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部分(1/1)

林晚荣点了点头;心里顿起沉重之感。这贺兰山的东西走廊只存在他地记忆中;对于能不能走通这条路;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形势人;突厥铁骑步步进;过不了几日便要兵临贺兰山下。奇袭巴彦浩特;是最出人意料、也是最有效的的一着棋;当然与之相伴的;是那重重的危险与困境。

“以胡人目前的行军速度;三日之内必到贺兰山前;与我军展开大战。这两条南北向的大峡谷;便是兴庆府前的最后一道壁垒;也是我军防守的屏障。我向你保证;自胡人到达山下算起;十日之内;贺兰山绝不失守。”徐芷晴秀眉轻扬;柔荑握地紧紧;坚定说道。

南北向的大峡谷有两条;徐芷晴要分兵而守;任何一条都不能松懈。而突厥人手握主动;却可集中兵力选其一而攻之。为了给他奇袭巴彦浩特争取时间;徐芷晴要率军坚守贺兰山十数日比原来预想的足足多出了一倍;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都到了这个份上;除了点头外;还能说什么。林晚荣深深一叹:“谢谢你;徐小姐。”

徐芷晴眼眶微红;轻道:“你这人;没有来由的道个什么谢;这抗击胡人;还是你一家的事不成?”

那倒也是;林晚荣笑了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回营安排去了。为了争取时间;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徐芷晴嗯了声;没有说话。林晚荣转身行去;方要迈出营帐;却听徐小姐轻唤:“林三——”

林晚荣回过头来;只见徐小姐眼眸如雾;脸上红晕点点;纤纤素手缓缓取掉头盔;露出满头青丝乌发;恍如江南最美的绸缎;柔顺的垂至肩头。

雪肤;凤眼;柳眉;樱唇;身段便如湖边轻垂的杨柳;去掉戎装的徐芷晴娇俏妩媚、温柔秀美;刹那间的芳华盖过了大漠的风霜。

“徐小姐;你——”林晚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直直呆住了。

徐芷晴羞涩轻笑:“好看么?!”

“好看;好看。”林晚荣傻傻点头。

徐芷晴望着他柔声细语:“还记得我与你讲过的葬沙的故事么?”

“狠得;记得。”

徐芷晴眼中水雾缓缓升腾;喃喃轻语:“我把每一生的思念;换做上天洒下的一粒轻沙;于是;就有了那浩瀚的塔克拉玛!”

这葬沙的故事再次听来;真的是动人心魄;望着徐小姐沾满泪水的脸颊;林晚荣嘴唇嗫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芷晴忽地嫣然轻笑;无比的凄美:“林三;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好;”林晚荣忙不迭点头:“不要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答应。”

“我只要一件。”徐芷晴凝望着他;长长的睫毛颤抖;豆大的泪珠无声滴落:“请你记住;一定要回来!!若是不然;我最漂亮的衣衫穿给谁看?我的身躯;又要葬在哪里?”

望着徐芷晴晶莹剔透的泪珠、美丽纯净的笑容;林晚荣无声的愣住了;他心里仿佛灌入了空气;飘飘荡荡;刹那间;连自己都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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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下;一匹白马;如疾s的利箭般穿透风沙夕阳;直往右路大营驰去。余晖下的影子;拖成了一条长长的斜线。

“林将军回来了!”杜修元刷地站了起来;眼神急切。

胡不归动作更急;窜上两步拉住那已经入营减了速的骏马。疾声道:“将军;军师可应允了?”

林晚荣翻身下马;淡淡点头:“允了。”

“允了?”胡不归大喜:“太好了;这次要叫突厥人吃不了兜着走;。”

高酋眼神极好;盯住他奇道:“兄弟;你怎地了;眼圈都红了?”

“哦;我骑马走的快;风沙太大了些。”想起美丽地女军师那摄人心魄的眼神。林晚荣又是甜蜜又是揪心。他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驱散心中杂念;拉出胡不归道:“胡大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着落?”

胡不归点点头;自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祟皮递给他:“这两日我走访了贺兰山中残存的几家猎户;听他们所言;的确曾有传说。有人横穿过贺兰山脉;还亲眼见到了巴彦浩特的金毛裘。只是年代久远了;又都是猎户的传说。我们无从考证。这张祟皮是在一名猎户家中找到的;我看这箭头似乎往西北方向;就取回来了。”

那祟皮年代久远了;上面用焦炭画的记号;除了几座用三角标注地山脉;大部已辨别不清;但是箭头的最终方向;确如胡不归所说;是往西北而去的。林晚荣看了几眼。对照记忆中地地图;只觉似是而非;模糊远比清晰多。

但这张羊皮最起码证明了一点;的确曾有目敢的猎户做过这方面的探索。照西横贯贺兰;并非远不可及;林晚荣心里安稳了些。

“胡大哥;兄弟们都召集齐了么?”他将那祟皮收入怀中;沉声道。

胡不归竖起大拇指;激动道:“八千兄弟;是我精心挑选的;都是个顶个地好汉;只听说此行九死一生;却没有一个人皱眉头的。”

“我大华从来不缺好汉!”林晚荣拍拍他肩膀;欣慰一笑。

杜修元望着他的笑容;不满地哼了声:“林将军;为何老胡能去;我就去不得?”

