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1)

再说了,写这篇文要查很多佛教资料的,而佛教的东西又大多比较难懂,我还尽量把它编进故事里,有困难啊。。。。大家谅解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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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静月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却反问道:“杨大人,我且问你,按照律法,杀人者该当如何?”

杨玉顺神色一正,严肃答道:“杀人者自当偿命,按律当斩。”

静月点点头,转向韩氏道:“杨夫人,你可听清了?”

韩氏却是楞住了,不解道:“这位师父搞错了吧,我虽不如出家之人那么慈悲,却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辈,连猫狗我都没有伤害过,何曾伤害过人命?”

那杨玉顺也道:“我夫人心地很好,怜贫敬老,善待下人,阖城百姓都知道我夫人的善名,再说了,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有机会杀人呢?师父此言大不通。”

静月也不辩驳,只是对韩氏道:“杨夫人,孙家子嗣何在?”

韩氏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汗珠顺着鬓角就滚了下来,她恐惧的看着静月,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杨玉顺一见韩氏的样子,就知道韩氏必定是有什么隐情,现在,这隐情被面前这个尼姑给说破了。

“倩娘,怎么回事?”杨玉顺脸一沉,向韩氏问道。

在杨玉顺的问下,韩氏道出了自己隐瞒了十几年的事情。

韩氏嫁给杨玉顺时,并不是初婚,而是死了丈夫再嫁的。

她以前的丈夫叫孙信,在成亲两年后,被马车撞死了。

孙信自幼丧父,由寡母将他抚养长大,因为父亲死的早,他也没个兄妹姐妹,孙家只有他独苗一根。孙信死后,他的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在一个月后,撒手人寰,追随儿子而去。这孙家,就只剩了媳妇韩氏。

没儿没女,无产无业,这韩氏自然不能为孙信守寡,就思量着要改嫁。

风声放出去了,立即就有人来提亲了。

这提亲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玉顺。

杨玉顺家里贫穷,也曾娶过一房媳妇,可惜那媳妇命短,娶来没半年就死了。

以前杨玉顺也曾见过韩氏,很喜欢韩氏的甜美可人,在她死了丈夫以后,就赶紧托媒来说合了。

韩氏也曾见过杨玉顺,也知道杨玉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两家商量定了,等婆婆过完七七,再过门完婚。

可在丈夫死后两个多月,婆婆死后一个多月,韩氏忽然觉得眉高r涨,思酸喜吐,正好有个游方郎中在门口摇串铃,韩氏立刻将他请了进来,一诊脉,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韩氏思量来思量去,丈夫死了,孩子生下来只能由自己抚养,若不改嫁,单独抚养孩子,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若是改嫁了,带着个拖油瓶,杨家必定不乐意,而且带了这个孩子,自己在杨家肯定要被瞧不起。

想到了这些,韩氏当即用大价钱向游方郎中讨了贴堕胎药。那个时候堕胎药不得随便买卖,这个游方郎中贪钱,还是卖了一贴给韩氏。卖完了,他立即离开了这里,跑别处行医去了。

韩氏吃了药,堕了胎,待出了小月子之后,就改嫁给了杨玉顺。

韩氏自认为这事做的十分隐密,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有他人知道,现在却被静月说破了,怎么可能不胆战心惊呢?

静月道:“你斩了他人的子嗣,自己又怎么可能有子嗣呢?胎儿虽未成形,但也是条人命,它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就是与你有缘,或有恩,或有仇,或来索债,或来还债。若是还恩还债,它本是好意而来,你却谋了它的性命,善缘也变成恶缘了,若是报仇索债而来,它本就与你有仇,现在岂不是仇上加仇?”

韩氏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给静月磕头:“师父,师父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改,我全改了,师父,你救救我。”

赵谦在旁边看着,不住的嘀咕:这小尼姑要是有这本事,早就帮自己生儿子了,还巴巴的让自己念经忏悔做什么?这韩氏,这回是求错了人了。

果然,听静月说道:“你不要求我,要求就求你自己。你自己想办法解了孙家的怨气,多诵经拜佛,布施放生,广做善事,多求求菩萨。求我是没用的。”

那韩氏已经将静月奉如神仙了,自然对静月言听计从,不住磕头道:“谢谢师父指点,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那杨玉顺见静月如此的神通,在旁边几次欲言又止,似乎也有什么事情想要问。

赵谦见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来气,大喝一声:“想问什么就快问,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不爽快!”

