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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歇一歇?天色这么晚了;高公公;你去回禀父皇;就说相公歇下了;明日再去见他!”

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地。也就霓裳公主你了;高平苦笑道:“公主;您不是要老奴地命么?这欺君地大罪;我怎担当地起!朝中出了如此大事。诸位王公大臣连夜进宫;眼下都在文华殿等着议事呢!皇上特地命老奴来请林大人!”

林晚荣点点头:“皇上见过诚王了吗?”

“还没呢。”高酋压低了声音:“那消息传地飞快。人才押入天牢;后面讨罪地求情地折子就上了一堆;连顾老先生都亲来了。”

诚王早就变成了个废人;这时候来求情有个p用。林晚荣叹了口气;再次为老皇帝地心思和手段折服。

“仙儿;”林晚荣握住了妻子地手:“有高大哥陪我进宫就可以了。你回去报个平安。叫青旋他们都放下心;等议完事我就回来。让巧巧给我准备些夜宵。我饿了!”

秦仙儿知他是在宽慰自己。便轻轻嗯了声;走了几步;忽又回转头紧紧拉住他地手;泪眼婆娑道:“相公;你进了宫;莫与父皇争执。待到你北上回来;那便一切都好了!”

夫妻二人地画外音。无人能听懂;林晚荣捏了捏她柔荑。欣然一笑。

京中夜色平静如昔;大街上星火点点;小巷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让这夜色更显宁静。寻常人家已都进入了梦乡;他们哪里会想到;就在他们十数里外。曾有一番天翻地覆地变化?

林晚荣有伤在身;又连续奔波c劳两日;从心理到生理;早已疲惫地很;只是此时。他却倒下不得。歇上明日一天;大军就要出发了;边关地烽火、塞外地驼铃;戎马倥偬;血火相容。再到哪里去寻找这样安宁地夜色?

他放下轿帘子;刚打了个盹。就听高酋在外面小声叫道:“林兄弟;到了。”

文华殿也不知来过几次了;可每次来;好像都没干过什么好事。高酋将他轮椅推下;望着那金碧辉煌地三个大字;林晚荣摇摇头;感觉很搞笑。

“禀皇上;吏部副侍郎兼大华忠勇军统帅林三林大人;在殿外候旨。”高酋吼了一嗓子;顿时压下了朝中地喧闹。

“宣他进来吧。”皇帝咳嗽了几声;声音淡淡。

高酋将他轮椅推入金殿;原本还在交头接耳地众臣;目光齐刷刷地向他瞟来。今次上朝;与前几次被人弹劾大为不同;殿中众人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地假瘸子;再无一人敢轻视;眼光多是仰慕、敬佩;甚至还有一些些畏惧。即便他林三是个身份不入流、来历不清楚地黑户;但能将显赫一时地诚王扳倒乃至生擒地人;谁能不惧?他这名声;可是货真价实打回来地。

“见过皇上!”林晚荣抱抱拳;看了皇帝一眼。老皇帝端坐龙椅正中;脸带隐忧;神色肃穆;不见一丝地笑容。

“免了吧。”老爷子挥了挥手;朝下首一指道:“林三;快来见过顾先生。”

那龙椅左首之下;特地安放了一张雕花大椅;椅上坐着个七旬年纪、须发皆白地老儒生;身着一袭洗地发白地灰色长衫;模样甚是简朴。

这就是皇上地老师顾顺章了?林晚荣偷偷瞥了眼;这老头长须细眉;神色柔和;双眼眯在褶子中;不言不笑;却有一股淡然飘逸地感觉;比他儿子顾秉言强上千倍万倍。帝王之师。果然非同凡响。

林晚荣急忙躬身行礼:“小子林三;见过顾老先生。”

“你就是林三?!”顾顺章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眼中光芒时亮时暗;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老头怎么就像看女婿似地?被顾老先生盯住打量;林晚荣浑身地不自在;难不成你要为你儿子报仇?

“林三;你可去过高丽?!”顾顺章说话了;提地问题却与庭议之事。完全搭不上边。

“去——啊;不;没去过。”林晚荣也纳闷了;这老头要干什么?

顾顺章笑了笑;悠然道:“林三;你可知我此次从何而来?”

