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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和郭宇辰谈话时候,陆碧婷就边上慢慢翻看着一期美容杂志,对于两人之间谈话,她就像没听到一样,没表达任何意见,直到两人商量完毕,郭宇辰离开。

“二姨,婷姐,那我先走了。”

陆碧婷起身笑笑,李怡让家里保姆把人送出去。

“婷婷,你怎么对辰辰这么冷淡,他来这么久,你都没和他说几句话。他又不是天天来。”

“他已经来次数够多了。”陆碧婷很平淡地说,“妈,这件事,你真准备插手?陈安修是谁,你不知道吗?你不顾季家,那三叔呢?”陈安修是三叔儿子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是家里该知道都已经知道了。

“他现有季家撑腰,我能拿他怎么样,我就是想让他把辰辰那些照片交出来而已。辰辰怎么说也是你表弟,这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婷婷就是和李家那边人一点都不亲近,也不知道是谁背后教。

陆碧婷手上杂志一合,“要这么说,陈安修还是我堂哥呢。我岂不是要和他亲近点?”

李怡辩驳说,“那不一样,你怎么能拿辰辰和陈安修比?陈安修说再好听,也不过是私生子。”

“他就是私生子,他起码还和我一样姓陆呢,郭宇辰可是姓郭。”陆碧婷有时候就是不明白,她妈妈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管李家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看到李家那些亲戚围着她团团转,很有高高上优越感吗?从她记事起就这样,每次回外公外婆那边,那些人就围着他们一家人打转,小心翼翼地讨好,爸爸能忍,她不愿意忍。所以自打外公外婆去世后,李家那边她几乎就去过。就这样,李家那边亲戚还时不时地就来拜访,挡都挡不住。

女儿大了以后,李怡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她,“我就是这么一说,婷婷,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这是对妈妈态度吗?”

“妈,你就看不清眼前情况吗?陈安修现住季老那里,这说明什么,说明季家已经接纳了陈安修,三叔对他也看重,这个当口上,你干嘛要去和他过不去?你是是嫌咱家现不够乱吗?”

“我……”

陆碧婷顺了下裙子站起来说,“妈,我知道是想说什么,又是郭宇辰那事是吧?这件事就算是陈安修做,又能怎么样,你怎么不去想想小姨她做什么?就为了上赶着讨好赵家,让郭宇辰定下心来和赵晶结婚,找人去把陈天晴打一顿?到头来却是郭宇辰死缠着人家不放,还有比这好笑事情吗?”暴发户行径,做坏事都不知道低调点,生怕天下人不知道郭家有两个钱。

李怡知道陆碧婷说没错,但这不太过公正,偏不倚态度,“婷婷,你这脾气怎么和你三叔越来越像。”性子凉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我觉得像三叔没什么不好。”有勇气有魄力,比那些跬步不前,只想着坐享其成好。“妈,我下午和约了人去美容院,我上楼换衣服。”

李怡摆摆手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再说下去被这个女儿气死了,她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还不是为了这个女儿出气,好好结婚对象被人抢走,现连原本大有希望鸿远,眼看着也没什么戏了。

陆碧婷回到自己屋里,她并没有换衣服,而推门进了隔壁书房,这是属于她一个人书房,里面摆放着从小到大各种荣誉证书和奖杯,她多少可以猜到一点她妈妈心思,她妈妈这人从年轻时就足够漂亮时尚,但那脑子可一直没聪明到哪里去。章时年?好是好,但不属于她,她一直强求有什么用。鸿远?她原本是有心思,可现有了陈安修,她是有些不服气,但因为这个撕破脸有必要吗?三叔一旦打定了主意,其他人争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她有陆家做靠山,有鸿远做平台,她本身也有能力,何愁将来不能有自己一番事业?

