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1)

大二的体育课,被分成网球,羽毛球,艺术体c,武术,跆拳道等小班上课。其中,以参加艺体课的队伍最为显眼。统一发放的跳c服非常漂亮,颜色和样式的搭配青春时尚,活泼俏丽,吸引着校园里的女孩子们。

艺体班里可说是美女如云,汇集了众多的中文系和外语系的优质美女,班花,系花不等,其中当然有少不了日文系的言兮萝。爱美之心无止境,就好像武林高手,境界越高的对自己的要求也越高,她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塑身减肥使自己趋向于完美的机会。

而且,这套并不暴露的服装对身材的要求却近乎苛刻,也使很多不够自信的女孩子望而却步。因此,艺体课不像某些课程那样有报名考核,光是在服装上就刷下去了大批的人。姜允诺和她的室友们都选择了这门课。关颖的外形条件不错,并且从小就学舞蹈,黄子曦和周雨是冲着看美女去的,而没有舞蹈细胞的姜允诺,她一向就对自己不在行的事物更感兴趣,用周雨的话说,就是喜欢自曝其短。

不懂藏拙的那个人正跟着老师一丝不苟的学做动作,突然发现人群里出现了s动,女孩们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节奏,一时间低呼,惊叹,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姜允诺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办公大楼,六名高大帅气的男生正从里面走出来,走进冬日午后和煦的阳光里。率性而为的步调,青春张扬的气息,使他们比身后的太阳更加闪耀。

“许可,雷远,林轩,球队的队医陆程禹……”;一旁的黄子曦如数家珍,“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校草们济济一堂啊。”

“他们是学校体育部的成员。全都是篮球队,足球队和田径队的精英。”

“体育部的部长雷远回学校了,估计是刚开完例会吧”,有人说。

此时的雷远已脱离伤残人士的行列,帅气的运动型装扮仍掩盖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浓浓的书卷味道,举手投足,潇洒随意。还真成精了,姜允诺暗暗赞叹,这样的气质,也不知道小混混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雷远走过来,和体育老师低声商谈着什么。

许可双手撑在场边的栏杆上,悠闲的看着某人跳舞。啧,动作还真僵硬啊,简直惨不忍睹。她从小就是那种肢体语言不够协调的人,可又偏偏喜欢跳来跳去的。他看得饶有兴趣,一脸促狭的笑意。

姜允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不期然的,却看到另一旁的林轩,仍然是略微腼腆的模样,仍然是深深迷恋的目光。他看着言兮萝,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忧愁。

这种忧郁失落的神情,又让她想起七年前的那次离别,那个脆弱无助的少年。如今,他成为了昂扬的男子,自信挺拔,游戏人间。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包括离别,也包括她。至于言兮萝……她抬眼,寻找着场边的那人,却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

许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刚才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天边飘来几朵乌云,瞬间遮住了温暖的阳光。

姜允诺,你这个傻瓜,难道就真的放不下他……

体育老师拟好了名单,递给雷远。

“美女们”,雷远拍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下个月,在我们学校将举行一次全市高校的艺术体c比赛,老师从你们中间选出了20名精英参加比赛,希望大家积极配合”,他扬扬手里的名单,“被叫到名字的同学晚上七点在体育馆集合,言兮萝,李清,江蕾……关颖,最后一位”,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喊道,“姜允诺”。

第15章 也许是情侣

体育老师奇怪的看着雷远,因为名单上并没有姜允诺的名字。

雷远接着说,“这次活动由校体育部成员姜允诺同学和我一起负责。今晚就开始训练,希望大家准时到达。”

“允诺,你什么时候加入体育部了?”黄子曦小声问她。

姜允诺摊开双手说,“我也很想知道”。雷远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所谓负责,就是负责播放音乐,点名签到,给艺体老师端茶倒水,其它时间在一旁做观众而已。

“能不能告诉我”,姜允诺边看别人训练边和雷远瞎聊,“我什么时候说过加入你们体育部的,还是我选择性失忆了?”

