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1)

很不幸,赵谦就属于这种人。

更不幸的是,当这个花花公子看遍了人间繁华,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灵所依的那个人时,却又马上遭遇了冰川。

从长江一路行来,赵谦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找人来救静月,可事实上,除了求救皇兄这条路外,他的心中仍是充满了迷茫。

若这条路行不通,没有人救得起静月,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

赵谦没有父辈,也没有相亲的同辈,在他眼中,亦父亦兄的,只有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兄长。

在见到皇兄的时候,这一路积攒的委屈,积攒的无奈,积攒的愤懑,积攒的悲伤,好象找到了可能倾泄的对象。

赵谦忽然想象小时候一样,扑进皇兄的怀里,嚎啕大哭。

也象小时候一样,寻求着保护和关心。

可当他想起自己毕竟不再年幼,自己已经是个成人,自己已经背负了责任的时候,那想要宣泄的念头,又缩了回去。

对着兄长慈祥的目光,赵谦挺直了胸膛,向皇兄提出了要人,要能人。

宋皇没有犹豫,他收回略带失望的目光,提起朱笔,铺开黄绫。

赵谦见完皇兄,又顺路去看皇嫂。

当走过御花园的时候,赵谦看到了枝上开的繁繁闹闹的花朵。

小尼姑那如花朵般娇艳的容颜毫无预警的又出现在了赵谦脑中,赵谦揪下一朵花,无知无觉的揉在指尖,淡红的花汁染污了手掌,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红痕。

多象自己给小尼姑抹在脸上的胭脂啊!

小尼姑。

小尼姑。

若是救不回小尼姑。。。

赵谦粗鲁的采下一大把花,狠狠的在手心揉成一团,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没有写文的环境,妈妈住院回来,家中总是来人,直到现在,人也没断。我在家长里短里,写着赵谦伟大的爱情,汗,这章好似全无逻辑。

我是无力了,从中午就开始写这章,不知被打断了多少次,唉,命歹呀,一心好几用,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第章

有多少人来了又去了,赵谦已经记不得了。

有多少人望着小尼姑无计可施,他也不记得了。

他现在最清楚的念头就是:皇兄手下是一帮蠢货,连一个跟得上小尼姑的都没有。

当那个据说是大宋国第一高僧的胖和尚亲自出面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能成功,可惜,镇魂碑的金芒还未完全s出时,那个胖和尚已经吐血倒地了。

胖和尚不服气,纠结了二十个和尚,要一起打开镇魂碑,可这所有的人,除了换得一身内伤外,仍是一无所获。

赵谦无力的挥挥手,将那些所谓的高手全都拒之了门外。

在无奈之中,他想到了小尼姑的师父。

既然小尼姑曾经赞赏过她的师父,那么,她师父必定有过人之处。

赵谦派了李秀快马加鞭赶赴西川,几个月后,李秀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魏老爷昔日在军中得罪过的一个官员,诬了魏家一个辱骂天子、欲图谋反的罪名,已经将魏家满门抄斩了,只有小公子只身一人逃脱,不知下落。

惟一的希望破灭了,赵谦盛怒之中,查实了一箩筐的罪名,将那个官员也满门抄斩了。

难道就没人能医得了小尼姑么?

赵谦在全国张出皇榜,招高僧,募神尼。

事实证明,高僧神尼确实比较稀少。

骗吃骗喝的神g来了不少,真正有本事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谁也不知道,敬王爷赵谦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走过了什么样的心路。

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是敬王爷的脸越来越淡漠了。

赵谦回了杭州,昔日的那群狐朋狗友一再相邀,请赵谦前去一叙。赵谦烦心静月的事情,一一拒绝了。

这帮花花公子一来要巴结赵谦,二来都喜欢赵谦的挥金如土,被拒之后,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

这天,夏玉泉从镇江过来了,这群人要设宴款待,自然也得邀请赵谦。

赵谦本不想去,可夏玉泉毕竟是远路而来,而且以往两人交情甚好,这个面子不好不给。

赵谦将静月安顿好,这才施施然去赴宴了。

宴席设在杭州最大的青楼欢情阁。

那群花花公子为了讨好赵谦,将欢情阁的头牌姑娘泠月推给了赵谦。

若是以往,赵谦必定兴高采烈的对着美人上下其手,大肆调笑,现在嘛,赵谦却是只吩咐了泠月斟酒,自己端了酒杯,闷头喝酒。

不是赵谦不爱美人了,而是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也没那个胆气。

上次荒唐一次,折了十二年的寿,小尼姑曾经告诉过他,嫖妓一次,折福折寿,至少得减寿半年,赵谦觉得为了一次痛快,少活半年,怎么也不划算。

何况,他心中牵挂静月,甫一入销魂窟,耳畔就总是响起静月那声深情款款的“赵谦”。

罢罢罢,休休休,饮酒犹可,那y邪之事,还是不要做了吧!

