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1/1)

那人惊慌地叫道:“施主救命,掌门方丈要杀我!”

寇元杰一怔,忙问:“圆通大师为何要杀你?你是谁?”

那人喘息道:“在下……在下觉能。”

“觉能?”明月有些惊讶,“就是那个盗了《易筋经》,正被少林戒律堂追缉的觉能?”

那人点点头,跟着又连连摇头:“我……我没有盗经!”

少林戒律堂在追缉一个盗经的弟子,寇元杰早已从眼线哪里得到了密报。当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今见对方说得奇怪,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没有盗经,戒律堂为何要捉拿你?”

觉能突然闭上了嘴。寇元杰见状,假意对明月吩咐道:“既然他不愿说,还是将他送回少林吧。”

觉能吓了一跳,急道:“千万不要!我要是被送回少林,那就死定了!”

寇元杰柔声道:“那你告诉我,圆通大师为何要杀你?只要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真的?”觉能将信将疑地问。明月立刻斥道:“咱们少主的话你也敢怀疑?”

“你、你是魔门少主?”觉能又吃了一惊,见寇元杰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一咬牙,嘶声道:“我不会说,我什么都不会说!就算方丈不相信我,我也决不会出卖方丈!”

觉能越是这样说,寇元杰越是好奇。他对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立刻心领神会,一掌按在对方前膻中x上,内力微微一吐,觉能立刻发出瘮人的惨叫。叫声刚起,却又被明月封住了x道,叫声再发不出来。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让你想死都死不了。”寇元杰盯着憋得两眼通红的觉能,悠然笑道。他知道明月最擅长严刑供,铁打的汉子也禁不起他的y毒内力。

果然,觉能在坚持了片刻后,终于嘶声道:“我……我说,快松手。”

明月稍稍收回内力,觉能方喘息道:“掌门方丈常常借闭关的机会,悄悄离开少林,每次都是由我赶车。”

寇元杰闻言哑然失笑:“圆通大师耐不住寂寞,偷偷离开少林去风流快活,也不算什么大事,犯得着杀你灭口吗?”

觉能迟疑了一下,急道:“他是怕我泄漏他与朝中权贵有往来,就在这次释、道、魔三教结盟大会之前,,他才从北京悄悄赶回少林。”

寇元杰面色微变,忙问:“圆通与朝中权贵有瓜葛?是谁?”

觉能摇头道:“我不知是谁,只记得每次停车的地点都是青龙巷。”

寇元杰再次变色。他对北京城不算陌生,青龙巷附近只有一处权贵的府邸,那是权倾朝野的福王官邸。若是圆通与福王有勾结,那他与魔门的结盟就……寇元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难怪圆通对结盟如此热心,原来是出自福王的授意!

示意明月将觉能带到帐中,寇元杰又细细盘问了一会觉能,这才得知圆通与福王,早在几年前就关系匪浅。那年少林被敲诈一百万两银子,却因祸得福名满江湖,圆通立刻就赶到京城免检福王,这其中的奥秘令人深思。如今圆通在建国福王后,又主动与魔门修好,这其中必有y谋!寇元杰很庆幸上天将觉能送到了自己面前。

就在这时,突听帐外传来守卫的惊呼,跟着就见一个黑影傲然闯入帐中,明月一见之下连忙拜伏于地,寇元杰则大喜过望,忙迎上前拜道:“爹,你……你老怎么赶来了?”

原来闯入的黑衣老者,正是魔门门主寇焱;尾随他到来的除了长老施百川,还有一个面如白纸的年轻乞丐和一个神情冷厉的倭人。就听寇焱一声冷哼:“你飞鸽传书说有人公开揭穿了本教天降神火的奥秘,更有天心居高手伤了净风和力宏。天心居固然不可小觑,而亵渎天火的神圣,动摇教徒的信念,这对本教的打击堪称致命,为父不赶来行吗?”

“这都是公子襄所为!”寇元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最后指着一旁的觉能,“幸亏光明神将这人送到孩儿面前,不然咱们还不知圆通与咱们结盟,原来是包藏祸心。”

寇焱一声轻嗤:“无利不起早,你以为圆通与咱们结盟,真是存了冰释前嫌的心思?只是他竟与福王有秘密往来,倒是出乎为父预料。”说着他转向觉能,严重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盯着觉能的眼眸问道,“圆通多次进京面见福王,此事属实?”

觉能的眼眸渐渐迷离起来,魂不守舍地答道:“掌门方丈多次借闭关悄悄进京,但见他去见谁我却不知,觉能只是每次都将他送到青龙巷而已。”

寇焱严重光芒更盛:“这次他可是从京城回来之后,才决定于本教结盟?”

