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

“要不我替你写个稿子?你拿着念去?这也成。念在你的大脑实在很纯洁的份上。”又拿了一张纸。我一边写,一边念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先生,人妖们。你们好。欢迎来此参加情趣内k拍卖会。本拍卖本将拍卖的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色娘——萧夕夕的老公……不,对这里的人说相公比较容易接受……的内k。此内k样式新颖美观,功能多样。既可平时穿着,又可作情趣之用。且拍下此内k者,即可成为萧夕夕的相公之一。以后打架有帮手,考试有枪手。且弟兄众多,可随时切磋武艺、文艺、‘妓’艺。此内k底价为——身貌皆好帅哥一名!无妻儿情妇,单身光g!且脾气温顺,可打可虐,终身不得反悔……喂喂!谁挡光线呢?快让开!没见着我写字吗……我叫你让开!没听见啊……”

是萧然。

他穿一身粗布衣服,打扮得像仆侍,左手提一个大茶壶。右手拿一篮子水果。

他面无表情道:“要茶水吗?”

我茫然。“不要。我们只要热开水。小铭子自备宫廷茶了,比你这破壶里的好喝多了。”

他又道:“要水果吗?”

我说:“也不要。秀秀给我削了一堆,还没吃完呢。”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我仍然很茫然。

他又去给旁边的席位添茶,送水果,然后再旁边……就在他快要没入人群看不到了时,我蓦得清醒过来,将手中写了好几大张的纸,团结成一个大球,结结实实砸上他后脑勺。

“萧然!回来买你的内k!”

纸团没有苹果有分量,我也没朱君止的力气大,萧然更不像月秀那么老实好欺不会反抗。

他感觉后脑有风,快速回身抓了纸团,毫不客气砸还给我。“你自写着只不卖与我!”

我再接住砸回去,“我就写了只不!那四个字是月秀写的!”

他再接住砸回来,“你的字真丑!”

我觉得萧然的萧应该改成潇洒的潇。因为他离开我们之后,真的很潇洒地浪迹江湖,潇洒到忘了带钱。而他本人的钱庄帐户,又被铭王爷不小心冻结了。

于是他就不得不很郁闷得每到一个地方,就跑到饭馆啊,杂货铺啊,之类的地方打工,赚得一点小钱再走,再打工。最近听闻要开英雄会,想赚笔大的,就跑这来了。还是打工。

我就喝一口他从破茶壶里倒出的茶水,再咬一口他从篮子里拿出的,还没削皮的苹果,混合着嚼碎了咽下去,问他:“你日薪多少?就是干一天活他们给你多少银子?”

他不大好意思开口,“没多少。民间生活非你想得那般奢侈。”

我说:“那你回来跟我混得了,我按时薪给你算,只要你伺侯得好,每小时二两银子怎么样?顶你打工干半年呢!”

他拎起茶壶想砸我的头。

我连忙躲闪,道:“那你给我二两银子成不?”

萧然说:“不成!我没钱!”

我说:“那还是我给吧。你赚够路费了再走成不?”

他这回没说不成。

于是定下萧然卖身给我。时薪二两银子。从他穿上彩虹内k的那一刻开始算钱,直倒脱下。这个价钱相对于费思特的卖身价是便宜了不少。但在这个时代已算不得贱了。他自己掂量着,赚足了钱,受够了气,就去浪迹江湖。混没钱了再回来,再赚钱,再受气。

英雄会后,众老公为我的归属问题发生争执。其主要是朱君止为我们住在玄门,他每日要见我得拐好多路而心有不甘,遂提出迁居论。让我每人家里都呆几天。我以跑路太累为由拒绝。然后铭王爷提出新居论。众人齐定住址,新起豪宅。钱财均摊,没钱的像萧然一样打工赚去。我除外。准之。

'全文完'

胡编搞笑意y文一篇,娱人娱己,谢观赏。

番外(一)    玄琥珀——枫行天

陈筱枫期末考挂了两科。很郁闷。归罪于男友移情别恋,使她心神意乱,无力温书。

她听说九华山上的庙很灵,就趁着暑假去敬香,打算许个愿,祝自己补考成功。

敬香的人很多。大殿中的菩萨和佛也很多,虔诚的信徒要每尊像前都拜上几拜,磕头磕得连门也找不到,以为供香冒出的青烟就是仙界云彩。

陈筱枫害怕找不到回学校的路,赶不上补考,于是一个头没磕,买了三十块钱的香c到已经塞满供香的香炉的最边角处,看风景去。

她避过形形色色的游人与佛友,吃力地爬上看起来景色不错,却上山道路曲折,罕有人迹的小山头。

小山头上的矮树丛里结着一种果子,陈筱枫小时候在家里吃过,地方话叫山枣,红珍珠似的,很甜,稍带丁点酸味。

她一边想着小时侯的生活真是无忧无虑,一边把山枣尽可能多地装到书包里,想着带回去洗干净了吃。重温童年幸福时光。

人生可叹!