那群花花公子见赵谦不近美人,也知他记挂昏迷不醒的王妃,见赵谦脸色不好,自然不敢来撸虎须,不敢拿赵谦起哄。

倒是夏玉泉,还一心惦记着美如天仙的小尼姑,他找了个机会,悄悄问赵谦道:“王爷,王妃可安好?”

赵谦一听这话,就猜出了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他一见这张委琐的脸,不由就想起以前这家伙曾经摸过小尼姑,还见过小尼姑没穿衣服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着恼了。

其实那件事主要是怪赵谦,不过赵谦一向就不是个躬身自醒的谦谦君子,有事也不会向自己身上找原因,从来都是怪罪别人。

这次,夏玉泉就撞到了赵谦的刀口上。

赵谦一个巴掌就拍在了夏玉泉的后脖颈上,脸色y的厉害:“你若再提王妃一个字,看我不剐了你,立刻给我滚回镇江,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罢,袍袖一挥,离席而去。

剩下了夏玉泉坐在原地目瞪口呆。

赵谦离席而去,固然有不想看夏玉泉的意思,其实最大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赵谦在西川时,就已经开了个不彻底的天眼,时不时的就能看见点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在见到夏玉泉的那一刹那,赵谦恍惚看见他身边站了个女子,可一错眼的功夫,那女子就不见了,只剩了夏玉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赵谦心知夏玉泉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连忙将佛力运行到眼上,将天眼完全张开了,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夏玉泉身后。

那女子正当年少,头梳同心髻,上身穿着短金衫,下着一条红色水绫裙,腰间还横了一条粉红的绣花裹肚,打扮的煞是俏丽。

模样有些模糊,赵谦看不太清,看身材打扮都不错,料想也应该是个美貌佳人。

夏玉泉每行动一步,那女子也跟着走一步,始终与夏玉泉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

夏玉泉入席坐定后,那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夏玉泉,而夏玉泉却是一无所觉,搂了一个青楼女子自顾调笑。

酒到半酣时,夏玉泉越发的肆无忌惮,手不住的往那青楼女子衣服里摸,一张嘴在那女子胸前拱来拱去,场景着实有些不堪。

那穿红绫裙的女鬼似乎看不过眼去了,伸出手就去抓夏玉泉,可她还未碰到夏玉泉,就悻悻的缩回了手,似乎对碰触夏玉泉很有顾忌。

红绫裙女鬼稍微沉思了一下,轻轻弓下身,撅起小嘴,对着夏玉泉的脖颈就呼呼的吹气。

夏玉泉打了个哆嗦,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似乎是觉出了有些冷。

他的手刚一离开,那女鬼就又靠了过来,继续对着夏玉泉吹气。

夏玉泉连着打了几个冷战,向怀中女子道:“去把后面的窗户关上,这夜风吹的,还真有点凉。”

赵谦心道,这哪是夜风吹的凉啊,你身后那红粉佳鬼一个劲的向你吹y风,你能不凉么?

一晚上,那红绫女鬼就不停的吹y风,夏玉泉就不停的摸后脖颈,不停的打冷战。

赵谦有心提醒夏玉泉一声,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忽见一张黑纸从天而降,如同重物一般,直直的落到了那女鬼的手中。

那女子展开黑纸,赵谦连忙偷眼看去,却见上面写了几行白色的字迹:好好好,性命了,妙妙妙,冤仇报。青天白日玉楼后,饮尔血来啖尔r。车行行,马鸣鸣,个儿娇娘衣红绫。

上面还盖了一个朱红大印,可惜印章上面的字迹太小,赵谦看不清楚上面署的是什么字。

那女子看罢,连忙跪到地上,向着天空连连叩谢,叩谢完了,却是更加欢快的向夏玉泉吹y风了。

赵谦一见这几句话,却是大惊失色。

这纸上写的,分明是夏玉泉的索命诗啊!

