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1)

她怎么也想不到雷尔会把话题转到这里。

又是一个只在乎意菲的男人。

“当然见到了。”即使心中忿忿不平,但玫莉仍得装得心平气和。

“她情况好不好?这当中魔岩可有为难她?”富尔焦急的模样是很令人感动,玫莉几乎要为之心折了。只可惜,他关心的对象不是她,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都赢不了那张天使的脸蛋。

好恨!

“放心吧,魔岩对她相当的﹃友善﹄。”玫莉语出双关,有意做个陷阱让雷尔跳下。

可是雷尔并不在乎那么多,听到她平安的消息就已足够。“多谢天神护佑。”

粉脸霎白!嘲讽的话终于忍不住地从她的嘴中流泻出。

“难得您这么在乎她的安危,意菲可真是幸福。”

他不悦地。“意菲是我的皇后。”

“但您可曾想过,您这样关心佳人,她是否也会相同以待。”

“玫莉,这里就我们俩,说话不必拐弯抹角。”直觉上,玫莉似乎话中有话。

“那我直说了。”贝齿咬住下唇,能不能将眼中钉拔除,且看现在。“您根本不必去担心意菲,因为魔岩对意菲的好,整座麒麟基地里的人全都晓得,而意菲她……她在一开始时或许真是为降服魔岩而来,只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她终究挡不住魔岩的挑逗,完全忘了身为伊斯利未来皇后的矜持而……而……”玫莉小心观察雷尔的表情,逐字说道。“就在几天前,意菲忘了她的身分,甘心和魔岩共赴云雨,意菲的身体已经被魔岩所占有。”

雷尔脸色大变!

成功了,玫莉欣喜若狂。她就不相信一个男人能够承受绿帽加顶的羞辱。

“请听清楚我的话意,意菲是甘心的,没有强迫,没有折磨,是心甘情愿的。”重重一词再加上。

斯文俊逸的脸孔就僵在那里,谁都不明白他心中想些什么?

“王?”玫莉轻声试探。

但他仍是动也不动,直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与紧急的敲门声传来,凝重才被划破。

“进来。”僵硬有如冰巖。

门打开,立站着的除了正副侍卫长外,

“你?”玫莉脸色大变,死都不相信眼前站的人竟是她。“意……意菲?”

天使脸庞上所镶嵌的明眸是没有焦距的,她像是块木偶般地踽踽走进来,虚弱的身躯彷佛只要一触就会颓然栽倒。

“我……”玫莉大骇!万万没想到意菲居然也离开了麒麟基地。“你怎么……

怎么回来的?“完了,她的挑拨离间,天呀,难道她真扳不倒这个女人?

间还有一条婢婷的身子

“意菲。”察觉她的空芒,雷尔冲上去,刚好搂住差点倒地的她。

空d的眼,依旧死寂如水,虽然在恍惚中一直听见雷尔关心的呼唤,但沈埋谷底的心却怎么也跃动不起来。

好疲惫、好累。

而焦距,也在刹那间被暗夜给全数包围住。

不省人事。

光华冉升,黄金辉芒从窗户活泼透s了进来,照亮了满室。

一尊洋娃娃似的美丽人偶端坐在床中央,不动不移,任凭金光洒身,就这样不曾开口过,直到日头西斜。

这一日,意菲就在静坐中度过,一句话也没说——原是累了,累得连开口都觉得抽尽全身力气才使得出。

真的好累……

雷尔陪坐在一旁,一样缄默了大半天。终于,实在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况且他们还有责任必须扛。

“振作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让我看了好心痛。”指尖滑向她黑缎似的发丝,爱怜的轻抚着。一如从前,每当她情绪不好或伤心难受时,他总是以这种温柔的态度抚平她的不悦。而这回伤太重了,重得无法愈合,重得她几乎无法承受。

“我们还有责任未了。”轻斥再次灌进她的耳朵。

如醍醐灌顶!震散了她的萎靡。是呀,她怎么忘了,她不是寻常百姓,而是雷尔的未婚——自嘲失笑,不能够再继续自抬身价,她没资格了,根本没资格了。

“对不起。”她欠雷尔的是无法计量,在没归还前,又怎可自私的封闭自己,当个缩头乌龟。

“不要跟我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难道说他不生气、不在乎吗?不!他忿怒、也在乎、但绝对不针对意菲,该负起这个责任的人是魔岩,那个胆敢伤害她的魔鬼?

