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1)

直到确认没什么残留了,司源舒了口气,放松身体靠躺在浴池,闭上眼睛,调整一下奋战整夜的身躯,环在梁田腰上的手仍不辞辛苦,体贴的按摩着。

梁田因为身下支撑物的微动,也扭了扭身体,似是找到了更舒适的位置,脸蹭了蹭,继续安眠。动作是哪么亲昵,神态是那么信任依赖。

热水源源不断更新着,温度一直保持一定水平,就刚好是能让人微熏的温度。

见怀里人睡得甜美,司源也不想动,就一直泡着,直到感觉身上的疲惫都被热水驱散了,才精神百倍抱梁田出水,擦干身体,用一块大浴巾裹住,抱回已被仆人清理重铺过的大床。

路上遇见一只饿得圈成小球。叫声都几乎听不见的可怜小狗。司源想起自己曾经遭它“非礼”,于是果断的,无视。

拿出顶级伤药和保养秘药,司源细致地料理了朵可怜的菊花,又安顿好了除了在身体深处被人抹药是模糊低呼了几声,一直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的小家伙。

本想也躺下去,抱紧小家伙安歇的,可是……

刮刮睡得忘乎所以的人的小鼻子,司源认命起身原路走回,拎起某个“小球”。

一开门就见正毛危坐的狮王。司源讶异:这死狗该不会……眼光瞄到雕花楠木门上竟然有个爪类挠出的浅坑!

额上青筋陡现的司源很大方赏了狮王两个大眼刀:听壁脚就听吧,本少爷也不怕刺激你,可是你这破狗不但没讨过主人一次欢心,还敢摧残家具!……真是,养狗为患!

招手叫来一个仆人,交待了小狗,司源不再看别头侧脸不知在干什么的狮王,砰的一声,甩上了受伤的楠木门。

。。。。。。。

嗯……好沉好踏实的一觉,睡的真舒服。

梁田伸了个懒腰,然后,卡在了半途中。

“呜……”

腰还是好酸。这就是……过度运动的后果。

心道自己真是荒唐了,一睁眼就看到一双戏虐的眼。

男人的眼神清明,怕是不知醒来多久,自己的动作神态准是全落入他眼中了吧,好丢脸。

想躲也只能埋进近在眼前的强健胸膛,头顶还传来一声闷笑,脸上那个烧啊。

司源尽量不要泄露太多的笑意,沉了一下情绪,一直环在小腰上的手掌往前移,按按平坦软绵的肚皮。

“饿不饿?”

梁田正暗骂着自己,没反应过来,肚子应声“咕噜”响了一大声,把梁田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呵,起床啦懒虫,该是晚……不,宵夜时间了。”

宵夜,原来自己竟睡了这么长长一觉……嗯,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是什么事呢……对了!

拉住起了身的男人伸过来要抱自己的手,梁田相当紧张:“小,小狗呢?”

“小狗?”

司源看着梁田一脸焦急,有些吃味:一醒来就记挂着一只畜生,有没有想过本少爷……

心底的恶意冒头,司源一脸邪恶:“应该……饿死了吧!”

什么?!梁田的手松了开来,掉在床面,身体无力瘫坐:死……死了?

该死!看自己都说了什么,把人搞得都快哭了!

一把抓回梁田的手,司大少爷气呼呼戳破了支撑不到两秒的谎言。

“骗你的。本少爷吧它交给下人照顾了,它没死,也不会挨饿。”

梁田立即露出惊喜的笑脸,尤带隐约的泪光,仿佛在感动:我就知道你不会是哪么残忍的人……

“那我,去看看。”

“要看也得先吃了东西!”司源强势抱起欲下床的人。

“哎哎……”梁田挣扎起来。这样去吃放?两人都一丝不挂呢!

呵,梁田显然还不够了解司大少爷,霸道的,独占欲天下第一的司但少爷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到她的宝贝光溜溜的样子,而且还是,满身的爱痕。

司大少爷只是要把梁田抱到储衣室前的超软布艺沙发上安顿好,就走进里面选衣服。

“这件怎样?”

司源拎着一件卡其色大开领薄毛衣走出来,询问梁田的意见,不等梁田的回答,又自顾自摇了摇头,走进去一会,又拎了两件衣服施施然走出来:“那么,这些呢?”

