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1)

拜托、拜托,让附近邻居听到声音过来关心吧,这样或许就可以把他给吓走了……她痴心妄想着。

但是怎么可能?她的邻居大都是一早就去上班的小家庭,现在才下午三,四点,根本就还没回来。

怎么办?

“骞幼幼。”

他的声音出现在她的棉被上方,也许是因为棉被的隔音效果,她怎么觉得他的语气还满温柔的?

不可能,是幻觉。

她蜷缩在棉被里发抖,明明知道这样很没骨气,很蠢,却依旧无法鼓起勇气掀开被子跟他说个清楚。

她感觉到床面微微下沉,然后听到他低低叹了一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尔坚无奈又宠溺地道,大手轻抚着棉被下方她明显凸起来的脑袋上。

就算隔着棉被,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传递而来的温暖和力量啊……她的心情下禁悸荡了起来。

不行,她完全抵抗不了他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诱惑,深深牵引着干年前她的记忆,还有千年后她的感情……

“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他低沉沙哑地开口。

拜托,不要对她这么温柔,她彷佛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警戒渐渐融化得像摊奶油一样,一塌胡涂了。

“最近我变得完全不像我自己了。”他仿佛在叹息,又彷佛是在自言自语。“暴躁、易怒,失眠、睡醒比不睡还累、走路会晃神……都是你害的。”

“喂!”她本来听呀听的还有点想笑,听到最后一句不禁一呆,随即气愤地将棉被掀开,“你说谁啊?谁害你的?”

“嗨。”尔坚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嗨什么?”幼幼尴尬又羞窘;心慌地嚷道:“干嘛胡乱说我害你?是我被你害得比较惨吧?”

他失笑,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你……瘦了。”

“神经病,你才多久没见我?短短一个晚上怎么会变瘦?”她当然知道自己头发也乱脸也苍白微肿,会好看到哪里去,说不定红斑还没褪尽,犹有几颗留在脸上做最后困兽之斗。

但是……和满脸写着我很man,性感到令人嫉妒的他一比,她除了睁眼说瞎话外,还能怎  办?

她的小脸俏悄酡红了起来,忽然强烈意识到,他靠得她那么近,而且还坐在她的床上……

“你真的瘦了,而且还憔悴得像只鬼一样。”尔坚大掌怜惜地轻触她苍白的脸颊。

“谢谢你的赞美哦!”他的抚触令她心生悸动,但他的话却让她忍不住生闷起来。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迷蒙的眸光陡然清晰锐利起来,盯着她脸上疲惫的神情,心一紧。

“还好,我只是……”她脸一红,讷讷地道:“没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绉成一团的月牙色睡衣,黑眸微玻В澳阍诖采咸闪艘惶炻穑俊?br /

“呃,对啊。”她不好意思地用棉被把自己裹紧,只露出长发紊乱困倦的小脸。“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为什么?”他索性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要起来换衣服。”她情急地伸出手推着他。“喂!”

“好好好。”他笑了,修长的身躯缓缓站起来,背对着她。

“你……再走远一点。”她紧张地道,深怕他恶作剧忽然转过身来。

“好。”他暗自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

幼幼总算有点安心,轻轻推开棉被,想要起身下床,可是病痛初愈,再加上饿了一整天,她的双脚才刚刚踩到地面,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便袭上了脑际,她整个人失去平冲地往前栽——

“啊……”

“当心!”尔坚闻声猛然回头,总算及时冲过来接住她虚弱的身子;心惊胆战地大吼起来:“身体这么虚弱,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我……”她被圈在他温暖强壮的怀抱里,余悸犹存的怯怯低喃,“对不起,我不知道……”

以一个右手受伤的人来说,他的动作还真是敏捷有力得惊人。

“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你依靠吗?”他一脸气急败坏,黑眸掠过一抹受伤。“还是你宁愿自己跌撞得一身是伤,也不愿意向我求助?”

她仰望着他,情不自禁被他眸底灼热强烈的感情光芒震慑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天哪!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话……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吗?

