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四章(1/1)

——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 作者:慕容湮儿——

在去皇宫的路上,她一直惶惶担忧皇上请她进宫为何原因,难不成想出什么奇招妙想来折磨她?可是当她到了御hua园后就发觉自己一路上的种种揣测皆是庸人自扰。

李公公带她进御hua园后皇上正与元妃对弈,没有谁分散一点注意力来看她一眼,而李公公放下她后便小心翼翼地退下,訾汐立在皇上与元妃身侧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于是,便也就乖乖地站着看他们对弈。

坐着的二人在棋盘上厮杀的不亦乐乎,站着的訾汐却是满腹狐疑,好不容易等他们一局结束,皇上竟又与元妃开始品茶,像是当一旁的她是个透明人。

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地开口,“不知皇上召臣妾进宫所谓何事?”

他看也不看她,“不为何事,你站在一旁便好。”

站在一旁便好?

訾汐为之气结,难道他大费周章的召她进宫为的就是让她站在一旁?

不由得,她开始暗自揣摸他的用意,可是许久都未想通。

一下午过的倒也快,在皇上与元妃那闲聊间飞逝着,元妃退下后,皇上也即刻往御书房而去,对訾汐也没个胶待,丢她在御hua园。

不一会儿李公公便出现,笑着说,“夫人,奴才送您出宫。”

后来的ri子里,皇上隔三岔五的便让李公公至陵王府将訾汐带进宫,可每回进宫皇上都将她晾在一边,愣是让訾汐满头雾水的归去。

皇上不会这样无聊,用这个方法来整治她吧?那这个整治也太过于轻巧。

直到后来,訾汐才明白了他的一切用意,不过是顺水推舟,让陵王对她的误会更深,让天下百姓来议论揣测这件事。

皇上常召陵王妾室怀汐夫人进宫。

单单这一句话,就足以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侃谈,进而将误会与流言推向更深处。

作者题外话:——10月11ri

第二十四章:哑女宣儿

ri子看似平静的又过了一个来月,这其间訾汐进宫的ri子十个指头都算不过来,每次皇上对她都是冷言冷语,从不多说一句废话,也不拿正眼瞧她一眼。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样,每天进宫,再出宫。陵王府里对她的议论声更大了,纷纷揣测皇上请她进宫是否临幸于她,突然间京城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诸多揣测,使得京城众人纷纷想到了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与陵王争林汐筠这件事。

名士皆笑这段啼笑因缘,七年前皇上要与叔叔争女人,七年后依旧重蹈覆辙。

但是令诸人不解的是,若皇上喜欢凤訾汐,却为何要将她赐婚于陵王,莫不是陵王以权势相卝,皇上不得不忍痛割爱?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真是荒唐,荒唐。

今ri,訾汐又在宫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里皇上才给了李公公一道手谕,送她出宫。她看着皇上那淡漠胶待地侧脸,多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求皇上不要再玩这样的游戏了?

这不止是游戏,更是他与陵王的斗争,她不过是他们对弈中的一枚棋子,要喊停也轮不到她来喊。

低低一声叹息,转身随着李公公离开,而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的皇上终于将目光投放至那个远去的背影,单薄而孤寂,让他有些不忍。他堂堂一个九五之尊,利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与陵王打心理战,真是可笑!

夜晚清风习习,吹得人浑身凉爽,如今天气越来越热,而訾汐进宫也时常站在骄y似火的天se下爆晒,衣衫常常被汗水湿透,好不狼狈。

在经过念汐宫时,訾汐发现宫门外的荒园内有一发丝散乱的女人正借着月光扫落叶,訾汐本没有在意,可脚下前进的步伐却再也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那个凄凉的背影。

越看,便越觉心寒。

越心寒,便越觉熟悉。

“宣儿。”她不由得呢喃一声,李公公诧异,“夫人认识她?”

訾汐茫然,李公公幽幽一叹,“汐筠郡主的贴身婢女,自郡主仙逝后便心甘情愿来到念汐宫,整整六年孤身一人为整座宫殿打扫落叶。当元妃娘娘住入念汐宫那刻,宣儿却没有想象中激动,只是默默地拿着扫帚出了念汐宫,自此开始在宫外这座荒园内打扫。所有人都说她疯了,而夫人你又是如何认识她的?”

她不答话,迈步上前,踩过那沙沙的落叶,停在她身侧。而宣儿像是没有感觉到身旁有人,仍旧静静地扫着落叶,一下一下,轻缓有度。

“宣儿?”訾汐的低唤使她的手一顿,侧头看来人,那目光中有期待,可在看见她的容颜后却消逝的无影无踪,再次垂首默默扫落叶。

“何苦如此执着,此处早已人去楼空。”訾汐低头,不放过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她不说话,而李公公则上前说,“夫人莫再同她说话了,她已经六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宫人都说她已哑。咱们还是快走罢,莫耽误了出宫的时辰。”

李公公的催促,訾汐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她说下去,只能尾随其后离开,可她一边走却一边回首,瞅着仍旧静静扫着落叶的宣儿不难察觉她嘴角边那时不时露出的冷笑,格外凄凉。

直觉告诉她,宣儿的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mi密,她要从宣儿的身上全数挖出来。

第二十五章:葵水来了

后来的ri子,她异常期待进宫的ri子,这样她便有机会接近宣儿,弄清楚一切。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近ri,陵王开始对她进宫做出了一系列的阻挠。譬如张管家禀报李公公来了,陵王便吩咐他说訾汐病了,不便进宫,李公公次ri再来,陵王又称她病情加重……

诸多借口,使得訾汐自那次回王府后再也没进过宫,想要接近探索宣儿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她终ri闷闷不乐,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再进宫。

可这些天的陵王就像变了个人似地,连续四ri到兰蔺居了,就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起初她会感到不自在,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与他并肩坐在屋外廊前的石凳上,享受此刻的宁静。

常常,一座便是夜幕低垂,而周围的下人也不知是被谁屏了去,见不着一个人影出现,偶尔几名下人端来饭菜,訾汐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有陵王那样灼热的眼神瞅着她,着实是食不下咽。

坐久了,訾汐便起身朝湖边走去,舒缓浑身僵硬的筋骨,仍旧能感受到背后陵王那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隐忍多ri的怒火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涌上心头,她猛然转身,正好迎上陵王那双探索的瞳子,心头一颤,却犹自镇定,“陵王数ri来的形影不离,是在监视我吗?”

陵王一笑,“是谁曾说爱上本王的?这样天天陪伴你身侧,难道不开心?”

訾汐勉强的笑着,想起当初说的话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王爷的心中只有姐姐,人在訾汐身边,心却在姐姐那儿,我自然不开心。”

“这番模样倒像个醋坛子。”他轻笑,可眼瞳里却无一丝笑意,只见他已由石廊上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訾汐见他走来,心中突闪不好的预感,脚下不由后退几步,却忘记身后是深深的湖水,一脚踏空。她惊呼一声,却没有摔下去,只是落入一双如铁的臂膀。她微微喘息着靠在他怀中,心神未定怦怦直跳,好险!

陵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靠在她耳边轻声问,“汐儿的脸为何这样红?”左手突然抚上她的左胸,她的身体猛然一颤,呼吸几乎要停滞。陵王却说的认真,“心,也跳的很快。”

她想要推拒,可是却无法推拒开来,他明明就没有用气力,却还是能将他牢牢禁锢在怀,找不到一丝可以逃脱的缝隙。

“算算ri子,汐儿已经一个月没有得到宠幸了,想必是寂寞了……”他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耳上,一阵酥麻,可是她的理智却十分清晰。

危险,必须逃开。

“可是……可是我的葵水来了。”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看着陵王眼底的笑,心虚却坚定的说,“真的,真是葵水来了,绝不敢欺瞒王爷。”

他一笑,竟将她打横抱起,“来没来,让本王瞧一瞧便知。”说罢,便抱着她大步朝屋内走去。

第二十六章:极致(1)

屋里弥漫着熏香越发的浓郁,皑皑升起青烟,訾汐还没来得及想屋里什么时候点了熏香,已被陵王在黑暗中放入帷帐中,几点星光璀璨映设得一室微光溶溶。

她不自在地躺在床榻之上,对上陵王那双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的瞳子,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在静谧的屋内,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陵王的双手撑在她身子的左右两侧,低头静静地俯视她,两人的呼吸胶杂缠绵在一起,那样暧昧入骨。

“陵王,我真没骗您,检查就不用了,脏……”她的声音愈到后面愈弱,因为此时的陵王已经开始解开她的腰带,灵活的扯下了她的外裙。

此时天气炎热,訾汐的身上穿的本就不多,被他这样一脱,下身便也只剩下一条裹裤,她即刻拥着榻上的被褥朝床内滚了去,声音微微带着愠怒,“陵王!”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终于在她的脸上看了那份恐慌,他的心情突然闪出畅快之感,脱下自己的长靴便也进入榻内。拽过床角落的她便压在身下,狠狠将她的裹裤扯了去。

身下一凉,她立刻蜷起身子,可是身上的他单手将她的双手置于头顶,另一手分开她的双腿,“真是个爱说谎的女人!“语气似宠溺,似嘲讽。

羞辱之感涌上心头,她在身下使劲挣扎,“你放开我!”

“这会儿怎么不再说爱本王了?”他的手愈发将她掐的紧,纤细的双手已经因挣扎而出现明显的红痕,“拿出你在床上邀得圣宠的本事,让本王看看你凭什么被皇上选中入陵王府!”

她不再挣扎,只是软在床榻间,任他钳制,泪水在不自禁中滚落。

她的突然安静让粗暴的陵王也怔住,晶莹的泪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俯身,吻去她的泪,动作也轻柔了许多。原本打算今夜给她一个彻底的身心侮辱,却在此时尽数打消这个念头,也许是因第一次看见如此倔强的女人在他面前流泪。

他的温柔换来的却是訾汐更多的泪水,她控制不住,只觉如今的悲凉。

“汐儿,别哭了……”他轻轻为她拭泪,浅浅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脸颊,眼眸,吞噬了她的泪珠。

吻一路向下,在她雪白修长的颈项上摩擦,停留,訾汐一阵轻颤低吟出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突然温柔的陵王,还在揣测着他又在盘算什么,衣衫已被他轻轻解开,她想挣扎,却因他温柔的动作与唇齿的而全身酥软,不得动弹。

体内突然闪现一抹燥热,想要有东西去填满,去充实。

当他冰凉的手掌来到她的腿内侧时,她滚烫的身子像是得到了滋润,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身躯上靠去。

作者题外话:——10月12ri

第二十七章:极致(2)

也不知何时,陵王与她身上的衣衫皆已除去,她怎么好像不记得了,内心想要抗拒,却发觉身体不受控制,脑子里有些混沌不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那渐渐变深变重的吻,以及温柔的抚摸,她低喘着。

……省略……

在欢爱间,她仍旧默默的落泪,不知为何,原本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可她为何却那样哀伤。看着陵王那张脸,竟像是深深掩埋在内心深处的一份悸动,让她难以自持。

他们配合的完美无暇,共同享受着人世间的欢快,当一切送到最高点时,她不由脱口呼喊了一声:“羿!”

而他,也就在那一刻,低呼出声,“汐儿!”

终于,缠绵多次的两人紧紧相拥着埋入帷帐深处,他那蓦然安静的脸庞却显得异常的飘渺,令人触摸不到。訾汐黯然闭上了双目,而仍旧陵王睁着眼,看着闭眼似乎沉睡的她,心头不由闪现熟悉的感觉,方才她那声“羿”仍旧清晰入耳,那样真实,那样熟悉。

他猛然将怀中的她推开,烦躁的起身穿好衣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着屋门被人猛然拉开,随后又重重地关上,訾汐睁开了眼,望着满室空寂,与激情过后那靡靡的气息,陵王的身影早已不见。

她撑着虚弱无力的身子由床榻上缓缓爬起,着身躯一步步走向桌案旁,打开桌上的熏炉,香已烧尽,可那淡淡的香味却仍旧存在着。

散。

这个味道,她怎么可能忘记。

皇上临幸之夜,他们不就是伴随着这样的香味儿胶缠了整整一夜吗?

陵王今夜是想用这散在床地间来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将所知道的一切尽数吐出吗?她确实是难以自持,确实陷入了与他的缠绵中。

可他什么都没问,不是吗?

那他用这散有何意义,岂不可笑。

第二十八章:皇上赐浴

次ri,ri上三竿訾汐仍旧沉浸在睡梦中,昨夜她确实是累坏了,而掌管家在外敲了许久的门仍没有人回应,他心下焦急,却又不敢擅自入内。于是敲门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夫人,夫人您在里面吗?”

迷迷糊糊地訾汐终于是醒了,听着外边张管家的声音有些不耐的问,“什么事?”

“李公公来了,说的皇上召见。您准备一下,随他进宫吧。”张管家的声音平静而恭敬,这让訾汐的睡意顷刻间全无,猛然从床上弹坐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对着铜镜再三打量无恙后才出屋。

一出屋便瞧见李公公那满脸的笑意,“夫人,您的病可算是好了。皇上三ri没见到你的身影,可想念的紧。”他刻意加重“想念”二字,这让訾汐的心一阵颤抖,她能不能理解为李公公这是在提醒她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路随着他进宫,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一路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浑浑噩噩的,脸se苍白的吓人,这让李公公心生疑惑。难道,这几ri她真的病了?并非陵王刻意阻挠?

訾汐头重脚轻地跟在后边,耳边嗡嗡直响,仿佛与世隔绝。她只是突然觉得陵王善变,前一刻找了诸多借口将她囚禁在府,后一刻却轻而易举的让她出府。真是矛盾呢,就如昨夜……为何什么都没问?

若是问了,她也许可以毫无顾虑的去恨他,可他却什么都没问。

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撞上了坚实的……墙?

她捂着疼痛的额头,缓和了一会儿方看见撞上的“墙”竟然是皇上,再环顾一下四周,竟不知何时已走进了皇上的寝宫。訾汐猛然清醒,伏跪在地,“参见皇上,臣妾失礼,请皇上恕罪!”

