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部分(1/1)

杜修元跟在林晚荣身后,拉住了高酋的衣衫,小心翼翼道:“高大哥,将军这是在叫谁呢?!”

高酋面色严肃的摇头:“杜兄弟,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这是我们当差的要诀——似林兄弟这样的青年俊杰,多几个红颜知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杜修元哦了一声,露出个会意的眼神,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晚荣站在街心,向四面八方呼喊着,声音飘出老远,又随着那大漠风沙传了回来,宁雨昔的身形却始终没有出现。

难道不是仙子出手?!他心中疑问片刻,想起临走前千绝峰的歌声,就仿佛宁仙子缥缈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叫他又是喜来又是忧,百般感触涌上心头。

“禀将军,”一个兵佐急急赶过来,双手抱拳大声道:“十八名突厥武士已全部肃清,s杀八名,生擒十名。请将军示下。”

杜修元凑到前面,小声道:“将军,要不要问话?!”

林晚荣眼露凶光。哼道:“还问个什么,这个时候,就靠刀子说话了!传我命令,将这俘虏全部砍了。所有胡人首级悬挂在北面城楼,示于众将,震我军心!另,所有城门一律封锁,准进不准出,城中挨家挨户排查,重点查办在城中经营的胡人!有疑问者,先拿再问!反抗者,就地格杀!”

他这次是动了真怒,浑身杀气腾腾。谁的劝告也不听,铁了心要杀一儆百,拿这些撞上枪口的胡人祭旗。杜修元意见虽被他驳回。不过那心里却是欣喜万分,从未见过林将军这般地霸气。大战一触即发,这霸气来的正是时候。

他在这里耽搁了一会儿,李泰帅营中的火焰却不知几时已被熄灭了,那喊杀声也渐渐的停了。林晚荣正觉奇怪。远远地奉命去封锁城门的胡不归却纵马飞奔而回,脸上笑得就跟花一般:“将军,我们上当了!”

这老胡莫不是还没睡醒。上当了都还这么高兴?!林大人白眼一翻:“我最近用脑过度,胡大哥,麻烦你说清楚点,什么上当了?”

胡不归点点头:“末将奉了将军的号令,前去封锁城门,却发现徐军师亲自坐镇北门,所有的大门早就锁的死了,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徐芷晴守北门?这是怎么回事?!林晚荣看了眼胡不归,老胡笑着道:“本来末将也弄不明白。后来徐军师说,大战之前,城内除j,本就是惯例。请林将军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大战之前,城内除j?林晚荣隐隐有些明白了,笑道:“这么说,帅营遇袭,是徐小姐故意留下的漏d了?!,还真是把我给骗了,徐军师演戏的水平可不一般那!”

“末将也是这样想的,”胡不归擦擦额头汗珠,心有余悸道:“看见大帅营帐起火的那一刹那,我老胡地魂都吓得没了,要是大帅出了事,这仗还怎么打啊!却没想到,原来一切都在徐军师算计之中。”

何止老胡,这丫头连我也给耍了!那会儿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又娇又媚的,老子差点就感动地以身相许了。没想到刚一背转身,这小妞就老老实实的玩了我一回。林晚荣郁闷的哼了几声,心里的恼火自不用提了。

“将军,大营我们还去不去了?!”看他脸色不善,胡不归小心翼翼道:“其实,以末将看来,徐小姐此举也是无可厚非的。兴庆府地处边关要塞,胡人商队来往频繁,城中定然埋有不少地眼线暗桩。我中军大帐又设在此处,胡人会暗中动手也是可以想见的事。徐军师将计就计,引胡人主动暴露,将那j细一举铲除,此举正是为稳固我大军后方,以使我大军出塞无忧,可以安心对敌。再说,为着保密计,她不告知我们,也是应该的。”

林晚荣哼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片刻之前,他还在与徐芷晴藕断丝连、勾勾搭搭,那滋味难以言道。哪想到这丫头背转身来,便尽显女强人本色,一声不响地玩了个将计就计,差点将林大人的小命吓掉了半条。她的个性当真是要强的紧。

烈马啊,烈马!没办法,看来我要苦练骑术了,林大人ss一笑,双手虚拟出个马鞍形状,微微耸了几下,脸上y色尽显。

“高兄弟,将军这是怎么了?!”见林晚荣脸色时s时笑,胡不归看的纳闷,拉住高酋袖子求教。

高酋注视半晌,正色点头道:“以我老高的经验看来,林兄弟正在修炼一门神奇的武学。你看他双腿立稳,站似梅花桩,双手成爪,用力前伸,含而不露,却似有雷霆万钧之势。这便是上乘武学讲求的稳准狠三字要诀。林兄弟可谓深得其要领,抓也抓的紧,摸也摸地牢,那实物在他手里,软如浮云,变化万端——好一门高深的武功!”