“吻我。”他没有受伤的左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肢,光用炽热的眼神就催眠了她。

“可是你的手……”他在说什么啊?他受伤的手……

“吻我。”他低沉诱惑地重复。

一阵兴奋与陌生的激情窜过她的背脊,她被一个名叫唐尔坚的神奇且威力强大的魔法笼罩住了,娇躯轻颤地贴近他,小嘴轻柔地迎上他的唇办——

她也要他。

尔坚全身掠过深深激狂的战僳,全身的血y疯狂地奔流,一连串触电爆炸般的激情火花自唇办迅速点燃,然后直抵他最坚硬渴望需求的那一点!

他们正以狂野的速度在“闯祸”,在穿越两人理智极力拉锯抗拒的那一道最后封锁线——

它发生得太快、太措手不及了!

可是这一切却是该死的正确,好似早已盼了千年之久,此刻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阻止这个发生……

“我们不应该这么做的……”幼幼喘息着,好下容易将小嘴稍稍离开他的唇,眸光迷蒙地看着他。

“是的。”他将她抓回怀里,贴着她的唇低语。“但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个人,一个想要紧紧将她揉进我身体里的女人……唯有你。”

这三个字奇异地融化了她心底深处最后的一丝犹豫与担忧,剎那间所有的警觉和防备崩碎成千千万万片。

“我愿意,把我自己交给你。”她终于释放了紧箍畏缩恐惧的自己,将自己全然交给她生命中最爱也最重要的“他”。

尔坚火热饥渴的眼神紧紧锁着她,单手轻轻地捧起她的小脸,狂炽地印上了她的唇——

碰触、探索、喘息、缠绵……

自黄昏直到深夜,始终贪恋。

幼幼终于知道xx周刊问的那个关于尔坚性能力超强的答案了。

但是她永远不可能会说的,呵呵呵。

自黄昏“累”到即将天明,幼幼又睡了十几个小时才醒过来。

可是神奇的是,当她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精气神都饱满畅快极了,简直比吸了一百根药草蜡烛的香气与力量还要有效。

只是在她要翻身下床的时候,全身却像被大卡车辗过一样酸痛不堪,尤其是私密的双腿之间……啊!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脸霎时红得跟番茄一样,急急地将发烫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天哪!她就跟个色女没两样,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那么久……可是这么销魂的滋味,原来就是人们说的做a做的事啊?

真的好震撼,尤其是和自己心爱的男人……

幼幼忽然惊醒了过来,猛然抬头,四处找寻着他的身影。

她勉强撑起身体,不顾饿得阵阵虚软揪痛的胃,爬下了床。

赤l着脚搜寻过客房和客厅,甚至连浴室和厨房也都找过了,但是哪有他的人影呢?

她胃揪成了一团,强烈失望地跌坐进沙发里。

“我真傻,现在他应该在上班吧?又怎  可能留在这里陪我?”她吁了一口气,神情落寞,眼角不经意瞥见了一张纸。

她一震,手微微发抖地拿起那张纸,上头苍劲有力的字剎那间温暖了她空d寂寥的心——

幼幼:

我实验室里临时有事,处理完了就回来,晚上我来接你,一起

吃饭好吗?

ps抱歉,我把你的门瑞坏了,出门前已督请工人换了扇新

的,钥匙在我身上,所以……你一定得等我。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却怎么也管不住冲入眼眶的泪水。

幸好……他还是没有忘记她的。

“傻瓜,真是个傻瓜。”她又哭又笑,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喜悦。

他们……这样就算是破除魔咒了吗?从今以后,她这颗忐忐忑忑不安的心啊,终于可以安心地、幸福地系在他身上,再也不怕任何的纷纷扰扰了吗?

“啊,我今天没有请假……糟了!”幼幼慌忙地站起来,饿到腿软又体力不支地抓住了椅背。

还是先弄点东西吃吧。

就在她有气无力地蹭向厨房,并且暗笑自己差点丢脸地饿晕在家里时,蓦然,一道白光亮闪闪地划过她的脑际,跟着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浑身无法自抑地发抖,眼前闯入一幕幕昏暗却真实无比的影像——

“为什么你不要我?”她在冰寒的雨中,冻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努力抹掉遮住视线的泪水和雨水,双眼迷蒙刺痛得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庞。

“你以为我会再心软,再相信你的谎言吗?”他冷冷地道,恨意令他玻鹆怂邸!澳愦油返轿惨木筒皇俏遥俏宜淼母还蠛妥鹑俚匚唬皇锹穑俊?br /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她泣不成声。