梁田哪敢看半眼,红脸低头,半点意见也不给,心里其实是在碎碎念:衣服的作用就是遮体,哪来哪么多讲究,就你大少爷爱左挑右选,晃上晃下,还……光着身子!

好容易才穿妥衣服,梁田不免被司大少爷有意无意间吃了若干嫩豆腐。

终于到了餐桌前,梁田立即埋头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前,狼吞虎咽,一半是饿的,更多是望狗心切。

司源慢斯条理细嚼慢咽,尽显大家风范,还不时下达一些命令。

“吃慢点。”

“喝水。”

“那些也要吃完!”

梁田好不容易才按要求进食完毕,半边p股早就难耐的离开了凳子。眼神在盼望对面的男人吃快点,快些吃完!

司源轻抬眼皮看了梁田一眼,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水喝得更慢了,仿佛那是世间难求的陈年佳酿般细细品尝。

哼!一只破狗都能让他这样心心念念,魂不守舍,将来若是有了……怎么有那么多跟自己抢小家伙注意力的讨厌东西!

“我……可不可以,先去?”梁田实在坐不住了,仿佛软凳上有尖针。

司源放下玻璃杯,皱眉沉默良久,终究还是不舍梁田失望,挥了挥手。

梁田立马起身,因为某种原因也跑不起来,步伐倒是不慢的。

〃喂!你知道是哪一间?“

……

昨夜事出突然,被那司大少爷委以重任的女仆找来了金毛狮王小时候用过的小藤篮,铺了厚厚的毛毯,给可爱的黑眼圈小沟做了个临时小窝。虽然简单却比它原先在梁寨那个稻草干红砖头围成的老窝好了不知多少倍,只是少了母亲的爱护和温暖。

此时,吃饱饱的黑眼圈正舒舒服服地趴在里面睡大觉,滚圆的肚皮露出小半,白嫩嫩让人手痒痒。

梁田忍不住伸手手指轻轻戳了两下,小狗立刻扭扭身体趴下,藏好肚皮。

真好玩,好可爱!

呃……梁田绝对想不到他自己,平时就经常被某位大少爷那样逗弄。

“好了。”

司源握住梁田还想继续逗狗的那只手指,拉人起身。

〃看过了。走。”

梁田疑惑:这位大少爷的脾气虽然从来都难以捉摸,可是,今天他也太奇怪了吧,动不动就像是生气的样子。

走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有点开窍: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空气中有股酸酸的味道呢。

。。。。。。。

临近年关,一向是最忙碌的时候,就算司大少爷这样处于金字塔顶端的高层,也是过年如过关的。

虽然用脚伤的理由冠冕堂皇隐身南园,可是大宇那么大的集团,旗下那么多公司,一些重之又重的事务还是缠困着司大少爷。

这样一来,梁田自由的时间就多了,虽然很体贴劳累辛苦认真工作的男人,陪在他身边不时倒杯茶泡个咖啡,但还是偶尔溜个小号,跑去看黑眼圈小狗。

因为环境好,伙食顶好,小狗长得很快,一天不见就像长了一圈的样子。

精力也很充沛,东跑西颠,好奇宝宝一个。

它最喜欢梁田挠它的耳根和肚皮,每次都是舒舒服服躺好,任那根美味的手指挠个够。

第二喜欢的就是和一只高大威猛浑身金灿灿的狗大叔(是的,狮王经常来,别问水姑为什么。)的左前掌玩搏斗游戏,虽然都是它自己猛烈攻击最后大获全胜把那只巨掌扑压在身下。

梁田看着黑眼圈又开始乐此不疲地玩它那个扑倒巨兽游戏,笑了一笑,忽然想到自己身上。

自己小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调皮的。扯阿爸头发,拉阿爸耳朵,咬阿爸手指?

因为自己的一个贪念,让一个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塌了半边天。十几年来,阿爸一个人把所有担子都挑在肩上,当爹又当娘拉扯自己兄弟几个不缺衣不挨饿有书念的几近幸福地长大。

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还对阿爸说出”你打死我吧“那样伤人心的话。真是,天大的不孝!

自己做真是,最自私的人了。

……

一滴泪,溢出眼角,沿着鼻梁滑落,在地毯的细绒里消失了踪影。

这一幕,刚好让前来寻宝的司源看的清清楚楚,当下立定门口,暗暗咬牙:又在睹物思人。又是这种让人心里揪痛的表情……不行,梁寨那边的问题一定要尽快解决才行。

梁田流一滴泪,皱一下眉,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啊!