软如浮云,变化万端?胡不归听得愣神半晌,良久才恍然大悟,急急点头道:“原来是蒸馒头神功,兄弟受教了!”

林将军“神功”练完,见胡不归与高酋瞪大了眼睛望住自己,这才发觉方才那动作似有下流之嫌,以这二人的猥琐眼光,也不知他们会想到哪里去。他哈哈干笑了两声道:“过了明天就要与胡人决一死战了,我在抽空练习一下骑马的动作。胡大哥,你看我这姿势还标准么?!”

胡不归竖起大拇指,啧啧叹道:“好高深的功夫!将军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实乃吾等之楷模。”

林晚荣满意的点点头,拉过他道:“胡大哥,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嘱你去办。我们这右路大军的几万人马,可是每日清点?!”

“这是自然。每日开拔与扎营之时,都需清点人数,此乃军中的规矩。将军,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好办了,”林晚荣一拍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胡大哥,你连夜嘱咐各队清点人数,遇有那面孔陌生的、长得漂亮的,立即呈报于我。记住,此事要悄悄的、不动声色的进行,千万不要惊扰了她,我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嘿嘿。”

林大人笑得y荡,胡不归却是浑身都起了j皮疙瘩,冷汗籁籁冒了出来:大人竟然还有这个爱好,平日里真是看不出来啊!

他不自觉的远离了林晚荣几步,小心李翼抱拳:“将军,大战在即,此举只怕会引起军中闲话,有损我军战力,更败坏了将军名声,还请将军三思。若您真有需求,末将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京中八大胡同有一处妙相馆,皆是唱曲的优伶,男生女相,貌美如花,穿上裙衣,便化成一个绝世的娇娘,好此风者竞相追逐——”

胡不归笑得就跟哭似的,林晚荣听得头晕眼花,恨不得当头就给老胡两下子。什么妙相馆,你当老子是“玻理”?!。你见过这么阳刚的“玻璃”么?!

他脸上地肌r急剧抖了几下,咬着牙拍拍老胡肩膀:“很好,胡大哥知道的地方果然不少,等到打完仗回去。我就买上两个名优,送给胡大哥你把玩把玩,听说,滋味不错哦!”

胡不归吓得一缩脑袋,面色煞白,浑身都抖了起来。

叫你小子心思龌龊!林晚荣报复得逞,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放心吧,我和你闹着玩的。胡大哥,你只管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就成了,记住啊。越是长得漂亮地,就越要报给我,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胡不归颤栗着去了,林晚荣哼哼了几声。远处隐有哗啦的脚步声传来,徐芷晴派出的官军,与杜修元带领的将士们合二为一,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再看身边的高酋,却是消失了人影,也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这种拉网式的排查。效果其实并不大,为的就是造成一个紧张的氛围,叫残留的胡人暗桩再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胡人j细,也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今日看见地那个淡蓝水眸的“月牙儿”。这突厥少女的眼睛,就像一汪深邃地湖水,勾得人心魂都跳了出来。如果她还没出城的话,今晚应该能搜查到了。

但愿杜修元别听高酋这个犊子的馊主意,闹出个强抢民女的佳话来!可是万一他们不听我教寻、一定要把她抢回来给我暖床。老子到底是太想要、很想要、还是非常想要呢?!唉,想这么多干嘛,回家铺床去!!

心里s痒了一阵,发情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幸有元帅大帐中传来消息,徐小姐奇谋诱敌,上将军安然无恙,今夜各路共俘突厥武士八十余人,我军首战告捷!

好一个首战告捷,这个消息太强大了!怀着仰慕地心情回到帐中,他却再也睡不着了,一会儿想起青旋巧巧她们,一会儿又想起安狐狸和宁仙子。索性起身,将帐中的灯捻子挑拨的大了些,又摸出那告警地信笺,仔细研究起来。

看眉笔的颜色,倒有些像宁雨昔的,当然,前提是,神仙姐姐也画眉——不过我没见过。认笔迹么,似乎是宁仙子所写,又仿佛是青旋手迹,还像是安姐姐墨宝,大小姐写的字好像也和这个差不多,还有凝儿巧巧……

将认识的女子一个个都念完了,他懊恼的抓抓头发,心里苦闷不已。若是根据各位小姐们身子上突出的标志来判断,我闭着眼睛也能摸出谁是谁。眼上的功夫,终是不敌手上来的利索啊,这辨字认人,完全不是我地强项嘛!