夏玉泉虽然不是好人,但毕竟和赵谦有交情,赵谦就琢磨着要救救他。

不过,自从静月给他讲解过天道之后,他对自己能否救得下夏玉泉,没有半点把握。

依天道循环来看,如果他直接告诉夏玉泉,还不一定会产生什么后果呢,没准嫌自己多管闲事,那女鬼一纸诉状将自己在y司告下了,那才是偷j不成蚀把米呢。

赵谦正在想一个稳妥点的办法,却正好夏玉泉这混蛋凑过来打听静月的消息,赵谦心中立刻闪过了一个念头,他佯装生气,将带有佛力的巴掌拍到了那夏玉泉的肩头,那女鬼被赵谦指间的佛光一晃,吓的急急后退。

黑纸上写的“玉楼”,却是杭州一家有名的酒楼,以前赵谦他们经常去那里吃饭。按黑纸上所写,夏玉泉应该是在玉楼后面丧命,赵谦不便明说,只好借机发怒,明确的要夏玉泉滚出杭州,赶紧回镇江,这样,他不就没有机会去玉楼了么?

赵谦心中打好了算盘,一边假装生气,一边出了欢情阁。

走到街上,赵谦还是有些不放心,唤过身边跟随的人,吩咐他一定要连夜将夏玉泉送出城去,赶紧让他回镇江。

布置完了一切,赵谦这才打马回了敬王府。

夜已深沉,王府里的人大多已经睡下了。

以往的时候,赵谦一去青楼就是一夜,大家也都习惯了,因此上今天听说赵谦去青楼了,下人们就都早早休息了。

赵谦心中有事,也没心思惊动太多的人,吩咐手下人去睡,他自己一个人摸黑回房。

赵谦喝了半晚的酒,还饮了不少茶水,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腹中有些涨的慌,他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就随便往旁边的院墙边一站,来了个长江泄洪,水漫庭院。

他放水放的正爽,忽听得墙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濒临死亡般的叫声。

赵谦一惊,怎么,府上来了刺客?

他刚想放声大喊,又听得一片行云断雨的娇吟声低低传来。

这里已经是内院,僮仆们非他敬王爷的命令是不得入内的,那么,这个声音。。。。。。

赵谦勃然大怒,一脚踹在院门上,可惜那院门是纹丝未动!

赵谦袖里乾坤出一个凳子,踩上去就翻进了墙。

屋子里传来十五姨太美娘的声音:“你听,外面好象有动静。”

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道:“不好,不会是王爷回来了吧,我还是走吧。”

美娘冷哼一声:“王爷现在不知道在和哪个贱货快活呢,还顾得上回来?哼,他天天就知道守着那个半死不活的死尼姑,连看都不看我们姐妹,要是哪天把我惹急了,看我不一包砒霜消化了那个该死的尼姑……”

赵谦一听她如此的诋毁谋害静月,更是气急攻心,他在窗根下嘿嘿冷笑道:“不用你消化小尼姑了,今天你家王爷就先消化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今晚还要更一章,不敢保证,呵呵。

第章

雪院之中,灯火通明。

赵谦坐在客厅当中的椅子上,端着茶杯,怒意勃发,两旁站了如狼似虎一干下人。

美娘和一个男子跪在赵谦面前,两人俱已是吓的浑身发软,魂飞魄散。

美娘性子还刚强一些,兀自能支撑自己跪着,那男子已经是跪都跪不稳了,软的和面条一样。

赵谦看着眼前这对j夫y妇,眼中闪过层层怒火,他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怒极反笑:“美娘,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一见赵谦那带着怒意的笑脸,美娘吓的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

她跟在赵谦身边已经两年多了,把赵谦的性子,早就摸了个熟透。

赵谦生气发火摔东西,这都不可怕,而最让人们害怕的,却是赵谦这种冷气森森的笑。

美娘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赵谦的这种笑,而这笑,无一例外的会带走一条或几条性命。

