。”

“你们当我是傻的吗?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世界],还有什么王,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啊。”我一脸鄙视的表情说。

“温旭,我是看你即将成为我们的一员,我才会告诉你的。不管你相信与否,你的身体都将全部奉献给[世界],包括你的能力,如果你真是神,就向你自己祈祷吧!”

听希尔的语气,也是不大相信我是神的,这很好,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希尔对我还有一种莫明其妙的不满。

如此,反正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再跟着他们走,可能真的会被[世界]抓着去做小白鼠了。

“希尔,现在我们是坐在飞机上吧?不然,早被追上了。”我自信地说。

希尔狐疑着盯了我一眼,全身戒备地说:“温旭,你想做什么!?”

我学他刚才一样,凑到他的耳边,如情人般丝语着:“因为,我闻到了大海的气息。”

看来,命运还是在一旁看着的,最少它没有抛弃爱德华,所以,跟爱德华在一起的我总算被命运拿正眼看了一眼。

希尔,你当我做朋友时,我对你亦真心;你拿枪指着我时,抱歉,我们是敌人了。

第九十章:希尔之死

“你想做什么!?”希尔迅速把枪端起对准我的眉心,冷厉又带些紧张地问。

我举起食指,轻轻地把枪头往旁边推开,笑道:“希尔,别那么紧张。我能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可是强撑着。真是被爱德华的三碗黄豆番茄汁害惨了,光是想到它,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绞痛。”

希尔认真地看着我的脸,我脸上泄露的真实让他相信了,枪慢慢地下垂,但刚垂下一半,又抬了起来,不过不再是指着我,而是旁边昏迷的爱德华。

他冷笑道:“温旭,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要是敢对我们出手,那就别怪我不顾最后的一点朋友之情,在他的身上开个d!或者,你是真的想要跟我们的手指扣下枪板机比速度吗?我们可是有八个人。在你动的时候,我们随时一个人都可以扣下板机。除非你真的不顾爱德华,你的未婚夫了。”

我咬了咬唇,冷汗从额角蜿蜒着往下滑去,在下巴处汇聚,再一滴又一滴溅落胸前,真是想不到自己会这么痛苦,一个晃神,希尔前面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倒是把最后一句话听清楚了。

“什么我的未婚夫?”也许,被几个男人追怕了,碰上这些词都变得敏感了。

“你不知道吗?在瑞国,凡是在舞会上与同一个人连跳三支舞,那么就会被默认为是未婚夫妻关系,只要挑选日子把婚定下来。”

“什——么?!”我下巴差点就掉地上了,转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爱德华的眼珠子也瞪得不能再瞪大,几乎想即刻摇醒他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恶,欺负我不懂瑞国的文化和风俗,居然敢这样骗我,嗯哼,一定有王后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你不知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要是知道,我怎么可能陪着他连跳三支舞?光是那三支舞,就费去我太多的体力。现在我可是真的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过,跟希尔你们的事情还没有搞定,我怕会睡得不安稳的。”

“无所谓,只要你不怕爱德华在睡梦中离去就动手。”

我有些些吃力的把爱德华扶进怀里,紧张得希尔他们几个人几乎开枪了。

“我只是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还有就是,希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是暗警的事情爱德华和多尔他们知道吗?”

“暗警是属于秘密身份,就是在[世界]内部,也只有高级的暗警才会知道自己所管辖的区域内的暗警具体身分。”

“你们王想找我做什么?”

“温旭,你问得太多了。到了总部,你只要乖乖地配合,还怕不知道?”

“可问题是,我和爱德华不想跟你们去什么总部啊。”我歪着头可爱地说。

“你——!”希尔愤怒着才吐出一个字,握枪的手莫明的颤抖起来,一瞬惊慌从他的眼底划过:“温旭,你做了什么?”

说完,身体软倒了下去,急得他牙龇目裂,急吼:“开枪,快开枪!”