“林兄弟,林兄弟,睡了吗?”正觉烦恼之际,帐篷外传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原来是高酋拜访。

看看天色,已过三更时分,老高这厮,怎么喜欢半夜来敲门?一准是喜欢午夜凶铃的那种!林晚荣长长打了个呵欠,收起字条,放老高进来,笑道:“高大哥,你到哪里去了,回营的时候叫我一顿好找。”

高酋脸上衣服上积了层厚厚的尘土,神色却大是兴奋:“我抢女——哦,不,我替兄弟你办事去了。”

“替我办事?!”林晚荣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顿时叹道:“高大哥,下次在别人面前说为我办事的时候,神色端正点!好多眼睛看着呢,可别叫别人误以为我是个猥琐的人!”

高酋嘿嘿道:“兄弟,我可真是给你办事去了,我与杜修元一起搜查胡人的j细去了——”

难得老高如此主动啊,林晚荣欣慰的点点头,却见这厮急吞了几口口水,双眼放绿光:“——还记得今日进城时见到的那突厥女人么,我找到她了——长得那么漂亮,准是j细!拿了,一定要拿了!”

“你是说月牙儿,哦,不是,是那突厥女人?漂亮j细?!不会吧,”林晚荣眼睛都直了,刷的立了起来:“高大哥,你真把她给抢回来了?!这怎么行呢,强抢民女可是犯法的,不是说好以德服人的么?——哎呀,糟糕,我还没铺床呢!!”

第五一七章 玉笳上的唇印

“林兄弟;我当然知道你志向高远;品性正直。如果是我大华姊妹;我老高绝不会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她是突厥女人啊!突厥人蹂躏了我们多少的大华女子?这个血海深仇;何时才能得报?!抢突厥的女人;那能叫抢吗?!这是每个正直的大华男人的分内之事;是为我大华姊妹报仇、为大华万民争光啊”高酋义愤填膺;口水漫天飞舞。

“抢突厥女人不叫抢?太好了——哦;不;高大哥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太早了!”林大人急忙改口;面色严肃道:“我的意思是;怎么着也要等打到突厥王庭;推翻毗迦可汗的暴力统治之后再动手抢嘛我们的理想要远大些——高大哥;那突厥女人你藏在哪里?我这就找她报仇去!!!”

“本来是应该将她拿回来的——我们搜到一处民宅时;已经发现了进城时看到的那女j细乘坐的马车;”高酋叹了声;懊悔道:“可是杜修元这死脑子;定说大帅军规;不准抢夺百姓财物;违者军法处置。还没进院子;他就将我阻了下来;你说可不可气?我们是抢女人;和抢财物完全是两码事嘛!林兄弟;你可得好好教教杜修元;他的灵活性要是能赶上你的万分之一;他打胡人就是必胜了。”

原来还没有捉到“月牙儿”啊;林晚荣长长吁了口气;心里略略有些失望;拍着高酋肩膀道:“高大哥;杜修元说的也有道理;强抢民女毕竟是不好的;我们都应该谴责这种暴行。不过;如果那民女是j细;就应该另当别论了。可是;你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那;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漂亮;你就说人家是j细吧!这个道理是行不通的;我们讲求的是以德服人。”

要证明她是j细?高酋嘿嘿道:“这还用证明吗?!兵荒马乱的;要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谁会让她头露面;在这危险境地出没?唯有女j细;才有这个胆量;也才有这个必要——你瞧她那俏模样;眼神一勾;就足抵千军万马了。她要不是j细;那还有天理吗?!”

“哦;是吗?”林晚荣微微点头:“好像有些道理。不过;我们的大军是纪律部队;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栽赃罪名。”

看林兄弟似乎不为所动;高酋急急拉住他;挤眉弄眼道:“兄弟;战时非比寻常;今夜发生这么多变故;连元帅都差点出了意外;而那女j细又凑巧这个时候在城里出现。要说巧;这也太巧了吧!防患于未然还是很必要的!就算她不是j细;那咱们也不能让一个纯洁天真的弱女子流落战火之中啊。看着一朵鲜花凋零;这是多么大的罪过阿;林兄弟;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忍心干出这种残暴的事情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罢了;心软一向是我最大的毛病。”林将军长长叹了口气:“我就和你看看去吧。若她真是j细;就把她拿回我帐里好好审问!若是胡人的良家女子;那就让她赶紧走路;这炮火无情的;要是伤到了脸蛋;她的父母该多着急啊!万一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家人;我也唯有秉着人道主义救援原则;先暂时收留她了——咦;高大哥;你瞪着我干什么;怀疑我的人品么?!暂时收留而已;不是收房。”

高酋挤眉弄眼;抱拳嘿嘿笑着;神情说不出的猥琐:“既如此;我就替那突厥女人;感谢林将军的大恩大德了。唉;像林大人这样正直的人;我真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突厥女人也不知走的什么运气;竟然遇见了您!”