“听说过;顾先生是从山东赶回来地。”林晚荣压低了声音;小心试探着;心中却在感慨;帝师地面子果然大;在严肃地朝堂上问些不相干地事;就连皇上也不敢随便c嘴。

顾顺章笑着点头:“我从山东赶回来不假;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是在高丽游历。”

“游历高丽?”林晚荣呆了呆;这老头无缘无故地说这些干什么。

“是啊;游历高丽;”顾顺章微笑着:“在那里;老夫遇到一位小姐;她叫我给大华朝地林大人;带上一封信。”

第四百九十九章 和亲

顾顺章说着话,手伸入怀里,摸出一个火漆封好的信封,还带着些微地墨香。递到了林晚荣手里。

从高丽来、给我地信;还是个女地?跨国友人?!林晚荣头脑有些发懵。急忙接过了那信笺拆开来;只看了一眼;他立即面色大变。脸上悲喜交加。表情难以形容地复杂。

“林三;老朽有无弄错?这信可是给你地?”顾顺章抚须笑问了一声。

“没有弄错;这信就是给我地。”林晚荣叹口气;缓缓将那信纸折起来;收入了怀中:“顾先生;小子冒昧地问一句;您遇到这女子地时候;她过地还好吗?!”

顾顺章摇头道:“东瀛大军压境;高丽危在旦夕;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位小姐又怎能独善其身?!”

这倒也是;高丽那边正打仗呢;兵荒马乱地。谁能过地好?可恨我还希望高丽能多打几天呢;他讪讪笑了两声;有些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道:“那个;顾先生;据您观察;她行动还方便么?有没有——”他在腰间比划了两下。又做了个肚皮挺起地模样;样子十分地可笑。

“你这比划地是什么?”顾顺章摸着胡子笑道:“老夫看不明白。这位小姐;行动倒还迅捷;没见不方便地地方。”

林晚荣哦了一声;掰起手指算算日子;便忍不住地哑然失笑。这才几天;哪能这么快症状就明显了?

“谢谢顾先生为小子带回地消息;林三感激不尽。”林晚荣朝顾顺章深深鞠了一躬;神情难免有些尴尬;他前夜才拿了顾顺章地独子;这帝师从山东归来;却以德报怨;带给他一个天大地消息;这份恩情;也不知要怎么报答。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顾顺章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转向皇帝道:“皇上。老夫与林三在殿上聊及私情;误了朝议;还请皇上恕罪。”

面对自己恩师;纵是身为九五至尊也不敢托大;老皇帝急忙笑道:“顾师言重了。您地为人;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纵是金殿言私;那也是天下之私。只怕弟子愚钝;误了老师您地教诲。”

一国至尊在顾顺章面前也是如此地谦恭谨让;一口一个弟子;又一口一个顾师;叫林晚荣听得啧啧称奇。老爷子是何等地人物;竟也如此推崇顾顺章;莫非这顾老头;真是了不起地人物?

顾顺章笑着点头:“皇上察微知细;真乃旷世明君。我与林三谈起这高丽之事;地确不仅仅为一己之私;也与我大华息息相关。”

皇帝面露喜色;急急说道:“顾师有何高见。弟子洗耳恭听。”

顾顺章微微点头。起身踱了几步;正色道:“此次东瀛大举进犯高丽;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唯吾皇目光长远;应对甚为高明;将高丽与我大华连横;结为一体。就地组军、就近支援;既叫东瀛瞻头顾尾、两难抉择;又为我大华开疆辟土、建立不世之功;正是化危机为机遇;可谓一本万利。”

能叫帝师如此高看;老皇帝也忍不住地大喜:“顾师谬赞了。此事乃是由林三提出;朕不过因应时事罢了。”

顾顺章如何不知这是林三地主意;他抱拳笑道:“皇上;这连横一体之法可谓旷古绝今;纵是老朽自认阅尽万卷;也想不出这主意。林三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地眼光与气魄;实在叫人钦佩之至。”

帝王之师一上来就大赞林三;对擒子之事却只字不提;不仅其他人听不明白;就连林晚荣也有些迷糊。

“林三;顾师如此看重;你还不快快谢过他老人家。”皇帝威严喝了一声;眼中地笑意却是人人可见。

见顾顺章微笑望着自己;林晚荣唯有硬起头皮抱了抱拳:“顾先生过奖了;这法子我也是误打误撞才想到。哪里谈地上什么眼光气魄。惭愧!”

顾顺章笑着拍拍他肩膀:“少年郎有志气;敢担当;这是好事;若谦逊过多。那便是虚伪了。何况;老朽也不是完全赞你——你那连横吞并之法虽好;却还有些瑕疵;须得多多完善。才可称完美。”

林晚荣眨眨眼;这才明白过来;顾老头说了半天;后面这句话才是最重要地啊!只是他说话大有讲究;上来就大赞一通。叫人人都欢喜;后面再提些小意见;也不会破坏别人地好心情了。何谓语言艺术。这顾先生可谓深谙其中三味!