小时候想,我要长大。长大了却想,我要变小。却还放不下由于时间积累已经到手的种种,想着一并带回去。贪心。

陈筱枫听到飘渺的音乐声。确切地说,是古乐声。那种电视中才能听到的,极有催眠作用的古筝的声音。

陈筱枫也被催眠了,却不是那种躺下就睡的感觉。她觉得灵魂仿佛被牵引着,不自觉地追随去声音的源头。

一人。一琴。

人在净土,席地而坐。琴悬半空,无力自平。

弹琴的人,着灰布僧袍,未曾剃度,奇异紫发披泄及地,端得炫目。他肤白胜雪,眉眼间似笑非笑,灵动非凡。与发色相同的两颗眸子,好像晶莹水玉。剔透明亮,其中又含难解风情。

他指尖弄琴,琴声悠扬空灵,所及之处,噪音寂静,连鸟儿虫儿都收了声息,不愿打扰。

那琴倒是很普通。檀棕色的,二十一根弦,陈筱枫瞧不出明堂,只觉它浮于半空,与那人一样,神奇极了。

一首曲毕。也不见那人作什么动作,琴已缓缓降落,平稳及地面,仿佛根本没有离开过。

紫色眸子对上陈筱枫,直看得陈筱枫心里卟嗵嗵乱跳,惴惴问道:“你,你是神仙吗?”

那人轻笑,神态轻佻,却奇怪得并不让人心生猥亵。“你也说我是神仙?我真的像神仙吗?”

陈筱枫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稍有些疑惑那话里的“也”字。

那人又道:“哪里像呢?”

陈筱枫道:“哪里都像!你弹琴弹得那么好,长得又漂亮,还会把琴浮在半空中!”

这些夸奖似极为受用,只见那人笑意加深,道:“既然如此,你可喜欢我?”

陈筱枫只觉得小心肝几乎跳出嗓子眼,双颊发烫,双目发直,结巴道:“喜,喜欢!”

谁知那人的笑容却落寞起来。“为何,她却不喜欢?”

陈筱枫不明。“他?”

那人双眸望天,以手支着下巴,轻轻叹出口气。“你说,我若把发变成银色,眼睛也变成银色,是否会更加美丽?”

陈筱枫认真地想了想,慌忙摆手,“不会的!你这样就挺漂亮了。变成银色会感觉太素!”

那人道:“我也这般想的,可是为何她却是喜欢那样的?”

陈筱枫更加不明,小心问道:“他?他是谁?就是‘也’叫你神仙的那个人?”

落寞中又带了说不明的情愫,那人并不专于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自语般道:“她呀……并不怎样好看,可也不难看。腰肢细细的,胸脯软软的。一双眼睛,却是喜人得又大又亮,总爱瞅着漂亮的男子。她色心大,胆子小,脾气急燥,又爱欺软怕硬。虽然脑袋还算机灵,却也没什么大聪明……”

陈筱枫听得出这是在形容一个女人。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所以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她撇撇嘴,c缝道:“这么说来,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你不是喜欢她吧?”

那人愣了一下,笑道:“当然不喜欢。”

顿了顿,又接道:“我怎会喜欢她?那样一个……嗯……没眼光的女子……只是她陪了我三年,许久不见,我有些想她罢了。那时我可从未定下心来弹过什么曲子。连睡觉都得时刻防备着,怕被她占了便宜去。现在终不用了。可得舒心了。”

“真的吗?”陈筱枫小小声地问。声音小得含在嘴里,并未让那人听到。

“你说……”那人又道:“我真的很美丽吗?”

“当然!”陈筱枫万分肯定,却又不由得怀疑这人是否花痴,“你要是肯跟我到学校里转一圈,一定能把我男朋友和他新交的女朋友气死!”

那人听到夸奖又是很高兴,可这高兴未维持多久,又带了难过:“那为何她总也不来看我?每次我找事端去看她,她还很不高兴?是了。她重色忘义。有了相公,便不要师父了。哼。孽徒!”

陈筱枫吐吐舌头。她想起男友雨天在宿舍楼下擎伞嚎歌时,自己嘴里说烦,心中却盈满感动。男友另有新欢,离弃她时,她又大骂负心好色之徒!