两个人同时龌龊大笑;当下便由高酋带路;林晚荣带了亲兵;一起擒那女j细而去。

兴庆府战事连连;城内人烟稀少;今夜出了胡人刺杀李泰之事;大军正在四处搜查;城内早已经不复往日里的宁静。

高酋七拐八摸;在临近城北大门的一处小巷子边上停了下来;四处打量了几眼;压低声音小心道:“林兄弟;到了。那突厥女j细;就藏在前面的民房里。”

林晚荣抬眼往前看去;这巷子里漆黑隆冬;道路都看不清晰;两边的墙壁或倒或断;早已残败。离着自己五六十丈的远处;一座土墙筑成的院落里;微微闪烁着灯光。那院子占地宽广;中间停着几辆马车;旁边堆积着货物;时时有马嚏声传来;正是今日进城时瞅见的商队;“月牙儿”看来就在这里不假了。

杜修元带了人马;正潜藏在暗处守候着;见林晚荣来到;急急窜过来道:“林将军;你可来了。”

林晚荣点点头;神色肃穆:“杜大哥辛苦了。方才我正在营中处理军务;高大哥回来禀报;说这里情形古怪;可能藏有重要的胡人j细;极大的威胁着元帅的安全。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有多少胡人;有无强弓利弩?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调动了神机营的神箭手百名、火炮五门;另有步营三千;一起前来协助你;眼下各路大军已在路上;片刻即到。”

又是神箭手又是火炮的;叫林大人这么一描述;那情形还真是严重之极了;杜修元听得暗自咂舌;忙瞪了那“谎报军情”的高酋一眼。老高被扣了屎盆子;却不能争辩;唯有嘿嘿干笑两声;表示歉意。

“禀将军;这院子里住的;就是我们进城时看见的那商队。共有驼马十匹;马车五辆。由于不敢打草惊蛇;因此里面的总人数尚是不详;但依末将估计;绝不会超过三十人。这些人以大华人居多;未见配有兵刃;也未流露出明显的j细特征。是否胡人派出的j细;还有待查证。”

杜修元将里面的情形大概描述了遍;林晚荣点点头;赞道:“杜大哥;办的好!若真的就只有三十余人;那神机营看来是用不着了——”

就这么大的个院子;撑死了能藏多少人?杜修元抱拳稳稳道:“即便院内全是j细;末将也有足够信心应付;不需再调人马相助;请将军放心。”

“那好;神机营和步营就不调了;”林晚荣嘿嘿道:“就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吧。今晚元帅遇刺;对我军影响甚大。因此;对城内的每一个胡人;尤其是漂亮的胡人;绝不能放过;一定要仔细盘查。”

杜修元应了声;便带领兵士将那宅子围了;高酋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将那宅子的大门拍得哗哗乱响;怒声喝道:“开门;开门;官军查房了!”

兵士们的刀枪哗啦作响;惊得院里的骡马受惊嚎叫起来;四面一片。

等待片刻;自门缝里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大人;我们是陇西的商队;到塞外做生意的——”

“少废话!”高酋等的不耐;不待他说完;便一脚踹开那大门;数百军士如洪水般拥入;熊熊火光映照着明晃晃的钢刀;将那开门的商贾吓得一p股坐在地上。

闻着院子里的声音;屋里歇着的大华商贾们早已披衣起床;望见高酋与杜修元带领兵马、杀气腾腾的闯入;那钢刀便架在众人面前;商贾们顿时面色苍白;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这些大华商人中间夹着几个突厥人;虽亦是衣衫凌乱;神色却是镇定了许多。望见大华诸商惊慌失措、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们眼里顿时闪现出几分轻蔑神色。

高酋哗啦一声拔出佩刀;怒号起来:“官军查房;有衣裳的穿衣裳;没衣裳的披麻袋!现在听我口令:男人在左边;女人在右边;骡子站中间——”

他脸膛黝黑;牛眼如铃;生的凶神恶煞般;不说大华商贾;就连那几个突厥商人也不敢与他对视。“高大哥好气势!”连杜修元也忍不住赞他一声。

高酋洋洋得意的嘿嘿几声;再转过头去却有些傻了。那骡马左边站满了人;右边却是连个母蟑螂都没有。

“咦;”高酋顿时恼了;钢刀一挥;火道:“人呢;就只有这么几个吗?女人;啊不;j细呢;长得很漂亮的j细呢?”

