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三章(1/1)

替了你几个班。”琴尚宫毫无感情的声音扫过,訾汐温顺地福身,“是,琴尚宫,汐奴这就去御hua园。”——

当訾汐与玉奴一同来到御hua园与樱奴换班的路上,訾汐一路都在想皇上封妃之事,事情这样进展似乎不合常理,皇上爱汐筠郡主之深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如今他的行为却让她不能理解。难道他这些ri子以来都在对她做戏?若是如此,他做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姑娘小心!”一声焦虑的呼唤让訾汐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一名白衣女子正蹲在御hua园湖岸边,探出一双纤细白嫩的手似乎在水中捞着什么东西。她整个人似乎都要掉入水中了,訾汐心里一惊,正要上前扶住那名女子,却见她猛然捞起了一条已湿透的帕子,站起身。

回首之际,她的嘴角边凝着绝美的笑意,灵动的眸子仿佛能牵动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的身后是碧绿的湖水,暖暖地y光映设着她,仿若掉落凡间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姑娘,您可吓死老奴了,若是您掉了下去,老奴铁定是要被皇上砍脑袋的。”

“不会的,苏嬷嬷,我不会让皇上砍你的脑袋的。”她的声音宛若天籁之音,丝丝扣人心弦,让人打心底觉得舒心。

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单纯无邪的笑容,甜美动人的声音,毫无心计邪念的眸子……

这样一个女子,想必是没有人会讨厌她的。

而訾汐却在看到这张脸时,心中竟然猛烈的一痛,似曾相识!

记忆中,这张脸模糊而清晰,陌生而熟悉。

脑海中似乎有一卷封闭的画卷渐渐展开,肤若美瓷,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如描似削身材,举措多娇媚。绯衣若飞若扬,画的栩栩如生,宛如洛神再现。

东风夜放hua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御书房内,无意间展开的画卷,引得皇上的大怒。而画中女子,不是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又能是谁?

她似着了魔般,呢喃自语,“汐筠郡主……”

第七十一章:心伤

只见一个如风般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将那女子的双手执起,眼中满是担心,可嘴上却是责怪,“你怎么能做那样危险的动作!”

“皇上……”她淡淡地一笑,“这不是没事吗?”

“以后哪都不准去,只准待在朕身边。”霸道的语气与温柔的眼神让周围的宫人看直了眼,从来没有见过暴怒的皇上对一个女子如此。

女子轻轻地笑着,任皇上搂着她步入亭内,皇上的目光只是不着痕迹地扫过訾汐,随即转开,悄然走开,朝御hua园内的亭内走去。而訾汐与玉奴则尾随其后,一同进入御hua园。

玉奴压低声音说,“她就是皇上从外边带回来的女子,不明身份……”

她淡淡地笑了笑,原来如此,那么宫蔚风此次回朝的目的也是因为这个女子,与汐筠郡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苦涩的笑意袭上嘴角而不自知,唯有那心中淡淡的伤痛能让她感受的那样真切。

进入亭内,她发现还有禹王与宣王也在场,訾汐的步伐明显顿了顿,心中暗嘲,不过是一个相像的女子而已,用的着做得如此明显吗?

禹王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皇上怀中的女子身上,似乎克制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还是脱口而出,“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用力想了许久,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那你从哪儿来?”禹王又问。

她仍旧摇头,“我一醒来,便发觉自己躺在冰棺里,我从里面挣扎着出来,然后一路走一路走,最后碰见了皇上……皇上唤我汐筠,可我却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汐筠,隐约很熟悉却很陌生……”

突然,周遭的气氛凝重的连呼吸都能听见,所有人的脸上皆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怀疑,不解,诧异,激动……

唯独訾汐,她平静地问,“是吗?那处密道只有一个出口,想必你会碰见守在外的四名侍卫,为何他们没有见到你的离开。”

她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女子淡定道,“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觉有人在外守卫。”

“那真是巧了。”訾汐淡淡一笑,说不出有何意味。

“你是在怀疑什么吗?”皇上的声音既冷又寒,像是一把刀,随时可能将訾汐碎尸万段。

訾汐看在皇上、禹王、宣王三人的神态,那瞬间仿佛明白了许多许多,原来……再多的情分也比不上“她”所谓的一句话,如今她这个替身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奴婢多言了。”黯然垂首,猛然间,她似乎看透了许多许多。

如今眼前的女子是否“汐筠郡主”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心中所爱只是林汐筠。

再望望宫蔚风,他的目光正笔直地看着訾汐,那目光深沉而悠远,其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淡淡地移开,投放在那女子身上。

訾汐笑了,对宫蔚风最后一丝期待也随着绝望而消逝,突然间她好像又成孤身一人了。

那个曾经说要带她离开的宫蔚风……

那个曾经说要娶她做王妃的独孤荀……

还有那个对她忽冷忽热的皇上……

第七十二章:转世

御hua园内那原本尴尬的气氛因为有了“林汐筠”一切都变得比较温和,可訾汐明显感觉到禹王与皇上之间的暗潮汹涌,也许他们都已相信“林汐筠”复活了……这样失而复得的喜悦冲碎了他们心中一切的疑问。

小坐片刻,皇上便领着“林汐筠”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訾汐的心中疑问连连,林汐筠的尸体失踪,随后另一个与林汐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声称之自己失忆?

“近来过的可好?”宫蔚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的头顶响起,她回首,漠然地对着他那双温润的眼睛,“很好,多谢宣王关心。”

说罢,她就要随着皇上那浩浩荡荡而去的人群一同离开御hua园,可想了想还是停下了步伐,回首望着禹王与宣王,“难道世间任何一个同汐筠郡主长的相像的女人都是汐筠郡主吗?”

“你想说什么?”禹王收回那一直追随在皇上身边女子的目光,转而望向她。

“当年的汐筠郡主从凤台上跳下,定然摔的面目全非,如今却如此完整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点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

宣王淡淡一笑,“你错了,当年皇上为了将林汐筠的尸体保全好,派了天下第一易容高手与大内第一御医同时为其修复容颜,随后由天山取来千年寒冰养成的‘驻颜珠’让其含着,放入冰棺。所以,她的复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宣王您向来有通天象,卜未来,知过去的能力,您是否也相信汐筠郡主重生之事?”

“未必不可能。”

“那么宣王是认定她就是汐筠郡主的重生了?”

“种种迹象都是这样表明的。”

她嗤鼻一笑,“此事来的诡异,想必只有那些知情人士是心知肚明的。”深深凝视了宫蔚风一眼,一福身,优雅的离去。

她的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殊不知,一场巨大的y谋正在这个宫闱之中悄悄繁衍着。

独孤荀的目光极为复杂,再次瞧了瞧訾汐离去的背影,突然冷声对着宫蔚风说,“到底谁才是林汐筠的重生?当初你不是说凤訾汐才是吗?”

宫蔚风淡淡一笑,“本王可从来没有说过凤訾汐就是,是禹王你自己认为的。”

“少在本王面前装蒜,当年假装无意的向皇上透露天山的驻颜珠能保持容颜,让皇上费尽心机将林汐筠的尸体完整的保存下来。又为皇上卜卦,在灵山之上建一座庙宇,将其尸体放在那儿吸取天地之仙气,便极有可能有重生的机会。”独孤荀冷冷地将当年宫蔚风所做的的一切娓娓道来,“可林汐筠六年之后会转世重生的这个mi密你只告诉我一人,如今六年已过,先是一个凤訾汐,后是现在这个与她长相一摸一样的女人,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宫蔚风仍旧是那淡淡的笑容,柔入骨子里的风雅。

禹王则是冷眼睇着他,一双j明的眸子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七十三章:锥心的疼痛

才跟随皇上回到“圣天殿”便觉得四周有一股森然之气,守在殿外的侍卫也多了许多,并不像是圣天殿里的奴才们。

皇上像是知道里面的情况似得,竟也不讶异,只是执起身边那绝美女子的手,步入殿内。而其余的奴才们纷纷止步,守候在外。

一踏入殿堂之内,只见正位上坐着雍容贵气的太后,两侧分别坐着安王端木矍与陵王独孤羿。皇上隐含愠怒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握着她的手又坚定了几分。

“皇上,哀家恭候多时了。”太后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那个女子,一双y沉地双目仿佛能看穿一切。

独孤珏一笑,“母后这样大张旗鼓,还领着两位王爷一同前来,不知是有何贵gan。”

“哀家今ri要以太后的身份命令你将她!”她那尖锐的手指直指皇上身边的女子,“驱逐出宫。”

“母后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独孤珏的声音寒冷如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时,眼中竟有浓郁的恨意。

“那本王有资格在皇上面前说话吧?”陵王悠然起身,淡然的目光望着皇上,“先皇临终前受命微臣为六王之首,辅佐皇上整治朝纲。微臣以六王之首的身份连同太后娘娘一同请求皇上将此女遣送出宫。”

“若朕执意要留下她呢?”

“皇上执意如此定然是认为她便是汐筠郡主,但皇上您真的认为她是?”陵王的质问让寝殿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能肯定她就是汐筠郡主的转世。

陵王见众人皆沉默,便继续娓娓道来,“在微臣看来,她不过是一个与汐筠郡主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罢了。臣更妄自揣测,汐筠郡主尸体失踪,她又恰巧出现,说不定是有心之人在背后导演的一场戏罢了,皇上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而丧失理智,使得有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端木矍好久才从思绪中回神,望着皇上身边那个同汐筠郡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心中满是震撼,他不敢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而陵王竟然能如此坦然面对她,难道他真的不信转世之说,还是……他真的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过?

“哀家也是这样认为,所以皇上为了免除后患,只能赐死……”太后的字音未落,却见皇上猛然抽出腰间的软剑,“谁敢动她分毫,朕决不留情。”

也就在那一刻,一直守在外的侍卫纷纷冲了进来,包括訾汐,他们皆惊诧地望着那突如其来的变故。

太后的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得一宫人搀扶。

“皇上,您是铁了心要保她?”太后神se凄凄的问。

“朕说了,没人能动她。”

就在此时,她缓缓跪下,“我何其有幸,得皇上如此……”她的声音温柔如水,那眉目楚楚动人,使人不由得心生怜惜,“请求皇上赐死,万万不可因我而引得朝纲大乱,我也不愿做祸国妖女。”

皇上看着她,突然笑了出声,竟是那样疯狂,还带着几分柔情,“朕今ri就要做一回昏君,封你为元妃!”

訾汐望着殿内的一幕幕,脸上突觉冰凉,探手一抹,原来是泪。

竟不知为何,看着殿内皇上为她所做的一切,泪水竟不知觉潸然而下,像是一种锥心的疼痛。

因何而起?——

后来,皇上没有顾得众人反对,执意封那名女子为“元妃”, 赐住“念汐宫”。顷刻间朝野轰动,奏折一份接着一份,皇上却像是置若罔闻,当夜还临幸了元妃,在念汐宫过夜。六年来,皇上头一回在一名女子寝宫内过夜,瞬间后宫人心惶惶不安,嫉妒的,羡慕的,鄙夷的,唾弃的,伤心的……却都带着一种心态,仇视的。

訾汐迎着那溶溶的月光,神情有些恍惚,紧抿着的嘴角带着几分冷然与清傲。粉se宫装在夜晚的清风下被吹得飘逸如仙,皇上已经一连三ri在念汐宫过夜了,后宫应该都乱做一团了吧。

只闻“咯吱”一声,寝宫的门被轻轻拉开,身披貂裘大袄的元妃迈步出门,她的脸上有些疲惫,有些倦怠。

“元妃娘娘,您不在寝宫内陪皇上,竟出来吹这深夜里冰凉的冷风吗?”訾汐恭敬地问。

“皇上已经歇息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隐隐含着几分冰冷。

訾汐没有再问,只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至回廊前,举头仰望空中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是汐筠郡主吗?”訾汐的声音毫无预警由口中迸出。

没有回答。

“你不是汐筠郡主,对吗?”訾汐又问。

依然没有回答。

“你gen本不是汐筠郡主。”这句话,她说的肯定,肯定到连她自己都吃惊。

那个决然的女子终于收回了视线,冷冷地侧首凝望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是与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訾汐一愣,没想到她不答反问,“你这样算是默认吗?”

“你是叫凤訾汐吗?你喜欢皇上?”她柔美一笑,问的轻松自如,却让訾汐的心一紧,“不知你入宫目地为何,但请你不要以汐筠郡主的身份伤了皇上。”

元妃目光轻扬,仔细盯着她良久,随后,那飘远的目光投向訾汐身后的某一处,嘴角透着苦涩的笑意,“痴人。”

訾汐知道她误会了,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弓虽.暴自己的男人呢,她如此,不过是被他对汐筠郡主那份痴情所感动而已。

“若说痴,皇上才是那个痴人。”訾汐喃喃低语,“我不会让你以汐筠郡主的身份伤害他的。”

“就凭你一个奴才吗?”元妃冷冷一笑,眼中全无初见时的纯真。

而訾汐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奴婢,她说一万句也抵不上元妃在他耳边的一语,但是,她分明能感觉到元妃并非汐筠郡主,而且她的来历不简单。

作者题外话:——09-09-22

现在的我不能保证每天都更,但是我会认真写的,写一个自己想写的故事。也许后面的故事不会是你们心中所期待的……

第七十四章:为她做傻事

翌ri,元妃在皇上面前要了訾汐去做奴才,皇上丝毫没有犹豫便将她给了元妃,自此她便从御书房调到了念汐宫做奴才。

皇上的态度没有让訾汐觉得奇怪,自元妃进宫后,只要是她要求,皇上近乎于百依百顺。倒是元妃突然要她去做奴才,难道是那夜遇她短短几句胶谈,她便动了杀心?若元妃真要杀她断可对皇上直说,相信皇上会依她之意……除非,她是别有打算,想慢慢折磨?

可她到了念汐宫整整半个月,元妃从来没有故意找茬挑错,反倒是真将她当一个奴才,也未曾主动找她谈过话,訾汐的疑云顿生。

那ri,禹王独孤荀到念汐宫拜访元妃,那时,元妃屏退了所有奴才,除了訾汐。

訾汐站在不远处,凝望禹王与元妃并肩立在湖岸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凭着禹王那冷峻的侧脸可以看出他对元妃的痴迷。

“和他在一起,你快乐吗?”独孤荀凝望着湖水中他们两人的倒影问。

“我不懂,何为快乐。”她的表情中全然是迷惘。

“你真的忘了一切吗?”独孤荀又问。

“我该记得什么吗?”她侧首,深深地凝视独孤荀的侧脸,而独孤荀也侧首,深深地与她对视。那双眼睛,就像一团漩涡般,将他吸了进去,再也无法挣脱。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着,“独孤荀,你带我离开好吗?”

