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部分(1/1)

“王八蛋;你八倍祖宗——”林晚荣长长怒吼着;眼眶龇裂;仿佛是头雄狮般跳了起来;冲上前对准那胡狗脑袋就是一阵猛剁;发疯似的咆哮声传遍整个五原城:“杂种;我他妈剁死你——胡人狗杂种;你们都来吧;冲我来吧——”

看他疯狂的模样;高酋吓了一跳;急急护在他身边。杜修元一刀砍断身边胡人的脖子;冲到他身前道:“将军;将军——”

林晚荣手指捏的哗哗作响;缓缓合上那死去将士的双眼;双眼血红着沉声道:“杜大哥;有多少胡人攻进五原了?”

杜修元一刀劈开枝飞来的流矢;答道:“至少有五成。”

林晚荣放眼四顾;五原城的黄沙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无数的儿郎倒在了大漠之中;站着的;躺着的;与胡人搂在一起的;没有一个人的遗体是完整的;更没有一个能安详的闭上眼睛。那年轻的身躯;与这大漠渐渐的融为了一体。

林晚荣牙齿都咬碎了;双眼红肿着;看看远远汹涌入城的突厥人;他忽地仰天长啸:“狗杂种;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杜修元;传令;全军撤退——”

“全军撤退——”杜修元长号一声;残余的大华将士齐齐怒吼;聚起所有力气;一刀退眼前胡人;翻身跃马;转身就向城外奔去。

突厥骑兵见大华败退;长长的号角顿时响便全营;城外的马蹄声更加响亮;无数的突厥骑兵汹涌而入;穿过五原城;向大华残兵追击。

林晚荣带着高酋与胡不归留守最后;待到高酋连劈五名胡人于马下;林晚荣才咬牙哼了声:“两位大哥;我们走!”

三人翻身上马;背后的冷箭嗖嗖;直往背心s来。胡人显然是认出了这方才喊话的“大华雄狮右路元帅林三”;顿时呼喊之声络绎不绝;神色兴奋之极。

大华残军在前面飞奔;无数的胡人在后面追击;浩瀚的大漠上。两军拉出一条长长的黑线;壮观之极。

林晚荣转身望去;身后万马齐鸣;黑压压地突厥骑兵像是狂蜂般追逐而来。远远的五原城中;突厥人还在不断进入。他忽地勒转马头;骏马腾空:“杜修元;s箭!”

等的就是这一刻;杜修元神情大震;取出怀中响箭。

“哧——”“哧——”两声尖啸划破天空;大漠的扬沙中;绽放起几朵美丽地礼花。

林晚荣捏紧了手掌;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此时的一分一秒;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漫长。

“轰——”“轰——”这几声怒号。落在林晚荣耳里;就像是仙音那么美妙。响箭方落;李圣的火炮便齐齐发出火吼。朵朵焰火闪烁;直往五原城扑s而去;;;败退的大华残兵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他们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齐齐聚在林晚荣身后。诸人遥望五原;一簇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却没有想像中的火光。正在心焦之际;又是几声凄厉长啸;神机营的炮火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正中五原城中心。

“轰”;地动山摇般地怒吼传来;闪亮的火光刺人眼球;五原城就像燃烧的爆竹一样;团团火光不断闪耀;巨大地烟尘冲天而起。

“一;二;三;四——”林晚荣默默数着。爆炸连绵不绝;大地震颤;远远的五原就像一个巨大的蘑菇;被一阵又一阵的火光掀翻在了天上。无数的战马;无数地突厥人;在隆隆爆炸中直飞天际;化作天外的幽灵。听不见他们的凄嚎;听不见他们地叫喊;所有的声响;都湮没在爆炸的声浪里。

已追出城来的突厥人被惊呆了;望着身后团团升起的尘沙与皮r混合的血色云彩;连身下的战马都在颤抖;他们第一次有了种害怕的感觉。

无数的爆炸与火光;一阵连着一阵;大漠仿佛就被隔为了两截;那震颤心神地感觉;令所有人侧目。

林晚荣脸色平静;眼神冷酷的像天山的冰雪;他长长吁了口气;用力拔出长刀;嗓子沙哑着怒号:“报仇的时候到了!不要给突厥人任何的机会;为了死去的弟兄;杀光他们!——冲啊——”

“杀光他们!冲啊——”方才经历过血战的将士们;积累已久的怨气与怒火瞬间爆发;亲如手足的弟兄们的惨状;更激励起他们的杀气。在这转败为胜的时刻;唯有鲜血;才是对死去弟兄最好的祭奠。大华残兵们调转马头;赤红着双眼;像是最凶残的恶狼般;直往突厥骑兵杀去。5;林晚荣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风声在两边呼啸而过;惨死兄弟的面孔在他眼前闪过;他什么都记不起了;心里就想着一个字——杀!杀!杀!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钻进突厥人堆里就是一阵猛砍;没有技法;只有一刀斩!!似乎有一种奇怪而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成为了无敌的勇士;眼前的血光在他眼里;就像是大漠里纷飞的红雨;是用来洗刷大华百年耻辱的。