陈筱枫想说:你别难过,那女人不要你了,我的男朋友也不要我了,我们同病相怜,刚好可以凑成一对儿。

可是,那人不见了。

琴也不见了。不知何时消失,不知哪来哪去。鸟声虫鸣又起,伊人飘渺无踪。

下山的时候。陈筱枫又买了三十块钱的香,c到供香炉的边角处。不过这回,她十分虔诚地在佛像前,明显有几个鞋印的蒲团上跪下磕头,心里默念:

佛爷慈悲,圆我心愿。

山间小梦,得见仙缘。

从今而后,供养斋戒。

下回做梦,戏水同欢。

番外(二) 玄墨——岸夜紫晶

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忒多。然而真正使人过耳不忘,津津乐道的却只几个。民间有编“天下武林风云榜”,将些个名人排班列次——

誓言再不杀人,再杀的都不是人!斩畜邪君——朱君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当畜牲谁当畜牲!命大不死禅师——了然大师。

一副倾城貌,三寸不烂舌!说死人不偿命——玄辰星。

弃剑提笔,合描武林春宫八十一图!鸳鸯笔——南宫义、月莲儿。

无语无情,少女老妇一视同杀,碎尽芳心满地!碎心杀手——月秀。

见美女就粘,无论老幼一律通吃!博爱圣手——白发无名氏。

万草丛中过,美男搂一堆!采草色娘——萧夕夕。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人不知!无不知——风小小。

海中岛,岛中金,隔岸探手来,滴水不沾身!紫霓神偷——叶夜晶。

叶夜晶对自己排在榜末甚感不满。想紫霓神偷这名号,从来都是排在榜中偏上的位置,何时这般凄惨过!

对于榜首元老朱君止,她是没意见的。听说那家伙武功厉害得邪乎,就算她不吃不喝,加练两辈子武功恐怕都比不上。

了然大师她也比较佩服。必竟敢和朱君止动手,而且分毫不伤,生还后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并不多见。

玄辰星嘛……马马虎虎吧。他能说得罗刹魔君变成斩畜邪君,与武林江湖都是不小的功劳。

那鸳鸯笔的一对儿,她可就有点不服气了。画春宫图有什么了不起?等夏天到的时候,她去瞧瞧皇宫,也画个夏宫图!还要秋宫图!冬宫图!反正得把那对鸳鸯给扯到脚底下垫砖去!

被称为碎心杀手的月秀她是见过的。是画像。大街小巷的脂粉楼,首饰铺子里都有。一个铜板一张,许多姑娘媳妇们都偷着买。她也跟着买。买来看过后又烧了。因为一连几个晚上做梦都梦到他,乍一想起都脸红心跳的。心跳的时候得闭上嘴,怕跳出喉咙,摔在地上真的碎了。

白发无名氏她也见过。鹤发童颜的,说年轻不年轻,说年长不年长的一个男人。瞧上了她师父的姿色,几句甜言蜜语拐入妻妾大军,一起私奔。由此才害得那“紫霓神偷”的名儿落到她头上,她也才为这名号在榜中处于末位着急起来。

要说她最最不服气的,就是排在第八位的萧夕夕!她心说这要武功没武功,要德性没德性的一个女人,凭什么可以凭着不守妇道排在她这侠女前头?更可恶的是,榜中三位男子都是这女人的相公!加上她自己一共四个,严重霸占了名额!是挤对她名次下滑的罪魁祸首!

第九位的风小小是她邻居。说话幽默风趣,凭着这本事每天能赚一吊钱!自己吃饱喝足了,还用剩余的请她吃糖。这人才高八斗,思维敏捷,自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第一说书先生!“天下武林风云榜”就是他编的。上个月初一他喝酒喝多了,不小心走路摔坏了腿,叶夜晶可怜他,每日做饭带他一份,他心存感激,便将叶夜晶的名字添入榜中。

叶夜晶此番来玄门,就是找萧夕夕麻烦的。为出这趟远门,她特意跑去镇上最大富户,王财主的家门口,与刚出门的王少爷“不小心”撞在一起,在王少爷被她撞晕之际,轻而易举地拿走人家腰上的一包碎银子。

她心想:若我能捉弄那女人一番,偷她和她相公几件东西,再仔细瞧瞧那个叫月秀的,就不虚此行了。回去之后再跟“无不知”先生炫耀一番,准能升到榜上二、三名!