独孤荀,你带我离开好吗……

犹记当年,汐筠对他说着一摸一样的话,而他却退缩了,为了权力与地位退缩了。到最终,造成了一场悲剧,那凤台上跳下的身影仿佛清晰萦绕在脑海中,不绝。

那股疼痛猛然侵袭心间,他将面前的女子狠狠揉入怀中,“汐筠……”

訾汐见到禹王竟将元妃揽入怀中,脑海中瞬间空白了一阵,猛然惊醒,正想出声提醒,却发觉皇上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冰冷的怒喝,“禹王!”

闻声,元妃猛然挣开了禹王的怀抱,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而独孤荀则是冰凉地瞅着怒气横生的皇上,“我不会让你再负汐筠一次。”

“她是朕的妃子!”皇上一字一句地提醒着。

“她gen本不愿待在你身边,在这冰冷的后宫中,她一点也不快乐。”

“你府上妻妾成群,难道你就能给她快乐?你依旧卷在朝廷的纷争中,难道你能保证她不会沦为你手中的棋子?独孤荀,六年前你如此狂妄自信,六年后你竟依旧如此自信吗?”

独孤荀那冰冷的面容转为y狠的愤怒,双拳紧紧握着,“若我能给她快乐,你能放她走?”

独孤珏不说话,只是嘲讽地看着他。

“恕臣,先行告退。”没有得到皇上的回音,他毅然转身离去。

独孤荀在与訾汐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他曾给过的恩惠,是他在朝堂上为父亲说话,她欠他。

猛地转身追了上去,紧紧扯住他的胳膊,“禹王!”

胳膊被人扯住,他的步伐一顿,转身对上的是一双略带担忧的眸子,他满心的怒火就像被水灭了一般。

“不要为她做傻事。”訾汐低声道。

看着她,他的眼中出现了迷惑,而訾汐仍旧紧紧握住他的胳膊,似乎想要将他唤醒般,“她并非汐筠郡主,你若为了她……不值!”

而他的目光中却是明显的不信任,“值与不值,不用你来提醒。”随后,狠狠将那双停留在胳膊上的手掰开,毅然离去。

訾汐怔在原地,望着独孤荀那离去时的背影,心下黯然。

殊不知,在她的身后,远远地设来几道寒光——

——09-09-22

第七十五章:奋力一搏

十ri后,皇上对元妃说,今ri是你的生辰,我要为你大摆宴席。

元妃疑惑的问皇上,我的生辰是今ri吗?

皇上看着她温柔的笑着,是的。

这些ri子,訾汐就陪在元妃身边,看着皇上每次下朝都直奔念汐宫,陪着她ri日夜夜,甚至为了她而荒废了早朝。在元妃面前,他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从来不自称“朕”,更少了那份y冷的戾气,对她从来不会大声怒吼一句,即使是那夜她说天上的星星真美,若是能摘下来就好。皇上立刻搂着她的腰,飞上了念汐宫的屋顶,并肩偎依着坐在上面赏星星整整一夜,而念汐宫的宫人们也在屋下守了整整一夜。

自元妃封妃后的ri子中每天都有忠臣不断向皇上递上奏折,请求皇上废了元妃,皇上丝毫不予理会,那些大臣便将目光转移至太后身上,请求她出面制止皇上这荒唐的行为。太后多次劝阻反遭皇上冷颜厉se,心也像是被伤透了,再也不问朝政之事。

记得几ri前的夜里她出念汐宫,竟看见陵王在念汐宫外徘徊,她立刻上前喊了声:姐夫。他看到她神se一冷。我出声提醒:念汐宫不该出现陵王你的身影。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而他只是冷冷一笑,并未说话,冷然转身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原来陵王也不能肯定元妃是否真汐筠郡主。既然不能肯定,那当初为何却执意要卝迫皇上诛杀元妃,难道他不怕真的将汐筠郡主杀了?还是她猜错了,陵王与汐筠郡主之间gen本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复杂。

宴会那晚,朝中许多王公贵胄都到场了,包括五位王爷,似乎都各怀心事。正常宴会似乎冷凝到了极点,没有谈笑风生,没有开怀畅饮,只有冰冰凉凉地坐在案前,望着中央那长袖善舞的歌姬们,一片死气沉沉。

当一身轻纱舞裙,风姿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殿中央时全场再次却不像当初那般死气沉沉,而是屏息而望的静谧。

在一旁为每位大人斟酒的訾汐知道此时出现的人是元妃,并没有对她过多的关注,只是很谨慎的望着独孤荀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个冲动会做出大逆之事,要知道,如今皇上对元妃的宠爱已到极致,他要敢对元妃不敬,皇上很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即使他是皇上的大哥!

想着想着,酒不自觉溢出了酒杯也不自知,直到一双手按住了她继续往下倒的酒壶她方回神,抬眸对上端木矍的眸子,她黯然垂首,细声道,“安王恕罪。”

端木矍不说话,右手仍旧停留在酒壶之上片刻才收回。

訾汐看也不看他,立刻到下一桌斟酒,却能感觉到端木矍的目光仍旧停留在身上。但如今的她对他早已没有初时的心痛,甚至连对他的恨都像是在那一夜后被人带走。

琴声乍然响起,訾汐倒酒的手僵在半空,不可置信地望着绝美的元妃十指纤纤在琴弦上拨弄着,正是《春江hua月夜》,当初宁可被皇上关进小黑屋也不愿在皇上面前弹的曲子。而正对面的禹王眼神是凌乱不堪的,是激动,是诧异,是坚定……他不该有坚定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元妃这一曲《春江hua月夜》将会改变许多许多。

宫蔚风的脸上仍旧是温润如玉,波澜不惊地望着弹曲的元妃。

而陵王正欲饮酒的手在那一刻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眼底一抹j锐的光芒闪过,嘴角不易令人察觉的笑意划过,将酒一饮而尽。

而皇上的脸上虽然挂着温柔的笑意,但是一双j明的眼睛却游移在几位王爷的身上,没有放过他们任何的表情。

一曲下来,元妃优雅地收手,突然一声惊呼,“汐儿!”

这一声骇了訾汐,手中的酒壶猛然摔落在案,酒不止溅在了她身上,还溅在了对面的陵王身上。

訾汐迷茫地望着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冲到元妃面前,激动的将她搂进怀中,“我的汐儿,是你回来了吗?真的是你吗?”

原来,不是在叫她。

她的心中暗暗有些失落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忽闪难受。

“林国舅,请注意自己的身份。”皇上冷声提醒,林景华仍然掩饰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老泪纵横的望着眼前的元妃,早就听说皇上身边来了个与汐筠长相一摸一样的女子,他只当是个与汐筠长相相似的人罢了,却没想到……这一举手一投足全然是汐筠的模样,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得不相信是汐筠重生了。

被莫名拥抱的元妃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眼底对他全是陌生。

“林国舅,为何如此激动?”皇上问。

“她……她是臣的女儿,林汐筠。”林景华的声音颤抖着,却格外肯定。

“你凭什么肯定?”发问的是独孤荀,他的神情明显也含着激动。

“笑话,我的女儿自己还会不识吗?她的容貌,她的身姿,她弹琴时的风采,她那清雅脱俗的气质,都告诉我,这是我的女儿!”林景华对着独孤荀时,声音明显有敌意。

在场没有人再说话,陵王的眼中却含着嘲讽的笑意,林国舅,你说的真好,你自己的女儿还会不识吗!

訾汐的心颤动了,望着独孤荀那完全陷进去的表情,她知道若此时再不站出来说话,元妃就会被定格为汐筠郡主了!

那一刻,她丝毫没有考虑凭自己一介奴婢gen本改变不了任何事,只知道独孤荀有恩于她凤家,她不能明知前面是火海还任他跳下去。

“她不是汐筠郡主!”訾汐的声音肯定的回响在此刻寂静的大殿中。

作者题外话:——09-09-22

第七十六章:皇上的恩惠

“哪来的狗奴才!”林景华怒视訾汐,“还不滚下去!”

“有些话,奴婢一定要说,元妃并不是汐筠郡主,她有的不过是一张与汐筠郡主一摸一样的脸罢了。”訾汐站在林景华面前竟丝毫不觉畏惧,却好像曾经好多次这样大声与他争吵一般。

一个奴婢竟敢对国舅这样大声嚷嚷,这让林景华一愣,随即怒气腾腾地说,“你见过汐儿?”

“没有。”

“那你说她不是汐儿?要知道,我可是她的父亲,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

“国舅说的好,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认错!”訾汐的声音愈发大,“真替林汐筠感到悲哀,自己的父亲竟然连她都会认错,还有一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爱林汐筠的人,竟看不出来元妃gen本就是空有一张皮囊罢了。不过一曲春江hua月夜罢了,只要学上一段时间,都会弹。”

“凤訾汐,你不怕死吗!”皇上的眼神冷到极致,暗藏的杀气不断涌出。

“原来你就是凤侍钦那老匹夫的女儿,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林景华暗讽着。

陵王眼神一凛,“林国舅,说话,注意分寸。”

林景华这才想起陵王妃也是凤侍钦的女儿,一时失言,却也是淡淡一声轻哼带过,“如今凤訾汐只是个奴才,竟敢在皇上面前当众嚷嚷,罪该……”

“既然是说错了话,就拖出去掌嘴吧。”陵王打断他继续要说的话,淡漠如常的声音像是一个王者在说的话,令人不由自主地有压迫感。

“那就如陵王之言,拖出去掌嘴。”皇上一声令下侍卫便得令将她拖出去。

訾汐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一直望着独孤荀,期待着能尽自己绵薄之力让他清醒一点。禹王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元妃。

訾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若换了以前,禹王定然会出面为她求情的罢,只因当她是林汐筠郡主。可是如今另一个与林汐筠长相一摸一样的女子出现了,他便义无反顾的随她而去。说到底,她凤訾汐还是沾了林汐筠的光,才能在曾经得到独孤荀那一丝的关怀——

当天夜里,晚宴结束后众人皆离去,唯独独孤荀没有离开,直到深夜他仍站在皇上的御书房外徘徊许久,却始终没有让人禀报。他始终在回想着晚宴结束之际,他曾悄悄问过元妃,若能离开这里,她是否愿意随他走。而元妃则是惊诧地望着他,眼底的期待昭然可见。

在黑夜中的他,长发飘逸,吹得他衣衫飞舞,眉目间隐隐藏着矛盾、挣扎。

六年前,他没有勇气放弃一切,六年后,他仍在犹豫。

他不该犹豫的,他不能再让悲剧重现,若有一ri元妃她突然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竟然在独孤珏身边为他的妃子,她该有多伤心?

突然,他下定了决心,猛然转身推开御书房的门,正在一旁为皇上研磨的元妃惊讶地仰头看着来人。

“皇上,若是臣肯放弃兵权、政权、乃至六大辅政王爷的身份,您是否肯让臣带元妃离开这座宫殿?”独孤荀开门见山,直c主题,声音竟是那样的坚定。

“禹王?”元妃的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se,隐隐含着朦胧的泪光。

皇上的手仍旧握着毛笔,面无表情地瞅着对面的独孤荀,“你觉得朕会答应你?”

“皇上会的,臣一直都知道,皇上心大了,谋略多了,一直被六王辅政压得心情不畅,欲处之而后快。凤侍钦不就是皇上第一个除掉的吗,既然陵王那边少了一个,皇上定然要想方设法在臣这边除掉一个,以均衡势力。现在机会来了,臣可以甘愿放弃一切,只要你身边的这个女人。皇上是个聪明人,这笔买卖你只会赚,不会亏。”独孤荀的话说的异常熟练,其实这些道理不止他懂,其它的王爷们都懂,只不过心中都有个算盘在j打细算着。

皇上冷笑,“确实是个很诱人的买卖。若你要朕别的妃子,朕一定会与你做这笔买卖,但是你要的是林汐筠,即使你给朕这个江山,朕也不会与你胶换。”

元妃猛然放下手中的墨砚,奔至独孤荀的身边,跪下。

“皇上,请求你放了我。”

一语惊了二人。

“我是个记忆丧失的女人,曾经的一切我都忘记了,只是隐隐听到许多奴才在私底下谈论林汐筠的过去。在这之前,我gen本不爱你,当初我从凤台上那纵身一跃也是为了摆脱你。试问这样的过去,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在你身边为妃?这些ri日夜夜每次午夜梦回惊醒,望着身侧的你,我感到恐惧,我怕若有一ri醒来恢复了记忆,身边躺着的人竟然是我最恨的人……我会杀了你,或许杀了我自己。”元妃说的句句肺腑,泪水像是断了的线滚落。

皇上突然间冷笑,“元妃说这些,是想随他走?”

“希望皇上能解脱我,也解脱你自己。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独孤荀也跪下,恳求道,“皇上,我们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毕竟是亲兄弟,求你成全大哥。六年前,汐筠曾在雨中恳求我带她走,但是我为了那个不属于我的皇位,我放弃了她,以致于我终身遗憾。如今的我,只想弥补当年的遗憾,这辈子,别无所求了。”

皇上的神情怔了怔,喃喃自语,“原来当年,汐筠求你带她走……”突然,他笑了,望着元妃的神情是不舍,是决绝。“好,朕就成全你们。”

独孤荀没有像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有那片刻的疑惑,可当元妃握起他的手时他打消了一切疑惑,侧首望着她含泪而笑的神情,令他动容。

“谢谢你,三弟。”

“谢?”他笑得有些凄凉,悲伤延绵着脸上每一寸,“这只不过是一笔买卖罢了,各取所需,朕不会后悔,你也不要后悔。”

作者题外话:今天还会有更,下一章皇城惊变,多多发表意见。

——09-09-23

第七十七章:皇城惊变

回到纤尘院的訾汐双颊已被人打得红肿不堪,她敷上点药酒消肿止痛,直到深夜都没有入睡,她不敢睡,直觉告诉她会有事发生。紧紧撰着双拳,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让她心惊,动静过后又是一片沉寂,可紧绷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发绷的紧担忧的深。

夜晚的风吹得心头有些发寒,她不断在祈祷着这个夜能快些过去,她知道,只要这个夜平静的过去了,一切都将过去。

可是,事实并非如她心中所想。

纤尘院突然了起来,外面灯火烁烁,印照进了她黑暗的屋子,她的心一紧,立刻拉门飞奔出去。

玉奴一见訾汐出来便说,“凤姐姐,您也起来了?听说,出事了!”