霸道总裁与乡巴佬_三点水_第103章 旅行的意义_小说_连城读书

no。103旅行的意义

放轻脚步走过去,陷于悲伤思绪的人没有惊醒。

司源学梁田的样子蹲在狗屋前,一条臂膀搭在梁田的肩膀,假装没看到他慌忙抹脸的动作,一手拎起黑眼圈小狗。

“想好取什么名字了?”

梁田假装低头思考,其实是在收拾脸上的表情。

突被腾空的小狗用狗娃娃音抗议着,挥舞四肢和空中看不见的怪物搏斗着。

司源睥睨了貌似有些动容的狮王一眼,把小狗放到梁田手中,搭在他肩上的手捏捏软圆的耳垂,催促他回答。

“嗯……叫小花。”

小,小花!!这未免也太有……创意?比“狮王”还要惊世骇俗!

“那,就……改叫花花……”

还花?它是条公狗好不好?就算是“花花大少”那也是未来的事了。

梁田放下挣扎着要下来的小狗,有点委屈的看了眼满头黑线的司源。小狗身上有白有黑,本来就是花的嘛。

“就叫小狗好了!”

已经成功扑倒巨掌的小狗对着梁田哀叫一声,似在抗议这个过于“流行”的名字。后来,某个取名高手见了它,当场赠了它一个洋气又好听的名字,叫”兜兜“,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好名字。取得好!”司大少爷可是个超级护短的人。“化腐朽为神奇!”夸得梁田脸上红也不是黑也不是。

“接下来该考虑蜜月旅行了,想去哪里?这两天我把手上的事拢以拢处理掉,就出发!“

司源搂着梁田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兴致勃勃计划着。见怀里人没回应就晃晃他。

“我……不知道。”听到“蜜月”两个字就脸红得不得了的梁田到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山城了,哪里知道什么司大少爷看得上眼的旅游胜地。

再说,就是把“想回家平平淡淡过个年”的想法说出来,估计他大少爷也是不可能答应的吧。

呵,这点梁田倒是估计对了,在司大少爷眼里,梁寨就代表了两个字——禁~欲!

“你不是喜欢雪吗,本少爷带你去见识真正的冰山雪原。《情书》的拍摄地。然后转到东岛看看你一直想见的踏燕,再飞去西班牙,法国,英格兰,意大利……一路游玩。”

司源一口气数了无数个国家,都是他早年独自走过的。他想和梁田细细走一趟,感觉那样才叫真正去过。

是的,因为有意义才会想去。而和梁田一起走过,就是旅行最大的意义。

。。。。。。。

司源不是说说而已。三天之后,两人就置身于美如画,幻如梦的雪原上了。

梁田没有一点司源预想的反应。

没有惊喜,也没有欢呼,手收进羽绒衣口袋,半张脸藏在厚厚的围巾里,踩着雪缓缓行走着。

司源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一脚脚覆上梁田左边的脚印,不言不语,陪着他走。

司源知道梁田心里在想什么,却不是因为梁田的难过而难过。他司大少爷,还从没有这么委屈过。

满心期待和欢喜的按对方的喜好安排好了旅程,对方却心神不宁,无心游玩,将一片红心彻底丢在冰冷的雪地上。

走在前面的人畏冷一样把身体缩了缩,司源可以从侧面看到他冻红的脸蛋。忽然又有点自轻自贱暗骂自己选的好地方。

赶前一步,伸进梁田的口袋把他的手握进掌心温暖,然后拉着人沿着来时的脚步往回走。

一回到温暖的室内,司源就开始解围巾,大衣,拉链拉得哗哗响,衣服砸在地上啪啪作声,还扒着头发踱步,活似一头暴躁的狮子。

回头一看梁田,发现他还双手c口袋,鼻子嘴巴埋在围巾里,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看着地上不知什么东西发呆。

司源一把扯下那围巾,捧住了那张冰凉的脸,终于让飘忽的眼光落在身上。

“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梁田也在问自己在想什么。其实就是担心……

“担心家里?”

“嗯……不知道阿爸阿弟他们……”

“我们是来度蜜月的,你却在想些无关紧要的!”

“他们怎么是无关紧要的呢?他们是我的!”梁田很不理解男人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自己却因为男人的预期真的动了气,声调从未有的高。

“那我就是无关紧要的那个了!”

