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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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抓紧方向盘稳住方向右脚用力踩刹车将车速尽可能降低,然后迅速将at档打到n档……”我在一旁给他讲解,让他照我的说法去做,“然后将钥匙退一格……再重新打火。”

猴子按照我的说法做了一遍,结果车子还是发动不起来,我让他停下了车,打开车门走出去。检查了他车子的发动机,然后看了看他的排气管。

“猴哥,你这发动机可能已经没用了,得打电话找你车保的修理公司来修。”望着车来车往的公路上,再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就是汽车。

待修车公司派出拖车而来。我和猴子正在一旁看着他们c作。一辆黑色地奔驰s600从我们身边徐徐开过。竟然停在了前方不远处。只见那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任意那张美丽而又可爱地笑脸。只是她幸灾乐祸地语气可就没那么可爱了:“大胡子。嘻!”她地笑容夸张得就像是得意洋洋地小人一样。不过倒也显得毫无城府地天真和可爱。

猴子刚把拖车协议给签完。见这位奔驰里地漂亮女孩竟然认识我。人如外号一样机灵地他赶紧拉着我往黑色地大奔跑去。

“正好你们认识。我们刚好就不用叫车回市区了。刚好搭个顺风车。”尽管任意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猴子却是厚着脸皮打开了奔驰地前门。像是熟人一样坐了进去。

“许锐。你也坐进来。刚好我们也要回市区。可以送送你们。”坐在任意旁边地任董事长也开口说话了。猴子这死皮赖脸地一招可真是了得。做了几年医生可就是不一样啊。

“某人地人品可真是差。平日里威风八面。关键时候可就倒霉了吧?哼!”

当我接受邀请坐进后车座。而猴子准备做一番自我介绍时。小姑娘俏俏地说了一句话。看来她倒喜欢跟我辩嘴。大概是前段时间我老是看到她出糗地缘故。

“呃,这是典型的plannedobsolescence现象。跟本人的人品可没有任何关系。”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plannedobsolescence’?‘计划报废’?这跟你那辆破车有啥关系?”任意的睫毛翘翘的,嘟着嘴巴说话是一脸天真。猴子和任董都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们俩,似乎觉得这种老掉牙的冤家对话很有意思。

“确切的说应该是‘人为的商品废弃’,汽车公司就算可以制造出与奔驰品质等量齐观的汽车,可是他们也不会那样做,因为产品太耐用了,工人们都会失业。而我们恰好就是这种商品的牺牲者,这跟我和我朋友的人品可没有太大的关系。”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姑娘向来是很好忽悠的。

“你是说我买的是汽车厂商故意制造出来的垃圾品?”猴子听了似乎觉得自己花个十来万买了一辆所谓的废品,一脸不甘的样子。这家伙都出社会多年了,怎么还是那么天真无邪呢?

31。文化共识

许锐,快帮我来看看我的电脑,我又碰到了‘人为的商品废弃’……”办公室里又传来了任家二小姐那清脆而又直率的声音。不用说,任意的电脑又出了问题。

我无奈地走进了她的私人办公室,这位大小姐实在是生活方面的白痴,我也的确不明白她是怎么样能一个人在国外生存下来的。不过她倒是可以聘请我这样的高级保姆。

在已经被她折磨成老牛拉破车的电脑上,复原系统,折腾多番,把它弄得死去活来。最后我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分机号,等待对方接电话的途中,余光扫见任意正在摆弄她桌子上的台式电脑,那笑得如花儿一样的俏脸,幼稚单纯得让人难以产生怒意。

得知it维修部门今日全体到苏州做一个项目培训——也就是所谓的公款吃喝玩乐,我想了想便拨通了刘动的分机号,这小子号称软硬兼能,想必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电脑难不住他。

“嗨,两位好!”十分钟后,办公室里传来了刘动那张青春洋溢的脸,这家伙就是不谄上也不欺下,这个优点我很喜欢,至少办公室里的气氛比较活跃。

“许锐,那天你没和我一起去酒吧可这真是太可惜了,除了任总以外,咱们中南的四大美、女中其他三位全部都到场了。”刘动一边调试着电脑一边和我说话,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不是好消息。