“杜大哥;我们之间还要讲究这些么?”林晚荣神色淡淡:“此次奔袭巴彦浩特;以战力为首;而我右路大军;则需一足智多谋之人镇守;观我军中;除你之外;何人能当?况且五原之战;我把你放在最危险的城中;你之勇谋有目共睹;早已不需证明了。”

林晚荣的威严是血战打出来的;手下之人哪个不服?杜修元虽面有失望;也唯有领了将令。

出发前的这一夜是最难熬的;面对生死未卜的旅程;谁能安然入寝?缓缓抚摸着诸位夫人的画像;想起与她们相知相交的经历;一幕一幕浮现眼前;温馨浪漫;记忆犹新;林晚荣悲喜交加;有一种难以言说地压抑感觉。

本想回封家书;奉上林郎的潇洒l浴图;只是下起笔来;却不由自主了。高高的贺兰山顶;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年轻将军;手扶长剑;仰天怒号;昂扬身姿;震彻了胡人胆。这便是他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将这林将军震颤敌胆图装了信封;看看天色;已是五更时分。高酋、胡不归和八千弟兄早已整装待发;齐齐等着他了。

一张张年轻的面颊;充满了对林将军的崇拜和信心;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精神力量;叫林晚荣看的心潮澎湃。他奋力一拨马头;火喝道:“目标贺兰山西北麓、巴彦浩特;出发——”

嘀嗒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黎明到来前贺兰山的沉寂。一队壮硕的大华军士;沿东麓蜿蜓而上;身形渐渐没入悠悠的山谷。

低沉优雅的马头琴声;如大漠的迷雾般缓缓飘过;不知从哪里传来女子清越凄凉的歌声;凄凄沥沥回荡在人心房:

“故乡风啊抚摸着我脸庞;

牧草香啊沁透了我心房;

成群的牛祟;牧童还坐在马背上;

长调声悠扬护送你去远方……”

第五二五章 行路难

悠悠清唱传入耳中,带着淡淡的忧愁与哀伤,深深触动这些即将远征儿鄱的心房。

“林兄弟,你看,是徐小姐,她送我们来了!”高酋小声道。

林晚荣回望东麓,朦朦胧胧的红日中,徐芷晴美丽苗条的身影,像是山顶上一朵挺立的花枝。旭日映照着她洁净的脸庞,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两行晶莹的泪珠无声滴落脸颊,仿如贺兰山中最纯洁的晨露,婉转凄美,断人心肠。

想起徐芷晴讲的那葬沙的典故,林晚荣淡淡叹了口气,喜悦和忧愁同时涌上心头。他咬了咬牙,马鞭一挥,奔腾的骏马绝尘而去,再不回头。

万张霞光喷薄而出,徐芷晴的身影呆呆凝立峰头,仿佛是凝固了的望夫石,久久不能移动半分。。。。。。

自东向西进入贺兰山,天气便渐渐的转寒,初时道路尚宽阔,两旁高耸入云的油松、云杉棵棵林立,千里云海,一眼望不到边。嫣红的樱桃、结紫的丁香、粉色的扁桃,各种独有的美丽灌木遍布山谷沟壑。层层林海色彩斑斓,与那花香鸟语、小桥流水交相辉映,风景美丽异常。难以计数的各种岩画分布在沟谷两岸,日月星辰、牛马祟驴、狩猎、祭祀、婚娶,五彩斑斓的贺兰石壁,便是一条贺兰山史的艺术画廊。

有如此美景可赏。初时还不觉疲累,大队人马蜿蜒向西,踏破岩石森林,行进甚疾。

一口气前进了七八十里的路程。眼前地风景却陡然一变,森林越来越茂密,山岩越来越陡峭,沟谷中满是散落的碎石,或大或小,突兀嶙峋,战马踩在石上,不断的打滑深陷,根本无法骑行。众人唯有翻身而下,拉着缰绳牵马前行。速度顿时慢了许多。