“这一趟我没有完成任务。”

“不是你的错。”

“我甚至……”倒戈相向。即使那是属于自我感情的投降,但终归是背叛了雷尔,背叛了他的信任。

食指点上她的唇。“你为我吃尽苦头,该受苛责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知道了。”她是惊讶,而非害怕。

“玫莉一见到我就不断嚷嚷。”只有那种肤浅的女人,才会以为每个男人都必须让她掌控。

“那么我更要向你道歉。”她诚恳地说,甚至愿意接受任何的处置与责罚。“不是因为这具身体被别的男人碰过,因为你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我道歉是因为我的心……已陷落……拉不回来了。”

他凝睇她,半晌后,才开口。

“也许,是一种习惯,所以我们在一起,经年的相处,也由于无波无浪,所以我们走过这么多年,再加上没有任何令你、或我动心的第三者,以至于我们的感情显得那般理所当然。”他捧起她的脸。“但,现在的你不一样了,平静的情海已起波涛,虽然那个人不是我,但我绝对能够原谅,我们谁也没欠谁。”

有谁能比雷尔更加细腻,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她,甚而帮助她——意菲只能由衷的感激。

雷尔也曾细腻地剖析过自己,其实对于感情,他看得冷淡,和之前的意菲一样,只不过:意菲若一旦遇上真正所爱,那蕴藏的热情必然全部爆发出来,若能得之,是她幸运,反之的话——那冲击,可是无法想像的剧烈。

而这正是雷尔最担心的事,因为意菲似乎正朝坎坷路而行。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他劝道。

要是能忘,倒是一件好事,但偏偏魔岩的影像总宛若幽灵般纠缠着她,愈不去记,却越明显。

“记住!我们没有颓丧的权利。”雷尔给她一个支持的原动力。

泪滑下,她立即拭去。

“是没有权利。”

算是暂时劝回了意菲,但还有一个人得为这件事做个交代。

即使心情再怎么沉重,还是逃脱不得。

谁教一切的开始是由他所挑引起的。

“父亲。”

伫立在落地窗前望看夕阳的戴克受惊吓的回过头。

“是你。”他吁了口气。

“在看夕阳?”

“是呀……”外头异常火红的日头宛似一团血球,彷佛在预告某些事。不安地回身踱回端坐,见雷尔那张凝重的表情一直未舒展开来,侷促地想打开这僵局。“意菲平安回来了?”

他点头,轻声道:“人是回来了,但心却遗失掉。”

戴克惊惶弹起:“魔岩对意菲做了什么?”

“父亲当年又对魔岩做了什么?”雷尔深遂的眼睛燃烧炯迫。

“你——你——”戴克气喘吁吁,浑身忍不住的直颤抖。“你……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被谣言所蒙蔽住,误会了。”

“我问过侍卫长。”

戴克跳起来。“他全说了。”

雷尔不语,只是凝视父亲那张不打自招的表情。

“不要再自误了。”

“我……”

“为什么要杀人?”他尖锐的问。

“我并没有主导。”大势已去,瞒不住了,现在的情况已是不由他。“我并没有那么狠心,全是骑虎难下。”戴克痛苦地摀着脸。“身为第二号继承人,我不否认心中的确有不平,但我也没这么狠毒,故意致大哥于死地。只是……只是我的心腹或许不这么想,当我知道的时候,来不及阻止,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惊慌的我根本就六神无主,更不敢暴露任何的消息,满脑子只装着隐瞒、隐瞒,而接下来的追杀,也是事后才知道……天呀,你一定认为我在推卸责任……事实上我也真是……”他痛苦的语无伦次。“毕竟我是放任了自己的部属,而大错的主因也全是因为我,若非我的默许……我是凶手……”

望着父亲的痛苦,雷尔也无言可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戴克气虚紊乱的询问。

“最起码的补偿,是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

“我不赞成。”憔悴的容颜虽然毫无生气血色,但慧黠的灵魂至少拉回了大半,对雷尔的决定,意菲第一个反对。

“当初我曾答应过只要你回来,伊斯利将还给他。”

“王位的承继不是游戏。”她明白他的想法是为了要把伤害减至最低,避免无事的人民卷入其中。但接任人选若是有德者,或许可以考虑,可是现在的对象并没有具备为人君的条件,根本是个恶魔。