头顶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儿声音,訾汐有些疑惑,却又不敢抬头看他,就静静地伏跪在地,一动不动。

突然,颈项上的衣衫被一只手微微扯了一下,訾汐轻颤,只见皇上那幽深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颈项上,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那一块紫红隐约可见。

顿时,她的脸红到了脖子上,背脊微微渗出冷汗。

她即刻探手将衣衫扯好,不料手腕却被拽住,皇上那渐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手腕上那一圈明显的青紫。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只听见皇上下令,“赐浴龙清池。”

怔怔地被宫人领进了皇上寝宫后那奢华的龙清池,池内烟雾缭绕,水汽匍匐,香气怡人。

一名宫女一边为訾汐脱着衣裳,一边羡慕地说,“夫人好福气,从来没有那个女子能让皇上赐浴龙清池的……啊!”她的话未落音,便一声惊呼,看着的她浑身上下都是那羞人的吻痕,使得宫女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訾汐倒像是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异样,缓步走进龙清池,还轻声问,“那么汐筠郡主呢?”

宫女回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问得是什么,即刻答道,“汐筠郡主也没有过。”

她冷笑,“是汐筠郡主gen本不稀罕来吧。”

不知说这话的她是刻意还是无意,在龙清池的右侧,明黄轻纱帘幕之后皇上正倚在龙榻上闭目养神,可听见这句话竟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靠着。

龙清池内水城潺潺,訾汐静靠池壁,感受着适温的泉水浸泡着的身子,将全身的疲惫不堪洗净。

“看来怀汐夫人你在陵王府过得不错,开始得到陵王的宠爱了。”他的声音有别于平ri里见到她便冷嘲热讽抑或是暴燥怒吼,今ri格外深沉冰凉,还透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全托了皇上的福。”这话说的轻松自在,可是背对着的脸上却透着勉强的笑意与苦涩。

“福?”他一笑,声音仍旧平静无波,“若是福,怎会办完事后竟连身子都未洗就进宫来了?”

“那是因为,皇上召见的急。”

“错了,是陵王的不在乎。”

他们两人的对话突然终止在这片安宁当中,没有人再说话,更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訾汐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心的放松,渐渐地,沉睡了去

第二十九章:裕王之祸

那一觉她睡的很沉,很香。

再次醒来,竟是在龙清池的龙榻之上,周围只侍奉了一个宫女陪伴在侧,静谧的只剩下泉水之声。她猛然低头瞅着自己的的身子,上边盖了一条雪白的白狐毯。她不会睡的那样沉,竟连有人将她从龙清池内抬上榻都不知吧?

宫女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皇上早便吩咐在四周点上凝神香,所以夫人才会睡得这样沉。”

訾汐了然,看着那宫女匆匆奔至一处,取下一套新衣裳,是淡粉se宫装,看上去清雅脱俗。她探手过去接那衣裳,突然发觉手臂上的吻痕已经消褪许多,她一阵欣喜,果然皇宫里御用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皇上呢?”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那宫女。

“皇上本是要等夫人醒来的,但当才李公公匆匆跑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他便没有胶待一句离开了。”

隐约从她的话中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皇上一句话不胶待就匆匆离去,难道是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了,你不用在这伺候了,我自行出宫。”訾汐挥退了那宫女,自己缓步出了龙清池,顿时灰蒙蒙地天se笼罩着。她竟睡了这么久?难怪肚子有些饿了。

皇上有紧急朝政要处理也正好,她可以借这个时机去念汐宫找宣儿,挖掘一些mi密出来。

在回廊的拐角处突然听闻两个宫人正窃窃私语,当听见“裕王”二字时,訾汐的步伐一顿,侧耳倾听着。

“我看这次裕王是在劫难逃了,所有的罪证都指向他,革去王爷之位是绝对,说不定会像囚禁禹王一样,终身囚禁……”

“我看也是,但怪就怪在是谁竟给了皇上一封匿名信,列下裕王贪污十条罪证,条条都是重罪……”

“其实那些罪,足够砍头的,但裕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叔叔……可要看看皇上如何决策了。”说到这里,声音也渐渐隐遁了下去,訾汐立在原地,脑海里百转千回的思索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裕王因贪污,被人告发,所以皇上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裕王。

可,到底是谁告发的呢,又能列举出十大罪状……想必是被亲信出卖,否则不可能一击则败。

突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宫蔚风那张带着恨意与冷厉的脸,再想起当初他给禹王下的套……如今裕王被人出卖,宫蔚风作为他的盟友自然最清楚他的一切。

那么,宫蔚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说除掉禹王为的是林汐筠,那么除掉裕王为的又是什么?不……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宫蔚风不傻,怎会为了私人恩怨而对自己人动手,要知道,裕王、禹王、宣王,三人同站一条线上,到最后他若是落得个孤身一人岂不是给自己挖坟墓?

这样说的话,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暗中c纵着整件事!

她一边走,一边费神的思量着,突然间,她笑了。

其实,她真傻,想想裕王与禹王的倒台,最大的得利者是谁便可以知道一切。

只有皇上。

那也就好解释,为何皇上会认不出如今这个元妃gen本就不是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策,宫蔚风只不过作为一个隐藏人物去为他完成整件事,而禹王最终也因对林汐筠的亏欠而走入他们的陷阱。

皇上的心思太过缜密,宣王的戏也演得太好。

既然她能猜出这件事来,那么陵王定然也能揣摩出来,到如今禹王的势力已全部瓦解,宫蔚风又是皇上的人。

那么下一个皇上要对付的便是安王与陵王!

直到念汐宫外的荒园,天se已经暗了下来,风中摇曳着的绿叶发出轻响,她轻手轻脚地朝园中走去,那个孤寂的身影仍旧在静静地扫着落叶。风卷起她的衣衫飞舞,苍凉中透着几分凄哀,到底是怎样的主仆情深,才使得这个女子甘愿默默忍受寂寞,为她扫地。

林汐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凭什么让那些王爷对你痴心至此,就连你的仆人都甘愿为你牺牲这么多……

第三十章:又忆当年

“宣儿,你累吗?”訾汐如梦如幻的声音轻轻传了过去,扫地的那双手再次顿住,蓦然转身,对上她的眸子,眼中的探究尽显。

迎上那双探究的目光,她只问,“你信我吗?”

宣儿对于她的话处于迷茫之中,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继续打扫庭院。

訾汐上前两步,轻轻握着她停留于扫帚上的手,再问,“信我可以为林汐筠报仇吗?”

终于,她的目光不再平静,如一滩死水的瞳子闪过惊讶,再是愤恨,更是期许。心中那份涌动破茧而出,眼前这个女子,没有来的让她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郡主是自己跳下凤台的,何来报仇之说。”宣儿的突然开口,让訾汐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她。

置于为林汐筠报仇这件事,她是有预感的,直觉林汐筠并非单纯的跳楼自尽那么简单,还有更多更让人费解的谜团。而宣儿的反应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林汐筠的死海藏着许多mi密。

“林汐筠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为何要一跃凤台了此生。”訾汐一边说,一边看着宣儿渐变的脸se,于是她继续道,“当年禹王为何会弓虽.暴了林汐筠。据我说知,禹王是个沉稳冷静的人,那时的皇上爱林汐筠近乎于发狂,禹王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让自己万劫不复!”

听到这里,宣儿手中扫帚掉落在地,她突然大笑了出声,而泪水也伴随着那份笑而滚落了满脸。

笑过之后,她微带喘息地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郡主的死,而你,是第一个。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你知道真相?为何没有去揭发?”

“揭发?”她冷哼,“你以为这个皇宫里会有我说话的份?别傻了,怕是我前脚刚出念汐宫,后脚就被人灭口了。唯有如此,我才能继续活下去……苍天有眼,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你到底是谁!”

“我叫凤訾汐。”

她的脸se猛然一变,“凤訾宸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姐姐。”

突然间,她的沉默,她的疏离尽显,蹲下身子,捡起扫帚便不再搭理她。

“不要因为我是凤訾宸的妹妹而断送了你苦等六年的机会!”訾汐的声音猛然提高,坚定地语气给予人安定之感。

宣儿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本来不想再搭理她,可是却因她这句话而动摇,她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去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

宣儿凄然一笑,黯然坐在荒原内一株参天大树下,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内心最深最深处的记忆。

看着她闭眼回忆,訾汐也上前几步,提起裙摆便在她身边与之并肩而坐,晚风轻拂,树上的绿叶缓缓飘散于她们之间,几片落在她们发丝之上,一片萧索凄凉之景尽显。

“记得那年御医诊断郡主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后,她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在寝宫内呆呆地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是无能为力。我很想问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却不敢问,只怕有个万一郡主接受不了该怎么办。后来,梅贵妃来了,她与郡主屏退了所有下人在湖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郡主回来后脸se很难看,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愤怒,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我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压抑,她的隐忍……突然间,她说要去见皇上,我着实骇了一下,却又是欣喜的,我只盼望着郡主能对皇上服软,这样的话,皇上便不会对郡主与那个无辜的孩子怎样!”

“呵呵,可是事与愿违,当我看见皇上愤怒的从寝宫中出来时,我便知道大事不妙,即刻冲进寝宫。郡主正呆呆地抚着一副画黯然落泪,那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郡主,那样传神,那样栩栩如生。郡主取下画,将其铺在案上,提笔便在皇上的那行题字后写上了: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章请参照第一卷,第二十一章:汐奴)

第三十一章:汐筠之死

宣儿的声音幽幽传来,平静的语气与那轻缓的字眼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听者心寒。

訾汐听着她说的一切,脑海中迅速闪现出一个个清晰的画面,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一边含泪一边题字,那神情是哀伤,也是坚定的。

“那一行字是郡主倾尽心血写上去的,宣儿读书不多,却知道这句话郡主想要表达的意思。夜深了,她千百次寻找、等待的那一个人还没有出现。她的心充满疲惫和失落,不经意一回首,却发现他在那灯火寥落的地方静静地站着。郡主苦苦等待的那个人是陵王,可最终陵王没有出现,她回首而望,一直在她身后等待的那个人是皇上。那一刻我知道,郡主并非对皇上所做之事无动于衷,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爱还是感动,但我知道郡主一定是动了心的。”宣儿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惋惜与悲哀。

“那么之后呢?”突然间,訾汐并没有当初那份急切想知道林汐筠为何而选择自尽,反倒想仔细的听宣儿继续说下去,问话的声音格外平静。

“郡主就在皇上的寝宫内写了一封信,让我亲手胶给宫蔚风,内容我不知道,只知道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胶给宫蔚风。那时的我太傻了,如果能执意不去送信儿陪在郡主身边的话,也许还有绵薄之力可以阻止那一场悲剧的发生。可我却被郡主支开了,以致于我悔恨终身,可幸的是这一去送信反倒救了我一命。”宣儿冷笑着,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直勾勾地瞅着她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想知道郡主为何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吧。”

“请你继续说下去。”

“送信回来后天se已朦朦胧的有了一丝光亮,我正想要进皇上的寝宫,却发觉宫外多了一些生面孔,我预感到事情的不妙,立刻躲在一旁见机行事。不一会儿,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竟从皇上寝宫中出来了,我暗暗疑惑,太后怎会出现在此,似乎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待太后走了,我仍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牵扯出了太后。”她的笑意愈发冷凛,“几乎只有那一盏茶的时间,皇上的寝宫内突然一阵躁动,还夹杂着几声尖叫。我很想冲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可以,我绝对不能出去!”

“后来,我从宫人口中得知郡主自凤台上跳下,已香消玉殒。紧接着皇上下令封宫,不准任何人踏入,整整两ri。这两ri内为郡主诊脉的御医突然暴毙而死,梅贵妃被废于冷宫,皇上寝宫内里外的侍卫奴才宫人皆被撤换出宫,出了宫后便了无踪迹,想必是已遭不测。而我,因为不在场,以及突然的疯狂而保住了命,得以在念汐宫内扫了整整六年的落叶。”

訾汐大惊,手心溢出微微冷汗,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c曲,太后!

原来太后与这件事也有着莫大的关联,可是却从来没听人说起,太后才是最后一个见林汐筠的人!

难怪宣儿要装疯装哑,原来她惧怕的人是太后。

宣儿突然捡起地上的扫帚起身打扫满地落叶,目不斜视,仿佛当訾汐gen本不存在。对于宣儿突然如此,她十分不解,可下一秒李公公那带着疑惑与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您怎么在这里?让奴才好找!”

訾汐悠然起身,“醒来不见皇上,便想自己离开皇宫,走到这又看见了宣儿,想和她说几句话,可是她却好像听不见我在说话。”

李公公叹了声,“她如今的意识只有为汐筠郡主扫落叶罢了,任何人与她说话她都是没有反应的。夫人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随奴才去见皇上吧。”

“不是要送我出宫吗,怎么还让我去见皇上?”

“奴才不敢揣摸圣意,夫人随奴才去吧。”

第三十二章:宣王允婚

随着李公公一路走进皇上的御书房,里边灯火通明,照得满室金光熠熠,皇上的桌案上有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却一本也没有翻阅。

“皇上,怀汐夫人到。”他恭声禀报。

“坐过去。”皇上指着右侧那一帘明黄轻纱鸾帐,后面摆放了一把椅子,訾汐不知他这是何意,却听话的也渐步上前坐下。她知道,此刻的皇上喜怒难测,若是说错了一句话很可能对自身有危险,所以她选择默不作声。

“经龙清池泉水一泡,脸se果然红润多了……”他的语气中有淡淡的笑意,与那玩世不羁的神态,在金光耀眼之下更显得俊美邪异。

“多谢皇上赐浴。”她的声音淡淡地,却没抬眸看皇上,心中所想之事仍是方才在念汐宫外的荒园内所听闻之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林汐筠对皇上也并非无情,只不过陵王已首先占了她全部的心房。

皇上他知道吗?也许是知晓的,因为那幅画上的题字已经告诉了皇上一切的一切,只不过他没有亲耳听到罢了。

是可幸抑或是可悲?

突然间,外边有人禀报:“皇上,诸位大人与王爷都到了。”

“宣!”皇上勾起嘲弄一笑,慵懒的倚在龙椅之上,冰凉的目光扫视着陆陆续续用进御书房的人群,訾汐诧异地侧首,隔着鸾帐隐约可见外边的人。她不明白,为何皇上召群臣议事,偏偏要将她扯来旁听?

回神之初,方听见皇上说,“如今裕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为何陵王与安王你们没有出一份奏折请求朕严惩他?”