“给点面子吧,美女,下午开会时决定的,我们体育部都是和尚,就缺个女生”,他笑着对她眨眨眼,“跆拳道黑带三段,不要你要谁啊?”

“少来,你们缺的就一跑堂的,店小二”。

“就这店小二,我们部里那几匹狼都在竞争上岗呢,全被我给拦住了”,雷远拍拍姜允诺的头,不解的问,“你一小姑娘家学人家跳跳舞做做c的多好,干嘛跑去学那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

她自嘲的笑笑:“像我这样没艺术细胞的人只能学点粗糙的东西”。

“也是”,雷远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哈,你眼光不错”,她大大咧咧的接茬。

雷远摸摸鼻子,没有看见意料中的羞涩,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某人对他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完全免疫,以往,这可是他百战百胜,杀人无数的独门秘籍。这一次,真是有点……打击人。

音乐渐停,大家解散休息片刻。

姜允诺赶紧尽职的为老师奉上毛巾和花茶,就差没说,“客官,请慢用”。艺体老师是个驻颜有术的中年美妇,举止清高,态度傲慢,暴躁的脾气神出鬼没。参加训练的女孩里,除了言兮萝没有不被她损过的,哪怕只是节奏快了半拍,体育馆里就会上演河东狮吼。因此,姜允诺尽量做到在其位谋其政,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差错影响训练的进度。

“给我水”,一只手大剌剌的伸到她面前。姜允诺抬眼,一个高挑苗条的女孩正不耐烦的看着她。

“听见没?”女孩语气骄横。姜允诺记得她叫李清,是拉拉队里的成员。

“那边有,自己拿去”,雷远指指不远处墙角的一筐纯净水;“别人不都自己拿的吗?”

“我让她拿给我”,李清盯着姜允诺,神情极为不屑。

“李清,你……”

“算了”,姜允诺无所谓的笑笑,打断雷远的话,走过去把水拿给她。

李清接过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你俩有啥过节呀?”雷远好奇的问。

“不知道,话都没说过”,姜允诺又递给雷远一瓶水。

“别理她,仗着家里有钱,小模样长的还可以就目中无人”,看雷远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风花雪月,吟诗作对,“她是你弟弟的忠实粉丝,傻吧,居然连大姑姐也敢得罪。”

“你还真够三八的”,并且很少有人三八起来还这么有风度。可那个什么“大姑姐”听起来可真刺耳。姜允诺想了想又问,“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姐弟的?”

“想知道呀”,雷远微笑着看她,“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诉你”。

“好”,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雷远微微一愣,泄气的说:“你这女人,真没意思,怎么就不按牌理出牌呢?”

排练活动有时安排在中午,有时在晚上。中午的时候,篮球队的队员们也在体育馆里训练,双方都说自己比赛任务将近,互不相让,最后在雷远的调解下,划分界限,各占半壁江山。其实旁观者清,篮球队的人是以训练为名,看美女为实,艺体训练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什么时候来,美女走了,他们也就散了。

姜允诺还发现,她的好弟弟,几乎每天中午都不用去食堂吃饭,自然有人给送来。有点心,有小炒,有女孩子自己在家做的,也有从校外的餐馆里买的。许可同学照单全收,一视同仁,每次收下的时候都会一本正经的说:“我代表篮球队全体成员谢谢你。”等人家一走,先飞快的吃上几大口,剩下的就喂从身后涌上来的那批饿狼。此情此景,姜允诺每看一次都深觉震撼。

女孩子们送来的便当,对血气方刚的狼群来说,比钟爱的篮球更具吸引力。

而对姗姗来迟的艺体老师来说,午睡显然比工作更重要。

“你,转身慢了,再来”,老师顶着一张没睡醒的脸开始指手划脚,女孩子们噤若寒蝉,小心翼翼。

“怎么回事,又是你”,老师啪的一声关掉cd机,“所有人都别跳了。第二排第四个,出来,把这个动作练好。”

