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章 见龙在田(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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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部领死了。

他毕竟上了岁数,又一直养尊处优,一下子送到牢城进行劳动改造,吃不了这个苦,身体迅速垮了下去,不久因病去世。

牛员外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戚戚。

要命的程勘这个老不死的,似乎快要成为百岁老人。

他心中思来想去,无奈之处,只好将家产暗中便卖,准备迁向庆州,庆州哪里他还有一个亲戚,包括他的一个妹夫。延州乃是他的根,可这个根现在不存在了,再呆在延州,说不定就沦落到丁家那样。

但他在心中十分怨恨。

因此快要将家产与田舍便卖得差不多的时候,来到丁家。

丁妻看到他便泼口大骂。

本来一家也过得快快乐乐的,虽不如以前,但财产也介于二等到三等户之间,包括她的儿子经此大变,开始慢慢学会懂事。

大富大贵谈不上了,衣食无忧却是能保障的。

然而牛家在后面派人捣鼓,结果丁家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反而将儿子与丈夫搭了进去。

牛员外静静地听她骂完,问了一句:“若不是你儿子好赌,若不是有那个姓王的小子,你们丁家现在如何?咱讲道理,如果事情成功,你们就能得到那百分之二的契股,一年收益三千贯,几年就能翻起身。这个你怎么不说,难道我不想那两家倒下?”

丁妻无言。

这里有一个关健,为什么当初牛三郎将丁稼狠揍了一顿,正是因为防止失败的,有了这一揍,到时候官府查起来,不会有人怀疑牛家。然而没有想到丁稼画蛇添足改变了计划,原本牛员外的意思只是找一个婢女,可是丁稼到了华州后,异想天开,让吕家大郎找一个与香玉相像的婢女。

于是这个矛头便直指延州了。

因为得到了钱,程勘也不想追究了,这个真相包括王巨也不知道,牛员外吃了哑巴亏,有苦难言,在家里一个劲地大骂丁稼与吕家大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而丁妻却不知道。

牛员外仅是两个提问,丁妻哑口无言。

“弟媳,我们都错了,错估了一个人,就是那姓王的小子,不然你家也好了,朱家那契股也丢了。”

“那你来想做什么?”

“闻听丁员外去世,我心中戚戚。但不是没有办法,那小子进京科举,看样子很有可能唱名东华门,一旦那时,你我两家都更加难生存。”

“我家都这样了,还能将我家怎么样?”

“是啊,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仇不报?”

“那你报啊。”丁妻讥讽道。

“我家也没有死人,何必报之?不过弟媳若有意,我还有一法替丁员外报仇,我给你五百贯钱,你去京城告御状,状告那小子与程公勾结,勒索民财,然后生生将你夫君谋害。”

“你当那京城的大官们是傻子?”

“不错,是不傻,可只要你一告,那小子名声臭掉了,还能不能唱名东华门?况且程公那种捐献是捐献吗?不求别的,只要他调走了,你我两家都有了生机。”

说完牛员外就离开了。

民告官不易的,便在宋朝还真有民告官,况且一有仇,二有了这个五百贯钱,现在的五百贯钱那可要了丁妻的命,那么丁妻必去无疑!

不过他立即以更快速度便卖财产,得立即走啊,只有丁妻一到京城,那将会迎来程勘的雷霆之怒。

…………

护送的衙役将几人的客栈安顿好。

这次公平的科举,便导致八名举子来到各个“阶级”,有一等户张家的三小子张得胜,有二等户延长罗曾,有三等户甘泉王峻,延长罗士信,有四等户门山葛少华,有五等户项遵与熊禹方,还有王巨这个伪穷人。

年龄悬差也大,项遵年仅五十了,葛少华也年仅四十,洪士信三十出头,王峻年仅三十,其他人都二十出头,只有王巨一个不足弱冠。

所以除了张得胜与罗曾、王巨外,其他人都得要靠官府的支持。

至于张得胜三人,官府也没办法支持。张得胜前来京城赶考,还带了两个漂亮的婢女,罗曾同样带了一个婢女,王巨带的人更多,弟弟妹妹,以及两名家卫,一个是全二长子,一个是李家替他找的护卫,叫陆平,身手还不错。

王巨现在不是生活在边荒地区的王巨,不可能有谁派刺客来刺杀他。

要么就象牛员外那样在后面下一个小绊子。

然而王巨经历了那么多事,有些担心了,随着他背后的隐形产业,手中也需要一些人手。

陆平到来,他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这三个人不得不自掏腰包,加了客房,而且来得早,他们还要掏许多额外的花费。

“京城好大哦。”二妞兴奋地说。

确实对于这时代的人来说,开封是很大,也确实是大,唐朝长安也许面积很大,而且雄阔,真正的万国来朝,但远不及开封之繁华。

这个城市可以说是这世界中世纪的一个奇迹。

王巨便道:“二妹,要么我们马上出去转一转。”

“好啊。”

王巨便邀请其他几位,熊禹方与项遵不同意,他们手中经济拮据啊,哪里能转得起。

“不要怕,有师道兄在呢。”

“放心吧,有我请客,”张得胜财大气粗地拍着胸脯说道。

这一路上王巨继续在自学,坏的能传染,好的也能传染,于是几个人又抱起温习,并且不懂的向王巨请教,不给项遵面子,至少得给王巨面子。

几人生生地将熊禹方与项遵拉了出去。

二妞与王储都还小,看着若大的京城,一路雀跃。

特别到了宽达两百步的御街,不但二妞两人,其他人也看傻了眼。

然后又溜到相国寺,相国寺转完了,又去瓦子看了一会,天就黑了,张得胜说:“我请几位。”

“要么张三郎到樊楼请我们一顿如何?”王巨打趣地说。

“好啊。”张得胜知道京城正店消费高,但对这个樊楼的消费还不大清楚,立即答应。

又转到了樊楼,大家伙儿再次惊叹。

五栋高达七八十米的飞楼耸天而立,飞楼与飞楼间有飞桥供人往来,楼上每一道瓦楞间又放置一盏莲花灯,此时正是月上之时,灯火与月光齐明,华灯闪烁,奇光异彩,宛若仙境。

王储算是很老成了,可此时看着樊楼,嘴巴张大,半天也合不上。

“这里吃饭好,”张得胜身边的美婢说道。

“那就在这里吃,”张得胜心中忐忑不安地说。

吃了,吃了樊楼的菜,吃了樊楼自产的名酒白寿酒,但将张得胜吃成了苦瓜脸。

看着某人愁肠百结,王巨对三弟说道:“所以啊,切莫装逼,那会遭雷劈。”

给了张得胜一个沉痛的教训,在延州有钱,不意味在京城算是有钱人,看看那么贵的菜肴,然而五栋飞楼,席席爆满。

不过回到客栈,张得胜心情立即变好,因为客栈里来了一个人,一个仆人,看到王巨回来了,问道:“你们那一个是延州的解元王巨?”

“我就是。”

“韩相公有请。”

“韩相公,那一个韩相公,”张得胜问道。

“京城还有那一个韩相公?”仆人不屑道。

“韩公哪,”张得胜嘴张得比让他结账买单时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