可回应他的只有几个人往地上依次软倒下去的声音。

“温旭,你做了什么?”希尔看着掉落在他身旁的枪,明明可以触就及,可偏偏没有半丝的力气,比我怀里的爱德华还要无力。

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们,我笑,不出几秒,飞机有些失衡,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把地上的他们也弄得一下滑到左边,一下又滑到了右边。

当然,我跟爱德华的状况也不见得比他们几个要好,也不知道希尔给爱德华还用了什么药,这么大的动作都睡得安稳,只是苦了我了。

“下毒,我给你们下毒。本来是想让你们立即死亡的,可我真的很好奇希尔背后的人。所以,就配合着希尔你们了。虽然没有问到我想要知道的,但最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世界]的邪教组织。我是不是演得挻好啊?我曾经可是拍过广告的呢。不要怕,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生命,如果现在可以送出求救信号,还是会有一线生机的。哦,忘了告诉你了,希尔,我只让你能说话而已,而他们不能说话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下毒的?”

因为飞机的不稳,后背重重地磕到了,我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爱德华,再抬头望向脸孔开始有些发黑的希尔,反问:“你又给爱德华用了什么奇怪的药?”

“咳咳,是[世界]最新研发的新产品,叫‘百日’,没有解药的话,他会睡死的。”希尔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恨恨地说。

我皱了皱眉,虽说我会下毒,但是这些毒是自己身体中本身存在的,也知道自己身体中有哪些毒,这到是吃多了毒物成年累月自动积储下来的,所以我知道怎么利用这些平常被我小心隐藏在身体中的毒。

可会用毒并不代表我会解毒,何况身体中的毒都是剧毒,没得解的,或者说,我本身就是一个毒物,所以,要解中了我身体中的毒的话,也许,用我的血可以有用也不一定。这样说,既是说我的血可是剧毒,也可以是圣药。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但也十有八九是对的。因为身体中的毒是受我控制,所以我跟男人和许丹言亲吻或做什么爱的,都不会有事的。

一般来说,我不喜欢用毒去杀猎物,那很没有动手的感觉,会少去很多真实感,吃起来口感也会差上很多,不比本身有毒的毒物来得鲜美。

可这次是真被到不得不用毒杀人了。还好,不用吃了他们,不然肯定难以入口。

“既然你告诉我了,那我也告诉你们我是什么时候下毒的。就是在希尔你把爱德华药昏后,在自己的身上下毒了。只要你们谁碰我一下就会被染上,然后另一个人碰上染上毒的人也会被染上。”

“那爱德华不是同样也中毒了?”

我点头:“是呀,不过我会救他的。你们还不打电话出去求救吗?飞机再过十几秒就要冲进海里了。唉,看来你们也活不了一个小时了。”

他们的眼睛里露出绝望和恨意,可能是对生的希望太强烈,又加上对我强烈的恨,希尔突然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枪,对着我就是扣下了板机。

————

小型飞机撞到海面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和震荡。

希尔握枪的手一抖,对准我眉心的枪口一下偏去,灼热的子弹擦过我的脸颊,带飞出一滴血,又留下一道灼伤的痕迹。

枪又从希尔的手上掉落,他急促地喘息,疯狂而扭曲地笑:“温旭,就算你不会死,但是你救得了你的爱德华吗?有一个王子陪葬,我也不算是太亏。温旭,你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所爱!”

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出,带出恶毒的诅咒。

——

我的头有一瞬眩晕,似乎想起了久远前,我捧着新采到的珍珠去找母亲,却在父亲的书房门口听到了七大人鱼族族长的秘议……洒落一地的珍珠在地上发出莹莹的光泽,那是悲凉的颜色……

然后过了不久,我被送到海中央的祭坛,承受了所有人鱼的罪孽,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还是还活着的,我将永远不能自杀、不会死亡……

之后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锁进了冥海,看着他们瞬间苍老的背影,我摊开手心,那里有两滴眼泪,一滴金色的,一滴银色的。