林晚荣抬头仰望,山高林厚,郁郁葱葱的树枝遮住了太阳地光线。林中朦朦胧胧时亮时暗,竟已分不清东西南北。

山中行路,最怕的就是迷失方向,林晚荣自然深谙此理,取出罗盘辨明南北向。见前进的方位无误,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林将军,现在我们往哪里走?”高酋取出水囊咕嘟了口。小声问道。眼下他们行进在浩瀚的贺兰山深处,越走越偏僻,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林海,野草长得比人的脖子还高,前方早已没有了道路,战马走几步便要回头。

在林晚荣的记忆中,贺兰山东西向最起码有两条峡谷可以穿行,当然,那是前世的事情了。极力的搜索脑中残存地记忆。又将胡不归找到的那粗糙的可怜地祟皮地图拿来仔细对照,他郑重点点头:“没错了,就是这里,这就是地图上标出的第一座山脉。胡大哥,你看——”

那祟皮地图历经多年,墨迹早已残缺不全,胡不归只认得地图上的三角代表的是山脉,其他的却是看不懂了。“看情形这像是图上画地第一座山,”他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我们眼前没有路了。接下来要朝哪里走?”

林晚荣深深吸了口气,眼下已到森林深处,杂草丛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最坏的是,无论是那祟皮地图还是他记忆中,都没有说明下一步要如何走。如果就像个没头苍蝇般在这森林中乱窜,一辈子到不了巴彦浩特不说,就连性命也要交待在这里。

身为主帅,心中地焦急却不能表现出来,他默默安静了会儿,耳中忽有淙淙的流水声传来。抬头看去,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漫过浓浓草皮,将丛林冲刷出一条浅浅小沟,几颗淡白的鹅卵石沉积水中。树林深处休息的数匹战马,伸长了脖子低头去吸那清澈的溪水,安静异常。

“高大哥,把罗盘给我——”林晚荣猛地跳起,疾声大叫着向那小溪奔去。

高酋应了声,忙将罗盘送过去递于他手上。林晚荣一声不吭,将罗盘放好安静良久,脸上闪出抹浓浓的喜色:“胡大哥,你快看——”

胡不归与高酋同时望去,只见那溪水流向与罗盘所指的南北成倾斜角度,高酋奇怪道:“咦,这溪水像是西北方向流过来的。”

“不错,就是西北方向。”林晚荣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精光:“高大哥,你还记得巴彦浩特最著名地特产是什么吗?”

“这还用说,滩祟和金毛裘嘛。”高酋想也不想答道。

林晚荣点点头:“不错。据徐军师说,巴彦浩特山前的冲积平原草场辽阔,物产丰美,盛产的就是滩祟。既是冲积平原,而它又凑巧挨近贺兰山,那你们说,那巴彦浩特草原上丰润的水土,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贺兰山了。”胡不归忽地一惊:“哦,我明白了——将军,你的意思是,这溪水的源头,极有可能也是那滋润巴彦浩特草原的水土源头?”

林晚荣笑了笑,轻轻将手深入溪水,清凉中带着冰冷的感觉直入心头。他自泥土中挖出一块小小的鹅卵石,注视良久,悠悠道:“你们看这溪水,能在如此茂密的森林中,冲出一道沟渠,力量何其之大。再看这鹅卵石,绝非人工放置,而是千百年的流水冲积自然形成。这说明了什么?”

胡高二人不解的互相望了眼,不待他们回答,林晚荣有力挥挥手:“——说明了这水流的源头,活性好、冲击力强,极有可能就是巴彦浩特草原的水土源头。”

林晚荣观察细微,分析的极有逻辑,高酋听得直点头,胡不归兴奋道:“将军,你是说,我们沿着这溪流而上追溯源头,就可以到达巴彦浩特?”

这话太武断了些,林晚荣摇头道:“即便到不了巴彦浩特,只怕也是相距不远了。高大哥,传我命令,全军改变路线,人马都不停歇,沿这小溪逆流而上,并派出斥候先行探查其源泉。”

既是确定了路线,这淙淙流过溪水就是最好的向寻,八千余将士调过马头,循溪流而上。一路上杂草丛生、淤泥堆积,都是从没有人走过的道路,其坎坷艰辛可想而知。不时有人马陷进淤泥,众将士齐心施救,惊呼声此起彼伏,响彻贺兰山广袤的原始森林。

为了防止方向偏离,高酋手执罗盘不断的定位,那溪水竟然真如林晚荣所预料的一路直向西北,叫所有人都信心大增。前路虽仍是艰险重重,大家也不惧怕了。

原始森林里雾气重,又是沿着溪水前进,深一脚浅一脚的淤泥,每个人都是浑身湿漉漉的,难受之极。头一天下来,战马因陷进淤泥损失了二十匹,被蛇虫鼠蚁咬伤的战士更是多达百人。第二日更甚,足有二百人挂彩。