那开门的商人四十来岁模样;似是这商队的头目;见这位官人挥舞着钢刀要杀人;他忍了心中恐惧;抱拳小心道:“大人;什么j细?!天大的冤枉啊!我们都是陇西府正经的商人那。您看;我身上还带着陇西府的批文呢。”

杜修元接过批文扫了几眼;点头道:“你说你是陇西府经商的;那他们呢——”

他朝那几个突厥人扫了一眼;冷哼几声。领头的商人忙道:“大人误会了;这几位是草原来的友商;也是突厥内部的反战人士;您看;陇西府也有批文的!”

他又从身上掏出盖了官印的信笺要递过来;高酋眼一瞪;将那批文抢过;扔在地上踩几脚;怒道:“批文?批文有个p用;老子看圣旨都看不过来。我问你;你说的什么突厥友商、反战人士;就只有这么几位么?!”

头领点点头:“目前就只此几位了。”

“没有女人?!”

头领犹豫片刻才道:“没有。”

林晚荣跟在高酋和杜修元身后冷眼旁观;见高酋问话之时;那几个突厥人眼神闪烁;目光不断向内屋的帘子里瞄去。那帘子轻轻晃动;似是掩藏着什么。

“没有?!”高酋钢刀一挥;正要发飙;林晚荣笑着拉住了他:“高大哥;你忘了么;我们说过的;以德服人!!”

这个时候要以德服人?高酋冷汗淋漓。林晚荣朝那帘子里指了指;笑着喊道:“喂;里面有人吗?!”

几个突厥商人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双拳紧紧握住。

望着那晃动的帘子;高酋也省悟了;嘿嘿一笑;凑到林晚荣身边道:“兄弟;人家是突厥人;听不懂咱们大华话;该用突厥语才是。喂;那老头;里面有人吗;这句用突厥语怎么说?”

他说的那老头;就是指那商人头领;那商贾叽里呱啦翻译一阵;高酋听得直晃脑袋;满是期冀的目光盯着林晚荣:“林兄弟;你这么聪明;这一句突厥话肯定不在话下了。”

“不就是突厥话么?简单!”林大人打了个哈哈;眼皮子也没眨下;朝那帘子里字正腔圆喊道:“里面;人的;有?出来的;干活!”

高酋呆了呆;忽地大喜:“林兄弟;你真聪明。这突厥话真的很好懂;我都能听懂一半呢。”

“突厥”话也喊了;那帘子里却沉默的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林晚荣哼了声;换成大华语冷道:“我数到五;你再不出来;我就派人直接杀进去了。高大哥;准备——”

还要数到五?林兄弟太仁慈了;高酋正在感叹;就听林晚荣大声道:“五!!!弟兄们;冲啊!”

原来是这么个喊法;高酋满身大汗;稍微愣了一下;杜修元就已冲到了他前面。数十名士兵冲入房内;没有刺耳的刀枪撞击声;更没有想像中的惊呼;屋里安安静静;连落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怎么回事?!”望着杜修元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林晚荣有些吃惊。

杜修元低头小声道:“将军;没有人!”

没有人?!林晚荣掀开帘子;缓缓踱进屋里。这是一座土跺围成的内屋;屋里陈设简单;黄泥盘成个土炕;炕上放着一张小茶几;收拾的整齐干净;看不出一丝的灰尘。果真没有人!可是这明明就是“月牙儿”所在的商队;怎么可能不见了这突厥少女?林晚荣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明白。

空气中隐隐飘过一丝淡淡的幽香;似是春晨的雾般不着痕迹。他用力嗅了嗅;脸上忽起惊愕之色;这味道再熟悉不过;正是名扬大华的林氏香水。这茉莉香型的香水;怎么会出现在塞外大漠?难道是“月牙儿”带过来的?如此看来;那突厥少女一定在这房间里驻足过。没想到;林氏香水都已经传到突厥去了;林晚荣摇摇头;不知是悲是喜。

“将军;你看;那是什么?”杜修元带人仔细搜索;在土炕的枕旁;忽地发现了一个物事。那东西由七根手指一般粗细的竹节紧紧粘连在一起;长短高低各不同;各节中间挖孔;孔眼的位置却又不同。

林晚荣拣起这东西;抚摸了几下;又缓缓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口气;这竹节嘟的发出一声脆响;甚是悦耳。

杜修元奇道:“原来是门乐器;这玩意儿我倒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字。”

林晚荣笑了笑;双手交叉;按住几个孔眼;便有几声长长的翠笛跃出;抑扬顿挫;煞是好听。

“咦;兄弟你还会吹箫?!”高酋走了进来;奇道。

林大人咬着牙哼了声:“吹个p的箫。这玩意儿叫做玉笳;乃是草原上的一门乐器;吹奏这玉笳;学名叫品玉。吹箫那样的高难度活;我不会!”