杨玉顺被赵谦这一吼,倒还真吼出点底气来了,向静月做了一个揖,恭敬道:“师父,杨某也有一事也请教。”

静月道:“请讲。”

杨玉顺道:“杨某自幼聪颖过人,读书也很刻苦,自认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之辈。可科考却是极不如意,直到三十岁,才谋了这个从八品的小官。这十年来,杨某在政事上兢兢业业,为官清正,从不贪赃枉法,也从不用刑问案,屈打成招。杨某从未做过恶事,自信无愧于天地,上天为何对我如何的不公,让我科考蹭蹬,官场不顺?还请师父指点我一下,我该怎么做才能仕途顺畅?”

静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的杨玉顺,淡淡道:“杨大人,你敢说你无愧于天地?”

杨玉顺坚决道:“杨某未伤过人,也没谋过钱财,所辖之县,无一例冤假错案,灾时放赈,饥时送粮,行的都是那圣贤书上所说之事,当然无愧于天地。”

静月微微颌首:“杨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杨大人仕途不畅,原由却不在这上面。”

杨玉顺不解道:“如若不是这些,杨某却再也想不起曾做过什么恶事了,莫不是我祖辈之上德行有亏?”

静月道:“也不是。是杨大人自己造的恶业。”

杨玉顺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读圣贤书,行的都是圣贤事;怎么可能有错?”

静月盯着他,唇齿轻启:“《r蒲团再续缘》、《艳女行》、《灯草和尚之迷离》、《如意君再传》。。。。。。”

杨玉顺如同刚才的韩氏一样,随着静月的话,脸就慢慢的变了颜色。

赵谦不明白静月为什么在报这些书名,疑问道:“小尼。。。娘子,你当着杨大人的面,说这些y书做什么,实在是有失体统,有失体统。”

可他又想了想,小尼姑根本不可能看过这些书,又怎么能说出这么多书名来呢,他的眼睛在杨玉顺身上扫来扫去,恍然大悟道:“杨大人,莫不是这些书你也看过?说来也巧,这书我也看过的,呵呵,不瞒你说,我从看了这些小说,才懂得男女之事的,杨大人,你是何时看过这些小说的?说来听听。”

那杨玉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现在,他也不理直气壮的说自己读圣贤书,做圣贤事了。

静月道:“这书流毒之广,杨大人想必也看到了,你还有抱怨吗?”

那杨玉顺一脸的羞愧,涨红着脸给静月行了一礼,拉着韩氏,匆匆告辞而去。

赵谦看着急惊风般逃走的杨玉顺,不解的问向静月:“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艳情小说嘛,看看又何妨?这些书哪个少年子弟没看过啊,有什么可害羞的?当年我正是因为看了这书,才懂男女之事的。小尼姑你不知道吧,我十三岁那年,有个朋友送我了好几本这种书,我看完了就拉着侍女来了一次,那滋味,果然和书中写的一样,妙不可言,从那后,我就天天。。。。。”

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当年,静月张嘴拦住了他的话:“这书还真是害人不浅。”

赵谦本来还想详细给静月描述一下书中的内容,一见静月那冷清清的眼睛,识趣的将剩下的话烂在了肚子里,顺着静月的话头说道:“嘿嘿,害人不浅,绝对的害人不浅,不光害了我,我的好多朋友都被这些该死的书害了,看样子,这杨大人也被这书害了?”

静月叹了口气:“他不光是看那么简单,这些书正是他写的。”

赵谦这回是实实在在的惊住了,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尖叫道:“什么?这书是他写的?”