可是,这许多屋子,萧夕夕会在哪呢?叶夜晶前后左右看了看,认准一间看起来最为寂静,最偏僻的屋舍,屏息踮足轻落步,猫儿一般潜入过去。

她之所以选那间屋子,并非以为萧夕夕在其中,而是觉得相对于别的热闹的屋子,那里比较安全。当然,如果问她是不是胆怯后悔来此作为的话,她一定说不。

叶夜晶顺利地进入那间屋子。没踢翻凳子,没撞倒桌子,没踩着什么摔一跤。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感觉到除了自己的呼息外,还有一个人的呼息。

她始先吓了一跳,等了片刻,未见有什么动静,胆子便大起来。或许那个人正在睡觉吧?她想。她点亮了火折子,想看看这屋里睡的什么人。如果有好东西的话,她也准备照单全收。

小小火花,瞬间照亮整间屋子。一个男人盘腿闭目,坐在正对着她的床上,赤身l体,没穿衣服。

叶夜晶扯起嗓子尖叫!火折子掉在地上熄灭了,她自己更是义无反顾地撞去墙上……

这回紫霓神偷的名字,定要跌出天下武林风云榜了。叶夜晶被“请”到玄门正堂时,懊恼地想。都怪那男的!好端端干嘛不穿衣服?骇得她大叫失态,丢了侠女的面子!

那男的来了。这回穿了衣服。是道士打扮。高挽发簪,体格修长,面上棱角分明,未蓄胡子。他要比风小小要好看些,也比风小小年轻些。可叶夜晶猜他定不会如风小小那般给她买糖吃,因为他正眼也不瞧她!

他前头还走着一人。也是道士打扮。那发与眸子是与常人不同的银色,而且貌相漂亮得不像话!比她师父还要漂亮一千倍!

银发的人,目光温和地打量她,含笑问她:“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夜入我玄门?莫不是白日里大人拜神时,贪玩走丢的?你好生说出来,我着人送你回去。”

叶夜晶鼓鼓腮梆子,又壮壮胆子,道:“谁是孩子?我是大名鼎鼎的紫霓神偷!我……我叫叶夜晶!”

银发人微微吃惊,“紫霓神偷?”他的目光看向那男的,戏谑道:“这绰号倒取得有趣,玄墨你说呢?”

玄墨道:“童言无忌。”

叶夜晶很不喜欢人家拿自己的名号开玩笑,尤其自己的名号还这样响亮!她愤怒道:“你们是谁?可敢跟本侠女报上名来?”

银发人失笑,探手想摸她的脑袋。叶夜晶警惕地闪开,道:“男女收授不亲!”

银发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表情很奇怪。他把手腕收回翻转,大拇指掐点其余四指的指关节,嘴里默念寻思着什么,半晌才放下,以一种无奈,吃惊,又稍有欣慰的语气对玄墨道:“就是她了。”

玄墨没说话,一脸的不信。

叶夜晶不懂,一脸的茫然。

银发人接着道:“年月,时辰都对。你结丹被扰,修不成仙体,是命中注定的。她,也是命中注定的。”

玄墨终于正眼看叶夜晶。他的眼睛的形状不算很好看,可却黑白分明,清清亮亮的,很干净。不过他现在的眼神很奇怪,看得叶夜晶发毛!

玄墨伸手在叶夜晶头顶比了比。叶夜晶以为他要与那银发人一样摸自己的脑袋,忙往后退。玄墨却未理她,在她头顶比过后,又将手平移到自己腰间,“……门主……您……算错了吧?”

银发人笑,“绝不会错。我虽未如琥儿那般继承神力,这掐指算命术的本事,却还是有的。你自己也懂这些个,不防亲自卜算。”

“这……”

“知天命,顺天命,乐天命,方能快活。你我修炼之人,更该知其中道理。你既已出关。这里的事我便不管了。替我准备好马匹车辆,明日我就回了……你的命数总算要比我好的……莫要送了,与你的小娘子说说贴己话吧……哦,小姑娘,你多大了?”

“……十……一,二,三!”

番外(三) 绿妖、程情——菲

太平镇是位于江南的一座小镇,终年风光秀美,气候怡人。

本来这小镇是极普通的,住户也少,没什么值得提起的。可近年来,却因某种原因,迅速发展成为江南有名的地方。无论南来北往,或客商,或旅人,或江湖游侠,无不以未到此地为憾!据说就连京中大臣都有谎称病假者,专为来此一观。

此地能有今日,多拜两处奇景所致。一处名为青楼,一处名为红楼。

青楼青瓦,青砖铺地,内藏须眉。临镇北。

红楼红瓦,红砖铺地,里置妩媚。位镇南。

镇东是万户长家,木门漆朱,院长十丈宽五丈。门口立更夫一人。

镇西是新宅。门宽二丈,高三丈余,上嵌镀金门钉,院落霸了半条街!门口有立巨狮一对,侧边是上马石。轿夫、马车长年齐备,巡逻守门待卫个个带刀!门上金字大匾,龙飞凤舞题斗大三字——大观园!