嘴角似有淡香飘过;隐隐还有细腻的感觉;他低头看去;却见那玉笳的竹管口上;隐隐残留些胭脂淡红;在那竹排上;正勾成一个浅浅的月牙儿。

这玉笳竟是“月牙儿”用过的!林晚荣嘿了声;她吹了我吹;相当于吻别!只是不知那丫头是不是初吻?

没有捉到美丽j细;高酋垂头丧气;一把将那领头的商贾拉进来;怒道:“说今阵天跟你们一起进城的那突厥女人哪里去了?”

那商人恍然大悟:“大人;原来您说的是她啊。”

林晚荣悠悠道:“她叫什么名字?”

看杜修元和高酋对林晚荣的态度;也知这位是大人物了。那商贾不敢怠慢;急忙道:“她的名字;小人也不清楚。这位姑娘是中途一个胡商介绍来的;身边还带着几人;她一路除了微笑外;很少说话。她们今日在此歇息到傍晚时分;便与我们分道扬镳了。听那口气;好像是这位姑娘想家了;要连夜赶回草原去。”

这么说;月牙儿在封城之前就已经走了?!林晚荣哦了声;望着那玉笳上的唇印;一时有些发愣。

第五一八章 分歧

果真如那商队头领所言;大军在城中搜索一夜;查到的突厥人不下百人;却没有一个是女子;更别提那美丽的突厥少女“月牙儿”了;看来她的确是已经出城而去了。

不能为大华姊妹“报仇”;高酋自是心有不甘;在城内转悠了一天;终是垂头而回。林晚荣却嘻嘻哈哈混不在意;在他看来;“月牙儿”就是塞外行军的一个美丽c曲;与塞外的春天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倒是另外一件事;叫他颇有些失落。胡不归回营之后;花了好几个时辰功夫;悄悄的统计了军中各营人数;未有发现任何异常。长得好看的兵士的确不少;却没有一个是林晚荣要寻找的人。

要真是宁仙子跟在身侧;她为何不现身相见?难道昨夜出手的不是她?抚摸着手中那冰冷的银针;林晚荣心里的疑惑更加的多了;淡淡的失落萦绕在心间。

大军在兴庆府休整了一天;补充了给养干粮;城里内内外外的不安因素也安分了许多。第三日一早;除了李泰的中军帐留下五万兵士外;左中右三路大军尽数出发;浩浩荡荡出了边关;翻过贺兰山;直奔五原而去。

彼时正是初春;江南杨柳方吐新枝;塞外却是风沙肆虐;漫天的灰尘遮住眼睛;不仅是人;就连那骡马的行进也甚是困难。

“看这里。据前方斥候来报;突厥人的先头部队;眼下离五原只剩三百余里的路程;以突厥战马的骑行速度。最迟在明日暮时;突厥人便会赶到。”徐芷晴在她精心绘制地地图上;用红色小楷点了一下;正是五原的位置。这地图上。河流山川、道路城郭;皆用不同颜色的小楷绘了出来;重点位置上;还用浓墨特别标注;简单而又清晰。单这一张地图;徐小姐就花了不少功夫。

那也就是说;明天的这个时候;大华和胡人地第一战就要打响了?!林晚荣嗯了声;下意识的将盔甲抖了抖;帐篷外呜呜的风声传入耳膜。叫他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以前跟徐渭打白莲教;人多欺负人少。胖子打瘦子;他身上担子又轻;闭上眼睛都敢打;因为那结果早已注定了。

如今面对突厥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一场未知结果的战争。从单兵战力和人数上;大华甚至还处于劣势;明天那一仗会打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手下六七万将士的性命都握在手中;于情于理;都绝不允许有丝毫的闪失;身上的压力抖地沉重起来。

大军是在今日日落的时候到达五原的。初次见到五原城;林晚荣心里难以形容的震撼。说它是一座城堡根本不确切;这是漫漫黄沙中崛起地一座荒芜的地上土堡;四面全部是一人高的残破地墙壁;胡人提缰跃马;便可轻松跨入。黄沙漫天飞舞。城中的沙土厚的直达脚踝;生锈的刀剑;腐朽的战袍;枯萎地白骨;这残败的土堡笼罩在一片y森氛围当中;根本就无险可守。

林晚荣倒抽了几口凉气;难怪连彪悍的突厥人也会在攻取了五原之后又悻悻退回草原;这根本就是一座荒无人烟地沙城;谁能在此生活下去。

“将军;将军;军师与你说话呢。”正想的出神;跟在身边的杜修元偷偷拉了拉他袖子;小声说到。

“哦;是吗?”林晚荣堪堪回过神来;见徐小姐咬牙瞪着自己;也不知方才说了些什么。

另一边的胡不归压低了声音道:“徐小姐在问我右路军是否已经全部安扎下来;有无减员?”