“林兄弟疯了——”高酋喃喃叹着;眼眶湿润;忽地暴喝一声:“我他娘的也要疯——”他一人一刀杀进敌群;与林晚荣互为依背;手起刀落;一个又一个的突厥人被他斩于马下。

这一群败退下来的残兵;忽然像是脱胎换骨似的;一个个力大无穷;不要命的往突厥骑兵冲去;那气势;那力量;就连最能征善战的突厥人;也忍不住的惊骇之极。

“杀啊——”南边尘土飞起;成千上万的龙旗高高飘扬;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数十万大华精锐像是大漠里突然涌动的尘沙;滚滚而来。冲在最前的胡不归;胯下骏马如风;他双腿并立鞍上;眼中的血光让胡人胆寒。

一洗大华百年耻辱;就在此刻!

突厥人虽是战力强悍;但城中一部尽灭;这前出的两万余骑后路被断;已成孤军;在无数如狼似虎、渴望洗刷耻辱的大华精锐面前;便有再大的战力;也唯有湮没在这漫漫黄沙之中了。

浑浑噩噩之下;手臂早已肿痛;除了挥刀外;再也想不起任何的事情。他与高酋、杜修元三人后路化先锋;一路所向披糜;身上的战袍早已被鲜血染透;看不清了模样。

这一路拼杀;中间历险无数;数次便要丧命胡人刀下;也不知怎么;那最后一击;却总是他动作抢了先。

左丘的左路和徐芷晴的中军来的正及时;将这追击出城的胡人切成了数段彻底围剿;此战大局已定。胡人先头部队六万大军;五原城中就报销了一万五;这城外的两万多人大部已被消灭;小部还在负隅顽抗;但已无碍大局。稍微有些遗憾的是;还有两万余突厥骑兵没有来得及进城;包括突厥先锋努尔梭哈。在五原城的火光中;努尔梭哈眼望着对面的惨烈厮杀;却再不敢贸进一步。

“痛快;痛快!”胡不归兴奋的脸膛通红;盔甲早已染成了血色;钢刀都已卷了刃。他兴奋的比划着:“我老胡打了这么多年;就数这次杀得最痛快。林将军;你不知道;我从没见过突厥人如此绝望的眼神!四万;四万胡人那;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事情么?!”

首战就能歼灭突厥精锐四万余人;这着实是一场了不起的大胜;此战扬名千古;那是不用怀疑的了。

林晚荣心神俱疲;淡淡叹道:“胡大哥;我军战损多少?!”

胡不归神色一黯:“此役我们虽是大占优势;但那胡人战力委实强悍;我军战死一万余人。其中六千余是随将军你驻守五原的兄弟。”

林晚荣咬咬牙;眼眶刹那就红了。高酋与杜修元也是黯然不语。

“胡大哥;突厥人的后续部队;还有多长时间赶到?”他长长叹了声;嗓音沙哑着问道。

胡不归道:“约摸两个时辰。对面那努尔梭哈就在等待胡人后续援兵的到来。徐军师嘱托我们迅速清理战场;即刻撤离;避免与突厥大军正面碰撞。”

林晚荣点了点头;放眼四望。大战之后;四面狼藉;硝烟滚滚;火光飞溅;淋漓地鲜血将大漠的尘沙都染得红透了。远远的;长长的木板排成一排;下面架好了干枝。阵亡将士地遗体;被整齐的安置在一起;数万大军静立在侧。凝望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泪光闪烁。

林晚荣拧紧了手掌道:“弟兄们的遗骸都收集齐了么?”

“城外战死的;都聚集在一处;遗骸也整理过了。”胡不归鼻子发酸:“五原城里的;只怕是找不着了。”

五原城的焰火。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了。林晚荣叹了口气;缓缓朝阵亡将士的遗骸走去。

一张张年轻的脸孔在眼前闪过;有熟悉地。也有不熟悉的。虽是遗容已经整理过;但那凄惨的死状;仍是触目惊心。他们都是妻子地丈夫、父母的孩子;有多少人正在日夜祈祷、盼望着他们安然返回?她们哪里知道;她们日夜牵挂的梦里人;早已化为了大漠深处斜阳下的一摊白骨。;;林晚荣心如刀绞;两行虎泪无声的滴落;默默地跪倒在地;杜修元、高酋、胡不归紧随其后。数万将士泪流满面;跟在主帅身后;长跪不起。