梁田被司源突然的一句怒吼吼得一呆,愣愣看着紧闭的门半响才猛的惊醒,追出去,哪里还有司源的影子?

往远处望,好像有一个晃动的身影在远去……男人竟然跑到雪地里去了?对了,他刚才好像把外套都脱了!

想到男人在雪地里瑟缩而行的情景,梁田心里一阵疼痛,思维理智来不及辨认运作,双脚就先冲进了雪地里。

不行,自己要追上男人,告诉他,自己……不是那样的!

“源!等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声音在发抖,雪地里不知深浅,梁田脚步凌乱,一不留神就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

刚想爬起,身体就被一股强力捞了起来,锁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让人感动的熟悉声音就响在耳边。

“你……究竟还要怎么折磨我!”

只是一是生气失控吼了一句,竟独自跑向茫茫的雪原,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还不得后悔死!

本想到隔壁房间一个人冷静一下,谁知道无意向外一撇,竟看到他踉踉跄跄跑向雪原!

“对不起。”现在就很后悔了。

“不!”梁田转身面对司源,激动的气息在两人中间飘渺如雾。

“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是——”

“是什么?”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司源脸上还要装作苦大怨深。

“是……”

梁田抓住男人的衣襟,额头顶在厚实的胸膛上。

“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一把把梁田整个按进怀里,司源是心满意足的:一向不善表达的小家伙,竟然用了两个“很”,那就是“非常”,“最”的意思了!

虽然身处冰天雪地,司源却觉得顺暖花开!

“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被雪困在山里,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啊!司源叹了口气,原原本本将每天便有一趟直升飞机飞到梁寨,运去柴油,炭木。新鲜瓜果r食,确保全寨的人不断电,不受冻,不却食物,欢度雪灾之年的实况全部告诉了念家心焦的梁田。

梁田听了顿时放心下来,心道自己何德何能竟得这男人的百般爱护,定是上辈子行了大善行了。

“谢谢你!”

哼,本少爷要的才不是你这句话!

司源点点梁田的红鼻子,笑骂:“算你还有点良心!”

什么啊,我本来就很有良心的嘛——对了!

“你没穿外套!快回去,感冒了怎么办!”

司源任梁田拉着往回走,感动于心爱之人对自己的关爱,还不忘安慰道:“没事,多做运动就不会生病。”

那天晚上,司大少爷就压着梁田运动了好记回,导致梁田到了东岛见到踏燕的时候,未能一跨上马,展示展示在其孪生兄弟飞雪身上练就的“非凡”骑技。

只在东岛呆了记天,司源就带着梁田飞去了欧洲。梁田的心虑已解,兴致很好。司源急切的想感受更多和梁田在路上的快乐与美妙。

霸道总裁与乡巴佬_三点水_第104章 坚硬如水_小说_连城读书

no。104坚硬如水

走出里兹酒店,司源轻轻揽着梁田的腰,漫步街头。他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方正身在异乡,眼里每一处都是风景,更何况是在巴黎这个脸尘埃都充满了情调的浪漫之都。

这样毫无目的的,并肩走着,路过无数繁华,穿过陌生的人群,兜兜转转终于遇见塞纳河,也是很美的一件事呢。

此时并不算巴黎最佳的游玩时间,天气是仍需两三件衣物保温的温度,但这样更适合两人相互依靠,互相取暖不是?

梁田紧走几步,似被什么景物吸引了。

司源怀里空了也不生气,双手c风衣口袋,施施然走在后面。人在看风景,他在看人。

司源确定过不了多久,小家伙就会兴奋的跑回来,拉住他神情激动:“你看!哇……”

欧洲几个国家城市走来,司源特意让梁田见识那些耳熟能详的著名大众景点,自己到不甚在意风景怎么样,就为听到梁田兴奋的呼唤和哪亲昵的一拉。

许是身处异乡,四周都是思想开放的外国人,梁田和司源相处时也没那么拘谨了。从开始被撕源揽着走都低着红红的脸到后来的偶尔回揽,或者牵着司源的衣角。

当街被吻住的时候,也不怎么挣扎,甚至有一次在许愿池边上竟忘情地回吻了!直到围观者们报以热烈的掌声者才惊醒,整张脸埋进司源的胸膛,任司源怎么哄也不愿露出脸来。

回想起那次动人的吻,司源的眼光就变火热了,一瞬不瞬黏在专心欣赏风景的人身上。

其实呢,梁田根本就没放心思在赏玩上,他装出这个样子只是为了离男人远一点,因为愈件脾气见长的的梁田先生被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妞刺激到了。