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得出我肠子都悔青的模样,尽管初来乍到的我还没有机会见识这中南四大花,但人传人言的后果是导致这四大美、人在我心中等同于海伦一般,只不过一个可及,一个不可及而已。

“哦,michelle姐姐也跟你们去酒吧了?”任意这个小八婆也凑过小脑袋来,八卦了一番。

“michelleqin?”不知为何,这个名字总是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全公司最美丽、最优雅、最温婉的michelle也赏脸,虽然她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每次见刘动说到这个名字时总是一脸向往和憧憬,让我不由悔意更浓了,只得酸溜溜地说一句:“唉,there、is、a、tide……”

任意灵活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从她的表情上我想她应该懂得这句话:“人生际遇如潮水之起落不测”,毕竟一个美国名牌大学的博士生在做新鲜人时应该读过莎剧《凯撒大帝》。

而刘动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然后问了一句:“什么?”想必他这个理科生也只能听得懂这句话地表面意思。

“我地意思是说良机不可失。这回却是错过了。真让我后悔终生……”我只能用白得不能再白地文字解释道。

任意看了我一眼。眼眸灼灼。目光炽热。她却立马扭过头去凑在了屏幕上观看商业报表……

任沧海迈着方步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女儿地办公室。只见外间地职员们都在忙忙碌碌。见到董事长走了进来。便纷纷恭敬地跟他打招呼。任沧海微微颔首以作回应。接近特意给小女儿安排地私人办公室。他刻意地放缓了脚步。准备偷偷看看这个整日里嚷嚷着要给公司奉献一份力量地小女儿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刘动。我发现你们部门最近虽然签下地订单多了两成。但是签约地失败率竟然高达五成之多。尤其是一些海外地投标项目。真可是屡战屡败……”

任意最近一直在关注华讯公司地一些市场总结报表。却发现尽管公司拿到地合同越来越多。但是失去地项目合同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中小项目这一块。公司完全是屡次输给英国地一家同行企业。

“任总,你有所不知,最近公司的大合同签约的多了,市场部里的高级经理都忙不过来,所以没法把精力放在这些金额略小的项目上。”刘动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回答到。

“怎么会这样呢?我算了一下,这些项目若是拿下来,和大项目的收益几乎是等量齐观的,而且这些项目都是一些发展中的国家。若是拿下来,对于我们以后能够打开这些国家的市场很有帮助的。”任意拧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其实这些项目我们部门也派了几位副经理去参加投标会,只是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刘动耸了耸肩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我无所事事地靠在桌子上打着哈欠,任意瞟了我一眼,然后撅着小红唇命令道:“你拿张椅子坐到我边上来,作为我的助理你也要帮上司排忧解难。”

我无辜地闭上嘴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商业管理和计算机我都从未深入了解过,正当我要表达出我的民意。却被她黑黝黝的眼眸子滴溜溜地看着我,似乎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我只能把身边的一张椅子给拖过来,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小姑娘还挺用心了,电脑屏幕上的商业报表被她画红描绿将重点给勾出来了。而且还在一旁写写算算着各种数学公式,那股认真劲不亚于小学生做奥数题。

任沧海则是站在办公室外面的门边上,悄悄地听着里面的对话。听到任意的说法他不禁连连点头,这女儿不愧是天才,自从华讯把市场范围扩大到全球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着。

“怎么会这样呢?你看在印度公司的几个项目上我们都是溃不成军,投标会上屡屡失手,而且对手也都是一些技术和价格上都不如我们的公司,怎么会这样呢?”任意皱着她那弯弯的细眉,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不明白地思考着。

刘动只是一个技术人员,他这回也答不上话了,他只能耸耸肩膀笑着说道:“可能是几位副经理还是初出茅庐,对这个还不算上手吧。”

“公司不是每年都有出钱来给他们做商业培训吗?”任意一边对着电脑不断地翻页嘴里还在嘀咕着。

“商业培训是不够的……”我翘着二郎腿玩着我无聊的手指,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不明白任意为何非要我坐在她的边上。不过听到她说“印度”,我就想起了美国人到印度去谈合同的一个笑话,据说当时美国人最流行的口头禅是一句广告词:“牛r在哪里”,而当这位美国经理在与印度人闲聊时猛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想而知,生意谈判就此终结。