那一年,我离两百岁成年仅差一年;那一年,我背上了诅咒,背上了之后千年之乱的罪孽,将永远活在黑暗中。

————

我们都闻到了飞机因撞击而泄漏出来的油料味,和看到电线短路溅出的电花……飞机在慢慢地渗水进来,但也有可能在下一刻发生爆炸。

“希尔,你,好像很不满我,为什么呢?”我微微蹙眉,问。

他往我怀里的爱德华望去,眼神柔和缠绵。

我被他看爱德华的眼神吓到了,呵呵,真是的,原来因为爱德华无意的举动,让我成了他的情敌,难怪会有那种对我的敌意。就像我在被爱德华强蛮地喂下三碗黄豆番茄汁时,也在约瑟夫的眼神中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嫉恨。

“原来你喜欢爱德华啊。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这个男人对爱德华的情藏得可深!如果不是临死了,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爱着爱德华。

“呵呵,告诉他?你没有出现前,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爱德华那么有些别扭又强横的表情,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爱上男人。因为他是一国王子,就算瑞国可以同性结婚,他也有他身为王子的责任,根本就不可能毫无顾忌地跟一个同性结婚。你知道我有多么期待这次的宴会吗?早在一个月前他打电话邀请我跟多尔的时候就期待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次的圣诞舞会上带着你连跳三支舞。”

“那一刻,我是如此的嫉妒你,温旭!那么平凡的你,却有那么好几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爱着你!但是当我接到王的电话时,我知道了,你不平凡,一点都不平凡,你拥有着我们普通人所没有的超能力!可是你却把自己弄得那么平凡,对着那些不平凡的爱恋你能够淡然以对,所以,我是真的很嫉妒你!温旭,最让我嫉妒你的地方就是,我明明该嫉妒你,却还是喜欢你!”

“如果,如果,我没有爱上爱德华,不是[世界]的秘密警察,温旭,你说,我们是不可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而不是现在的结果?!”

因为是坐着的关系,海水都漫过了我们的腰部。

“这个世界上最美也最没有用的词就是[如果]。”我淡淡地说。

“温旭,你真的可以让爱德华活下来吗?对不起,我没有解药。”希尔轻轻地笑着说,如果不看他嘴角溢出的血,那笑容很好看。

“我只能解了他中了我身上的毒,别担心,我早在抱住他的那一刻就帮他解了。至于你说的‘百日’我不会解,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解毒。”我实话实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更多的哀伤。

——

吊在顶上的电线“噼呖啪啦”地响着,如同一条蛇一样吐着令人恐怖的信子,随时扑下来吞噬我们。

海水已经没过我们的胸了,除了坐着的我和爱德华,以及希尔,其它的黑衣人都已经死去了。

死亡的气息也笼罩到了希尔的头顶。

他缓慢而吃力地说:“温旭,我不知道王为什么抓你回去,我只是奉命在圣诞晚宴上把你和爱德华带出皇宫。当然,也就不会知道[世界]是怎么怀疑你就是雪崩时创造神迹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们这批人没有把你带回去,[世界]的人也会在后面追着你不放的。你身上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想得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有一个人的你是无论无何不能整个[世界]对抗的。如果可能,你逃走吧!逃得远远的,不要被抓到,就不会被利用!”

我一边从发之空间拿出一粒避水丸塞进爱德华的嘴里,因为被抱在怀里的他下巴都被海水覆住了,再不给他吃避水丸,他就得在睡梦中溺水而死了。

一边嗤笑道:“逃?这是人类的世界,我能逃去哪里呢?”

说完,我的身体变回人鱼的身体,黑发瞬间延长,像优美的水藻浮在身体的周围,把我跟爱德华包围了。

希尔瞪大了眼睛,下一瞬,他的眼瞳在慢慢地放大、散开,喃喃着说出最后的话:“原来,原来,这就是你落海不死的秘密!真美,死前能够看到这么美的人鱼,又知道自己爱的人会活着,够了,也值了。谢谢你,温旭。”

————————

我揽着爱德华的腰浮在海面上,远远地看着海面上燃烧的小型飞机,那冲天的火焰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和海面,好久好久……浓烈刺鼻的黑烟慢慢地把火焰覆盖,最终恢复平静,和黑暗。