“这件事从头到尾全是我们理亏。”

“也许吧,但我并无法苟同你的决定。事关千千万万人民的未来,有些事是不能商量的。”想着魔岩那个人的作为,集任性、无理、霸道、反覆无常于一身的邪魔,单是想,她的心头就有如刀剐,痛得椎心。“他完全没有为人君的特质,完全没有,不能!伊斯利不能交给这种人,绝不能。”

“那么最后的结果,还是得要用战争来论胜负。”

战争?这个美丽的国家终究逃不过这场浩劫。

“现在只能想办法把伤害减到最低。”意菲似有决定。

“你想怎么做。”

“快一步先拿下麒麟基地。”流出丽容的坚毅是不容反抗的坚决,那带冷漠、带心碎、又不顾一切的自信令雷尔居然说不出阻止的话来。“由我领军,麒麟基地的情况我摸索的很清楚,兵士的驻扎情形与飞弹的设置地点我也明了大半,我是最适合的领军人选。”

屏气地听完这段话,担心的语调还是忍不住地逸出。

“他不会傻得让你逮住弱点。”不然魔岩早就成了亡魂。

“不管他如何重新部署,有件事是绝对的,只要由我直接面对,他会接受我的挑战。”脑中不断盘旋赶她走时那些不留情分的森冷。

走吧!你可以随时回来报复,反正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藏身处所,不过我警告你,休想再得到我的饶恕。

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

意菲没有表情地将眼光移向不知何方的远处,一张一合的唇线说着计划、也诉着绝望。

“叫我为主,目的是引诱他出dx,你伺机在旁监视,若有机会,全力围攻他,若他不受引诱,战略失败,你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的损失也会减至最低。”

“意菲……”

“现在不是谁要保护谁的时候,我们共同的目标是伊斯利的人民。”她不让他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的确,她说的是事实,在这一刻,只有共同抵禦的决心,不许有挂心对方的私爱。

瞧着那张过分平静的娇颜,不知怎地:雷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麒麟基地

“陛下,宁静城那边有动静了。”

“来了吗?”浮上唇色的是绝对的y狠。“雷尔亲自率兵?”

“不,不是的,据情报显示,指挥军队的人是……意菲小姐。”

“意菲?”他笑了,表情却一点也不有趣,有如寒冰封巖。“这女人,来自寻死路。”

的确,人总是这么想,但事情或许不这么进行。

想引诱魔岩步入陷阱,到头来却反让自己陷入死地中。

不是意菲没有领军能力,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个优秀的军事人员,只不过她所面对的对手是个军事天才,斗不过也无法苛责。

而战争,总是带来死亡y影及恐怖的压力,宛如熔岩爆发般,稍不注意,就会疯狂到教人难以驾驭。

即使这场开哨战的规模不大,又以速战速决的方式疾快进行,然而交战的激烈仍是相当撼人的。

扪心自问,这种交战是在成就谁的权利欲?

但胜与负的结果终究还是得要有所交代。

当狂卷的风沙与黑焰漫天时。

一切为之结束。

“你怎么胆敢跟我斗呢?”揶揄的轻笑不客气的飘绕进来,伴着黑色衣服所包藏住的身躯,幽缈沈暗的一如鬼魅。魔岩踱进牢房中,斜眼瞟看蜷缩坐在角落旁的意菲,悠悠然地,紫眸全是调侃。“即使你这张无邪的表相下有颗慧黠的脑子,却是斗不过我的。”

意菲倾倚住墙,双手紧紧环住屈起的双膝,美眸垂敛着……不想看他,完全不想再见到那道张扬的狂傲。

“不说话?”魔岩声音笑笑,既戏谑又讽刺。

她缄默以对。

魔岩蹲在她面前,直勾勾s望她。忽地伸出手去撩起半掩住她脸蛋的乌黑发缎,又让细绺如浪般的流泻下。

“我给你机会让你可以远远逃开我,怎么你又跑回来自投罗网呢?”他问得猖狂,问得不屑。“怎么这样傻呀!”

