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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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愧然叹息:“想不到一代名捕,竟堕落为权贵的走狗。”

“走狗?老夫大半辈子混迹公门,直到晚年才明白,做狗比做人要活得滋润自在得多。”说着柳公权一把扣住云襄肩胛,嘿嘿冷笑道,“福王对你仰慕已久,一直想见你一面,你放心,见到福王后你未必会死,说不定你也可以成为福王身边一只爱犬。”

“放肆!”一直僵直不能动的风凌云突然一声大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跟着一掌拍向柳公权胸膛。柳公权大惊,忙丢开云襄出掌相迎,只听一声轰然震响,柳公权已被突如其来的一掌震出数丈。

“公子快走!”风凌云闪身拦在云襄身前,状如怒狮。柳公权惊魂稍定,不由嘿嘿冷笑道:“想不到你竟不惜震断心脉来破我刺x金针,只是这等自残之法,我看你能撑多久?”

说着柳公权扑将上来,双掌翻飞直拍风凌云。风凌云变抵挡着对方鬼魅般的掌影,边嘶声大叫:“公子快走!”不然老夫死不瞑目!”

云襄心知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得一咬牙转身便走。刚奔出数丈,就听身后传来风凌云一声惊雷般的咆哮,打斗声戛然而止。

“风老!”云襄忍不住回头望去,就见风凌云如衰老的雄狮轰然倒地。柳公权正背负双手一步步过来,眼里闪烁着猫戏老鼠的得意:“公子襄啊公子襄,我看现在还有谁来救你?”

云襄黯然望向北方,心知自己这次终于败在一点不起眼的疏忽上,再无法阻止福王的y谋。不由仰天长叹:“苍天无眼,天道不公。我云襄人力终究有限,无力回天啊!”

柳公权哈哈大笑:“现在这个时候,你也只有祈求上苍救你了。”说着一把扣向云襄咽喉,谁知身形方动,就听身后锐风袭来,忙回手一把将袭来的暗器抄在手中,却是一柄不起眼的银钗。

“什么人?”柳公权一声厉喝。就见一个青衣少女款款而出,慢慢来到自己面前,少女模样隐约有些熟悉,但柳公权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青儿!”云襄十分惊讶,他在面前这纤弱少女身上,看到了一种全然不同往日的特质,那是一种从容镇定、举止安详的高手风范。

少女凝望着满面疑惑的柳公权,眼中渐渐盈满泪花,对柳公权的质问她没有回答,却从项上贴身处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纯金长命锁。

“青梅!”柳公权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亲手为孙女打制的长命锁,也认出了眼前这十多年未见的孙女,意外和惊喜令他激动得须发皆颤,“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青梅用复杂的眼神凝望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爷爷,我是在得知你被千门公子襄害死的消息后,动用我天心居的力量接近公子襄,一路跟随他到此。”

“爷爷装死是处于福王的安排,想不到连你都瞒过了。”柳公权脸上有些尴尬,“不过你来得正好,今日你我祖孙二人联手,总是可以将臭名昭著的千门公子襄捉拿归案!”

柳青梅微微摇了摇头:“爷爷,你错了。我在公子襄身边多日,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现在不是要帮你捉拿他,而是要阻止你助纣为虐。”

柳公权面色大变:“青梅,你…。。你胳膊肘要哦向外拐?”

柳青梅再次摇摇头:“爷爷,你从小便将我送到天心居学艺,你可知何为天心?”

见柳公权疑惑地摇摇头,柳青梅款款道:“天心即慈心,是悲悯天下的菩萨心。公子襄虽不是我道中人,却有着真正的菩萨心肠。我不会让你伤害他,我以天心居的名义发誓。”

柳公权勃然大怒:“你这不孝女!我送你去天心居学艺,没想到艺成之后,你竟然要跟爷爷作对!”