“我不会再相信这样的谎言了,尤其是从楚楚可怜的你口中说出的!”他愤怒地挥舞着手中锐利的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难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她纤弱的身予被大雨淋湿了,冷得不断打哆嗦,但是霜风冰雨尚且不及她椎心刺骨的寒冷。

“你是个女巫,该死的!你还差点害死了公主!”他目光痛楚地盯着她,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受伤之色。“你让我以为你是个最纯洁善良的天使,谁知道你竟然是魔鬼的使徒……你滚吧!公主大难不死,我可以因此而饶你一命,但是别想挑战我的耐性。”

公主……

她悲哀地笑了,他的不信任和无情的指责狠狠地刺进她的胸口,相较之下,寒彻骨髓的痛苦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宁愿公主的说辞,也不肯相信朝夕相处的她……

她冰冷的手指颓然地垂落,不再紧紧抓住骏马的缰绳。恍惚间,她似乎看见骏马黑亮温柔的大眼,忧伤同情地凝视着她。

真可悲……连马儿尚且都对她有一丝信任,可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他呢?

不!她不能让公主的诡计得逞,她一定要做最后的努力。

“那盘馅饼是公主骗我说要毒老鼠的,她说王宫里有很多老鼠咬破了她漂亮的衣裳,所以央求我用药草烘烤一盘毒老鼠的馅饼,她……”她拚命地解释着,仰着头恳求地望着他。

“住口!”他冷冷地盯着她,眼里最后的一丝怜惜与不舍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悲愤与厌恶。“公主还为你求情,没想到你竟然把所有的过错统统推到她身上!”

她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去,然后,碎成了一地……

无论再怎么拼拼凑凑,永远也拼不回来了。

“滚!从今以后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滚!滚!滚……

幼幼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却像是怎  样也无法顺利把空气吸进肺里,喉头肿胀紧缩灼热着,直到她觉得自己像是快死掉了。

“不要……不要……”她抖着手摸索抓住了石榴石项链,终于在温润暖和的宝石上汲取到了一丝力量,她总算得以正常的呼吸。

影像已经消失,留下来的震撼却不断在她心里荡漾扩大。

“那已经是过去了,统统都过去了……”她喃喃低语,拚命安慰说服自己。“诅咒已经破除,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千年前的事已是尘归尘、土归土,不会再来影响我了。”

毕竟他昨夜的温柔,他的体温,拥抱着她的臂弯是那样温暖有力,仿佛还残存在她的肌肤上……对她而言,这就是最美也最真实的印记。

他们,终究还是能够幸福的吧?

她回头瞥了一眼他的纸笺,虚弱的笑容渐渐变得明亮美丽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她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吗?

第九章

那天黄昏,尔坚真的出现在她家门前。

清瘦的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浅咖啡色长裙,雪白小巧的脚穿着双亚麻色凉鞋,玉颈上的石榴石隐约透着莹然光芒,衬着她怯怯然的笑容,让他看得心脏怦然狂跳不已。

“嗨。”他忽然觉得自己回到十七岁青涩笨手笨脚的年纪。

“谢谢你来接我吃饭。”她温柔地说。

“应该的。”他清了清喉咙,两人之间亲密的火花与电流隐隐流窜着,他伸出大手握住她,“准备好了吗?”

“嗯。”她嫣然一笑,随即关切地看着他的手臂,“你的手……还没好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好。不过说也奇怪,我的主治大夫说它恢复得出奇的好,也许过两天就可以拆石膏了。”他也有点纳罕。

她暗付,得再找机会煮些药草茶,多点几根马鞭草蜡烛让他的手臂好得更快才行。

“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微笑的摇摇头。

他动作轻柔地搀扶着她坐入宾士车后座,好似她是尊易碎的白瓷娃娃般。

她的心跳得好快,又不禁带着一丝迷惘。

真的……可以这么快乐吗?完全不需要去担忧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完全不必去思索究竟怎么样,诅咒才算消逝?

就因为他们共度了缠绵俳恻的一夜,所以她就可以放心了吗?