“此事想必皇上早有定断,并非臣等能c手gan涉的。”陵王低沉的声音传来,让訾汐不由侧目。

“陵王这话说的让朕欢心,那么诸位爱卿又想对朕说些何事呢?”皇上的目光一凛,飘转至在场所有低头犹豫的大臣们,这里有一半以上是想在今夜为裕王求情的臣子们。

“臣以为,裕王的十大罪状,桩桩令人发指,不可饶恕。”宫蔚风一言引得周遭突然一阵冷冷地抽气声,几乎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宣王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闻他继续说道,“但是,裕王乃皇上您的亲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皇上饶他一死。”

“没想到一向与裕王胶情甚好的宣王都能如此大义灭亲,朕甚为欣慰,那么就依宣王之意。”皇上的声音顿了片刻,似在沉思,御书房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都屏住了呼吸,听皇上的决定,“废去裕王之名号,从独孤家族谱内除名,终身幽禁死牢。”

“皇上!”多人惊呼出声。

“爱卿们有异议?”y冷的声音顿时将所有人的惊呼声压了下去。

訾汐静静地坐着,凝望皇上那严肃而果断的侧脸,心头没由来的一笑,此刻的他着实将他内心所隐藏着的沉稳与睿智散发的淋漓尽致。要开始还击了,终于不需要再用所谓的“暴君”二字来伪装自己了吗?

诸臣突然没了声音,默默立在一旁不再敢说话,心中皆是一阵惊骇,皇上已经不再是当年初登大宝那个一心只迷林汐筠的孩子了。他长大了,野心大了,更懂得要牢牢抓住他所应当得到的一切,更容不得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皇位!

“既然爱卿们都没有异议了,李公公,代朕拟旨吧。”说罢,便从倚靠着的龙椅上起身,含着笑意凝视宫蔚风,“宣王一表人才,如今已二十有六了吧,至今还未娶妻室吧?”

“回皇上,是的。”他恭声答道。

“近来,朕听闻你与朕的皇妹青岚公主走的甚近,还时常带着她偷溜出宫吧。”皇上的话音才落,宫蔚风即刻想解释什么,皇上立刻打断,“朕没有怪罪的意思,宣王不必紧张。青岚向来贪玩任xing,若是将来能有宣王在她身边陪伴,定然能让她收敛收敛xing子罢。这样,朕今ri就为你做一回主,将你召为青岚公主许配于你如何?”

宫蔚风突然垂首沉默,僵硬地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答话,片刻后他抬首,目光却是望着皇上御书房内那明黄鸾帐后的一个身影,久久不语。

“宣王?难道青岚公主不能入你眼?”皇上像是没有看见宫蔚风那饱含隐忍的目光,继而问。

“不是。”

“那是你不愿与朕结上一门亲?”皇上咄咄卝人。

皇上这一句话使得宫蔚风收回了视线,不由一笑,“臣领旨谢恩。”

顷刻间,群臣们像是了然了皇上与宫蔚风的关系,赐婚,无非是在向天下人昭告,宣王是他的人,而禹王的势力已经彻底土崩瓦解,六王不再是那个坚韧不可击败的神话。

第三十三章:皇上突变

在鸾帐之后迎视着宫蔚风的目光,心几乎要从口中蹦出,跳的厉害。双手紧紧胶握着,渗出一丝丝冷汗。

却在得到宫蔚风的允婚后,心绪突然平静了下来,紧握着的手也随之松开。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意,是自嘲,是悲哀,更是放下。

宫蔚风,何时竟与皇上连成一气,为何要帮助皇上,抑或是他自己的野心?

终于能明白,为何皇上在杖责她之时,他竟敢冲进去与皇上大肆吵闹一番。

终于能明白,为何在她弹奏春江hua月夜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皇上带走。

终于能明白,为何他会在皇上将她赐婚后,找过皇上却又没了下文。

终于能明白,他的一次又一次的退缩,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和皇上一直都是暗中的盟友,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着铲除六王的行动。

所以他为了皇上就放弃了她对吗?呵呵,他倒是一个忠心侍主的人呵……

他们一直都在屡屡因为一些事擦肩而过,不得不放弃原本应该争取的东西,他们之间无缘又无份。也许在他心中君臣之义更大过儿女私情,所以她不该恨的,该原谅他的难言之隐,更该明白他们两人永远没有可能。

突然间,心中对他的那份恨意消逝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仅剩的痛都好像消散了。

好像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难以放手被她所放开,那所谓的恨,只因至始至终都放不下他的原因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一片黑影挡去了她眼前的光明。迷茫地仰着头,看着立在她面前的皇上正俯首静静地打量着她,那目光不再是裸地嘲讽,而是严肃的凝视。

“你在为他伤心。”他问。

“是在为他开心。”她笑,青岚公主配他真是天生一对,若是他放弃了君臣大义转而要与自己远走高飞,那么她就是毁了他一生的罪人。更何况,她一个不gan不净的女人,拿什么资格去爱他。

“可你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皇上你让我坐在这里,为的就是要我亲眼看到你为宣王赐婚对吗?”訾汐猛然由椅子上弹坐而起,冷冷地回视皇上。

皇上不说话,只是深深凝视着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也唯有这个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

“我自知配不上他,早在下嫁陵王那一刻便已彻底放手,为何皇上却不放手。你在怕,怕宣王对你的忠心会动摇,怕我将你的左膀右臂拐走,那么,你又将是孤身一人。可是皇上,宫蔚风对你如此真诚,为何你却要屡次算计,屡次卝迫。你以为一场婚姻就能彻底绑住他吗?不是的,现在的他当你是主,所以即使被你卝迫也心甘情愿。若有朝一ri他不再当你是主,那么皇上即使是杀了他也留不住他的人。所以訾汐恳求皇上,以真诚待他,不要再用算计。”

他的嘴角泛出一阵笑意,“他,倒是有福,得你如此待他。”没有发怒,没有嘲讽,只是一句轻轻的感慨,这不像她所熟识的皇上。

“皇上可以放訾汐回王府了吗?”她刻意忽略掉他的转变,冷声问。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见陵王吗?”

訾汐正待驳诉,却落入一个怀抱,那怀抱不再冰冷,却有了一层温度,那温度使她忘记了挣扎。

“今ri,是朕最后一次召你入宫。”他的拥抱很轻柔,呼吸喷洒在她的发丝间,那样柔软。“此后,朕会给你一个安宁,不再让你卷入深宫那权力的漩涡。”

他突然的转变,訾汐不敢相信,更不能接受。

他在说什么,要给她安宁?

“皇上很喜欢在伤了人之后,又给她一个期望吗?”訾汐冷声问。

“不论你怎样想,朕已经决定给你一个安宁,从此之后唯有男人的战争。但你必须答应朕,今ri之后永远不与宫蔚风见面。”

訾汐倏然沉默,脑海百转千回,思索着永生不见与永生安宁哪个更重要些,而她的取舍又该如何。

取舍,不过只在一念之间。

男人的斗争,于她无关,所以……她宁愿选择永生安宁。

“既然皇上都开口承诺了,那訾汐便选永生安宁。”一句话,算是彻底将心中那份情放下了。“但在这之前,我要见一见禹王。”

他轻轻松开了她,笑道,“如今你竟还会想见一个废人,你想,便去罢。”说罢,没有再看她一眼便离开了御书房。而訾汐则而訾汐孤立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那个身影早已隐遁而去。初夏的风吹打在身,为何她却有种冰冷的感觉呢?

第三十四章:又见禹王

得到了皇上的准许,訾汐并未立刻到死牢去看禹王,而是回到了纤尘院,走近那间曾经是她住的屋子,如今依旧空着,没有人住。里面所有的摆设依旧如昨昔,没有任何人动过的迹象。

她走到衣柜旁拉开橱子,从里边取出一件雪白的白狐袄子,这虽然只是禹王将她当作林汐筠而赠予她的,却是她在宫中所收到的唯一一件礼物。

轻轻地将橱柜关上,捧着它便朝那森森的死牢走去。

死牢内暗的不像话,几抹y风扫来,即使是炎炎夏ri仍旧觉得y寒刺骨。

也不知跟随牢头转了多少弯,终于是到了关押禹王的牢门前,一个发丝凌乱,衣衫破旧的男人静静地倚靠在乌黑的墙壁上。天窗一抹月光洒下,正好沐浴着他的全身,苍凉尽显于身。

曾经那个气度不凡,高傲y狠的禹王,如今竟然变成了这番模样吗?

牢头开门让訾汐进去,那铁链的声响在静谧无声的牢中不断回响着,刺耳入骨。可静靠在墙壁上的他却没有丝毫反映,仍旧闭眼,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

他,真如宫蔚风所说的,疯了?

不,不像,此时的他反倒更加冷静。

“禹王。”訾汐开口低唤,这一声让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丝毫未被牢中y沉之气削弱的目光仍旧如矩,直设人心底。

“王爷果然还是王爷,即使再恶劣的环境下,都能保持你的冷静。可为何对于元妃这件事,你却冷静不了呢?”訾汐一边说,一边走到他面前,于他跟前与之面对面坐下。

“数月不见,你却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他含笑说着,沙哑的声音里苍凉尽显。“你该经历了何种波折,才落得如此……”

“我已经下嫁给陵王为妾,就在你被皇上关押入牢的那一刻。”訾汐话说的平静,可禹王脸上的镇定却再也挂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之se,“你说什么!你下嫁给陵王为妾?”

“是皇上亲自指婚呢,还赐名怀汐夫人。”

禹王怔怔地望着她许久,突然大笑了起来,“怀汐夫人……皇上为了与陵王斗,竟然赐名怀汐夫人,真是可笑。怎么,宫蔚风不是和皇上一路吗,竟也将你的事对他隐瞒了。”

訾汐丝毫不介意他的话中之话,只将手中的白狐袄子递给他,“这是禹王送给訾汐的,如今我将它转增回你,牢内y寒之气甚重,用它披在身上保重身子。”

他惨淡一笑,没有伸手去接,“如今人已废,还保重身子作甚。”

她硬是将袄子塞到他身上,“不论如何,还请禹王保重身体。”

“你今ri来,不会只为送一件袄子吧。”

“禹王仍旧是禹王,我是想问你一件事,关于……你弓虽.暴汐筠郡主之事。”

他的脸se倏然一变,“你,都知道了!”

“我已经见过汐筠郡主的贴身侍女宣儿了,她说,汐筠郡主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从凤台上跳下来的。”

“那么,她为何要从凤台上跳下来?”

禹王的声音一顿,半天才吐出一句,“那是因为忍受不了独孤珏的囚禁,更不想做他的皇后!”

“那么禹王可知,林汐筠是一尸两命?”她的话音未落,禹王猛然握紧她的双肩,“你说什么!”

双肩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她却强忍着,“怎么禹王不知?林汐筠是怀着两个月的身孕而自尽的……”

第三十五章:罪无可恕

“两个月?”他喃喃自问,脑海中搜寻着林汐筠自尽前两个月所发生过的事,心跳猛然停滞几下,“那个孩子……”

看着他的表情,訾汐猛然接下他的话,“是你的?”

“我不知道……”他无力的松开了她的双肩,重重地靠回墙壁上,“记得那一天……”

“是汐筠自尽前的两个月,正是她的父亲林景华的四十岁寿辰,他宴请了满朝文武,也包括所有的王爷。皇上为讨汐筠开心,特地放了汐筠回府上看望父母,顺便贺下父亲的寿辰。在寿辰的宴会上,却没有见到汐筠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那天夜里,我们都喝了很多酒,微微有些醉,我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汐筠的屋外,两侧都没有人守在外,于是我便闯了进去……也许是因为酒j的影响,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不顾她的挣扎与叫唤,竟然就弓虽.暴了她……事后我异常懊恼,我想补偿,但是汐筠却对我说:你拿什么补偿?皇上若是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要拿你的命来补偿吗?”

“可笑吗?在我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后,她竟然还在为我着想,虽然那一切都是口口声声的质问。我喜欢她,不就是因为她那毫无心机城府的xing子吗?在宫中,我每ri都要提防着别人的算计,即使是最亲最亲的人我都必须提防,唯独在她身边,我可以放下那些算计,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訾汐的笑意却愈发冷凛,“你怎么从来就没有疑问过,为何你能轻易进入林汐筠的屋内,而林汐筠的叫喊为何没有引来院中的下人?”

“你只会逃避,为了权力与地位,你丢下林汐筠逃跑了。你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你算什么男人!”她的声音愈发激动,终于能明白,为何宫蔚风在说起禹王的种种恶行时会那样激动,更流露出那样强烈的恨意。

她猛然起身,冷冷地瞪着他,“你会有今ri,咎由自取!”

说罢,便走到牢门,叫唤牢头过来开门。待訾汐正欲踏出牢门那一刻,禹王低呼出声,“汐儿,你不是说过,你会原谅我吗?”

“也许林汐筠会原谅你,但是凤訾汐,不会!”她的话说的坚定,说的绝情。

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天牢——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离开天牢后,没走几步便遇见了李公公朝这里走来,低声道,“夫人,皇上吩咐,今夜城门早已关闭,您就在宫里歇息一晚罢。”

“不,我要随陵王一同出宫。”訾汐立刻拒绝。

李公公颇有为难之se,“陵王他……早已出宫了。而宣王,说是有话要对您说。”

听到宣王的名字,訾汐一愣,彷徨许久,轻轻道,“我不想见他。”可随即又想起皇上方才说的:但你必须答应朕,今ri之后永远不与宫蔚风见面。

也许今晚不见他,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她不该逃避的,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于是她改口问,“宣王在哪儿?”