昔日,她得宠的时候,也曾窝在赵谦怀中,笑看那些人临死前的挣扎、不甘或求饶。

未料想,风水轮流转,现在,跪在下面领死的人,竟然变成了自己。

一时间,悔恨悲哀害怕恐惧的滋味齐齐涌上心头,美娘的鼻涕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赵谦从开荤后,纳过的小妾已经有几十个了,其中有死的,有被他赏人的,其中当然也有偷情被他打死的。

别的小妾偷人,赵谦虽然也生过气,但从未象今天对美娘这样暴怒过。

在众小妾中,她是最得自己宠爱的,想要什么给她买什么,想吃什么给她做什么,赏东西赏她的一直是最多的,宠幸她的次数也是最多的。

偏偏这么得宠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没良心的背叛了自己,而且,最不可恕的是,她竟然想要谋害小尼姑!

赵谦眼中闪过狠厉绝决的光,既然她要作死,那索性就成全她。

“哼,今天之事,全是你自找,要怪就怪你自己,可怪不得你家王爷心狠了。来人哪,把这两人打上几百g子,尸体拖出去喂狗!”

左右威赫赫答应一声,雄纠纠走到美娘和那男子前面,拖起两人就往外走。

那男子一听赵谦的话,两眼一翻,已经吓晕过去了。

美娘眼中却是闪过不了不甘心,她一边挣扎,一边放声嚎叫:“王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们也都偷人,为什么偏偏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她们?”

府里偷人的不止她一个?

听起来,好象还有好几个!

赵谦一听此言,更是怒上加怒,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他喝住美娘:“说,她们是谁?”

美娘一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刻挣开钳住她的人,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我说,我说,求王爷饶我一条命,我都告诉您,十二,十二姨太和花园的陈阿四有来往,七姨太和府后张家的三公子也不干净,三姨太早就和你带回来的朋友许庭勾搭上了。她们私会是我亲见的,我不敢骗王爷,求王爷放我一条生路吧!”

她哭的泪如雨下,赵谦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给我带三姨太,七姨太,十二姨太上来!”赵谦牙齿咬的格格响,端起茶杯来,却没有喝茶,而是发狠的将茶杯使劲的往桌子上磕。

片刻,三姨太,七姨太,十二姨太带到。

赵谦望着这几位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恨的不是一点半点:“老三,老七,十二,美娘说你们和别的男人有私情,你们承认么?”

三位姨太太听了赵谦的责问,如同晴空霹雳一般,震得七魂去了六魂,三魄丢了两魄,脸忽的一下就苍白了起来。

赵谦一见她们的反应,就已经知道美娘所言不虚了。

赵谦望着三位姨太太格格冷笑,嘴里一个劲的说道:“好,好,好,都是我的好姬妾。”他猛的眼眉一挑,眼睛一瞪,怒声暴喝:“来人哪,将这三个y妇,给我活活打死在这客厅上,也让普天下的人知道知道,我敬王府里,容不下这等腌脏东西!”

三位姨太太这时才想起了要争辩,个个叩头如捣蒜,连声哀求:“王爷,冤枉啊,我们是清白的,我们没有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啊,肯定是有人污陷我们!”

赵谦也不接话,只是将眼光s向了美娘。

美娘一见赵谦看她,生怕赵谦以为她在说谎,她急急骂向三位姨太太:“你们还敢说王爷污陷你们?十二姐,你和陈阿四在花园里做那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七姐,张家三公子的玉佩还悬在你的腰上吧?三姐,王爷赏你的珍珠衫,现在应该是许庭手上吧?”

三位姨太太果然不敢喊冤了,个个苍白着脸,恨意重重的盯着美娘。

美娘此刻只管挣命了,哪还管得了三位姨太太杀不死人的目光啊。

“你们三个,说吧,府里还有哪个是不清白的,你们招出来,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赵谦强压了怒火,厉声说道。

那三位姨太太素来知道赵谦的手段,惊吓恐慌之际,竹筒倒豆子一般,就将府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全都扯了出来。

除了那个农家女子九姨太,赵谦的姬妾,竟然全部与人有染!

赵谦连火都发不出来了,他已经被这意想不到的结果震的目瞪口呆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的内院防守的很严密,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自己的敬王府,竟然成了男人不用花钱的私娼寮!自己枕边的姬妾,竟然都是不守妇道的y妇!