第九十一章:王子与我

黑暗中,噬血的杀手们伺机而动,瞬间把沉入海中的尸体吞噬一空,夹杂在黑烟中的血腥味难闻又刺激。

我的手上,终于还是沾上了人类的血腥,感觉就像杀死猎物那么平静。

希尔,你说错了,我的心不仅仅是冷淡,是真的真的很冷血,和漠然,也很胆小。

————

我半抱半揽着爱德华绕过鲨鱼群,往海底潜去。

现在的我,也没有多少的力气去捕食了,只想躺下来睡觉。

而且要把爱德华送回岸上,也必需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然,沉睡过去是事小,小宝宝出事就事大了。反正爱德华有避水丸吃下去了,半个月在海底可以无视水的存在。

唯一麻烦的就是爱德华的口粮问题,当然也是我的问题。

可这样一来,事情又回到原点,没有睡好觉的我就没有力气去捕食!所以,我能够好好睡觉的时间也就不可以超过半个月,不然,爱德华会饿死!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找一个安全的珊瑚礁和d睡大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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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周,强制自己醒来,看着像是抱什么心爱宝物一样抱在怀里的爱德华平静的睡脸,我有些些不忿地在他的额心弹了一下。

真是比我还能睡,这个“百日”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看爱德华这个样子,如果真等到我半个月后醒来再去找食物给他吃,也离饿死不远了。

且看爱德华此刻的样子:吸血鬼般的脸色、凹陷的脸颊、湿乱的头发、干裂的嘴唇、冰冷的体温……

如果不是那平静的睡脸,我还以为自己是抱着一具千年干尸或是千年冰尸。

可怜的爱德华,对不起,不是不给你吃的,而我也没有吃的,再等等哦,我马上去捕食,可不能把你养死了。真是的,比小白还脆弱,可能还没有小鬼好带。

恢复少许魔力的我在爱德华的周围设了几个小陷阱,又让附近的邻居鳗鱼一家帮忙看守一下,这才往拖着酸软沉重的身躯去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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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恢复了些许的魔力,但是本来的身体却还处在虚弱状态,所以,找食物的时候,没敢去找那些大只的,又加上不能用毒,要是食物中有毒,爱德华也会吃不了。因此,拖回珊瑚礁旁边的食物也就是一些无毒又不超过尺长的小鱼。

分了一些食物给鳗鱼一家,然后小心地把鱼r挑出刺,放进嘴里慢慢嚼碎,嘴对嘴地哺进爱德华的嘴里。

没办法,中了“百日”的爱德华,就是一个活死人。

得快点把他送去男人那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反正我只想到男人可以救他。

又用水魔力在海水里提炼了一点淡水凝成指甲片大的冰块,慢慢在喂进爱德华的嘴里,这样喂了他一条鱼,又几十粒冰块,想着也差不多了,这才自己把剩下的鱼填进肚子里。

虽说不够,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得好。

只是不能再让爱德华陪着我住海底了,否则,他真的会死的。

所以,只好告别鳗鱼一家,往海面上游去。

——

运气还不错,找到一个无人的小岛,有些像曾经跟小白刚从蔚蓝大海那边穿来时住过的无人小岛,不大,有个小湖泊盛满了淡水,也有临近海边的山d,有毒蛇和小动物,却没有大型的动物。

把爱德华抱上岸,在冬日阳光的照s下,我有些不忍去看他苍白似透明的枯瘦面孔。

——

躺在铺满茅草的地上,我紧紧地抱着爱德华,很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可是,我的体温,永远都是那么冰冷的。

“对不起,爱德华。”我低低地说,眼泪落地成珠,眼睛茫然的看着黑暗的d处,听不远处汹涌澎湃的海浪声,“对不起,小宝宝,对不起,爱德华,对不起,小宝宝,对不起,爱德华……不要离开我,小宝宝……”

因为有小宝宝和爱德华两个绝对不能抛弃的责任,所以我必须像从前一样坚强;因为他们两个听不到我的话,所以,我可以在这空虚的黑夜中肆无忌惮地流泪。

白天醒来,看着满地的黑色珍珠,我默默地把它们全部捡起来,收进了发之空间,然后拿过昨天睡前准备好的水,一边为爱德华擦脸,一边笑着轻声说:“早安,爱德华,早安,我的小宝宝。”