沉默了良久;杜修元轻声道:“将军;时辰到了;不能让兄弟们的遗骸落入胡人手中;请您送兄弟们一程吧。”;;林晚荣长长吁口气;接过杜修元手中的火把;一咬牙;火把扔出落在枯枝里;熊熊大火由近及远缓缓蔓延;吞噬了那一张张年轻地面孔。自此;大漠深处;便又多了数万的英灵。

胡不归道:“将军;我们马上就要撤离;但我们缴获胡人的数万匹战马;由于时间紧迫;还有五千余匹难以驯服的;又一时带不走;这个该要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林晚荣哼了声;眼中冷芒闪过:“一针一线;一草一木;绝不留给突厥人!”

胡不归不解的看他一眼;林晚荣双拳握的咯吱咯吱作响:“难以驯服的突厥马;全部就地斩杀;着全军将士动手。突厥人狠;我们要比他更狠!”

“好;就当如此!我大华之前便是吃了软弱的亏!”胡不归大叫了一声;眼中锋芒闪动。

突厥大马果然名不虚传;虽是经历了战火的惊吓;却仍然脚步稳健;蹄声昂扬。只是它们野性十足;一时难以驯服。

看着数千匹突厥战马在眼前嘶鸣;胡不归兴奋地老脸通红;像切白菜一样宰杀胡人战马;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也叫胡人看看我大华的狠。

“准备——”胡不归眼中凶光闪烁;大手用力挥下:“斩——”

“斩——”数万将士齐齐大喝;五千匹突厥大马长长嘶鸣一声;瞬间便身首异处;冲天的血迹映红了天边的夕阳。

林晚荣跨上马背;看着眼前激情昂扬的将士;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浓浓的责任感。

“走——”他大吼一声;拨转马头;率先前行。几万大军跨身上马;跟随主帅身后;绝尘而去;无数雄壮的身影缓缓消逝在了大漠尘沙深处。。。。。。

五千匹突厥大马身首异处;血迹干涸。在沙雾笼罩的夕阳里;五千颗马首整整齐齐;排成两个令敌人颤抖的滴血大字——“大华”!

第五二二章 严峻的形势

五原一役大胜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至兴庆、朔方、雁门关;长城内外一片欢腾。无数的戍关将士欢欣雀跃、热血;激动的泪水洒遍垛口炮台。

胡人之祸绵延百年;郁郁沉疴;终在今朝得雪;这扬眉吐气的一刻;大华已经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首战歼敌虽只有四万余人;却是在大华人数战力皆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取得;其战役之经典;足可写入教科书。这是一场里程碑式的胜利;对鼓舞大华民众与将士的士气;意义无比重大。

脚踩炸药;镇守五原;率万余勇士血战突厥;有勇有谋、敢作敢当;林晚荣一战成名;不过几日功夫;他的名字就传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铭刻在了六十万戍关将士的心中。相比之下;昔日剿灭白莲的功劳;则是完全不值一提了。

林晚荣却没有功夫理会这些;此次大战;从山东带出来的精锐损失惨重;无数年轻的将士在他眼前倒下;刺激的他难以安眠。这一路走下去;他发了疯似的练兵;早起晚睡;玩命的程度让胡不归等人也暗暗吃惊。

“徐小姐;你去劝劝将军吧。”落日下;胡不归、高酋、杜修元三人站在徐芷晴身边;凝望着远处林晚荣宽厚的背影;默默叹气。

林晚荣跨在马上;光着臂膀;单手持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脸颊不断滴下。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却毫无觉察。双腿一夹战马;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杀——”

他怒吼一声。手中长刀刷地刺入立起的圆木当中;长长的刀尖戳穿木背;颤颤巍巍抖动。他身后身影雷动;数千匹战马掀起狂沙;骑士们怒吼着;演练沙漠攻势。

徐芷晴幽幽一叹:“他的性子你们不知道么?笑起来比谁都开心;倔起来比石头还硬;谁能劝得了他。”

高酋点头道:“也是啊;以前我与林兄弟说起哪家地小姐长得漂亮;他眼里放的全是亮光。这两天任我怎么说。还千辛万苦弄了几本画册给他;他却怎么都不会笑了。”

“高大哥;你送给将军的是什么画册?”杜修元奇怪道。

高酋嘿嘿笑了几声:“是我祖上秘传的、学习用的画册。林兄弟喜欢的那种!”