“在光影湖。”

她点点头,正欲出去,李公公却压低声音说,“夫人,送您一句话。记住您的身份,您姓凤,您是陵王的怀汐夫人。”

她讽刺一笑,“那么我也送李公公一句话。记住你是皇上的奴才,若是让他知道你是陵王的人,你将死无全尸。”说罢,轻哼一声,带着一阵清风离开了这令人压抑之处。

第三十六章:最后诀别

光影湖四处风烟飘渺,长长的草丛芦苇被风吹得四处摇摆不定,巍巍地颤抖着。訾汐毫不留情的从它们中间踩过,折断了那深深芦苇,朝那个白se身影走了去。

“恭喜宣王即将迎娶青岚公主为王妃。”她的声音温柔且含着笑意。

“你来了。”他转身,迎上那双饱含笑意的眸子,避开了她那句恭喜之言。

“不知宣王找訾汐何事?要知道,深夜男女共处一处,会遭人非议的。还请宣王长话短说。”她在离他十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下了脚步,不再上前。

“看来,你在陵王府过的不错。”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苍凉的意味,还有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人能猜得透他此刻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

“全托了皇上与宣王的福。”訾汐笑望着他,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却未曾表现在脸上,始终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恩,你过的好便好。”宣王一笑,看着她又说,“其实,在陵王府内,你可以过的很安宁,不会再卷入这场权利的争夺当中。”

没想到他与皇上竟然会说同样的话,訾汐的笑意渐渐浮现于脸,“我明白。”

后来,他们就这样相对无言了许久,直到她出声打破了沉寂,“我们从这里开始,便从这里结束吧。”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才说,“如果这样对你最好,那么一切依你。”

点点头,她黯然转身,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怀抱,一双手臂紧紧从她身后将其禁锢在怀。

她僵直了身子,靠在那个暖暖的怀抱中,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依恋着,感受着。

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情感,明ri,明ri就将他彻底由心中拔除。

风声在耳边轻轻呼啸,她的心里的爱念就像被风吹散般,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

当那双手臂渐渐失去了力道,怀抱也随之失去了温度,最终訾汐得到了解脱。她没有回头,只是咽下了喉头哽咽的苦涩,离开了光影湖。

原来,放下就是这样简单。

她的心再次趋于平静——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那一夜,她在宫内住下,心里却堵的慌,怎么都难以填平心中的黯然神伤,她不知道,为何每当他们说起这林汐筠的一切,她竟会感同身受。林汐筠与她gen本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不是吗?为何她要这么在意,为何要费尽心机的找出林汐筠的死因……

也许,只因不想做他们眼中的替身,也许……不过是嫉妒林汐筠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痴恋,她想看看这个林汐筠到底有何种魅力!如果单单是那倾城的容颜,那么也并无可取之处。

而今夜,听了禹王一番话,方明白林汐筠的魅力到底在哪。

永远那么单纯,毫无心机。即使是狠狠伤害过她的人,她都能原谅……用最真的心去包容着。在这冰冷的皇宫中,竟还能有这样一个不被俗气所感染的女人,当真是神人罢。

如果照禹王这样说的话,林汐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禹王的没错,如今只剩下一个疑惑,那便是谁竟有如此心机,竟然给禹王下药,致使其弓虽.暴了汐筠郡主!林国舅的寿辰,请了满朝文武,包括几个王爷,这么说……他们所有人都有嫌疑,唯独那个没有到场的皇上。

那一夜未睡,想了太多太多的往事,更将她所知道的有关林汐筠的往事平凑起来,也是断断续续不够完整。

里面,唯独缺了最重要的一段,那就是陵王与林汐筠之间的那段往事。

天破晓,她的头痛欲裂,揉了揉红肿不堪的眼睛,无力的翻身下床,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愈显苍白如纸。

李公公一大早便在屋外等候,一见满眼血丝的她便一惊,“夫人怎么了?”

“没睡好罢了,许是这宫里怨气太深,可幸我再也不用踏入这皇宫了。”轻轻一笑,便含笑朝宫外离去。

第三十七章:仗打訾汐

回到陵王府内,她发现府内下人看她的目光愈发异样,更是鄙夷的,比以往更加鄙夷。訾汐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见那深深庭院内,陵王妃端坐于椅上,两侧有八名壮丁立于身后,周围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下人正抱以看好戏的神se,自然而然将整个院落围成一个圈,将訾汐包围在圈的正中央。陵王妃身后的槐树飘下几片落叶,火辣辣的太y烘烤着所有人。

“姐姐?”訾汐疑惑地看着这阵势却没有力气再思考,毕竟一夜未睡的她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跪下。”陵王妃的突然厉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诧,没想到一向端庄温婉的她发起脾气来竟也是如此令人胆寒。

“訾汐不知何事惹得姐姐大怒。”她疲惫地问。

“你丢了王爷的脸,更丢了凤家的脸!”

“我不懂。”她冷笑着迎视着陵王妃的目光,声音也逐渐冰冷。

“连续一个月,皇上常常召你入宫,一去便是大半ri。而昨ri,你竟然在皇宫内过夜,如今已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耻笑陵王不仅被迫娶了个皇上曾临幸的女子,更在成亲后时常招进宫内伴驾。如今京城里人人口中皆以嘲笑这段丑事为乐,甚至吟唱成歌谣,大街小巷人人都能哼唱。你让陵王颜面扫地,告诉我,你要如何收场?”她字字句句说的义正词严,周围的下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那些不过是百姓无端的猜测,訾汐自嫁入陵王府后便没有做出任何使得陵王丢脸的事。”

“有没有做,你自个心里清楚。”陵王妃冷笑着,“今ri,本王妃就要教教你如何为妾!”陵王妃说罢,便向两侧的壮丁使了个眼se,顿时,两个壮丁便走向訾汐,紧紧扣着她的双肩便将她押跪在地。

訾汐挣扎不得,只能被迫跪于火辣辣的地面,脸se冰凉,眼神依旧倔强,“陵王妃就是这样对待亲妹妹的?”

“妹妹?今ri我就要带爹和娘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将摆放在侧那如柳枝般细长的gun子朝訾汐面前一丢,“张管家,给我打!”

张管家得令后,立刻上前捡起地上的gun子,走到訾汐身后便狠狠抽打了上去。这gun子,不粗不细,打在人皮r之上不会皮开r绽,却是火辣辣地令人疼痛难耐。

每一gun,力道都一样,看来这个张管家是个打人的行家。

訾汐感觉到后背的疼痛,如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再加上如今那酷热的骄y,没打几下,她的汗水很快便成珠粒,一颗颗的由额头上滚落而下。她很痛,很想呼喊,却死死咬着唇不放。

“古有贞女烈女为保贞洁,宁死不屈,而今我凤家訾汐竟然不耻于天下,周璇与王爷与皇上之间,道德败坏,丢尽颜面。今ri我就要打醒这个妹妹,让她懂得何谓三从四德。”她冷冷地瞅着那个仍旧倔强不肯出声叫喊的妹妹,“所谓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父亲已死,你已嫁,未有子,所以你必须听从你的夫君,也就是陵王所说的一切,不论对错。所谓四德,指的是妇德谓贞顺,妇言谓辞令,妇容谓婉娩,妇功谓丝炱。而你,第一个妇德就未曾做到,所以姐姐今ri一定要管教管教你,教会你如何做一个妾。”

骄y依旧炎炎地烘烤着庭院,訾汐的衣裳与血迹汗水粘在一起,有些血r模糊之感。苍白的脸se以及泛紫的嘴唇,虚弱的让人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几名下人看着惨不忍睹的怀汐夫人不禁心生几分恻隐之心,却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毕竟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陵王妃,她绝对有权利惩治一个道德败坏的妾室,况且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妹妹。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冰凉的声音仿佛为炎炎夏ri里染上几分寒气,隐隐带着几分愠怒。

“王爷!”所有人立刻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好让陵王畅通无阻地到达陵王妃的身边。

张管家一见是王爷,即刻停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而两名一直按着訾汐不让她动弹一分的壮丁也松开了手。

“訾宸在管教妹妹。”陵王妃在陵王面前扯出一抹笑容,温顺而端庄。

“管教?”陵王将目光投递至早已被打得血r模糊的訾汐身上。

“我的妹妹给王爷丢脸了,所以现在我是在教她,如何做一个妾室,遵守三从四德。”

訾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se,几缕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凝着汗贴在脸侧。

“我说过,从来没有做让陵王丢人的事。”她晃晃悠悠地站着,冷眼瞅着那并肩而立的陵王与陵王妃,“你们爱信不信,我累了,我要去睡了。”

迷离着目光,颤抖着步伐,转身一步步朝屋内走去。

没走几步,脚下一软,便如那被折断的白玉兰,翩然掉落而倒去。

陵王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即将到底而去的她,将其拦腰抱起。凝视着毫无声息地闭眼躺在他怀中的人儿,蓦然对陵王妃冷斥,“你就是这样管教妹妹的?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传葛大夫速速前来!”

丢下这句话,便搂着她大步朝前走去,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屋门——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

第三十八章:一丝温度

当訾汐再次醒来之时,屋内一片灯光熠熠,而窗外一片漆黑。她动了动,却发觉自己一动便浑身的刺痛,隐隐如针般扎在后背之上,疼的她冷汗直冒。

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是平趴在床,这才避免了皮开r绽的背部。

“醒了?”陵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蓦然一怔,侧首凝视着正用那如墨的瞳子细细打量她的陵王。

訾汐不说话,暗暗收回目光。

“怎么,在与本王赌气?”看着她的模样,他的嘴角轻轻一勾。“打你的是訾宸,竟怪罪到本王头上了。”

听到这话,她再次将目光投递至陵王的身上,“怎么,陵王不觉得訾汐给你丢人了?”

陵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今ri之后皇上不再会召我进宫,陵王大可放心。皇上已许诺给我安宁,訾汐也求陵王能给訾汐安宁。”沉思片刻,訾汐终于还是服软了,“从一开始,訾汐便只是皇上的一枚棋子,用来c入陵王府扰乱王爷你的阵脚罢了,陵王您也不用再与我演戏。如今皇上已经放手,那么也求陵王给訾汐一个安宁,我保证,此生不再踏出兰蔺居一步,若有违此誓……”

“你就那么想要安宁?”在她即将发出毒誓那一刻,他淡漠地出声截断。

“若一个女人,曾被安王利用后又被皇上利用,再被陵王利用,任是谁都会想要一片安宁的净土,保留最后一分尊严。”訾汐的声音比陵王还要冷漠几分。

“你想要安宁,本王会给你,但是从此不再出兰蔺居这样的话你大可收回,今后陵王府任何地方你都能去。”

訾汐在心底微微诧异,脸上却笑的楚楚动人,“难道是陵王假戏真做,喜欢上訾汐了?”

“你不仅伶牙俐齿,而且脸皮还很厚。”陵王嗤鼻一笑,看着整个身子被包扎成粽子般的她笑道,“所以才成就了你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肯喊一句痛,你和曾经的你很不一样,难道是真的摔坏了脑子?也不对呀,摔坏脑子不应该是变笨吗,你怎么反倒变聪明了……”

听着陵王那似真似假的呢喃,訾汐听出了嘲讽的意味,脸se不由一沉,“被人冤枉而挨打,我绝对不会哭喊一声,哭了,就代表我输了。”

“冤枉?你一夜未归,皇上又怎会轻易放过你?”陵王挑眉而问。

“可事实上,确实未曾发生过任何事,只不过见了禹王,见了宣王,把该解决的都了断了。”

陵王盯着她那坚定不移的眸子,心头突然一抹怜惜,“我信你。”

听打一句“我信你”,訾汐茫然回顾,却不能接受他那突然的转变,就像昨夜皇上那突然的认真。

陵王那冰冷的指尖抚摸上她那白皙的脸颊,稍作停留后,悄然抚上那对眸子,“今后,你便是本王的侍妾,除了皇宫,任何地方你都能去。”

訾汐在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许多,想要安宁,不是皇上一句话便能得到的。她身居陵王府,若是没了陵王的庇护,安宁则会与她失之胶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凤訾宸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那么她也不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更何况,林汐筠的故事中还少了一段最重要的情节,那便是陵王与林汐筠。

豁然开朗的她,终于在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地微笑,艰难地举起手,覆上了陵王那停留在自己眼眸之上的手。

他手心的温度,那样冰凉,竟无一丝温度——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三十九章:陵王的鹤

约摸十天的时间,訾汐的伤势已经痊愈,只是背后伤口上结的疤仍未脱落,漫布在她那嫩白的肌肤上,狰狞可怖。而陵王妃仗打訾汐的事早已闹得京城尽人皆知,同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却像是gen本不知道有这件事般,一句也没有过问。

而陵王则三天两头的来到兰蔺居内探望她的伤势,同时也带来了宫廷御药为其涂抹在伤疤之上,避免背部会留下疤痕。顺便还将一直伺候在他屋里的一名婢女真希赐给訾汐为婢,这近十天的ri子真希将她照顾的非常好,王爷调教出来的丫鬟果然不一般。

随着陵王那ri在园中对待受伤的訾汐的态度,与受伤这几ri陵王对她的关心,陵王府中的下人们再也不敢明着诽谤辱骂这位怀汐夫人。

又是一个骄y似火的午后,訾汐在真希的搀扶下走出屋内,其实她早就能自己走,但是真希非要搀扶着,说是王爷有胶待,若她有个好歹唯她是问。

呼吸着多ri未曾呼吸过的新鲜空气,虽然如今的天气热的让人难耐,尤其是汗水滑过背后那已渐渐开始脱落的疤痕,多次都想用手去挠,可无奈的是每次都被真希厉声制止。

可看着她那巨痒难耐的模样,真希又于心不忍,便说:夫人,王爷的后院有养几只白鹤,不如去向王爷借几gen羽毛制成白羽扇,这样不仅能为夫人去热,更能间接为您挠痒而不伤了那疤痕。

訾汐听到这个建议立刻点头同意,便在真希的搀扶之下来到陵王所住之处,这还是她头一回来。里面大的不像话,比起皇上的寝宫算是略逊一筹,但是比起奢华,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四处奇珍异草,雕梁画栋,回廊蜿蜒深深如一条巨龙,来回巡视的侍卫们腰佩银刀,表情充满着严肃的杀气。

訾汐与真希的到来使一名侍卫统领上前盘问,当得知她便是怀汐夫人后便没有阻拦她进去的步伐,像是陵王事先有胶待一般。

在顺利过了侍卫的盘查后,她与真希来到陵王的后院,果然有几只鹤正栖息在湖岸旁,訾汐与真希的到来,它们警觉地盯着她们。

“小白鹤,让我拔你们几gen羽毛吧……”訾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声音中透着几分做贼的气息。

可是,还没等訾汐走到它们身边,几只白鹤便朝她飞了过去,扑腾着翅膀在她头顶盘旋着,那粉红的鹤脚似乎要朝她的脸蛋抓去,她立刻挥舞着手大喊着:“不要抓我的脸……你这畜牲要是敢抓毁了我的脸,非要拔光你的羽毛,将你剁成块清蒸了!”

訾汐大喊过后,突然感觉头顶没有动静了,她偷偷地往上看了看,白鹤果真不在头顶了,难道这白鹤懂人话,竟害怕的逃走了?

蓦然瞧见陵王不知何时正负手立在正前方,他的肩上停了一只幼鹤,头顶盘旋着两只白鹤,陵王那出尘的气质明显就像个鹤仙般。

真希站在陵王身后捂唇轻笑,訾汐不明所以。

陵王走至她身边,由她发丝上取下一gen雪白的羽毛,“真是个傻丫头。”那清然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几分宠溺。“若是我在来晚一步,你的脸蛋怕是真要被这几只畜牲抓毁了。拔光它们的羽毛再剁成块清蒸?这样就能泄恨?”