你说一路“噗突噗突”的法语赞叹议论也就算了,偏偏有两个不是法国人的小妞用英语这种梁田还算略懂的语言高声惊叹道:

“wow~hansomeman!〃

“oh!prttyboy~〃

明显不同范畴的两个形容词,着实让梁田冷了一下。最让他生气的是:boy就boy吧,说什么pretty……

梁田觉得塞纳河的水倒没什么特别的,自己是从山里来的,好山好水那是从小见惯了的,哪还稀奇。比较让他注意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流浪艺人们。

他们一看就像常驻巴黎的“扎根”艺人,人人身上的慵懒劲完全是巴黎的基调。就连拉小提琴的乐手都自顾自闭眼陶醉在完全自我是世界里。琴畔流出的音调就像梦境一样奇幻,跳跃,自我。

梁田这山里娃的音乐素养也怎么高,只觉得琴声凌乱刺耳,出于礼貌才没捂耳远离。

这时,梁田看见一个给人画像的小滩子,支在两旁招揽生意的几幅油画,素描,就算是梁田这种外行又外行的人都知道画得很好,只是画家本人打扮有点奇怪,一身波西米亚风格彩衣,一条巾围着头还遮住了大半张脸,两个灰褐色的眼睛倒是很熟悉的黄种人的样子。

“看……”

梁田习惯性的回身招呼司源,又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气愤中呢,就又突然转回去,一人跑到那佳摊子前,装作很有研究地左瞧瞧右瞅瞅。

画家也不说话,慢悠悠伸出收在袖口里的一只手对梁田做了一个手势。

梁田摸摸口袋,里面有几张作为认钱教学教材的法郎,有点心动。不由看向业已走近是司源。待司源一点头,梁田向画家道了声“thankyou”,就面对画家坐下。还有些紧张,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跟老一辈人照相的姿势没什么两样。

“togeither?”画家开口问,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女声。

“ofcause。”回答的是司源,脆爽得很。

梁田没说话,只把凳子让出一半。许久不见男人坐下来,只是肩上多了一只手的重量。抬头仰望,男人眼睛里都是宠溺的笑。

梁田脸一红头一低:爱站就站吧,人高了不起啊!

笨笨傻傻是梁田没意识到,画家却发现了,司源站着的是河风吹来的方位,他默默替梁田档去了冷风。被风吹乱得凌乱的发梢遮挡不住星眸里迷人的柔波。

当下,有一抹奇异的光闪过画家的眼,但立即的,画家提笔刷刷刷作起画来,掩饰动作做的很好,司源并没有大决什么不对劲。

画家的动作很快,铅笔着纸胜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十几分钟后,画家搁笔,点头表示完成。

梁田呼出一口气,一直挺直的背弯了下去,还用手揉几乎笑僵的脸,动作活泼又可爱,惹得死源忍不住把手指触上去,轻轻抚摸刚被梁田自己重重虐待的脸颊。

梁田接过画家递过来的素描,仔细端详。

恩,画得果然很好,男人英俊挺拔的样子跃于纸上。呃……自己笑的好傻,好呆……

视线下移看到落款。

“坚硬如水……你是中国人?!”

梁田惊喜异常,大有老乡见老乡的喜悦。

司源拿过画稿一看,又飞快看了画家一眼,脸色陡的一变,突然突然一扔画稿转身就走。

“哎?”梁田心疼得拾起画稿,刚想向艺术遭人丢弃的画家致歉,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把他半提半抱的拖走了。

“还,还没给钱!”

梁田艰难回头,看到画家站了起来,宽大飘逸的衣裙在风中翻飞,似一朵绝艳的花。

。。。。。。。

“干嘛这么宝贝,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本少爷画的怎没见你看了有看,赞了又赞!”

梁田把画稿蝶好,放进他的百宝箱力,里面有他游历各国的战利品:东岛的大海螺,西班牙的牛仔帽,英国的一个小旧书寄卖店里淘来的《追忆似水年华》……

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梁田却喜欢的很,爱不释手的。

司源也不是没想给他在那些老店名店买些有意思的东西,梁田都一一坚决摇头说不要不喜欢。司源也没有勉强,因为在他心里,那些个被锁在防弹玻璃柜里,旁边站了保安的“镇店之宝”们。哪有多贵重,怎能配得上他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田?