被叫到的女孩满脸通红,低着头走到方队前面。老师挥挥手,示意姜允诺放音乐。

女孩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更加慌乱,频频出错。“嗤”,老师轻蔑的笑笑,“白长这么大的个儿,没脑子的”。

女孩停了下来,强忍着眼泪,呆呆的立在那儿。

“喂,你倒是跳啊,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艺体老师显然被这种无言的反抗激怒了,杏目圆瞪,大声咆哮着;“别在那儿犯傻,跟个人头猪脑一样”。

整个体育馆顿时安静了。

“出啥事儿了”,在另一边打球的雷远赶紧跑过来。

“抓住学生的小错误不放,进行人生攻击,可不是当老师的做法”,姜允诺抱着胳膊冷冷的说。

“你这是什么话?”正在酝酿熊熊怒火的艺体老师猛然转过身,看着这个平时不太出声儿的“店小二”。

“实话”,姜允诺平静的看着她。

“你也学人家打抱不平?”,老师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艺术体c本来是体现快乐和朝气的运动,可她们现在……”,姜允诺冲着女孩们扬扬下巴,“就因为老师你,变得毫无激情,畏手畏脚。这样的训练,根本没有意义。”

“一张嘴还挺厉害”,艺体老师不怒反笑,“行,谁有办法谁去教,我不管了”,说完,一扭腰走了。

留下大家面面相觑。

“姜允诺,你还真是……”,雷远郁闷的叹了口气,“太强悍了”,都怪自己引狼入室,回头还得赔礼去,那位可是体育组老师里有名的河东狮,想想就头大。

“这下可好了,从明天起就不用训练了,咱们谁也别想参加比赛”,李清走到姜允诺面前说,“这都是因为你”。

“主办比赛的学校却不参加比赛,那不是闹笑话吗”,有人跟着抱怨。

“……”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参加比赛,情愿被骂人头猪脑”,关颖走上前淡淡地说。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雷远看着这群能量等于上千只鸭子的女生,大感头痛,不知怎么办才好。

“请安静一下,好吗?”温柔秀气的女声比雷远同学的大嗓门更有号召力,上千只鸭子立刻安静下来。这个……也太打击人了,雷远摸摸鼻子,识趣的退到一旁。

“其实,没有老师我们也可以参加比赛”,人群的中央,言兮萝的声音低柔而清晰,“剩下的舞蹈动作我可以编排出来,如果大家多花些时间练习,相信我们不会输给别人。但是从今天开始,中午和晚上都要进行训练,你们觉得呢?”她自信的笑容散发着令人心动的光彩。

女孩子们纷纷附和,表示赞成。

“你认为呢?姜允诺”,言兮萝微笑着问她。

姜允诺笑着高高的举起手,帅气的做了一个ok的姿势,大声喊着:“美女们,一起努力吧”

“好!”女孩们都大声回答。

许可看看表,两点还有课,于是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拿起背包向外走去。路过姜允诺身边时,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丫头,有时候还真像个孩子呢。

真是没大没小的家伙,姜允诺看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想。

“可以提个问题吗?”不知什么时候,言兮萝已站在她的面前。

“嗯?”

言兮罗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第16章 眼前的迷雾

言兮萝,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九头身,巴掌脸,栗色微卷的及肩秀发,妩媚狭长的双眼,精制的鼻梁,性感小巧的红唇,甜美的笑容。

她给人的感觉和关颖有点儿像,同样是高挑的个子,白皙的肤色。只是,关颖的五官长的比较大气,不及她的柔美精巧,而另一方面的不同,是气质。

言兮萝的气质,平和又不失分寸,温柔里带点魅惑,自信却不嚣张。相比之下,同样优雅大方的关颖,举手投足间就多了一些冷淡,一些张扬。再加上出众的容貌,前者在学校里的人气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们,真的是情侣吗?”提出这样的问题,换作别的高姿态美女在面对绯闻情敌时,也许会咄咄人。而言兮萝却是一种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表情。

而姜允诺又偏偏见不得别人难过,特别是这样温柔的女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的说错话让她柔肠寸断,引起公愤。

