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按住躁动的你_第72章(1/1)

说完,他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像逃一般跑出了这个给他留下无数温馨美好回忆的地方,宛如一个过街老鼠,多停留一秒就会被打的血肉模糊,连平时都会小心翼翼的关上的大门,都忘了关,“吱嘎吱嘎”地左右摇晃。

他没想到,喜欢一个人,都会变成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他也没有想到,两年的暗恋,就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尾。

他以前都做了什么?他可真是,太可笑了。

学校里突然传出,数学组组长顾泽老师临时辞职的消息。一开始只是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后来学校连通知都贴出来了,才终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连顾泽教的两个文科班,都已经安排好了新的数学老师。

晏禾一刻都不想在学校待下去,哪里都能听见那个人的消息,哪里都是那个人。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能给他,一定要对他避如蛇蝎么?

原来大人是可以这么狠的。晏禾悲伤的想,尖锐的疼痛像漫过头顶的水,四肢百骸都难以逃脱、无法抑制的难受了起来。

下课的时候,明里又来了。最近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他视线里晃动。

像是在担心他,明里把教参放在他面前。在上课讲过的页数前,折了角,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课本和笔记本,叹了口气,原本是他怎么也无法容忍的浪时间的行为,如今他竟然一点也生气不起来。只是隐隐有了些,对面前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男孩子的同情。

“明天上课前再还给我。”明里说。

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明里忍不住喊了一声:“晏禾?”

仿佛被冻住的男孩,这才抽回了一丝游离天外的思绪,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他,机械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像个模式固定的机器单板的草率的回复道:“我会送过去的。”

其实这不关明里的事,但责任心又不允许他放任这么一个失魂落魄的尖子生不管,白白葬送他的前途。明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想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不要后悔。”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晏禾呆呆的想。一个令人惊叹的成绩?一个享有盛名的大学?可是他一直追逐、一直依赖的人,不在身边了。他要这些又给谁看?晏阳东吗?他凭什么?

那他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他不要回报的啊?

晏禾恶狠狠地踢了一脚桌子,心里是止不住的烦躁。这操`蛋的破事,怎么这么烦人。就这么点事他就搞不定了?有什么好想的?正反都是无解。

想要就去要呗。

回想起这几天的魂不守舍,简直想抡自己一巴掌。廉价怎么了?好上手怎么了?大米还便宜呢,也没见人不要吃的啊。

仔细把认识顾泽以来,和他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节操脸面这种东西,想来他八辈子以前就没有了,连他的裸`*体都被顾泽看到过,说他一句廉价怎么了。

晏禾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心想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来就没好端端的正儿八经告白过。无论顾泽觉得他轻佻,还是廉价,他都无所谓。就算要贡献出他的金菊花,他二话不说也可以脱。反正,横竖都是他睡到了顾泽就对了。

管他好上手还是什么的,晏禾重重把笔往桌上一砸。他奋斗了这么久,让他打水漂的生意,他可不干。人走了,一切才真正结束了。

他的优势,一不脸皮薄,二不玻璃心。只要顾泽肯跟他在一起,传出“勾引老师,伤风败俗,世风日下”的丑闻,他也不在乎。这有什么的。

他赌,顾泽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他。

微不足道的细节和每个日日夜夜,可骗不了人。

想通了以后,他豁然起身,快步走到李沐身边。李沐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土匪气势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副‘要去抢亲’的样子。”

晏禾挑挑眉:“差不多了。高一我们从班主任那偷得出门条,拿一张来。”当时钱子昂处变不惊地可把一沓都拿走了。

李沐笑了一声,权当他开玩笑,从包里撕了一张递给他:“重操旧业?晚上网吧游戏局?”

晏禾三两下就在出门条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班主任签字那栏模仿着顾泽的字迹,换了支不同牌子的黑笔,签了上去。他每次蹭到顾泽办公桌前吸欧气时,写完作业后,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拿着写了他名字的纸,满心崇拜地一遍又一遍的临摹描绘。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真派上了用场。

晏禾盖上笔帽,睨了他一眼:“都说是去抢亲抢人。”

李沐心里明白他是为顾泽的事,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论嘴上刷皮子的功夫,他向来赢不了晏禾。明知道会输,还是忍不住劝了声:“不要陷太深了。”

出乎意料的,晏禾竟然没有和他争辩。

看了眼一他,然后就像个仗剑走天涯的英雄,一挥身后的空气斗篷,颇有些大侠出征的苍凉,那薄薄的出门条简直就像个悬挂在他腰间的长剑。他的声音充满了久经风霜的悲壮感,用一脸便秘的表情说:“走了。”

李沐:“……傻逼。”

第43章 【师生情】咸鱼四二次翻身

辞职是顾泽大半年前就做出的决定, 交接工作已经全部完成,老校长那边也已经一切谈妥。毕竟是私立高中,不像公办, 归教育局管, 违约想走,横竖就是一个钱的问题。

下午的酒吧还没有开业。姜涵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 差点被跟前几排的多肉植物,绊个狗吃屎。

“小心点。”顾泽晃了晃酒杯, 睨了他一眼。

他懂, 他懂。这是顾泽在叫他小心他的宝贝多肉。就算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顾泽也不会让他“小心点”的,没准还会若无其事地蹬他一脚,问:“死了没?”

姜涵特地不绕道, 直直地跨过了面前的几排多肉,让顾泽的宝贝植物感受一下`胯`*下之辱,就好像同时侮辱了顾泽一样,心里一下就舒坦了起来。

扭头就招呼新来的吧台驻唱:“南希, 来帮忙调杯酒。”

酒吧的工作人员都在夜间出没,只有远处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沙发里,神色冷峻又眼神温和地擦拭着他的吉他。

听见老板喊他, 南希将吉他轻轻放回远处,走了过来。

姜涵笑嘻嘻地:“怎么样,我这新来的这个宝贝儿不错吧?”说完,还趁机捏了捏南希的脸, 趁机揩了把油。

南希脸色一僵,眼神里明显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姜涵却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看着南希低头棱角分明的侧颜,一脸花痴。

顾泽接过酒,笑了笑,闷头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