“恩?那你说还要有什么培训?”任意睁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我,似乎认定从我嘴里能掏出正确的答案。

我这才发现刚刚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引来了我班门弄斧的机会。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文化共识培训……”

“文化共识培训?”任意别着脑袋,不耻下问。

“没错,文化共识。就像外国人到中国来做生意必须知道‘关系’和政府,我们到其他国家谈合同也必须与他们有文化共识。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句出自《凯撒大帝》的话一样,若是你和刘动都是竞争者,那么他刚才可就在谈判中占据下风了。

现在大学生毕业出来的精英分子,文墨越来越粗,共识越来越少。其实早在二十年前美国的一些大公司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生意人比联邦政府更关心这个问题,那时因为他们的历年雇用的中阶层干部,与外界通讯往往是辞不达意的。这些人代表公司到外国参加业务会议,统计数字一念完,就江郎才尽,等候曲终人散。你说如此一来怎能不铩羽而归?”

32。名将?

我一口气儿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跟任意说了一遍,这是每个初面临全球化大势的公司都会遇到的问题,也并不只是华讯这一家公司。在许多毕业生找不到工作的今天,大公司的人事经理却会发现人才越来越稀缺。也不知道是因为的确是人才稀少了还是教育体系也应该顺应形势做一次结构性转型。

“好!说得不错,小伙子有前途!”任沧海那宽厚的嗓门吓得办公室里所有安静听我说话的人一跳,当然也就“哆、唻”两个人。任意见是自己父亲走进来,便撅着翘翘的红唇撒娇地说道:“老爸真坏,没敲门就闯进私人办公室,真是没有礼貌……”

虽然被女儿一顿数落,然而任沧海也不介意,而是哈哈地朗声大笑,然后对着我问道:“过些日子我们还要派一组人到印度去参加投标会,不知道你这位助理有没有兴趣跟随任助理一起去呢?”

还没到我发表意见,任意则是已经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父亲身边,小手摇摆着任沧海的猿臂,眉开眼笑地问道:“爸爸,你真的肯放手让我c作吗?是真的吗?”

任沧海则是宠溺地看了女儿一眼,笑着说道:“当然,不过也要看你的助理愿不愿意去帮忙,看看你们这对组合能不能为公司挽回一些劣势。”

别看任总一副大方爽快的模样,我估计这次恐怕是胜算不大的投标会。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地派遣两个菜鸟上场。鉴于任意的身份,我估计就像是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足球赛,派上替补磨练新人罢了。

看到两父女同时向我扫来期待的目光,想到也可以公费印度一日游。我耸了耸肩,带着无所谓而又自信的语气说道:“也好,也该是我这个往日的商谈名将出马……”

“切,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商坛名将……”小丫头似乎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

“哦,看来我们中南还真是埋没人才,看不出小伙子不但知识渊博,而且还颇有来历?”任沧海也是好奇地望着我,而一旁的刘动则更不用说了,他采取一种半信半疑的方式。

“战国的时候,我是赵括;三国的时候,我是马谡;中国的时候,我是许锐……”我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仿佛真是这两位名将转世投胎。

任沧海则是连连发出那种大老板特有的爽朗的笑声,小姑娘则是发出吃吃的小瞧人的笑声,而刘动则是发出傻不拉讥的莫名其妙的笑声。唉,我也无所谓,人生本来就是由许多无聊的笑话组合而成,不过我这个冷笑话似乎开得不大成功,老板临走之前还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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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后。我拒绝了刘动发出地“欢乐时光”邀请。一个人走在了回家地路上。时间已入深秋。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白日地时间也是逐日缩短。现在刚下班。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上海地霓虹灯闪耀在夜幕当中。这是一座充满了纸醉金迷地繁华地不夜城。

我闲庭漫步似地走上了天桥。对这一段来往了三个月地路程已是非常地熟悉。即便是天边似乎手可摘下地月亮。也不再是故乡地最圆。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右边坐着两个衣衫褴褛地乞丐。这大概是一对老夫妻。因为常年地风吹日晒。他们地脸色焦黄。布满了皱纹。蓬头垢面地。一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干硬地馒头啃着。周围散乱着一些脏旧地东西。大概也是他们地全副身家。