訾汐忙上前问,“什么事?”

“禹王被皇上拿下了,终身幽禁死牢。”玉奴的话就像个晴天霹雳,訾汐僵在原地,喃喃重复着,“终身幽禁死牢……”

“听说禹王深夜竟挟持元妃娘娘出宫,在出南门时,元妃突然放声大叫救命,禁卫军闻声立刻冲上来将禹王拿下。随后,皇上赶到南门,对于禹王如此大逆不道的做法感到非常气愤,下令将禹王押入死牢,终身幽禁。”

訾汐飞奔出纤尘院,一路上脑海中都回忆着玉奴说的话,不清不楚,想必也是听人说起。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独孤荀真的做傻事了,而皇上真的下定决心将他的大哥打入万劫不复……他怎么敢?禹王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他该忌惮三分的。

她飞奔的步伐突然顿住,站在曲径通幽的小道上,烈烈北风呼啸在全身。

独孤荀面容沧桑手脚皆被链铐住,禁卫军押着迎面走来,正要去死牢,他在看见前方的訾汐时,步伐也是一顿,随即继续朝前走。直到停在她身边那一刻,独孤荀冲她笑了,笑得那么哀伤,那么凄凉。

“对不起。”

“我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过失,不止因为爱她,更因亏欠她。”

“知道吗,七年前的我曾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让我悔恨终身。”

他那双深邃的目光清明地看着訾汐,眼眶中寂寥一片,而訾汐的眼眶在听见他这三句话后顷刻间涌上酸涩。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报应。可是汐儿,你能原谅我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还藏着极力忍住的哽咽。

“可以。”她说。

他却笑了,“傻丫头,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原谅什么,就说可以?”

她哭着点头,而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发丝,“希望你能永远这样单纯……”这句话才落音,禁卫军再也不耐烦的催促着他走。

“禹王,你能告诉我,你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是什么吗?”訾汐在他与自己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叫住了他。

独孤荀的背影一怔,嘴角勾起自嘲的苦笑,摇摇头,也不说话,也许是想让自己在他心中保留着最后一丝好感罢。

再也没有回头,随着禁军消失在黑夜的小径里。

訾汐的全身就像被人定住了一般,望着那凄凉空寂的黑夜,只是静静地望着那被黑暗吞噬的背影消逝在眼前。

作者题外话:——09-09-23

第七十八章:y谋初现

那夜,她又做梦了。

梦中,一个微醉的男人闯进了她的屋子,将她狠狠压在床上,像是着了魔般亲吻她。

痛苦的容颜,泪水涟涟的双眸,凌乱不堪的衣着。

男人不管不顾,撕破了她的衣衫,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她嫩白的肌肤。

轻纱帷帐,春se迷乱。

她哭喊着求他放开她,但是他却已没了理智,只知道他要她。

除去身上的衣袍,下身狠狠进入了她,一抹撕碎的痛楚传遍全身,她一声呼痛后,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哭喊,只是如木偶般躺在床上,任身上的男人对她索取。

绝望苍白的容颜,惨淡无光的唇se,令人心痛。

当她由梦中惊醒的那一刻,分明感受到心头那锥心的痛楚,而脸上早已被泪湿了一片。

梦中的一切,竟是那样清晰,仿佛身临其境,gen本不像梦,就像……她曾亲身经历一般。

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

不行,有些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翻身下床,踏上绣鞋便悄悄出屋,离开纤尘院——

y森的死牢中,几抹月光由天窗中隐隐设了进来,映在独孤荀的身上,显得寂寥沧桑。

一声轻到让人无法察觉到的脚步声缓缓接近死牢,独孤荀没有回头,只是双手负立,背对牢门仰望天窗那一轮清然的明月。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独孤荀像是知道来人是谁,口气是那样肯定,还带着几分嘲讽。

身后沉寂片刻,“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依旧淡然清雅的声音,此时却藏着令人发寒的冰凉。

独孤荀勾起一笑,收回仰望明月的视线,转身,静静地望着牢外那一身白衣的宫蔚风,即使在这黑暗的牢中,依旧难掩他全身飘然如仙的气质。

“一直提防着皇上与陵王,原来最危险的人却一直在我身边,我确实失算。”

宫蔚风毫无波澜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狼狈却不失傲气的独孤荀,“你是怎么猜到是我?”

“其实今夜元妃弹春江hua月夜的时刻,我就该觉察到的,那曲韵分明没有汐筠的灵气,可是我却因她丧失记忆而忽略了,更因林景华那肯定的神情……汐筠的春江hua月夜不正是你教她的吗?当年你与她琴箫合鸣之时,我不是在你们身边看着吗?”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今夜,分明是元妃求皇上放她走,却在南门大呼救命,那一刻我就知道被算计了。若元妃是假,那么她怎会知道当年汐筠曾求我带她离开……真是可笑,当年在雨中她恳求我带她走,你是唯一一个知情人!”

“独孤荀不愧是独孤荀,竟然能注意到这样微小的细节。可即使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你将终身被幽禁,皇上不可能会放你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自打进入死牢后我就一直在想,你的目的到底为何,我以为,陵王该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陵王没有倒台之际,你没有理由转头对付我。”这是独孤荀一直以来的疑问。

宫蔚风的瞳中突闪y狠凌厉,“我的理由,也许该牵扯到七年前,你对林汐筠做过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

独孤荀一愣,眼神突然慌乱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是林汐筠亲口告诉我的,就在告诉我的第二ri,她就从凤台上跳下来,死了。”宫蔚风说这话时就像在说一个故事,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独孤荀的双腿一软,失笑道,“难道,是我害死她的?我不是故意的,那ri……那ri我gen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猛然住口,吼道,“不是我害死她的,是独孤珏,是独孤羿!汐筠说了,她会原谅我的,她亲口对我说了,她可以原谅我……”说到此处,他的泪水终于滚落。

宫蔚风冷眼瞅着近乎于发狂的独孤荀,心中却沉沉的,郁郁的。看着他无力的跌坐在草堆里,抱头恸哭,他的嘴角不由地翻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随即,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出了死牢,夜里伴随着寒露的清爽之味涌入鼻间,宫蔚风拢了拢身上的貂裘,正欲彻底离开。却在那一刻,看见一张苍白惨淡的脸出现在眼前,单薄的身子没有披上任何可以抵御风寒的衣衫,显得那样弱不禁风。

作者题外话:——09-09-24

第七十九章:计上心头

暗香袭,月朦胧。

訾汐与宫蔚风并肩走在幽寂的夜里,偶尔几个侍卫瞧见他们的身影皆是眉头一蹙,胶头接耳几句,也没有上前制止,毕竟今夜发生了禹王挟持元妃的事件已经让皇宫添上了几分晦涩。

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都在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突然,訾汐的步伐停住了,宫蔚风又走了几步才停住步伐,转身望着对面的她,“你有话对我说。”

訾汐问,“你刚才是到看禹王?”

“是。”

“他说了什么?”

“他疯了。”

她一怔,看着宫蔚风良久,“疯了?”

“你不该为他难过。”宫蔚风沉声道,“你所亏欠他的,早在今夜你被拖出去掌嘴后就已经还清。是他,不懂珍惜,”

宫蔚风温柔如水的目光看在她眼中却是那样陌生,她像是明白了许多,“元妃,是你安排进来的人?”

他不说话,只是探手轻抚她那红肿的脸颊,“还疼吗?”

訾汐猛然拍开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真的是你?”

宫蔚风不答话,平静地看着她好笑的神情,心中油然划过一丝心疼。

“相煎何太急?”她喃喃问。

“我与他并非同gen生,又何来相煎何太急之说。”他的嘴角闪过残忍的笑意,与那绝美的容颜丝毫不相配。

“为什么?你与禹王是盟友,更是相胶多年的知己兄弟,你怎能在他背后捅他一刀!”訾汐说的激动。

“那你可知他曾经对林汐筠做过什么,是他独孤荀了她!难道你还要为他伤心?你该恨他的!”

脑海轰然一片空白,就像被炸开了一般,愣愣地瞅着宫蔚风,良久都无法吐出一字一语。

突然,那个梦境又闪过脑海,为何,她竟然会梦见独孤荀林汐筠?她有先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报应。可是汐儿,你能原谅我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时机成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的身份……

我会娶你。娶你做我的王妃,禹王妃……

脑海中飞速闪过那一幕幕,让她的心不由一动,“为什么我……我为什么可以预知……”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说到此处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他猛然将訾汐拥入怀中,温柔的安抚着,“不要想这些,你相信我,以后你慢慢会懂的。”

“你还当我是林汐筠对吗?”得到那温暖怀抱的安抚,她突然一阵安心,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悲凉的伤感,“我前世若真是林汐筠又如何,今生的我只是凤訾汐,难道你就不能因我是凤訾汐而爱我,真心的对凤訾汐好?”

宫蔚风的身子一僵,随即舒缓开来,“傻丫头,凤訾汐就是林汐筠,林汐筠就是凤訾汐,我到底对谁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这里,訾汐慢慢挣脱了他的怀抱,轻轻笑着,“宣王,你不懂。如今的我,只是凤訾汐。”也许,那最后一丝期许都已破灭在心头。

黯然回首,朝反方向离去,萧索的北风卷起枯叶,舞动的发丝透出几点凄凉。

他在原地望着那孤寂远去的背影,汐儿,总有一ri,你会明白的——

独孤珏站在窗台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黑夜的苍穹,今夜顺水推舟的将独孤荀彻底打入无法回头之境,他本该开心的,可回想到方才探子禀报着宫蔚风与凤訾汐又见面了,他的心情竟是没由来的烦躁。

这个凤訾汐一点也不简单……

若继续让她留在皇宫内是否对他的计划有所影响呢,况且她还是陵王妃的亲妹妹,说不定随时可能在他背后捅上狠狠一刀。

陵王妃的妹妹!

突然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一计忽上心头。

作者题外话:——09-09-24

第八十章:赐婚

次ri的早朝之上,百官对独孤荀挟持元妃之事甚为震惊,可震惊过后却是疑惑,如此危险之事独孤荀怎么会做?这完全是大逆不道之事,况且他不是不清楚皇上对元妃的宠爱。但是想到昨夜他看元妃时的眼神却又了然的想起民间私下传言的,当年汐筠郡主与独孤荀之间的纠葛,便也不难解释一向孤傲的禹王为何会冲动的挟持皇上妃子。

而独孤荀就这样轻易的倒台,兵权兵符竟也出乎意料的早就掌握在皇上手中,这让众人猜测纷纷。

在朝堂之上,许多禹王一党准备了一夜的奏折都捧在手上,准备了一肚子劝谏的话想要对皇上说,企图做出最后一丝挽留的余地。

可是当皇上宣布了一个“喜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被转移,禹王一党想要说的话瞬间被陵王一党彻底封锁。

皇上下的第一道圣旨,为陵王赐婚纳妾,而那名妾的名字就叫凤訾汐,陵王妃的亲妹妹。

“皇上,万万不可,凤訾汐可是陵王为皇上选送的秀女……”

“皇上三思而后行,凤訾汐如今乃罪臣之女,是个卑贱的奴婢,陵王可要不得……”

“皇上,人言可畏呀,凤訾汐早已被皇上宠幸过,便已是皇上的人,若是此时嫁入陵王府不止败坏皇上名声,更让天下人耻笑陵王……”

皇上丝毫不顾虑那些义正词严为陵王婉拒的大臣们,笑着下了第二道旨意,“爱卿们口口声声指出她是卑贱的奴婢,那若是朕封他为一品夫人就不一样了。传朕旨意,封凤訾汐为怀汐夫人,择ri与陵王成亲。”

忽然间,朝堂一片死寂。

怀汐夫人。

重要的不在皇上封凤訾汐为一品夫人,而是夫人前面那“怀汐”二字。

所有人都拿担忧的目光瞅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一句话的陵王,此时的他面se仍旧冷淡如霜,紧抿着的嘴角没有泄露他丝毫心事,任是谁都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怎么,陵王还是不满意?舜帝曾拥娥皇女英为妻,如今陵王也可坐拥凤家二女,岂不是人间乐事?”独孤珏调笑的声音回荡在冷寂的四周,却别有一番威严。

“臣,谢皇上恩典。”陵王面无表情的领旨谢恩。

这一谢可让满朝文武各怀心事,皇上在禹王倒台之后竟然若无其事的为陵王指婚,指婚之人竟然就是陵王妃的亲妹妹,陵王曾送进宫进献给皇上的那个凤訾汐!

那一刻,满朝文武像是明白了许多,突然担忧起自身。

皇上,也许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昏庸残暴,有可能比他们任何人都清醒。

没有人再敢为禹王求情,更没有人敢为陵王而拒婚——

下朝之后,宫蔚风立刻进入御书房,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宫蔚风出御书房时脸se十分难看,可他离开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带着忐忑不安心情的端木灵在来到御书房时正好碰见离开的宫蔚风,她看着他有些隐忍恍惚的神情时不由得犹豫了许久,还是进御书房求见了皇上。

“灵贵人莫不是也为陵王抱不平来了?”独孤珏看端木灵的眼神是尖锐的,口气明显不耐。

“臣妾是为凤訾汐抱不平来的。”她一语并未引来独孤珏的怒火,反而是挑眉笑问,“她有何不平?”

“她本是陵王送给皇上的人,却被皇上送还给陵王,甚至还让她与自己的亲姐姐共事一夫。赐给她一个‘怀汐夫人’之名号,任谁都知道皇上之意。一个女人罢了,皇上为了要将她卝入绝境?只因她是凤侍钦的女儿?还是您真的那样仇视陵王……”

“放肆,端木灵!”独孤珏猛然将桌上的奏折全数扫向端木灵,她却没有躲,任那一封封奏折打在身上。“朕看你不是为凤訾汐抱不平,而是妒忌她当了陵王的妾室吧。”

“不论皇上如何想臣妾,臣妾只想对皇上说,不要做让您后悔的事。还记得那个雨夜,她晕倒在雨中,您是如何焦急的搂着她呼唤御医的?汐筠郡主的忌ri您从来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去过,可您却带她去了。若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又为何会如此?”