正有道是:今人不知皇帝号,却识观园主姓萧。

施菲来在这大观园门口,偷眼打量立于门旁的两个带刀侍卫,心中惴惴,脚底发软。自小到大,她还从未见过哪家有如此气势,不禁身子瑟缩,愈发胆怯。

一旁嫫嫫安慰她,道:“姑娘莫怕,此间主人甚好相处,我常来此,还吃过茶呢。”说罢,扯了施菲的手腕,半拖着向那两个侍卫走去。

“李嫫嫫又来了啊。”其中一位侍卫笑道,以极熟稔的语气道:“我家主人正等着呢,快进去吧。”

嫫嫫忙堆笑答谢,扯着施菲加快脚步,往门内行去。

府内多亭台楼阁,并有假山池景。数名面貌俊俏的丫鬟仆侍,俱都身着绫罗,不时穿梭行走,各行其事。

见着施菲并嫫嫫进来,有一名面貌格外娇俏,衣饰也较他人都富贵些的的小丫鬟,满面笑容着迎来道:“李嫫嫫可来了,萧主子早已着我在此候着呢。这位便是您提起的色艺双绝的菲姑娘吧?真个天仙相貌。主子见了准要喜欢的。快随我来吧。”

嫫嫫忙应道:“有劳红姑娘。”

施菲也跟着向那丫鬟福了礼,口里跟着嫫嫫道:“谢红姑娘。”心中却也揣测,大家果是大家,连使唤丫环都这样的气度不凡。那“萧主子”定不必说,更是个人物了!

随那红姑娘行了约摸五十步路,又见一爬满绿藤的拱门,穿过拱门,两边是游廊,当中是穿堂,地当中摆一c屏。转过c屏,可见大小厅院,厢房,皆雕梁画栋,显尽气派。

院中一侧有一并几棵桃树,杏树。枝繁叶茂,遮了午后许多阳光,撒下大片荫凉。树荫下安有石桌藤椅,石桌上摆着精致的小点,都还整齐新鲜着,未被尝过。

那红姑娘请二人坐在藤椅上。嫫嫫连忙推辞,口称岂敢。施菲更是无胆落坐,直到红姑娘再三恳切邀请,方才坐了。只是也不敢动那些点心,生怕露出鄙俗之意,让人家瞧轻了去。

红姑娘见二人客气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遂道:“您二位先且坐着,我去回禀主子。”

说罢,自侧门入了厅堂。

不一会儿,只听有一女子笑声自内堂中传出:“哈哈!到底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红楼勉强抓一个了!”

嫫嫫慌忙起身侍立,又低声嘱咐施菲道:“这位便是萧主子。可仔细应对了。”

施菲也忙规矩地站好。只是心中不解。怎的这样奢侈的大家主人,却是个女子?且这说话语气粗鲁,倒不像个出身富贵人家的。

正思量间,一股清香扑鼻。施菲只觉自己眼花,再定神时,一女子竟已站在她身前。施菲暗叫:莫不是变成风儿飞来的?怎的连脚步声都不曾闻了?

再观那主人家,桃腮粉面,眉峰上扬,双眸顾盼含情,鼻尖挺俏,朱唇含笑,单边酒窝若隐若现。她头系银丝束带,未配簪环首饰,身着r白薄纱金线桃花披肩,系大红戏水鸳鸯抹胸,下摆一件与披肩用料相同的白纱裙,赤足踏双街边一文钱就可以买到的草鞋。

施菲心下吃惊。这女人虽不十分美丽,却说不出的风s撩人!尤其这身打扮,尽往风凉好看处齐了,竟不分贵贱得体一并穿着!莫说男人,便是自己身为女儿,只见她一眼,也禁不住叹她风情万种!

只是。这身打扮,若是青楼妓子,或是个压轴的。可说是大宅里良人,怕太暴露了些吧。

未等施菲再作多想,那女子已轻佻地以一把白玉扇子抬起她的下巴。

“来,美人儿给爷笑一个。不笑?那爷给你笑一个!”