我不由得晃了晃裤袋内地硬币。说实在地。当年社会经验欠缺地我。也曾往这些可怜地人塞过不少钱。只不过越来越多地乞丐让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到自己也是刚刚解决温饱地困难户。我狠了狠心。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去。

然而正要走过他们身边之时。两个老人却是没有伸出他们脏兮兮地双手要钱。只见其中地老婆婆拿出了小半瓶矿泉水。那水瓶子外表是脏地。然而从透明地瓶子可以看出里面地水纯净晶莹。在霓虹灯地照s下发出亮晃晃地闪光。

老人家将这一小瓶水递给了她身旁同样是衣衫破旧地老大爷。大概是想让他喝下这瓶水。然而老大爷则是伸手推了推。意思是让她把这水喝下去。而他自己则是别过头。拒绝老婆婆地好意。

在老两口推拒了两三次后,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刷地从里面取出了今天刚取了一千块钱,走了过去,塞到了老人家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大概是两个老人家被吓呆了,过了数秒钟之后才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微弱而感激的谢谢。说实在的,无论曾经听说有多少的骗子乞丐的故事,然而当你看到两个应该安享晚年的老人家,为了一小瓶干净的水而推来让去,这不是一种难过和心酸就可以形容得出来的。

我低着头,鼻子酸溜溜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了天桥的楼梯,正准备靠马路右边往前走时,抬起头来却见前面亭亭玉立站着一个娇俏的美人儿。她今日梳着一根活泼的马尾辫,一身休闲的服饰更是体现出她姣好的身材。

吴家瑶笑嘻嘻地看着我,红嫣嫣的嘴唇轻启,她出人意料地问道:“大善人给他们捐了多少钱?”

33。心思思

那日被他悉心照顾了一整夜后,吴家瑶隐隐约约期待着与许锐有着进一步的接触,至于发展到哪一步,她也不知道。不过只要是他提出一些约会的邀请,她大抵会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然而她之前预料的将会接到他的电话竟然失算了,这家伙竟然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都没有与她联系。似乎在这个一脸老相的大胡子看来,与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士同床共枕一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这样闷闷地嘲笑和自嘲着。

以至于这个好强的女人,在自己教的英语课上,屡次点了苏小小的名字回答问题,小姑娘则是战战兢兢地一边回答着错误的答案,一边在想自己平日里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被她最喜欢也最害怕的吴老师给关注上了。当班上的同学都哄然嘲笑小小的回答时,吴家瑶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老师,她冷冷地让苏同学坐了下来。继续尽量软化自己的表情,讲课、提问、吃粉笔灰。

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天,直到吴家瑶认为对方是在有意避开她的举动,她仿佛挨了一个耳光,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能力上的优秀、对男人的吸引力和在金钱面前的自重,这三点是让吴家瑶足以骄傲清高的优点。

难道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与她发展出进一步的关系!难道自己的吸引力不够吗?难道那天晚上他轻吻自己的额头是学习法国人的礼貌?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是自己在一厢情愿,这个家伙大概是在做欲擒故纵的把戏。

又等了几天,包括过了一个双休的周末——她知道他是一周两休的,这家伙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用上这个词语似乎有些夸大,但是对于高傲的吴家瑶而言,这家伙若不是人间蒸发怎么会暴殄美人心呢?

即便是情场上的菜鸟,这家伙应该也有一些谈得来的朋友吧?难道他那些猪朋狗友没有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趁、热、打、铁?!许锐的确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挑衅了一个骄傲女人的征服欲,对,没错,就是征服他这个大胡子。

本来吴家瑶对于他仅仅是处于一种很朦胧的好感范畴,毕竟对方既能像她父亲那样对她体贴照顾,而且又没有父亲那种斤斤计较的市侩气量。每一个被自己父亲视为掌上明珠那般宠爱的女儿,在她们以后的爱情婚姻生涯中,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些影响或者期待能从对方身上带着父亲的影子。当然这并不是一种乱、伦的思想,很大程度是因为她们想在前半生从父亲那儿得到的宠溺,在后半生由丈夫来实现。