林三喜欢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徐小姐轻啐了口;脸颊微赧:“今日合议的时辰到了。高统领;你去请林三到我帐中议事。”

望着徐小姐身影袅袅婀娜远去;杜修元几人这才哈哈大笑。高酋四周望了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两位兄弟;你们发觉没有。军师与林兄弟的关系;这两日似乎好转了许多。她没事就到我们营中转。看林兄弟的眼神;那个缠绵啊——又像风儿又像沙!看来我送林兄弟地画册;过不了两天;就要有用武之地了;嘎嘎——”

“用个p啊!”高酋p股上挨了一脚;一个声音在他背后笑道:“你送的画册上那些花招;十年前就落伍了;该更新换代了。”

林晚荣光着个膀子站在几人面前;正擦着身上的沙子。他地肌肤和脸庞一样都是健康的小麦色;层层汗珠在黄沙落日中闪着油光;健壮之极。高酋望着他惊叹一声:“好肌;好r!林兄弟;你这功夫是怎么练成的?教教我!”

林晚荣嘿嘿道:“用沙子洗脸;用砖头搓澡;坚持十年;大事可成!”

高酋翻了个白眼;胡不归和杜修元大乐;笑声与远处战马的啼鸣、将士的厮杀声混在一起;直透云霄而去。

林晚荣跨进中军地时候;日头已沉到大漠深处;营前守卫的将士;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他;齐刷刷向他行礼。这是对强者地信任与尊重;是对血战突厥勇士的最高褒奖。

望着这一张张充满了期冀与兴奋的年轻面孔;想起战死在五原的那些兄弟;林晚荣勉强一笑;默默挥了挥手。

方才踏进中军帐;便听一声豪迈大笑:“好你个林兄弟;打了大胜仗;却两日不露面;怎地;莫不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说话的左丘;拉住他胳膊;笑着不依不饶。

“左大哥说笑了;这功劳本来就是大家的;还用抢么?”林晚荣微微笑道。

今日大帐中来的人不少;左中右三路的统帅副将;足有三十人之多;望见林晚荣进来;人人脸上都有喜色。大华首仗就打得如此漂亮;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地;不仅一洗大华多年颓势;更叫胡人止步五原、不敢冒进;怎不叫人欢乐开颜。

林晚荣这几天受了刺激;躲在大漠里发狠练兵;已经有两天没参加合议;诸人也是五原之后第一次见他;左丘拉住他笑闹几声;帐中气氛甚是欢喜。

徐芷晴偷偷瞥他;只见他盔甲松散;额边头发上还沾着淡淡的细沙;这两日仿佛又晒得黑了些;嘻嘻笑笑中多出了些豪迈之气;与参军前的模样又有不同;仿似两般味道。她抿嘴微笑道:“左大哥;你也莫要他了;听说从五原临走之前;林将军将缴获的五千匹突厥战马全都斩首;还摆成‘大华’二字向胡人示威。突厥左王巴德鲁亲临前线;望见这染血的马首阵;顿时暴跳如雷;悬赏一万金;誓要拿住林三。林将军这两日是躲起来练兵了;他是担心不怕死的突厥人在他身上抢金子呢!”

众人快活大笑;掌声雷动。林晚荣瞅她一眼;嘻嘻笑道:“那军师你担不担心呢?!”

徐小姐白他几眼;脸颊染晕;微微转过头去;细如蚊虫的轻嗯了声;甜美之极。

左路副帅于宗才;将他二人微妙的情形看在眼里;脸色顿时煞白。

左丘狠狠拍掌道:“林兄弟;就数你斩马首这手最漂亮;比那五原城里埋火药还要痛快。胡人马背上长大;那战马就是他们的生命;你这一斩;叫那突厥人都胆寒那!我们大华数百年来;缺的就是这个狠字!这几刀下去——痛快;真他娘痛快!”

诸人叙话片刻;信心顿时前所未有的高惩;连那一向沉稳的左丘也是惩红了脸膛;首战大胜的功效可见一斑。

倒是林晚荣心里保持着清醒;突厥人虽是首战折了四万精锐;却还有二十六万人马压在五原城前。这一战;胡人败在骄傲轻敌;又是孤军深入;大华才能突出奇谋;克敌制胜。此战有一定的偶然性;且是不可复制的。随着战事的推进;胡人吃一堑长一智;警惕性提高了许多;再想有这样的大胜;那是难如登天了。

徐芷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待到帐中安静下来;她指着墙上地图;沉声道:“我军现在所处位置;在贺兰山北麓一线;离着五原约有四百里的路程。沿贺兰山峡谷而行;便是兴庆府了;这也是我军的背后倚靠。我们乃是兴庆府前唯一的一道防线。五原之战;虽以我军大胜告终;但胡人主力巴德鲁所部已全军会合于五原城下;仍有二十万之众;且都是突厥精锐。由于我军首战大胜;远远出乎突厥人的意料;突厥国师禄东赞已改变策略;胡人骑兵不再盲突进;而是采取稳扎稳打之势;层层向前推进。我们要再想寻到五原那样的出奇制胜的机会;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徐小姐的一句话;顿叫大帐沉寂了下来。胡人如果戒掉了焦躁冒进;那他们地战力就太可怕了。还有那突厥国师禄东赞。他的聪明机智;早就是人所共知了。