是夜,施菲半敞衣裳,睡在雕花床上。屋里点着掺有曼陀罗花粉的熏香。曼陀罗花惹人心醉,曼陀罗花粉迷人心智。

此物是萧主子从她朱相公那讨来的。

施菲晓得那朱相公。此人名“君”,本是君子之流。奈何后辍个“止”字,便成了非君子了。往万花楼寻欢的江湖人,多爱谈及他。或说好久都没见他出来祸害了,值得庆幸。或说谁谁不小心惹了他,被他扒了衣服,在背上刺字——畜牲。扬言日后再见必斩之。

施菲先吃下过醒脑的解药的。此时却仍有些被这熏香迷了些。为让自己清醒着,她又努力寻些事来想。

她本是州官儿的女儿。知书识礼,不料父亲受朝庭权贵派别之争牵连,丢官不说,更累满门抄斩,她其年仅十四,大幸逃过一劫,却被充官妓,如今辗转漂泊至此。

而害她沦落此境地的祸源,她今日晚膳时竟见着了。那人锦衣华服,金冠束发,一派凌人气度,瞧也不屑瞧她。只与萧主子温言软语几句,便被仆侍簇拥着回房独自用膳去了。那时萧主子还替她夹菜,宽慰她道:“甭理他。小铭子就谱大。当王爷娇惯坏了。非豪宅不住,非珍馐不吃,非鄙视他的人不看!”

她默然不语。心道:好一个“铭”字。名,自命也。旁添一个金字,虽好像富贵,实却成了刻在物上的字。无名也。

若说名字取的好的,该是那月相公。一个“秀”字,旱苗逢雨。最是平静和顺。只看他为人过于少言,却不似名字上解得那般容易相处。可见这圣贤书上说的,也非都是道理。

一起用晚膳的还有一人。少年模样,生得赤发金眸,似精怪神仙。那名字取得也极灵性,单字为“契”。与上古五帝之帝喾之子重名。黄帝曾孙。生而神灵,自言其名。

用罢晚膳,又有小侍送来信笺,说是萧然相公托人捎回报平安的。施菲便又想:那个“然”字倒也不错。春日花开,智勇得志。若入仕途,必是个做大官的。

薰香几乎燃尽,终于有人推门进来。

清冷如玉的容颜,在催情香的熏陶下,扑满粉红的悸动。

男子踉跄上床,扑上施菲。欲为所欲为,口里唤着:“妖妖……”

施菲未作抵抗,将唇与之相覆,顺势灌入自从饭后便一直含在口中的药水。

“我不是妖妖。”

男子吞了药水,动作有了迟移,待过得一时片刻,便大致清醒了。见怀中搂着施菲,慌忙放手,滚着下床叫道:“你是谁?”

施菲整理好衣服,道:“我是萧主子自万花楼里买来的。萧主子要我今夜伺侯你,直到你那妖妖进来见着。她许给我家嫫嫫二百两银子,又许我事成之后去红楼做个名伶,卖身契也与我,说我今后便可得自由了。”

“这个萧夕夕!”男子愤愤道,“我只不过说她开了青楼,红楼,是j妈,鸭妈,家禽妈。又说‘大观园’是放女人的地方,她把家宅取成这名,准保她家男人绿杏出墙!她气不过,就想出这种损招害我!朱君止肯定也是被她授意,硬扯着妖妖陪他喝酒的!原来她就是想拖着妖妖,等我办完蠢事再放来看!哼!玄辰星去玄门看家了,他们两个就无法无天了!”

施菲有听没懂,只大概明了个意思。奇道:“那玄辰星又是何人?”

男子道:“萧夕夕的男人之一!除了缺心眼跟了萧夕夕之外,还算挺不错一人。”

施菲又自思量:辰星二字,取得倒也妙。是个光风霁月的亨通名字,可惜末路似短,不好说。

男子又道:“你为什么不帮萧夕夕?咱俩没什么交情吧?”

施菲沉吟道:“我与她家相公有些怨仇。无力报仇也就罢了,更不该助她什么。”

男子道:“什么怨仇?”

施菲道:“说出来便是又推我入苦海,公子莫问了吧。”

男子想了想,道:“那好。你既然不说,我就不问了。好在今天你帮了我,不然被妖妖看到……还真说不清楚了呢。对了,我叫程情,你呢?”

施菲道:“施菲。草头菲。”

程情道:“是非?这名字取得倒挺有深意的。刚才听你说,你跟萧夕夕的男人有仇,所以才不替萧夕夕做事,算做报复?”

施菲苦笑:“这哪里算什么报复,我斗他们不过,可也不能喜滋滋的帮着他们吧?”是非。孰是?孰非?父入官场是?祸起朝庭非?

程情道:“那你帮我吧。等会儿妖妖来了,咱们好好谋划一番,气死萧夕夕!她心情不好,她那些男人就倒霉了,这可算是帮你报仇了吧?”