静月点点头:“杨大人自幼家贫,为了赚些银两赴考,他为书肆写了十来本这种y邪之书,这书卖的很快,书商们连连刊印,不知卖出了几千几万本,杨大人也因此得了不少银子。他却不知道,这书流传甚广,有很多年少子弟在这本书的影响下,做出了伤风败俗之事。”说到这儿,静月拿眼瞟了瞟赵谦,赵谦赶紧装模作样的给静月倒茶,假装没看见静月的目光。

“y书影响了万千人,杨大人造的孽,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他能当上这个小官,已经是祖上有德了。百~万\小!说的人越多,杨大人的恶业就越多,他若不及时忏悔,诚心补救,只怕。。。。。。”

赵谦拍拍胸脯,不由庆幸道:“幸好幸好,我只是看,没有写。”

静月看他那好象逃去一劫的得意样子,又给他解释道:“看也是不好的,谁知道你看完后,会不会去做不好的事情啊,当初你不就是因为看了这书,才暴了你的侍女吗?”

赵谦被静月顶了个哑口无言,他讨好的将茶杯塞进静月手里,讪讪道:“小尼姑;渴了吧,喝茶,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今天不用再等了;晚上不更了!!

第章

依赵谦的意思,回去不走原路了,要北上,然后沿长江坐船回杭州,玩一大圈。不过七秀镇还有一件事要在中秋解决,大家只好原路返回,待七秀镇的事处理完毕之后,再做打算。

回七秀镇,必须先经过双流城。

行了几天路,刚到双流城,赵谦就病了。

赵谦的病来势汹汹,毫无预警。

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大叫一声,说是腰疼的厉害,等静月起来查看的时候,赵谦已经是满脸大汗,鼻涕眼泪齐齐流下,一张脸都疼的变了形了。静月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整个人都快烧熟了。

静月给他揉腰,他又喊腿疼,给他揉腿,又喊肩疼,揉肩,又喊头疼,然后又闹开了肚子,一宿之间,把个敬王爷拉的眼窝都陷进去了。

李秀赶紧请来了大夫,大夫诊脉诊到大汗直流,一个劲的道歉,说自己才疏学浅,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这浑身哪哪都疼的病,怕是没治了,早早准备后事的好。李秀抡起胳膊,那没眼力劲的大夫就直接从窗口飞到街上去了。

一连病了好几天,赵谦感觉自己从没离死亡这么近过,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就连眼皮都象有人在拿针扎一样。

这厮还算有良心,都烧的有点意识不清了,还一个劲的拉着静月交待后事呢:“小尼姑,我要不行了,以你的性格,我琢磨着你也不能改嫁,你要是想回尼庵呢,就回去吧,不想回尼庵,你就回王府。府里的姬妾,要想走,就送点银子打发了她们吧。你谨守门户,小心出入,府里还有不少钱,够你一生用度了。皇兄皇嫂和我还算亲近,谅也不会为难你,你好好过日子吧。可惜我连个孩子都没给你留下,要不做个念想也好啊。。。。。。”说着说着,竟然还洒出了几滴眼泪,凄惨悲凉的样子,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可惜静月不是一般人,人家既没伤心,也没落泪,伸出手把他往床上一按,淡淡道:“别说这些没影的话了,你的寿元线还长着呢,死还早哪。诵过《地藏经》,你的冤亲债主就会找你来的,他们那么恨你,肯定会折腾折腾你,让你生生病的。没事,挺几天就好了。你害过那么多人,冤亲债主自然也多,少不得多病几日的。”

赵谦听了这话,这才放心了,知道死不了了,心一宽,反倒睡过去了。

睡到半夜,赵谦不知怎的,竟然醒了。

他忽然觉得病好了许多,身体舒服的很,精神也不错,在床上竟然有几分躺不住的意思了。

看了看旁边,静月睡着正香。

赵谦也没叫醒静月,自己翻身就下了床。

一抬头,就看见窗外的月光了,一时心情大好,竟然起了要赏月的心思。

赵谦索性随了性子,开门出了房间,随着天上的月亮,穿廊翻墙,漫步于双流城中。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曾经受了火灾的西北角。

这西北角的房子竟然还没有盖起来,仍是一片断壁残垣,焦黑瓦砾。

赵谦一见,不由心头火起,就开始破口大骂那个县尉,娘的,十万两银子不会都让这个该死的家伙给吞了吧,竟然一间房都没盖,真以为本王好欺负是吧,看不揭了他的皮!

赵谦越想越气,拨腿就走,要连夜去踹县衙的大门,暴打那个县尉一顿出出气。

正在他要走的空儿,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草民拜见王爷。”

赵谦急急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跪了几个老头。

奇怪了,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啊,自己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呢?