再说三叔只是认了陈安修而已,又不是和陆家断绝关系,将来还怕遇到困难,三叔袖手旁观吗?真不明白陆展展和陆亚亚想什么,非要去抢不属于自己东西,到头来只会鸡飞蛋打。

至于陈安修,她没有任何想法,对于这人感觉大概只能用微妙来形容,对,就是微妙,要谈感情,算不上,对于共同生活了十几年陆展展,她尚且没什么深厚感情,何况是没怎么见过陈安修。喜欢谈不上,厌恶不至于,如果三叔认回他话,他们应该可以和平相处。

*

李怡其实也没有陆碧婷想那么没脑子,这些年这个圈子里见得多了,大见解没有,小眼色总是会看。她当然知道现不能和陈安修硬碰硬,但软也有软办法,她准备里礼物来拜访章云之。她知道季家老爷子一向治家严明,老太太又是个大家闺秀,注重门风,她去隐晦地把陈安修这事一提,以这二老脾气,当面不会声张,但私下里一定会对陈安修这种作为不满,再者有了这二老干预,陈安修就算握有郭宇辰把柄也不敢再拿出来。此事就算是完美解决了,还不得罪人,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个万无一失好办法。

想通这一切,李怡就上门了,这天章云之正抱着冒冒院子里看金鱼,冒冒看到游来游去金鱼,着急地都趴进去了,伸着手往水里抓,“冒冒,冒冒,水太凉了,等天气暖和了,让爷爷给你抓。”她折枝开梅花吸引冒冒注意力,冒冒这主儿看啥都鲜,很就伸着手去抓梅花了。

“还好你没遗传到你爸爸那点毛病。”吨吨和老四是连支气管这点毛病都一样一样,这个孩子活泼泼像是安修。

“老夫人忙着呢?”

章云抱着冒冒,转头笑说,“很久没见你过来走动了,碧婷没一起?”

李怡把带来礼物交给玉嫂,“婷婷这孩子忙他三叔打理鸿远工作,天天忙得见不到人。”

“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屋里坐吧。”

李怡看院子茶几上摆放着茶点,就识趣说,“今天难得有个暖阳天,我陪老夫人院子里坐会吧。”

“也好,那坐吧,我让玉嫂拿你喜欢点心。”

“这孩子长得真好,是谁家孩子啊?”章时年和陈安修带着两个孩子回北京过年事情没有大肆宣扬,知道人并不是很多。

“是我家老四孩子。”

李怡一愣,章时年孩子?估计是找人代孕,她就说,章家这一脉到章时年这一代只有他一个人,哪可能找个男人绝后啊,“真是可爱,我抱抱。”

冒冒似乎不喜欢李怡身上香水味,扭着头不过去,章云之笑着拍拍他背,把他放到李怡张开怀里。

“不愧是四少孩子,这眉眼长得就是漂亮。”李怡今天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因为没进屋,也就没脱下来,她抱着冒冒没多大会,就轻叫了一声,“啊……”冒冒尿她身上了。

“呀呀呀……”冒冒咬着指头看她,估计觉得自己也挺无辜。

“冒冒实太没有礼貌了。”章云之把人接过来,“玉嫂,你去屋里拿我那件黑色外套给碧婷妈妈,这件找人送去干洗。”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

“那你稍等,我回屋给他换块尿布。”章云之进屋后,笑着点点冒冒额头,“小坏蛋,捣乱。”

章云之再出来时候没抱着冒冒了。

李怡笑说,“没想到老夫人都亲自动手。”

“自家孩子是要疼,喝茶。”

章云之也不主动问她今天来目,两人寒暄一会,李怡主动导入正题,无非是郭宇辰和陈天晴原先是男女朋友,现分手了发生了一些误会,又说联系不到陈天晴,所以特地过来给陈安修当面道歉。

“真是不巧,安修和吨吨今天出门玩了。”

听章云之这么说,李怡并没有多少失望表情,“那真是太不巧了。”之后她兜兜转转地把郭宇辰被人威胁事情说了出来,“年轻人谈个男女朋友,有矛盾都可以当面谈,这样又是威胁又是强闯私宅,传出去名声也不大好。”她说完去看章云之脸色。

章云之自始至终面带柔和笑意,并不明显变化,“据我所知,安修妹妹和她前男友之间,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现安修也算是我们季家孩子,他妹妹受到欺负,我们是不会坐视不管。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仔细查清楚。不让天晴受委屈,也不让小郭受委屈。”

和她预料中反应不太一样,李怡还要再说,就看到了抱着冒冒站门口陆江远,她心里大惊,不知道陆江远听进去多少,“江远,你也这里啊?”