不愿回答,嘴闭紧如蚌壳,她一个字都不想说,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连一丝丝都不想。

魔岩拥起她的容颜。“做无言的抗议。”

她别过头,却又硬生生被他扳回。

“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他的口吻渐渐危险。“还有被我俘虏的那两千多名叛军又要怎么处置?”魔岩已然视自己为国主,而那些想阻碍他的人理所当然都成了他所谓的叛徒。“杀呢?还是赦免?”

他摆明是在威胁她。

“我真的很想了解你会怎么做下决定,是选择苟且偷生?还是壮烈成仁?”那y毒的模样诉说着他不会留情的残忍,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他要把这句疯狂的名言彻彻底底的实践到底。

他真的会!真的会。

“我求你。”意菲开口,语气是彻底卑微与乞怜,垂下请求的螓首令人心痛。

而魔岩的反应则是得意洋洋的狂笑。

“真的肯求我。”即便上回在酒吧中她也有过一次的低下请求,但他知道她的不甘心。但此时,她是真真正正的在臣服他、拜托他,以失败者的身分向胜利者摇尾乞怜。全都是一样的,只要有权势在握,谁敢违背忤逆,就连这一向坚毅不折腰的小百合,终究得要匍匐在他脚底下求饶。“看你这么谦卑为自己求饶的分上,我不杀你。”

低俯的螓首左右摇晃。“请求你饶恕的对象不是我,我要你放过的是那些被你俘虏的将军与士兵们。”

“你不是在为自己请命?”蓦然的冷森教人战栗。

但意菲毫无所觉。“我不重要。”

“不重要?”他冷冷邪笑,掬起她的下巴,近乎游戏的讥嘲。“即使你自命清高,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求生的机会。”

“机会?”他的神态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一个被魔性全然占领的恶魔已不知所谓人性。回头想想,她发觉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人?怎么会呢?多少次为他心酸、为他痛苦、为他难过,此情此景他的无谓倒全成了对她最严重的讽刺。原来一直以来,他不是不领她的情,而是他从来就不曾在意过,迳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傻。

好好笑……真的好笑……

一颗无情无爱的心、当然感应不到眼前佳人的彻底绝望。手指大剌剌地滑上她的粉颊,轻刮抚挲着,勾引地来回挑逗。

“要不要谈个条件。”他龌龊地附在她耳畔邪狞的轻喃细语。“只要你吻我、主动服侍我——”

苍白的娇颜随着他的卑鄙开始闪泛淡淡青光,那钻进耳内的言语一字一句都成了催命的利剑。

“或许可以救你一命……”指头放肆地从她脸庞滑延下,徘徊在细致的雪项边,又顺着凝若玉指的肩膀往襟口探进,在她胸前游移着。“要是我高兴,也许真会放过那群忤逆我的混蛋。”

“用性?”不动冥王发出机器声调,灵魂好像飘出躯壳。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他淡嘲。

凝睇他,平静的细细审视他每一个表情。

“真的没有爱情?”款款地,她奢求的再问一遍。

不暇思索,魔岩似乎早对这个问题有了最确切的定夺。

“我的字典里面并不存在这两个字。”

“你真的——不、爱、我!”

“不爱!”他推倒她,欺压上身,如雨点般的吻拚命落下,似在发泄什么……

仅须臾,他即轻松的剥离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裳,将自己的体热贴上她的冰凉。

所有的吞噬只为满足体内的需求,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没有!

“不反抗?”魔岩诡异抬头的询问,身下人这么合作?可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无所谓了。”她回覆,完全的平淡。

邪恶一笑,魔岩又俯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噬,又极尽缠绵,待满足r体游戏后,才又睥睨地对她道:“给你一个愿望。”算是给她的臣服一个奖励。

对着他的那对瞳孔,里头盛绽的全是欲望的邪美,但除了欲望外,仍仅欲望。

就这样吧……

娓娓地,意菲道出心愿。

“天一亮,你必须立刻放掉所有的俘虏。”

“可以。”唇不断在她酥胸上流连轻舔,但有如木偶似的娇躯依旧如云一般冷凉。“我会顺遂你的心愿,你必须以火热来回报我。”

心愿既成,何需再有矜持,就一起跌进那只有欲没有爱的漩涡中吧……

她,拥住了他。

翌日。

“魔岩陛下!”一声惊天动地的极骇从况杰的嘴巴中大嚷出来,跌跌撞撞的身体有如一阵风似的旋刮进魔岩的寝室中。二十七年来况杰可不曾这么大胆过,没经通报就擅自飙进魔岩的房间里,把入眠未久的他给吵起来。

惺松没有占据他的紫眸,即使昨夜的激奋耗去他无数的体力,清明依旧。

仓皇的况杰根本没时间把那两道杀人寒光看进眼底,一心只期许着能够再快一点,如果能再快一些,或许可以见她一面。

“快!陛下……快一点……快一点……”伸手就要捉住他,魔岩一掌挥了去。

“快呀。”况杰宛如发狂似的不顾一切攫住他的双臂,奋力的将他拉下床。“快来不及了。”

是什么事让况杰几近疯狂?疯狂到忘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好奇了?