不,她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也许千年前,她就是让一次又一次的犹豫毁了他们俩幸福的机会,才让公主有机可乘,彻底粉碎了他们的爱情。

这一次,她要勇敢挺身而出,全心全力争取、捍卫自己的爱情。

“你一定在想什么,否则不会笑得这么奇怪。”尔坚轻拨开她粉颊边的长发,“我很喜欢你头发放下来的模样,很美……以俊别再绾着小老太婆的发髻了好不好?我不喜欢。”

“你好霸道。”她低下头,小脸羞红了。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关于昨天晚上我们做a的……”

“啊,不要讲!”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小脸红绋得像熟透的藏果。“司机先生会听到啦。”

“放心,前座和后座间隔了层防弹玻璃,我们就算在车后头翻云覆雨都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的眸色加深了,目光邪恶灼热地盯着她。

“不要开玩笑了,这、这怎么可能……”她的脸尴尬到火红,手足无措地结巴了起来。

糟糕!她说错话了。

“我们可以马上来试试,看这究竟可不可能……”尔坚拥紧她,嘴唇压在她敏感的耳畔,诱惑地呵气。

“唐……尔坚,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来不及了!

他已经用力而需索地吻上她,阵阵炽烈热潮冲涌而上,剎那间包围住了他们俩。

她可以感觉到下t越来越湿,要命的,羞人的热……

天啊!他是认真的,他打算在车上爱她!

幼幼无法呼吸,可是那个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像是吸入了最销魂的麝香c药般,而他,就是她唯一的解药!

“老天,我永远要不够你!”他沙哑地呻吟了一声,轻而易举地褪去她的衬衫,露出了雪白莹然的半弧酥胸。

随即,他炽热的唇办印上她的胸口,舌头诱惑地撩拨着她敏感轻颤的茹房。

“尔坚……”她几乎尖叫。

“嘘,别忘了我们只隔着一层防弹玻璃,jam还是有可能听见。”他坏坏地低语。

幼幼一惊,忙憋住呼吸,却觉得浑身热火更加烧灼难禁。

脑袋理智的那一部分羞傀尴尬得想要警告她再次三思,可是要命的是她骨子里的情欲却心痒难忍,冲动地想要体验这偷情般的极致欢愉……

他的手轻轻探入她的裙底,爱怜火热地往上抚摸。

“尔……尔坚……”她再也忍不住,晕眩又激动地紧咬住他厚实的肩头,窒息地一喘。

“别怕,我在这里,”他声音沙哑紧绷地喃喃抚慰着她,“我一直在这里,安心的接受我,成为我的女人。”

一个强而有力的冲刺进入,他俩再度被狂野震撼的高c席卷而去……

许久之后,司机jam脸红耳热地将车子停在饭店大门口,他已经多绕了好几圈了,在感觉到后座不断强烈地摇晃震动后,了然于心地放着浪漫的“当男人爱上女人”的英文歌,重复一次又一次。

老板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孩这么认真并冲动到直接在车上过呢,jam觉得也许自己终于有充当结婚礼车司机,赚大红包的一天了,呵呵呵。

车子停下来的静寂终于将他俩自激情之后的酣然幻境中唤醒,幼幼首先惊觉,低呼了一声,急急忙忙把扔了一地的衣裳穿回去,手忙脚乱,面红耳赤。

“天哪,我变成一个大色女了。”她凌乱的长发和被吻肿的小嘴,以及迷蒙的眼神,在在显示她还未从方才狂野的情欲中完全清醒过来,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镇定了心神。

尔坚心满意足,温柔地凝视着她,修长的指尖顽皮地抚触着她备受疼爱的小嘴,“太好了,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拘谨害羞的模样,肚子都像被踢了一脚。”

“为什么?”她愣了下,小手停留在最后的一颗扣子上。

“总觉得……你不快乐。”他刻意地停顿一下,深情地凝视着她。“你的日子过得平静,矜持,压抑,似乎让别人满意胜过让你自己开心,你太重视别人的感觉,却忽略了自己的需要,当你脆弱的时候,总是偷偷躲在角落里,当你勇敢的时候,却是用尽了力气去帮助你所珍惜的每一个人。”

幼幼震动地望着他,胸口有处僵硬纠结紧栓着的东西,剎那间松掉、融化了开来。

他……竟然懂得她,了解她这么深?!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热了起来,泪雾弥漫了眼前,却令他英俊的脸庞更加清晰。