爱德华的身上没有穿衣服,身下垫着这几天我在岛上猎获的小动物皮毛,还有很重的血腥味,反正他都是睡着的,应该不会怪我没有把血腥味处理干净的;而他的上面,盖着一张小毛毯。这还是我在海边别墅怀着小鬼时放进发之空间的。

说起来,我的发之空间,除了食物,一般的日用品还是找得到的。

俯身在爱德华额心亲吻了一下,我端着盆走出了d外。

倒完水,我拿着空盆侧转往东边望着,壮丽的景象总是美得让我忘记自己是谁。

红色的日头挣扎着跳出海面,耀出万丈光芒。

似乎被它照着,我就能洗刷过身上的所有y暗和冰冷。

真的是好温暖的阳光,就算是我这条从y暗海中逃出来的人鱼,它也毫不吝惜将它的光与热赐予给我。

它不属于谁,它属于任何人、事、物。

可是我是一条人鱼,注定不能生活在阳光下。阳光能够温暖我,可也能够灼伤我。

就像是希尔说的,无论我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在人类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就趁着现在,无人的小岛上,无人的清晨,静静的沐浴一下这阳光的温暖吧。

对了,也抱爱德华抱出来晒晒太阳。

想到就开始行动。

让爱德华靠着d口的石壁,我坐在他的右边,半抱着他的肩膀,一起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

——————

海上的天气变幻无常,昨天还和爱德华坐在d口看日出,今天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狂风吹肆、波涛翻涌。

还好昨天在海里捕了一些食物,又去湖边的小陷阱里捉住了几只小动物,淡水也储够了,为得就是想今天带着爱德华离开这里往有人迹的地方寻去。

可是听着d外的狂风暴雨,我庆幸着这个d够深,而且我也用土魔力把d口挡了起来,仅留下两个小小的通风口,以不至于让燃烧着火堆的d里缺氧。

把缝得有些难看的皮毛包住爱德华,再把他拥进怀里,好像这样做会让我心安很多,而不会感觉怀里空荡荡,难过得想落泪。

——

从飞机落海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不要看爱德华是什么样子,反正很糟糕,就是我自己,初初在海底那一周恢复的魔力根本就不够用,睡眠不够,食物不够,若不是与小宝宝血脉相连,我真的以为小宝宝出事了。

就是当初怀了小鬼也没有像这般累,身累,心更累。

还好,我的小宝宝很坚强。

还好,爱德华很安静。

有时候,看着爱德华越来越苍白、越来越瘦的睡脸,我会想,如果他醒着多好啊!如果就这样和小宝宝三个人一起生活多好啊。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么诡异的想法,也许,我真的是寂寞得太久而害怕了。

可爱德华不属于我,他就像是那抹阳光,让我觉得无比温暖,却又不能眷恋。他们几个又何偿不是阳光呢?

所以,爱德华要回去他的世界。

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人,唯有我的小宝宝。

——

看着跳跃的火光,我用人鱼的语言轻轻地唱。

蔚蓝的天空,白云悠悠。

蔚蓝的大海,鱼儿悠悠。

浪花儿悠悠,海风儿悠悠。

海藻儿悠悠,长发儿悠悠。

尾巴儿悠悠,欢笑声悠悠。

……

————————

暴风雨过后,碧空如洗,纯净得不染半点杂质。

我照例跟爱德华和小宝道早安,然后把d内收拾干净,把能留下的就留下,或许哪一天,某个落难的人漂流到此,这样也可以帮上一点小忙。

下海前,我给爱德华再喂下一粒避水丸,然后把他绑在了自己的背上,这样比抱着他游水要快得多。

游在海中,我笑着想,要是爱德华知道自己曾经在海底遨游过,会不会因为觉得没有好好地看一看海底的世界而觉得遗憾呢?