赵谦按下心中疑虑,问道:“你们都是谁,怎么认识我啊?”

跪在前面的老头须发皆白,文绉绉的样子好象个教书先生,他开口道:“草民几个都是双流城的百姓,王爷为双流城百姓重建房屋,又每户发放十两银子的事,世人皆知,我等城中百姓,铭记王爷大恩,自然认得王爷。”

赵谦谦虚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那教书先生却严肃道:“在王爷看来是小事,对城中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事,王爷让我们免于流离失所,沦为饿殍,王爷之恩,双流城百姓没齿难忘。”

赵谦生平最怕和这种严肃认真的教书先生打交道了,小时候他没少挨先生的板子。

一见这位教书先生如此的认真,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自己绝对讨不好来,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将建房的事托付给县尉了,这个家伙竟然敢不办事,你看看,这房子连一间都没盖,诸位先生自便,我要去找县尉理论,失陪失陪。”

赵谦一边说话,脚下一边移动,想要溜之大吉。

那教书先生拦住了他:“王爷无须恼怒,房屋之事,县尉大人正在修建,不日即将竣工。我等也在暗中查看着,县尉大人听了王爷吩咐,没敢贪污一文钱,所有钱两,都用在赈灾上面了。”

赵谦看了看四周那片废墟,疑惑道:“这不纹丝没动嘛,哪在修建啊?”

教书先生道:“王爷,草民有一言告之,还请王爷不要惊慌。”

赵谦道:“什么话?说吧。”

那教书先生道:“王爷,我等不是阳世中人,都是在这场大火中罹难之人。”

赵谦猛的往旁边一跳,惊骇欲绝,哆哩哆嗦道:“你。。。你们。。。是鬼?”

那教书先生连忙安抚赵谦道:“王爷勿怕,我们不会伤害王爷的,您且安心。”

虽然几位老先生笑得很和蔼,与生人无异,但赵谦仍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闪闪躲躲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那几位老先生扑通又跪下了,连连向赵谦磕头:“我等罪孽深重,获罪于天,还望王爷怜悯,超度我等出苦海。”

赵谦见他们说的可怜,不由的减轻了几分惧怕之心,问道:“我怎么超度你们啊?”

几位老先生道:“不敢太麻烦王爷,草民等人知道王爷请了地藏菩萨的《地藏经》,请王爷和王妃每晚诵此经,连诵七日,我等自然得以超度。”

赵谦道:“这不难,我会和王妃说的,从明晚起,我会每晚诵经超度你们的。”

几位老先生闻言大喜,向四周喊道:“大家快出来,叩谢王爷的大恩。”

四周忽然y风四起,一团团黑雾在废墟之上显了出来,打眼望去,黑乎乎一片,多的根本看不清个数。

眨眼间那些黑雾就变成了一个个的人,在废墟上就地跪了下去,口中声声喊道:“谢王爷超度,谢王爷大恩。”

赵谦见了这么多的鬼,心中自然是有些害怕,不过一见他们是跪自己,而不是害自己,胆气也壮了一下:“各位请起吧,本王自然不会辜负了你们,明晚我就来给你们诵经。”

众鬼欢喜,连连向赵谦磕头,片刻退去。

那几位老先生并没有退去,仍是跪在赵谦面前。

那教书先生道:“王爷请了《地藏经》,王爷的冤亲债主来了不少,是以这几日王爷身体欠安。我等受了王爷大恩,自然要为王爷出一份力,我们去劝解王爷的冤亲债主,求他们平息怨气,谅解王爷。还望王爷虔诚诵经,一起超度了他们。”

赵谦听了这话,欢喜异常:“那就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几位老先生还客气呢:“王爷泽及白骨,应有此报。还有一事,火神三娘子本对双流城有大恩,这些年我们不敬也就罢了,竟然连火神庙也拆毁了,实在是大罪过,请王爷转告城中百姓,务必要重建火神庙。”

赵谦道:“没问题,这事我一定转告大家,请诸位放心吧。”

正说话间,忽听得城中一声j叫。

那几位先生顿时着急了起来:“天快亮了,我等要归于地下了。王爷,你生魂离体,还是速速回去吧。”

说罢,几位先生大袖一挥,赵谦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冷风猛的向自己刮来,不由的大叫一声,向后一仰。

赵谦猛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原来刚才是做梦啊!