怎么可能呢?她还以为他只是单纯要她,没想到他竟然比任何人还要明白了解她。

“你真是个傻丫头,我不仅你为什么能够同时拥有柔弱却坚强的特质,更不仅你为什么可以让我又爱又恨,又气恼又疯狂地渴望着你?”他深感疑惑困扰地喃喃自问。

“彼此、彼此。”幼幼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强烈的、幸福的感动,深深地投入他的怀里。

尔坚紧拥着她,吸嗅着她发间淡淡好闻的迷迭香味,低哑地道:“也许这是上天注定,我们怎样抗拒也没有用,是不是?我注定要遇上你,为你神魂颠倒,而你也是。”

“是缘分宿命……”她把脸埋入他温暖的胸膛里,模糊地低喃。“希望,这次能成功。”

“嗯?”他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她只是紧紧抱着他结实有力的腰。

这一刻好美好美,已然不需要任何言语解释了。

他们再也无法抵抗那股神奇的,强大的情缘力量,终究将对方拉进了自己的生命里,接受了发生在彼此之间的美丽感觉。

就连xx周刊记者不断拨打她的电话,也不能影响幼幼的好心情。

但她还辞了工作,因为在经过报纸渲染以及道歉启事后,她自觉很难面对女霸王龙和其他同事。

无论是猜疑的,还是讨好的,甚至是打探的眼神,都令生性不善交际与解释的幼幼备戚压力。

明明知道无法面对,她还是乖乖地认命妥协,离开这一个她熟悉了三年的工作。

虽然女霸王龙和公司的总经理试图要联络上她,央求她回公司上班,还不惜以加薪与升职来诱惑她,但是幼幼实在也累了。

她当然知道总经理是因为她是尔坚的“未婚妻”,深怕得罪财大势大的唐氏金融集团,所以才想要一力讨好她。

但就算她与尔坚感情进展得很顺利,她并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也不想要狐假虎威,依仗唐家的势力得到什么好处。

她就是她,就算住在老旧租来的公寓里,生活过得有点辛苦,至少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挣来的,不欠谁也不靠谁。

千年前的记忆深深地提醒了她这点——人到无求品自高,只要对别人无所求,就不至于招来太大的误解和侮辱。

她还是不能忘记,千年前,“他”眼底的厌恶和残忍的话……

“你为什么要辞掉工作?啊,也对。”这一天中午,梅书坐在幼幼小公寓的客厅里,边偷偷拈着她煮好的炸鱼柳吃,边扬声跟厨房里的她说话。“你和尔坚的好事也近了,专心准备婚礼也不错。”

“不是这样的。”幼幼捧了一盘芦笋拌虾片走了出来,小脸有些严肃。“我喜欢他,但不表示我会嫁给他,更不可能会因为这样就吃他的用他的,以为他的就是我的。”

“可是真正爱你的男人会想要好好照顾你,并且和你分享他的一切,正如你也会愿意和他分享你的所有,不是吗?”梅书困惑地间道。

“可以吃饭了。”幼幼将菜放在桌上,温和地说:“也许你说得对,但是对我来说,我不想要亏欠任何人,也从不认为因为彼此相爱,就有权利要由对方付出所有。”

梅书凝视着她,有一丝感伤。“幼幼,我知道你前生的印象实在太惨痛、太深刻了,你曾经提过,他就是误会你为了攀龙附凤,所以不择手段地巴着他不放,甚至不惜伤害别人……但是那都是过去了,你不能因为千年前他曾说过的话,就要千年后对此全然一无所知的他来承受啊!”

幼幼端起饭碗,夹了一片炒j丁,却迟迟未放入嘴里,而是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害怕吧,而且我真的想靠我自己的能力,不想当一株藤蔓,只能依靠着男人过活。”

“嘿,这样讲很伤人喔。”梅书挠挠头,有点心虚尴尬地道。

她现在虽然仍旧在做自己喜欢的室内设计工作,但是丈夫的宠爱和全无上限的金援也是她无后顾之忧的主要原因,更别说热情的婆婆每次都抓她一同去挑当季的华裳珠宝……她是收之有愧但却之不恭啊!