梁田上了锁,那句“当然有不腻画的好一点点”的良心话到了嘴边生生忍住,变成一句真心话:

“起码,算是一张……合照嘛……”

这句话倒让司源很满意,脸上有了笑意:嗯,理由很充分,好好收着吧。

“这样说来,反倒是本少爷的不是了。竟然没想到和超级会摆pose的田去拍他几套大片。就在巴黎补上怎么样,回去再办婚礼!”

“才,才不要!”

被梁田这么果断拒绝,司源脸色立刻又黑又臭。

“现在,现在这样就,就很好了……”

梁田怕怕,连忙顺毛安抚野兽。

哼!这样还差不多。司源用下巴顶顶梁田的脑袋,小示惩戒。

嗯,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并不需要哪些世俗的形式来证明自己的爱和真心,况且,自己自有打算,另有安排。

小家伙虽然有时候会发傻露笨,对于这些却是很通达,许是心性单纯,简单,极易满足的缘故吧。

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便是最美好,最浪漫的事情了。

突然间,一股莫名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司源揽梁田进怀里,头埋在梁田的脖子间,似在寻求温暖和安慰。

“其实,我认识那个人。”闷闷的声音。

“啊?谁?”

“那个画家。”

“你认识她?”惊。

“嗯,她是我从未正式会过面的……母亲……”

“什么?!”大惊!

“很惊讶么?”

“不是,不,是,也不对……为什么,从未正式会面?”

“哼,我的父母亲为了他们的理想自由和爱,抛下本少爷,远走他乡,逍遥自在去了!”

从未向人倾吐过的话,司源面对梁田很自然就说了出来,可能因为想让他了解全部的自己吧。

这是在控诉么?梁田有些担心司源,想看看他的脸色却推不起人来。

“他的生活好像没有逍遥啊,靠街边画像维持生活……”

“算了吧!”司源终于露出脸来,捏捏梁田的鼻头。

“也只有你这小笨蛋会这样想,她才不是什么流浪艺人,有自己的画廊还世界巡展过几次。别浪费善良去可怜他们!”

现在想起来,画摊后面低头坐着,头埋在衣领里一幅打盹模样的人肯定是父亲没错了。怪不得当时总感觉怪怪的。

见司源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些微表情,梁田不由松了口气。

“从未谋面,却了解的这么清楚,你也很想念他们吧?”

“才没有!”司源立刻否认。“本少爷怎么可能!”

“可是他们肯定很想念你。你难道不觉得,她化装成流浪艺人路边摆摊,是在守株待兔……希望见你一面吗?”

“哼!本少爷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们的!”

司源吧“聪明过头”的梁田窝进怀里,两人连体婴儿一样窝进舒软的沙发。

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听说……我的名字是她她那边一个很有学问的老辈人起的,说是本少爷命里缺水。”

“嗯。”梁田难得见司大少爷回忆一回往事,乖巧地聆听着。

“你还记得画稿的题款呢?”

“嗯,坚硬如水。”

可是水是软的弱的,何来坚硬之说?

“还不懂得?那是在说你。”

“啊?”说我,说我是水?祸水?还坚硬?

梁田不可置信地撇撇嘴,自认姿色绝对不到祸水级别。

“你是我的水。我生命的源泉,心灵的骨骼,我存在的根本!”

呃……梁田低头假装听不懂中文。

就算刚去过莎士比亚的故乡,大少爷你也不要这么会“咏叹”啊,很不像平常的你诶。

才一个题款,就让你参透了生命的意义,这不是母子连心是什么?

“明天,再去看看吧……”

“不去!”