见觉能茫然点头。寇焱再无怀疑,在他的摄魂术之下,极少有人能说假话。他挥手令明月将觉能带下去,然后转向儿子道:“看来圆通是在朝廷的示意下才与咱们结盟,此事必有y谋,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咱们该怎么做?”寇元杰忙问。寇焱沉吟道:“连夜派人送信给圆通,就说盗窃《易筋经》的家伙已被你抓获,让他明日到此来令人。”见儿子满面疑惑,寇焱解释道,“如今四大光明使已伤其二,圆通以为吃定了你,他必定亲自带人连夜来提醒觉能,若觉能已泄漏他的秘密,他也不怕与你翻脸,若觉能尚未开口,他定会赶在第一时间灭口。可惜他不知我已赶到嵩山,还带来了几个得力帮手,届时咱们设伏将圆通拿下,用为父新炼成的失魂丹夺其心志,届时少林与咱们的结盟,就会假戏真作。”

“父亲已炼成失魂丹?”寇元杰大喜过望,“有失魂丹之助,何愁大事不成?”说着他转向父亲身后那个年轻乞丐和倭人,“这两位是……”

寇焱指着两个介绍道:“这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南宫世家三公子南宫放,这位则是东瀛浪人东乡平野郎。他们是被公子襄平倭一战弄得走投无路,这才前来投奔为父,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寇元杰连忙与二人见礼。原来南宫放和东乡平野郎逃离荒岛后,被魔门长老施百川引荐给了寇焱,后随寇焱在西疆隐伏多年,这次随寇焱赶来中原,是因为寇焱有重大计划要仰仗二人之助。

几个人见礼毕,寇焱虎视众人,沉声道:“这次西疆之行,我终于说动瓦剌可汗忽毕勒出兵中原。瓦剌十万大军正在集结,三个月后即可发兵。为配合瓦剌大军的行动,南宫公子将作为瓦剌内应,领瓦剌先锋偷袭大同守军,全歼大明镇西军,打开通往北京和中原腹地的大门;而东乡君则要尽快赶回东海,纠集失败的同僚,重振往日声势,扰袭沿海诸省,使大明海防驻军不敢驰援西疆;而咱们则要借这次释、道、魔三教结盟的声望,三个月后于中原腹地起兵举事,与瓦剌大军遥相呼应,一举摧毁大明帝国!所以,这次能否制服并控制圆通,进而控制少林,并通过少林控制中原武林,是计划之关键!”

几个人脸上皆闪过兴奋之色,齐声道:“请门主下令,咱们定依计行事!”

寇焱大步来到帐案后坐定,对儿子道:“你即刻差人去见圆通,就说盗窃《易筋经》的窃贼已被你抓获,让他明早来这里提人。圆通为防秘密泄漏,必定会连夜赶来。你率明月使和慧心使在帐外迎接,为父与施长老、南宫公子和东乡君在帐后埋伏。就算是少林通、泰、安、祥四大高手齐至,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寇元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说完拱手出帐,去安排帐外的埋伏,并派人送信给圆通。

魔门教众的驻地里少林并不算远,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圆通率十几名武僧匆匆赶到。寇元杰迎上去一看,就见圆通竟率少林十八罗汉齐至。十八罗汉一套罗汉阵天下驰名,用来应付明月使和慧心使及魔门数十教众已绰绰有余,难怪圆通有恃无恐了。

寇元杰在帐外拱手笑道:“不过是一个盗经的小贼,只得圆通大师亲自跑一趟吗?还率十八罗汉齐至,好像信不过咱们似的。”

圆通见寇元杰神情坦然,帐外色守卫也寥寥无几,倒显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尴尬地笑笑,合十道:“寇施主多心了,实在是《易筋经》对少林太过重要,贫僧不敢再有任何闪失。”

寇元杰理解地点点头,抬手示意道:“觉能就在帐中,大师里边请!”