“诸位将军;对于眼下情势;你们怎么看?”徐小姐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掠过帐中诸将;轻声询问道。

严峻的形势摆在眼前;首战大胜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大帐里鸦雀无声;人人都在皱眉沉思。

接下来地仗如何打;这也是林晚荣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以禄东赞的才智;他绝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突厥人稳扎稳打;行进速度虽然减慢了;但是威势却增加了许多。对大华形成的压力将更加巨大。

“军师;若是我军摆开阵势;与胡人决战。胜算能有多大?”左丘沉思半晌;咬牙问道。

徐小姐轻轻摇头:“单就人数而言;胡人与我军堪堪持平。我军在火器与箭弩方面具有优势;但突厥骑兵个人战力更为强悍。浩瀚大漠;无险可守。若是要决战;我军胜算只怕不到五成。那突厥人恐怕也正盼着此刻。”

决战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易使用;左丘叹了口气。

林晚荣眼睛眨了眨;忽道:“军师;这贺兰山峡谷天然险峻;乃是胡人进军中原的必经之地;若是我们在此峡谷重兵把守;能否截断突厥人南下的路线?”

话声一落;便听有人反对道:“林将军;你打了胜仗也不能骄奢啊。你可知。这贺兰山南北向的大峡谷有两条;叫我们怎么个守法?”

“两条就不能守了么?”林晚荣淡淡一笑:“若照于老弟你这么说;因为贺兰山谷口太多;所以我大华就不能守;唯有放任胡人长驱直入;攻取兴庆府?”

论起口才;于宗才哪是他对手;这番反驳;顿叫于副帅无话可说。

徐芷晴点头道:“两条峡谷;固然可守;只是我们的兵力却要分散了。突厥人可任取一条;集中兵力猛攻;那主动权就要落到他们手里了。”

“徐军师;突厥人南下;这两条峡谷必取其一;不管你愿不愿意;也不管你是主动还是被动;为了保卫兴庆府;这两条路口我们都是必须守的。我说地对吗?!”林晚荣眼光灼灼;猛盯着徐小姐的脸颊。

这样盯住我干什么?徐芷晴瞥他几眼;脸颊微红:“不错;此两条峡谷;我军必守。怎地;你要安放炸药再炸一次么?那胡人上次吃了亏;这次恐怕不会上当了。”

林晚荣哈哈笑道:“徐军师真聪明;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诡计;胡人要都有你这么聪明;那我们就完了。”

徐芷晴恼怒地白他一眼:“你到底有什么诡计;快说!”

林晚荣神色正经道:“徐军师;若是突厥二十万人全部来袭;我军扼守此两条峡谷;以你的看法;我们能坚守几天?”

徐芷晴沉思半晌;良久才道:“扼守峡谷不比守城;除非把这峡谷炸断;否则;我军只能坚守三天。”

炸断峡谷固然能延缓突厥人的步伐;但同时也阻断了兴庆通往大漠的咽喉要道;丢弃了五原不说;更将贺兰山拱手送给了突厥人。三十万大军也唯有退回兴庆府一条路可走。一旦胡人将峡谷清理完毕;兴庆府便再无天险可守;孤零零的暴露在胡人铁骑之下;此无异于饮鸩止渴。

而贺兰山对于大华地意义也绝不仅仅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那么简单;它是农耕与游牧民族的交界;是镇守大华地天关;对于将士们的心理意义非同凡响。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一听说要炸峡谷;便齐齐变了脸色。

“三天?”林晚荣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拍掌道:“横竖都是个死;三天就三天吧。徐军师;我有一计。”

第五二三章 扼住胡人的咽喉

一听说他有法子;大帐中诸人顿时欢腾起来;这都是源自首战大胜;林晚荣带给众人的信心。

“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徐芷晴欣喜不已;急忙催促他。

林晚荣凝神望着那地图;悠悠道:“我们大华有句老话;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突厥人二十多万人马;驻扎在五原;每天粮草的消耗;定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不像我们;可以依托兴庆府来补充给养;据我所知;胡人的粮草几乎都要从大草原上运来。我们不妨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奇袭粮草;古往今来的经典战役多不胜数;他提出这主意;诸人倒也不觉得新鲜;唯独怎样才能取得奇袭的效果才是大家为难的。