不过吴家瑶有没有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然而许锐的漠视反而激起了她内心的自傲,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能逃离自己的石榴裙。因此,她今天下班后便心潮涌动,叫了一辆的士直接把自己载到中南大厦。然而没想到却看到了许锐掏钱的那一幕,尽管吴家瑶永远都不会做出这个动作。

当初她刚来到这个大城市,也是秉着菩萨心肠往一个个乞丐碗丢下几个钢镚儿。然而在愈来愈多的乞丐涌入大城市,愈来愈多的骗子新闻出现,让她也从一个单纯的小镇姑娘变成了时髦的,世故的城市女郎。

当年的单纯的菩萨心肠不再出现,每当走过一个个“可怜”的人们,她都会以一种看骗子的心态让自己坦然地走过去。就算是真的碰到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她也会有诸多的借口,当然,用得最多的是“就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

这种心态始终会在她心里埋下一丝细微地y影。毕竟人性本善。当人类看到不公平地事情时。也许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但实际上内心已是被良心注s一些不安地因素。即便这件事情跟她毫无关系。

吴家瑶看到许锐走上天桥。她便从出租车上付了车钱走下来。紧接着就看到了他掏钱地那一幕。而且看他地动作这笔钱可不少。在那一瞬间。她地第一反应是想笑。笑这家伙地傻。紧接着——感动是有地。因为按照逆向思维。许锐不傻。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大方地慈善家。能够让他施舍一大笔钱。也就是说那对背影佝偻。衣衫褴褛地老夫妇应该是个可怜人。至少能骗得了许大善人这个傻瓜。

在两人尚未成婚之前。这个动作在女人看来绝对是一个优点。第一说明这个男人大方而且善良;第二。大部分女人都看中地是第二点。既然他能够如此大方地对待陌生人。那么想必作为他地女朋友应该也是很幸福地。

因此。当许锐走下天桥地时候。迎接他地是一位身材苗条高挑。拥有江南女子般韵味地美丽女教师。尤其是现在已是深秋时节。许锐穿地是以前出任务时裁缝为他量身定做地黑色西服。虽然一脸地大胡子让人看上去有些不清爽。不过他那颀长健美地身材更是被这一套精工缝制地西装称得是——拿广东话来说就是“官仔骨骨”。普通话而言也是跟“风度翩翩”较为接近。

没有那一脸大胡子应该会更精神吧?吴家瑶这样想着。也许还在考虑着两人事成之后。要怂恿他去把这一脸地胡子给刮掉。不是帕瓦罗蒂最好不要打扮成他地模样。这个世界也只有一个帕瓦罗蒂才能让女人愿意嫁给他。

问了许锐一句话后。吴家瑶眼眉弯弯地向他走过去。她今天来这里地目地——就是要让这家伙拜倒在自己地石榴裙下……

34。酒吧行

我看着吴家瑶婀娜多姿地走过来,也是笑意融融地迎向她。对于这么一位上帝精心打造的异性,作为男子你是很难不做出任何反应的。而她那张略显苍白而又精致的脸蛋上,也是带着一丝微笑,春风拂面的微笑。

“去哪?”“去哪?”我们异口同声地互相问着对方,然后又相视而笑。繁华街道上的高楼大厦外楼霓虹灯七彩闪烁,映在我的脸上,也映在她的脸上。

由于我们二人的步调过于统一,惹得吴家瑶过了一会还是不禁掩嘴一笑,姿势并非是矫揉造作那种。之前我们闲聊时,她曾告诉我她的外祖母是上海人。想必这位老人家也有一定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女子,总是能让人想到旧上海那段流光溢彩的岁月。那个年代的上海女人,总是给人一种精致、优雅、小资的气质。

从张爱玲细腻描写的小说,王家卫精心打造的文艺片,又或者是留声机里保存下来的低低吟唱的歌曲,都能给人这种感觉,和上海女人一样的感觉。我想说的是,吴家瑶身上似乎也隐约遗留着那种味道,尽管她的家乡和我的一样——在陕西。