圆通见明月使及慧心使俱在帐外,便对十八罗汉吩咐道:“你们在此守候,我随寇少主去提人!”是半明武僧心领神会,立刻守在帐外,隐隐监视着明月和慧心。

圆通随寇元杰进入帐中,就见幽暗的大帐中伏着一人,身着血迹斑斑的僧衣,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圆通缓步走上前,挥袖卷向那人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就在这时,突见那人怀中寒光一闪,一道剑光如毒蛇吐信般突袭而至。这一剑无论方位还是速度都极其精妙,圆通只得后退躲闪,几乎同时,就听头顶有刀风倏然而至,其毒辣凶悍犹在那一剑之上,封住了他后方的退路,而左方又有掌风汹涌而出,功力竟不输于光明四使。

前有毒剑后有利刃,左方又有掌风袭来,匆忙中圆通只得往右闪避,于电光石火的瞬间避开了刀剑和掌风。谁知看似安全的右方,竟是最隐秘的陷阱,只见一只大手从帐外倏然探入,牛皮帐在这一抓之下如纸一般碎裂。圆通猝不及防,被这一抓死死扣住了咽喉。跟着就见一个黑衣老者从帐外生生挤了进来,眼里满是猫戏老鼠般的调侃。

圆通眼里闪出恐惧之色,他虽然从未见过寇焱,但方才这一抓之势,让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绝迹江湖的二十年的一代魔头。

伪装成觉能的南宫放,以及埋伏在帐顶的东乡平野郎和左方书案后的施百川俱现出身形,三人脸上俱带着得意的微笑。三人武功皆达一流境界,再加上二十多年前就天下无敌的寇焱,擒下圆通不断太难,难的是要不惊动帐外的十八武僧,所以私人才安排下这联手一击,总算在圆通出声呼救钱将他擒下。

寇焱随手封住圆通x道,这才缓缓放开手。圆通得以喘息,正待呼救,只听寇焱冷冷道:“你就算出声呼救,也没人救得了你,还白白搭上十八个秃驴的姓名。”

圆通张张嘴,最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有寇焱在此,再加上方才出售偷袭的几个决定高手,就算叫十八罗汉进来,恐怕也救不了自己。他也是心思敏捷之辈,立刻换上副笑脸拱手拜道:“贫僧不知寇门主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贫僧?你很穷吗?”寇焱眼里泛起一丝讥笑,“少林富可敌国,你这张们方丈若都在叫穷,那这世上恐怕就没几个富人了。”

圆通尴尬地笑笑,忙道:“少林确有一点余财,如今咱们既与魔门结盟,自然就是一家人。少林的财产就是魔门的财产,只要寇门主开口,三五十万两咱们也还拿得出来。”

“你将老夫当成绑票敲诈的绑匪吗?”寇焱一声冷笑,“三五十万两,亏你拿得出手。”

圆通见寇焱眼里满是嘲讽,略一迟疑,咬牙道:“我愿意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孝敬门主,这是少林全部家当了,望门主高抬贵手。”

寇焱眼中的讥色越发浓烈,他盯着圆通淡淡道:“我要的是整个少林,你一百万两银子就想将我打发?”

圆通面色微变,却毫不迟疑地道:“少林既与魔门结盟,就已决心追随门主。圆通不才,愿率少林上下,为门主效犬马之劳。”

寇焱一声冷哼:“你对福王,是不是也这样表忠心?”

圆通面色大变,再说不出话来。只听寇焱冷冷问:“少林与我教结盟,是否出自福王授意?”

圆通不知寇焱知道多少隐秘,不敢隐瞒,无奈点头道:“没错。”

“福王为何要你这样做?”寇焱追问道。圆通摇摇头:“贫……在下只是依福王令谕行事,至于原因在下实在不知。”

寇焱点点头:“你知道朝廷与本教不共戴天,现在少林何去何从,就在你一念之间。”

圆通忙道:“在下愿率少林上下追随门主,共谋大事。”

“很好!”寇焱淡然吩咐,“你告诉帐外的武僧,就说你与元杰有要事商议,让他们先回去,三天后再来接你。”

圆通迟疑片刻,心知就算让十八个武僧闯进来,也救不了自己。他只得照寇焱的话对帐外的武僧大声吩咐。众武僧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违逆,只得先行回寺。待他们走后,寇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洁白如银的丹丸,递给圆通道:“你既然愿意效忠本门,就该拿出点诚意。这里有一枚丹丸,你只有吃了它,老夫才会完全相信你。”

圆通盯着寇焱掌心那粒白得刺眼的丹丸,失声问:“这是什么?”