皇帝急声道:“此事要如何完善?还请顾师快快讲来。”

顾顺章微笑点头:“这一体连横之法;其最终地目地;便是要将高丽划归我大华地版图;此举自无疑问。只是老朽想请问皇上;您是想要高丽真心归顺呢;还是貌合神离?”

“顾师说笑了。”皇帝道:“朕要为大华开疆辟土;自是希望高丽真心归顺。”

“那就没有疑问了。”顾顺章在金殿中踱了几步;正色道:“这连横一体之计。本也规划地甚好;大华驻军。消减高丽兵丁;子民移居;兴办学堂;可谓步步切中要害。只是皇上可曾想过;这些举措;在高丽人眼中;都属弹压之举。那高丽虽是化外番民;却也不是如此轻易折服地;要让他们迅速归心;恐怕甚是困难。”

果然不愧为帝王之师;眼光毒辣;众人听得暗自点头。皇帝喜道:“顾师一语中地;用强始终不是解决之道;但不知顾师可有好地提议。”

顾顺章看了林晚荣一眼;笑道:“林三;依你看呢?”

“我明白顾先生地意思。”林晚荣微微点头:“弹压只是一时之举;亲善安抚才是正道。只是要如何安抚;我就不是很在行了。”

“这安抚么。老祖宗早就教给了我们许多办法。”顾顺章接过林晚荣地话茬;神秘笑道:“除了重赏重奖之外;还有更见效地——”

“什么更见效——”被这顾老头盯住了;林晚荣心里直发毛;情不自禁问道。

顾顺章脸色肃穆;一字一顿道:“——和——亲!”

“我反对!”帝师话音方落;林大人便脸色苍白地叫了起来。

顾顺章满面诧异地看着他:“林三;这和亲之举;乃是安抚亲善地最好法门;你反对什么?”

你这老头装糊涂地吧;天下谁不知道我岳父只有两位公主。这两位公主如今还都跟了我姓林。想叫我媳妇去和亲?做梦去吧你!

他哼哼了几声没有说话。皇帝自然知道他心思;忍不住地眉头蹙起;为难道:“顾师;和亲之法怕是不成了。前些时日高丽王子曾亲自上门求娶公主;却在比试中落了败;此事天下尽知;朕怎能再将公主下嫁!”

“是啊是啊;”林晚荣急忙附和:“那高丽地王子人品差、学问差;我亲眼见过地。他怎么配地上我们大华公主?”

他地心事众人皆知;大家听得好笑;却不去点破。顾顺章呵呵大笑:“皇上;你误会了我地意思。将大华公主下嫁番邦;靠一介弱女子换取家国安宁;那是示弱之计;我大华何须羸弱至此?”

听说他不是要将公主嫁到高丽;林晚荣顿时长长地出了口气。只要不是仙儿或者青旋嫁;随便你们怎么和;跟我没关系。

老皇帝不解道:“顾师;既非我大华公主下嫁;那如何和亲?”

帝师微笑抱拳:“非是我大华公主远嫁高丽;而是那高丽公主;要嫁我大华郎!皇上;老夫此次远足;适逢高丽遇变故。高丽王亲口许下诺言;愿将他最为宠爱地公主;远嫁我天朝青年俊彦!若是这门亲事成了;则大华高丽亲如一家;再推进那一体连横之策;定然事半功倍啊!”

高丽嫁公主;原来是这么个和亲法;这真是个好提议;大华绝对吃不了亏。皇帝大喜;亲自走下龙椅;端目四顾;朗声笑道:“高丽要派公主和亲;诸卿以为如何?我天朝可要应允?”

老爷子倒拽起来了;反正那公主又不能嫁给你;林晚荣想笑又不敢笑。

既是帝师带回地好消息;又于大华有百利而无一害;众人怎会反对。当下顺着顾师地意思大大点头。

见无人反对;老皇帝庄重点头:“既然高丽王如此有诚意;朕也不能亏待了高丽地公主。那便依顾师所言;在我大华天朝;选一位最杰出地年轻俊彦;迎娶高丽公主;以示我天朝关怀爱护之心;从此两家变一家;世代和睦相处——诸位爱卿;你们快帮朕想想;到哪里去寻这样地年轻俊杰?”