虽然司大少爷拒绝得很果断,第二天还是非完全被迫的被梁田拉到了老地方。但那里哪里还有画摊的影子,连塞纳河的水都透着一股冷清。

其实,不远处的咖啡厅里,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偷看着是司源和梁田,见司源竟然真的被那个男孩拉着出现了,难以置信的互望了一眼,有突然欣慰起来:自家儿子,果然寻到了他的“水源”,没有彻底变成他们担心的冷酷之人。到底,苍天还是待他们不薄了。

隔着薄薄的玻璃窗,那些叹息没有能够传出去。

世间,最难解的果然是,心结。

霸道总裁与乡巴佬_三点水_第105章 分开旅行_小说_连城读书

no。105分开旅行

元宵节那天,司源终于带着尽情环游了将近一个月的梁田回到了山城,还很给司家老太爷面子回的是南园。

迟来的“团圆饭”气氛有些尴尬。在司老太爷面前,梁田仍旧小白兔的怯怯模样,手足都有些无错。司源倒是一如既往的坦然处之,不时给梁田夹菜,让他吃慢点,专心吃。

不过司老太爷倒不是很明显飞不愉快,而是正好相反,脸上隐约透着点喜色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饭后也不可能会有齐聚闲聊的事情发生,而且是彼此一个招呼都不打便各自回房。

司源先洗澡去了,梁田逗了会久别一月长大了一倍不止,已经有点陌生的小狗,有些招架不住它扑腰棉拖和裤脚的淘气劲,拿了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大海螺给它当玩具。小狗一见那漂亮的大玩意,兴奋地旺旺叫,扑上去就是一口——咔!

听的梁田牙都冷了,连忙抱起“呜呜”惨叫的小狗查看,小牙齿一个个好好的,倒没断或什么的,挣个:“大风吹“之类的外号,而且没一分钟就又开始撕咬梁田的裤脚,对那海螺倒是聪明的敬而远之了。

梁田好不容易才成功狗嘴救裤,逃出门的时候还不住感叹:真没想到,养狗这么费裤子……

逃回房间,趴在床上,梁田开了手提登q。

那个被男人着换的“田源”牌铃铛清晰大特写做的头像(其实,梁田还是怀念原先个头戴博士帽的土土头像的说。)一亮,消息来到的“滴滴”声立刻响成一片。

全部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同学朋友们的春节祝福,追问去向,调侃隐居的留言。关了好几叠的对话框,梁田看到了一个留言,大吃一惊。

那是他阿弟梁右留的:阿左出事了,详细看邮件,快回电话!

出事!梁左出了什么事!梁田一惊之下几乎找不到光标,手忙脚乱看了留言板和邮件才弄清楚事情始末。

原来梁左那句打工还债并不是气头上说说而已,初八一过,他就瞒着梁父偷偷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村里几个青年下花州务工去了!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梁左那么会念书,成绩那么好,名牌大学就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就这样放弃了?!

都是因为自己,自己“死不悔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竟让那么优秀的弟弟自毁前程。自己刚才还在想着过几天开学回学校怎样怎样……

又想到自己的阿弟把梦想丢在身后,背个单薄行囊,独自奔赴花州的时候,自己不知是在哪个旅行圣地开怀畅游,还是在和男人肆意欢爱,梁田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竟然有自己这样自私又无用的哥哥……

司源边擦头发边走近梁田。

“怎么了?”

“我阿弟辍学下花州打工了!我——我要去花州找他!”

“花州那么大,你要怎么找?”

梁田顿时语塞,眉头越皱越紧。

司源其实对梁田震惊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在梁寨的时候,光听那个小子的声音就知道是个敢说敢做的蛮小子,脑筋死易冲动!再加上他在梁田逗狗的时候就登q进了梁田的空间,先梁田一步了解了事情始末。

说到这个,不妨来c个小花(大家表想到小狗……)。

话说司大少爷用的从来就是msn,为了只会用qq的梁田,申请了个顺溜的不得了的q号,只加了梁田一人还整天挂着。梁田不管什么时候登上都见他在线。

还极其霸道的独占了一个分组,着梁田坝备注名称改成“老公”……梁田在改还是做的艰难抉择钱委委屈屈改了,不过后来趁司源不注意偷偷加了个字,成了“老公公”,哈!

言归正传,司源就是见不得梁田伤神的模样,大咧咧往床上一躺,拉梁田进怀里。

“担心什么,花州是轩辕的老窝,蚂蚁都可以编号,要找个大活人还不容易。”

“啊,对啊!打电话请店长帮忙……”

司源一把拉回梁田,固定在怀里。才不让小家伙跟轩辕家那只野猫过多接触呢,被带坏了怎么办?