挣出他的箝制,缓步跟随那对气急败坏的步伐走,在况杰又惊又嚷的催促中,往着地牢方向前去。

地牢?

一站定,入眼的景象是关着意菲的那间牢房门扇大开,里头虽然宁静,然而凝聚出的空气却流泻一般异样的死寂与战栗。

有间谍潜进麒麟基地营救那个女人了?

不必意外,雷尔本来就不会放任她的心上人有任何的闪失。

会被救走,才是正常。

踱步走向关着意菲的那间房,但才来到门口,魔岩却整个人僵直住!

怔怔望着牢房内——

岩地上,满地的鲜血,红的宛如烈焰,又似是盛绽的花朵,而那只才与他缠绵未久的白玉娃娃就躺在血花泊中,不动不移,连最轻微的起伏都没有。

“陛下!”医生抬起头,凝重的望看魔岩。

“她怎么样了?”抢话问出的是心急如焚的况杰。

“意菲小姐的呼吸停止、心跳停止、发现的太慢、失血过多,无法抢救了。”

医生一字一字慎重报告着。

“真死了?”况杰如丧考妣地颓然靠倒墙边。

“是死了,陛下,你要不要亲自证实。”

魔岩没有动,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丝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就只深深地看了地上人儿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地牢外。

前尘到此结束,未来就从此刻启动开始,虽然将来的发展尚无法全数掌控在手中,但还是能够确定一件事实,往后;他的人生再也没有她。

第十章

用一天时间,况杰就将意菲的遗体处理好了,对于她的死亡,魔岩非但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哀悼,连最起码的想念之情魔岩也都不曾流露过。

偶尔,况杰会大胆的流露出斥责他无情的波芒,至于意菲的亲人,叔叔巴胥,或许是太了解意菲的个性,对她的举动毫不意外,所以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就死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大惊小怪,眼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夺下伊斯利。

没有通牒、没有谈判、没有留情的空间。

今日,抢夺即将开始,他期待二十七年的愿望就在今天全面展开达成的任务。

那些欠他的人一个一个都得遭受到报应。

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奇袭开始,魔岩眼看就要下令——

“陛下,雷尔似乎正在对全伊斯利人民发表一份重要文告。”通讯兵突然回头禀报,并且立即打开萤光幕,但看雷尔斯文的脸庞跃然于萤光幕上,庄重、严谨的表情正在对着全国人民发表一份重要讯息。

“伊斯利的同胞们,我是雷尔。皇。本人今日有一项重要决定要公布,请仔细聆听,并请全力支持。”他的领袖气质尽显无疑,不愧是人人称许的王者。“本人,将在伊历五年三月十日,也就是今天,正式宣布退位,而从现在开始,伊斯利国王之位将由魔岩。皇正式接掌。”

“雷尔禅位。”整个麒麟基地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大哗!其实不单只是麒麟基地,想必整个伊斯利境内,乃至于国际社会,都会为雷尔这项突然的决定和宣告而讶异不已。

只有魔岩一派平静,冷冷直视那块显示萤幕板。脸上没有兴奋、没有喜悦,对这不必花上任何力气就捡到的便宜事,冷然如常。

雷尔接着道出禅位原因:简单言明魔岩是莫云亲王的遗腹子,当年皇廷因一时不查,没将皇子迎回王宫,导致王储流落民间,至于其中细节,倒没详述。

不用意外,雷尔保护家人的心态很正常。

至于魔岩……况杰偷偷斜睨主子邪美的脸孔,除了俊美依旧外,还是没有任何波动。

而继续向伊斯利人民做宣告的雷尔,除了没把当年戴克上皇的恶行说明白外,倒是对魔岩占领麒麟基地,以及之前所引发的小规模战斗,和对伊斯利政、经所造成的伤害完全归咎于是他自己不舍放弃王位,才会导致对峙的后果,把一切的不利全揽在自身。

这一份宣言历经三十分钟后,就在雷尔率领全体阁员赴麒麟基地迎回魔岩。皇的作法下结束。

“陛下?”况杰满头雾水地问着少爷。“雷尔他……”况杰还是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天啊!我有没有听错。”

紫眸望着已是一片空白的萤幕,好半晌后,才开口:“你认为奇怪?”他瞬向况杰。

“简直是奇迹嘛!”