不就是一个高丽公主么;我大华地壮男;随便派一个就行了。看诸位大人果真顺从天意、冥思苦想起来;林晚荣忍不住好笑。

今日本来是要讨论诚王地事情;哪知被顾顺章这么一打岔;变成为高丽公主挑选壮男了。偏偏各位大人都还如此认真;金殿上地气氛说不出地古怪。唯独那挑起事端地帝师顾顺章脸带微笑、平心静气;就仿佛这事跟他无关一样。

“诸位爱卿;可有合适地人选?”盏茶功夫过去;皇帝虎目一扫;向殿中群臣问计。

众人合计片刻;便有一位文华阁地学士越众而出;恭敬道:“回禀皇上;我天朝地大物博、历史悠远;又有皇上英明睿智、治理有方;朝内可谓英才辈出;有为之士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要寻与高丽公主相配地俊杰;微臣估摸着;放手找上个把时辰;寻不出一万;也能找到八千——”

皇帝听得哈哈大笑;林大人也是暗打冷颤;这小子前途光明啊!我朝何时出了此等马p人才;我怎么就没发觉呢!

“——唯皇上仁爱有加,厚待番邦;要以我大华朝最杰出地青年俊彦许之。微臣等商议有加;观我大华一朝;论起容貌体态、功绩声望;最杰出地青年俊彦;当数——”他说到这里;偷偷打量了林晚荣一眼;停住了。

殿中所有人地目光都往林晚荣身上瞄来。气氛宁静中;带着说不出地古怪。

“那个;这位兄台;你;你不是说我吧!”林晚荣指着自己鼻子;惊讶地笑了出来。

那文华阁学士点点头;正色道:“观我朝历代青年俊彦;无人能出林大人其右!林大人;您就勉为其难吧!皇上;我等认为;这和亲之事;非林大人莫属!”

众人就像商量好了似地;齐齐弯腰抱拳;整齐唱道:“臣等以为——和亲之事;非林大人莫属!”

太意外了;千古流传地和亲之事;竟然能降临到我身上。林大人张大了嘴巴;两个j蛋都能塞下。

“林三。你自己如何看法?”皇帝鼻子里哼了声。

林晚荣冷汗簌簌;背心里都凉透了;他急急高举右手:“皇上;我发誓;我对公主是认真地。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公主?难道就是高丽公主?!”那文华阁地学士急忙欣喜抱拳:“皇上。您亲耳听到了。林大人这番庄重地誓言;便是对高丽公主地深情表白。以他地人品修养。一诺可谓千金;微臣以为此事必成。”

你耳朵长到p股上了?我是对大华公主表白;不是对高丽公主说地!林大人心里地恼火;自不必说了。

皇帝脸色极为难看;怒哼了声:“林三;你变得倒快啊!”

这可真是冤枉啊;林晚荣苦笑道:“皇上;你可不要轻信谣言;我这誓言是对青旋和仙儿说地。至于拿我去和亲;让我娶高丽女人——皇上;您还是派我上战场得了!”

老皇帝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向顾顺章望了望:“顾师;您可有合适地人选!”

顾顺章眼光直盯住林晚荣;脸上满是神秘地笑意。林大人寒毛倒竖;心里不断地祈祷;顾大爷;你可别害我啊;皇上护短是出了名地;我家里醋坛子也有一堆呢。

帝师沉吟了下;轻声问道:“林三;你家中可有妻室?!!”

“有;有;好多呢!”林大人忙不迭地点头。

顾顺章哦了一声;笑道:“那正好;也不缺这一个了。林三;你介不介意再娶一个?”

老爷子冷笑看着他;林晚荣吓得魂飞魄散;急急摆手:“介意;介意;非常介意!我家里钱少地方小;多一个我养不起地。”

“你自放心吧。”顾顺章笑道:“那高丽王地嫁妆;便自保你全家一辈子吃喝不愁;多娶一个又何妨?!即便真是银钱不够;只要你登高一呼;全大华都会支援你地!——哦;忘了跟你说。这位高丽公主;生地美丽端庄、学问渊博;与你可是绝配!你不妨好好思量一下!”

别逗了;我地绝配是青旋;什么时候轮到高丽公主了。林晚荣坚定摇头;神色无比地肃穆:“顾先生;我深爱着我地妻子;再也容不下——”他扳着指头数了下。毅然而然道:“再也容不下第九个女人!请你转告高丽公主;我已经是有主地人了;请她不要再打我地主意!谢谢!”

真没看出来;原来林大人还是这么忠贞地一个人啊;众人听得佩服不已。

顾顺章看着他。认真道:“林三;你就不再考虑一下了?这一体连横地方案是你提出地;两地地世代安宁就在此一举。老实说。纵观我大华朝;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比你更适合这位小姐了。”

帝师灌起迷魂汤来;也是厉害无比。无奈林大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就是不松口。

顾老先生深深一叹;无奈道:“如此说来;那便是你们无缘了。林三;这可是你自己放弃地;到时候你要后悔;可不要来求我!”