“不是……我们怎么可能?”她装作不甚在意的回答。

“可是,那天在宿舍楼下,你们……”;言兮萝面带羞涩,欲言又止,仿佛当时偷吻帅哥的是自己。

“那个,我其实是在逗那小子玩儿的”;看见美女疑惑的表情,姜允诺接着说,“我和他……”;啧,怎么说才好呢,不想和别人说出我们的关系,真的不想说呢……“是很不错的那种关系,就像……兄弟一样。如果我们之间有那种事,感觉像在……l伦”,从自己嘴里吐出的陌生字眼,却在心里引起一丝慌乱。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在迷迷糊糊之时,还未及细细体会,就已悄然逝去。

“呵,是这样啊”,言兮萝笑的释然,“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他们是真的很般配唉,如花美眷呢。姜允诺的心,微微的刺痛着,生平第一次,她竟然对其它女人的美貌,产生了一丝妒嫉。

不咸不淡的日子,百无聊赖的课堂,过剩的精力,青春的萌动,在年轻的身体里喧嚣着。

对大多数人来说,学习只是考试前那几天的事情。他们忙碌于斗酒买醉,忙碌于在虚拟世界中的征战,忙碌于网恋上床,忙碌于处女与非处的猜测,忙碌于谈钱还是谈感情的犹豫。而那些往返于寝室与图书馆之间的人,往往是让人讨厌又让人敬佩的。没有目标的人往往害怕过得充实的人,害怕他们的勤奋与执著。

在没课也没有训练的时候,言兮萝总能在图书馆里找到许可。但她并不认为许可是个勤奋学习的人,他做事很有效率,擅长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最完美的效果。除此之外,他并不想在堆满书的地方多待一秒。可是最近几个月,他几乎是泡在图书馆里,他说,因为他选择了第二专业。在这所学校里,只有连续两次获得特等奖学金的人才能修双学位。

他真是很优秀呢,无论是能力还是外在。她喜欢看他宽宽的笔直的肩,握着笔的修长有力的手指,对着书本认真专注的眼神,她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可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许,一起去唱k吧”,言兮萝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们篮球队的都去了”。

这次比赛小组出线,雷远一高兴就拨出公款,请大家去钱柜飚歌。

“我不去了,你和他们去吧。”

“真不给面子,我们的艺术体c拿了个第二名,参加比赛的同学也会去庆祝呢”,言兮萝嘟着嘴娇嗔,“可是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许可想了想,合上书说,“走吧”。

中号的ktv包厢里,灯光变幻莫测,空气温暖暧昧,这样的氛围里,莫名的情愫总能飞快的滋长。

藏在角落里轻声谈笑的数对男女,在一小时前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也许数小时之后,在他们返回光明世界之时,又会回复刻意的生疏,然后礼貌友好的擦肩而过。昏暗的光线里,雀斑,青春痘,黑头……一一隐藏,只留下闪烁的红唇和眼影,模糊而又立体的轮廓,引人遐想。

姜允诺懒懒的翻着点歌本,他,怎么没来啊?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坐在旁边的关颖浅浅的抿了口茶水。姜允诺看了看关颖,觉得她不太适合这种喧嚣诡异的地方,她应该坐在明亮的听交响乐大厅或者古典豪华的歌剧院里。

“允诺,你想唱什么”,雷远跑过来问。

姜允诺随便点了首“仙剑问情”。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缥缈的意境,苍穹,落日,长剑,红尘。唯美的爱情,尽管人们不相信它的存在,还是会带着侥幸的心理执着的盼望着。

许可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练歌台上那抹纤秀的身影。她轻轻的唱着,眼眸如同撒落星辉的湖水,闪烁着动人的光彩,神情温柔而伤感,那是恋爱中的人才会拥有的神采。恍然中,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着,令人窒息的刺痛渐渐蔓延开来。