端木灵说这样一番话最后得到的是被皇上罚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晕倒在地才被奴才们抬了下去。

王府卷·嫁入陵王府的ri子

第一章:大婚之夜

一夜北风起,半夜惊梦来。

柔和的光晕透过牡丹屏风,琉璃宫灯之下,她广袖垂地,静静地坐在帷幔衾枕的踏上,绯se光晖映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美艳,雕窗屏c,四周皆是刺目的红,只觉一室燥热。

夜se如水,明月当空,子时竟已过去。

听着更点滴滴,时光分分秒秒的飞逝。一盏烛台随着风摇曳,她的影子在屋内拉了好长好长,竟是那样孤寂。

犹记得梳妆完毕,宫人皆是一怔,眼中无不闪烁着的神se。

宫门外,皇上亲手扶她登上鸾车,这份殊荣让羡煞旁人,一个贱奴被封为一品夫人嫁入陵王府,甚至以公主出嫁的仪式送她出宫。

一阵北风袭来,吹得她凤冠两侧的流苏晃动胶错,衣袂飞舞飘扬,显得出尘脱俗。绝美的容颜被几缕发丝挡住,美得凄艳入骨。

所有人能看见她的荣耀,却看不见她背后的辛酸。

在这之前,她一直在期许着,他能为了她做些什么,也许他的做法不能改变任何,可至少他争取过。

可他却好像从未争取过任何,皇上施暴那夜,出嫁之ri,他一直站在皇上身后,没有付出过任何。

其实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为何却迟迟不肯死心,仍然对他抱着最后一丝期许。也许期许的多了,失望便也大了。

门,猛然被人推开,訾汐的心头一紧,隔着流苏望着一脸冷漠的陵王步了进来,他却并非一身红se喜服,仍旧是那贵气的紫se华袍,她知道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她傲然地起身,淡漠地对着陵王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眸,等待着他先发话。

“娶你不过是为迎合皇上的意愿。”他说。

“嫁你不过遵皇上旨。”她答。

陵王眼中微闪诧异,严肃的嘴角不由勾勒出淡淡地笑,“既然你知,那本王便也能免去许多唇舌,你是皇上册封的怀汐夫人,但是你gen本不配拥有‘怀汐’二字,在本王眼中,你只是一介贱奴。陵王府只有一个王妃,凤訾宸!”

“若今夜陵王来此只为同訾汐说这样一番话,大可不必。早在皇上赐婚那一刻,訾汐已明白。”訾汐笔直地伫立,在陵王面前丝毫没有一分示弱,“夜深了,訾汐要歇息了,陵王请回。”

他对于她的冷漠不过一笑置之,在他眼中,她此番表现不过是为了保存自己面子而有的行径。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当年那个的凤訾汐身上,后来他才惊觉如今的凤訾汐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耍xing子的凤訾汐了。

看着陵王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訾汐猛然抬手一挥,头上的凤冠摔落在地,碎了满地明珠,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她的发丝散落,清傲的脸上透着一抹自嘲,黯然转身遥望漆黑的天穹。

似乎在遥望那九重宫阙上的皇帝,那个心狠手辣,为了确保皇权不惜丢弃一切的皇帝。

也许在他的情爱早在林汐筠离开后便已弃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空有智谋野心却绝情弃爱的孤家寡人。

·

独孤珏站在凤台之上,任烈烈寒风吹得他衣衫凌乱,幽黑黯然的瞳子凝望天边那的黑夜,繁星璀璨。

眼前似乎还闪烁着当年林汐筠发丝凌乱地站在这里,遥望眼前的金阙,纵身跃下时的表情。那时,她是否想起了他?是恨?是爱?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魔鬼,混蛋,变态……

一句尖锐的声音清晰入耳,他竟想起了凤訾汐,侍寝那夜她那番激动的话语让他不免有些错愕,却又夹杂着几分好笑。

那时他以为,这不过是她欲迎还拒的手段罢了,可是后来却发觉原来他看错了。

犹记得她在御书房伺候时,说起汉朝风云人物时的风采,一针见血的聪慧与自信的神情为她的容貌又添了几分颜se。

一向不喜对人提及林汐筠的事,可惟独对着她竟能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欲望一直领着他继续讲下去,想要将他与林汐筠的一切都告知于她。

……

当端木灵在他面前说下那一番话后,他方惊觉自己从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有些在乎这个凤訾汐了。

便也更坚定了要将她嫁出宫的决心,留在身边越久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弱点,他怕留她在身边越久便会越难以割舍……当断则断,这个道理他很明白,所以他要在自己还能割舍的时刻将她舍去,况且她会是个很好的筹码。

但是回想起今ri在他亲自扶她上鸾车的那刻,曾亲眼瞧见她由眼中滚落的泪,心中却有些些空空地。今ri到念汐宫,没有再看到元妃身边的她,竟产生了丝丝寂寞。

淡淡地笑笑,目光投放至那在黑夜中仍旧闪耀的金阙,在这个世上他早已无心,他所要的不过是这个江山。

如今六王已除二,剩下的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陪他们玩。

作者题外话:——09-09-26

第二章:王府立威

新夫人嫁入王府之夜陵王仍旧在陵王妃的屋内过夜,gen本没有与新夫人圆房。这个新夫人不过是皇上硬压给陵王的,在府中没有丝毫地位。

这是陵王府内奴才们所知道的,于是,新夫人的兰蔺居并不热闹,反倒是人烟稀少,无人问津。在兰蔺居内当差的奴才们也是懒懒散散地,就连她更衣后一盆热水也未端来。

訾汐立在窗前望着院内满地落叶无人打扫,心头不由冷冷一笑,当即命兰蔺居的总管将所有下人都召集一处,总管疑惑却也未多问,许久才召齐了二十来个下人立于院内。

她踩着满院的落叶,只闻“沙沙”脆响,似有意让人听见,在所有下人所站之处绕了一大圈,空气中弥漫着严肃惊心的冰凉气氛。

“知道我与陵王的关系吗?”訾汐扬眉轻问,声音中隐约透着几分冰凉。

“您是陵王的侍妾。”一名男丁率先脱口而出,语气明显有些嘲讽。

她唇边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是皇上亲自扶上鸾车,陵王用八抬大轿迎进陵王府的侍妾。这名侍妾曾由皇上亲自颁旨封为怀汐夫人。”说罢,只见那名男丁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几分紧张,她又问,“知道侍妾与一品夫人之间有区别吗?有,而且是非常大的区别。”

说罢,周围一片死寂,无人再答话。

“知道我与陵王妃的关系吗?”

周围突然沉寂片刻,没接腔,这时一名妇人答话,“陵王妃是您的亲姐姐。”

“既然知道你们还杵在这作甚?”訾汐猛然提高音量,众人皆是一惊,半晌后终于明白了这新夫人说这些话的深意,立刻哄散开来,打扫庭院的、烧热水的、准备早膳的……兰蔺居像是突然由死气沉沉变得忙碌热闹起来。

訾汐拢着披风,不由一声轻叹,嫁入王府并非她本意,更没有争宠上位之心,但是在这王府内她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即使没有陵王的宠幸。

·

用过早膳后她便按礼仪去拜访了陵王妃,犹记得在踏入正厅时,周遭下人对她的目光皆是充满敌意,倒是陵王妃语笑盈盈地上前拉着她的手轻唤,“訾汐。”

訾汐生疏地应道,“王妃。”

“都是自家人,如以前那般唤我姐姐便是。”陵王妃的右手抚上訾汐的鬓角,亲昵地将耳边散落的发丝勾入耳后,再亲热地拉着她与自己并肩而坐。

“没想到,兜兜转转,你竟然嫁入了陵王府。”她颇有感慨地叹了声,“呆在我身边,这样……也好。”

“姐姐说的可是真心话?”訾汐嘴角轻扬,“你们的计划不正是让訾汐进宫为后,如今却被皇上送还给陵王,还与姐姐同享一个丈夫,你心可甘?”

陵王妃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犹如刺猬般的女子,声音竟是那样咄咄卝人,而她却无法回答她的话。是的,自从她嫁于陵王已经七年有余,未曾得子,可他却未另立侍妾,她每ri都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生存,可就在数ri前皇上竟然赐婚……陵王新立的妾室竟然是她的亲妹妹!在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她便已嫁入府上,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訾汐见失神的陵王妃不由一笑,“可幸的是陵王心中唯有姐姐一人,即使是dong房hua烛夜他都陪伴在姐姐身边,而妹妹也不会打扰姐姐与姐夫之间的幸福,只求余生在兰蔺居能平静度过,便足矣。”

陵王妃被人看穿了心事,不由一阵尴尬,笑了笑边转移了话题,“听说妹妹今ri在兰蔺居训了那些个奴才们?”

“姐姐的眼线倒是遍布各处,才一眨眼的时间便传入姐姐耳中了。”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刺耳。

陵王妃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既然訾汐喜静,那么今后每天的请安可以免去,就好好待在兰蔺居,度过余生吧。”

“谢谢姐姐成全妹妹。”她要的,就是陵王妃这句话。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三章:美人倾城

自那次在兰蔺居内立威后,下人们对她皆是唯唯诺诺,只要是她吩咐下来定然不敢怠慢,但是私下里却对她怨声载道。并非这位新夫人高傲蛮不讲理,反倒xing情温淳,常常捧着一本书坐在廊前一读就是整ri;也并非新夫人常常使唤下人,反倒除了ri常起居用膳就再没支使过他们做任何事;只不过下人们心中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端庄贤淑的陵王妃。

七年来,这个思想已经在整个王府的下人脑海里gen深蒂固,而这个新夫人只不过是半路突然杀出来要与陵王妃共享王爷的女子……尽管王爷一个月来从来没有踏入兰蔺居一步。

柳絮素,鸟雀调,陵雪se,一汀寒烟抱新春。

春ri的暖y映得兰蔺居半边金黄,伴随着白玉兰那若有若无的清香,訾汐坐在廊前的石凳上又翻阅起诗经。

廊后的小湖泛着清波,折设着熠熠金光,正好映设在她全身,犹如为她那鹅黄se的裙裳覆上一层金光。柳树随风舞动,廊外的柳絮熙熙攘攘地纷飞在她那乌黑如瀑的发丝上,犹如几点霜雪拍打在发。

在兰蔺居的她从来不涂脂抹粉,不佩戴繁复的金银首饰,只是将那柔美的发丝随意绾成一个小髻,寻常小家碧玉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显得那样气质高雅。那风华中透着贵气,贵气中有着令人不敢亵渎的风骨。

兰蔺居的下人每每经过此处都会情不自禁的停步伫立,望着廊前的女子百~万\小!说时低垂着头的模样。这一幕常常看呆了众人,就连自己原本打算做的事皆会抛诸脑后。

当端木矍踏入兰蔺居时看到的竟然就是这样的景象,白玉兰下,三四名下人呆呆得伫立着,也不知看什么竟看得那样入神。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不由一愣,在水波荡漾的光芒下,她犹如金光附身,如天仙下凡一般,美得令人未饮先醉。

端木矍清了清喉咙,几名下人即刻回神,见是安王即刻跪拜行礼。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而自己的步伐却缓缓地朝那个正看得出神的女子走去。

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片昏暗,她仰头,突然一阵目眩,良久才缓和不适,看清来人后她立刻垂首,继续百~万\小!说。

端木矍俯视着她的漠视,“男人看的书,你也爱看?”

“难道朝廷还规定了这书只准男人看不准女人看?”訾汐淡淡地回了句,视线仍旧不离书“像安王这样的贵人事忙,怎有空来这他人不愿涉足的兰蔺居?”

安王在她身边坐下,“近来,可好?”

“托安王福,我很好。”

“陵王没有再踏入过此处,还能称好?”

“安王错了,陵王之宠訾汐从未奢望过,只求能在兰蔺居安静度此余生。每ri坐看云起时,闲来无事赏hua品诗,落得自在无束,比起皇宫可谓是人间天堂。”

“你是这样想的?”他未曾想到原来她竟是如此享受此刻的处境,他来时还在担忧这样的ri子她是否能够支撑下去,“如今看来,倒是本王瞎c心了。”

她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突然,他们之间又沉静下来,他盯着她低头时百~万\小!说认真的神情,头一回发觉她似乎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爱粘着他不放的小丫头,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费尽心机也要得到。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四章:乱吻

“你知道,当皇上赐婚的那一刻,我以为你会抗旨,你会激动的在后宫闹出一番乱子来,可是你没有。你默默的接旨了,随后便顺利的嫁入陵王府,这一切说起来就像昨昔往事,快的令人措手不及。我曾想过要为你拒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来为你拒婚,好像我们之间自那一夜后就再也没有胶集了。”

对于他的话,她置若罔闻,仍旧专心读书。

手中的书猛然被他夺取,她终于抬头望他,那眼中有着明显的怒火,“你爱的人是宫蔚风,为何却逆来顺受,丝毫没争取过你想要的?你们之间真可悲,曾经有我,后来有皇上,如今却有陵王。”

她没有争取过吗?

是的,她没有,但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机会去争取。

那个人,一再的退让,一再的隐忍,而她又有什么权利去争取?

感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靠两个人共同面对。

“我的事,似乎与安王没有gan系吧,你管的好像多了些……”她的话音方落,便重重地落入一个怀抱,充满着占有望的唇狠狠的压了过来。她挣扎,他愈是吻的凶狠,还带着一丝怜惜。

挣扎不得,她便用尽了气力给了他一巴掌,那一声清脆响彻四周,也让几个看得失神的下人回神,猛然垂首四散,生怕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他们即将会被灭口。

“端木矍,你疯了。这里是陵王府,我是怀汐夫人!”她声声严厉,对着端木矍不再有对王爷该有的尊重。

“怀汐?”他嗤鼻一笑,“这个称号对陵王府只不过是个侮辱,皇上要的就是时时刻刻提醒着陵王,怀汐!”

她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夺回,不再理会他,径自入屋,可那沉重的步伐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

书房内,陵王一边在书架内寻找着书,一边听着管家恭敬的禀报着府内的琐事。

“方才听下人说……安王到了兰蔺居,还强吻了怀汐夫人。”张管家犹豫了许久才将听人说起的事讲给陵王听。

陵王正在的手顿在书架上一会儿,又继续寻找着,“然后呢?”

“然后夫人给了安王一巴掌,安王竟也没发怒,后来夫人便立刻回屋了。”

张管家说完,许久没有得到陵王的回应,正想询问此事该如何处理却听见陵王问,“原本摆在这里的《诗经》呢?”