旁边伸过一只手来,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静月的声音飘了过来:“做噩梦了?”

赵谦连忙抓住静月的手,将刚才的梦向静月说了一遍。

静月听罢,却笑了起来。

静月是极少笑的,这一笑,如霁月生辉,清波水起,让赵谦顿时看傻了眼,忘却了梦中惊慌和害怕。

“老天还真是眷顾你,这么好的事竟然都让你碰到了,这回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这个家伙的运气,真是好到让静月不知说什么好了。

本来坏事做尽,眼瞅着就要阳寿尽了,就要下地狱了,偏偏碰到自己来报恩,指引着他暂离了死亡之灾。

双流城之行,竟然让他无意中救了几千的灾民,为自己延了寿,增了福。

诵了几日《地藏经》,引来无数冤亲债主,竟然还有受了恩惠的鬼魂,主动的去求这些冤亲债主放他一马。

这赵谦,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天快亮了,两人都了无睡意了,索性就躺在床上商量一下这件事。

静月道:“我倒有个建议,你不如去印几千本《地藏经》,布施给城中百姓,让他们一起来超度亡魂。由家属亲自来超度,比咱们还管用呢。”

赵谦自然是听静月的:“好,天亮后我就去办这事,今晚之前,肯定办妥。一说印佛经,我又想起件事来了,上次你被崔家的事拖累那次,我在菩萨面前发誓,要抄一万本佛经给百姓,这次我不如印上一万本,如何?”

静月道:“你都说是‘抄’了,自然要亲自动笔抄才显诚意,你还想糊弄菩萨么?”

赵谦不由的呆了呆,一万本经书,要亲手抄,这得抄到哪年哪月啊?

想了想当初发下的誓,赵谦又高兴了,望着静月嘿嘿诡笑:“还好你家王爷聪明,当时发誓的时候,说的是咱俩一起抄,哈哈,小尼姑,这事啊,少不得算到你头上啦!”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最近把赵谦写的太乖了,今天让他受受罪,生生病,哈哈!

第章

天亮之后,静月催赵谦去书坊印经文。

赵谦虽然刚才说的很大义,什么天一亮就去,一天就弄好,真要让他起床了,他又是说这疼,又是说那疼,反正是耍赖,偷j耍滑不想去,只想睡懒觉。他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假装打呼噜,试图混过这趟差事。

静月坐在床边,悠悠道:“犯邪y之罪的人,据说死后要下到第九层油锅地狱。小鬼把这些人剥光了衣服,往翻滚的油锅里一扔,滋的一声,那人一下子就烫熟了,心呀肝呀肺呀肠子呀,都炸的直冒青烟,就这样人还死不了呢,小鬼一看这面炸好了,用大叉子一翻,又接着炸另一面,炸呀炸,直到把人炸成油渣,那人还在锅里惨叫哪。。。。。。”

赵谦也顾不得身上的病了,一个激灵就从床上滚下来,胡乱穿上衣服,拨腿就往外跑。

双流城的能印书的书肆就那么几家,赵谦全给人家包下来了,印一天《地藏经》,还派人将双流城所有书店的《地藏经》全买来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弄到手了一千多部。

吃罢晚饭,赵谦和静月带着经书,来到了城西北角。

一到了以前着火的地方,赵谦就吃了一惊,昨晚明明看见的是一片瓦砾,现在竟然起了一片未完工的新屋。

想想自己昨晚好象做梦一样,即便和现在不一样,也是正常的,想到这些,赵谦随即释然了。

一听说帮他们重建家园的敬王爷来了,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停的向赵谦磕头拜谢。

赵谦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以前上街的时候,光被人扔臭j蛋白菜叶了。

看着一张张诚恳的脸庞,再看看那些真心的笑容,看着感激的说不出话来的质朴老人,双双给他叩头的青年男女,一个劲扯着他衣角的童稚孩子。。。赵谦的心,忽悠悠的就暖了。

十万两银子,在自己看来,并不是大数目,以前自己花天酒地的时候,一夜万金的经历并不是没有过。可就这十万两银子,竟然帮这么多人建了家,帮这么多人挡了一时之急,赵谦忽然觉得,他以前的钱花的太不值了,花那么多钱买来的笑,一点也没有现在这些人笑的温暖,笑的真诚,笑的这么让人舒服。