其实,对于人类来说,海底的世界被想像得无比的美丽:美丽的水晶龙宫、五彩缤纷的珊瑚、莹莹发光的珍珠和各种珍宝、奇形怪状的海里居民;或是西方人想像的人鱼国度:绝美的人鱼公主、y阳怪气的巫婆……

就是在海洋公园,也是把海营造得非常纯美:干净的海水,可爱的鱼群,就是一头鲨鱼也被站在玻璃窗外的人类看成可爱。

而真正的海底,幽暗、混浊,人类的视线在这里极差,就是生活在海里的居民,也不是靠视力去看到猎物再去捕食的,而是声波、气味、水流等。

所以,没有光的海底,幽暗、冰冷、混浊、血腥……

————————

因为爱德华,我一般都是白天赶路,晚上就尽量找到一个露出海面的小岛或是巨大礁石过夜。

背上的人轻得有时候我都感觉不到重量了,每次把他放下来喂水和食物时,我都怕再探不到他的微弱的脉搏。

“爱德华,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很快了,我已经闻到人类的味道了。你很快就可以变回那个优雅高贵的王子了。”

真好笑,这好像是《人鱼公主》的另类版。

如果爱德华喝我的血有救,要我多多血都不怕。

可是我不敢冒险,如果我的血对他身体中中的“百日”没用怎么办?如果我的血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神,喝了我的血不但没有解毒,还留下什么我不知道的后遗症怎么办?

——

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些决定,是轮不到你不想就不想的。

因为快到有人的地方,我就放慢了一点速度,这样也是怕自己一头栽进人类的范围而受到特别的“礼遇”。小心一点总是驶得万年船的,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呆呆地被男人抓住了。

也因这样,我遇到一群乌贼,超过三十只。它们正是从前面急速游过来。

背着爱德华的我就与它们撞了个正着。

我敛回人鱼的气势,用心灵捕捉问了原因。

它们本来是住在前方的海底,但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了勘探舰在它们的住处作业,把它们赶走,还杀了它们的小乌贼,这可把它们给惹恼了,天天跑去那里喷墨搞破坏。

这不,它们还在说那些人类是多么多么的可恶,就有几个人驾着小艇从后面顺着它们残留的墨水追了过来。

该死的,他们的手上都有渔枪,那种专门对大型鱼类的倒勾钢枪,要是被s中了,不死即伤。

我想也不想就背着爱德华往下面潜去,避开那几道破水疾驰而下的渔枪。

腥浓的血腥味在鼻尖飘荡,我下潜的身体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从后面穿过肩头露出的枪头。

一阵拉扯的力量把枪头陷回r里。

——

身体上的痛抵不过心里的痛,那些人,居然敢伤了我小心翼翼保护的爱德华,不可原谅!

我扭转头,用水刃把渔枪尾的绳子割断,迅速把爱德华放下来,看着他瘦得不能再瘦的背上的钢枪,我把嘴唇咬得出血。

一手紧紧地握住枪杆,一手凝聚着满满的银魔力,在拔出枪杆的一瞬间,把银魔力全部释放到他的伤口处。

伤口在用r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他微弱到快消失的脉搏让我心慌,再也管不了自己的血对他有什么副作用了。

凝着自己肩窝还在出血的伤口处的血,含在嘴里,再把它渡进爱德华的嘴中,迫使他一滴不漏的全部吞下去……

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爱德华,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求求你,坚持下去,我会送你回去的!爱德华,你不是骗了我三支舞吗?别想被一根渔枪就打败了,我还要找你算帐呢。所以,爱德华,你不可以有事!

当我的伤口慢慢不再流出血后,我才停止了疯狂喂他喝血的举动,跪坐在一旁看着睡得非常宁静的爱德华。

每天都吃了东西和水的他还是很瘦很瘦,骨头都撑出来了,看着就觉得心疼。

唯独他的表情,就像一个安稳睡着的天使,让人不忍去叫醒他。

视线移到他的嘴唇,异常的艳红,如一抹开在幽暗中的玫瑰。

手轻轻地覆上他的胸口,我感受不到半点跳动,哪怕是轻微的。

“不————!”我仰头悲鸣,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好看的动漫加播一集,然后俺一高兴,也加更一章。

废话不多说,打劫亲们的留言!

第九十二章:漫漫回国路

爱德华死了。

脑子里轰然响着这句话。

他被我的血毒死了!本来还活着的他,被我的血毒死了!