行路难!在这无边无际的贺兰山里行路就更难了!林晚荣深深的感慨。

如此前进了两天,那小溪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看不到边际。每日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候全部在赶路,林晚荣初略的计算了下,这两天足足行了三百里不止,脚上起了大大的水泡。却依然看不到溪水的源头。若不是罗盘显示方向无误,他定然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胡大哥,前方斥候有无消息返回?”林晚荣舔舔干裂地嘴唇,将手中拄着的树枝往清水里一戳。急喘着问道。为了节省体力,这几天所有战士都是拄着树枝前行。现在已经是第三日的午时了,那前路却还一点动静没有,想想徐芷晴约定的十日之限,林晚荣心里急地就像火烧似的。更为难受的是,贺兰山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大华是不是已经与胡人展开了大战,他都一无所知。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人心焦却又无奈。

胡不归抹了脸上的汗珠,点点头:“一大早就把李武陵那小子放了出去,他带着一队二十人的斥候前去探路。也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李武陵?”林晚荣大吃了一惊:“冬李子怎么也跟来了?胡大哥,你这可是滥用童军啊!”

挑选将士的事情都是胡不归去c办的。林晚荣根本就没去过问。这两天一直忙着探路赶路,竟不知道李武陵也跟着进了贺兰山麓的原始森林,要是让徐小姐知道了,那还怎么得了?

胡不归苦笑道:“将军,这小子地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原大战的时候。他跟在我身后冲锋,一枪挑下了两个胡人,却觉不过瘾。还一个劲的埋怨你没让他进五原城。这次更是缠住我不放,我上茅房时,他就在茅房后面练刀法,那呼呼地风声,连毡房都要吹起来,我哪还n得出来?我这也是被无奈,才把他带来了。好在这小子年纪虽小,机灵却是有余,领两队斥候去探探路。也正合他的性子。”

在茅房外面练刀法?这小李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林晚荣摇头微笑,想起在京城出发前李泰嘱咐过的话,一定要把李武陵练出来。没想到这小子倒挺有觉悟,自己就开练了。只是不知道徐小姐得知李武陵的行踪后,会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徐芷晴,便想起她凝立贺兰山头、含情脉脉、轻歌相送地一幕,那情深款款的样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林晚荣咬咬牙,这次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要把徐丫头给办了。老徐这下可占了大便宜了,白白捡这么厉害个女婿,估计半夜做梦都会笑。

他嘿嘿了两声,正做着美梦憧憬,却见远远一人急匆匆奔来,脚踩在溪水里溅起水花打湿了全身地衣衫,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叫道:“闪开,快闪开,我有重大军情禀报!”

“是小李子。”胡不归大惊,急急跨上两步,拉住李武陵的袖子:“冬李子,林将军在这里。”

李武陵疾奔之下,浑身衣衫湿透,盔甲已被树枝挂的歪倒,脸色苍白,拉着胡不归直喘粗气。

这小子是受了惊还是被吓了,累成这个样子。林晚荣拍拍他肩膀,笑道:“不错不错,小李子,你跑步的姿势都快和我一样帅了。你探了什么军情,快快报来。”

“林大哥,”李武陵急喘几口,睁大了眼睛道:“前面有湖,好大的一汪湖水。”

“湖水?”林晚荣一把抓住小李子的肩膀,面色狂喜的大声道:“哪里有湖水?”

他手劲大,李武陵被他抓的龇牙咧嘴哎哟了几声,林晚荣忙松开了他,眉开眼笑道:“s蕊s蕊,一时没注意。你说地那湖水在哪里?”

李武陵揉揉肩膀,长长吁了口气,得意道:“就在前面,离着我们六十里开外,是我亲眼看见的——林大哥,这次我可算立了大功吧?奇袭巴彦浩特的时候,可不能再让我在一边观望了。”

林晚荣哈哈道:“好小子,干的不错。等抢了胡人的女人,给你分两个白嫩的。”

“切!”李武陵摆摆手,不屑的哼了声,胡不归咧嘴哈哈大笑。

“有了湖水,想必离那巴彦浩特就不远了。”林晚荣喃喃自语,心里的欣喜自不待言。他眼光疾扫,怒吼声贯穿苍野:“传我将令,全军加速,今日日落之前,必须赶到那溪水之源

第五二六章 近在眼前

李武陵报回的消息;迅速在将士们中间流传开来;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巴彦浩特正在对着自己招手。将士们热情高惩;疲惫的身躯抖地注入了巨大的力量;全军齐心合力;在林中踏出一条泥泞的小路;披荆斩棘;花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李武陵所讲的溪流源头。