虽然他们的身上没有赵谦喜欢的脂粉香,有的只是浓浓汗味,虽然他们没穿细软柔滑的绫罗绸缎,穿的只是破衣烂衫,但赵谦在此时,却真正觉出了这些人的淳朴和可爱。

赵谦抱起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一边帮他擦去脸上的灰土,一边和那些老人说着话,装模作样的颇有些亲民的意味。

等李秀他们将经书都发放完了,赵谦向大家说道:“昨晚有几位在火灾中去世的老先生给我托梦,让我转告大家,帮他们念七晚《地藏经》,他们就会得到超度,现在我带来了一千本《地藏经》,今晚和我王妃就教大家念这经文,希望大家虔诚一些,帮帮死去的亲人们。”

百姓们本来就对鬼神十分敬畏,现在一听赵谦说死去的人给他托梦了,个个深信不疑。又听说这经文还能超度死去的亲人,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表态,一定会虔诚的诵经。

诵经的地方就选在了一片还没有建房的焦地上,四周点了许多明晃晃的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静月和赵谦盘膝端坐在最前面,后面乌压压的坐了不知多少老百姓,连街上都坐满了人。

赵谦虽然读过十来遍《地藏经》了,但这经有点长,他并没有背下来呢。这领头念经的事,就教给了静月。

静月自然不会推辞,她从小谙熟各种经文,《地藏经》这种极为常用的经文,更是不在话下。

一时间,静月清脆的声音充斥在天幕之下:“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千百人虔诚的跟着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声音宏亮壮大,梵音飘扬远播,震动全城。

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被这千人诵念佛法的声音吸引过来,当看到这庄严又肃穆的场景后,不由的也坐了下来,虔诚的加入到了这诵经的行列当中。

城中慢慢升起了薄雾,将双流城渐渐笼罩了起来,薄雾中,似有团团黑影,向着诵经的方向,不停叩拜。

也不知是教书先生他们真的劝住了赵谦的冤亲债主,还是因为《地藏经》的缘故,拖着病体坚持诵经的赵谦,在第二天,竟然大病全愈了。

这病突如其来的来,又突如其来的去了。若不是赵谦瘦了五六斤,他还真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个痛苦的梦呢。

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见识过了静月那神秘莫测的神通,赵谦对天地鬼神,真真正正的起了敬畏之心,对鬼神之事,轮回报应,更是深信不疑,对佛祖菩萨,越加的虔诚信服了。

敬王爷赵谦,正在逐渐的摆脱过去,慢慢的做着改变。

晚上诵经,白天的时候,赵谦开始着手于建火神庙的事。

建火神庙需要钱,依赵谦的意思,这几千两银子他出了算了,可静月说这火神庙是双流城毁的,最好要双流城的人建,他们欠了三娘子的债,自然得由他们还的。

赵谦想想,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请来了几位城中老人,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让城中百姓捐钱还建火神庙。

扒了庙就遭此大劫,百姓们早就疑心是得罪了神明,这次听赵谦讲了出来,自然是深信不疑,个个有钱捐钱,有物捐物,没钱没物的就出力气,帮着搬砖砌墙,很是踊跃。等七天之后,赵谦他们诵经完毕,这火神庙已经建出个雏形来了。

赵谦他们并没有等火神庙竣工,就匆匆离开了双流城。

他们在双流城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眼看就八月十五了,他们还得赶到七秀镇,那里还有一桩要紧的事情等着他们呢。

城中百姓见赵谦他们要走了,个个端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吃食东西,死命的往静月的车厢中塞,往马上众人手中送,好象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赵谦看着这些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百姓,拿着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舍不得卖的东西,一个劲的要自己收下,心中的感动如雨后的小草一样,刷刷的疯长。当全城百姓齐齐跪在地上,大声恭送他的时候,赵谦流泪了。

这个曾经坏的全国有名的王爷,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来自善良,来自真心,来自温暖的眼泪!