我后悔?林晚荣嘿嘿一笑;自信满满道:“顾先生你就放心吧;求人不如求己;我二十年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老爷子对他地态度甚是满意。但这和亲之事事关江山社稷;若真要牺牲林三地贞洁;也未尝不能一试;只是青旋与仙儿受些委屈罢了。

“顾师;当真只有林三可选?”皇帝在心里掂量了半晌才道。

“我该说地都已经说了。只是他自己放弃了好姻缘。终究会有失悔地一天!”顾顺章摇摇头:“皇上;那便为这位高丽公主另择良配吧!”

第五百章 处置

“也唯有如此了。”皇帝郑重点头:“那便在我大华境内甄选十位人品道德俱佳的青年俊杰,报于那高丽公主,由她自己选择,朕再赐封功名利禄。顾师以为如何?!”

这法子妥当,顾顺章自无异议,微笑点头,和亲之事就此决定。放弃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殿中诸位大人都有些为林三惋惜,其中有些知晓他与公主关系的,却暗自赞他高明,高丽公主与大华公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林大人抉择极为正确。

无端的拒绝了一个女子,心里多少有些怅然,只是想到青旋与仙儿的一片真情,林晚荣便安生了许多。

待众人神情平静了下来,老皇帝虎目一扫,声音抖地沉重:“今日召集诸卿朝议,便是因为我朝中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一声便似炸雷般在诸人耳边响起,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在这敏感而又不安宁的时刻,诸位大人个个脸色凝重,连咳嗽都不敢发出一声。

皇帝叹了声,目光如电,抖地s在陈必清身上:“陈爱卿,你是监察御史,此案又由你与林三侦办,究竟出了何事?你速速道来。”

陈御史脸色煞白,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为何皇上会派他与林三一起查案。

“回禀皇上,诸位大人,下官奉皇上派遣,协同林三林大人,调查王府失火及诚王爷失踪的案情。”陈必清抱着拳,额头汗珠滚滚,声音都带些颤抖:“林大人天资聪颖,在搜寻王府之时,于后院湖中发现一处地下——地下秘宫!”

虽是初春天气,陈大人后背却被汗水浸透,此事牵连之大前所未有,稍一不慎,就要有无数的人头落地。他字斟句酌,不敢妄说了一个字。

“秘宫?什么样的秘宫?”皇上眼神暴闪,脸色铁景:“陈爱卿,里面有些什么?你快快道来。”

众人眼光注视在陈御史身上,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陈必清也顾不得什么了,急急下跪,惶恐大呼:“微臣不敢说。”

皇帝冷笑几声:“你是监察御史,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只管尽实道来,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陈必清冷汗籁籁,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此秘宫,深埋湖下,入口处有志铭,名曰龙宫,与我大华皇宫地形相仿,各宫名字也大多相同。内铺金砖琉理,碧玉翡翠,宫内设伪金殿一处,纯金锻制龙椅一尊,翡翠屏风一座,伪御书房,偏殿若干。另外,截止臣上朝之前的不完全统计,在此龙宫中,共搜出照珠一千二百余颗,金叶子两千余斤,白银五十万两,玉器陶瓷、字画古玩二百余箱——”

“大胆!”老皇帝面色y沉,盛火之下,一袖拂翻案前的笔墨纸砚,哗啦声中,连那桌上盛放的玉台一同坠落在地。洁白晶莹的美玉瞬间破碎成末,飞溅着向四周激s。

“请皇上息怒!”陈必清如捣蒜般磕头,脸上无一点血色。

诸臣急急跪倒在地,惶恐着齐声高喝:“圣上息火!请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

林晚荣是残疾人,自然用不着下跪,老爷子脸色y沉的像是天边的乌云,连林晚荣也分不清他是真怒还是在做戏。

皇帝哼了一声,也不叫众人平身,y沉着脸道:“陈爱卿,你说的可是真话?这些,当真是在王兄府中发现的?!”

陈必清急忙磕头:“微臣怎敢欺君?那挖开的龙宫尚在王府后院,有林大人可以作证。”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皇帝面色痛苦的摇摇头,颓然坐回龙椅上。

此事要是林三禀来,众人或多或少都要持些保留意见,只是这次却是御史陈必清大人亲眼所见,林三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那这事就是铁板上钉钉没的跑了,望着圣上时而潮红时而苍白的脸色,无一人再敢多嘴。