訾汐尴尬地笑了笑,而一直停留在陵王肩上的那只幼鹤也低低地啼嘶几声,似在嘲笑般对她张牙舞爪,她顿时恨的牙痒痒,却又因白鹤的主人陵王在这里不好发作。只在心里暗暗说:你等着,总有一ri我会将你身上的羽毛全部拔光,做一件白鹤羽衣。

“王爷,夫人不过是背上巨痒难耐,奴婢便提议向陵王您借几gen羽毛……”真希立刻上前解释着。

陵王轻轻抚了抚肩上的幼鹤,“几gen羽毛罢了,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兰蔺院的下人一听是要王爷您爱鹤的羽毛,即刻吓的没了人影,当然需要我亲自动手。”訾汐想起那帮下人脸上惊恐的神se便觉一阵好笑,几gen羽毛罢了,用得着如此?

陵王一听倒是侧眼望了望真希,“罢了。”他说罢便毫无预兆地在幼鹤身上拔下一大把羽毛,顿时只闻幼鹤那惨绝人寰的啼嘶声,扑腾着身子飞走,一双委屈的眼睛不时投放在陵王身上,极为有趣。

陵王将一大把羽毛递给訾汐,便自行离去,而訾汐便喜滋滋地捧着手中的羽毛离开了陵王的住处。

回到兰蔺居,真希突然说,“王爷对夫人真好。”

“给几gen羽毛就算好?”訾汐莞尔一笑。

“要知道,曾经有名下人在打扫鹤园时,白鹤却无缘无故啄他,他为保自身安全,拿起扫帚便打落了白鹤几gen羽毛,陵王当下便将其杖责二十大板,逐出王府。”真希说这话时像是在说天气般平常,随后又说,“即使是陵王妃,都不曾得到过陵王如此待她。”

訾汐听了这话不由一阵惊讶,还没来得及想此事的缘由,脸上猛然出现几条黑线,“既然你知道陵王的白鹤碰不得,竟还怂恿我去拔鹤毛?”

真希却是抿唇一笑,“不过想看看夫人您在陵王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少罢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訾汐无奈,用这个方法似乎太狠了点吧。

“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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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随陵王去玩

又过了七ri,訾汐背上的伤疤已完全脱落,白皙的肌肤如雪般,吹弹可破。这其间真希的为她所做的许多使她感激,就譬如她的背上因结疤而痒,真希便会为她涂抹上药膏,随后一边吹一边用羽扇轻轻扫在她结疤的地方,似挠痒痒般令她舒服的不再想起身,只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一连数ri,真希都是如此待她直到深夜,訾汐想,她的确是个忠心侍主的奴才,她所做的一切只因陵王的吩咐吧。凤訾汐这一生永远只会被人利用,怎可能得到他人的真心相待呢?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笑了出声,真希诧异地侧头凝视着目光远眺却笑得妩媚动人的她,“夫人在笑什么?”

“在你心里,我是个水xing杨hua的女人吧。”訾汐收回目光,转而投向真希那张灵动乖巧的脸上。

“不识夫人之时便听下人传言,觉得夫人是个狐媚子。可接触后却发现,下人们传的过于夸张,夫人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真希一边轻轻为她打扇,一边回答问题。

訾汐因她这话而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声,“孩子?你也不过双十年华罢了。”

“奴婢说的句句真话,夫人脸上虽然时常表现的冷漠而倔强,可骨子里却很孩子气,你不过用冰冷的外表来伪装自己罢了。奴婢也不知王府中怎会突然传出那么多对您的诽谤之言,但奴婢相信,只要您肯用真心与他们接触,慢慢地,一切流言皆会被打散。”真希说的格外认真,微微红润的脸上透着无比聪慧与睿智。

“他们爱怎么说便随他们去,问心无愧便好。我如今想要的只是安宁……”

“安宁并不是您想要便得得到,陵王妃已经将矛头指向你了,即使你是她的亲妹妹。”

“看上去,你很了解陵王妃?”

真希一声冷笑,“陵王妃在王府下人面前,所有亲朋好友面前永远都是端庄贤淑的,可前提是陵王并没有妾室,她才能掩饰的那样好。半月前她如此狠毒的仗打你便是最好的证明,女人争宠不是只会发生在后宫的,王府妻妾间的斗争更是杀人于无形。单纯如夫人在陵王妃面前是要吃亏的。”

訾汐诧异地瞅着真希。

“夫人不信?真希自幼跟随王爷,看的比谁都清楚。”

“看什么看得比谁都清楚?”陵王的声音y冷地传来,惊了真希,她立刻跪倒在地,“奴婢失言,王爷恕罪。”

一声轻哼,陵王如风般而过,站在訾汐面前也未唤真希起身,只冷冷地对着訾汐,“怎么,伤才好心思便多了起来,开始关心王府的事情了?”

訾汐也不解释,任他的冷言冷语,这个陵王,好起来像个佛,y起来像恶魔。每当他如此,訾汐都直接将他给无视,待到他心情好的时候訾汐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都没关系,但是这样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

这便是觉察陵王心情好坏的重要xing,显然现在的陵王心情并不怎么样,能避免和他说话就尽量避免。

“王爷请不要怪罪夫人,是奴婢先提起王府之事。”真希立刻为她开脱。

冷眼相望依旧跪的笔直的真希,“才在兰蔺居待半个月,心便向着她了?”转眼看着訾汐,“你倒是挺有本事,跟随本王九年的丫头都能被你收服。”

“王爷过奖。”訾汐gan笑一声,回答的有气无力。

“走吧。”陵王突然的一句话让訾汐莫名,“走哪儿?”

“躺了半个月,不想出去玩玩?”

捕捉到陵王口中的“玩”字,訾汐一阵心动……好像,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真正玩过,从来不懂何谓“玩”。兴趣猛然被吊的老高,立马跟上陵王已经远走的背影,心里乐开了hua——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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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y沉的陵王

一路跟着陵王出府,同乘马车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才到达了目的地,她立刻傻眼,才明白陵王口中所谓的“玩玩”指的就是骑马。

陵王骑马已经跑了一圈,訾汐却仍在一匹棕se的马下边,努力多次却上不去,最后不得不放弃地走到一旁的木栏边坐下,双手抱膝犹自生着闷气,恨恨地凝视着陵王骑马时那俊美的风姿。

说是带她来“玩”竟然将她丢在一边也不管不顾,自个骑的起劲!

狠狠扭扯着手中那一gen枯草,她有些愤愤不平,这陵王带她来是想存心给她难堪的!愤愤地将手中的那gen早已被折磨地不成草样的草丢了出去,又摘下一gen草进行了残酷的折磨。

“来到这就gan坐着?”安王那戏谑地声音悠然传来,訾汐猛然仰头,映着骄y望着牵着一匹黑马朝这里走来的他,脸上尽是那玩世不羁地笑意。

“我不会骑马。”訾汐闷闷地答道。

安王挑眉,“那你上马,我教你。”

訾汐的眉头蹙地更深了,沉着嗓子说了句,“上不去。”

猛然,一阵爽朗的笑意传来,在烈ri骄y下是那样清爽,“连马都上不了还跟来骑马?”

“你以为我爱来?还不是陵王将我骗来的。”訾汐刻意忽略掉安王那令她尴尬地笑意。

这话倒让安王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一些,“他骗你来?”这句话比听到訾汐上不去马还令他诧异,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得变深变暗沉。那清逸如水的眸子盯着陵王马上那风姿傲然的背影,“他,还从来未曾做过这般奇怪的事。”

“他确实很奇怪。”訾汐喃喃着,想起他突然的转变,又想起那夜激情过后他推开她时的冷酷,有时她会觉得陵王比皇上更加善变……至少皇上的善变是有理由的,而陵王似乎从来未曾将她当作汐筠郡主,不是吗?

想到这,訾汐突然仰头凝视着端木矍良久都不发一语。

端木矍也注视到她的目光,“盯着本王看作甚?”

她收回视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也不说话,蓦然将目光投递在陵王的背影上。

他对于訾汐突然的转变与突然的沉默心中不免露出一丝怜惜,“上马吧,我教你。”

她回神,只见他将马牵到她面前,双手托着她的腰际使力,訾汐借劲轻易而上。那匹马因訾汐突然上来,马蹄动了动,她立刻紧张地抱住马的脖子,端木矍看着这样的她大笑,“再抱那么紧,我的爱马可要被你勒断气了。”说着,便将缰绳递给訾汐抓着,“抓好它。”

她渐渐放松了身子,可紧握缰绳的手却微微渗出一丝冷汗,端木矍在马旁一边用手安抚着有些躁动的马儿,一边对訾汐说,“放轻松点,双腿夹紧马腹,抓紧缰绳。”

猛然,一阵阵铿锵有力的马蹄声声传来,卷起一阵飞尘,“凤訾汐!”陵王乘马在訾汐身边停下,微愠地瞪着她,而她却是无辜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安王倒是有闲情逸致,竟在这教她骑马?”陵王将目光转向端木矍,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那样疏离。

端木矍笑答,“她上不去马,本王自然上前助她一把。”

陵王面无表情地看着訾汐,命令道,“过来!”

訾汐坐在马上,看着此时此刻十分危险的他,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选择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陵王的坐骑边。还没站稳步伐,陵王便一把将她扯上了马,禁锢在自己胸前。

这突然的变故使她不由一声低呼,心神未定,只听得一声“驾”,骏马便飞奔出去,訾汐的发丝凌乱在眼前,感受着那速度,从未有过的快!

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第四十二章:弃她而去

眼前的一切就如疾风般,还没进入视线便匆匆由眼前掠过,窝在陵王胸前的她死死地抓着缰绳,生怕陵王会将她从马上丢下去,很难想像如此快的速度摔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也不知飞奔到哪儿了,只觉得马速开始渐渐放慢,一片绿草荒原的地方一望无垠,烈ri清风吹打在马儿上那对人儿的身上,远远望去,多么令人艳羡的浪漫,简直是一幅唯美画面。

可是……

这么久的颠簸,訾汐胸口有些反胃,浑浑噩噩地看着眼前那模糊的景象有些疲惫不堪,“陵王你是想折腾死我吧……”她虚弱无力却带着隐忍的怒气。

陵王冷眼瞅着几乎被他拿掉半条命的訾汐,冷声问,“只要逮着机会你就要勾搭安王?”

“勾搭?”对于这两个字她嗤之以鼻,“丢下我在一边的人是陵王,安王不过教我骑马罢了,竟被你想的如此不堪!”

陵王没有再说话,只是驾着马慢慢行走于这片一望无垠的草地,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訾汐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压抑,可与他共骑在一匹马上却又那样令她……安心。

对,就是安心!

她怎么会有这般感觉呢,她对陵王不是应该怨恨,不是应该疏离吗?为何会觉得安心!

“你也当我是她吗?”突然间的问题,闷闷地脱口而出。

“谁?”陵王问。

“林汐筠。”訾汐在说出这三个字后,以为陵王会怒声让她不准提这个名字,但相反的是他却没有,仍旧轻松自如的坐在马上,只是淡声道,“本王为何要将你当她?不论从xing格、样貌上来看,你没一点比得上她。”

这话说的讽刺,可訾汐一颗紧绷的心却突然放下了,原来陵王真的没有将她当作林汐筠……这个世上好像就只有他没有当她是林汐筠。还有端木矍,可如今他的看法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再没有初见时对端木矍那隐隐的心痛,更没有见到他便会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像在他亲自谋划皇上临幸她那一刻,她的心便被掏空了,那仅存的一丝丝悸动像是突然被人抽离……就像……就像自己的心能被自己所控制,不再受制于人一般。

“在想什么?”陵王的声音伴随着风轻轻飘来。

“陵王对訾汐突然的转变,是否又是一场y谋的开始?”

“y谋的开始?”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喃喃自问。

“那ri訾汐已经对王爷说的很清楚了,至始至终都是皇上的计谋,如今他已肯放訾汐安宁,陵王您却不能吗?还是我的片面之言你不信,那要如何你才信?”

陵王猛然一扯缰绳,“下去。”

得到陵王这句话,訾汐便以最快的速度下马,陵王y沉的目光瞅着马下的她良久,也不发一语,便丢下她一人离去。

那一阵风过,淡淡地轻尘扬起,她迷离着目光瞅着驾马远去的身影,心下不由一阵悲凉的笑意。

陵王这人永远都是善变让人难以琢磨的,他的眼神与话语就像一个谜,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他的真实想法。永远都是那样清冷而高贵,沉稳中透着睿智,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机关算尽。

皇上与他的这场战争,想必会很艰难罢。

第四十三章:偷溜出府

被陵王抛弃在那荒芜人烟的地方,最终结果是訾汐一人徒步走回来,她gen本没有记清来的路,所以一直在那四周都一样的草地里打转,直到夜幕降临她仍旧没有走出那片草地。她以为今夜她走不出这里,直到端木矍到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她仿佛看到了一抹希望。

他让早已经累的不能再走的訾汐上马,慵自牵着马将他慢慢地带出了这片荒芜的草地。这漫长的路途中,他们却是相对无言。

原来在很早的时候,他们两就已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陵王外高高的灯笼挂起,照耀的豪华的门扉一室金光璀璨。

訾汐下马,一句话也不说就要走,可是手腕却被端木矍扣住,“对不起。”

“安王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訾汐迎视他那清然幽暗的眸子,淡淡地问。

“訾汐……”

“安王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早在那ri光影湖便已了断。如今我是陵王的妾,安王应该知道兄弟之妻不可欺。”她狠狠地硬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手腕硬硬生疼,“今ri谢安王送訾汐归来,再见。”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仍旧站在原地,凝视那隐入府门的身影,嘴角勾勒出的笑意满是苦涩,有些事其实他早应该放下的,不该一拖再拖。

收回视线,猛然翻身上马,再次回首凝望那个早已经不见身影的地方,只一眼,却像是许多都放下了一般,驾马离去。

十ri后,京城盛传安王迎娶兵部郑尚书之女郑婉儿,青岚公主与宣王大婚也在不ri后的七夕节举行。

那一刻,京城四周无不充斥着喜悦之气,华王、禹王、裕王在一年间迅速的倒台似乎没有影响到京城的动荡,仍旧在平静中充斥着祥和与安宁之气。

可这份喜庆之气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快,那动荡的惊变将比肩继踵的接连而来。

·

这已经是陵王第十三ri没有踏入兰蔺居了,陵王妃也好像突然销声匿迹般未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的ri子过的竟是那样安宁,可为何却有着隐隐的不安与烦躁呢?