“失魂丹。”寇焱淡淡道,“你放心,他不是毒药,相反,它还是珍贵无比的仙家圣药。你吃了它,就能感受到佛经里所描述的西方极乐世界的快乐。”

圆通还想拒绝,寇焱突然出手在他颌下一点,圆通不由自主地张开嘴,那枚丹丸立刻飞入他口中,丹丸在寇焱内力催下,瞬间便落入了他的肚中。圆通拼命咳嗽,却再吐不出来。

寇焱拍拍圆通肩头,不y不阳地笑道:“你要知道,失魂丹珍贵无比,一亩地的罂粟仅能炼成十几颗,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吃得到。相信不出三天,你会求着老夫给你失魂丹。”

寇焱的话听在圆通耳中已有些飘渺,四周的景物也如梦境般不真实。圆通x道受制,无法用内力压住药性,所以药性发作极快,片刻工夫他就感觉头目晕沉,脚下飘飘然如在云端,四肢白骸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身心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眼前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这种欣悦的感觉是如此强烈,相信传说中的西方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吧。

见圆通一扫有道高僧的模样,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发出令人不堪的微微呻吟,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几个人除了寇焱,俱惊得目瞪口呆。南宫放不禁喃喃问:“这是什么药,药性竟然如此诡异?”

寇焱笑道:“这是从罂粟果中提炼出的精华,有令人身心愉悦的功效。这种愉悦比男欢女爱还来得强烈,南宫公子要不要尝尝?”

南宫放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丹药如此珍贵,门主就不要浪费在小人身上吧。”

“说得也是。”寇焱笑着收起瓷瓶,叹道,“我在昆仑山中隐居十八年,历尽千辛万苦,也才炼成这百十颗失魂丹。就算现在依法炼制,每枚丹丸的造价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所以不是如圆通这样的一派至尊,还真没资格享用老夫的失魂丹呢。”

南宫放松了口气,笑问道:“这失魂丹除了让人失魂落魄以外,不知还有什么功效?”

寇焱诡秘一笑:“这失魂丹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常人一旦服食上瘾,就再也放不下,每三五天必服食一次,不然就百爪挠心,万蚁噬髓,比天底下任何酷刑都要厉害。”

南宫放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如此一来,圆通就只有乖乖听门主号令,少林一派从此也就唯门主之命之命是从了。”

寇焱哈哈一笑,对寇元杰吩咐道:“让人看紧圆通,这失魂丹只需连服三天,他就再逃不出这药物的控制,从此成为咱们手中的傀儡。”

寇元杰立刻叫来明月,让他将圆通带下去严密看管。明月将圆通带走后,寇焱转向东乡平野郎:“东乡君,这里大事已定,你立刻与施长老赶回东海,那里有我的人接应,他们将助你在三个月内重振海上雄风。”

东乡平野郎大喜过望,忙鞠躬道:“多谢寇门主鼎力襄助,东乡将永远追随门主,共谋大明天下!”说完拱手告退,与施百川如飞而去。

寇焱将目光转向南宫放,满是期待地沉声道:“驻守大同府的镇西军,是大明精锐,而镇西将军武延彪,便是与江浙总兵俞重山齐名的虎将军。你要在三个月内摸清镇西军的驻防虚实,届时引瓦刺先锋郎多,一举将之全歼!打开通往北京城的大门。”

南宫放忙拜道:“门主放心,在下不会让门主失望。”

寇焱拍拍南宫放肩头:“事成之后,我助你夺回宗主之位,并替你除掉大仇公子襄!从今往后,你将是我魔门和瓦刺永远的朋友!”

南宫放感动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就立刻赶去大同,早做准备。”

寇焱点点头,亲自将南宫放送出大帐,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然后他对尾随而出的儿子淡淡道:“三天之后,圆通必对为父唯命是从,届时令他出面,请武当掌门风阳子去少林一晤,为父将照今晚的办法收复风阳子,以实现释、道、魔三教真正的结盟。到那时三教弟子可组成一支圣战大军,以‘清君侧,正纲常’的旗号举事,与瓦刺大军遥相呼应,直取北京!”说到这他顿了顿,叹道,“从清除释、道两教异己,到组成圣战大军,仅有三个月时间,上天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此惊天大事,从父亲口中徐徐道来,却显得波澜不惊。寇元杰心神剧震,迟疑半晌,忧心忡忡地道:“瓦剌大军乃虎狼之师,一旦突入中原,恐怕……”

寇焱叹道:“为父何尝不知瓦剌人的野心,但若不借瓦剌之力动摇大明根基,咱们岂能与乱中取利?若天下不乱,咱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寇元杰神情复杂地抬头遥望星空,突然就想到了母亲所说的天心,突然觉得这些曾令他热血的宏图霸业,与母亲“为天地立心”的胸怀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他不禁黯然道:“战乱一起,不知有多少妇孺将在战火中殉命。母亲天上有知,一定会为之悲恸吧?”