林晚荣忙正色道:“我右路大军兵员齐整;无一人掉队;目前正在五原城外休整。”

徐芷晴微微点头:“甚好;在我三路大军当中;右路的军士士气最为饱满高惩;训练也是积极刻苦;林将军教寻有方;功不可没。唯有一点;希望将军在合议的时候能够专心一点;勿要想到别处去了。”

这丫头说什么呢;我能想到哪里去?林晚荣无奈耸耸肩;左丘身边的副先锋于宗才脸带笑意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三路大军中;以左路的左丘最为兵多将广;除副先锋于宗才外;另有副将十余、千户百余;合计将士九万余人。相比之下;林晚荣的右路大军人数只有他地六七成;猛将也只有杜修元、胡不归、李圣几人;从表面上看;实力是要差些。但林晚荣手下的;大部分是山东带过的老部下;有胡不归杜修元按照林晚荣制定的战略统一集训;大家配合默契;战力也未必低下。中路则是由徐芷晴亲自率领;副将十几人;兵力也不下十万。

“徐军师;你方才所说;胡人这先期来袭的;大约有多少人马?”左丘凝神望着那地图上的形势;神色郑重。

徐芷晴悠悠道:“至少有六万骑兵精锐;领头的乃是突厥左王巴德鲁手下三猛将之一的努尔梭哈。据说此人幼年时生食狼r;曾一拳击碎过野马的头颅;力大无穷;十数突厥猛士近不了其身;彪悍无比。”

努尔梭哈?突厥人的名字当真是绕口。他生吃狼r又怎么样;老子也是吃过血淋淋的牛排的;不比他差。林晚荣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徐小姐也不用说的这么危言耸听;什么突厥猛将;和我们一样都是血r之躯。我坚持认为;只要是该死的;就一定会死;绝不会存在意外。”

左丘听他说的有趣;也是大笑起来:“林兄弟果然是真知灼见;左某佩服。”

徐芷晴笑着摇摇头:“这些讨巧的话;多说无益。五原城就在眼前;胡人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杀到;这第一仗该要如何打?大军是驻守五原;还是扎营城外?我想听听几位将军的意见。”

这才是今天会议的主旨了;抗胡第一仗;对敌我双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同时也极大的影响着未来战局的走势;所以徐小姐才会如此的慎重。

林晚荣向胡不归和杜修元看了一眼;这二人都在凝眉沉思;显然在考虑首战之法。那左路的副将于宗才却似乎是胸有成竹;抱拳大声道:“宗才以为;我大军应该进驻五原。”

“哦?”徐小姐轻扬秀眉;微笑道:“于大哥请讲。”

于宗才信心满满道:“众所周知;胡人擅骑s;在阵地攻势方面却是赢弱。我大军驻进城内;有神机营的火炮、神箭手相助;可以更大限度的发挥我军所长。此次来袭的突厥先头部队;只有六万余人;我军守城有充分信心。一旦敌骑靠近;火器神箭齐齐发s;定可拒敌于城门之外。”

守城?!林晚荣看了看五原城四周那残破的墙壁;多年的风沙战火璀璨;那城墙破败不堪;大多数地方都还不到一人来高;突厥人高马大;一甩马鞭;骏马便腾空飞入了;这要如何个守法?

“胡大哥;你有什么建议?”看胡不归嘴唇嗫嚅;似是有话要说;林晚荣便鼓励道。

胡不归神色急切:“禀将军;禀军师;末将认为;于副帅此法行不通。不错;守城的确是我大军的长处;但那是对兴庆府的高墙大院而言。而五原则完全不同;这跃马便可跨过的土城;根本就无险可守。胡人昔年攻兴庆不得。退守五原;却又即刻离去;便有这五原易攻难守地原因。驻进了城中;不仅束手束脚。更只有坐等敌军来袭;实乃下下之策。”

胡不归性子耿直;他反对于宗才的意见也就罢了;最后那句“下下之策”却是触动了于将军的火气。于宗才是武将世家出身;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心高气傲自是难免;他脸色一变;愤愤哼道:“高城有高城的优处;矮城有矮城地守法。胡人纵是可以跃马攻城;但我军的火炮和神箭。何尝不是可以更好的发挥威力?那胡人的快马;难道还能快的过我军的炮火和神箭?!胡将军如此说法;只怕是被突厥人吓破了胆子吧!听说你十数年前和胡人交手。从没打过胜仗;这也就难怪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一语正戳中胡不归的痛楚;他顿时就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狮子;暴跳了起来。他抗胡二十年;大华打的胜仗的确是寥寥可数。可他当年只是一个小小千户;这是他能改变地事情吗?