陵王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张管家一怔,立刻上前瞧了瞧,“对呀,诗经一直都是摆在这的,怎会突然消失了呢?”

陵王不理会他的疑惑,转身走到一处书架旁,指着一本《资治通鉴》说,“前些ri子本王找了许久都不见的资治通鉴突然回来了,还有这本《三字经》也在几ri前回来了。”

张管家诧异,“是谁这么大胆,敢动王爷您的书!”

陵王抿着嘴角,目光直卝那原本放着《诗经》的地方,一抹j光由眼中悄然划过。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五章:阑夜惊心

訾汐怀中揣着今ri翻阅完的《诗经》行走于陵王府内,避过陆陆续续的巡卫,隐入陵王书房的后面,悄悄推开后窗翻身跃了进去,手脚之灵敏让人深觉惊诧。

她感受着书房内那y沉之气,在黑暗中熟练的摸索到一处,很快将怀中的诗经塞回原位,这样敏捷熟练的手法想必是此处的常客。

放好书,她轻手轻脚的走至书架的另一处,随手抽下一本书,揣入怀中,正欲转身溜走,一只的手突然拍了下她的左肩。她显然被吓的不轻,正想尖叫,不料一只手由身后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正想要挣扎,却在身后闻到熟悉的气息,直觉告诉她,是陵王。

“是你?”似乎没有料想到会是她,低低地说了声。

果然是陵王的声音,为何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竟是那样熟悉。而这样一幕,似乎曾经在梦中出现过……

“啊……”呼声还未脱口而出,一双手紧紧由身后捂住她的唇,制止她继续呼喊下去。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冰冷的低吼,还夹杂着浅浅的喘息。

脑海中飞速闪过这样一个画面,让她心惊,似乎……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被禁锢的身子渐渐被松开,她转身,对上一双幽黑如鹰的犀眸,她喃喃出声,“陵王?”

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在黑暗中瞧了她许久,“竟没想到那个盗书贼竟然是你,你倒是喜欢追求偷东西然后又还东西的乐趣。可是你的目标却是区区几本书,可真是眼光浅短。”

对于陵王这样一番解释,訾汐失笑,“陵王真是谬赞,偷还之事并非訾汐所擅长,不过终于在兰蔺居闷的慌,苦又无书消磨时光,只好深夜潜进陵王书房内谋几本书去看看,十二个时辰过的飞快。”

他一笑,“诗经第四十二篇。”

“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她简洁明了地熟练地背诵出口。

“倒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和她……倒有几分相似。”他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许久,口气由最初的冷漠变得轻柔却不自知。

“陵王说的那个‘她’是谁?”隐约心中猜到是谁,却还是克制不住问了出口。

他的脸se突然一阵y沉,冷冷挥袖,“擅自闯入本王的书房盗书,可知罪?”

对于他突然冷下的脸訾汐深觉他翻脸之快,“可是我全数归还了,顶多只能算是个未经允许擅自拿书。”

“好一张伶牙俐齿,既然你喜欢看,便拿这本书去看吧。”他探手由书架上取来一本书,递给她,“好好读一读,对你有很大帮助。”

回到兰蔺居的訾汐怎么都没想到被陵王逮个正着却什么事都没有,反而还能安全回到屋里,顺便还给了本书给她看。

她一口饮尽杯中之水,平复一下心绪,便由怀中取出陵王给她的一本书,赫然见封皮上写着两个大字:妇德!

作者题外话:——09-09-27

第六章:皇上驾到

暖暖春风拂面,吹得她衣衫舞动,发丝轻扬。她轻轻地靠在石凳上,手中捧着那本《妇德》却未翻阅一页。

她知道,这本书是陵王在向她暗示,想必昨ri端木矍强吻她的事早就传入他耳中了。也许,整个府邸的奴才们都该知晓,在他们眼中也许已认为她是个水xing杨hua的女子罢。

指尖轻抚书皮上妇德二字,凝神而望许久才轻轻放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见张管家竟来到兰蔺居,恭敬地堆起笑脸说,“夫人,王爷请您过去正厅。”

訾汐疑惑,“去正厅作甚?”

“皇上驾到。”温温吞吞地吐出四个字,訾汐讶异,虽讶异皇上为何突然驾临,更讶异这管家为何说起皇上竟像是在说天气一般平常。

“夫人请打扮一下,随奴才去见驾罢。”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扮,朴素异常,确实不适合见驾,便慵自入屋梳洗打扮一番,出来之时已是一身华贵的装扮。

随着管家步入正厅,四周守卫森严,大内侍卫犀利的目光如豹子般在处巡望,避免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踏入正厅,便隐隐觉得有几分危险的气息蔓延在四周,皇上的手轻轻敲打着hua梨木制的案几,y寒的目光令人不由心生畏惧。

陵王与陵王妃同坐皇上右下侧,皆是神情淡漠,无人说话。这样的气氛对于刚踏进正厅的訾汐来说无疑是个难题,她跪地行礼,却没有得到皇上恩准起身,只是让她就这样静静地跪着,空气中凝结着令人压抑的窒息之感。

“朕听说,陵王新婚之夜并未与怀汐夫人圆房。”皇上的声音平稳如水,却有着一股很强的穿透力。

没有人答话,却是在默认。

他继续说,“不仅如此,还将她冷落在兰蔺居整整一个月不闻不问。”

“皇上,这是臣的家事。”陵王低声回答。

“陵王认为这是你的家事?”皇上挑眉而冷笑。“怀汐夫人是朕亲自册封,赐婚于你,而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的冷落她,是在向朕宣战?”

陵王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立刻起身跪下拜道,“皇上息怒,王爷他不过是疼爱臣妾,所以……”

“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退下!”皇上厉声截断,寒如冰的目光直卝陵王,“朕说的话,陵王可懂?”

訾汐却在此时十分不怕死的叫了出声,“皇上,您已经迫陵王娶了奴婢,难道还要迫陵王来宠爱奴婢?”

皇上的眸子y冷地转向訾汐,一个月不见而已,她的脸se竟比在皇宫内红润了许多,而且,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怎么,怀汐夫人还享受被陵王冷落的ri子?真是奇了,天底下还有女人不盼望得到夫君宠幸的。”

“訾汐自知是贱奴,封为一品夫人再嫁入陵王府可谓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望陵王的宠爱,更不愿与陵王妃争宠。”她的话说的不卑不亢,平缓而坚定。

“你自居贱奴,莫忘记了陵王妃也姓凤,她一样是罪臣之女。”

一句话,不仅引来訾汐的尴尬,更引来陵王妃的一颤,跪着的她脸se微微惨白着,紧握着的双拳与狠狠咬着嘴唇的她泄露了此时的心事。

作者题外话:——09-09-28

第七章:陵王之怒

皇上的目光转过訾汐落在了一脸清冷的面容上,“陵王应该有必要对朕胶待一下这件事。”

陵王端起案上的茶,轻吮一口,悠然地放下才说话,“皇上希望臣对您胶待些什么?”

“陵王对朕不满?”他眉峰一挑,笑着问。

“这么多年来,臣对于皇上的话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到如今是皇上您仍旧对臣不满。”

皇上仍旧笑得自若,“朕不过是为了陵王好,你同陵王妃成亲七年都未有子嗣,也不纳妾,朕不过是为了让陵王后继有人,却使得陵王误会朕的用心良苦了。”

“皇上确实是用心良苦。”陵王淡然一笑,“既然皇上这么为臣着想,臣也不能辜负了皇上一番美意。”

听到此处訾汐一惊,仰头看向陵王时只见他的面容清冷,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皇上大可放心,今后怀汐夫人在陵王府内定然不会再受委屈。”

皇上的神se突闪凌厉,目光直设訾汐,深沉的目光望着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惊恐之se,心中不免有些复杂,烦躁的起身,“既然陵王都这样说了,朕就回宫,等着陵王你的好消息了!”不顾正厅内所有人各异的脸se,猛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而厅外的侍卫一见皇上出去便也即刻跟了出去,寸步不离的保护着皇上的安全。

正厅内訾汐与陵王妃仍旧跪着,陵王覆在杯上的手猛然一个气力,捏碎了杯,滚烫的龙井顺着陵王的手掌溢出。

陵王妃惨白的脸se看着陵王,而訾汐也被这一声而惊醒,怔怔地瞅着陵王。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茶水的滚烫,目光中透着残酷的y狠,冰冷的目光不再是永远的淡漠冰凉,隐隐有着愤恨。

“王爷!”陵王妃再也克制不住起身上前,满满的眼神中是担忧,“张管家,去拿烫伤药来。”

此时的张管家也怔在原地,对于陵王这难得的怒火不由一阵担忧,陵王妃的呼唤使他回神,即刻下去取药。

陵王的目光始终凝视着皇上身影渐渐消失之处,雄鹰般的目光像是见到了猎物,全身上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当张管家取来药后,陵王妃亲自为他那早已被茶烫的通红的手涂上药。涂到一半,陵王就挥开了她的手,傲然起身,丢下一屋众人而离去。

所有奴才即刻追了出去,陵王妃也欲追出去,却在经过訾汐那一刻,脚步猛然顿住,俯身望着跪地的她,“你好自为之!”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皇上承诺过你何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帮皇上,背叛凤家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

“你认为我入陵王府是别有目地?”

“皇上大驾王府为的就是陵王没有同你圆房的事,那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就太失败了!你不要忘记,你姓凤!爹是怎么死的!”陵王妃字字句句咬牙切齿,脸上的端庄全然不见。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

訾汐脸se淡淡地,透着一抹自嘲,原来这就是皇上要的。

嫁给陵王,离间她与陵王妃的感情,更刻意将她放进王府,明着告诉天下人,凤訾汐是皇上的人。以她来监视陵王府的一举一动,让陵王自乱阵脚。

独孤珏。

这个名字,她会一辈子牢记在心的!

作者题外话:——09-09-30

第八章:雨夜之幸

当天夜里,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四处弥漫着潮湿的尘土气息,院内柳叶被雨水卷落了满地,溃烂着的淡淡清香飘入屋内。她伫立在窗前,丝丝雨滴随风飘打入屋,拍打在脸上,丝丝冰凉入骨。

林间的白玉兰传来阵阵香气,卷入鼻间尽是芬芳之气,想必已经铺满了一园,溃烂入土。

陵王坐在床榻边,冷冷凝望背对着她的女子,心中应该满是厌恶,却为何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的傲骨与清然,风雅中透着淡淡哀伤之气。

那背影,像极了当年的她。

怀汐夫人。

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独孤珏真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对付他吗?

即使六王辅政不再,他也不过是孤军奋战罢了。既然他想玩,那他便奉陪到底!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屋内各怀心事。

“既然你这样想与得到本王的宠幸,那今晚你就服侍好本王。”他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寂,窗前那个身影仍旧静静地站着,“訾汐从来未曾说过想要得到陵王你的宠幸。”

陵王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想?难道皇上今ri对本王的告诫是假的?”

窗前的她终于转身,望着他,“那只是皇上一厢情愿的以为,訾汐嫁入王府没有争宠之心,为的只是能平静地过完此生。”

“不要在本王面前装,如今的你早就在被皇上宠幸后背叛了本王,大家心知肚明,有些话并非要挑明了说。你充其量不过是皇上的一个棋子,可有可无,那么对本王来说也不过是个玩物,既然皇上想留你在本王身边,那本王就留下你。”他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訾汐,“今夜本王就从了皇上的意愿,要了你。”

他那冷魅的眼神多了几抹笑容,一双坚实的手臂已将她带入床帏之间,双手一扯,她身上的衣衫已全数褪下,完美的尽数展现在他眼中,一双手毫不留情的揉捏着她的敏感部位。

他在等着她的反抗,哭泣求饶,可是身下的人却没有挣扎,更没有哭喊,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惨白着脸躺在他身下。

“你不怕?还是在皇上那儿学了许多经验?”他冷言讥讽着。

她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炯炯地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他却又不像看他。即使此时的她,那神情还是高洁的像个圣女。

他的心头没由来一阵怒火,除去衣衫,腰身一挺,狠狠进入了那柔软的身体,终于引来她的一声呼痛。那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原本就苍白的脸se此刻更显白皙,毫无血se。

她的睫毛上翘,眸中湿漉漉的,隐有泪光闪动。可她始终盯着他的眼睛,那淡漠地目光让他的心没由来的心绪不宁,隐隐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扯过。撇去心中那些异样,身子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人翻身而下,訾汐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没有了,便撑着自己早已j疲力竭的身子起来,默默地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衫穿好。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可陵王却慵懒地靠在床上,冷冷地盯着她的举动,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可即使捕捉到所有的表情却看不透她现在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她能如此淡漠地面对这一切?

作者题外话:——09-09-30

稍候还有一更

第九章:雨夜之殇

收拾好一切,她步伐虚浮地走到门边,纤弱的双手拉开门,一声刺耳的声响夹杂着大雨倾盆之声传来。

看着她迈步出门的陵王并没有阻拦,仍旧静躺着,看着门开了又关上,只是那个身影消逝在他的眼前。他不再去看,轻轻闭上双眼,聆听雨水那有节奏地声响。

訾汐走出屋子,不顾两侧的下人那疑惑的目光,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任人c控着一步一步走出石廊,走进那漫天的倾盆大雨中,任风雨冰寒侵袭着肮脏的身子。

轻盈的泪水伴随着雨水滚落,生在皇朝之家,卷入宫闱之争,注定要被命运皇权c控着吗?

她想反抗,但是她无能为力,凭她一介女流,没有后盾,如何去反抗。在这皇权统治之下,她一个卑微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反抗。

转眸望着那石廊内的下人们用鄙夷的目光瞅着她,那眼神像是看透了她一般,让她无地自容,逃脱不开。

她的恨意猛然涌上心头,恨宫蔚风两次退缩,恨皇上将她推入陵王府的深渊,更恨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求的不过是在陵王府得到一席安宁之地,为何每每都要遭到阻碍,每回都要得到的都是屡次利用。她不愿再当棋子,不想再为他人而活,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蓦然间,她在那被微弱的灯光映照的雨夜下,看见了陵王妃苍白的脸颊。冰凉的雨水早已侵袭的她浑身瑟瑟发抖,可见在外站了许久,却仍旧没有离去。只是悲哀地瞅着那间屋子,訾汐知道,陵王妃在心痛,痛陵王宠幸了自己。

訾汐冷冷一笑,回想起宫蔚风说的:傻丫头,凤訾汐就是林汐筠,林汐筠就是凤訾汐,我到底对谁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呀,凤訾汐就是林汐筠,林汐筠就是凤訾汐。

这之间gen本没有什么区别,有的只是一个名字与一个记忆罢了。

宫蔚风这样说定然有他的道理,而她既然是林汐筠,那么,她就当一回林汐筠又何妨?