许可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上半杯红酒。

“不错啊,你姐姐”,雷远走过来和他并肩而立,“真是越看越不错”。

许可沉默的,注视着台上的歌者。

“她现在的样子,让人心疼”,雷远若有所思,继而轻声说,“我想追她”。

许可端起酒杯,微微摇晃着,然后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飘散。

姜允诺低头看着屏幕,可是她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知道他进来时身边跟着言兮萝,还知道……他正看着她。隔着憧憧的人影,透过若隐若现的灯光,她知道,他正看着她。她的脸有些发热,心怦怦的跳动着,她的眼前是一团迷雾,而迷雾的那端,是卓然而立的他……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情似水。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第17章 最完美的麦穗

许可慢慢的往玻璃杯里倒着红酒,看着深红色的y体在其中翻腾旋转,他淡淡的说:“好,我批准了。”

雷远不由失笑:“靠!做小舅子的,也用不着这么拽吧”。

许可端起酒杯,步入人群,在尚能控制自己的思绪之时,试图用周遭的嘈杂淹没着自己。总是想努力的逃开,避开人来人往的世界,因为那里有她,避开纷纷扰扰的思绪,因为那里有她,以为书本可以让自己平静理智,可又情不自禁的想见到她,有她的世界,他想参与,终究,自己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可是,这一切,带来的却是越发孱弱的理智。

“唱的可真差劲”,李清把胳膊搭在许可肩上,一脸的满不在乎。

“有些五音不全”,许可不着痕迹的摆脱她的纠缠,笑着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人群中发出低低压抑的哄笑。

“真是一群狂蜂浪蝶啊”,关颖低声说。

姜允诺喝了口茶,无所谓的笑笑,心里却是闷闷的。为何,自己总是被他这样奚落着?唱歌时的那一幕,恍然如梦。他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想必是一如往常的,透着嘲弄的眼神吧。他仿佛在努力的排斥着,抗拒着,不远不近的的距离冷漠的阻挡着她的脚步,再也无法靠近半分。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时而和其他男生喧闹拼酒,时而和周围的女孩子们谈论着什么,他接受她们暧昧的动作,倾听她们无聊的话题,他回报她们温柔的浅笑,他怡然自得,游刃有余的周旋其中。七年的时间,不算太久,却足以在原本亲密的两人之间,划出让人无法琢磨的沟壑。

她走到雷远身边,说,“让许可少喝点酒”。

雷远看了她半晌,才笑着问,“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她摇摇头,听见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自心底轻轻逸出。

“散了吧,都十点多了”,雷远看看手腕上的表,大声说,“等会儿宿舍可要关门了,想继续玩的自己掏钱,我已经被你们榨干了”。

许多人都觉得不够尽兴,一听说要散,抱怨纷纷。

“我不管你们,付完账我就走人”,雷远低头翻着钱包,好像不太够呀,“那个谁”,他指着许可,“你今天喝的红酒最多。晕,你tmd的还喝啊,赶快陪我结帐去。”

许可笑笑,拍了一下雷远的后脑勺,“你tmd没钱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

“许可”,言兮萝脸颊绯红,慵懒的说,“我今天也喝得有点多呢,头有些晕晕的,待会儿你送我回寝室吧?”。

许可“哦”了一声,搭着雷远的肩走了出去。

“还是我送你吧。”“我来送你。”……其余众男争先恐后的请缨。

言兮萝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俯视着这帮裙下之臣。

“这女人,高手中的高手”,关颖在姜允诺的耳边轻轻的说。

一行人走到宿舍楼下,已接近十一点。大门前,出现了林轩清瘦的身影,他手里夹着香烟,神情有些颓废,貌视在等人。姜允诺看看并肩而行的许可和言兮萝,又看看林轩,这次可有戏看了。林轩和认识的几个人点点头,打过招呼,走到姜允诺面前说,“允诺,我想和你谈谈”。姜允诺一时怔住,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谈把谈吧,谈完了早点回去,快熄灯了”,雷远笑着,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姜允诺戴上,“晚上,还挺冷的”。

姜允诺和林轩沉默的走着,她猜测不出,他想对自己说些什么,“那个,再晚了,就回不去了”,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提醒道。

“嗯……”,林轩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终于说出口,“我,忘不了你”。

姜允诺抬头看着他羞涩的双眼,笑着问,“你,喜欢的是言兮萝吧?”