最后在她的提议我的同意下,我们打了一辆车,到著名的高消费区新天地去喝酒。不过在同意之前,我已经声明:因为刚才热血的慷慨行动,导致本人这个月的生活费拮据。若是不想在新中国出现旧社会饿死人的情况,要么咱们就在新天地那干净整齐的环境随意逛逛也就罢了。

当然,若是美丽的女士愿意大方一会儿,我也不介意做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当自然而然地说到“小白脸”三个字时,她那双盈盈美眸略微在我脸上打量一番。似乎想要质问我成为小白脸的资格,不过大概是认为对他人的相貌品头论足不太礼貌,她也是抿着那传说中的樱桃小嘴,没有说话,取而代之地是发出了吃吃的可爱的笑声。

我们——准确地说应该是她选择的这家酒吧,装潢华丽,占地面积也比较大。一楼大厅兼具开放及隐密的空间设计,以蓝色为基调,二楼则是vip室。尽管不是周末,但此时也是异常喧哗。黑金色的墙打上暗红灯光,一个抢眼的双层升降舞池霸占住舞厅的中央,四个角落则分别站立着造型高大的喇叭。

我们面对着超广角的电视墙坐了下来,耳边净是鼓c的音乐和的人声,整个舞厅几乎座无虚席,连站着的位置都快没了。望着舞池内疯狂舞动的男男女女,我也不由得兴奋起来。耳边里充斥着高级喇叭发出的摇滚音乐,这种音乐很容易激起年轻人本来就青春涌动的心,就像当年我入军营跟着战士们学唱《打靶归来》一样。

吴家瑶娴熟地从吧台处拿来两瓶啤酒,当她转过身来时,看到他单独一个坐在圆桌旁的高吧椅上,卸下领带,拆开胸前的钮扣,一股不经意的性感便流露出来。

身后的酒保已经八卦地问了一句:“吴小姐,那位是你的新男友吗?身材还真不错啊!”这家店她也算是常客,一回生二回熟,酒保对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较为熟悉,服务也十分周到。

吴家瑶回首笑了笑,没有说话,仿佛是在默认。她以前曾经和上一任男友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才刚刚建成,他们也算是这家酒吧的老顾客了。只不过自从前男友娶了那位臃肿的富家千金之后,这位攀龙附凤的商场新贵只可能参加高一等的俱乐部,自然不会再到这样的酒吧来。而吴家瑶则也乐于看到这种情况,因为她尤其喜欢这里的装修和气氛,她并不想因为一个充满铜臭的男人而改变自己选择的习惯。

场上地dj倒是很会制造气氛。让我不由想起了每次到欧美出任务时那凄惨地岁月。说实话。我曾经在英国纽卡斯尔著名地娱乐场所——“thegate”内地一家酒吧里。用cp型手枪爆过一个人地脑袋。这种手枪是当时在英国地接应人为我配置地。第一次使用。却没想到如此体积小巧地手枪竟然有那么大地威力。也许当天晚上这个酒吧里有一半以上地人都会做恶梦。而且据说自那以后。这间酒吧费了好大地劲。出台了不少促销措施才渐渐恢复了原有地人气。作孽啊。这个案子迄今为止还是无头案。顺便说一句。从thegate往后走便是纽卡地唐人街。

当然。那次行动导致我回到学校后几乎又是痛哭流涕吃不下饭数日。大概是眼泪太多也不值钱。窦子然也许是对我这种柔弱类似女子而又莫名地状态厌烦了。也就是那段时间我美好地初恋也正如人们所说地那样。以失败而告终。那时候。青隐还是我地姐姐。可想而知当时失去精神支柱地我地心情是多么地恶劣。甚至有一种自暴自弃地想法——直到她地出现……

“在想什么呢?”吴家瑶甜美地声音传到我地耳边。把我地思绪从遥远地青春拉了回来。让我地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我对着她勉强地笑了笑。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我已经不再是当年地我了。现在我地生活虽然过得很平静很空虚。但是我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在枪口上舔血。

无论一条生命地消失能够赎多大地罪。或者对于一个国家地利益有多大地好处。总之。我不再想做那名终结者。

“怎么了?刚才看你还好好地。现在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吴家瑶看出我地不对劲。她温婉地小手很自然地敷在我玩火柴地手上。关心地问道。