这汪巨大的湖水;正位于贺兰山几座高耸的山峰之间;峰壁林立;如刀削的竹笋直冲云霄。万年的水流冲积;在山峰之间形成一条雄伟的峡谷;碎石林立;艰险难行。这天池正处峡谷中间;占地足有数十亩不止;就仿佛是上天坠落的一汪清泉;洁净清幽;不沾染一丝人世的尘沙。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倒映着人的影子;不远处几口小小的地下泉眼喷吐着热气;烟雾袅袅中;离天又似近了几分。

湖水依着峡谷缓缓流淌;在微风下轻轻拍打着岸边岩石;发出轻轻的声响;就仿佛是一章和谐宁静的诗篇。这镶嵌在贺兰山顶的天池;缥缈静谧;不带一丝的尘埃;竟是从未有人来过的圣地。

林晚荣捧起湖水轻尝一口;淡淡的温香沁入口鼻;仿佛母亲的r汁般;香甜异常。

“林大哥;怎么样;是不是这里?!”李武陵捧起湖水洒在脸上;又胡乱的抹了把水珠;得意洋洋笑道。

“就是这里了;”遥望远处湖水长天共一色;林晚荣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只有贺兰山上这洁净如雪的天上泉水;才能灌溉出巴彦浩特那么肥沃的草原。我确定;胡人要塞。就在我们前方。”

胡不归兴奋地拍拍手:“那还等什么;干脆我们今夜急行军;一鼓作气再走上百里路程;直接杀到巴彦浩特。”

“不可轻率鲁莽。”林晚荣摇头正色道:“我们应该已走了大半的路程。这汪天池的面积如此之大。却没有被人发现过;除了地处山巅外;前面一定还有天险阻隔。所以才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高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眼下我们怎么办;是就地驻留还是继续前进?”

徐芷晴给出地十日期限已经过了三天;算上折返时间;最迟也要在三天之内赶到巴彦浩特。若是超过了十天;就算奇袭成功;那贺兰山关口已经被破了。届时他们这八千人便会被绝断退路;凶猛的突厥人像在草原上逮兔子一样捕杀着他们;遥遥大漠就是这数万儿郎的埋骨之处了。

时间不等人啊。林晚荣叹口气;咬了咬牙道:“现在还不能扎营;趁着太阳没落山。我们要绕过这天池;再向前推进五十里。胡大哥;叫兄弟们把水囊灌满;战马也饮足;我们再赶一程。”

胡不归理解他的用意。点点头去了。望着夕阳下金光闪闪的湖面;林晚荣驻足良久;猛地一挥马鞭。率先行去了。

这贺兰山的天池占地广阔;沿着湖岸走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完全绕过。越往前行;脚下的土地越发的松软;沉积的淤泥越来越多;不仅是战马;就连人也难以踏足过去。众人唯有小心李翼的牵马而行。

“胡大哥;好像不太妙。”林晚荣抹了抹额头冷汗;拉拉身边地胡不归;谨慎的四周望了一眼。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前面十几丈处;李武陵和他的斥候小队正在探路。

“怎么了?”胡不归小声问道。

“静;太静了。”林晚荣吞了口口水;目光焦急地四处打量着。他们已经行到了天池的最尽头;眼前茂密的森林中古木苍天;腐烂的树叶松针落在地上;堆积起厚厚的一层毡。落日时分;本应是倦鸟归林地时刻;但这树林中却有着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再也听不见一丝地响动。

的确是太静了;这么大个林子;听不见鸟叫虫鸣;看不见杂草野花;幽幽落日下;树林中竟闪烁着淡黄的诡异光芒;点点发亮;胡不归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拉住了身边高酋的袖子。几人还没说话;就听前面突然一声惨叫:“退;兄弟们快退;啊——”

前面行进着的五六名斥候;前脚方才落地;身子便直直往前栽去;“啊”的叫声方过;落叶松针下的沼泽地瞬间露出黝黑地大嘴;眨眼就吞没了他们的身体。

“是泥沼死潭——停;全部停下。”胡不归的喊声迟了些;行在最前的十余几名斥候身子顿歪;还没来得及眨眼;泥淖便淹没了他们的头顶。

“冬李子——”眼看行在斥候队伍最后的李武陵一脚踏空;脑袋径直朝泥沼中拱去;林晚荣急怒攻心;啊的火吼一声;像是匹疯狼般扑上前去。

跟在他身边的高酋顿时肝胆俱裂;急声怒道:“林兄弟不可;那是泥沼啊——”林晚荣动作极快;刷的就冲了过去;高酋拉他不住;他啊的一声猛地前扑;正抱住了林晚荣的双腿。林晚荣倒地的刹那;紧紧的抓住了小李子的手。