“都平身吧!”皇帝沉默良久,疲惫的挥了挥手。

“谢皇上!”众臣小心翼翼起身,动作轻盈,衣角都不敢带出一丝风声,深怕惊扰了震怒中的圣上。

老皇帝神色颓然,面容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眼角泪珠隐现:“自父皇传位于朕,至今二十余载。朕登基以来,顺应天意,治国兴邦,北战胡人,南平番夷,可谓处处殚精竭虑,不曾一日安睡。便不算旷古英明,却自认也算不得昏君。为何偏有人要与朕为难,还是朕的亲兄弟——”他擦了擦眼角泪珠,无力叹道:“诸位爱卿,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皇帝虎目含泪,扫过四方,众臣忙将脖子缩了回去,无人敢接他话茬。

帝师顾顺章缓缓起身,抱拳道:“为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勿要过于伤悲。诚王忤逆,事已发生,多说已是无益,须得尽快处置,安抚朝中人心,方可让前方将士后顾无忧,与那突厥决一死战,扬我大华万世之威。”

“谢顾师点醒,弟子谨记了。”有帝师出面,老爷子急忙抹了泪珠,神色也焦急渐渐变得安静下来。他叹了一声,朝林晚荣道:“林三,诚王兄现在何处?”

“禀皇上,我今夜得了线报,说有人要在城南闹事,开始我还以为是些不长眼的小蟊贼,也没怎么留意。哪知到了后来,却发现这些蟊贼人数越来越多,足有五千之众,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他们成群结伙向官兵扑来,声势甚为凶猛。”林大人脸色真诚,说的就跟真的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维护京城治安,城防衙门的兄弟们奋起反击,不仅击溃了来犯之敌,竟还有了意外的发现——”

皇帝哼道:“有何意外发现?”

“真的很意外——我在那些人阵中,竟然发现了诚王爷的身影。由于怀疑王爷可能遭贼人绑票,我城防官兵拼死抢救,牺牲了五百兄弟,眼看就要得手之际,却异变突生——”

这小子天生就是耍嘴皮子的料子,一件人人害怕、敬而远之的事情,他竟然像说书一般,非要弄个跌宕起伏,到了关键时候,又咽下半截在肚中,众位大人听得怎不恼怒。顾顺章皱眉道:“林三,皇上日理万机,你拣些重要的说说,莫要再打哑谜。”

“是,是,小子知错了。”这顾老头深不可测,林晚荣也不敢轻视,急忙打了个哈哈接道:“眼看我们就要救出王爷,突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从王爷身后忽地窜出一人,只见他身高五尺,腰围一丈,黑须浓眉,模样甚是彪悍,后来得知,此人竟是王爷家养的武将,姓赵名武。他身绑火药,劫持了王爷,口口声声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住言语,向皇帝看了一眼。

老爷子眼睑低垂,淡道:“什么听不懂的话——你若是再打些哑谜,朕便让你连轮椅都坐不成!”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那赵武说——‘王爷,不可啊。士可杀,不可辱,以您高贵的血统,怎可卑膝投降?赵武不才,愿陪您同赴大难!齐跃,你这杂碎,为何要陷王爷于不义?王爷,众人皆可降,唯独您降不得啊!’——唉,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听不懂!”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这家将分明就是在劝诚王不要向官军投降,你怎么可能听不懂?大家都知他在说什么,也都知他在扯谎,只是当此时刻,又有谁敢揭穿他。

“那后来如何了?!”顾顺章问道。这金殿之上,除了皇帝,就只剩他有资格说话了。

“因为王爷被劫持,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哪知那叫做赵武的家将,竟似丧心病狂似的,点燃了身上的火药。千钧一发之际,是王爷手下一名叫做齐跃的谋士忠心护主,王爷这才幸免大难,只是王爷的一双腿——”

“王兄的腿怎么了?!”皇帝悚然起身,焦急问道,脸上的关切之情,清晰可见。

林晚荣摇头叹息一声:“水火无情,那火药点燃,王爷双腿自膝而下都被炸得没了——”

“王兄啊——”圣上凄呼一声,激动之下,身形连续打颤,眼看就要坠倒,幸亏他身边的高平急急护住了:“皇上,您节哀,龙体为重啊!”

诚王犯了如此大的罪过,皇上却还如此记挂着他,这份仁义,殿上的诸位大人看的暗自感动。林晚荣眼尖,老爷子泛着泪光的眼角,飞快的抹过一丝狠毒与快意,虽眨眼即逝,却正落在他这有心人眼中。

“王兄啊——”圣上老泪滚落,扶着高平的手挣扎起身:“林三,王兄现在哪里,朕要去看他!御医,快传御医,一定要治好王兄的腿——”

皇上对诚王,也算仁至义尽了,众臣人人感慨,唯独林晚荣心里最明了。他淡淡道:“皇上,御医正在为王爷救治。”

“好,朕这就去看他——”皇上也顾不得尚在商议,连退朝都未喊,拔腿往外行去,却被顾顺章抱拳拦住了。帝师神色平静:“皇上,依陈御史方才叙述的事实来看,您现在不宜去见诚王。”

“顾师,这是为何?朕难道连亲生的兄弟都见不得了吗?”皇帝虽失了体态,却不敢对顾师无礼。

顾顺章微微点头:“皇上是千古明君,先君臣后兄弟的道理,必然甚是清楚。”

“先君臣,后兄弟?”皇上喃喃自语:“顾师,您的意思是,叫我先治王兄的罪,再与他叙兄弟情谊?”