35。好记性

吴家瑶是一个很聪明而且成熟的女子,当她看出我无意把不快的话题进行下去,她便很体贴地把话题转移。我们在一起的确相处得很开心,除了许多共同话题之外,我算是一个比较随意的人,若是一个女子愿意陪着一个大胡子开心,那么我们就会过得很愉快。

整个晚上我俩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或者玩着猜骰子的游戏,等到游戏玩腻了,酒精也在我们当中起到了作用,我们开始玩起了掷骰子比大小——奖励是输的人要吻对方一下。就这样,我把今天的,不,是自从青隐去世以来一直保留的初吻、二吻、三吻……都输掉了。

女人啊,女人。我醉眼迷蒙地欣赏着眼前这一精致女人美丽的姿态,她也是娇笑倩兮地望着我。忽然肩上突然承受一记重击,我回过头来抬头一看。

“许锐,你这小子可真不够意思,今晚请你来酒吧你又装穷,却偷偷请那么漂亮的美女来这里……”刘动戏谑的笑容出现在我的眼帘中。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第一,你请我的时候没打算真请;第二,有漂亮mm请客再穷也得来。”

刘动的脸上依然嬉笑着,然而听到我的说话便故作惊讶地转首对吴家瑶说道:“你小子就吹吧,这么漂亮的女士要到这里来百分之百是男士付费,何必要请你这位助理的助理到这里来。”然而他立马换成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对着吴家瑶文质彬彬地说道:

“你好,我是许锐的同事,年方二十四,年收入近十万,未婚,也没有女朋友,当然不是同性恋,只是对于女孩子的要求较高,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此时竟在我眼前!”

吴家瑶是嫣然一笑,然后礼貌地与刘动握了握手,却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标准却很低,只要是许锐就行。”

我听了她的话之后,镇静地对她笑了笑,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心里却不由的有些犹豫,说实话身旁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子是任何男子都无法拒绝的。然而我似乎生理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内心还没有彻底地敞开因为青隐离去而关闭的大门。

刘动则是暧昧地看了我一眼,等到我给他们做了一番介绍后,他发挥出主流思想一直提倡的坚持不放弃精神,又文质彬彬地把自我介绍念了一遍,让我不由得怀疑他利用这一套话追过无数的女孩。最后一句话则是让吴家瑶发出了莺儿般的笑声,刘动最后说道:“本人毛遂自荐,愿意成为家瑶的候补男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就赶紧坐下来。”

刘动摇了摇头很是遗憾地说道:“我是和弟弟还有一票朋友来地。今天我老弟生日。”

“哦。真地?”

我地眼光顺着他所指地方向看过去。果真见到另一端地舞池旁。坐满一桌男女。桌上还摆上着一个十几寸地蛋糕。

刘动笑嘻嘻地问我们:“要不要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吴家瑶摇摇头。笑着拒绝。“不。这里就够了。”可不是。若有人敢指说哪个角落不够热闹。岂不是和酒吧老板过意不去?

既然女士不愿意到那边去。那我也只能耸了耸肩。拒绝了刘动地邀请。他则是不正经地凑过来跟我嘀咕了几句。然后哈哈大笑地离开了我们地酒桌到他朋友那儿去了。

“你的同事还真有意思。”吴家瑶浅浅地笑着,她的手腕很自然地摇动着手中的葡萄酒杯,然后轻轻的小嘬一口。表情神态都是很平静,似乎不曾发生过之前那段似是开玩笑的表白。

我看了刘动的方向一眼,他正举着酒杯向我这边做出敬酒的姿势,当然眼光是望向吴家瑶的,我晒然笑道:“不仅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

然而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今天比我还要多话的她此时却是没有说话,而是一脸鄙夷地望向了前面的舞池,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个带着金丝眼睛的斯文男子正在和一个身着性感短裙的女孩跳舞,两人的舞姿看上去很暧昧。

正好她把视线转到了我身上,也看出了我的关注,她薄薄的红唇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就是以前我曾经告诉你的拜金男。”

我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中的啤酒瓶与她的酒杯轻碰,算是致意。不过这种几乎与我无关的事情,并没有激起我内心深处的窥私欲,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必然会有人类在金钱面前的某种“正常”的表现。