“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说的不是你。”幼幼小脸微红,忙对好友道歉。“真的,我只是……想保有自己的尊严和骨气吧。唐大哥很爱你,他的付出绝对是心甘情愿,真的令人羡慕。”

“那么你为什么对尔坚没有信心?你怕他会以为你是贪图他唐家的财势吗?”梅书愤慨地道:“如果他这样怀疑你,我一定让他大哥好好修理他。”

“梅书,没那  严重啦。”她不禁失笑。“总之,我辞掉工作的事别让他知道,我不希望他乱想,也真的想好好休息一阵子。老实说,女霸王龙整了我三年,现在我辞职了,心里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而且最近记者盯我盯得好紧,我也不想在站柜的时候被追着采访,唉。”

“说得也是。”梅书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婆婆每天都偷偷问我,尔坚和你的事是真的吗?她本来想亲自跑来问你,如果不是怕尔坚生气的话,你早就被她直接带回唐家大宅了。”

“她……会不会觉得很丢脸?”幼幼咬咬下唇,有点心慌地问。

“丢睑?丢什么脸?”

“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跟一个小小的专柜小姐谈恋爱,还闹上了报纸,我想这对唐氏来说也不是件很光彩的事吧。”她苦笑。

“傻瓜,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有这么自卑的想法?专柜小姐又怎么样?那我呢?我还不是个平民老百姓?”

“你不同,你起码有专业素养,还是个室内设计师。”她落寞地一笑,“我很怕会被取笑,说我根本就是藉好友的关系试图想嫁入豪门。”

最新一期的周刊上头就这么大刺刺的影s,就差没有把她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

幸亏她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否则现在一定也被拿来大做文章。

但是光想到她的照片和一大堆美丽女星跟英姿飒飒的有为科学家摆在一起,上头一整排的“劣!劣!劣!”,看得她心情也跟着恶劣了起来。

无论年代如何,阶级观念依旧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永远牢不可破的规则。

“幼幼,要对自己有信心。”梅书目光真挚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每个人的价值是自己赋予的,别人的想法和意见只能供作参考,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什  样的人,以及你决定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幼幼怔怔地低下头,大为感触地道:“你说得对,但是……”

“无论如何,我还是支持你,希望你快乐的。”梅书微笑的拍拍她的手。

“谢谢你。”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吃饭了吧?呵呵,我真是想念你的好手艺啊!”梅书话声甫落,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攻向那盘垂涎已久的炸鱼柳。

“你呀,就算嫁入豪门还是一点都没变。”

“就是说嘛。”梅书吃得唔唔连声,满足得不得了。“所以就别提前担一百二十万个心了。”

幼幼笑着,随即微微怔忡。

是吗?真的可以放心了吗?

可是当她想起八卦杂志上关于尔坚历任交往过的女友,尤其是美艳绝伦,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的妮可,她的胃为什么就开始沉甸甸了起来?

连续一个星期,尔坚的奈米航太电脑研究室工程进入了最后即将完成的阶段,一个星期后就要在来自世界各国众多买家面前展示,所以整整七天,他俩都没有时间碰面。

幼幼有点怅然若失,但是仍旧体贴地配合着尔坚,让他安心专注在自己的事业

在这同时,她也考虑起接下来的人生脚步该如何走。

她曾经想过到别的美妆保养品公司应征,但有鉴于这是个下大的圈子,来来往往总是会碰到往日旧同事,而且关于她是唐家未来“二少乃乃”的风声也满天飞,所以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很喜欢研究制做手工的药草蜡烛,也许这会是她另外一个开拓人生的机会吧?

幼幼趁着空闲时候,开始走访各家名牌芳香精油手工皂和蜡烛专卖店,不断做心得笔记,希望有助于自己日后研发的方向。

这天中午,她恰巧经过唐盛大楼,也许是阳光灿烂,也许是周围递植的绿树令空气分外清新,她突然心血来潮决定探班。

希望……不会为他带来困扰吧?

她想了一想,先在一楼附设的咖啡点心馆里买了几盒小蛋糕跟甜点,这才鼓起勇气上楼。

唐盛大楼戒备颇算森严的了,上次就算她是“奉命”送点心来,还被盘问了好半晌才放行,但是这次她一露面,警卫却堆满笑脸地请她上楼,还顺便帮她按了楼层的按钮。

“谢谢你喔,警卫大哥。”她浅浅一笑。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他受宠若惊。“唐夫人,请、请。”

唐夫人?