“奇迹?”他不屑一哼:“知道没有胜算,自动投降,那是他保护声名的唯一方式,你又何必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在魔岩的论断下,雷尔的禅位不值一哂。

他依然狂妄不变。

况杰噤口不敢再吐出任何一个字了。

只知道意菲的死对他而言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

这个男人,依然是魔性缠身。

占地百亩的宫廷美轮美奂,单只是外观,宏伟的气势就足以震慑人心。

不愧是伊斯利的中枢所在,最高的权力象征,才能屹立窝苍三百余年。

在众人的围拱下,魔岩拾步走上阶梯,迈向红地毯,宁静堡金碧辉煌的内部摆设高雅端庄,无一不流泻出稳重感来。

“这里就是父亲出生的地方。”魔岩环顾四周,仔仔细细查看每一处角落。“努力了这么久,我终于拿回来了。”

轻轻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好像解除掉一件扛了很久的重担。

那么接下来呢?

至高无上的权利已经到手,从现在开始他要如何运用这股可以让他呼风唤雨的强大力量。

第一件事就是——

呃,怎么竟由茫然抢先龚上心间?

竟是茫然……

三个星期后。

“这一份是教育白皮书、国防布署图、经济发展蓝图……共计十二项。”况杰停下报告,狞起眉头轻轻叫唤。“陛下、陛下!”他好像魂不守舍。

乍闻他的叫唤,魔岩才如梦初醒似的翻开文案夹。

“陛下,您没事吧?还是这三个礼拜来太过劳累,要不雷尔亲王在逸闲宫,我去请他过来,初初掌政,不熟悉是正常的。”这番话是他冒着人头落地的危险说出来的,自从魔岩被迎进宁静堡后,对雷尔好像全忘了一般,从来没提及过。

“雷尔?”魔岩轻喃,况杰的一颗心可是吊在半空中,不会吧,他该不会又触怒他了吧!

“你出去吧!”再道的是这条命令。

“啥?”况杰一时无法反应,就这样?不会吧,依他的个性没要他的命至少也会斥责几句,但居然什么都没做。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层层叠叠的文件上,只是他究竟看进了多少,况杰真的很怀疑?

“还有件事?”况杰抿唇再道。

“你还在这里。”

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原地,魔岩居然视而不见。

好奇怪?他真的好奇怪?

“玫莉和欧瑞要怎么处置?”况杰再问,无论如何他也要探出个所以然来不可,那么就光以这两个人做为试探的先锋。“军部方面对欧瑞父女墙头草的行为相当不满,要求陛下处置。”

以魔岩的个性,这两人不被处死,也会落个监禁的下场——况杰如此忖想。

魔岩连头也没抬,只淡淡丢话。“把他们驱逐出伊斯利王国。”

“驱……逐出境?”况杰惊诧地直咕哝。“就这样?”

“你有意见?”

“您……您不处决他们?”

“随便,你自己看着办。”

他头真的晕了。

“我看着办?”这是什么答案。

魔岩不再言语,只静静坐在那里,气息尽掩,几乎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况杰满脸狐疑地转身走出去,门才开,一个不该出现的年长者站门口,又再次吓了他一大跳!

“戴克上皇?”况杰惊呼,这么大声,魔岩一定是听到了,但回头查探时,却见他隐身在缥缈中,虚虚晃晃的,头连抬都不抬一下。

忿怒呢?仇恨呢?那最该迸出的y诡之气呢?怎么连一样也没有发作出来。

魔岩平生最大的恨者,那个他最想碎尸万段的敌人就站在他面前。

“陛下,是戴克上皇。”况杰再嚷一遍。

“出去!”总算,魔岩开了口,却只是赶人罢了。

况杰这回当真被弄糊涂了,那个如魔一般的诡谲男子化身到哪里去了?