光是这个想法一出来,身体中的那一点魔力差点就暴走,若不是腹部小宝宝那与我心跳同步的心跳让我清醒,我几乎崩溃了。

突然,我感觉到了,那种隐藏在冻土之下的种子破土的脉动一样的跳动。

眼泪还是在滴滴滑落,不过,却不再是悲伤的眼泪了,而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手心下,那微弱的跳动,又回来了。

爱德华,你太可恶了,居然这么吓我,看我以后怎么对付你!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爱德华,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太激动了,激动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把爱德华抱进怀里,感受着他那弱到几可忽略过去的心跳,感受着从他胸口处散发出来的微微的体温。这一刻,我感谢神!

——————————

我游得很慢,相隔二十几天,我又一次杀人了,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地划开了那几个人的脖子,然后看着乌贼们一拥而上,把他们的尸体咬得残破不堪,又看着那艘空荡荡的却溅满了墨汁和血迹的小艇飘回前方的勘探舰。

我想,还是再辛苦一点,把爱德华送回瑞国吧。

——

我在海底把爱德华再次背好,绑得稳稳的,调了一个头,往瑞国的方向游去。

或者,就是因为总是有着人类的思想,所以在没有路标的海底,总是忘却自己身为鱼类的天性,把路迷得一蹋糊涂。

也因为这样,送爱德华的回国之路变得无比漫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虽然我已经很急着赶路了,但是游着游着就偏移了正确的方向,而且,因为有孕,睡意也总是随时扑倒我,把我从赶路的状态中拉到睡梦中去。

有两次睡过头,差点就忘了喂半月之期已到的爱德华吃下避水丸就下水,还好在最后一刻惊醒过来,及时喂他吃下避水丸,不然,爱德华真的就要溺死了。

不过,让我安慰又惊奇的就是,爱德华的身体和脸色在慢慢地恢复中,嗯,好像就是那次他中了渔枪喝过我的血之后。

如果这样,最少我就安心很多。

也许是命运都不忍再看爱德华瘦下去了,他也再瘦不下去了。

本来,我看着他脸色好看一些的时候还想再喂他一点血喝的,但是,又担心小宝宝,要是自身都气血不足,怎么送他回国?又怎么让小宝宝长得好呢?

所以,现在最不能出事的就是我,不然,就会“一尸三命”了。

有着这个想法的我,赶路的速度也降下来了,除了快速度没有半点效果外,还有的就是我要留出一些时间捕食。

这样,我的肚子都凸出来了,爱德华还在我的背上被我背着在海底找回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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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也对自己这个迷路的举动很无力,所以,抛弃了人类的思想,顺着海流去走,得,结果是离瑞国更远了。

因为就算是海里的鱼有顺着海流迁徙、游走,那是因为海流会带会丰富的食物,是大型鱼类的捕食好地点;而且,真有些鱼是会回到某个特定的海域或是河流产卵,也都是水里,并不会是陆地。

所以,顺着海流走的我,只是食物多了,并不能更快回到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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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居然让我撞到了小白一家,高兴得我对着小白就是几个鱼尾拍过去。

小白乖乖地让我拍打它,一双圆圆的眼睛还看着我背上的爱德华和我的肚子,似乎疑惑着笑了笑,道:[哥哥,他是你的夫吗?]

“干嘛说他是我的夫,难道就不能是君吗?”我气喘的停下了拍小白的动作,太累了。

[因为哥哥的身形一看就是有小人鱼宝宝了啊。怎么可能是夫?]

真是不可爱的小白,居然这样揭我的短。

我趴到小白的身上,把爱德华也放下,两个人并排躺着,看着旁边的大白和大白身后的小白鲸,说:“大白,把妳家小孩叫过来给我看看。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白鲸。叫什么名字?”