李武陵深陷泥淖;淤泥已经没入鼻子;脸孔惩的通红;他拼命的摇着头;身体挣扎着不断下沉。

“冬李子;你挺住啊!”林晚荣急声怒叫;两手抓紧李武陵的手;拼命的将他往上拉。只是那泥沼千年堆积而成;劲道极大;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李武陵的身体依然缓缓向泥面下沉去。

“我来!”胡不归大喝一声;猛地扑倒在泥地;拉住李武陵另一只手;后面数名将士卧倒在地;紧紧抱住胡不归的双腿。如此拔萝卜之势;十数人齐齐发力;将李武陵的身子一寸寸的拖出泥沼。

二十余名斥候;唯有行在最后的李武陵得救;其余的全部没入了这深深的泥沼;连遗体都没找着。李武陵紧握拳头;脸色煞白;望着战友们消失的泥沼;眼里噙满了泪珠。刹那匙之间;这无忧无虑的少年便成熟了许多。

“不要哭。”林晚荣脸色如墨;默默拾起泥沼里一柄残留下来的大刀;抚摸良久;递到李武陵手中;恶狠狠号道:“你给我把腰杆挺直了——李武陵;你记住;男人;只有胜利的时候才哭。”

李武陵抹抹眼泪鼻涕;脸上的神情瞬间肃穆了起来。林晚荣点点头;拍拍他肩膀;神色无比的郑重:“将这些兄弟的名字记在此处——若我能活着回去;我向你保证;他们将是我大华最尊贵的人。”

林三的承诺从来就没有落空过;这是人所周知的道理;李武陵感激的嗯了声;抹去了眼泪;脸上却再不复往日天真的颜色。

无端损失了二十余名好兄弟;营中气氛顿时沉闷了起来;这沼泽却是通往西北向的唯一通路;非走不可。胡不归组织人马连夜砍树;无数的木板组合在一起增大受力面积;沿着沼泽一寸一寸往前铺去。新组建的斥候队脚踏木板;谨慎缓慢的向前探去;足足走了五六里地;才穿出森林;踏上厚重的黑土。

得了斥候的禀报;林晚荣淡淡点头;望着那吞没了二十余兄弟的沼泽;眼中闪过火一般的火焰。

“向逝去的勇士们——敬礼!”林晚荣长喝一声。

“刷——”;无数雪白的钢刀;齐齐划出道锋利的弧线;高举在战士们胸前。闪闪的寒光冲破森林山峰;直入苍穹深处。

过了泥淖险阻已是次日地五更时分;天色仍是幽暗;那扎营的计划早已泡了汤。林晚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整齐队伍;一口气又前进了几十里地。

“林将军;你快看——”胡不归的叫声;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林晚荣。他抬头望去;只见脚下云雾幽幽;深不见底;竟是一处绝断地悬崖。对面三十丈处一座高耸的山峰;直直c入云霄;险绝天际。贺兰山天池奔流到此处。垂直落下;形成一道靓丽的瀑布直卦九天;哗哗的水声冲击着岩石。清脆无比。

绝路!!!林晚荣双眼睁得圆圆;冷汗刷刷的流了下来。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还牺牲了几十个好兄弟;一心想着穿越着贺兰山;却没想到。一堵断崖就葬送了所有的希望。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摇头无语:“一道苦大仇深的悬崖!”

“不是的。”胡不归急道:“不是这悬崖。看;你快朝远处看——”

远处天边;一轮弯月洁白如雪。淡淡幽光洒满大漠草原的每个角落。昏暗地天际;晨星或明或暗;幽幽闪烁。夹杂在遥远的天地一色中;却有颗异常火红的小星星;不断飘摇闪烁着。

“不就是一颗星星么;有什么好看地?”高酋嘿嘿道。

胡不归急急摇头:“我的高兄弟;你糊涂啊;那怎么会是星星?那就是我们誓死要找的地方——巴彦浩特!!!”

“什么;你说什么?!巴彦浩特?!”林晚荣大惊。一把抓住胡不归:“胡大哥;那不是星星?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巴彦浩特?”

胡不归笑道:“林兄弟;说起这突厥的风俗;你可就比不上我了。突厥人马背为生;一夜骑行几百里;在大漠草原里迷失方向那是常事。突厥各部落在夜间都会燃起巨大的篝火;为部族勇士指明回家地方向;这篝火也是各部落实力的象征;部落越强;篝火也就越大越亮。突厥建立了汗国之后;由于征战甚多;这风俗渐渐演变成了在重要的关口燃起篝火。从方位上判断;你看到地那颗最亮的‘星星’正处西北;应该就是巴彦浩特无疑了。看这距离;应该在百里开外。”

那就是巴彦浩特?!林晚荣心里的激动;实在无法以言语形容。在最绝望的时候;目的地的突然出现;给他惊喜的同时;也在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默默凝视那颗火红的“星星;良久;林晚荣紧紧捏了捏手掌;目光转向对面悬崖:“高大哥;你会s箭么?”