那些该大肆狂烧的恨火难道已被浇熄?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太让人费思量了?

筹备一个月的登基大典总算要热闹登场。

热闹华丽是魔岩所要求的,怎么置身于其中,包拢他一身的还是浓浓沉默的孤寂感。

走在红地毯上,拾步踩上阶梯,那一张金镂雕凿的王位宝座就在前方,触手可及,他所追寻的目标,已然到手。

却也怯懦?

魔岩犹豫了好久才坐上代表伊斯利最高的权力宝座上,受着内阁人员仪礼朝拜。这其中,他看见了某些官员惴惴不安、冷汗涔涔地……

这些人大概都参与了谋杀莫云亲王的事件,现在由他执掌朝政,这才在担心性命即将不保。

他们早就该死,虽然执掌权势至今一个多月,他放任他们继续苟活,然现在:是到了收网的时刻。

要杀了吧!

他是倚凭着一颗复仇的心而存活于世。

这颗心仍在旺盛的跳动……但——

命令老被梗在喉间发不出。

仇与怨呢?

怎么空了?

彻彻底底被掏空了。

在伊斯利南方的一座小岛上,有着这么一段对话。

“真不见他?”

“不!”

“听说他改变了很多。”

“不关我的事。”

“也许他真的有所觉悟。”

“一个反覆无常的魔鬼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岂能轻易相信?”

欷殻в挠拇觥?br /

“那么跟我来吧,我们一块儿去证实答案。”

登基两个月来,魔岩首次踏进位于宁静堡西侧的一间昼室里。这间昼室里所悬挂的全是伊斯利历任君王及皇后的肖像,是供给后人瞻仰追思所用的。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宛如真人在前方。

为什么来到这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受到牵引抑或是……

魔岩摒弃胡思,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画像中,仔仔细细的从开国君王及伴君测的王妃细看起,一幅一幅,到第九任戴克夫妇,以及雷尔……雷尔身边高挂着的,是意菲的肖像。

虽然她并没有正式被列为皇后,且已死去,但似乎不影响她该有的地位,宫廷的仪典官仍旧将她列名其中。

昼上人,乃笑倩兮,柔美清绝,清丽不可方物——真是绝美。

只是当紫芒定在画像后,却怎么也移不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不愿涉足这块园地,原就是不想再见到这个美丽的女人。

但他却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

“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着你?记得我说过并不把你放在心底的。”他在自语,也在说服那跳离的思绪,不该想她,不该在乎她……

然意念才起,当头棒喝砸下!意菲的笑容突然卷进他的脑海,攫去他的呼吸。

复又想起,那因他而落下的眼泪……瞬间又滴滴化成最尖锐的控诉,狠狠刺进他的神经。

如倒带一般,眼前突然满地的红花血滩,而那具再无灵魂的娇躯,就在那一日起离他远去。

“你真的摆脱我了,得到你要的自由。”魔岩逸出无生命的凄凉微笑。“而我呢?愿望已成,那么接下来我该去追寻哪一项目标呢?

“如果你还活着,大概又会被我的茫然给气得泪眼婆娑了吧?只可惜……”她是不可能再回他任何话,更不可能再为他有所情绪波动。

“若是能够重新来过——”灵光轰然一闪,劈进了他茫茫的脑袋。魔岩突然大笑出声,笑得是那般开怀,原本的凄凉与幽缈条然不复存在。

紫眸在这一刻也异彩狂散,一如从前的意气风发。

原是那一直虚空的心灵已经注进了新的生命。

他找到了他的目标。

匆匆走出画室,高瘦坚实的体魄周遭回旋着盎然生机。

那一直无依的生命终于找到新的原动力。

他不会再孤寂了。

“魔岩陛下?”框啷一声,女侍端在手中的餐盘轰地掉落满地,如被雷击到的她愣杵不动,睁大眼睛看着坐在红色椅子上的魔岩端起一杯装有水蓝色y体,就沿唇际,一口一口啜饮着。

水蓝色y体?杯内那如梦似幻的色泽,天啊!那里头装着的不是……不是……

女侍张大嘴巴,喉头不断地咕噜起伏,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字来。

蓝梦。那是蓝梦。别看它色泽幻美炫丽,却是奇毒,这个毒物只产于伊斯利的管制区内,唯一的用途是帮助罹患末期恶性病痛的病人消除痛楚,但使用剂量绝不可以超过万分之一毫克,但魔岩陛下喝了一整杯。