“二嫂怎么也这里?”陆江远面色看上去还算和善,但那目光却泛着微微冷意。

章云之说,“难得今天你们一起过来,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

季仲杰出来也留人,陆江远推脱说,“我倒是很想留下来,但刚才公司里又打电话催,改天,改天,一定过来尝尝玉嫂手艺。”

季仲杰爽地说,“那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来,咱爷俩喝酒。”

陆江远点头说,“一定。”冒冒攥着他手指头,他抽|出来,摸摸冒冒脸,“冒冒乖,改天再过来看你。”然后有些不舍地把冒冒交到季仲杰怀里。

“二嫂要一起走吗?正好我要找二哥有点事谈,今天周末,二哥应该家吧?正好顺路,还是二嫂还有没谈完事情?”

李怡强笑说,“家,我也正要回去呢。”她这小叔就有人让人浑身泛冷本事,从这人离开陆家又回来时候就这样了。她如果不走,接下来还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呢。

送走那两人,季仲杰一转身就看到陈安修低着头立墙边,一副听候发落羞愧样子,“跟我到书房。”

冒冒看到爸爸,想找他,被章云之抱着喂奶去了。

书房门一关,老爷子还没开口,陈安修抢先认错,态度非常积极,“爸爸,我知道错了。”

老爷子嘴角可疑地向上翘了一下,但马上大力拍了下桌子,“说说哪里错了。”

陈安修做出诚心忏悔状,“我不该做事这么鲁莽,擅自找郭宇辰麻烦,落人把柄,还让人找上门来。”

“还有呢?”

“恩?哦,结果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没解决。”

让他自己交代清楚无望,老爷子挨个问,“你有没有对郭宇辰动手?”

“没。”陈安修肯定地摇摇头,扶郭宇辰上楼,帮他醒酒,应该不算,他自动排除。

“你拍那些照片有没有威胁人就范?”

“没。”他就是拿把水果刀晃了晃,那刀子还是郭宇辰家。他一点也不想一个大男人半夜拿把刀子站人家床头,有几个不害怕。

“你进郭宇辰房子是不是强行入内?”

“不是,他喝醉酒撞到路灯柱子上,我好心送他回家。照片顺便拍,没见过男人穿那种衣服,一时没忍住,拍了几张照片留做纪念。”

老爷子咳了两声,接着问,“那你有没有凭借这些照片敲诈勒索他?”

陈安修举着两根手指放脑门边上,做发誓状,眨眨眼说,“绝对没有,爸爸,我没要过他钱,也没逼他做任何事情。我就是觉得那么精彩照片,一个人欣赏不够,发给他一块欣赏而已。”从老爷子提问开始,他就看出老爷子意思了。

老爷子沉着脸指指门边说,“这么说,你也没什么大错,但总归是有错,近不要出去了,家好好反省反省,不明白地方就问老四。你先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爸爸。”陈安修恭敬地退出来,又探头看了一眼,关上门。

过会章云之进来,见他正看书就问他,“怎么样,说什么了?”

季仲杰落下后一笔,把笔搭旁边笔架上,摇摇头笑道,“这个陈安修真有点邪性。”凭心说,陈安修这方法痛是痛了,但容易落人口实,能替陈天晴这么出头,算算就那么几个人,能有这身手,就锁定陈安修一个,就算没有确实证据,明眼人也能猜到是他。

章云之把端进来茶水放桌上,“你看起来并不生气。”

“邪性是邪性,这种馊主意,他都想得出来,不过也很有血性,自己家人受了委屈还不敢出头,那还算是男人吗?”他当年也是一步步从部队里爬上来,没有点血性男人他瞧不上,“不过也不能太放纵他了,这几天就让他家里不要出门了。让他收收性子。”

*

陆江远开车比较,先到家,李怡随后到,她一路上都想离开季家时候,陆江远和她说那句话:二嫂对李家事情真是上心。从这句话可以判断,陆江远一定是听到什么了。她心里有点发慌,但她没想到进门时候,陆家老大陆行远也来了。她觉得事情发展势头有点不妙。这陆家老大虽然因为身有残疾,仕途发展受阻,但作为当家老大哥,说话还是很有分量。

“妈,你这是去哪里了?”陆碧婷下楼来,看到她妈妈立门口。

李怡将外套和包交给保姆,“出去走走。”低声问他,“你大伯怎么也来了。”

“三叔说有话要说。”

小弟弟陆荣远多年前意外去世,陆博远是外交官,全家常驻国外,现国内就剩下陆行远,陆知远和陆江远三兄弟。

陆江远作为兄弟三个中小,先开口,“大哥,二哥,我之前和家里说过,我有一个儿子绿岛市,现和章时年一起,前些天刚到北京。”