从双流城到七秀镇,有五六日的路程,而此时距离中秋节,却只有三天了。

一行人只得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希望在中秋节那天赶回七秀镇。

压住风丛的镇魂碑,是佛门至宝。这个镇魂碑的来历,静月是知道点的。

战国时期,天下战争纷起,群雄争霸,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战争最为频仍。在秦国与韩国的战役中,长平之战尤为瞩目。虽然这次战争的规模不小,战术也很突出,但它之所以世人皆知,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在这一役中,秦将白起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卒。

赵兵已降,白起却将他们坑杀了,这四十万人自然是怨气冲天。而白起,最后也没得了好结果,为秦昭王东征西战半生,最后却是死在了秦昭王手中。白起伏剑自刎时说:“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又说:“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千古名将,终于还是为自己坑害人命付出了代价。

白起死了,被他坑杀的那四十万士兵的亡灵,却没有就此消散。自古士兵多戾气,何况这四十万士兵是冤死的。因此,自从这四十万士兵死后,长平上空,怨气冲天。

当时佛教还未传入中土,道教也并没有正式建立,但老子之后,道家早已是生根发芽,出了不少的能人异士。

为了防止这四十万士兵祸乱人间百姓,一些法力高强的修道之人,就用了各种法宝,生生的将那四十万亡灵禁制在了被坑杀的地方。禁制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这些亡灵不能随意出来害人,坏处就是,禁制了他们四处乱窜的同时,也将他们固定在了原地,不能进入轮回了。

佛教正式传入了中土后,高僧辈出。有一位高僧在云游到长平的时候,发现道教的禁制隐隐有降伏不住那四十万凶灵的兆头了。他奔走数日,召集到了十几位高僧,炼化了三年,终于炼出了镇魂碑,在十几人合力之下,又将那长平凶灵压制住了。

压制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此,这些高僧镇守长平,日日诵经念佛,希望有朝一日,能将这四十万凶灵超度。而事实上,经过历代僧人的超度,长平的怨气确实也在渐渐消失。当长平的怨气减少后,这镇魂碑不知怎么就失落了,几经辗转,竟然落到了方厢的手上。

这镇魂碑是为了镇住凶灵而炼的,并不具有杀伤力,它独特的功能就是将亡灵镇在某个地方,不能逃脱,不能转世,甚至连魂飞魄散都做不到。方厢如此的对待风丛,可谓是心狠手辣到家了。

平常日子,这镇魂碑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有在八月十五这晚,在天地月华之中,这镇魂碑才会在子时显出形来,子时一过,又会踪迹不见。

静月他们若想救出风丛,就只有在这一个时辰内,收了镇魂碑,才能将风丛的鬼魂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久等了~这两天实在有些忙。我老公接到调令,要调到别的城市去了,事出突然,家里乱得一团糟,我们在收拾东西,该扔扔,该送人送人,该打包打包。。。。。。好歹在这里过了好几年了,还是有些家当的,可怜我养的一阳台的花。。。带不走,只能送人了,唉,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几天如果不能按时更新,大家谅解下吧。

看了下留言,发现“紫”朋友的留言比较有趣,回你一下:我并没有深深的受过什么伤害,也并不是非得把所有罪过推到前尘往事上去不可。可以说我是个很幸运的人。父母双全,自小对我就很疼爱。和老公既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很有幸也成了夫妻。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感情很好。哈哈,秀秀恩爱,你们别拍我~

呵呵,我之所以写的有前尘往事,是因为以静月的神通,如果没有前因,她怎么可能会嫁给赵谦呢,早在赵谦派人掳她的时候避开了。如果那样的话,就没有这篇故事了。佛家讲“因果”,如果没有当初的因,哪来的今日的果呢?