“你误会了,我……”她来不及解释,电梯门已经关闭。

她小脸红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走出电梯。

“唐夫人,你怎么有空来?”

“这边请坐……”

“不如进博士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吧,博士现在人在会议室里,待会就出来了。”

“请问喝茶还是咖啡呢?我们有上好的曼特宁。”

幼幼还没抬头就听见一堆人七嘴八舌殷勤地招呼着她,她又是感激又是尴尬,想要解释却心知只是徒劳无功。

显然xx周刊威力惊人。

“谢谢大家……呃,这些给大家当下午茶点心的……”她怯怯地将点心盒递了过去。

“谢谢!”在场众人兴奋感动到不行。

有这么夸张吗?只不过是一些小点心而已。但是他们热情又笑容满面的欢迎方式着实令幼幼心底一阵温暖。

如果以前她在站柜的时候,也能有这样亲切快乐的工作环境就好了。

幼幼注意到不只是对她,他们彼此间也是这样嘻嘻哈哈,你消遗我、我调侃你的,难得的是大家都很开心。

她的眼神不禁温柔了起来,这和领导者的风格也有关系吧。

“博士的办公室在这边,待会我帮你送咖啡进来,一颗方糖、一球奶精可以吗?”秘书小姐嫣然笑道。

“哦,好,谢谢。”她有一些手足无措。

秘书体贴地带上了门,就剩下幼幼独自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

稳重的咖啡色系中带着一抹银灰色,他的办公室连风格都有他的独特味道。

幼幼坐入柔软厚实的北欧风沙发椅内,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办公室里有股沉郁烦躁燥的压力能量盘旋着,散布在周遭。

啊,一定是他最近太忙太累的缘故。

办公室的风水也影响着工作者的精气神和行为能力呢!

她心疼地感觉到这凝聚着沉沉压力的空间,低下头自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了出门必带的药草蜡烛和各色能量石。

“用香茅味道的比较好?还是熏衣草?嗯,艾车应该也可以……可是这样还是太单薄了点,不如用柠檬草吧。”她把朴拙可爱的手工蜡烛取了出来,一字排开,最后挑选了三支柠檬草蜡烛。

“咦,怎么没有烛台?”她找了半天,这才恍然,讪讪地道:“对喔,这里是办公室,怎么会有烛台?我真笨。”

没办法了,只好用老法子,先点燃蜡烛,然后微微倾斜烛身,让蜡油滴落在办公桌上,这才把蜡烛稳稳地黏在上头。

三支柠檬草蜡烛点燃的剎那,清新的香气瞬间飘扬了开来,办公室里的气流和能量渐渐转变,沉重灰暗的负面能量逐渐被净化。

嗯,是有效,但是太慢了一点。幼幼有点担忧地望向门口,得在他进来前赶紧做完这套净化程序。

为了加强效果,她翻找出随身携带避邪净化的一把紫色药草,将它绑成五芒星图案,放在干净的水晶烟灰缸上,然后点燃。

袅袅的淡紫色烟雾渐渐变大,缓缓上升,团团卷卷如紫色浓雾缭绕散放在四周。

幼幼在心底默念了七遍咒语,想想可能不够,又重复念了七遍。

果不其然,烟雾大到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包围住,四周的压力与灰暗迅速败散消失。

“嗯,效果不错喔!”她笑了起来,对自己成立药草香氛小馆的前景有信心了起来。

只要她能够掌握到品质不错的有机天然药草,相信是大有可为的。当然,也许必要的时候还得出国到有机香草培植农场去看看……

啊,烟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幼幼自沉思傻笑中惊醒,慌张地狂扬,试图将滚滚浓烟掮散些。

糟糕!她四处张望,想要打开窗户让烟雾透出去,可是这大片落地窗是密闭的,根本打不开。

正在惶急紧张问,蓦地警铃尖声大作,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甜美却急促的女声透过广播系统响起——

“各位同仁,有疑似火警状况发生,有疑似火警状况发生,请各位同仁迅速离开大楼,由消防部门马上进驻处理——”

火警?天哪!