“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寇焱一把抓过儿子,紧盯着他的眼眸喝到,“我虽然敬重你母亲,但却决不容你被她的妇人之仁迷惑。古来成大事者,可以无知可以愚蠢可以懦弱可以失败,却决不能有半点发妇人之仁!你若再有这种想法,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说道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从未在父亲眼中看到如此可怕的神色,寇元杰心中一寒,忙道:“爹爹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寇焱神色稍霁,冷冷道:“你不能再有这种想法,更不能在旁人面前流露这种思想。一旦动摇了教众的信念,我将以教规论处!”见儿子愧然低下头,他缓缓放开儿子,“现在是本教举事的关键时刻,你不能再有任何杂念。快去不知人手,为三日后征服少林、武当作准备。”

就在寇焱父子送南宫放出帐后不久,假扮成觉能的罗毅悄悄从帐后闪出,狸猫般摸向帐后的密林。本来以他的修为,瞒不过寇焱等人的耳目。乍然惊闻魔门如此隐秘之计,他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刻向后山飞逃而去。

他成功伪装武功平常、又身负重伤的觉能,加上觉能只是个小人物,因此魔门教众对他的看管并不严密,使他侥幸得闻寇焱计划后,从魔门驻地悄然逃脱。没多久他赶回后山与云襄等人会合,勒克将听到的秘密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对方。云襄听得惊心动魄,没想到魔门不仅要一举征服释、道两教泰山北斗,更要集三教之力祸乱天下,并引倭寇与瓦剌侵扰中原,天下安宁已危如累卵。

罗毅顾不得洗去满脸的血污,紧张地盯着来回踱步的云襄急问:“云大哥,你快想想办法,一定要阻止魔门吞并少林的野心!”

云襄在徘徊了七八个来回之后,终于停下脚步,对紧盯着自己的罗毅等人道:“咱们立刻赶去见武当掌教风阳子,只有说动他挺身而出,才能阻止寇焱吞并少林、武当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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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门公子》

作者:方白羽

人,既无虎狼之爪牙,亦无狮象之力量,却能擒狼缚虎,驯狮猎象,无他,唯智慧耳。——《千门秘典》序。

正文 第一章 示警

齐小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追猎的狼,虽然早已精疲力竭,却还是得拼命地奔逃。这一路上他像狐狸一样设下了七八处迷魂阵,但追踪他的都是些顶尖的猎人,他们轻易就识破了齐小山的伎俩,逐渐近,离他不足半里之遥,这已经是一个无法逃脱的距离。

快了快了!齐小山不断在心中鼓励自己,目的地已然在望。

前方就是那幢三层高的望月楼,齐小山知道,每个月的这天下午,那人都会来望月楼三楼的牡丹阁接见那些苦候多时的顾客,只要能见到他,让他把那个警示带给公子襄,就算被身后这些追击者击杀当场,也可死而无憾!

望月楼渐渐近在眼前,齐小山甚至能看到三楼牡丹阁那d开的窗户里影影绰绰的人影。他暗松了口气:禹神保佑,我总算可以把那警示带到!

突然,望月楼前方十字街口那端闪出了一个怀抱长剑的佝偻人影,像影子一样贴在墙根。远远地,他散发出的强烈死亡气息就给人以无形的压力。齐小山顿感浑身冰凉,虽然只是初次见到此人,但齐小山立刻就猜到,只有杀人无算的影杀堂绝顶“影杀”才会散发出这种死神一般的y冷气息!那人好整以暇,戏谑地盯着急奔而来的齐小山,他刚好拦在了通往望月楼的路口。

齐小山脚步急止,他急切地环顾四周,企盼能找到其他通往望月楼的道路,但他失败了,要接近望月楼必须冲过那个杀手的拦截。不仅如此,跟踪而来的追击者离他已不过数十丈之遥,现在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十字街口另外两侧也有人慢慢过来,他们的神态举止无可掩饰地暴露了他们那极高的专业素质。若不是顾忌这儿是闹市区,恐怕他们早已经动手。齐小山不甘心地望着不远处那扇窗口,离那儿已不足二十丈,这二十丈却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禹神啊!快赐我力量!他在心中焦急地祈祷!

像是回应了他的祈祷,一旁一扇乌沉沉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被人从门里扔了出来,里面一个地痞模样的汉子拍拍手上那莫须有的尘垢,骂道:“妈的,输光了还要赌,你当咱们‘富贵坊’是哪里啊?”

门里除了地痞的咒骂,还隐约传来吆五喝六的嘈杂人声,显然是一间半公开的地下赌坊。齐小山想也没想就拐了进去,那地痞刚伸手要拦,齐小山递过去的一块碎银立刻让他收回了手。

“客官请!”地痞殷勤地向里示意,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装着没看见齐小山浑身的血污,只在心中寻思:伤得这般重还要来赌,看来又是个赌鬼!