今ri却见兰蔺居内的婢女在树上都挂起了红红的灯笼,婢女们的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红光满面,笑得异常娇媚,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她们脸上的抹了些脂粉。

訾汐问真希这是何原因,真希笑着说今ri是七夕,乞巧节到了。

想起七夕乞巧节,她便想起曾在书上看过的故事,她忙问,“就是牛郎织女的故事而得来的?”

“对,想必今夜的京城会格外热闹吧。”

訾汐的心不由一阵跳动,悄悄扯过真希的手,“真希,我们偷溜出府吧。”

真希未曾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一愣,随后笑道,“夫人向去,真希自然奉陪。”

于是,真希便带着訾汐悄悄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真希毕竟在王爷身边待过九年,在王府自然有些地位。所以看守后门的侍卫一见是真希要出去,便会心一笑的放行了,对于身边那个也是丫鬟打扮的訾汐倒也没有过多的盘查询问,都给放了出去。

訾汐没想到到,原来有真希在身边出府竟是这样简单,那么陵王将真希放在她身边是为了保护?不……或许用监视二字形容更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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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蓦然回首

当她与真希进入京城那繁华的大街时,的确可谓是热闹非凡,訾汐像个从来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小丫头,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兴奋的扯着真希跑遍了整个京城。每当訾汐不了解一样东西时,真希都会被很耐心的对她解释,丝毫没有不耐的表情。

时间飞逝,一晃竟然就到是夜幕低垂之际,訾汐与真希跑了一天累的直不起腰来,无力的走进了一间酒店,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她们二人。

望着酒楼内那热闹如火的生意,众人纷纷慷慨畅谈着京城的闲事,訾汐无力的靠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望着客栈后边那川流不息的湖,点点河灯荡漾在水波之上,浪漫之气尽显。

湖岸边一对对男女凝眸含情,也不知在诉说些什么,看得訾汐心头一片动容。

“夫人羡慕了?”真希看出了她眼底那丝丝的落寞,便问。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喃喃一声,“这世上最美的莫过于纯真gan净的爱情,没有欺瞒,没有利用。”

“夫人的好深的感慨,但真希觉得这世上gen本没有一种爱情可以没有欺瞒,没有利用。夫人您经历这么多,还如此相信吗?”

“我信,因为处在皇权的争斗中,所以看不到真爱,只要脱离了这皇权争斗,我坚信,一定能看见最纯真的爱情。但凡有一ri我在这血腥的皇朝,就永远也见不到最纯真的爱情。”訾汐的话音落,只闻得客栈下突然一阵惊呼,她也顺着引起热闹之处望去。

酒楼的对岸有几名身穿彩衣的女子捧着hua篮,站在湖中央的拱桥上,正在向四周围观的诸多男女洒着什么东西,四周热闹极了。

訾汐的玩劲突然上来,“去看看,这又是什么!”她没等真希开口,便冲了出去。

真希的脸上猛然一阵惨白,立刻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訾汐很快便挤入了热闹的人群中,桥上几名彩衣女子满脸甜腻的笑容正朝周围的人们洒着同心结,口中还念念有词:

“今ri是七夕乞巧节,亦乃咱们宣王与青岚公主大喜之ri,为了他们能白首同心到老,特向京城所有的爱侣们赠予同心结。祝愿天下有情人皆能终成眷属……”

一枚同心结正好落入訾汐面前,她反设xing的伸手去接,看着手中那做工j细,红的耀眼的同心结,她悠然一笑,低吟,“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

原来,今ri是宫蔚风与青岚公主的大婚之喜。

真希用力挤进了水泄不通的人群,看着眼底有些凄凉的她,不由担心地唤道,“夫人……您没事吧……”对于宣王与夫人之间那隐晦之事,她也是略有耳闻的。当时若不是皇上半路临幸,若不是皇上赐婚于陵王,也许今ri所散的同心结应该是祝贺訾汐与宣王大婚之喜。

“真希,你看,同心结。”訾汐含笑着将手中的同心结递给真希,“这个你留着,找个好郎君。”

“还是夫人留着吧。”真希不接。

“我已为人妾,留着同心结,不过是讽刺罢了。”硬是将同心结塞在真希的手中,黯然转身,正欲离开这热闹的人群。

突然,天降那血红的月季,阵阵芬芳扑鼻而来,几乎所有人在瞬间仰头而望,那漫天的hua雨一片片散落人间,美得不像是真的。

訾汐亦然仰头,凝着鲜hua漫天飘落,张开双臂,接下几瓣掉落的月季,微风淡淡吹拂着她的发丝舞动,她如一个人间仙子般痴痴凝望这hua雨。

而酒楼之上的雅座间,陵王的指间正把玩着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酒杯,视线也转至那片热闹之处,竟一眼就瞧见那个娇小的身影,被人群与hua雨淹没,仍旧那样绝世而独立,美得不像凡人。

看着许久,却好像已忘记了她偷溜出府的罪。

“张小姐,请你嫁给我!”那一声动情而激动的呼唤声,将所有盯着漫天hua雨的人的视线拉了过去。

一名样貌清丽可人的女子对着他突然的求婚,不免一阵心慌,那红透了的脸蛋在河灯那忽明忽暗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美,“陆公子,请不要这样,很多人都看着呢。”

“今ri我一定要在此刻向你求婚,你看这漫天的hua雨可美?当年皇上便曾在此为求汐筠郡主一笑,而买下整个京城的月季,在七夕之ri为她而洒。终于求得美人一笑,至今仍传为佳话。而今,陆承仿当年皇上所做之事,只为博张小姐芳心……”

他的话刚落音,四周掌声四起,百姓们齐呼:嫁给他,嫁给他!

訾汐却是默默地凝视着此刻四周的浪漫与热闹,那漫天的hua雨仍在不停的下着,她就像一个孤家寡人般慵自杵在原地,

原来,这样令人艳羡的爱情不是只会出现在皇家,在这俗人子弟身上亦会出现。

皇上为博汐筠郡主一笑,买下整个京城的月季。

林汐筠,你真是幸福呢,就连你这样被冰封的心都感动了吗。

黯然转身,抬眸之间,却见酒楼上那个青衣华袍的男子,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她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第四十五章:姐妹争锋

訾汐立刻着急地扯着真希离开了那人声鼎沸的地方,那怦然心动的感觉竟让她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真希不明所以的跟随者訾汐一路飞奔而回府,直到后门时,真希才问,“夫人为何走得那样急,现在时辰还早呢。”

訾汐的脸se微微红润,盯着真希良久才缓和了胸口起伏的喘息,“我……看到陵王了。”

真希低呼一声,“王爷?那他瞧见你了吗?”

她摇头,“四周那么多人,他应该看不见我。”

“未免万一,咱们还是快快回兰蔺居吧。”说着,真希变推开了后门,前脚刚踏入,便见那火光点点照耀四周,映的人脸上多烧红了般雪亮。

定睛一看,张管家负手而立在她们面前,恭敬却冰冷地说,“夫人,王妃已再兰蔺居恭候多时。”

訾汐与真希对望一眼,知道即将来临的一场危险就要来临……

随着张管家一路来到兰蔺居,只见兰蔺居前所未有的热闹,陵王妃端庄地坐在兰蔺居正厅的首座上,正端着一杯茶轻吮一口便悠然放下。

轻柔而尖锐的眸子直卝踏入正厅的两个人,“怀汐夫人玩的可尽兴?”

訾汐迎视着她的目光,深知陵王妃此次来势汹汹,并非善意。她怎会得知自己偷溜出府之事?

如今的她,只要一抓到她的把柄便乘势打击吗?陵王妃,你果然如真希口中所言,那端庄贤淑全是做给外人看的,一旦有人危及她的地位,所有的真面目都会暴露出来。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七夕之夜竟敢偷溜出府,是私会哪个情郎去了?”陵王妃的声音y冷无比,字字句句说的如一把锋利的刀刃。

“陵王妃,没有证据的话不要妄下定论,訾汐虽是王爷的妾室,却也关乎于陵王的声誉,这话若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听。”訾汐面se不改,冷静的回应着。

陵王妃轻笑着,“我的妹妹口齿倒是伶俐,只不过陵王府的脸面早已被你丢光,又何苦为你护着面子?”

“看来陵王妃今夜是不打算放过訾汐了?”

“不是本王妃不放过你,而是你触犯了一个已为人妾的规矩。前些ri子我不是还教过你三从四德,妹妹这么快就忘记了,看来是该再管教管教了。”陵王妃的眼神投向张管家,正欲开口,只见真希立刻冲出身挡在訾汐的面前,“王妃,夫人是王爷的妾室,任何惩罚不是该先过问王爷吗?”

“王爷?如今王爷不在,一切便由本王妃做主。你一个贱婢,以为跟随王爷多年便目中无人了?掌嘴!”陵王妃那尖锐的声音在瞬间被一声y冷而清凉的声音打断,“王妃好大的脾气。”

“王爷!”真希一见王爷的驾临,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陵王的到来使得凤訾宸一愣,立刻起身道,“王爷,訾宸管教妹妹无方,竟又让她偷溜出府,败坏陵王府的名声……”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陵王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隐约有几分恼意。

“莫非王爷想护着她?那么王府的规矩又如何在下人面前立威。”陵王妃显然没有轻易放过訾汐的意思,在陵王面前的态度也很强势。

而訾汐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介入他们两夫妻的对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陵王。

陵王那刹那的沉默,也将视线转移至訾汐身上,正好对上那对灵动的眸子,隐隐藏着那楚楚动人的哀伤。

“既然犯了错,是该受到惩罚。”他沉吟一会,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说,“那么就去本王的鹤园做十ri的鹤奴吧。”

陵王这一声令下,众人的脸se各异,却纷纷透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疑惑之光。

鹤奴?

这算是哪门子惩罚?

第四十六章:倾城一笑

她飘飘荡荡地来到一处满是河灯的湖边,那儿的人很多,四周皆是郎情妾意的甜蜜。有一处,围了许多许多人,像是在谈论着什么特别热闹的事情,闹哄哄的一片,她很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不论她靠的多么近,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正当疑惑之际,只见漫天的hua雨飘洒在人间,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诧异的惊叹,不由纷纷探出双手接着那一瓣瓣的月季hua,感慨,惊羡,动容……各种各样的表情皆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她也不禁上前,想要接住那美得令人的hua瓣,可是那hua瓣却从手中漏了下去,无情的掉在地上。

她愣住,不由地又朝那被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走了几步,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被挤的难受,轻易的穿过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来到了最前边。

只见被人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身俊美帅气的男子与一名貌美如仙的女子,漫天的hua雨飘洒在女子身上,如一个百hua仙子般,美得不像是凡人。

男子的眼中满是爱意地望着女子,眼中有那期待与宠溺。

而女子只是仰着头,静静地望着那漫天的hua雨,神情仍旧冷淡如霜,眸中有着让人难以捉摸地情绪,那样哀伤而伤感。

许久,男子的眼中闪过失望、落寞,垂首微微一声轻叹。

而女子的视线猛然闪过一丝光彩,仰着头,侧首望着某一处,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惊呼那女子笑起来的美貌与倾城,就连男子都不由一愣,欣喜地看着女子脸上露出的笑意。

而她,却愣愣地顺着女子遥望地方向望了去……

酒楼之上,靠窗之位,一名青衣华袍男子负手而立,那清冷的眸子正盯着某一处,静静出神。

原来如此……——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当夜,訾汐便被带入陵王的鹤园,住在一间简陋的小屋子里,她不但没有感觉到不适,反倒是安心地在那儿住下。才躺到床上便昏昏欲睡。次ri醒来却是头昏昏沉沉的,有些迷糊地走出屋,只见白鹤在园中扑腾着翅膀冲着她啼嘶,似乎已经饿极了。

訾汐叉着腰,瞪着那几只野蛮地白鹤,冷声道,“你们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呀……今天看我不饿死你们!”说完悠闲地坐在屋外的石凳之上看着白鹤扑腾着翅膀,等待着她喂食的目光,她心情大好。

白鹤许久都等不到她喂食,许是愤怒了,那只被曾拔了毛的幼鹤冲了上前,便要啄訾汐。

訾汐一见大事不妙,立刻起身,抓起身边那长长的扫帚便朝那幼鹤打了过去。一向在王府养尊处优的幼鹤许是没有料到会竟敢有人打它,闪避不及便重重地挨了一下。身上原本就少了一块的羽毛又被打落了许多,顿时满园纷飞的羽毛如雨般纷纷散落在园中。

陵王在书房后窗前正好瞧见这样一幕,嘴角却是淡淡地勾起,静静地瞅着訾汐挥着扫把与白鹤在园中追逐打斗的场面。

张管家在陵王身边,目光没有看院内,只是诧异地看着陵王那略带笑意的侧脸,不禁一愣。

陵王这是在欣赏他的小妾殴打他的爱鹤?

似乎……还欣赏的津津有味?

良久,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便是他所认识的陵王。

第四十七章:火海重生

訾汐在鹤园内的五ri,陵王在书房后窗便看了她与白鹤互打的场面五ri,这其间不乏听见那惨叫连连,当然是白鹤的惨叫。遍地的羽毛洒了满园,白鹤委屈地躲在一旁恨恨地瞅着訾汐,而訾汐却是满头大汗,头上脸上身上皆沾满了羽毛,样子好不狼狈。

陵王担心的却不是他的白鹤,反而是凤訾汐会不会被白鹤啄伤,但看她那j神奕奕的模样,很显然,他的担心多余了。

而今天他再站在书房前却看不见她与白鹤追逐的身影了,像是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从何时起这竟然成为一种习惯?

他一直站在书房直到夜幕临近仍旧不见人影,正当他疑惑地想去鹤园一趟时,张管家匆匆地跑来禀报说,“王爷,不好了!方才听下人说夫人抓着一只白鹤冲进了灶房,看样子是要将白鹤……煮了吃。”

听到这里,陵王眼神一凛,清然的瞳子里迸发着怒气,她真是好大的胆子,平ri里白鹤殴斗也就罢了,现在连它的xing命都不放过!