“本少爷早就跟轩辕打过招呼了,现在应该在找了。明天你一到花州就能看到人。”

“哦……”梁田趴回司源的胸口,安心多了。

“咦,早就?你怎么……”

“哼,现在才反应过来。胆敢忽视本少爷,该怎么惩罚好呢……”

司源眼里闪着光,假装冷笑,翻身压住了梁田。

厮闹了半夜,梁田被折腾得累极了,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担心找不到阿弟怎么办,一会又担心见了面该说什么,怎么说才能把人劝会学校。

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又不敢开口催促男人。分秒算着挨了小半天,男人在亲自开了车门让他上车,又亲自给他关上了车门。

司源隔着玻璃示意梁田按下窗户,抚着他有些发青的黑眼圈,交代了一句:“路上好好睡一觉,睁眼就到了。”然后手指一挥,令司机开车。

“你……”车子往前轻轻一滑,男人就不见了踪影,梁田咽下后面半句“不陪我一起去么”。想想自己怎么越来越骄纵了,这么大个人了,去个花州有专车送还想要人陪……

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失落。忽然间感觉去花州的路程变漫长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完全不是昨夜的挨法能解决的,因为有巨大的空虚感包围着。

就那样愣愣坐着发呆。

司机老陈(难得司源还信任他)从后视镜看了梁田几回,见他还在发呆,就好心提醒道:“田少爷,累就躺会吧,路还远着呢。

梁田木木的摇摇头,又忽然想到男人临窗的交代,不由有些委屈:好好睡一觉,叫自己怎么睡得着嘛,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习惯……

习惯什么?习惯枕着男人的胳膊,习惯听着男人的心跳声入梦?……

梁田在宽阔舒适的后座侧身躺下,眼皮明明很重很沉,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很久,梁田听到前面的司机老陈压低声音接了个电话:“少爷……是,田少爷已经睡着了。是是!”

没由来的心理一甜,终于甘心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真的是睁眼就到了。

梁田由老陈引着走进某家工厂的员工宿舍的时候,看到梁左正往背包里塞最后一件衣服。

“阿弟!”

梁田喊出一句反而说不处其他话来。以为梁左打包时因为“闻风而逃”,双手紧紧拽住背包的带子。

梁左见了梁田,却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沉着的拉好背包拉链,往肩上一甩。

“阿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不!阿弟你不能这样辍学!是我不对,都是我是错!开学了,你快点回学校……”

“你不放手我怎么会学校?”

“啊?”完全出乎意料的状况,梁田又惊又愣。

梁左却突然看了眼梁田身后,脸色就变难看了。

“一晚上翻来覆去,就想出这么几句话?真是个小笨蛋!”

梁田顺应肩上搭着的两条胳膊施的力,转过身去,反应是慢半拍的迟钝。

“……你,怎么……”

“怎么,本少爷来了你不高兴?”

梁田突然想起自家阿弟还在边上呢,低下头慌忙收拾脸上的惊喜表情。

“也……也不是不高兴的……”

梁左是在看不过眼自家阿哥一脸娇羞的任那个男人揽进怀里,重重扯回梁田报了半边在怀里的背包。

“我要回去了!”

“阿弟……”

走到门边的梁左回头看了一眼司源,然后看着梁田,道:“阿哥。我不怪你。但是……我不会认输的。”

无头无尾的几句话,把梁田弄得一头雾水,不知反应。

司源摇摇梁田:“走了,这里又脏又臭。我们坐飞机回去,至于你阿弟,自然有车送他回学校。”

“我才不会坐你家的车!仗势欺人,卑鄙小人!”走出不远的梁左猛的转身朝司源怒吼。

“阿弟……”梁田眼里是一片悲伤,阿弟说“不怪”,却比指着他鼻子骂更让他难受。

伸手拉回想要要去追人的梁田,司源朝两个手下使眼色,两人立刻会意去追人。

听到拐角传来一阵隐约的惊呼,司源冷笑了下:笑话,由得你说不坐就不坐么,绑也要绑回去。你小子出了什么事,伤心的还不是我家梁田,心疼头痛的还不是本少爷。

飞机上,梁田拉住司源帮他系安全带的手:

“你……究竟对我阿弟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司源非常不满梁田看恶人坏蛋一样的目光,惩罚般捏捏他的鼻头:“本少爷说,那五万块是借他的,十年内要十倍返还,否则……就让他的哥哥你,给本少爷做苦力!”

做苦力倒不怕,可是自己恐怕再来几个十年也是赚不到五万的十倍的吧?梁田觉得男人怎么突然有点像旧时候放高利贷的恶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