于宗才偷偷看了看徐芷晴;摇头道:“林将军;你怕是对胡人的习性不了解。突厥人马背上长大;精于骑s;他们行军之时;单兵口粮干r几乎都是随身携带。最多时;每人可携带十几天的口粮。要去袭击他们的粮草;只怕是无处下手。”

帐中诸位与胡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对他们的习性当然了解的清楚;皆都赞成的点点头。

徐芷晴微笑道:“于大哥;你错会了林将军的意思。胡人口粮随身携带不假;但那是在他们急速行军、来去如风之时;十余天的口粮足够他们打完一场大仗了。但此次不同;我军在五原大胜;大大出乎突厥人的意料;那禄东赞谨慎异常。一定要将前方情形探查清楚之后;才肯继续推进;行军速度大大的延缓了下来。从五原到这里;他们至少还需要三天的时间。再加上从草原奔袭至五原耗费地时间;也即是说;在到达贺兰山口之前;尚未与我军主力对垒;突厥人至少已耗去了一半的口粮。若你是禄东赞;你会怎么办?”

“军师的意思是说;要跨过贺兰山;禄东赞必须从草原深处调集粮草!”左丘恍然大悟。

林晚荣微笑点头;赞赏的看他一眼。

“这就是胡人地先天不足了;”徐芷晴接着分析道:“他们从前征服其他部落。都是在草原大漠里打仗;粮草可随时调配;供给尚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此次则大为不同。胡人虽勇猛;却从未集结过三十余万的重兵;此次尚是他们首次如此大规模作战;又是南下中原;耗时日久。在各方面必然有所欠缺。这样大规模的作战;不仅比拼双方将士的勇气;更是国力的大比拼。而我可以肯定的说。在攻陷兴庆府之前;这三十万突厥人绝不可能从我大华获得一粒粮食。因此;后勤保障;将是突厥人最薄弱的一环。”

徐芷晴说话井井有条;分析合情合理;诸将心里都有了底;胡人人多力大固然不假;但也要看到他们的短处。

林晚荣耸耸肩;无奈道:“听徐小姐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我在五原砍了五千匹战马;那岂不是送给了胡人许多口粮?”

帐篷里大笑响起;左丘拍着他肩膀笑道:“无妨。五千匹战马对胡人的三十万张嘴来说;杯水车薪;也就一顿饭而已。但林老弟你留给胡人心里地y影;只怕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帐中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于宗才不服道:“就算禄东赞要调集大量的粮草;那也是在他们后方草原进行。几十万胡人横亘在我军面前;难道我们能c上翅膀飞过去偷袭?”

徐芷晴点点头:“于大哥说的很对;这也是我难以理解地地方;但不知林将军要如何奇袭?”

这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想从几十万突厥人中穿过去;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众人都把目光放在林晚荣身上;听他怎么说。

林晚荣走到地图前;默然凝望良久;忽地长叹了口气:“徐军师;各位大哥;你们怎么看这贺兰山的走势?”

他这贸然一问;倒叫大家伙都愣住了。这贺兰山能有什么走势;不就是一座巨大地山脉么?它横亘南北;乃是大华与突厥的天然阻隔;也是两种文化的分水岭;除此之外;还能看出什么?

“贺兰山峰高千韧;最高地地方叫做敖包圪垯;乃是大华西北的最高峰;绵延八百里;巍峨壮观;峰峦重叠。立于贺兰顶峰;往东;可俯瞰黄河河套和鄂尔多斯高原。往西则先陡后缓;直入阿拉善草原——”徐芷晴细心解释着;取过红色小楷;在地图上标出她所言的各处位置。

林晚荣对她感激笑笑;望着地图上标注的浩大山脉;神情专注;竟是有些发呆。

徐小姐离他最近;只见他眼中神光闪闪;口里喃喃自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r笑谈渴饮匈奴血。贺兰;伟大的贺兰——”

他又念诗了!徐芷晴心里突突急跳;面颊发热;忙轻声道:“你在说什么?”

林晚荣目光扫过众人;长声大笑:“贺兰是一个伟大的地方。我们不仅要守住这贺兰山;更要从这里攻出去。”

攻出去?徐小姐盯住地图沉默半晌;忽地面色疾变:“你;你难道是想自东向西、横贯贺兰山;杀入阿拉善草原?”

徐小姐一语惊醒梦中人;帐中诸将齐齐面色大变。要知这贺兰山脉天然险峻;唯有两条大峡谷贯穿南北;也是历经万年方才形成;且地势险峻;极难通行。而那东西向则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原始森林;山下刮大风;山顶下大雪;气候恶劣多变;自古以来就没有道路可以通行。要想东西贯穿贺兰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难道不可以么?”林晚荣神色淡淡;手指直直指向贺兰山麓西北方向:“徐军师;这里是不是叫做巴彦浩特?”

