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腐败史(1/1)

签协的主体是县政府,所以和阿红签合同的人是县长马俊。

大桌前就坐着他们两人,翻开协议书,两人右手持笔,非常正式的写下了各自的名字,省云飞在桌后站立,和一群常委、阿莎等公司代表合影留恋。

站在人群里,杨定看了看美丽的阿莎几眼便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和他几乎没关系,今天到县里来,也就是相关的责任领导露个面,以示对投资企业的高度重视。

杨定去了县委大楼找刘洋,对于炎州的廉政风险基金,他非常有兴趣。

因为杨定此时就是主管乡镇纪律的副书记,所以他认为有必要和刘洋谈一谈,一个乡镇怎么能运作这事情,至少也得是一个县的范围,当然,级别越高越好,这样才能让更多的地区把反腐工作深入的推行。

刘洋这个县纪委书记并没有参加签协会,刚走出纪委会议室,传达了一些省市文件,秘书端着刘洋的茶杯和材料跟在后边儿。

刚走出电梯,杨定理发现了刘洋,总算没白来一趟,要知道,见这些大领导,没有提前预约能见面的机率并不高,杨定也只是闲逛碰一碰,要是刘洋今天出去了,明天他还得打电话约时间。

“刘书记。”

刘洋停下脚步看了过来,“是杨定呀,你来县委开会吗。”

刘洋对杨定的好感最近增加了不少,他和严崇喜是老朋友了,杨定又是严素裙的男朋友,半个侄辈。

杨定走了过去,“没有,政府有个签协会,我看没我什么事儿了,便过来找找您。”

刘洋说道,“走吧,上我办公室里坐坐,我暂时不出去。”

谭亮的事情可没少让刘洋操心,梨子幼儿园的王园长确实把谭亮受贿赂的事情讲了出来,刘洋协调了检察院,才把这事情揽在了县纪委处理,最后只是给了谭亮一个微不足道的处罚。

杨定在刘洋面前也不用支支吾吾,坐下以后,便道出了来意。

“刘书记,炎州成立了一个廉政风险基金,这事情您知道吗,我觉得,这种模式确实可以发扬光大,刘书记应该知道吧。”

刘洋自然知道,作为这么多年主抓纪律监察的干部,刘洋可是一路见证了华夏国纪律监察的发展。

刘洋知道杨定觉得新鲜,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新鲜事儿,可以这么讲,这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刘洋喝了口茶,仿佛在回忆着过去。

“十几年前,国家便提出了这样的说法,而且,很多地方率先开始试点,别的地方没有正式启动,但也在银行开设了户头向每一个单位宣传此项政策。”

杨定一听,什么,十几年前便有这东西了!

那怎么现在腐败越来越多,治理腐败的手段越来越少呢。

在十几年前,全国首次提出反腐。

以前的人单纯,当领导也单纯,计划经济时带,哪里会想什么靠当官儿赚钱呀。

改革开放以后,先进了理念文化科技进来了,国外的热钱流了进来,国外办事情的方式方法也流进了华夏大陆。

其实国外也没这么坑爹,不过谁让华夏国是有文化传承的。

国外拜上帝信耶稣,到了教堂内忏悔自己所犯的错误,祈祷上天可以原谅自己,给自己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对,华夏国也有这样类似的习俗,求!

不过不是求上帝,而是求神!

上帝很崇高,国外以人为本的思想观念很重,华夏国不同,同样是求,但华夏国的神仙有特殊爱好,那就是礼。

自古华夏国便是一个礼尚往来的国度。

在华夏人的眼里,没有的午餐,神仙也要吃东西对吧,要不蟠桃会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神仙要吃东西,神仙有需求,那就好办,你有需求我就满足你,我送你吃的喝的和钱,那你就要给我办事儿。

要是事情办好了,我还回来还愿,我还要给你送东西。

随着这样的思想蔓延,随着市场经济以后很多的商人开始挖空心思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官场受到了冲击,受到了一种道德冲击。

刚开始大家拿了钱很害怕,每晚睡不着,一旦有人因为几千块出了事情,全单位的人都要骑着自行车连夜去接受盘问,而且对犯错误的人都抱以不屑的目光。

慢慢的,商人们慢坏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化,官场内的腐败开始滋生发芽,以前了钱睡不着,怕做恶梦,怕在夜里被敲门带走。