凤訾汐,你要真敢杀了本王的爱鹤,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他一语不发的离开了书房,可那冰凉的眸子却泄露了他此刻的怒火。

才走出书房,却又见一名下人满脸焦急地奔了过来,一边喘息一边道,“王爷,王爷,不好了……灶房起火了!夫人,夫人她还……”

陵王还没听完他说的话便如一阵疾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灶房火势汹涌,映红了四周,照亮了漆黑的苍穹,众多下人们都在急着灭火,可是火势早已一发不可收拾,即使这样紧急的扑火也难以控制那火势。

周遭为了许多婢女,纷纷望着那火势将整个灶房包围住,不免在心底流露出一丝同情,怀汐夫人怕是要葬身火海了。

当陵王赶到之时,陵王妃早已在那儿,她一见陵王的到来,眼泪立刻掉落下来,“王爷,訾汐她还在里面……”

陵王看也不看她,只是停在原地望着那熊熊烈火,脑海中闪现出的却是凤訾汐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的灵气与开朗,她时而的倔强,时而的冲动,时而的忧伤,时而的绝望……印在脑海中却是挥之不去。

“訾宸已失去了父亲,如今连唯一的妹妹也要失去了……”她泪落如雨,哀伤尽显于脸。

不行,凤訾汐不能死。

她不能死!

这个想法蹿入脑海中时,他想也没想便夺过一名下人手中的水桶,将那满满一桶水浇了自己一身,正要冲进去的那一刻,凤訾宸猛然抱住了他的胳膊,“王爷!你要进去?你如今金贵的身躯怎能以身犯险入火海?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去!”她的眼中满是震惊,还有那异常地坚定。

陵王毫无留恋地挣脱她的胳膊,没有犹豫的冲进了那片火海,身后尽是那一声声惊呼:“王爷不可!”

尤其是陵王妃的声音,透着异常尖锐的凄凉,那样悲伤与绝望。

·

訾汐被那浓烟呛醒,她斜靠在灶旁,迷茫地望着眼前突变的一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犹如在梦中一般……这难道又是一场即真实又可怕的梦境吗?

又将梦见林汐筠前世那一幕幕吗?

“凤訾汐,凤訾汐!”

那一声声清晰而又焦急的呼唤是那样真实,若是梦,怎会这样真实,而且还呼唤着她的名字……

难道这不是梦,她真的身处火海之中?难道她这一身将终其火海?

也好,也好,这样便不用面对那些y谋与利用,可以彻底的逃避这一生了!

“凤訾汐!”声音愈发的近,隔着浓烟,隐约见一个身影朝自己飞奔而来,她挣扎着想要应声,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想挣扎着起身,却觉得浑身的气力像是被人掏空了般,腿脚无力。

感觉到那个身影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身子突然一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身上的味道那样陌生却熟悉。

是陵王。

竟然是他。

滚滚浓烟,熊熊烈火,在那屋瓦崩塌的声音中,她的手不禁环上他的腰际,将脸深深埋入那令她依恋的胸膛,泪水在霎那间滚落。

她以为,将葬身火海……

却没想到,在绝望之际竟能在火海中看见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是可悲还是可幸?

心中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那份悸动像是控制不住,从绝望中获得新生,蔓延滋长着。

第四十八章:真希真言

訾汐幽幽转醒,脑海中一片浑浊,记忆也渐渐恢复在脑海中。

一惊,猛然由床上弹坐而起,惊了一旁昏昏欲睡的真希,她欣喜地起身凝望醒过来的她,“夫人您终于醒了,你都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饿了吗?渴吗?”

訾汐也不答话,看着真希许久才沙哑地吐出一句,“陵王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真希神se有些哀伤地说,“王爷将夫人救出火海后,便搂着您一起倒在地上,惊了所有人,真希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如此,即使是对……林汐筠。”

“是么?”訾汐喃喃一声。

真希轻轻笑着,笑容中有些许的苦涩,“在真希眼中,王爷永远都是用沉稳与冰冷面对所有的一切,隐忍着……想必你听过当年陵王与皇上争林汐筠这件隐晦之事吧,世人都是似真似假的传言,可是从来没有人能真正说清当年的事,唯有几个知情人晓得罢了。真希十一岁被陵王由青楼老鸨手中买下,收入府上为婢,一直跟随在王爷身边,他的事,真希再清楚不过了。”

“凤訾宸与王爷是自幼便有婚约的,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可他们站在一起不过是貌合神离,王爷对她永远是淡淡地……直到那一ri,王爷失踪五ri后带着肩伤回来后,真希突然觉得王爷变了,却也说不上什么地方变了。直到他突然向凤家提出退婚,接着一向与王爷不相往来的林国舅竟然驾临府上了,随之京城又掀起陵王与太子抢汐筠郡主的流言。那些事像是瞬间产生的变故,没有任何人预料到事态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訾汐听到这些,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于震惊,只是轻轻勾起嘴角笑着说,“后来事情演变成僵局,陵王却又迎娶了凤訾宸,对吗?”

“是的,真希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陵王他爱林汐筠。只是用隐忍与淡漠去掩盖一切,甚至以迎娶凤訾宸来了解这段刻骨铭心的爱。”真希说到此处,眼眶突然湿湿的,“即使当年他在书房听闻林汐筠自尽这个消息时,也只是将提笔的手一顿,淡淡一笑罢了,可珍惜懂,王爷是伤心的。只不过他习惯了用冰冷来掩饰自己的一切罢了。这七年间,王爷比曾经更冷,更难以琢磨了,真希以为他这一生都将心如死水,与凤訾宸过着相敬如宾的ri子时,夫人你出现了。真希再次看到了王爷眼中那淡淡如水的笑意,看到了他因你的话语而蹙眉生怒,看到了他因你迟迟不归而担忧的表情……”

“迟迟不归?”訾汐疑惑相望。

真希欲言又止,可想了想还是脱口道,“那ri你与王爷去骑马,却是他一人归来,我上前问您的行踪,他却是冰冷的打断,不让我继续提你。当夜幕降临之时,王爷来过这里,您却依旧未归……他立刻让我随他一起出去,可还没踏入府门他的步伐却突然一转,面sey沉地往回走了。我不明所以的一看,您与安王却是手牵着手在门外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訾汐怔住,回想那ri的一幕幕,心中却是一片释然,原来如此。

他也不是不在乎的,他是有出来找寻的……

“真希同夫人说这么多,只是想夫人明白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也许王爷的还没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可昨夜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所有人。”

“王爷呢?”訾汐突然问。

“他在屋里呢,听葛大夫说他的左肩上有严重的烧伤,也一直昏迷着。”

訾汐想也没想便跳下床,朝屋外奔去。

真希看着那着急奔走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一笑。

第四十九章:姐妹决裂

当訾汐匆匆奔走至陵王的屋外时,四周竟无一人,唯独有陵王妃站在那儿,迎着夜风,那柔美的眼中闪烁着哀伤,紧抿着唇遥望漆黑的苍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王爷怎么样了?”訾汐声音清淡地开口。

陵王妃美眸一转,落在那正缓缓步来的女子,她冷道,“谁准你来这里的,滚出去。”

“我只是来看看王爷的伤势。”訾汐的步伐在她身边停住,深深地凝望着这个姐姐,她的亲姐姐。

“若不是你,王爷怎会受伤,你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她的声音冰冷而愤恨。

“眼前这个真的是人人口中传言温婉贤淑的陵王妃吗?”

“你是在质疑我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当ri谁向我保证只求余生在兰蔺居平静度过?”她讽刺地笑着,“你打从一开始进入王府就是想要拆散我与王爷,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过对吧!”

“是谁不给我平静的?”訾汐的音量猛然提高,“是谁在兰蔺居仗打我?是谁在七夕之夜要治我罪?是谁……”她的声音猛然一顿,深深凝视着陵王妃那张悲哀中透着怨恨的脸,“是谁,要将我烧死在火海之中的。”

只见陵王妃的脸se突变,訾汐继续说道,“昨ri白鹤突然怏怏无力,浑身瘫软,我当即便找寻其原因,是吃了不gan净的东西所导致的。白鹤之食一向由我负责,不可能有不gan净的东西,除非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当时我真傻,没有想到这一层,便抱着白鹤,抓着药去灶房煎药,奇怪的却是灶房竟没有一个人,正当我觉得事情不妙之时,便觉得颈间一阵刺痛,不省人事。醒来之后便是一片火海……试问这个王府除了王爷还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

陵王妃渐渐变得淡定的脸,嘴角若有若无的轻笑似乎已经在默认这一切。“妹妹你失去记忆,脑子却比曾经好用多了。”

“你真的是凤訾汐的亲姐姐吗?”她嘲讽着问。

“你知道,从小我就与陵王认识了,从小我就将他当作我的夫君,我告诉自己要用最真诚的心去爱他,为他付出一切。可是林汐筠却突然出现,打乱了这一切,可幸的是陵王最终还是娶了我,我以为只要在他身边,用我的真心去感动他,已经七年了,我陪在他身边已经七年了。可为什么,你又要来介入,你非要害的我最后的梦都被打碎吗?你以为你能取代我的地位?陵王爱的人是林汐筠,至始至终都是,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你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填补陵王心中那最深的伤口,你取代不了她的,你不要妄想了。”

她的话,说的那样真切,那样悲哀,可见她对陵王的情深。

可在訾汐听来,这字字句句虽然情真意切,但全然是她的想象,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假想中而不得出。

“姐姐,这是訾汐最后一次唤你为姐姐。那场火,我对陵王自此只字不提,但訾汐只对姐姐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此聪慧,不会不知道陵王是何等j明之人,同时也是无情之人。你以为青梅竹马的感情他就会有不舍吗……”她顿了顿,“就如当年他爱林汐筠,却为了皇权而放弃了她一般。”

说到这里,訾汐仿佛恍然大悟般,这话是提醒陵王妃又何尝不是提醒自己呢?

“王爷醒了!”门扉猛然被人拉开,张管家冲了出来,一见夫人与王妃正对立而望,突然一愣,许是被她们二人眼中的寒光所摄。

而张管家这句话引得两人收回对望地视线,齐目望向他。

他即刻收回神,“正好夫人也在,王爷说,要见您。”

得到这句话,訾汐不发一语,越过张管家便迈入屋门。

陵王妃却是神se悲戚地站在原地,看着訾汐消逝在屋门的身影,低低地喃了一声,“七年的感情都抵不过才嫁入府中数月的她吗?”

第五十章:王府为家

訾汐步入屋内之时,只见陵王赤着上身,左手胳膊上包扎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上面渗着丝丝鲜红的血迹。

站在床边,她垂首凝望陵王闭目的脸庞,她担忧地问了声,“王爷,伤好些了吗?”

床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双目紧闭,若不是张管家说他已经醒了,她会以为此刻的他仍旧昏迷不醒。

既然他不开口说话,訾汐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思绪与惊疑。

陵王的眸子突然睁开,冰凉地注视着正在打量自己出神的訾汐,“在想什么?”

訾汐被他突然睁开地眸子一骇,脸se僵硬了片刻,才怔怔地说,“王爷冒死赴火海救訾汐,为的是什么?”

“本王也很费解。”他淡淡的眸子中闪烁着轻微地费解之se。

看着他,又看看他肩上那刺目的伤,她俯身坐在床榻边,指尖轻轻抚过他肩上的伤口,“我自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是被人利用来利用去,也推来推去,从来没有人为我以身犯险。”即使是宫蔚风也不曾有过,他只会一味的退让。

陵王清然地眸子对上訾汐那双真诚而自嘲地眸子,静静地听着,目光也由最初的清然转变为怜惜。

“陵王你的出现,让我不敢置信,我想过任何人会冲进来救我,独独没有想到会是你。不论你处于何种目的来救我,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报恩,懂吗?”他探出那只受了伤的手,轻轻抚摸上她那略显苍白的脸。

感受着脸颊上那丝丝温度,不再如以往那般冰凉,她的心跳不由加快些许。

“你真的将本王的爱鹤煮了吃?”他问。

听到这里,她一愣,随即笑着说,“王爷当我的心如此狠,白鹤不过病了,我打算去灶房煎药,谁知……一不小心,害得灶房着火了,险些送命。”

“傻丫头,煎药这事也需要你c心?”

“我可是王爷的鹤奴,白鹤病了我当然要负责。”

“这话说的动听,那为何每ri都那样大胆,敢与白鹤在园中互相殴打,不怕本王一怒之下休了你。”

“你不会。”訾汐肯定的三个字说出口,自己都愣住了,她凭什么这样肯定,陵王的为人作风她不是不知道的。可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让她相信他,声音她便相信了。

她缓缓倾下身子,靠在他那的胸膛之上,感受着他心房之上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从皇上答应给我安宁那一刻,我便将心中所有的杂念都放下,对宫蔚风的怨与情,对皇上的痛与恨,对端木矍的愤与哀……我以为自己将终其一生在陵王府,再也不用承受皇权中那缭乱的纷争。顶多要面对的不过是陵王府上下对我异样的眼光,陵王你偶尔对我的嘲讽,姐姐时不时的刁难。”

说到此处,她感觉到一双手臂渐渐环紧了她的身子,拥着她的手臂那样温暖,令她不舍得挣脱。

“一个女人,不论爱不爱她的丈夫,却都会在乎他对自己的态度,我亦如是。当你冲进火海,将我抱起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再也脱离不开这个怀抱了。这样突然的转变,我不知该欣喜还是害怕,欣喜的是我的丈夫原来肯以身犯险救我于火海之中,害怕的是又是一卷进皇权的纷争,再一次被人利用。我不知,该如何抉择,你能告诉我吗?”

感觉到手臂渐渐收拢,被圈禁在怀的她有些透不过气来,而她的泪水犹自打落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不自知。

“我想逃开,却逃不开,信你就想当初信他一般。明知最终会受伤,仍不顾一切的去相信,我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用尽全力去坚持。你不需要给我承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当訾汐的话结束后,一室寂静无声,唯独剩下那袅袅青烟弥漫,四周充斥着悲伤之感。

“从今往后,陵王府便是你的家。”陵王终于开口,那清冷的声音中隐含着丝丝柔情。

家。

訾汐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字,她从来未曾仔细想过家这个字的意义,更没有奢望过。

而今,他是在对她承诺一个家吗?

一个妾,能有家吗?

第五十一章:訾汐有孕

后来的ri子中,訾汐竟然没有再听到任何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下人对她更是毕恭毕敬,这其间摆脱不了陵王对她的宠爱,三天两头都会去兰蔺居,还时常带着她出府游玩,即使是陵王妃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而陵王妃却ri日到佛堂内诵经念佛多ri,也并未在对訾汐突然间的得宠有诸多怨言,更无任何行动。

众人都纷纷猜测着这陵王府的女主人是不是要变了?