天明时,施菲袅袅步出厢房。身段似风摆荷叶,又似雨润芭蕉。

见着等在不远处的,顶着黑眼圈的,却一脸兴奋,期待,另加三分焦虑的女子,她扯出笑来,深深福礼。“奴谢过萧主子。二位公子待我极好。昨夜温柔体谅,最多情不过。”

恰在此时,程情也出得房来。将一件衣服披在施菲肩膀上道:“菲儿干嘛那么急着起床?妖妖叫我提醒你,小心别着凉了。”

施菲晕红了双颊,娇声道:“多谢情儿。”

这时程情好像才看到萧夕夕,惊道:“萧夕夕你怎么也在啊!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吗?为什么气色还这么难看?难道昨天晚上你的男人伺侯你不爽?哈哈!我还忘了谢你了。知道我和妖妖两人远来是客,异地他乡过得寂寞,就送来个大美女帮我们调节。真不枉咱俩朋友一场啊!”

绿妖也笑吟吟地出来。却还未及开口,萧夕夕已连飞带窜着跑了。口里还不住地嚷着:“又失败了!又失败了!我tm怎么就斗不过那个同性恋啊?难道同性真就比异性恋聪明吗?来人!给我把李嫫嫫找来!我要纳妾!”

番外(四)萧夕夕——暗夜姬

每年七月初七,多不见喜鹊。传言是为天下第一有情人——牛郎、织女搭桥相会去了。于是众痴情儿女无不羡慕,遂将此日定为七夕,轻年男女齐逛庙会,借拜菩萨求良偶之名,行看美女帅哥之实。只为过过眼瘾。

这一日,又到七夕。但见送子庙前香火鼎盛,车马行人拥挤热闹,摆小摊贩的,正乐得脸上开出花来!

忽然马蹄声响!并有喝骂侮辱之词冲入人群!有人不及闪躲,被撞翻在地,更有不幸者被马蹄踩伤,性命堪忧!

待得混乱稍定,只见十数名骑着俊马的彪型大汉,处在人群被迫让出的空地中。他们俱都穿绸裹缎,却是个个面相凶恶,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这些人中,尤以一个穿月色短襟打扮,穿着用度都较他人高出许多的男子,份外嚣张跋扈,那些大汉对他亦十分恭敬,可见是领头的。

就见这人来在送子庙前,一个飞身,跃下马去,稳稳当当落在香炉前的供桌上,一脚将香炉踹在地上,自己却坐到桌子上面去。

同行大汉纷纷赞喝其本事,谄媚德性,足以看得人不吃饭还连吐仨月!

其中有个貌似管事的奴仆,快脚站到他旁边,对众人高声道:“严少爷有令!以这供桌为界!男人站左边,女人站右边,挨着进来烧香!哪个不从?哼哼……”之后再无了话,却是人都知道,必不好相安!

于是众人无奈,又畏惧此帮人势力,只得依言照作。

只见那严姓少爷坐在供桌之上,一双三角眼睛大刺刺往女人堆里瞅,见着些许样貌稍俊的,便眉开眼笑,一脸y相,见着丑陋的,便哼上一声,把头偏过去。

这当儿,有一身穿橘色衣裙的女子,由丫鬟搀扶着挨进。远看身段娇娇,如风吹柳,近看杏目桃腮,小小樱桃口。简单地说,就是一杂交多产果树。

严少爷大概也是极喜欢吃水果的,立刻就流出口水来了!大掌一挥,道:“就她了!”

几名大汉闻声而动,上前围住那名女子,猥亵道:“小娘子莫要走了。随我家少爷去吧。从此吃香喝辣,享尽人间富贵。”

女儿家何时见过这等阵势?小丫鬟骇白了一张脸,拉扯着主子想要后退。却又被人拦下,无路可退。

这时女子说话了,声音娇滴滴悦耳,像是抹了几斤蜜糖。

“几位大哥莫要着急。能被诸位瞧上,是小女子的福气。不过小女子此番是央姐姐带着一块儿出来玩儿的。若是擅自走了,姐姐必会着急。适才姐姐不爱这处人多,已去了不远处的茶楼吃茶,请容小女子些时间,禀明姐姐得她允了,再随诸位去了如何?”

大汉们未置可否,那严姓公子已是被这几句软言说得魂都快没了,道:“原来小娘子还有个姐姐!定也是个美人儿了!”

女子笑道:“那是自然的。家姐貌美如花,便是百个我也不及的。”

严少爷立即蹦下供桌,道:“那么本公子必得陪你一道去了,也好一同拜见姐姐!”

女子欣然应允。仍由小丫鬟伺侯着,上了香,再带着严姓公子一同离了送子庙。

直到这伙人走远了,才有人问道:“这是哪家的恶少?如此猖狂,怎的也不见官人来管?”

另有人道:“你定非是本地人吧?这是知府家的公子,从来便是这样。别说玩玩女人,就是杀了人,又有谁敢说他一句?”