派人去将剩下的姨太太还有姨太太们的“j夫”请到了雪院。

没用多久,人就到齐了。

赵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溜十四个小妾,心中充满了厌恶和痛恨。

“你们吃我的,花我的,用我的,哼哼,就是这样报答我么?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都忘了你家王爷是开染房的吧?来人哪,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为止,一个不留!”赵谦扭过头去,下了最后的命令。

左右的人听了赵谦的吩咐,迅速拿来了g子,二十几个彪形大汉,提溜着g子,就来到了姨太太和j夫们的面前。

碗口粗的g子高高举起。。。

“王爷,等等,等等。。。”李秀的声音突然从院外远远传来。

赵谦一楞,今天不是他当值,他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

他正想间,李秀已经闯进了客厅,一进客厅,李秀就跪倒在地,手中颤微微的托起了一张纸:“王爷,这是王妃给您的信,请您过目。”

信?

小尼姑的信?

赵谦忽然狂喜过望,抓住李秀的胸膛急急问道:“王妃醒了?她在哪,她在哪呢?”

李秀被赵谦抓的痛死了,可一见赵谦着急的样子,他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连忙回答道:“王爷,您别着急,王妃没醒,这封信是她留给你的,你不记得了?长江,船上,暴风雨的那天夜里,还是您把我叫过去的。。。”

赵谦这才想起来,静月出事的那个夜晚,确实曾交了一张纸给李秀,说是嘱咐他去办一件事情。

原来小尼姑没有醒来啊。。。。。。

赵谦心中一酸,失魂落魄的跌坐到椅子上,用手捂住眼睛,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悲伤。

良久良久,他才放下胳膊,慢慢的展开了那张纸。

小尼姑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y人妻女,妻女y人,天理报应,丝毫不爽。勿伤人命,再添杀孽,虔诵普门,万事可待。

赵谦看着这张信纸,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了。

小尼姑。。。

小尼姑。。。

自己就知道,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小尼姑,是真心真意对自己的,是要自己好的。

那晚都到了那么危急的关头,小尼姑竟然还想着安排自己的事情,她竟然还用尽了心思,来阻止自己再添杀孽。

赵谦。。。

赵谦。。。。。。

小尼姑那温柔的呼唤,又一声声的响在了赵谦的耳畔。

赵谦伸手捂住胸口,呼吸急促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感受到静月的关怀与爱心,赵谦心中甜如蜜糖。

可又想到小尼姑生死未卜,赵谦又觉得酸楚一片。

在甜蜜与凄苦间,幸福与悲伤间,赵谦的心如同落入油锅一样,反复的翻滚煎熬着。

“罢了,看在王妃的面上,你们滚吧,滚出杭州,本王不想再见到你们了!”赵谦紧紧的攥着静月给他的信,心中怒火全消,只剩了一片悲凉与凄楚。

人生如同在独木桥上行走,迎面而来也罢,相随而行也罢,全都只能是一个人。

而领着自己,陪着自己过独木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小尼姑,只能是静月。

别人,都散了吧,都去了吧。

除了小尼姑,别的人,自己不认可,也不稀罕。

蒙赵谦放过性命的十四房姨太太,连衣服行李都没带,就这么连滚带爬的,净身出了敬王府。

如同鸟兽散,赵谦的姬妾在一夜间,风流云散。

众人退去了,墙角里,露出了惶恐不安的九姨太。

赵谦望着这个惟一没有背叛自己的妾室,心下倒有了几分怜悯。

“叫于叔过来。”赵谦吩咐一声,有人答应着去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管家于叔自然不会离得太远。

赵谦话音刚落,于叔就已经出现在了雪院了。

赵谦看了看九姨太,长叹一声道:“你也去吧,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于叔,拿五千两银子给她,随她去吧!”

九姨太怯怯的看着赵谦,小声道:“王爷,我不走行吗?我想跟着王妃念经。”

赵谦看着这个自己从未重视过的九姨太竟然说出了这等话,不由的吃了一惊。

九姨太自从被静月着背过一回经以后,就拿静月当菩萨看了。在她朴素的认知里,跟着菩萨念经,就会有好结果。

因此,她壮着胆子,向赵谦提了这个要求。

赵谦跟着静月学过几天佛,念过几天经,在静月的熏陶下,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不少佛教的知识。

见九姨太有了这个念头,就知道九姨太与佛是有缘的。

他沉思片刻,抬头向九姨太道:“王妃的情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没有办法治好她,她可能会一直躺下去。你若想念经,也不一定要非得跟着王妃学。明天我派人将你送到以前王妃所在的华严庵,你去那里学念经吧!”