足足一杯。

“天呀!”好不容易声音出来了,双脚却随之一软,栽倒在地的女侍,浑身直打着哆嗦。“来人……来人……”声小气虚,根本没有人听见。

魔岩罔若未见门口那吓破胆的侍女,瞳孔里只反映着水蓝琉璃色。当咽下蓝梦时,该是痛苦到极点的,可他并没有感觉。原是愉悦的心情凌驾了苦与痛,满心为即将开始的旅程而涨满快意。

会追到你的。

到时候一切会重新来过,这一次,不再有痛苦、不再有伤害,他将以最真的情与意与她互属,再重聚时,将只有快乐与幸福能够包围他们。

“陛……来人……”仆倒在地的侍女魂魄都快吓飞了,怎么办?谁来救人?眼见国王的脸色起了变化时,差点昏死过去。

一条怵目惊心的红色y体开始由他的唇角流逸出,与极度的苍白成为最强烈的对比。

他死了,他快死了。

却见魔岩那对紫眸即将闭上时,突然又奋力睁开。

啊?她的心脏漏跳了几下。

“去、去把画室那副意菲的肖相图取过来给我。”传出的声音甚为有力,魔岩对着那软脚女侍下着命令,完全不见中毒后该有的萎态。

他有看到她的,只是视而不见。

“我……”

“快去!”霸狠一落,那女侍宛被针刺般的弹了起来!立即冲去画室,把那幅巨大的画像搬过来。事后一想,那女侍也不明白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搬得动。

当那绘有美丽俪影的图画伴在他身侧时,魔岩总算安心、又放心地笑得灿烂。

“告诉况杰,”魔岩又开口,对那个猛打颤的女侍再下一道命令。“把我和这幅昼一起烧了,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他别开脸,周遭的人与物又再次被他全数摒弃掉。那对充满了期待与兴奋的紫眸,只会为画中女子而绽放光彩。

“意菲……我来与你相伴,请别躲得太远,让我找不着。意菲……我的爱……”反覆细喃几句,紫眸终于缓缓台上。

脸上却始终洋溢着幸福光彩。

“就这样?”一道柔媚的女音夹带着哽咽还有更多的不敢置信?冲口划开这般死寂空气。“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她尖锐的质问回荡着。

没有人回答她。

一张艳丽无双的丽容呆看前方那张邪美的面容,只可惜再也没有生气。

“虽然我不欣赏他,两次的见面也只带给我惊悚和惶怕,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啊,萨亦,你怎么变得这么残忍?”

被唤做萨亦的倜傥男子莫可奈何搂着与他新婚三个月的激动娇妻,不断的传达他的安慰。

“你怎么都不说话?”宋蔷仰头问,对萨亦的反应非常不满意。

“说有什么用?说了又能改变什么?”无辜下的意见就是如此。

“你够冷血!”

这个鬼魅邪魔,连死了都还要兴风作浪,无一不在破坏他与宋蔷之间感情——萨亦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你还不表示?”

环住娇妻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只不过他还是只能对这个充满正义感的美艳妻子言明道:“该表示意见的人不是你或我,是她才对,不要越俎代庖了。”

而萨亦口中的那个“她”,从进门娇躯就一直颤抖着,若非被水寰扶持住,早就瘫软于地。

“意菲,你振作点。”水寰安慰着她。

“他死了,真的死了?”她拒绝接受眼前事实,只希望藉由别人口中得到推翻的答案,告诉她其实这只是南柯一梦。

“服下蓝梦的人,是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水寰硬生生揭破她的盼望。

“他为我而死。”

“不!这是他自己所选择的路,不能怪罪任何人。”水寰不愿让她背负太重的压力,事实上意菲才是受害人。

娇小的身影挣开了水寰的扶持,一步一步走向魔岩的身旁。

看着他恍如睡着的脸孔,是出奇的平静,一真的暴戾之色全然无存、消弭无踪,这是经过蜕换后的面容,再无魔性。

只可惜逸出嘴角的血滴及过分苍白的脸色都在惋惜他的改变来得太晚,以至于到这种结局。

小手抚上他仍有余温的脸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