徐芷晴咬着牙点点头:“不错;这里就是巴彦浩特;位于贺兰山西北方向。平原开阔;擅产滩祟;其滩羊毛色细润;卷曲如云;便是名闻遐迩的‘千金裘’。突厥人的补给;大多是经此周转而来。

“就是它了!”林晚荣重重一掌拍在地图上:“突厥人的咽喉!”

帐中诸人噤若寒蝉。良久;左丘才道:“林兄弟;你是不是疯了?胡人明知巴彦浩特依着贺兰山西北麓;却仍是放心大胆的将补给中转站设在这里;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愿闻其详。”林晚荣抱抱拳。

左丘摇摇头;叹道:“不仅是因为此处物产丰美、距离五原路程极近;更为重要的一点;乃是因为这贺兰山自东向西北;千古以来就是死路一条;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过。若非如此;突厥人早就杀过来了。把补给的中转站设在这里;他们比我们更放心那!”

“是啊;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于宗才附和道:“林将军;你莫非是想做英雄想疯了?若这条路通了;我们和突厥;还有什么天险可以阻隔?”

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于老弟;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有突破的可能。这条路你没有亲自走过;你怎么就能断定它是一条死路?”

“无数的先人传说的事情;难道还会有错?”于宗才哼了声。

“先人未必每件事情都是对的;路是要人踩出来的。”林晚荣叹了口气;悠悠道。

帐中一时安静之极;仿佛落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众人地目光都落在徐芷晴身上。看她怎么个说法。徐小姐盯着地图;咬着红唇沉默良久;方才轻轻开口:“走这条路;你有多大的把握?”

林晚荣郑重摇头:“没有把握。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贺兰山的东西麓;必定有路相通;只是我们一时还没有找到而已。”

他神情笃笃地样子;叫徐芷晴一阵迷惑。以她对林晚荣的了解;这人小事上无真话;大事上无假话;尤其是这种关系着大华命脉的时刻;他绝不会无的放矢。“那你怎能如此笃定?”徐芷晴压低了声音;轻怨道。

林晚荣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以前来旅游过?事实上贺兰山脉确有数条东西走廊。但在这个世界能不能走得通;他也没有几分把握。

林晚荣摇头苦笑:“不是我笃定;实在是情势所。如果哪位大哥能想出更好的办法。鬼才愿意去深山老林里旅游呢。”

众人皆都沉默着。确如林晚荣所说;现在大军驻扎在贺兰山脚下;突厥人正在稳扎稳打向此推进;一场血战势所难免。如果想不出其他办法;就只有与突厥人决战到底了。

徐芷晴自也知道这个道理。一时很是踌躇。沉默良久;方才叹道:“今日先议到此处吧;待我好生想想。”

众人知她为难。便皆告辞了出来;林晚荣还未走出几步;却被徐小姐拉住了:“你先等等——”

“徐小姐;找我有事?”看左丘他们走出老远了;林晚荣转过身来;嘻嘻笑道。

徐芷晴自衣衫里取出一封书信;也不言语;默默递给他。林晚荣拆开信封扫了眼;只见那首页画着个清淡如仙的女子。端坐小亭之中;秀眉微蹙;神情楚楚;小腹微微鼓起;却是个心怀思念的闺中少妇。

“青旋!”林晚荣大喜;这竟是京中寄来的一封家书;首页便是肖小姐的自画像。肖青旋一字未着;这轻轻的一副素像;却已将千言万语全数寄至。

第二页又是个女子。这女子坐在马车中;掀起帘子露出个美丽动人地脸颊;眉间英气中带着淡淡的幽怨;那莲足不经意伸出车厢来;脚踝上一截鲜艳的红线轻轻飞舞。

“大小姐!”林晚荣喜不自禁;这又是萧玉若地一副自画像;那疲惫奔波中的刻骨思念一览无遗。

接下来便是凝儿、巧巧、玉霜、仙儿。。。。。。几位夫人每人都自画了一副肖像;情形场景各异;姿态模样更不同;却与各自脾性本能暗相符合;更把那无尽的相思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尤以凝儿这丫头最有创意;横卧在牙床;神情慵懒;丝被裹着娇躯;微微露出个粉嫩的肩头;一只洁白皓腕伸出衾被;轻挑着鲜红的火烛;红润小脸上笼罩着层淡淡地粉晕;娇媚的连那烛火都要压了下去。

整封家书除了诸位夫人的画像;剩下地一个字都没有;却叫人看的心头火热。这真是世界上最有创意的家书了;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实在太特别、太有才了!