作者有话要说:还好,总算没食言,今天拼死更出来了。。。。。

第章

处理完这些事情,赵谦感觉筋疲力尽,心灰意冷,没在客厅多做停留,他立刻回了房间。

暖暖烛光中,软软红被下,静月睡的安详又平和。

赵谦看着那静静躺着的人儿,心中闪过了一丝温暖。

他走过去,就那么隔着被子,疲惫的趴到了静月的身上。

他将头埋在静月的胸口,紧闭着双眼,低低说道:“小尼姑,我听你的话了,我没杀她们,没造杀孽,你欢喜不?”

静月仍静静的安睡着,依旧是那副从容又淡定的样子。

赵谦埋头喃喃自语,又象是在说给静月听:“小尼姑,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就你是对我真心真意的,别人都不行。”

“小尼姑,你快醒了吧,我把别人都赶跑了,就等着你给我生儿子了。。。”

“我听你的话,我以后天天念经,天天拜佛,不做坏事了,你醒过来好不?”

“小尼姑,我让人在府里盖个佛堂,以后你就能天天在家拜佛了。”

“小尼姑,你真不够意思,你两手一撒,什么也不管了,那一万本佛经就让我一个人抄么?你好狠的心!看你醒了,我怎么收拾你!”

。。。。。。

赵谦抱着静月,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直说到两眼发花,头脑发沉,双眼朦胧。

“小尼姑。。。小尼姑。。。”赵谦滑倒在静月的身边,胳膊拦腰放在静月的身上,皱皱着眉头,渐渐的和衣睡去了。

静月虽然陷入了沉睡,但形容样貌并未憔悴不堪,朝廷养的那些“高人”,虽然并没有唤醒静月,但他们给静月用了很多珍贵的药物。

而保持静月肌肤充盈,相貌依旧的“定容丹”,就是由一个道士献给赵谦的。

那道士虽然献给了赵谦这么好的药丸,却没有讨到赏,而是得到了赵谦一顿胖揍,不是赵谦不讲理,而这个看似有点木讷的道士在向赵谦介绍定容丹的功效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定容丹很好用的,别说是王妃活的,就算是死的,也能保持尸身一百年不变样。。。”

他的话还未说完,赵谦就扑上去了,劈头盖脸对着那道士狠狠揍了一顿。

死。。。从静月睡过去以后,赵谦就对这个字产生了恐惧。

他很害怕,这个看似简单的字,会真的带走小尼姑。

赵谦从没想过,他会如此的看重一个人,如此的珍惜一个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在风花雪月中,结束自己不堪回首的一生。

却未料到,有一个人,她带着暖暖的气息,来到了自己身边。

让自己,有了一生的牵挂。

赵谦喜欢静月,即使静月不言不语,只是冷冷淡淡的站在自己身边,就让他就觉得安全,觉得温暖。

在赵谦心中,静月就象一座沉稳的大山,没有华丽,没有浪漫,给他的,只是安心与可靠。

赵谦自幼失去父母,兄嫂给他的忽冷忽热的感情,让他始终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

而静月稳重的性格,恰恰弥补了赵谦这一缺憾。

如今,静月的卧床不起,却是给了未曾经历过挫折的赵谦一个沉重的打击。

一向习惯了站在静月背后寻求静月保护的他,不得不挺身而出,站在没有知觉的静月面前,替她遮风挡雨。

是以,在这短短几个月中,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过程中,赵谦迅速的成熟了起来。

他要竭尽全力的来挽救他的妻子,来挽救他心爱的小尼姑。

赵谦睡了个不太舒服的觉,一大早起来觉得腰酸背痛。

他顾不得看自己,先看了看被自己压了半边身子的静月。

静月仍在沉睡,即使被赵谦压了一宿,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赵谦生怕静月的血脉被压的不流通了,赶紧抓住静月的胳膊,轻轻给她按摩,舒缓血脉。

一边按,他一边打着呵欠,睡意朦胧的嘟囔:“小尼姑,你欠我的情可欠大了,瞧,本王亲自给你按摩。这情你是早晚得还回来的,就是到了西天,你也得帮我捶着背去见佛祖。。。呸,呸,呸,阿弥陀佛,我瞎说的,佛祖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可没有不恭敬的意思,我逗着玩呢。。。”