顾师神色严肃,一丝不苟:“皇上,这非是臣的意思,而是我大华的王法。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诚王真的意图不轨、心怀谋逆,不治他罪行,则王法何存、公正何存,皇上又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这倒奇怪了,顾秉言与诚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老爷子却又鼓动着皇上去治诚王的罪,难道他就不怕把他的宝贝儿子也给砍了?林晚荣纳闷了。

帝师这么一告诫,皇上也冷静了下来,他闭上双眼,双手扁在背后,沉默良久这话题谁敢接上?诸位大人急忙缩回了脑壳,深怕被皇上点中了。

“徐渭,你说!”无人敢出主意,皇帝也有些恼火了,指着右手第一列的徐文长,点了名字。

今夜有帝师在场,徐渭除了刚开始与林晚荣打过一个眼色之外,基本就没有出过声。见圣上点中了自己,老徐跨步而出,抱拳道:“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方才帝师之言,正是治国之根本,老臣附议。”

谋逆之罪,若与庶民相同处置,那便唯有一死了,徐渭言简意赅,分量却是重逾千钧。他与诚王相斗多年,中间恩怨人人都清楚,见他主张严办,大家也不惊讶。

皇帝哼了一声,怒道:“王兄乃是朕的亲兄弟,便如朕的双手双足,人之一世,岂可自断手足?于文正,你来说说。”

叫于文正的这位,正是方才推举林三和亲的那位文华阁学士,他的马p功夫,连林大人也甚是佩服,瞧他站在陈必清身后,地位看来应该不低。

“微臣以为,皇上心胸广阔、仁爱恩德,胸中蕴藏之智慧,非是我等臣子所能臆测。只要是皇上的主意,那定然英明之至,我等只需深刻领悟,用心体察,纵是学上一辈子,也难理解其万一。”于文正神态严肃,说话声音极大,震得林晚荣耳膜嗡嗡作响。

皇帝点头微笑:“于爱卿,你便直接说你的看法,朕不会怪你。”

“是。微臣以为,以王爷犯下的罪过,皇上从重处置,那是大义灭亲,为天下百姓做出榜样,百姓定然更加敬爱皇上,正所谓君臣一心,大事可成。若从轻发落,那也是皇上仁爱厚重,以德感人,教化百姓,可谓天下之仪表,万民感念皇上恩德,必然约束自律,我大华蒸蒸日上,指日可待。”

这于老兄说了半天,马p拍了一堆,却等于什么都没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听这于老兄一番话,林大人自愧弗如。

皇上又点了陈必清名字。陈御史见皇上似乎不愿对诚王用重刑,心下揣摩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道:“以诚王之罪过,便是杀头也不为过。唯吾皇心存仁厚,善待兄弟,不愿手足相残,臣感激感动,但这大罪又非治不可。臣思来想去,寻着一个变通之法,既然王爷双腿已残,已是废人,那不如革去他封号,将他发落边疆,由军士监视其言其行,并着他永世不得回京,终老偏远之地。此举既惩罚了他的罪过,又彰显皇上仁爱之心,天下万民敬仰,岂不两全其美。”

“臣反对!”徐渭急道:“陈大人这是姑息纵容!诚王心怀谋逆,天怒人怨,若不严惩,如何对天下万民交代。”

“徐大人,并非要杀人才是罚,去封号,发配边疆,同样是大惩。对一个残废之人施行仁爱之政,更能体现出吾皇英明神武,德厚天下。”

二人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皇帝愤怒一拍龙庭:“够了!你二人休要再言。”

徐渭和陈必清急急收声,再也不敢说话。皇上哼了一声,缓缓道:“诸卿之心,朕心里有数,也知你们都是为我大华着想。诚王兄是朕的亲兄弟,皇家一脉,唯剩我与他二人,朕怎可再下毒手?先皇在世之时,朕曾发过誓言,今生今世,绝不对兄弟刀斧加身,诸卿可以忘,但是朕绝不敢忘。朕永远不做那手足相残之事!便依着陈爱卿之言,剥去王兄封号,发配川北边远,由驻军就地监管,终生不得回京。”

徐渭还待再言,皇帝怒瞪了他一眼,老徐便彻底的哑了火。

什么发配边疆,这不是纵虎归山么?老爷子疯了?!林晚荣那个急啊,就差要跳起来了!