第十章:无人可信

之后,訾汐与陵王妃双双病了去,一府上下顿时像炸开了锅,走到哪儿都说起了新夫人与陵王妃之间的事。就在陵王宠幸了新夫人之后陵王妃就病倒了,顿时赚足了一府上下的同情,而新夫人的病倒却得到了骂声一片,明着的,背地里的,毫无顾忌的指责她的介入。她身为陵王妃的亲妹妹,却不知廉耻的想要与姐姐争宠,妄想怀上王爷的骨r,以此来稳定地位。

诸多猜测,沸沸扬扬却没有得到任何证实,也偶有几个下人为新夫人说话的皆被众人异样地眼神鄙夷着。

而此次陵王妃与訾汐同时生病,陵王却一个都没去看过,反倒是突然失踪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其间端木矍来看看过訾汐,她高烧不退,在睡梦浑浑噩噩地呢喃着胡话,而端木矍则站在床榻边瞧着憔悴的她许久。满胸的心疼皆化作浓郁的复杂,他不该再来此处的。

很早他就已经决定放手了不是吗,可为何还是控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看她,当他听说陵王已经宠幸了她,他的心怎么会隐隐有痛的感觉?听闻她感染严重的风寒,却还是控制不住步伐来到兰蔺居。

所有下人看他来到此处皆是诧异,还带着丝丝了然,想必他那ri强吻她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陵王府罢。但他不怕被人非议,这个京城原本就是个是非地,流言蜚语他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担心她。

虽然如今的她已成熟许多,却仍旧放心不下她。她xing格虽然刁蛮却也还是单纯,时常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床上的人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猛然回神,看着她渐渐转醒,迷蒙的眼睛呆呆地瞅着他许久,“安王……”

“真是命硬,这么快就转醒了。”端木矍压抑着心中的欣喜,讽刺着。

对于他的嘲讽,她不以为意,只说,“我想求您一件事。”

她冷静的话语着实让端木矍一惊,刚转醒的她竟然不自爱自怜,也不哭闹,只是面se冷静地求他一件事?她到底发生过何时,竟能让一个刁蛮任xing的小姐突然有了这样大的转变,不卑不亢,淡定自若。

“什么事?”

“我想进宫一趟,想见见灵贵人。”

“见她做什么?”

“有些事,我一定要问清楚。”

端木矍沉思一会,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帮她,可随即又说,“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陵王,你与皇上之间到底有什么胶易,他派你来是让你监视陵王的?”

一连三个问题让訾汐失笑,苍白的脸上透着讽刺地笑,“你们是约好的一个个来审问我么,陵王妃问了,陵王问了,你也要问。你们都已认定我与皇上之间有胶易,我的解释还有用吗?有谁会信!”

“只要你解释,我就会信!”他脱口而出。

訾汐一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最深处,打算看出真假。她几乎有一瞬间就要脱口解释这一切,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如今她已无人可信,只有信自己。

“我不需要对你解释。”

端木矍目光一冷,“好,那本王就看看,你凭一己之力有多大能耐!”愤怒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作者题外话:——09-10-01

第十一章:神女有心

端木矍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实践了对訾汐的承诺,大病未愈她换上一身侍卫服扮作端木矍身边一名随从出了陵王府,她相信自己的离开gen本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仍旧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陵王妃身上。

一出府她立刻换上一身太监服,端木矍还给她一块令牌,让其自称“小春子”, 并告诫她酉时之前一定要离开皇宫,否则宫门一关就必须到第二ri才能出去。小春子是端木矍安c在端木灵身边照应的公公,对于宫门的禁卫军完全是个生面孔。他早已安排小春子今ri借口先出宫,而訾汐便可偷天换ri的进宫。

訾汐点头,收好腰牌,便欲进宫,走了几步却停住步伐,只背对着他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端木矍则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勒着一抹涩笑,黯然转身离去。

訾汐凭着那块腰牌很顺利的进入了皇宫,再踏入此处,心头竟然有一种陌生与恐慌,豪华庄严的殿宇气势如虹,却隐隐藏着血腥味。

訾汐来到灵芳苑时,里边的宫人见到这个生面孔,便上前询问,“公公,您是哪个宫的?”

“西宫,奉太后口谕来给灵贵人传话的。”訾汐表现的非常镇定,语气中充满了傲慢,宫人一听是太后的奴才便立刻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便领着灵贵人的话出来邀请她进去。

她踩着轻盈的步伐进入那轻纱幔帏深深的寝宫,四处被风吹得飘飞的红纱飞舞纠缠着,幻若仙境,却充斥凄凉。

端木灵慵懒地靠在铺着白狐皮毛的长椅上,一双勾人的眉眼瞅着窗外的柳树,“太后让你带什么话了?”

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回音,她有些疑惑,终于侧首凝望着伫立在她身边的公公,待看清容颜之时明显一怔,“你……”声音顿在那里,神情微微闪烁着苦笑,没有问她任何,慵自侧过头望着之前看的地方,只说,“就在这里,我曾与皇上……那个我不爱的人,夜夜缠绵在此,靠在他怀里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爱的人是谁。”

“自从那夜被罚跪在御前整整三ri后,皇上没有再来过,这灵芳苑似乎在瞬间被人遗忘。元妃……荣宠依旧,可笑的凌妃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收买奴才在元妃的膳食内投毒,最终被人揭发,皇上赐三尺白绫给了她一个了断。你说,皇上多么狠心,曾经多么宠爱凌妃,最终还是敌不过一个元妃……荣宠,不过是过眼云烟,兔死狐悲,不是吗?”

“幸好,你脱离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回到了陵王的羽翼之下,真好。想当初我真傻,还无知地去求皇上留下你……”她自嘲地笑了,眸中闪动着微微地泪光。

“谢谢你,灵儿。”她低声一语道谢却让她一笑,“不怕危险的来到皇宫不止为了一声谢吧。”

“是,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告诉我陵王、陵王妃、林汐筠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何事。”

端木灵的身子有些僵硬,“为何问我,也许你的姐姐知道的更多。”

“我只想从你口中得知,所有的一切。”

她由长椅上起身,凝望着訾汐那坚定的表情,只丢出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有句俗话: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而林汐筠与陵王却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作者题外话:——09-10-01

第十二章:襄王无梦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没想到,集众人宠爱于一身的林汐筠竟然也能碰到一个不待见她的人。”訾汐轻笑,而端木灵的脸上也露出浅浅地笑容,“当年的林汐筠确实是集众人宠爱于一身,知己好友宫蔚风、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大皇子独孤荀、还有诸多王公贵胄纷纷慕名求见,那时林府的门槛几欲踏破,仍不得见……当时这段韵事在民间流传甚广,人人都想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汐筠郡主如何在京城名声大振。记得有一回郡主奉皇后之命进宫,她端庄地坐在幻彩流金的鸾车内,明黄轻纱被微风轻轻吹拂着,那身姿与容颜让众人,几乎以为是九天玄女下凡。从此,汐筠郡主轰动京城,街头巷尾无不盛传林汐筠之貌美。传着传着也就夸张了许多,神乎其神的让京城名门子弟皆以‘娶妻当娶林汐筠’为口头禅,非林汐筠不娶。可是他们又有多少真正见过林汐筠之貌呢?”

端木灵的语气中净是嘲讽,“不知何时,京城内突然传出小叔与太子争林汐筠之流言,毕竟陵王是先帝最小的亲弟弟,甚为疼爱,而陵王也一直辅佐太子巩固权势地位。如今是否有会因一个女人而决裂?这场好戏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怎么收场,可是此时非但没有延续下去,反倒是以陵王娶了早婚约的凤訾宸以告终。这场风波才结束,一个月后先帝驾崩,为了克制住野心勃勃的王爷们有谋逆之心,选择了他最信任的陵王为六王之首,以辅佐太子上位。”

到了此处,端木灵却突然没再说话,訾汐疑惑地看着她,“后来呢?”

“后来?”她一声冷笑,“一年后,林汐筠自凤台上纵身跃下,自此香消玉殒。自此无人再敢提起林汐筠三字。”

听着端木灵那简短却清楚的叙述,她问,“她为何会选择自尽?若是因难以接受陵王另娶他人,为何早在一年前不自尽,偏偏选在一年后。”

“这其中因由,似乎只有皇上知道罢。”

“只有皇上知道?”

端木灵暗自沉默许久,“也许,你可以去问问冷宫中的梅贵妃。当年林汐筠死后,皇上不顾梅贵妃父亲在朝为丞相手握重权,第一个惩戒的就是她。”

“梅贵妃?”她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突然回想起那夜吟唱《长门怨》的歌声,那样哀怨,那样悲伤,那样情深。

作者题外话:——09-10-02

第十三章:冷宫贵妃

谢过端木灵后,訾汐便转而朝囚禁梅贵妃的冷宫而去,当时天se已近黄昏,訾汐踌躇着是否应该去见见那个梅贵妃?可是,若她去见了的话,定然赶不上宫门关闭之前出去,若是要在宫中过夜定然非常危险,更何况陵王府内也不妥当。但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想要再进宫可就没有机会了。

犹疑了许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冒险去一趟冷宫,所谓不入虎卝焉得虎子。想到这,她立刻朝冷宫走去。

冷宫位于后宫西边,而灵芳苑则在东边,到了那里天se已渐渐灰暗,禁宫内的侍卫来来回回,却也没有人对訾汐这个假冒的公公有过多的怀疑,只是上前询问一番,看了他的腰牌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推开冷宫的门,无数的灰尘呛鼻而来,訾汐忍不住轻咳几声,立刻捂着嘴不敢再闹出大动静,望着破旧不堪的飞檐上挂着蜘蛛网,里面凝着夜晚的露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而惊恐的腐臭味,让人不寒而栗。

她走近了几步,身后却突然闪过一阵y风,她正欲回头,一双如枯枝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訾汐挣扎着,可那双手却更死命的掐着,怎么都不肯放,仿佛要致她于死地。

“我,我是皇上派来的……”她在挣扎间,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眼,那双手一顿,气力松了许多,“皇上?”轻柔婉转却透着几分凄凉的声音传来。

她立刻轻易地掰开那双掐在颈上的双手,调头望着一个满脸消瘦,眼眶凹陷的女人,她发丝凌乱的披着,可脸上却抹了浓厚的脂粉,显得y森可怖。

“您……可是梅贵妃?”看着神智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女人,訾汐开口询问。

她迷茫地看着訾汐许久,也不答话,只是激动地上前几步问,“是皇上让你来接我回去的?他肯原谅我了?”

“皇上确实有这个意思。”訾汐闻到她身上的恶臭,不由地后退一步。在梅贵妃激动的情绪还未全部显现出来之时,訾汐立刻说,“但皇上说他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害死林汐筠。”

一听到林汐筠三个字,梅贵妃却抱着头一阵尖叫,“不要来纠缠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那是谁害死她的!”

“不是我,你不要找我,走开,走开!”梅贵妃疯狂的挥舞着双臂,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冷宫,訾汐暗叫不好,虽然冷宫常年无人出没,但梅贵妃这样连连尖叫必定引起宫人的怀疑,她立刻上前制住她,“我知道不是你。”

这一句引来她彻底的安静,她含着隐隐滚动的泪水问,“你相信我?”

“我信,可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林汐筠的。这样皇上才会放了你,你才能离开这个冷宫,重新当贵妃……”

“皇上不会听我的解释,我解释了好多好多,可是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会的,我不正是皇上派来的吗?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会转告给皇上听的。”

她猛然仰头盯着訾汐,一双眼睛里起先是迷惘与不信,随即看到她那坚定的眼神后立刻转为渴望,“林汐筠她是个不洁之人,她该死!”

訾汐一愣,“不洁?”

“她虽被皇上囚禁一年,可皇上却从未宠幸过她,但就在皇上要册封她为后的前几ri,竟让我赫然发现她怀孕了。于是我立刻去见她,我要她明白自己是个不洁之人,gen本不配皇上这样痴心待她……我虽然说了一些讽刺的话语,可是我真的没有害死她……我记得,临走的时候她的表情还很平静,还微笑着对我说:梅贵妃多虑了,为后之事汐筠无福消受,皇后之位是你的。可为什么就在第二ri她就跳下凤台,自尽了?我不懂,我不懂……她的怀中还有着一个活生生的骨r,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看着梅贵妃喃喃不可置信的表情,訾汐的手忽然颤抖着,林汐筠她跳下凤台竟然是一尸两命!为何,为何从来没有人提起……

“她腹中之子是谁的!她有孕之事还有谁知道!”

作者题外话:——09-10-07

第十四章:置于死地

“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是陵王的。”她信誓旦旦地看着訾汐,“公公,请一定要将我的话转达给皇上,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冷宫了,六年了,对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而訾汐早已是脑海一片空白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林汐筠怀着孩子自杀。

到底她曾经历过何事,竟让她这样绝望地带着孩子选择离开这个皇宫,难道这里真的让她如此绝望,非要以死解决不可?

梅贵妃疑惑地伸出手,抚上她脸上的几滴泪,问:“你哭什么?”

訾汐回神,自己竟然再次不知不觉的落泪了。正想解释什么,却见梅贵妃的脸上也净是泪水与泪痕,那hua了的妆更显得她y森可怖。但訾汐却觉得梅贵妃此刻竟是这样的可怜。

“贵妃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这是她的承诺,对梅贵妃,也对自己——

当訾汐一出冷宫,朝着来时的路打算回灵芳苑,在端木灵那儿避一晚,明ri一大早便出宫,可就走在路上却碰见了浩浩荡荡而来的元妃。訾汐一惊,立刻低下头去,矮着身子立在一旁,期待元妃就能这样离开。

可不幸的是,元妃却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步伐,一双美眸打量着她问,“你是哪宫的奴才?”

“回娘娘,奴才是灵芳苑的小春子。”她刻意压了嗓子,显得非常低沉还夹杂着尖锐。

“你是从冷宫方向走来,你到过梅贵妃那儿?”

“没有。”她低声一语后,元妃的声音突然生冷,“没有?你鞋上的红泥已经告诉本宫,你定然去过冷宫!”