“男人更愿意娶一个有钱而不漂亮的女人,这也不算过分。”吴家瑶浅浅地笑着,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最让我感到恶心的是,这人竟然还要求我偷偷做他的女友。在我拒绝他之后,第二天就收到一沓的打印纸,上面罗列了我和他在一起两年以来,他所送的礼物。最大的费用是情人节的一条白金项链,价格大概是四五千吧,我也不记得了。”

“那上面甚至还罗列着给我舅舅的女儿买的小玩具。”她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一样,然后一双清澈的美眸带着笑意地看着我,对我说道:“有些东西我都不记得了,不过贵重的物品都附带这发票……”

不了解此人所以我也不便发表议论,不过听到这里,我个人认为此人起码具备了一项优点——超强的记忆力。

36。发票男

咱们到另外一家酒吧尝尝其他的酒怎么样?换我来请客。”我笑着说道,虽然没有必要回避这样一个人,但是眼不见为净,至少对于她来说,是一件不算开心的事情。

吴家瑶喝了口杯子里的红酒,她轻轻地舔了舔嘴唇的酒啧,小香舌很可爱也很性感。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然后低低地笑道:“为了他?实在没必要……”

既然当事人都觉得这种回避毫无意义,让我也觉得这个提议是多此一举。尽管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物,也无法阻挡我俩继续之前的让人兴奋的猜骰子游戏。然而这时酒吧里的音乐停了下来,然后灯光也随即全都被关上,在客人们正要喧哗抗议之前,dj的声音从扩音器传遍了整个酒吧。原来酒吧想这时找几个人上台去做做游戏调节气氛,而获奖者奖品是今天晚上三佰元以内的消费可以免单。

在一阵紧锣密鼓的电子乐声中,酒吧顶上直s灯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转了一圈,我坐在黑暗中,饶有兴致地看着灯光所到之处每个人的表情:表演强的自然会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而扮酷的人则是一脸的y沉,摆出了死了爹娘的丧脸;还有一小部分人已经喝得酒醉醺醺,压根不知人间发生何事。

直s灯一闪而过,猛烈的光亮让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掠过了佳瑶之后往前移了一桌停了下来。很遗憾,我们差点就成为了幸运儿。然后灯光再次被打亮,一阵欢快的旧上海小调响起,似乎时光飞逝,回到了那段华丽凄迷的岁月,我想我今晚一定喝多了。

正当我和佳瑶细细密谈之时,一位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笑容满面地来到我们身边,呃,看着他那金丝边的眼镜扮斯文的样子,我大可称之为好记性男,或者发票男更顺口一些。

佳瑶瞥眼看见发票男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这点我是很能理解的,当你把一碗汤快喝完之后发现汤里有一只苍蝇,无论如何,当你再见到这只苍蝇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真扫兴。”吴家瑶低声跟我说了一句,我觉得她把声音压低得太给发票男面子,便大声地回问了一句:“什么?真恶心?金丝眼镜真恶心?!”

她大概是见我一本正经而且故作严肃的表情有些滑稽,随即娇声轻笑。女孩子好面子而且在生理上也处于劣势,所以当她们受到欺负的时候,大多数是吃亏的。毕竟打是打不过男人的,而且一个擅长骂人的女子大概在公众的眼光下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这是很现实、很严苛的一个标准,但的确存在。

我想吴家瑶即便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子,但是之前也只能自认倒霉。最多就像电视剧上所演的那样,打一个耳光或者泼一杯冷水,如能泼上一杯开水,那也算是比较解气的事情了。当然,如果她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师父,那情况就不同了。

嘿嘿,在老妖怪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天下人负他,他负天下人”的情况,若是有谁违背了师父的规矩,他只会让对方尝尝“史上最强”的力量。什么所谓的“霸道”、“面子”、“礼貌”,一切世间伦理于他如浮云,绝对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东西。当然,这也不排除男人吹牛的劣根性的可能。

已经走到我们桌子边上地发票男脸上显出愠色。不过他既然抱着不良地目地而来。便是厚着脸皮坐下来。摆出一副彬彬有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