大白用嘴顶了顶小白鲸,示意它游到小白的上面,既我的身边来。

小白说:[还没有取名字,就是想等着哥哥帮它取名。对了,它是雄鲸。]

小白鲸有些害羞,但好奇心占了上风,在大白轻轻地顶撞下慢吞吞地游过来。

我在它的头顶摸了摸,说:“真是乖孩子。叫斯诺,小名叫小诺。”

身下的小白吃醋了,酸酸地语气说:[哥哥真偏心,给它取那么好听的名字,却给我取那么简单的名字。]

“笨蛋。小白就叫小白,我最喜欢的小白。”必要的时候,违心的安慰话比实话要好听得多。

感受到小白平息下去的酸意,我悄悄地吁出一口气,抹去额角上的汗滴,说真的,小白这个名字只是随口叫出来的,只因为它是白色的。要是几千年的真相被它发觉,小白看似温和的脾气也是会暴走的。

——

接下来,我们找了一处地方好好地聊了聊从分开后各自的生活。

小白和大白的生活非常简单,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

就是带着大白回到极地海域待产,反正那里只要不被冰层困住,食物什么的根本就不用担心,就是人类在那里的活动也是极少的。

所以,我在怀着小鬼时传去给它们的信息,其实是各鱼或鱼群一段距离一段距离地送去极地那里的。后来,它们收到信息后,正好小白鲸也出生了,就离开极地海域出来找我,因为我告诉它们男人再不会追捕它们了,它们也就不再急着赶到我这边,就一边旅游,一边让让鱼传讯回我这边。

这就是我那次留言去找人在海里收到的信息。

在地球上,海洋占了百分之七十,所以是非常非常的大。就是在百分之三十的陆地上,没有电话的时候,送信传信都是十天半个月的,甚至是更久。

因此,我和小白它们就很容易错过了。更可以说,在大海里面,真的是很难遇上的。

可我们就是遇上了。

这就是家人的牵绊。

——

我也想用一句话概括我在陆地上的生活,但是,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去了。

那些日子,那些心情,又哪是一句话能概括得了的?

小白似是感受到了我的落寞,问:[哥哥,如果你在大海里不高兴,为什么不去让自己高兴的地方呢?]

我的鱼尾轻轻在小白的背上轻甩,对于小白这好像哲学的话有些莞尔,道:“你这小白,你懂什么?我哪有不高兴?难道你没看我有了小人鱼宝宝吗?就叫情绪起伏。”

[哦。]小白想了想,问:[可是我记得上次收到哥哥的信说我快要做叔叔了,怎么小宝宝还没有出来啊?]

我囧了一下,摸着小腹,轻轻地说:“这个小宝宝是第二个了。那个小鬼我丢给他父亲了。其实,小白……”

我想说,其实我很想他们,但是还是把那影响心情的话吞回肚子里了。

小白说了一句要变身,下一秒就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小白,转而趴到我的腿上,说:[哥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白都会支持你的。]

我抱起比斯诺还小的小白,问:“小白,你知道自己活得比大白长,为什么还会去喜欢它呢?”

小白的头顶飘出几个问号,反问:[为什么我活得比它长就不可以喜欢它?它要是死了,我可以再去喜欢另一个它啊。]

——

我心微微触动,是啊,为什么活得长的人不可以去喜欢人呢?男人骂得对,我就是一个懦夫,根本就是一个不懂爱的傻瓜。

人的一生中,总是会爱上几个人,只是不在同一个时期而已。

如今的我,只是在同一个时期把几个人同时喜欢上,所以,才会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而纠结不清。

可是,还是害怕啊,得而复失的痛,并不是说说就能过得去的。

光是一个暗恋就让我几乎用去所有的心神,如果得到他们多人的宠爱,最后却还是什么都留不住,又是只能守着永无休止的思念去度过永恒的生命,那个时候,能够像小白此刻说得那么简单,再去喜欢上别人吗?

如果又那么容易喜欢上,是爱吗?

所以,宁愿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就不会有得而复失的痛苦。

——

我不是小白,我想不通它的想法;小白不是我,它不会理解我的纠结。

男人说过,他们短短几十年都敢爱上我这条长生不老的人鱼;他说,他们也会害怕在他们离开后我该怎么办;他说,许我生生世世,每一世都会来爱我……

他说的我都懂,可是我还懂,几十年后他们离开,就算最担心我,离开的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了,死去的人是没有资格说什么害怕、担心的,唯有活着的我才会体会那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