高酋大言不惭道:“林兄弟;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全才吗?!”

“好!”林晚荣大叫一声;自胡不归手中取过强弓劲弩递到老高手上:“高大哥;看到对面的大树没有;s穿他!”

这强弩是经过改造地;后面绑着一截极粗的绳线;足有几十丈之多;重重盘在地上。

高酋吃惊道:“林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们顺着绳子滑过去?可是战马怎么办?”

林晚荣捏紧拳头咬牙道:“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巴彦浩特是突厥人的粮仓;想来不缺马吧!高大哥;你只需回答我;能不能过去?”

高酋用力点头:“抢突厥的战马;抢突厥的女人——我老高三十年苦练;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看我神箭;s啊——”

他怒吼一声;拉动强弩抬弓就s。那飞矢带着绳索疾速奔驰;咚的大响声中;正中对面老树树干;箭身尽根而没。

“好功夫!”林晚荣赞了一声;带头鼓掌。

高酋嘿嘿大笑;又s出两根绳索;皆是正中目标。他将腰间绳索绑好;朝诸人抱抱拳;身体一滑;疾如流星;直往对面崖上奔去。

第五二七章 跨入草原

众人绷紧了神经,急急盯住高酋飞速滑动的身躯,绳索刷刷作响。片刻之间高酋便已到达对岸。跃上崖壁,对著所有人兴奋招手。

林晚荣大手一挥,沉声道:“胡大哥。传令下去。将战马留在这里。所有人轻装简从。随身只带口粮和兵刃。即刻跨越峡谷。”

命令传达下去,将士们兴奋中带着些许地悲壮。默默抚摸着朝夕相伴的战马,留恋之情一览无余。

胡不归叹了口气,在战马的鬃毛上摩挲了几下,猛地狠下心来,重重一掌拍上马p股,战马扬首,呜的嘶鸣一声。扬蹄往森林深处奔去。数不清地战马跟在它身后,组成一片黑白相间的云彩,缓缓向原始森林中没去。

林晚荣绑好绳煮,试了试牢靠程度。微微点头。

“走!”怒喝声中。他双手松开,绳索摩擦地悉悉索索传入耳中,林晚荣一马当先,身子如一只展翅的大鸟。疾速向对岸滑过去。袅袅云雾踏在脚下。呼呼风声飘过耳边。林晚荣回头张望。黝黑地天幕下。远处贺兰山地青山绿水、崇崖峻岭渐渐远去,像是一缕缥缈地风般。不着踪迹。

滑行甚疾。转眼就到了对面峰顶。高酋一把拉起他。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将三条绳索齐齐绑紧了,高酋轻轻打了个呼哨。对面便刷刷刷的划过三条人影,轻如黑夜里地燕子。

等到所有兄弟全数通过,天色早已大亮了,幽幽鸟鸣传入耳膜。潺潺露珠打在人地脸颊,冰冷透凉地感觉。

“断绳!”伴随著林晚荣地一声轻喝。三名将士手起刀落。用来穿越峡谷的绳索齐根而断,先缓后疾,直直往下落去,没入渺渺云雾里,热血的悲壮感觉刹那间在每个人的心胸蔓延。

从这顶峰往前行了三四十里,眼前的山坡倏地陡峭起来。像是钢刀切过般地险峻,那盘旋的羊肠小道遍布嶙石,唯有一脚宽窄,后面就是无尽地悬崖,八是一只只爬壁的壁虎。双手紧扒住岩壁。一步一步挪动著。汗水化成雨滴直往悬崖底下落去,从山脚望去,无边云雾里,他们就像贺兰山岩画上那静谧地图腾。引人膜拜。

从山崖上下来时。所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地感觉。盔甲都是湿淋淋的,手脚麻木的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几千人躺在冰冷地峡谷地上。深深地喘着粗气。那情景。就连胡不归这种与突厥人交手二十余年的好汉,也忍不住的惊叹不已。

这短短的一截路。从辰时走到了暮时,统计下来,又有数百多名兄弟葬身深渊、尸骨无存。奇袭之战还没打晌,单在路上就足足损了两百多号人,林晚荣紧紧咬了牙,一声未吭。

翻越了两座崇山峻岭,所有将士的体力都已到达了极限。两日里不眠不休的急行军。就是个铁人也撑不住了。看前面峡谷隐隐有风声传来。林晚荣终于挥了挥手。命将士们扎营休整。

队形早已松散了。大家无力地躺在地上,四日地急行军。所有将士都己胡茬满脸,盔甲破败,脸颊整整瘦了一圈。就像是刚从前线撤下来地败兵。

“看到了。我看到了——”刚刚喝了口水。一口粗气还没喘过来。高酋脸色通红、风风火火地大叫着奔了过来。

林晚荣笑道:“高大哥,你不是和李武陵一起去当尖兵了么?怎么,你看到了什么?”