说到了佛祖,赵谦不由的就想起了静月给他留的字:虔诵普门,万事可待。

赵谦默默的在心里念了几遍,眼睛攸的一亮,惊喜道:“小尼姑,你等着我啊,我这就去念《普门品》,求菩萨去啊。”

从这日起,赵谦开始虔诚的背诵《普门品》了,背累了就抄,反正是算在那一万本里面,抄哪部不是抄啊。

背了一早晨的经书,吃罢早饭,又哺给静月点稀粥,还帮静月擦了擦脸,做完这些事,赵谦看看外面,日头已经多高了。

青天白日玉楼后,饮尔血来啖尔r。

赵谦看着这大好晴天,不由的就想起这两句诗,急忙唤来昨晚送夏玉泉出城的下人。

“你送夏公子出城了么?”赵谦不放心,要亲自确认一下。

那下人回道:“王爷您放心,小人亲自牵了马,把夏公子送出了城门,直送到十里外的长亭,小人才回来的。”

赵谦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夏玉泉不在杭州了,应该是躲过一劫了吧。

一上午没什么事,赵谦将笔墨搬进了房间里,对着静月抄写经书。

以前诵《普门品》,是为了求子,而现在,赵谦回向的时候,统统改成了求菩萨保佑小尼姑早日醒来。

菩萨是有灵的,这赵谦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所以,在抄经诵经的时候,赵谦绝对的虔诚无比。

正抄着,书僮松儿拿进来了一张帖子。

赵谦看了看,上面写的是请他去玉楼一叙,有事相商,落款是赵容。

赵容虽然刁蛮任性,受耍脾气,但心地还算善良,为人也很爽朗,由此上,对这个最小的侄女,赵谦还是很喜欢的。

赵容和赵谦很亲密,在敬王府也一向是直来直去,连通报都不用,这次这么郑而重之的写了个帖子请赵谦去,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说不得,肯定是赵容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棘手事情了,这才找赵谦拿拿主意。

赵谦稍微打理了一番,又嘱咐丫环春锦秋鸿好好看顾静月,举步去了玉楼。

玉楼是杭州最好的酒楼,这里赵谦已经来过无数次了,赵容也来过好多次了。

进得玉楼,没用打听,赵谦径直进了以往常坐的二楼雅间。

赵容果然在雅间里,正托着个腮,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

赵谦一见赵容不是以往活泼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以他驰骋欢场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女孩子突然改变性情,往往是有了意中人的表现。

赵容年岁并不大,今年满打满算,不过十五而已。

十五,赵谦心中惦量一下,十五其实也不小了,正是女孩子怀春的年岁。

这赵容,怕是看上哪位少年公子了。

赵谦虽然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嘴里却不说破,大大方方的坐到赵容对面,笑道:“容容,有事去府上就行了,还弄个帖子干吗?”

赵容听了赵谦的话,这才扭过头来,却是疑惑问道:“小皇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谦一看赵容这迟钝的样子,心道:完了,人都呆成这样,赵容这回,是真陷进去了。

他心里嘀咕,嘴上却说:“刚来,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赵容望着赵谦,却是欲言又止,她勉强一笑,却招呼店小二道:“小二,上菜吧。”

进门休问荣辱事,观看容颜便得知。

赵谦虽无相士的本事,但他察颜观色却也很厉害。

赵容面色沮丧,貌无欢颜,可见这回的事情,肯定是不如意。

赵谦迅速在心中盘算一下,猜测赵容具体是因何事发愁。

赵容到了婚嫁年纪,现在并无婚约。没听说皇兄为她指婚,也没听说要送公主去和亲,那么,赵容烦心的事情,必是私下有了喜欢的人,而这个人,是她得不到的。

以公主之贵,得到垂青的男子莫不应欢喜异常,对公主百般奉承爱恋。

显而易见,赵容并没有得到这种待遇。

莫不是那男子已经成婚,或许是那人出身低微,或许是人家受不了赵容这刁蛮的性格,还是那人是犯人之后,落草之匪?