赌坊中人头攒动,齐小山挑了个赌客成堆的桌硬挤进去,立刻引来两边赌客的不满,不过一看齐小山满身的血污和怀中的短刀,几个赌客赶紧把脏话咽了回去,还自觉往两旁挤了挤,给齐小山留出一个相对宽松的位置。

“发牌!”齐小山把身上所有银子往桌上一拍,足有二十余两,令这小小赌坊中没见过世面的赌客们一阵s动。只有庄家不动声色,依然手脚麻利地砌牌发牌。这桌是推牌九,片刻间两张黑黢黢的骨牌就推到齐小山面前,他把牌扣入掌中,眼光却扫向两侧。只见两个杀手也已经跟踪进来,若无其事地混在众多赌客中盯着自己。齐小山不怕他们突施暗算,他很清楚除非是万不得已,这些杀手不会在人群稠密处动手,他们总是很小心,不想让人认出来,成为六扇门通缉的逃犯。

“杀!”齐小山一声大吼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啪”地一声把骨牌拍在桌上,顺手夺过身旁一位赌客手中的茶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后又塞还给他。那赌客惊讶地发现,自己那满满一杯茶已经变成了半杯血水。

“我赢了!”齐小山等庄家一开牌,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银子,却被庄家一把扣住了手腕。“慢着!这牌有问题!”庄家盯着齐小山面前那两张牌,对身旁的助手一摆头,“亮堂子!”

这是赌场术语,就是亮出所有的牌,以查是否被人偷换。助手熟练地掀起所有的骨牌,众人顿时一目了然。齐小山的牌明显多出来两张,仔细点甚至能发觉那两张牌的成色与其他牌有明显的区别。

“老大,逮着个换牌的老千!”庄家兴奋地冲赌坊内进一声高喊。里屋立刻传出一个粗豪的嗓音:“照老规矩,左手出千剁左手,右手出千剁右手,双手出千就两只手都剁了!”几个赌坊的打手立刻围了过来,有两个还掏出专门剁人手脚的斧头把玩着。众赌客赶紧往两边闪开,把齐小山一人留在中央。

“小子,出千也想点高招啊,居然用换牌这等拙劣的伎俩,”一个把玩着斧头的大汉用猫戏老鼠的眼神打量着齐小山,“别怪哥哥我心狠,出千最少要剁一只手,这是天底下所有赌坊的铁规,咱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说着他就来抓齐小山的手,不想齐小山突然掀翻了赌桌,一把推开他就往门外跑去。周围那些打手已经小心提防了,可还是让齐小山一口气冲出人丛跑到门外,一路撞倒了七、八个赌客。众人呐喊着追了出去,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跟踪齐小山进赌坊那两个杀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在这人多的地方贸然动手。

齐小山冲出赌坊后立刻向望月楼拔足飞奔,十几个赌坊的打手号叫着追在他身后,立刻吸引了街头所有人的目光。

前方堵在通往望月楼路口的那个杀手立刻手扶剑柄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很明显,只要齐小山敢冲向望月楼,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哪怕在闹市杀人也顾不得了。谁知齐小山跑到离他数丈远时突然折向左边那条街口,但那条街口也有人守候,齐小山跑到那路口,立刻又再折向左边,不过后面那条路也有追击者迎上来,他只得再往左边拐。片刻工夫齐小山已在十字街口跑了一大圈,却依然没找到逃脱包围的办法,他像落入陷阱的狼一样,在十字街口不停地来回奔跑。

十几个打手追在齐小山身后跟着跑了两圈后,有几个聪明的便改变策略绕到他前面去堵截,却被齐小山拼命挥舞的短刀开。不过这也延缓了齐小山奔逃的速度,后面追击的斧头匕首终于招呼到齐小山后背上,鲜血喷涌而出,齐小山却不管不顾,依然拼尽全力在十字街口来回奔跑。

“妈的,这小子该不是被吓傻了吧?”追击的打手们陆续停了下来,奇怪地望着依然在来回奔跑的齐小山。只见他从东折向南,再由南折向西,由西折向北,最后又由北折向东,来来回回沿着固定的路线在十字街口拼命地奔跑,鲜血因激烈的奔跑不断从他身上的伤口喷涌而出,洒在他奔行的路线上,留下一路斑驳醒目的血痕。

打手们不再阻拦追击,只看他流出的那一路鲜血,任谁都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众人抱着胳膊好奇地看着齐小山,寻思这小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像落入陷阱的野兽那样徒劳地来回瞎跑。

力量在随着鲜血飞逝,齐小山感觉双脚就像踏在棉花上一样虚飘,神志也渐渐迷糊。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望月楼三楼牡丹阁那扇窗户,隐约可见有人在窗口张望。齐小山不禁在心中大叫:你可一定要把这信息带给公子襄啊!公子,你可一定要读懂这信息啊!