幼幼惊慌失措地想冲出办公室,又犹豫地停住脚步看向烧得不亦乐乎的药草和蜡烛……要不要赶紧毁尸灭迹啊?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一阵冰凉水柱从天而降,把她和正燃烧着的蜡烛、药草淋了个正着。

呜……完了。

二十分钟后,幼幼沮丧地坐在沙发里,头上还罩着条大毛巾,她头垂得低低的,不敢面对盯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对、对不起。”她讷讷地开口。

“你害我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尔坚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但还是气冲冲地大吼:“该死的!下次不准再这样吓我了,知不知道?当我知道火警是自我办公室传出,而你又在里头时,我连头发都白了!”

“对不起。”

“这栋大楼里有许多重要研究实验室,所以烟雾感应器都非常的敏感,你烧得那坨是什么东西?烟雾大到连自动洒水器都被惊动了。”

“对不起……那只是……熏香用的。”她瑟缩了下身子,更往沙发深处躲去,声若细若蚊蚋的道歉。“都是我的错,我害大家虚惊一场……”

“谁管他们哪?”尔坚气急败坏,看着她头发犹湿,忍不住倾身过去抓过大毛巾,动作温柔地替她擦着湿发。“你这个笨蛋,居然还傻傻的站在洒水器底下……要不要我让秘书去帮你买件衣服?你上衣都湿了。”

“还好啦。”她羞傀地低垂着粉颈,但是他温柔贴心的举动却令她心窝一暖,不禁感到甜津津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

“蠢不蠢无所谓,就是不准再替自己制造危险了。”他脸色铁青,余悸未消。“听到没有?”

光是回想到刚刚听说她人就在传出火警的办公室里,他的脉搏再度疯狂地悸动,大手微微发抖,始终无法抑止。

“听到。”她乖乖地点头。

“你吃过了没有?”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极力不再思及自己几乎失去了她——那令他的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拳头猛然掐住般痛苦不已。

幼幼眨眨眼睛,对他话题跳跃之快完全反应不过来。“啊?什么?”

“我饿了。”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抓了起来,眸光中的灼热渴望一闪而逝,随即皱眉地盯着她半湿的衬衫,凶恶霸道地道:“你不能穿这样出去。”

“为什么?”她疑惑地望着他。

“会被看光光。”他二话不说走向核桃色柜子,打开来柜门取出一件深蓝色的名牌衬衫,塞入她怀里,“换上这个。”

“可是太大了……”

“袖子卷一卷就行了,待会我再带你去买衣服。”他露出了一个迫不及待的愉快笑容,“你穿cd的夏装一定很好看。”

幼幼强忍住抗议的冲动,考虑到上衣湿冷的贴在肌肤上,好不舒服,所以还是乖顺地走进他专属的浴室里。

过了半晌,只见幼幼神情尴尬迟疑地走了出来。他的袖子真的太长了,她已经卷呀卷的,好不容易卷到了手能露出来的尺寸,却已是卷到他衬衫的肩头处,更别说松松垮垮的名牌衬衫穿在她身上简直就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滑稽极了。

“噗!”饶是心绪不佳,尔坚还是忍不住狂笑了出来。“哈哈哈……”

她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吧?大老爷。”

“我不是大老爷,我是二少爷。”他笑得拭去眼角的泪花,勉强控制,但笑意还是不断荡漾扩大开来。“你是小书僮。”

幼幼好气又好笑,不由自主着迷地望着他。

唉,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得要命哪!

第十章

这天上午,幼幼锁上门后,带着沉重的大背包转身就要出门。

她小巧白皙的脸蛋在阳光下犹如玉石般晶莹透亮,若有所思的神态更是别有一番楚楚动人,蓦地,迅速亮起的闪光灯喀喳喀喳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你们……”她勉强睁开眼,用手挡住不断闪烁的闪光灯,又惊又骇。“你们是谁?”

“骞小姐,请问你肚子里的宝宝多大了?”

“秘密订婚是你的主意还是唐先生的主意?”

“你婚后将成为唐氏金融集团的二少乃乃,就算将唐氏分成三份,你的未婚夫依旧拥有近百亿的财产,这是你闪电怀孕订婚的主要原因吗?”

幼幼备受侮辱,不敢置信地盯着记者们毫不留情的连珠炮问题。

“你们怎么可以未经查证就胡说八道?”向来羞怯畏缩怕事的幼幼忍不住被激起了火气,气恼地叫道。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