赵谦在这边瞎琢磨,赵容在那边却是颇费踌躇,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菜也上了,酒也喝了,赵谦不忍打破赵容的女儿心事,生怕这个刁蛮的侄女脸上抹不开。

赵容的脸色几经变幻,终是磨不过赵谦,苦涩开言道:“小皇叔,容容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赵容仗了父皇母后的疼爱,是能随意进出皇宫的。

那一日,她又闲逛出了宫。游玩半天,中午时分,就来到这玉楼上吃饭,那天她也是坐的这个位子。

吃完了饭,她就倚着窗子往外看,看了一会儿,只见街的南面,来了一位公子。

那位公子身着红衣,骑了一匹欺霜赛雪的白马,踏着青石板路,就这样怒马鲜衣的走了过来。

赵容坐在楼头,看着这如同画般漂亮的一幕,不由的就对这少年公子起了好奇之心。

说来也巧,那位少年公子也是来玉楼吃饭的,待他下马的时候,却正好和赵容打了个照面。

一看清这人的模样,赵容的芳心立刻就怦怦怦的跳了起来,脸上涌起了层层红潮。

那位公子长的倒也不是十分英俊,但是很精神,特别是那双眼睛,十分的亮,亮若星辰。

只这一眼,赵容就将那位公子放在了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的很厉害啊;我连网页都打不开;同志们久等了啊。今天还会更新。大家留心一下吧。

再;谢谢大家的关心;脑血栓这病急不得;得慢慢来。。。

关于小尼姑;会醒的;细心的同志已经从前文中看出来了。具体怎么醒;嘿嘿;不告诉你们哈。

被挨板砖;摸爬滚打骨碌走。。。。

第章

赵容是个等不得的性子,立刻派人打听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手下人办事也快,只一会儿功夫,就将那人的来历打听的一清二楚。

那位公子姓李,单名濮,是唐代大诗人李太白的后人。

这个李濮,和他的先祖李太白一样,是个诗剑双绝的人物,不走仕途,一心以诗酒剑,纵横天下。

李濮年方弱冠,却已是成婚三载,而且已经有了一妻一妾,并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得知这个消息,赵容第一反应就是让他休了妻妾,将李濮抢过来。

事实上,她也照着这个目标去努力了。

可惜事与愿违,这个李濮,颇有先祖遗风,任赵容百般的威胁利诱,他却一边吟唱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一边回首唾地,扬长而去。

赵容没有办法可想了,这才想起了诡计多端的小皇叔赵谦,想让赵谦帮她想个办法。

若是以前的赵谦,肯定二话不说就帮赵容将这个李濮弄过来了,可现在,一心要为静月修好积福的赵谦,是绝对不去做这损人婚缘的缺德事的。

俗语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见坏人姻缘的罪过,绝对是很重的。

此时此刻,在静月昏迷不醒的关头,赵谦是不肯冒这个险的。

赵谦看着赵容那愁眉不展又对他满怀希望的样子,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不好说出口。

赵谦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眼睛却是滴溜溜的乱转,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赵容。

正在赵谦着急的时候,他一眼就瞥见楼下走来了一个人。

赵谦失声叫道:“容容快看,这人有点意思!”

赵容连忙伸头看去,却见一个算命先生正从楼下走过,那算命先生长什么样看不太清,只看清了他举的那个大布幡,上面写了两行浓重大字:人莫心高,自有生成造化;命由天定,何须苦用机关。

一副对联,却是道出天命机关,口气笃定,似乎勘破人生百态。

赵容此时心中正在迷茫,一见这来头不俗的算命先生,挥着胳膊招呼道:“那个算命先生,上楼来帮我算算命。”

那算命先生答应一声,进得楼来。

片刻之后,那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一张平凡的脸,略为清瘦,除了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算命先生把大布幡倚到墙上,出声问道:“是这位小姐要算命么?”

赵容点点头:“是我要算,先生请坐吧。”

算命先生打量了赵容一番,道:“敢问小姐芳龄?”

赵容回道:“十五,赶年就十六了。”

那算命先生向赵容作了个揖,却说道:“请小姐恕罪,未满二十的命造,在下是不算的。”

这还真是没听过,要算命还得满二十岁,赵谦奇道:“这是为何?”

那先生微微一笑,解释道:“人生悲欢,全在命里,若年岁幼小,经事不多,怕有什么不好之事,他们经不起。”

赵谦想想,觉得先生的话很在理。

若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