不知跑了多少圈,齐小山终于无力地摔倒在地,几个打手缓缓围上去查看,一个打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齐小山的鼻息,立刻惊讶地缩回手:“死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面色y沉的家伙挤入人丛,众人只觉眼前有道寒光闪过,齐小山的脖子上立刻现出了一道小小的刀口,刚好破开颈项边那条大血管,但意外的是,刀口中几乎没有鲜血喷出,想来鲜血早已经流尽。众人抬头要寻找出剑之人,却见那人转瞬间已经走出老远,自始至终没一个人看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他那佝偻瘦削的背影,像一只在秋风中踽踽独行的老狗。

“死了!”一个打手不甘心地摸摸齐小山的脉搏,立刻吓得一缩手,“这下麻烦了,官府非找咱们麻烦不可。”“有啥麻烦?不过是个外乡人,弄去埋了就是,只要没人报官,官府才懒得管这等闲事呢。”

就在“富贵坊”的打手们商量着如何处理齐小山尸体的时候,望月楼三楼的牡丹阁内,一个面色沧桑的老者正遥遥望着十字街头这一幕,随意地问了句:“下面是怎么回事?”

一直在牡丹阁中亲自侍候的望月楼熊掌柜赶紧吩咐一个伙计下去打听,这老者是望月楼最尊贵的客人,随便一句话都被熊掌柜当成圣旨来执行。

不一会儿,下去打探的伙计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垂手对老者汇报道:“是在‘富贵坊’出千的外乡人,赌钱时换牌出千,被人逮了个正着。成老大本想剁他一只手就算了,谁知道他被吓傻了,在十字街口没命地来回跑,弄得身上伤口迸裂,血流而尽死了,成老大已让人把他弄去葬了。”

“唉,真是丢人!”老者小声嘟囔了一句,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不知名的老千在十字街口留下的一路殷红的血迹,从这窗口看去,那血迹四四方方像个大大的“口”字,正好在十字街口的中央,远远望去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老者遗憾地摇摇头,在心中暗自叹息,一旁的熊掌柜赔笑道:“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家伙,其实那应该算是笨死的。”

“客人来了没有?”老者无暇理会这等闲事,收回目光缓缓坐回主位。

熊掌柜赶紧赔笑说:“客人们已经等候多时,就等您老的吩咐。”

“让他们递上来吧,今日已有些晚了。”

熊掌柜赶紧退了下去,匆匆来到二楼一个隐秘的房间,亲自引着一个客人来到三楼的牡丹阁,那客人在熊掌柜示意下,一言不发,把一个信封搁到老者面前的书案上,然后拱拱手退了下去。

等他离开没多久,又一个客人被熊掌柜领进牡丹阁,来人也像先前那人一样,一言不发地留下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就走。不一会儿工夫老者就接待了四五个客人,都是一言不发留下个口袋或信封就走。看看再没客人了,老者这才把那些信封和口袋用一个大袋子收起来,刚准备要离开,熊掌柜却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赔笑说:“还有一位客人,不过她的敬献有点儿特别,我不敢自作主张,还要您老拿主意才是。”

“特别?”老者有点儿意外,但更多的是怀疑,“让她来吧,我倒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称得上‘特别’?”

熊掌柜这次没有亲自去引领,而是冲楼下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一个素白的身影渐渐从楼梯口升起来,在熊掌柜示意下缓步来到牡丹阁内,冲老者盈盈拜倒。

虽然早已过了为女色心跳加速的年纪,老者还是眼光一亮,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只见跪在面前的是一个只可能出现在梦中的女子,看模样虽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却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尤其那身素白的孝服,直让人怀疑是狐精艳鬼,或者落难的女仙。

“小女尹孤芳,拜见公子襄特使。”她是第一个对老者开口说话的客人。

“你知道我家公子?”老者没有怪她坏了规矩,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女子抬起头来,没有直接回答老者的问题,却轻轻念起了那首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诗句:“千门有公子,奇巧玲珑心;翻手为云霭,覆手定乾坤;闲来倚碧黛,起而令千军;啸傲风云上,纵横天地间。”

“你既知我家公子,就该知道他的规矩。”

“我知道,”那女子直视着老者的眼睛,“我有比钱财更宝贵的东西!”