第章

为了赶路,一行人走得很快。

走路仍是老样子,凉快的时候,赵谦和水征骑马在前,静月的马车居中,李秀等人断后。天热的时候,赵谦就跑去马车里找静月凉快去,水征和李秀骑马在前。

累死累活,终于在八月十五下午回到了七秀镇。

进入镇子的时候,正是赵谦和水征骑了马在前面。

赵谦靠近路中一点,水征靠路边一些。

几人勒马正要进城,忽然一队人马呼拉拉的从城里出来了。

这队人最前面,是一年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虎头虎脑的,一脸的稚气,一看就是刚出家门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他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大白马,看上去倒也英伟不凡。

他跑的快一些,遥遥领先,后面他带的人跑得慢一些,被落下了一大截。

这少年人在城门口还奋马急驰,还紧擦着赵谦的衣角过去的,差点将赵谦刮下马来,若是照赵谦以往的脾气,肯定是要将他拦住好好敲打一顿,煞煞他的威风。可今天赵谦却没这样做,最近心情好,心情好了脾气也就不错,经过与双流城百姓亲密接触后,他的脾气确实是收敛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这些许小事,也就没往心里去。

不过在这个年轻公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赵谦忽然闻到了一股轻微的臭味。

这股臭味怎么说呢,不是茅厕里的那种臭味,好象是一种腐烂的味道,又好象是臭豆腐的味道,还象是孜然味,还是味不太正的孜然。

见赵谦伸着鼻子一个劲的嗅,水征在旁边问道:“你嗅什么呢?”

赵谦用手捂了捂鼻子,回答道:“刚才那小子身上,怎么有股臭味啊?”

水征看着他,好象有些不太相信似的,吃惊道:“你闻得到?”

赵谦看着水征的样子,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莫名其妙:“我的鼻子又没有问题,干嘛闻不到啊?”

水征也不回答他,向后面的李秀道:“刚才那个骑马的公子过去的时候,你们闻到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吗?”

李秀摇摇头:“没什么味道啊,男人么,除了汗味还会有什么味?”

旁边那些人也纷纷表示没有闻到。

“一股象臭豆腐的臭味,你们没闻到?”赵谦瞪着眼睛辩解,自己明明闻到了,为什么他们都说没闻到呢,这不是成心和自己做对嘛。

李秀等人仍旧摇头,坚决说自己没闻到。

赵谦眼珠子转了转,向水征道:“你肯定也闻到了,是不?”

水征点了点头:“我闻到不稀奇,你闻到可就稀奇了。”

赵谦眼睛一瞪,就要呛水征几句,这话说的,难道气味也分个三六九等,有人闻得到,有人闻不到么?

“不要问了,到了客栈我告诉你。”静月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如同三伏天遇了大太阳的冰雪一样,赵谦那副找茬的表情立刻就消融了,不过他临收回目光,仍是狠狠的剜了水征两眼。

其实这个道士也不烦人,可自己就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进得七秀镇中,照旧在悦来老店投宿。

赵谦对此颇有怨言,上次就是在这儿,自己差点让方门七鬼给拉下地狱,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呀。他没有坚持换客栈,一来是因为这家客栈确实不错,干净又舒服,二来知道这方门七鬼肯定不会再来害自己了。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各自回房间安歇,这几天辛苦赶路,实在都有点累了。

赵谦和静月也回了房,一关上房门,赵谦这个好奇心颇重的家伙就问开了:“小尼姑,那个小子身上的臭味是什么啊?”

静月道:“你听说过乌鸦报丧么?”

“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这话三岁小孩都知道。”

静月又问:“你知道乌鸦为什么能报丧么?”

这还真把赵谦问住了,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这话早有流传,妇孺皆知,可要真细究起来,赵谦还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静月替他解释道:“乌鸦能报丧,是因为它能闻到将死之人身上的尸气。”

赵谦惊叫道:“尸气?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子身上的臭味是尸气?”赵谦确实是个聪明人,不用多说,一点就透。

“嗯,将死之人,身上大多会带上尸体腐烂般的臭气,正常老死的老人尸气会重一些,有时候一般人也能闻得到,早逝的年轻人尸气会轻一些,一般人闻不到,只有鼻子特别特别灵或者体质敏感,或者象我和水征一样有些法力的才能闻到。那位公子尸气那么轻你都能闻得到,难怪水征会惊讶了。我在这方面懂得不是太多,你要想具体了解,就得去问水征了,他们道家对这方面知道的会多一些。”

赵谦一撇嘴:“我又不去验尸,知道这么多做什么?听个新鲜就行了。呀,照你这么说那个小子岂不是要死了?才十几岁,也太可惜了吧。”

静月淡淡道:“奈何桥上没老幼,谁规定的十几岁就不能死啊?”

“小尼姑,象这种情况,你能救不?”赵谦好奇的问道。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