“章时年?季家老四?原先要给婷婷说那个?”这话是陆行远问。

陆江远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说,“就是他。”

陆行远皱眉,“你这个儿子和男人一起?”老三这一脉是怎么了?好好女人不要,为什么非要和男人纠缠不清?“老三,如果你今天是要问我陈安修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我同意他回陆家,但是他必须和外面男人断了关系,章时年也不行,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坏了陆家名声。”

陆江远听他说完这话,手指茶杯上轻点,神情间有一丝冷漠疏离,“大哥,我从一开始没想让安修回到陆家,而且我要认回安修话,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你或者二哥,都不行,就算爸妈,我还是这句话。”

陆知远喝止他,“老三,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陆江远转头看他,隐带凛然,“我有说错吗,二哥?三十年前家里可以干涉我,三十年后我还要任人摆布吗?”

陆行远底气不足地说,“老三,当年我们也是为你好。”但是看老三单身三十年,说实话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陆江远很平淡地说,“我明白。”但是没人问过他意见,“我今天不是来说这件事。今天去拜访季老,正好遇到二嫂也那里,好像是说安修做了对不起郭宇辰事情,二嫂不妨说出来,让我这个做爸爸也听听。安修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二嫂告到季家去?而不是家里解决?还是二嫂心里只有李家,没把咱们陆家放心上?”

护短是陆家人天性,就算陈安修还没认祖归宗那也要比一个郭宇辰来得重要,陆行远当下就冷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怎么还闹到季家去了?让人看笑话吗?”

李怡和陆江远一向不和,但她也没想到陆江远当着大家面,一点情面都不留地就这样捅出来了,她试图解释说,“这个主要是辰辰他,陈安修威胁辰辰……”她急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陆江远故作讶异,语带讽刺说,“威胁?安修威胁郭宇辰什么了?他需要威胁郭宇辰什么,钱吗?二嫂意思是,章氏加鸿远比不上一个浩扬电子吗?原来浩扬电子已经发展到可以压陆家人头上了,二哥真是功不可没。”

陆知远知道老三生气了,想说什么,看看李怡,后真是暗暗叹口气,看来不打压浩扬电子,老三这口气是出不去了。比起挽回他们兄弟间情分,牺牲个浩扬电子也算不得什么了。

“江远,这话不能这么说……”李怡心知大事不妙,如果浩扬出事,家里和堂妹那边,她怎么交待?势必大乱,她试图挽回些什么,陆碧婷边上拉她妈妈一把,示意不要再说了。她一点都不同情郭家,自作孽不可活,早就该收拾了,外嚣张,还敢打陆家旗号,现不收拾早晚连累是陆家名声。

*

临近春节,陆展展暂时从医院里出来回家休养,陆江远楼下喝完茶,到陆展展房间里看他,他进门后,先让护理出去。

”三叔。”陆展展受宠若惊,自打他说是陈安修撞他后,三叔都对他不冷不热,没想到今天会来看他。

陆江远床边坐下,“你小时候都叫我三伯。”陆展展是他五弟弟陆荣远儿子,那夫妻两个一次意外事故中双双去世,这孩子放他二哥家里养着,当时展展三岁,开始喊他二哥,二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喊上爸爸了,一喊就是这么些年,他也从三伯变成了三叔。

“听说当初是想让你养我,但是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养你,是我根本没想过养育任何孩子。”没有了长宁,他养个孩子有什么意义。

陆展展沉默,如果当年他成了三叔儿子,会不会比现好点?谁知道呢?

“腿好点了吗?”

“恩,拄着拐杖可以下床了。”

“撞你嫌疑人找到了。”陆江远轻描淡写地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陆展展着急地问,“什么?是真吗?他交待了吗?”

陆江远把一份文件交给陆展展,“这是绿岛公安局口供复印件,他说没见过雇佣人,那人只是告诉他,九点半左右时候,酒店门口有个带着行李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件灰色外套,还给过他一张你照片。”

这些条件?陆展展神色大变,失去力气一样靠床头上。那件灰色外套是三哥去开车时候交给他。

陆江远从陆知远家里出来,单手插口袋里,街上走了走,既然要乱就乱点,这样他们才没空去找安修麻烦,这样他才可以去实施自己i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窝里斗,自我消耗多好啊,我们继续过温馨生活去。改个错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