不知从何时开始,公子襄就喜欢上了登山。别人登山是为享受沿途那绚丽的风光和艰难险阻的乐趣,公子襄却只沉溺于登顶后一小天下的心旷神怡。在黄昏时分登上屋后那座无名小山,欣赏西天那艳丽的红霞渐渐变成蒙眬模糊的墨雾,成了公子襄每日的习惯。俯瞰山脚下那些玩偶般的房舍,蝼蚁般的人流,让人不由觉出天地之恢宏,人之渺小。遥望着山脚小镇中那些忙忙碌碌的同类,公子襄不禁感到悲哀,人的一生难道就只为三餐一睡忙碌?在忙碌中走向坟墓?

当晚霞最后一丝余晖也彻底隐去后,公子襄这才翻过身来,以手枕头仰躺在山顶,浩瀚无垠的夜空中,月色苍茫,繁星似锦。公子襄心情出奇的宁静,只有遥望深邃不可测度的天幕,他的心中才有这种赤子般的宁静,思绪也才不染任何尘埃。

远处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像是某种四脚动物在山林中奔驰,公子襄慢慢坐直身子,转望声音传来的方向淡淡问道:“阿布,是你吗?”

月色蒙眬的山道上,渐渐现出一匹硕大无朋的獒犬,乌黑的皮毛上尽是凌乱斑驳的旧疤痕,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令它看起来更见威猛。见到主人它不像别的狗那样围着主人摇尾乞怜,而是高傲地昂着头,在一丈外静静站定,用微微泛光的眼眸默默与公子襄对视。那神态突然让公子襄觉着它有些像自己,自傲、孤独、不屑与他人为伍,甚至连它那身触目惊心的伤疤也有几分像自己,大概当初收留这条奄奄一息的野狗,就是觉出它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吧?公子襄这样想道。

“是筱伯回来了?”公子襄懒懒问。阿布不可能回答主人的问题,只是吝啬地摇了一下尾巴,那神态似乎对主人摇摇尾巴都是一种难得的慷慨。公子襄见状笑了起来:“阿布,你就不能多一点表示?好歹我每天都管你吃喝,可没亏待过你。”说着公子襄站起来,遥望山腰喃喃道:“咱们回去吧,希望筱伯这次能给我带回点儿值得期待的东西。”

半山腰有一幢朴素而精致的小竹楼,外观正如公子襄衣着一般,简约而不失温雅,于平平常常中隐隐透出一种大家气象。公子襄回到竹楼后,立刻躺进竹制的逍遥椅中,似乎多站一会儿都是一种受罪。竹楼中,那个风尘仆仆的老者早已等在那里。

“公子,这次我给你带回了些好东西,请过目。”面容慈祥的筱伯说着把褡裢中的信封一件件拿出来摆在桌上,然后一一打开信封,从内抽出一叠叠银票摆在桌上,看那些银票的花纹式样,都是全国最大的通宝钱庄五百两以上的大额银票,一张就够寻常人家几年的开销,公子襄却连眼帘都没有多眨一下,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些银票一眼,只是意态萧索地揉着自己的太阳x。筱伯对公子襄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又从褡裢中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盒子笑道:“金陵苏家这次倒是下了工夫,除了银子,还弄来了失落多年的九龙杯,公子要不要看看?”

公子襄接过盒子,只见盒内是一只小巧的金爵,筱伯立刻在爵中倒满清水,只见金爵内壁镂空刻有九条栩栩如生的小金龙,随着清水的荡漾,小金龙便如活过来一般在杯中游动,公子襄见状哑然一笑:“不过是件奇巧的玩意儿罢了,也没什么稀奇。”

筱伯见公子襄没看在眼里,忙把那些信封中的帖子一一拿出来递给他,见他信手翻看着,脸上渐渐有不耐烦的神色,筱伯便笑笑说:“还有一样东西,不过老仆却没法拿出来。”

公子襄眉梢一挑:“是什么?”筱伯脸上的神情有点儿古怪,犹犹豫豫地道:“是……是一位姑娘的处子之身。”

公子襄怔了一下,突然失笑道:“筱伯你糊涂了?什么样的女子我没见过?”筱伯忙道:“我也是这么说,可那位姑娘不知得了谁的指点,打听到老仆的行踪,苦苦哀求老仆多时,老仆被她缠不过,一时心软,只好勉强答应把她的帖子给公子带来。她还有一幅肖像画也托老仆带来给公子过目。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