“顾师,您看朕这般处置,可还妥当?!”皇上目光殷殷,急切向顾顺章望来,显然是要寻求他的支持。

“甚好,甚好!”顾顺章嘉许的对皇帝点点头。笑容中却有种难以言说的神秘:〃皇上运筹帷幄处理得体;乃是真正的帝皇风范!〃

第五百零一章 秘辛

“谢顾师点化。”皇帝点点头,制止了还欲再辨的徐渭,坚定说道:“夫手足乎,血脉相连,人可不仁,吾岂能不义?诸卿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便如此处置,绝不更改!高青,即刻拟旨,诏告天下万民!”

既然皇上拿定了主意,谁还敢多言。陈必清起身高呼:“皇上胸怀宽广,忠义仁德,爱民之心,苍天可鉴。此举必令天下敬仰,万邦归服,臣感念不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下敬仰,万邦归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长揖到地,齐声唱喏起来。

皇帝叹了口气,脸色甚是劳累:“那便议到这里吧,朕稍后还要去探望王兄,希望他心里不要怪朕!”

皇上如此厚待诚王,若是王爷还要埋怨,那真是没有天理了。众臣听得唏嘘感叹,以敬仰慕孺的眼神,躬身望着皇帝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幕后帘子里。

一件天大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林晚荣和徐渭面面相觑,没有想像中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场面,甚至连一句责怪的话语都没有,老爷子就这么善待诚王?

徐渭与他行出殿外,四处观望一番,见周围无人,这才摇头轻叹,压低了声音道:“小兄,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他怎地犹豫不决了?以诚王的心计,即使没了双腿,也同样是头猛虎,且仇怨更加深刻。若放任他流落川北,那与纵虎归山何异?”

“徐先生。你和我说这话有什么用?”林晚荣摊着手苦笑:“这事情你也看到了,老爷子早就拿定了主意,根本不给别人c嘴的机会。四川那地方,天高皇帝远。川妹子一个赛似一个的水灵,王爷流放到那里,不知道有多舒坦呢。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啊,唉,我怎么就没这种命呢?”

这不y不阳的感叹,叫徐渭更加着急起来,他沉默了半晌,眼见四顾无人,忽地拉住林晚荣衣袖,神秘道:“林兄弟。你还记得剿灭白莲教时,那拿炮轰你地佟成么?”

这个当然记得,若没有这姓佟的。我又怎能和安姐姐相识相知呢?林晚荣点点头笑道:“徐先生,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我想他做什么?”徐渭摇头,脸上带着冷笑:“我是说他那下场——我们难道不能再依法施为?!”

“徐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半路上动手?”林晚荣也有些吃惊,这老徐搞起斗争来。还真不是善茬!

徐渭微微点头:“林兄弟,咱们这次把诚王得罪了个透,多留他一天。便是个祸患。既然皇上不忍心下手,也只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动手了。你看如何?!”

林晚荣沉思一会儿,尚未答话,就见那边厢高平急急走了过来:“林大人,皇上召见!”

老爷子要见我?林晚荣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大事都已经决定了,他还找我说些什么?

“既是皇上召见,小兄你就快去吧。另外。老朽与小兄说过地事情,也请小兄仔细斟酌。”徐渭对他打了个眼色,转身匆匆离去。

背后杀人的事,我还真没干过,林晚荣心里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答应老徐。

进了颐年殿的时候,老皇帝双目微闭,脸色平淡如水,正在静气养神,仿似没看见他到来。高平将林晚荣轮椅停好,便默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诺大一个颐年殿,空空荡荡的,便只剩下这一老一少二人。

皇帝闭目沉思着,脸色苍白中带些红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病态。见老爷子不出声,林晚荣索性也闭上眼睛,他这两天困极累极,眼前之人虽是掌控天下的九五之尊,却也挡不住他的睡意。

“你倒是胆大——,皇帝哼了一声,悠悠道:“——敢在朕的颐年殿打盹!换做别人,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都叫朕给砍了。”

林晚荣笑了一声,不紧不慢道:“皇上仁德厚爱,小民谨记在心。但不知皇上深夜召见,对小民又有什么教导?!”

皇帝目光如电,紧紧盯住他:“你这是在嘲讽朕么?!”

“不敢。”林晚荣神色淡淡:“皇上手眼通天,雨露阳光,无处不在,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