高酋深深吸了口气。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林兄弟。我看到了——前面。草原!一望无际地大草原!”

林晚荣刷的站了起来,一把握住高酋的手:“高大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高酋眼中泪珠隐现,呐呐道:“林兄弟,我们成功了!草原,长满了青草地碧绿草原,突厥人地草原。就在我们面前!”

突厥人地草原?!就在我们面前?!林晚荣嗓子于地冒火。想要说话。声音却都嘶哑了。高酋拉住他,急急向对面山坡冲去。

灌了铅的双腿无比地沉重,这几步有如万米之遥,好不容易才到达山坡顶上。只扫了一眼。林晚荣地双眼,刹那就湿润了。

霭霭暮色中,眼前地大草原显得无比的开阔博大,青的草。蓝的天。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地青草味道。山脚下就是一汪碧绿的湖水,清澈幽静,在落日余晖里波光粼粼,闪着金色地光彩,无数地牛羊在湖边草地上悠闲地漫步。远远传来如雷的鼓点声。地震山摇中。万匹突厥骏马像是瓢飞的云彩般。尽情奔腾。仰天长鸣,那纷飞地黑地、白的鬃毛,在落日中飘荡起伏。仿佛是三月地江南瓢飞的柳絮。遥远地湖边。二十余座白色帐篷有如绿色草原上盛开的洁白小花。光洁耀眼。

草原!突厥人的草原!我们真的到了!林晚荣捏紧了拳头。恨不能仰天长啸,一抒心中淤积己久地郁气,这感觉,就像六月天里吃了冰淇淋,无比的爽快。

不知道何时。他身边已经聚集了无数地兄弟。所有人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一望无边地草原,神情又痴又呆。

数百年地岁月。突厥人的铁骑无数次践踏大华的边关城池。在我们丰饶地沃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数不清地兄弟姐妹被他们蹂躏、惨死在他们的铁骑屠刀之下,鲜血白骨掩盖了大漠的漠漠风沙,造就了大华百年的奇耻大辱。

无数地成关将士。做梦都想提马纵缰、直踏突厥草原,用血与火粹成地战刀,一洗昂昂大华数百年来遭受地耻辱磨难。

百年来地梦想,直到今天。才由一群从天而降地残兵实现,他们容颜缟瘦、衣衫破烂。军容早已惨不堪言,可是在这一刻。他们手中雪亮地战刀。代表的就是怏怏华夏!这是怎样激动人心的时刻?!

浑黄地泪珠滴落在将士们饱经风沙摧残粗糙地脸上,无数地人无声哭泣了起来。那悲痛而又骄傲地声音,恍如春夜里呜咽地春蚕。幽幽响起在这夜色中地大草原。

“将军,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吧。”胡不归激动的老泪纵横。哗啦一声拔出长刀,猛地朝天挥舞。迅捷的雪光划破草原。直指苍穹。

林晚荣拍了拍他肩膀,无声一笑。目光扫过面前那无数张憔悴而又激动地脸颊。

无数期盼地、兴奋的目光望著他。爱戴、崇敬、生命相托。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意义,林晚荣微微哽咽,猛地大手一挥,成武的的声音穿金碎石,直入苍穹:“勇士们,大华地历史。就在此刻改写!!你们——我最亲爱的兄弟——将是踏破突厥草原地第一人!!你们的身影,将注定成为我大华一一千秋万代——永远铭记的丰碑!——战刀在哪里?!”

“吼”,雪亮的战刀齐齐出鞘,映照着无数兴奋的发红地脸颊,万道雪光冰冷彻骨,仿佛将这草原都割断了,。。

四天的生死行程、两百余位战士的性命,终于没有白白耗费。望见草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莽莽贺兰山已被他们甩在身后,更加残酷的征程即将来临。

“胡大哥,你看那湖对面驻扎地,可能是些什么人?!”躺在山坡上。悠闲地0刁着根小草咀嚼,林晚荣随手一指远方地帐篷。惬意而轻松地问道。

连日地奔波,今日又见到了大草原。将士们地疲惫与兴奋一起涌了上来。早己扎营安歇多时了,林晚荣则与胡不归几人商讨着当下形势。

如果胡不归估计无误地话。他们现在所处地位置离着巴彦浩特也不过七八十里地路程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突厥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在面前。从横穿贺兰山遇到地险阻看来。突厥人把粮草补给站设在巴彦浩特。完全是有理由的,而林晚荣和这八千将士地突然出现,也会更具神秘色彩,将给突厥人带来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