林轩不吭声,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愿多谈。

“我说对了吧?”

林轩无可奈何的捎捎后脑勺,“我和她,是不可能了”。

是因为被拒绝了,才不敢承认。姜允诺暗自叹气,幸好自己没有深陷其中,否则可有的受了。

林轩不等她开口,鼓足勇气说,“给我一次机会,和你重新开始”。

姜允诺想了想,问他,“听说过柏拉图的麦穗吗?”

林轩茫然的摇摇头。

“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的麦穗。但是,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听从他的话。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其间即使见到一棵又大又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却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摘不到。

苏格拉底回答说,这就是爱情。”

她说着,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微笑,“……就是这样的”,然后,悄然而去,留下那人,在风中兀自呆立。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不免都会有些自负,更何况他有不错的外在条件。他,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用来成长。

二十岁的男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得,究竟是什么。爱情,对他们来说,无非是一种感觉,混杂着心动,不甘心,欲望以及游戏。在这方面,林轩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单纯的不知掩饰自己的浅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如他的头脑一般简单。这样的人,在大学校园里,比比皆是。也因此,不知有多少认真的女孩,为这种简单却又不纯粹的感情,前仆后继。

再跑回宿舍楼时,已是漆黑一片。她沮丧的踢了踢紧紧关闭着的大门。

“别踢了,进不去的”,昏暗的大楼y影中,一人靠墙而立,他冷冷的说,“姜允诺,已经十二点半了。”

“有话好好说”,姜允诺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别学人装神弄鬼的。”

许可也不闪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姜允诺,你傻了是不是,深更半夜的跟着男人往外跑。”

“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姜允诺高高地扬起下巴。

“爸妈不管你,我就得看着你”,许可的声音里透着薄怒,手上不自觉地加重力道,“你看你傻头傻脑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那也比你这个采花大盗好”,姜允诺甩甩胳膊,却挣脱不开。

“就会说傻话”,他顿了顿,问,“那家伙找你做什么?”

“不告诉你”,她斜眼看他,使劲的想掰开他的手指,“谈情说爱的话也要和你说啊?”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他稍一分神,就被她挣脱了去。

“哈,好笑了,没听说过还有复合这个词吗”,她活动活动手腕,转身欲离开。

“你去哪儿?”

“去招待所,难道睡这儿?”

他抓起她的右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闷声说,“住外面干嘛?去我那儿”。

数小时前,还在因为他黯然伤神,这一刻,却是握着他的手。生活,往往这样峰回路转。

她的心开始如小鹿乱撞,她暗自懊恼着,却不愿放弃这片刻的温暖。

凌晨的校园,寂静无声。不知何时开始,空中飞舞起细小的雪花,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第18章 有一个傻瓜

咝,这么多好吃的啊,牛r面,羊r串,锅贴,过桥米线……干嘛干嘛,为什么不让我吃……姜允诺捂着被拍痛的脸,满桌子的美食一瞬间烟消云散。

“姜允诺,你的口水把枕头都给打湿了”,立在床边的许可嘲弄的看着她,“还有,你和以前一样,睡着了就喜欢磨牙”,说完转身走进浴室。

切,不过是睡了一宿的沙发,就拽的跟什么似的,小器。

姜允诺极不满足的擦擦口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白蒙蒙的亮光,透过窗帘洒进屋里。她一时兴起,掀开被褥,赤着脚跑过去拉开窗帘,眼前果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天已经是二十一号了,说不定会是个白色的圣诞节呢。

姜允诺想起去年的圣诞假期,在姜敏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开车去了迪斯尼乐园。姜敏固执的认为,基于自己见每一任情人都比见女儿的次数多的这种情况,她应该做出点赔偿。虽然,姜允诺再三强调,自己已不是十岁的孩子,这样的赔偿也毫无意义。但是以姜敏的强悍,她从来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就像当年,她义无反顾的离开儿子时一样……