又有旁人闻言笑道:“原来如此!也算是他劫数到了,今日活该碰上克星!”这人与先前问话的那人是一道的,两人亦都是锦衣华服,后随仆侍,牵着马匹,不过要么面貌端正斯文,要么俊美邪气,堪堪比得那严姓少爷成了狗屎。

却说严少爷领着一干家丁随那女子行走,边走边问女子些家境情况。

女子一一说明:“小女子家住平安镇,家中有些兄弟姐妹。姐姐最是疼我,她早些听说今日此处有庙会,就带我来看热闹。小女子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叫暗夜姬。”

严少爷拍手称赞,“妙!此名取得妙!能想出这名字的,必也是个妙人儿!”

说笑间,已到了地方。一处二层的茶楼,外观甚为雅致,名为雅语楼。严少爷识得此处,他常与贵族朋友和些文人s客来此卖弄风雅,算得他父亲所管地界里,属一属二的头等店面了。

从一跨入店内,他心里就禁不住地暗暗后悔。能来得起此等地方的,非富即贵,莫非这女子的姐姐,是有些身份背景的?若果真如此,恐怕会有麻烦。

店中掌柜伙计,都认得严少爷,见了他来,纷纷上前招呼问好,严少爷不理他们,只叫暗夜姬带路,上到二层。

二层都是些雅间,也分别有命名。暗夜姬将严少爷带至一处名为观月的雅间前,便立住不走了。

观月意为,在此间里看月最美,算得整座茶楼里第一等的好位子。在此包一晚上,得花费一百两银子。

暗夜姬轻叩门扉道:“姐姐,我回来了。”

就听门中有女子应声:“别进来!忙着呢!”

严少爷听那语气很有些粗鲁,暗讨这姐妹俩的脾气,怕着差着一大截呢。

暗夜姬好笑,看一眼严少爷,又道:“姐姐,有客来了,想要见你呢。”

门中女子道:“那也不见!我忙着观‘月’呢!”

“月”字着重了音调,而且现在是白天,不知意为何指。

严少爷思索不透,又吃了闭门羹,几乎气岔了气!再不甘多等,一脚踹开房门!

只见房内一男一女正勾媾在一起!女子身衫半褪,只穿红色肚兜,骑跨在男子的小腹上。男子则被麻绳缚着,全身赤l,背手绑在一把红木靠背椅上!

女子背侧面冲门,看不清面孔,只知皮肤雪白,发色乌黑,腰肢纤细。男子却是能看清大半张脸,俊郎的面容上,赫然一双不同常人的碧绿眸子,和披散下来的金褐色的长发!

此情此景,甚易引得好色同人共鸣!那严姓少爷也是由衷想赞上几句的!但他还未及转动念头,只听喀嚓一声,紧接着觉得被什么东西打到了眼睛,惨叫一声,跌出门去!

打他眼睛的那一下,实在重了。严少爷滚在地上哀嚎了半天,再睁开眼时,仍然看见无数星斗!

星光闪烁之处,还有几张他熟悉的面孔,一并扭曲着,与他一般狼狈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娘的你们都死了吗?没见着本少爷吃亏了吗?还不进去给我打!”

打手们又是闻声而动!急急排出一字长蛇阵,躲在他p股后头!

身后有人大笑。边笑边说:“原来小秀秀也是喜欢被娘子这么弄的。他耳力,轻功都好,以前我总想瞧他,却不得方便,今日托这几个蠢物的福,总算见识着了。王爷觉得如何?这热闹看得刚刚好吧?那么兄弟的辛苦钱……”

严少爷来不及骂手下不仗义,听人说他,蓦得扭头,只见星光灿烂处,两个富贵公子,正对着他站着。一个斯文,一个邪气。斯文的那个,作书生打扮,穿雪白暗绣银龙掐金边长衫,系玉带,头箍金冠。一双眼睛看天看地看物,就不看人!邪气的那个,作武生打扮,穿赭色蓝纹短衫,腰间一条大红绸腰带,外罩黑色掐紫边英雄敞。一双眼睛倒是看人了,但是其中目光鄙夷不善,倒像是在看一头即将被宰的猪!

“你,你们是何人?刚才说谁是蠢物?”严少爷嘴上说得跋扈,心中却惴惴不安。这二人面貌虽俊,但给他的感觉,比他自己还不像是好东西!

两人没一个理他的。

那斯文的对邪气的道:“你又不似萧然那般窘境,那么贪钱做什么?”

邪气的道:“我生来的这损人脾气。专是见不得人家好,对萧然,玄辰星,我便怂恿娘子与他们不和。对月秀,风契,我便处处抢他们的,欺负他们。对费思特,我叫他来过一次,再不敢来第二次。只有对王爷你,我最是喜欢欣赏,亦要客气一些,只偶尔揩些小钱而已。”

斯文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