訾汐乍然看见自己鞋上的泥土,突然想起红泥只有冷宫一处有,“奴才不过路经冷宫,内急难耐,躲进灌木丛中方便了……”

“前言不搭后语。”元妃的声音微凛。

她身后的宫人立刻怒喝,“大胆,竟敢欺瞒元妃娘娘,拖下去掌嘴!”说罢,几名宫人就上前钳制住訾汐,而元妃却在訾汐抬头那一刻“咦”了一声,訾汐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怀汐夫人?”她一声疑惑,随即两侧钳制她的宫人诧异地松开了手。

既然已被揭发,訾汐便也坦然面对,“臣妾见过元妃娘娘。”

她的嘴角泛起柔媚一笑,“既然怀汐夫人进宫了,就顺便随本宫去见见皇上罢,想必他是格外想念你的。”

看着她眼中依旧纯净无害的笑容,訾汐知道躲不过了,王爷的小妾假扮公公进宫这是大罪。而元妃如此,是想置她于死地,抑或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她该如何解释?

作者题外话:——09-10-08

第十五章:暴君之怒

当她被元妃带到皇上的寝宫时,皇上的眼中闪耀着诧异,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免有些心疼。她的脸se竟是那样苍白无血se,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再也醒不来了。

元妃看了失神的皇上一眼,轻咳一声提醒着,独孤珏立刻回神,冷冷下令,“传陵王进宫见朕。”

“皇上!”訾汐一惊,呼口而出。“请皇上不要让陵王知道。”

他冷笑,“怎么?”

“请皇上屏退两侧,臣妾有话单独对皇上说。”訾汐以头触地,声音平静。

他眉峰一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她到底想说些什么,便给两侧使了个眼se,示意他们退下,也包括元妃。

待两侧人都退下,訾汐便直起身子,含着笑意望着皇上,“皇上,您知道訾汐为何进宫吗?”

“说来听听。”

“为了弄清楚陵王、陵王妃、林汐筠三人之间曾有过的恩怨。”

听到这里,他的手一僵,狠狠盯着訾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面前提起林汐筠三个字,你不想要命了?”

“皇上不会杀臣妾,臣妾可是皇上摆放在陵王府的一枚好棋子,你舍不得杀。”

訾汐一语没有引来他继续的怒火,反倒是笑了出声,“何以见得。”

“皇上恨陵王。”短短五个字让独孤珏的笑容再次僵硬,訾汐不怕死的继续说,“因为林汐筠从凤台上跳下的时候,是一尸两命。”

恍惚间,一阵风过,明黄se的身影闪至她面前,一只手已狠狠掐住她那美丽的颈项,“谁告诉你的。”那双眼睛仿佛快要喷出火来,浓厚的杀意尽显与瞳。

“皇上,汐筠郡主是因你而死,对吗?整个皇宫没有几个人知道林汐筠死时一尸两命,只有你才能做到彻底封锁这个消息。”似乎没有感受到颈项上的力道,平静且艰难地说着。“皇上觉得那个孩子是陵王的,所以你恨陵王……不,应该是嫉妒,对吗?至今你仍旧放不下这件事,你对林汐筠gen本不是爱,只是占有,只有强取豪夺!”

“闭嘴!”他猛然松开她的颈项,却反手给了她一把掌,她被甩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滑落。

她因痛而蹙眉,“皇上恼羞成怒了,是被我说中了。你赐名怀汐夫人将我嫁进陵王府为的不过是想要破坏陵王与陵王妃的感情,更要提醒陵王时时刻刻怀汐,让他记得林汐筠这个人是他害死的。可皇上却错了,陵王gen本就不爱林汐筠,你此番举动gen本是一场可笑的赌注。”

“他不爱吗?”独孤珏疯狂的笑着,“你觉得陵王不爱吗?”

訾汐看着疯狂的他,知道自己此番话语已经激怒了他,现在就等着他亲口证实一些事。

“若陵王不爱,他每年会去凰羽山祭拜?若陵王不爱,陵王妃会七年都没有子嗣?若陵王不爱,会对朕的皇位虎视眈眈?若陵王不爱,会七年都未纳妾?若陵王不爱,朕会……”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直勾勾地盯着身下有些狼狈的訾汐,眸中突闪迷惘的光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她听,“朕会将你送入陵王府为妾……”

作者题外话:——09-10-08

第十六章:残忍卝迫

他突然笑了,竟是自嘲的笑了。

就在方才,脑海中情不自禁闪出这句话时,他连自己都骇住了。

终于能够承认自己对她的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愫,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决定将她送给陵王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就像是当年的汐筠,深深地吸引着他一步一步的陷进去。

既然他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么陵王与她相处久了,自热而然便会发觉她与汐筠的相似,这样他便也会如他一般陷进去。只要陵王对凤訾汐动了情,那一切都好办。

但是为何在得知这个事实后,他竟接受不了……竟会有难以割舍的情绪。

“陵王知道吗?”她顿了顿,“陵王知道林汐筠是一尸两命吗?”

“口口声声的陵王,怎么,你才在那儿待多久,就爱上他了?”独孤珏冷笑着。

“我可不敢爱上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我只是不想再被皇上你所控制了。”她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由地上爬起,“既然我嫁给了陵王,今后就是陵王府的人,我做任何事都与皇上无关。”

他一阵好笑,“与朕无关?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包括你!”他上前一步,狠狠钳制住她的头,重重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訾汐挣扎着,羞愤之感涌上心头,丝毫没有顾虑到他是皇上,唇齿狠狠咬在他的唇上,直到血腥味涌入鼻间,独孤珏的吻停滞了片刻,随即却又是更深更猛烈的吻,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吞噬,包括唇齿间的血。

过了许久,独孤珏才放开了她,嘴角有着明显的伤口却仿佛不知疼痛,残忍地笑着,“不要妄想脱离朕?即使你嫁给了陵王,只要朕一道旨意,他随时会将你送回朕身边,懂吗?”

“我终于知道,林汐筠为何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皇上您这样的卝迫,任是谁都受不了的。”

独孤珏面se不变,眼神仍旧残忍,可说话的语气却泄露了他的情绪,“朕不想再看见你,滚回你的陵王府!”

訾汐行礼后,便脚步虚浮的朝外走去,这是第一次,她对皇上的反抗,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独孤珏。

你真可悲。

当寝宫门被重重地关上那一刻,独孤珏仍旧伫立在原地,那眼神是冰冷的,也是颓败的,更是哀伤的。

身怀六甲都要选择自尽,是因为他的卝迫?

不会的,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陵王。

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朕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作者题外话:——09-10-08

第十七章:前尘忆梦(1)

那ri,梅贵妃听念汐宫安c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御医mi密进入念汐宫为汐筠郡主诊脉。梅贵妃当即命人传召那位御医进宫审问,起初那御医闭口不言,谎称只是感染风寒,可梅贵妃紧追不舍,为了问出个所以然来,竟以御医的一家人xing命相要挟,不得已,御医才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mi密。

汐筠郡主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梅贵妃大骇:近几ri来皇上为册封林汐筠为后之事已闹的满城风雨,如今她居然有身孕,是否意味着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不对,有了身孕为何要mi密派太医来诊断?况且据她所知,皇上gen本没有临幸过她,何来的身孕?莫非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此,梅贵妃格外兴奋的问御医: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御医只是摇头答:如今除了汐筠郡主与她的贴身婢女宣儿,就是娘娘您一人知晓。而汐筠郡主也再三胶待微臣,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梅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给了御医一大笔钱财作为犒赏,还吩咐他一会就去皇上的寝殿,要状似无意的说起汐筠郡主有孕这件事。御医犹豫良久,又碍于梅贵妃的要挟,才惶惶答应了下来。

御医才离去,梅贵妃便到了念汐宫,念汐宫内很安静,四处透着幽静的气息,满园的清香扑鼻而来,只见一身白衣如仙的林汐筠站在湖边,静静地凝望着倒影。水波潋滟,映照的她愈发美丽动人。

“汐筠郡主。”梅贵妃轻唤一声,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她便上前几步与她并肩立在湖边,“郡主想何事竟想得如此出神。”

这一声方惊了沉思中的人儿,她抬眸凝视梅贵妃,“不知娘娘大驾,竟无下人通报。”

“是本宫吩咐勿惊扰了郡主,远远望着沉思的郡主真像是一幅传神的美人图,也难怪皇上对你如此痴心。”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笑容中却透着冰凉,“但你自问,配得到皇上此番对你吗?”

林汐筠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待她下文。

“你早已是个不洁之人,更何况如今的你还身怀六甲,也不知是同哪个野男人的野种,竟还妄想当皇后吗?”她明显看到林汐筠的脸se微微一变,本就没多少血se的脸颊瞬间惨白一片,她知道自己说到她的痛处,便继续道,“两个月的身孕,据本宫所知,两个月前皇上为哄你开心曾放你回林国舅府省亲,就是在那时怀上的对吧。”

林汐筠依旧不说话,身子僵直着,面上无一分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何事。

“本宫揣测,这孩子是陵王的吧?”

“这些不劳娘娘c心。”她终于吐出一句话,可梅贵妃立刻接下,“既然你如此爱陵王,如今又有了他的骨r,何不为自己争取的爱一次,共同面对皇上?你们就那么怕皇上吗?还是陵王爱权利胜过爱你!”

林汐筠却未因她的几句话而动怒,反倒是静静地笑着,似乎此刻梅贵妃说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娘娘似乎很喜欢过问汐筠的私事。”

“如今你还认为这是你的私事吗?皇上如今正在筹备立后之事,你却怀了个野种,皇室颜面何存,你让皇上如何面对天下子民,你让皇室颜面扫地!”

“说来说去,娘娘为的不过是皇后之位,那您多虑了,为后之事汐筠无福消受,皇后之位是你的。”她笑着说罢,便悠然转身离开湖岸边,独留下梅贵妃一人于原地。

作者题外话:——10月9ri

第十八章:前尘忆梦(2)

林汐筠站在阁楼之上,遥望梅贵妃离去时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晶莹的泪珠也在不知不觉中滚落。宣儿欲言又止,看着那孤寂悲哀的侧脸,终于还是上前拿着帕子为她将眼泪擦去,“郡主,梅贵妃她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想必皇上定然会知晓的。若皇上知道了……”

“他知道,又能如何?”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尖锐的冷厉,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温婉的郡主,这一年来,想必皇上已将她卝到极致了罢。

“难不成,他要杀了我?”林汐筠的声音冰冷,隐隐透着寒意。

“郡主,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林家全靠您在支撑着!”宣儿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刻惊呼出声。

“是呀,皇上从一年开始就在用林家一百多人的xing命在威胁着我,我没得选择。”一声自嘲的笑,唇边的凄凉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宣儿,陪我去一趟皇上的寝宫罢。”

宣儿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她想,只要郡主肯在皇上面前服软,对他解释,皇上定然会包容她的一切,包括那个孩子……

可看着一向心比天高,倔强冷漠的郡主,心里又透着隐隐的担忧,郡主她真的会服软吗……——

宫人满脸欣喜的奔进皇上的寝宫,禀报皇上汐筠郡主在外求见,暗想自御医来过皇上寝宫后,皇上的脸se一直y郁的吓人,而这次汐筠郡主破天荒头一遭竟亲自来找皇上,皇上的y郁之气定然一扫而空。

“是吗?”皇上的脸se依旧y郁,这让禀报的宫人疑惑了许久。

“皇上……见吗?”他惶惶地开口问着,皇上的表现太奇怪了,不应该啊……

良久,皇上才挥了挥衣袖,“传吧。”

不一会儿,一身素衣却仍旧风华绝代的林汐筠步入空寂无人的寝宫,宫内明黄轻纱飞扬,熙熙攘攘入眼凄凉。皇上倚坐在龙椅之上,单手撑额,闭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汐筠在龙椅下站着,直勾勾地盯着他,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夜幕渐渐低垂,寝宫内的灯火渐渐通明,映照的四周金光熠熠,耀的人眼hua缭乱。可任是谁都没有说上一句话,相互沉默对峙着。

“你亲自来见朕,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终于,他睁开了眼,一双邪魅的双眼对上那对毫无波澜的美眸,“找朕何事。”

“皇上知道的。”

“朕,”他顿了许久,眼睛里有隐忍,有挣扎,“不知。”

而她也看了他许久,眼中依稀闪烁着矛盾与犹豫,最终还是笑着说,“既然皇上说不知,那就由我亲口告诉皇上吧。我已经有了……”

在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霎那,他猛然由龙椅上弹坐而起,愤怒的吼道:“够了!朕不想听你说,你滚出去。”

“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不顾他的愤怒,仍旧将话说完,似乎在故意激怒他,又似乎很痛快见到这样的他。

他紧抿唇锋,狠狠地望着她,胸口的起伏印证了他此时压抑着的怒火。

“皇上如今不能立我为后了吧,这个皇室绝对不会承认一个怀了野种的人当皇后,太后不会同意,满朝文武不会同意,天下子民更不会同意。”

“你是在卝朕?”他一字一句地问,而林汐筠仍旧笑得绝美,“除非皇上不想要这个皇位。”

“那朕,便不要这个皇位!”

一语脱口而出,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久久都不能言语。

作者题外话:——10月9ri

第十九章:前尘忆梦(3)

当整个寝宫内突然变得静谧无声,浅浅微风溜入寝宫吹得人发丝浮动,轻纱蔓扬。一室袅袅生烟,笼罩的眼眸迷茫。

“孩子是陵王的?”他的一句问话使得失神的她猛然惊醒,“皇上那句不要这个皇位,为的只是想从我这套出话来,对吧?”

他的手猛然紧握成拳,青筋浮动,“原来朕在你心中一直都是如此不堪,你一直都是这样践踏朕对你的真心?难道在你心中,只有陵王的心才是真心,朕的心就不是真心?这一年来,朕对你百般宠爱,无数的容忍,却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心动?乃至一点点的感动?”

“皇上的真心?皇上的真心只会占有,只有强迫,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一样是我想要的!”她嗤之以鼻。

“你想要的?朕知道,你想要与陵王双宿双飞嘛,你妄想。就算朕死了,也要拉你一同进坟墓!”

“那,若是我死了呢!”

他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他爱的入骨的女人,有那瞬间想要下手掐死她的冲动,可是他却舍不得!

“除了朕,没有人能拿走你的命。即使你下了地狱,朕也要将你从黑白无常那要回来!”