“我一会儿去买早点,你想吃什么”,许可站在她身后问。

“快去快去,饿死了”,她说着转过身,“我要吃牛……r……”。

许可只穿着一条居家长裤,赤l着上身,正拿着浴巾擦拭头发。

“什么”,他没听清,靠近她。

姜允诺低头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昨晚洗完澡,胡乱扯出一件许可的衬衣穿着睡觉。白色的衣服……若隐若现……还好衬衣够长。“你,还不转过去”,她用双手护在胸前,咬牙切齿的说。

“有什么关系”,许可不以为然的看着她,“以前一起洗澡的时候,什么都看过了,我这儿还有照片呢”,他嘲弄的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真是……讨厌的表情,姜允诺对着那张脸一巴掌挥了过去,“拜托你说清楚,那都是三岁之前的事情。”

野蛮的丫头。许可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痛,他扔掉手里的浴巾,双手撑在她两旁的窗台上,有些恼怒的说,“不要总是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姜允诺紧贴着窗台,进退维谷,只有瞪眼看着他。四周,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温热的气息。

他俯下身,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身上。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似乎要穿透到她的内心深处。姜允诺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扭过头不再看他,脸颊边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良久,他才直起身,戏谑说,“你也知道害怕,嗯?”然后,转身走到衣橱前,拿出t恤利落的套上,穿好羽绒服,向门外走去。

“又不是本命年,穿什么红色的……”,他边说边关上门。不久,屋里传来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咝,好冷,许可走在雪里,顿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用手摸了摸,才发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到小吃店里打包了两碗牛r面后,想了想,又要了二两锅贴,这才往回走。还没到公寓楼下,就看到某人的身影。走为上策,视而不见,是她想要逃避时的一贯作风。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他堵住她的去路。

“不用,我还有事”,她低头看鞋,发现他居然穿的是洗澡用的拖鞋。

他无可奈何的看看手里的早点,“记得,早餐一定要吃。还有,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姜允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抬腿就走,烦,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他叫住她,眼睛却望向别处,“林轩不太适合你,分了吧”。

“……”

他看了看她戴着的那条的围巾,“其实,雷远这人还不错……”

姜允诺的心,在这一瞬间无由得往下坠着,她抬起头,冷笑着说,“凭什么,要你来安排我的感情,我可爱的弟弟”。

许可一时语塞,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了。姜允诺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有些傻气又自以为是,天生就喜欢和自己作对。从小,两人就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即使明明知道他是对的,她也会不遗余力的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建议,并长久的以此为乐。

这一刻,许可突然发现,在她的面前,自己却成了十足的傻瓜。对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担心她遇人不淑,现在还穿着拖鞋呆呆的站在雪地里,尽管他的样子很酷,引来无数路人频频侧目。他将手里的东西扔进路旁的垃圾桶,然后做了一个他这辈子认为最可笑的决定。

挖掘别人的隐私是全人类的共同嗜好,无论是中国人或者欧洲人,大学女生或者家庭主妇。在大学里,使众人好奇的无非是,谁暗恋着谁,谁家里有个会挣钱的爸爸,以及,谁和谁的上过床。而此时,姜允诺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是因为她昨天的彻夜未归。她原本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个越来越让人心烦意乱的许可,她就开始变得惴惴不安,仿佛他俩之间的关系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如此,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寝室里安静的出奇,四个人沉默的做着各自的事情。可是姜允诺轻微的一举一动都能引来其他三人探究的眼神。这种怪异的氛围让她觉得好笑,也渐渐冲淡了起初不安的心情,没有人,可以抵挡自己极力掩饰的好奇心。