凝儿这丫头;干嘛要盖被子呢!林晚荣恼火的哼了声;目光在每位夫人身上都留恋半晌;口水不知滴落了多少。

“看完了么?!”徐芷晴悠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林晚荣一惊;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徐小姐呢;忙抹了嘴角口水;打个哈哈道:“看完了;看完了。青旋她们几个;这画画的真不错;就是衣服穿的稍微多了点;等我写个信回去叫她们改进;下次画几张红妆沐浴图送来;要带桑拿的。”

徐芷晴脸上泛起股淡淡地红晕;柔道:“你家有娇妻美眷;深情款款、关怀厚爱;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横贯贺兰山、扼住胡人的咽喉;这般危险的事情;你还要去么?!”

第五二四章 剑指要塞

徐小姐脸上微笑;脉脉望着他;神情淡雅。

她轻柔的话语不断在林晚荣耳边回荡;倒叫林晚荣愣神了半晌。是啊;我傻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都揽到自己头上了;这不是我的风格阿!他思前想后;恍然有种直觉;在那保家卫国、血火交融的战场上;但凡流着热血的男儿;都会身不由己的投入其中;这是潜藏在每个人心底的渴望。即便是他这样狡猾j诈、从不吃亏的人;也没有例外。

见他久久不说话;徐小姐嫣然一笑:“这和你平日里的性子不符;要舍下如花美眷;去做那生死未卜之事;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林晚荣长长唉了一声;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去么?可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最可恨的是;偏偏我还是最适合去做这件事的人——除了自认倒霉;我还能做什么。”

他摇头晃脑;说的凄苦不堪;那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他决意要去了。

徐芷晴呆呆望着他;忽然想起许多的事;玉佛寺中躲雨初逢;京华学院二度相见;相国寺里说兰赞幽草;微山湖畔撒网捞白银;这一路走来;他嘻嘻哈哈玩笑不止;该占的便宜一样也没落下;那痞痞的轻佻样子早已深入心怀。哪知上了战场;他却也是铮铮铁骨的豪迈男儿;连凶猛如狼的突厥人;也要惧他三分。豪迈与轻挑;两种极端的性格;却出现在同样一个人身上;让人欢喜让人忧。却不知更喜欢哪一个他。

见徐芷晴盯在自己身上;脸上颜色时红时白;时喜时忧;也不知是个什么症状。林晚荣急忙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几晃:“徐小姐;你怎么了?哎呀;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染了风寒打摆子;快把双手伸出来;我来为你号个脉。”

“你才打摆子呢;”徐芷晴白他一眼;脸颊发烫:“我是在思虑你的提议;也不知你说地是真是假。”

“是吗?”林晚荣盯住她脸颊嘿嘿道:“徐小姐;教你个窍门。人说谎的时候。耳根一定会红的;不信的话;你摸摸看。”

徐芷晴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方要触到耳根;忽地清醒了;急呸道:“你做什么?!又来唬我;你才是红耳根!你天天都红耳根!”

嘿嘿嘿嘿;林晚荣望着她得意y笑。徐芷晴急急低下头去;耳根热的像火烧;二人一时无语。气氛却是旖旎温馨。

“你早些给她们回个信吧;”望着他将诸位夫人的画像紧紧抓在手中;恋恋不舍的样子;徐芷晴幽幽道:“翘盼生华发;相思催心肝。那离别的滋味最是难过;你莫要轻待了这些好女子。”

林晚荣笑道:“当然要回信了;待会儿我就回去烧水洗白白;然后画一副写真送回家;是凝儿最喜欢的那种。”

“轻佻。”虽然他说的隐讳。但徐小姐与他相处已久;观他贼脸便知他的写真会个是什么样子;忍不住红着脸啐了一声;哼道:“你说的这东西向横贯贺兰山的峡谷;到底是从哪里听来地?”

说起正事;林晚荣也不笑了;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别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徐小姐;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我?”

徐芷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幽幽道:“我相信凝儿。”

这丫头说的倒隐讳;林晚荣嘿了声:“那就行了。胜向险中求;收获与付出是成正比地。在当前的形势下;不管这条路存不存在;我们都必须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守在这里;坐等胡人来攻要强的多。再说了;万一真让我找到——”

徐芷晴脸色苍白;截断他话;轻道:“可若这是条绝路呢——”

绝路?林晚荣愣了愣;望见徐小姐蕴满泪珠的眼眶;他忽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家二小姐常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对此深信不疑;我地好日子还长着呢。”

看他心意已决;笑容中没有丝毫的勉强;徐芷晴沉默半晌;终是咬了咬银牙:“好;我这就向元帅禀报;命你领军自东向西横贯贺兰山;奇袭胡人要塞巴彦浩特。”

林晚荣点了点头;心里顿起沉重之感。这贺兰山的东西走廊只存在他地记忆中;对于能不能走通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