林晚荣拦住快要暴走的胡不归;冷冷哼了声:“胡大哥。二十年打不赢胡人;这没有什么可耻的。只要站在了这里;你就是大华地英雄!你身上的每个伤疤;流出的每滴鲜血;都是闪亮的勋章;比那只会空谈的人要强上千倍万倍;你怕个什么?!”

看左路地副帅与右路的猛将意见不合闹了起来;徐芷晴忍不住眉头轻皱:“于大哥;胡将军。你二人乃是我大军的左膀右臂;虽有策略分歧;却都是为我大华着想;不可轻言妄语;伤了兄弟和气。此为第一次;我暂且记下。若是再有出言不逊之事;我定会禀明大帅;依军法处置。”;;她语气虽淡;面色却极是严肃;胡不归和于宗才二人皆不敢再多言语。

徐小姐处置了争执;又看看林晚荣;问道:“林将军;方才这二位地建议你也听了;你觉得如何?”

林晚荣神色肃穆:“我赞成胡大哥的意见。这守城之法实在是自缚手脚;得不偿失——”

于宗才暗暗哼了声;不服之色溢于言表。但林晚荣乃是右路之帅;比他还高一级;又有徐小姐警告在前;于宗才再不敢放肆;只得抱拳道:“林将军;守城之时;我军的火器弓箭可以发挥更大的效用;给与胡人更大的杀伤;何谓自缚手脚、得不偿失?宗才愿闻其详。”

林晚荣不咸不淡道:“于老弟;火器弓箭固然可以成为利器;但需要妥善利用;若是使用不当;也有成为累赘的时候。我军有火炮二十余门;神箭手五千人;但那第一波攻城的胡人就有六万余;突厥人的凶悍自不用我描述了;况且五原城根本就无险可守;胡人跃马便可踏入。一旦有一处被攻破;便会成溃堤之势;处处遭破。到时候;我们的神机营便会彻底地失去效用;神箭手暴露在胡人铁骑之下。而那沉重的火炮辎重;扔掉太可惜;想撤又撤不出来;瞬间就由利器变成了累赘;那会是怎样一种景象?!想想都觉得可怕啊!”

他重重叹了一声;仿佛那凄惨的情景已在眼前出现了。于宗才听得心惊胆颤;急急抹了额头汗珠;左丘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徐小姐看他一眼;轻声道:“说的有道理。可是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呢?难道要冲出五原城;与胡人在大漠上决战?这岂不正遂了胡人的心愿?!”

“决战是一定的;但绝不是遂了胡人的心愿。”林晚荣盯住徐芷晴娇俏的脸颊;神秘一笑。徐小姐有些敌不住他目光;急急低下头去;嗔道:“做个什么怪;还不快些说?到底如何决战?!”

林晚荣嘿嘿一笑;眼中冷芒疾闪:“出五原城是一定的。但绝不是向前。恰恰相反;在我看来;我们应该退后;将这五原;留给突厥人!!!”

正文 第五一九章 葬沙

“退出五原?”不仅是徐芷晴、左丘;就连跟在他身边的胡不归与杜修元二人也忍不住的吃了一惊。

徐芷晴满是期盼的看他一眼;急切道:“如何个退法;你快说说。”

林晚荣取过帐中几上的笔墨砚三样;依次摆开:“徐军师、左大哥请看。中间的这砚台就好比是五原城;我们与胡人各处两边。既然五原无险可守;我们自没有死守的必要;退出五原乃是上策。”

左丘点点头;疑惑道:“退出五原自是必须;但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前进;给与胡人当头重击。要么退后几里;与胡人相峙!林兄弟为何偏偏选择后者呢?!”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大家都把目光注视在林晚荣身上;等待着他的解答。

“虽然同样是退出五原城;但这两条路线是完全不同的。左大哥请看——”林晚荣将中间的砚台挪至最后:“若是我们北出五原;在大漠上展开架势与胡人决战;则五原城落在我们的身后;这样便把我们的退路堵绝了;留给我们的纵深将极为狭窄。若是前进倒还罢了;可一旦要撤退——以胡人的凶悍战力;我军临时后撤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旦决定撤兵;我神机营辎重火炮众多;这五原城瞬间就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等于我们自己将路堵死了;此法殊不可取。”

徐芷晴微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