而訾汐如今却再也无法抽神想这些,而是在担心自己的葵水,已经推迟了整整十二ri了。心下不免有些担忧,心情也不自觉地烦躁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担忧。

“夫人,您的脸se苍白,要不要进屋歇息一会?”真希看着她浑身无力的摸样,关心地问。

訾汐揉了揉昏沉的头,忍住胸口那分窒闷,点点头,由着真希的搀扶进屋歇息。走至床边,訾汐无力的躺下,突觉下身一个软软的东西被她压着,疑惑地起身,掀开被单,赫然见一直浑身鲜血淋漓的黑猫已惨不忍睹,一双墨绿se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她一声惊呼还未呼唤出口,便已晕倒在地。

·

“恭喜王爷,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这是訾汐意识恢复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也瞬间将她那昏沉的意识惊醒,却仍机闭着眼睛未睁开,心中顿时五味参杂,这些ri子一直在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gen本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小腹,仿佛感受到孩子在腹中颤动,她的表情渐渐由最初的苦涩转为幸福地微笑。

这里有她的孩子……

“王爷放心,夫人不过惊吓过度,开一些安胎补品便可压惊,身子虚弱无力是初孕的正常反应,可能会胡思乱想,也可能会脾气暴躁……”大夫说了一连串的话语,訾汐没有听进去,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

“王爷认为她腹中之子是您的?”陵王妃的声音幽幽地打断了大夫的嘱咐,更让在场所有人都冷冷地抽了口气。

“一个来月,算算ri子,不正与她在宫中过夜相吻合吗?说不准,这孩子另有其人!”她在“另有其人”四字上加重了几分音,别有深意。分明让所有人都朝另一个方向想去。

“王妃,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真希愤怒地打断,那语气像是丝毫不畏惧此刻自己是个奴才,“夫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王爷之事。”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你又了解她多少,拿什么资格说出绝对二字?”陵王妃厉声斥道。

“王妃隐藏多年的真面目终于瞒不住了呵……真希大胆揣测,王爷,今ri夫人榻上的死猫极有可能是王妃指使人做的,这个府上与夫人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寥寥无几。”真希那大胆的猜测与不怕死的语气让周围的人皆是一阵讶异,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怀汐夫人腹中之子很可能是皇上的……

放死猫如此卑劣的行经是王妃所做……

而訾汐则是呼吸平缓地听着她们那声声对峙的争吵声,心中不由泛出冷冷一笑,风言风语她早已习惯,外人如何看她早已经不在乎。

她,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陵王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冷声道,“够了,都滚出去,不要吵了她歇息。”

“王爷!”陵王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陵王打断,“訾宸,你的温婉贤淑呢?如今只剩下这歇斯底里了?”

“王爷以为我的温婉贤淑是为谁?我的歇斯底里是为谁?”她讽刺一笑,含着隐隐泪光愤然转身,破门而出,空留那一室寂静。

屋内惊诧失神的众人在陵王妃离去那一刻也纷纷识趣的退了下去,心中充满了惊疑……看来,陵王府的女主人地位开始动摇了!

第五十二章:易碎的情愫

屋内突然间静谧地无声无息,仿佛这一刻唯有她一人独处于房内,但是她能感受到除了她还有另一个气息的存在。她不知道,为何对陵王的气息竟是如此熟悉,就像与他认识了好久好久一般,但他们在一起不过数月……

数月罢了,就能让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他不顾生死冲进火海救她吗?若她真有这个魅力,为何失忆之前却与这个陵王一点胶集都没有呢?

“还装睡吗?”陵王的声音突然闪入耳中,她这才缓缓睁开眼,迷蒙着凝望陵王那双清然的瞳子,“你怎么知道……”

“真是个傻丫头,瞧瞧你的手抚在肚子上都不肯放下了。”他蹲在床榻边,正好平视她,温厚的手掌宠溺地抚摸上她的脸颊。

訾汐不自在的一笑,却是笑的勉强。沉默许久,问,“你也这样认为吗?”

“怎样认为?”陵王问。

“诚如王妃所说,我腹中之子另有其人。”

陵王淡淡一笑,“孩子,是我们的。”

孩子,是我们的……

这句话让訾汐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

陵王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却不知为何,却越拭却越多,那晶莹的泪珠湿了他的指尖,“傻丫头,哭什么呢!”

“不知道,只是想哭。”不知为何,此刻的她似乎得到了久违的幸福,舍不得放开,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她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中。

即使,即使这可能是一场温柔陷进……

她仍旧想要不顾一切的跳进去,付出自己的真心。

不敢相信,短短数月的相处,她就能爱他到如此地步吗。还是她原本就爱宫蔚风不深,所以那么容易就将对他的情丝斩断,转而爱上陵王吗?

他被她那悲伤却动容的表情而震惊,那双眼睛是无比的信任与坚定,更暗藏了无限的挣扎于情意。心头隐隐被什么东西扯过,他却立刻忽略过去,另一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低声说,“本王的第一个孩子。”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訾汐,对呀,这腹中怀着的是他第一个孩子。

既然她能怀,为何陵王妃不曾怀过?听下人提起过,在她来之前,陵王夜夜都与王妃同房共寝,那么是陵王妃身子弱?可看上去并不像……

陵王看着神游的她问了句,“在想什么?”

“这一个多月来,我真的很开心。”她低喃,“但愿,能如此开心,终此一生。”

他看着她,苍白忧伤的脸,久久不能言语。

而她也侧首凝望着他良久,却在心中默默念着:即使是骗我,也求你能够骗我一生。

殊不知,他们之间那正在悄悄蔓延的情愫,是那么脆弱。

脆弱到,只一句话,便能打碎。

第五十三章:有舍才有得

在安胎期间陵王常常允许她出府,至城东郊的万安寺求佛,听一位得道高僧讲座,许多达官贵人的夫人与千金小姐都会去听,据说听这位高僧讲佛能使人心情平静顺畅,屏去心中诸多杂念。

为了安胎,大夫提议訾汐上山去听讲座,因为现在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常常会突然间胸口窒闷难受,突然间眼泪便落下,这种异样的情绪让大夫手足无措,便出此下策。訾汐在陵王的陪同下去了几ri,效果稍有缓和,后来的ri子里她便常到万安寺去,陵王不可能ri日有空陪她同去,很多时候都是真希伴她前去。

寺内香火正旺,许多大官显贵都协同家眷前来求签,訾汐在内堂听完课后心情渐渐好转,来到佛前求签。

当訾汐拿着一支签准备去解签之时,只见一名绿衣女子解完便满面喜se地起身,看来是个好签。

这个女子她常常在堂内见到,她每回都坐在第一排,高僧讲完之后她便会很积极地上前询问着什么,态度十分认真诚恳,所以訾汐对她记忆尤深。

訾汐将手中的签递给大师时,他面se一僵,凝视着它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轮回。”

“轮回?”訾汐诧异地重复一遍。

“贫僧解签五十载,从来未曾见过轮回之签。”他喃喃一番后,訾汐即刻问,“轮回之签何解?”

他盯着那支签沉默许久,才缓缓一叹,“浴血凤凰,还魂重生。”

“我不懂,还请大师明示。”她隐隐感觉到什么,心情异常焦急。

“姑娘您想续前世之缘,可今生,却仍是一段孽缘。还望姑娘不要如此执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大师将签递还给她,黯然一声叹息,便起身而去,不再解签。

訾汐怔怔地看着大师的背影离去,口中重复着那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垂首凝视手中之签,心口突然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她不懂,仍旧不懂。

舍得舍得,她究竟要舍得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夫人,马车已在外等候,该回府了。”真希小声提醒着,对于大师那含糊不清的解签也是一番懵懂不解,可隐约觉得是个不吉之签,便也不敢多提。

收回神思,訾汐便朝庙外走去,才迈出门槛,便又见那名绿衣女子,恰好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眸子,訾汐深觉眼熟,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何地见过。

“蔚风。”娇柔一声呼唤,将訾汐才移开的视线再次拉回,她瞅着那女子满面红润的冲着那一袭白衣正朝此处信步而来的男子呼唤着。

原来她是青岚公主,想来她们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只不过她是躲在布帘之后隐约见过她,难怪会眼熟。

宫蔚风也看见青岚公主身边立着的訾汐,面se愣了一下,而青岚则是满脸含笑地说,“今ri我求了个上上签,蟾宫月殿桂飘香,玉箧团圆万里光;六水三山归镜裹,无瑕一片挂穷苍。”

看着兴趣高昂的青岚,宫蔚风轻轻一笑,接过她递来的签,目光却依旧凝视訾汐,“怀汐夫人也来万安寺求签吗?”

听到怀汐夫人四个字,青岚公主立刻将目光投放至身边的女子身上,眼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臣妾参见青岚公主,参见宣王。”訾汐福了福身,“近来情绪不稳,经大夫嘱咐,便来此听大师讲课,才数ri便见成果。”

青岚公主不疾不徐的接话,“原来你就是皇叔新纳的妾室,这番模样却不似外边传言那般,倒有几分蕙质兰心的模样。听闻你如今已有孕在身,皇叔他终于后继有人了。哪似你姐姐,入府七年都……”

“青岚。”宫蔚风淡淡地打断她继续说下去,青岚公主撇了撇嘴,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第五十四章:轮回转世

“臣妾运气好罢了,公主今ri求了个上上签,想必是好事将近。”訾汐一笑,丝毫未将她的话语放心上,倒是诧异青岚公主这率直的xing子,倒不似那心机深沉之人,想必宫蔚风与她在一起会轻松自在许多吧。

青岚公主一笑,“方才好像见你也求了签,是什么?”

訾汐犹豫一下,才将签递上前给她看。

“九十九签?这不是……”青岚公主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宫蔚风却突然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不再说话,领着青岚公主就离去,似乎有匆匆离去之态。

訾汐看着青岚公主与宣王那远去的身影,满腹狐疑,想起宫蔚风似乎有意打断青岚公主接下去的话。他有祖父遗传的灵力,能观天象,卜未来,知过去,必然也是知道这签的含义的。

可他却扯着青岚公主匆匆离去,难道这签真的有问题?

真希看着她那恍惚失神的模样,便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立刻道,“夫人,此等迷信可不得信,您如今有王爷的幼子庇护,即使有灾难也会逢凶化吉的。”

訾汐勾了勾嘴角,“但愿如此……”——

《暴君独宠:替身妾奴》作者:慕容湮儿——

倾国倾城媚百生,六宫粉黛尽无名;

马嵬山下魂飞去,至今明皇长恨情。

訾汐失神地坐在案前,凝视着桌上平铺着的一张纸,纸上的那首诗是她翻遍了陵王整个书房才从解签书上找到的第九十九签,便将其记在心中后写至纸上。

短短数言却也让她明白了为何宫蔚风与青岚公主会有那般异样的眼神,想必都是知道这签的。

她虽然不懂解签,但从这诗上面却不难发现其中包含着的深意,光从字面上的理解便知这是个下下签。

杨贵妃,马嵬坡……

这段爱情悲剧早已成为绝唱,有谁人不知这段令人唏嘘惋惜的爱情?

而大师他那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以及那前世之缘,今生孽缘。

他到底想要对她说什么,还是这一切真的与她那些奇怪的梦境有关?

“王爷!”门外传来真希那恭敬地呼唤声,訾汐忙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收起,起身强拉笑意迎视着迈步而入的陵王。

“怎么脸se如此苍白。”陵王看着她脸上那勉强扯出笑容的模样蹙眉而问。

她探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终于还是将笑意收起,“妊娠反应严重罢了。”

“是妊娠反应还是道人的妄语?”陵王渐步上前,手臂亲昵地揽过她的肩膀,走至榻边。

“王爷是听真希说的吧?”

“世上那些盗世欺名的骗子多了去,却没想到你也如此迷信。”

訾汐紧扣十指,垂首沉默一会儿,“你信前世今生,轮回转世吗?”

“本王不信。”他的声音似乎很肯定。

“你若不信,为何当初所有人都认定元妃便是汐筠郡主的那一刻,你也动摇了。那夜,在念汐宫外瞧见你徘徊不定的身影,我想,你是想看看元妃罢。其实你也曾怀疑相信过这世上真有转世重生。(详见第一卷,第七十五章,可以结合后文看出陵王当时的心境)”她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可是无奈那清冽的瞳子中永远让人无法看透任何。

“那么久的事,你竟还记得。”他的手抚上她那乌黑的发丝,“没想到那臭道士的话竟能影响你如此深,以后你还是少去万安寺,免得整ri胡思乱想。”

对于他那不着痕迹回避问题的态度,訾汐张了张口,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那一夜,他们相拥入睡。

倚在他怀中的她,却是一夜未眠,心中想了许多许多……

第五十五章:祸及安王

翌ri,突闻一个消息,主导华兰、明珠、清荷三人之死的元凶纷纷被人揭发出来。当初六王形成对立争锋之势,为了相互铲除异己,推选自己这一方的人登上皇后之位,便实行了暗杀计划。

昨夜皇宫内的大内侍卫突然闯进安王府,直奔其书房,很快便搜到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华兰与清荷已除,下一个,宫锦玉。

当下,皇上一道手谕,将安王府上下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入,所有人仿佛都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包括与一向胶好的陵王府,直到次ri大清早,有心之人便发觉安王府端倪。

早朝之上,皇上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在所有人都没有事先的警觉下定了安王的罪。而陵王却处之泰然地上前一步,请求皇上赐笔墨纸砚。

待笔墨纸砚上殿后,他用那苍劲地手臂在纸上挥洒了一句话:华兰与清荷已除,下一个,宫锦玉。

皇上看到上面的字时,眼神猛然迸出一抹凌厉的光芒直设陵王,不为其他,只因陵王所写的字迹,与皇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若皇上单凭一纸书信便定安王之罪,未免太过草率,任何字迹都是可以模仿的,包括皇上你的字。”陵王的声音如一柄锋利的剑,直卝皇上。

“但这封信是在安王府找到的。”

“那么也有可能是有人事先放进去,嫁祸于安王。不然皇上如何会在深夜突然命人闯入安王府,甚至那么肯定书信一定在书房内呢?”陵王这话像是说给满朝文武听,更像是将嫁祸的矛头直指皇上。

皇上却是一笑,将手中之纸轻轻收起,“这么说来,安王倒是个受害者了。不过证据确凿,不容质疑。但疑点尚存,暂时将安王软禁在府内,若是一个月内陵王能拿出其它有利证据,那朕便放他。若是拿不出,陵王就闭上你的嘴,否则朕视你为合谋者一并给办了。”

退朝之后,皇上却单独留下了陵王,他笑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