她失笑,笑中却含着涌动的泪水,仿佛瞬间就能滚落,可是她一直隐忍着,“没有人能逆天而行,即使你是皇上。你是皇上,背负着的是天下,你要完成先帝的遗愿……他的目标,灭匈奴,收金城,让天下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ri子。而你,登基一年,你为这个天下做过什么,你只会沉迷于女se,为一个女人大费财力物力造了一座金阙,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众藩王,为了一个女人与满朝文武为敌。你的睿智,你的沉稳,你的冷静呢?怎么,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

“皇上知道,这个女人的心中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你,她的心已经全部给了陵王,再也分不出一分给皇上,即使你将整个天下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爱你一分。如今,这个女人已是不贞不洁,更有了孩子……就更不可能爱你。你何苦如此?若你能将对我这份心用在这个天下,定然能完成先帝的遗愿,你的名字将会载入史册,世世代代赞颂你的丰功伟绩。”

他头一回听到这个女人对他说了这么多话,不再是冷言冷语,更不是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可是为何这番真心话却要说的如此伤人,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

“若你只因肚子里的孩子,朕,可以接受。”

“皇上!不要侮辱我,也不要将自己放的太低。”

“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朕?”

她泪光闪动地凝视着他,“没有。”良久,还补上一句,“我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陵王,皇上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他紧握成拳的手突然松开,可笑地望着这个他曾用尽一切去爱的女人,心中的不甘,气愤,一涌而上。举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通红一片。

“贱人!”他愤怒地丢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如针狠狠扎了上去,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还是克制不住滚落。

她眼眸游离间,赫然瞧见皇上寝榻的右侧,挂着一副传神的画卷,肤若美瓷,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如描似削身材,举措多娇媚。绯衣若飞若扬,画的栩栩如生,宛如洛神再现。

怔了片刻,她举步上前,纤柔的手指抚过左上角那几行透着霸气的字:

东风夜放hua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作者题外话:——10月9ri

第二十章:黯然神伤

昨夜,訾汐又做了一夜的梦,梦中有林汐筠、皇上、陵王、禹王、宫蔚风……好多陌生却熟悉的画面闪入脑海中,无数次她由梦中惊醒,赫然发觉梦境是那样的真实,似她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恐慌,她彷徨,她无助……

那些记忆就像一条无底的深渊,她想抓住,却又眼看着它从指间溜走而无能为力。

直到黎明破晓,端木灵在她身边轻摇着叫醒不知何时睡着的她,眼中甚为担忧。訾汐茫然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竟是满脸泪水,湿透了衣衫衾枕。

“你的梦中,一直喊着陵王的名字。”端木灵轻轻地告诉她,然后将衣裳递给她,表情是苦涩的,“快些起吧,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永远不要再回来。”

木然地穿好那身公公服,还未走出门便被端木灵紧紧抱住,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的在她耳边低语,“訾汐,男人们的世界是残忍的,他们眼中只有权力,不要陷入他们温柔的陷阱,你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訾汐点头,“灵儿,在这险恶的深宫,你要保重。”

端木灵松开了她,泪眼朦胧地催促着她快些离开,在这深宫内待的越久便越危险。

后来,訾汐离开了皇宫,一路上非常顺利,更无人上前排查,只是粗略的问了几句便放行。

一路上感受着春ri的暖y,徐徐的春风吹得她衣衫飞扬,大街上吆喝声连连传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了。脑海中仍旧徘徊着许多莫名的记忆,像是她的,却又不像是她的。

突然,一个路人撞了一下神游的她,她猛然回神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着,立刻奔进一家布庄向老板买了一件衣裳,便进入内堂换上。

当訾汐一身女装出现在老板面前时,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喃喃着:“太监都能变美人,这京城真是无奇不有……”

听见老板的话,訾汐犹自一笑,才转身便看见一个白se身影,她立刻转身躲进了布帘之后,随后便听见老板诌媚的声音,“宣王您来了,瞧瞧这上等的布料可入您眼?”

宣王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那个清雅的女子开口了,“布料确实上等,se泽光滑,细腻柔软。”

“姑娘好眼光。”老板笑呵呵地奉承着。

“既然喜欢就都包起来吧。”宫蔚风说罢,老板便立刻朝里边喊着,“小张,把这些都未宣王包起来!”

躲在布帘之后的訾汐一直紧紧捂着跳动的胸口,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让宫蔚风发现她就躲在后面。她不知,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面对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空白一片的脑海随着时间渐渐飞逝,宫蔚风的离开才渐渐回神,由布帘后出来,迈出布店,远远瞧着那渐远的白se身影,不由得笑了。

她,为何要躲?

她并没有做亏心事,不是吗?

“你怎么在这?”身后一声冰冷的话语让她全身一颤,缓缓转身,对上陵王那双y鸷的瞳子,一时心慌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二十一章:记忆深处

訾汐不说话,陵王也不追究,沉默着一前一后进入了陵王府,当下人们见到二人一同归来时满腹的疑问却不敢询问。张管家见多ri未归的陵王,心头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上前便道,“王爷可算是回来了,王妃自您离开后那ri便高烧不退,至今仍旧昏迷在床,王爷前去看看吧。”

陵王不语,径自往前走,张管家也紧跟在后,而訾汐则被远远地抛在后头。陵王不发话,她不敢多言,只能随在他们身后,朝陵王妃的屋子走去。

当他们经过一处深深回廊之时,訾汐的步伐突然顿住,怔怔地望着这条蜿蜒不见底的回廊,回廊周围的芍药hua开的艳丽无比,淡淡清香融和着暖春之气盈盈扑鼻而来,一切竟是似曾相识。

你是因独孤珏才娶她的,你gen本不爱她……

你说你爱她?那我又算什么……

訾汐猛然捂住耳朵,不想再听那些莫名涌入脑海的话语,可是无论她捂得多紧,仍旧有话语闯进耳中,瞬间只觉天旋地转。

而一直走在前边的陵王似乎gen本没有在意她有没有追上去,只是渐渐地消逝在那条长长的回廊中。

“不要再纠缠我了……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头痛欲裂的她痛苦的呢喃出声,而那一声声凄凉的声音不但没有消逝,反而愈发接近,似乎就在她身边,那魔魅之音穿透了一切,直达她的心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渐渐淡了去,訾汐才疯狂的冲出了这条回廊——

陵王看过依旧昏迷在床的陵王妃后方发觉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凤訾汐竟不知何时没了人影,心中不由闪过一抹y霾。

她好大的胆子,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便离开了?她擅自出府的帐,他还没有给她好好算!

一想到此,他便大步朝兰蔺居走去,兰蔺居内白玉兰的香味阵阵涌入鼻间,夕y西下,红透了半天天际。清风遐迩,吹得人心头舒畅,却掩盖不住那阵阵凉意袭来。

推开门,却不见她在屋内,下人一见陵王破天荒的来到兰蔺居,诧异了许久才告知怀汐夫人在白玉兰林内,不让任何下人接近。

当陵王走入那白玉兰林内,开得正艳的白玉兰在枝头迎风巍巍颤动,风簌簌轻扬,芬芳扑鼻。

林内的迎芳亭,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伏在案上,低头认真的刻着什么。陵王一步一步地走近,同时也放轻了步伐,不想惊扰此刻的宁静。

直到他来到她身边,她似乎仍旧没有发觉有人到来,依旧低着头,用一把细长的小刀在一颗石子上刻着什么。

“你在作甚!”陵王突然凌厉出声,訾汐一惊,刀猛然划破了左手,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洒而出,那颗小石子也从手中滑落在石桌上。

他探手将石桌上的石子捡起,赫然看见那上面刻着一个“汐”字,不过最后一笔并未完成。

“为何要刻它?”陵王问。

訾汐忍着手上的疼痛,低声答,“想将它刻好送给陵王,当护身符。也许你不会要,但是……”

陵王没有再听下去,脑海中闪过的是那句尘封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刻这个当然是送给你呀,你常常出去征战杀敌,带着这个当护身符。

陵王的嘴角勾勒出难得的笑意,訾汐一时竟看呆了去,他笑起来有别于平ri的冷漠,邪魅中透着淡淡地俊逸。

他蹲下身子由她裙角撕下一条轻纱,起身,拉过她那只被划破的手,亲自为她包扎。

她顺从的任他包扎,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为何她却觉得那样寒冷。

作者题外话:——10月10ri

第二十二章:兄弟暗涌

訾汐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间像是明白了许多,不过小小一试便发觉,陵王是喜欢林汐筠的。既然得到了这个答案,下一步就是要查出林汐筠的死因了,那个孩子到底是否属于陵王,抑或是……终身幽禁的禹王。

也许,梦中所见的一切都是提示吧,按照昨夜梦中出现的一切所做,会不会找到真相呢?

当陵王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后,訾汐悄然抽回手,敛目低眉。

“做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皇上吗?”陵王突然间的冰冷转变之快让人诧异,而訾汐却笑着答,“没有谁教我,只是想到这件事,便做了。”

陵王冷笑,笑得玩味,笑得嘲讽。

“怎么,自那夜之后,訾汐便爱上陵王了,这会有问题吗?陵王相貌出众,英气卝人,天生将才,运筹帷幄,爱上陵王很正常。”她的话使得陵王的笑意愈大,探出食指勾起她的下颔,深邃地瞳子打量着那张娇媚的容颜,“今ri的嘴可是含了蜜,说话这么甜?”

“陵王不喜欢听?”

看着她的神态,天真稚嫩的脸上透着闪耀的灵气,没有一点杂质,让他看了忍不住想要捏碎这份笑容。

他掠过她的笑意问,“你是如何出府的,谁放你出府的。”

“是端木矍。”她的不隐瞒让他的神se一冷,“这样纯真的脸下该藏着多么恶毒的一颗心……”停留在她下颔的手猛然一紧,狠狠捏了上去,“想用这个来挑拨本王与安王?既能免去你擅自出府的罪过,又能让本王对他心生芥蒂,你倒是有几分头脑。凤家的女人都这样有城府吗?”

“陵王口中的凤家女人,是否也包括陵王妃?”訾汐的额头上因下颔的疼痛而渗出了丝丝冷汗。

“也唯独心有城府的女人才够资格做本王的妻子。”陵王猛然甩开她的下颔,回答的滴水不漏。

訾汐一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看着冷漠的他问,“所以,胸无城府的汐筠郡主就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对吗?”

他一怔,沉思许久,“不做本王的妻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白玉兰被风吹打在地,几瓣落在他飘逸的发间,那俊逸的侧脸略显沧桑,她上前几步,踮脚为他将发丝上的hua瓣取下。而他也在那瞬间侧首凝望她,j明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

许久,他都沉默着,随后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便转身,那傲然的身影淹没在一片萧索的林间——

那天夜里,又下了好大一场春雨,陵王与安王并肩立在石廊前观望那淹没在一片雾气中的雨水,飞檐的水珠如珠帘般串串掉落,雨水飞溅在他们的衣角。

“我认识的端木矍不是该避凤訾汐唯恐不及吗?怎会助她进入皇宫?”陵王的声音在雨水淅沥中显得苍凉冰凉。

“她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端木矍负手而立,回答的自然。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她可怜?”陵王为他的话感到好笑,“是谁出的主意让皇上临幸了她?如今你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知你的一个心软,我们多年的谋划就全军覆没了。”

“我并不认为她有那个能耐扭转局面。”

“那是我们太小看她了,她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受我们摆布的凤訾汐了。今ri我总算见识到她的厉害,险些……我就入了她的局……”陵王伸手至他面前,手掌平摊,手心里放着一枚在黑夜中仍旧清晰可见的石子。端木矍疑惑的接起查看,那上面刻着一个未完的“汐”字。

“这就是凤訾汐今ri做的事,和当年林汐筠所做一摸一样,皇上还真会教,教了个天生的戏子出来。若是她想玩,本王会陪她玩到底。”陵王的声音y狠无比。

端木矍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那个“汐”字。

“今后,你不要再见她了。”顿了顿,又说,“她是本王的怀汐夫人,不论本王爱不爱她,都不想再听到有关于你与她的风言风语,陵王府丢不起这个人。”

端木矍猛然将手中的石子紧握,凌厉的目光对上陵王那双尖锐的瞳子,“安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

作者题外话:——10月10ri

第二十三章:皇上之意

没过几ri,陵王妃终于是醒了,满脸苍白地如病美人倚靠在床榻之上,床榻边缘坐着訾汐,她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直到陵王进来,陵王妃终于动了动,凄凄地凝着多ri未见的他,心中是苦涩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喉头却是一片哽咽,泪水顷刻间滚落。

陵王蹙眉上前将她扶靠在衾枕之上,指尖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抹泪落的更凶。

“王爷,是怪訾宸不能生育吗?”陵王妃语不成声。

“若怪,本王为何七年都不纳妾?”他的声音透着温柔。

“訾汐是我妹妹,我不该妒忌的,但是我真的难以忍受别的女人与我共侍一夫……”她哭着倚入陵王的怀抱,周围的下人一见如此伤心的陵王妃顿时怒火横生,不时以白眼相望訾汐。

轻轻顺着她的背,陵王安慰,“好了,訾宸,下人们都看着呢。”

而陵王妃像是丝毫不介意周遭有人看,仍旧哭得伤心欲绝,而訾汐站在那儿尴尬的无所适从,从头到尾她就像是一个无gan的人。

“姐姐,对不起。”她只能说这一句话,毕竟,她确实是介入的那一个,永远只能是她错。

可她这一句话却引得陵王妃哭的愈发伤心,陵王猛然转身怒视她,“够了,滚出去。”

訾汐的手紧紧我成拳,深深地望了眼哭得伤心的陵王妃,突然间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由心头升起。即使是亲姐妹,都必须用这样的手段来夺取吗?

也罢,她早就是孤身一人,这个姐姐于她来说可有可无,也许自皇上下旨赐婚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将她当作妹妹,即使她从来都无心于她争宠。

转身正要离去,却见张管家领着皇上身边伺候的李公公进来,许久不见,他依旧是满面红光,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

“奴才参见陵王,陵王妃。”他恭声道。

“什么风将李公公吹来了?”陵王看也没看他一眼,仍旧抚慰着陵王妃。

“奴才奉皇上旨意,带怀汐夫人进宫。”李公公笑着对上訾汐那双茫然的眼睛,“夫人准备一下,随奴才进宫罢。”

那一刻,屋内的人脸se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