我们生活中,总会出现好心的人,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宁静。

“姜允诺,昨晚看通宵电影去了?”黄子曦笑嘻嘻的问。

“不是”,她直觉的回答。

三个人一齐看向她。

“开房去了”,她淡淡的说。

周雨正喝着水,“噗嗤”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三个人继续看着她,谁也不愿开口,说出那个非常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可惜是一个人”,撒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暗自叫苦,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矫情,直接说住在自己弟弟那里就好。为什么要说慌……早上的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带来的依然是令人心跳的感觉。该死,她有些愤怒的打断自己。他是个小流氓,他就喜欢看她出糗,他还着急的想把她推销出去。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无聊,嚣张的半大小子……

平安夜的这一天,y沉沉的天空下,白色的积雪融化殆尽,露出了灰色,惨淡,湿冷的校园。

中午,是一年一度的“学院杯”足球比赛的决赛,姜允诺照例被雷远叫过去端茶递水。好在两边粉丝团都极为热情,几乎承担下了所有服务工作,她便可以随意坐在一旁发呆。

“赌一次,你先说哪边能赢?”,雷远对她说,“谁输了谁请吃晚饭?”

姜允诺抬起头,有些茫然的问,“我们院在和谁踢啊?”

“同学,下半场都快结束了,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雷远冲她只摇头,“当然是和我们法学院,你没看见许可也在上面吗?”

“啊!?”,她这才仔细的找了找,由于刚下过雪,场地湿滑,几乎所有队员的身上都留下了泥泞的印记,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喂,我说”,雷远用胳膊轻轻顶了她一下,“你有心事啊,为情所困?”

“没有。”

“那天晚上,小轩轩找你干嘛?”雷远不依不饶。

姜允诺用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看他,“你少三八点行不行?”可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还不止一个,坐在她另一边的关颖也好奇的看着她。

“叙旧而已”,她只好胡乱搪塞。

看台上的阵阵掌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法学院的一位身穿十七号球衣的球员,带着球接连晃过了三人,迅速攻入对方禁区,那里,除守门员外空无他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姜允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许可。白色的球衣衬着他年轻的脸庞更加帅气,他的神情坚定,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这小子跑得还真快”,雷远自言自语的说,“怎么突然就跑去踢足球了?奇怪……”

“比分多少?”姜允诺顿时有些紧张。

“一比一”,关颖回答。

许可抬起脚准备抽s,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绝佳的站位,完美的角度,强劲的力道,这将是一个精妙绝伦的进球。

事实证明,上帝偶尔喜欢和人类开点危险的小玩笑。不知是由于地滑还是心理因素,原本打算飞身扑球的守门员突然卧倒在许可面前,脑袋和足球相隔咫尺。顿时,惊呼声四起,看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

风云变幻,只在瞬间,许可硬生生的收回力道,脚下一滑,重重的向后摔去,倒地时,左手本能的撑了一撑。然后,他听见手腕发出轻微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

第19章 林轩的电话

“反应真tmd快,这一脚要是踢下去,那位就算不傻也残了”,雷远心有余悸。

远处的许可,眉峰微蹙,脸色有些发白,左手已然无法活动。

“雷远,可可好像受伤了”,姜允诺站起身,担心的张望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着身边的栏杆,指尖上泛着淡淡的白晕。

正在猜测之间,队医陆程禹跑了过去,稍作检查后,示意换人。随后,两人一同走出场外。

“怎么了”,雷远问正在帮许可穿上外衣的陆程禹。

“左手骨折,去医院”,陆程禹说话一贯的简明扼要,是出了名的酷。

雷远也习惯了不再多问,只说,“估计等会儿还要打加时,你在这儿看着,我们和许可一起去。”

主裁一声哨响,90分钟比赛结束,比分仍是一比一平。两队将在几分钟后进行加时。

林轩走下球场,随手接过旁人递上的纯净水,眼睛瞟向一旁的替补席,看到一个匆忙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

姜允诺正在一旁帮许可清理书包和衣物,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扭头一看,林轩正站在人群之外冲她招手,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向他走过去,“什么事”,她问。

林轩欲言又止,朝许可那边看了看,才说,“算了,你们先去医院吧,待会儿比赛完了,我打你手机。”

医院骨科门诊旁,许可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额上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