慢慢就不怕了,因为我拿了钱财你也拿了,华夏国自古以来法不责众,所以大家都这么干,谁还会怕呢,胆量越来越大,贪污的钱财数目也越来越令人吃惊。

当时国家已经引起了重视,所以在智囊团的建议下,首次提出了廉政风险基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拿的不该拿的钱交出来。

这政策实施了近一年时间,大部分地方都开始夭折,因为此时正处于华夏国经济高速发飞的关键年头,什么诱惑能比金钱的诱惑还大呢。

所以后来根本没有人往廉政风险基金中存钱,大部分地方直接把这户帐给注销掉了,没用。

同样,登河市里的这个帐户已经不存在很多少了。

之所以炎州的帐户仍然在延用,就是因为炎州的特殊性。

炎州发展一直很滞后,而且固步自封,管理内部的少数民族同胞已经够心了,更别提发展什么经济。

很多政策在炎州使用,不怎么好使的,马上就废掉,维持他们的土政策,好使的他们就坚持用下去,比现廉政风险基金,在炎州特别好使,这个帐户也一直有资金在流入。

杨定听得很投入,刘洋给他讲了很多华夏国腐败的发展简史。

杨定说道,“刘书记,炎州的官员难道都是清官,为什么他们可以一直使用廉政风险基金。”

刘洋看了看杨定,“我一直从十几年前大致讲到现在,你别打岔嘛。喝口水我先。”

刘洋很久没有讲这么多话了,就像一个很长的故事,虽然故事的发展很快,不过内容确很丰富,有些东西,只有每一个人从中去自行体会。

刘洋喝了口茶,接着讲道,“炎州是个穷地方,你是知道的。”

杨定点了点头,炎州不仅在汴江省是最偏远的山沟,就算在整个西南地区,穷苦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还是少数民族的主要聚集地之一。

“嗯,知道。”

杨定这下没有再多说什么,炎州为什么可以适用廉政风险基金,杨定越来越有兴趣知道了。

刘洋说道,“大部分的领导都不愿意去炎州,因为炎州除了可以公款吃喝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灰色入,还有,那里的条件很苦,过去连车都没配,除了几个主要领导,谁不是坐公车上班儿,要么就在政府宿舍住下。”

杨定好像听明白了一些,既然炎州这么没有吸引力,那么哪些人才会到炎州任职呢。

杨定的猜测没有错。

到炎州任职的领导,基本都是在别的地方受排挤的对象,清高、廉洁,不合群的领导便会被发配到炎州,但也从侧面说明,炎州的领导没多少是腐败之人。

杨定回想着廖培诚的话,主动说道,“刘书记,我来猜猜。官场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炎州的领导在某些时候不得不下一些钱财,不管是迫于上级领导的压力还是下边儿人的威胁,他们只能下,但他们感觉对不起良心,他们了东西却不自在,他们需要一种释放和平衡,廉政风险基金成了他们找回良心的地方,所以在炎州,一个很多领导都不愿意去的穷地方,廉政风险基金一直存在,而且影响还不小。”

刘洋满意的点点头,杨定可以想到这一层,确实不简单,很多事情因为有一定的历史原因,所以年轻人哪里能想这么仔细。

刘洋自然不知道炎州的州委书记和杨定说了很多,而且他便是清高派的代表人物,杨定自然深有体会。

刘洋说道,“和你分析得差不多,登河市里同样实施了这项政策,十几年前其实腐败的领导并不多,很多人都是怀着满腔热血在奉献。廉政户头开放以后,还真有一些人往里边儿存钱,金额不大,最高也就三四千块,还有一两百块的。可是登河发展快速之后,帐户也因为没有被使用,最后在银行里销了户头。”

杨定已经听完了所有关于廉政风险基金的故事,从国家对外开放带进了腐败到最后基金帐户的销毁,杨定感觉这一切的时间很短,其实要纠正很多问题,现在是有条件和时间的。

杨定说道,“刘书记,我个人认为,这个廉政风险基金是可以继续推出升级版的。”

杨定认为,上头的文章可以继续做,不过得改良创新。

刘洋没听太明白,问道,“升级版?”

杨定点了点头,“对,在以前的基础上增加新的功能,以前不是只让人把钱退进去吗,现在咱们可以构建一个从里边儿分钱的模式,一进一出,这样便能让资金合理的流动,也可以借此继续向腐败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