“爷爷,我在天心居学到的,首先是善,其次才是剑!天心指引我,做顺应天道之事。”柳青梅说着转向身后的云襄,“公子,去做你要做的事吧,记住,千万不要抱怨上苍,善善恶恶它都看在眼里,并在必要的时候以它那不可抗拒的神力,帮助值得帮助的人。”

“多谢柳姑娘,多谢上苍!”云襄对苍天恭恭敬敬一拜,毅然直奔马厩,牵出自己坐骑,翻身上马,纵马绝尘而去。

一骑绝尘,瞬息千里。当云襄纵马本处金陵北门,就见筱伯垂头丧气地打马而回。云襄忙勒马喝问:“怎么回事?苏鸣玉呢?”

筱伯勒马答道:“苏公子为防有人阻拦,令人假扮自己吧老奴引开,他已从另一条路赶往京城了。”

云襄一呆,不仅仰天长叹:“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筱伯又道:“他还让人托我转告公子,他不会令苏氏一族蒙羞,也不会让福王的y谋得逞。”

云襄一怔,突然从马上一跤跌倒在地。筱伯慌忙翻身下马搀扶,却见云襄泪流满面,仰天大哭:“苏兄!是我害了你!”

藤原秀泽瞑目盘膝而坐,心如止水。这里是北京城郊一座七层高的玲珑石塔最顶层,从窗口可以望到远处满山的红叶,像鲜血一样灿烂。藤原一直把这里作为决斗的地点,除了不想让自己神圣的决斗被俗人围观,也是喜欢窗外那鲜血一样的颜色。

虽然知道自己的决斗已经成为天下的豪赌,但为了武士的荣誉和民族的尊严,藤原已不能退缩。幸好已是最后一战,结束后就可以随介川的船队归国。虽然连战连胜,但藤原早已厌倦,恨不得早一天结束。唯有那个曾经托云襄传画给自己的对手至今也没有出现,让藤原一直引以为憾。

塔中传来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又有对手通过了王府卫士的考验进入石塔,正拾级而上。藤原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关心,从脚步他就能听出对手修为的深浅,至今还没有人值得他一问姓名。

脚步声终于在身前停下来,藤原突然想问问对手的名字。一睁眼,就见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立在自己面前,静若止水,目似幽潭。藤原心神一跳,竟生出一见如故的奇异感觉。他打量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年轻人,霍然间便认出了对方。

“是你?”

“是我!”

二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认出了眼前这神交已久的对手。藤原欣慰地点点头:“你总算来了,我终于不虚此行。可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苏鸣玉。”年轻人说着在藤原对面盘膝坐了下来。

“苏敬轩是你……”

“叔父。”

“难怪!”藤原恍然点点头,“他是我此行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按说他的刀法不在我之下,只是他少了一种不胜即亡的气势。中原武士大多缺乏这种气势。”

“我中华武功追求的是生,而不是死。”苏鸣玉淡淡道。

“习武若不求死,如何能达到至高境界?”藤原傲然道,“长剑出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若无这等斗志,剑术终不能大成。所以我东瀛武技虽不及中华武功博大精深,但我东瀛武士,始终能胜出一头。”

苏鸣玉淡淡一笑,款款道:“习武之道,不再杀戮,不在死亡,更不在求死,而是在于守护。守护亲人、朋友、家园、尊严、荣誉、生命等一切需要守护的东西。”

藤原秀泽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平静如常的对手,突然一鞠躬:“很好!就让在下以心中求死之剑,领教苏君守护之剑。”

苏鸣玉缓缓站起,拱手一礼:“请!”

藤原一跃而起,长剑应声出鞘。谁知刚一站起,脚下就是一个踉跄。藤原大惊失色,他终于感觉到浑身发软,头目晕眩,手中熟悉的长剑竟比平日重了许多。

“卑鄙!无耻!”藤原立刻明白问题所在,不由怒视对手,厉声斥骂,“想不到贵国不能在武技上胜我,就只能用这等无耻伎俩。”

“请不要侮辱我袖中无影风!”苏鸣玉冷冷道。“我很想与你公平一战,只是这一战关系到数百万甚至数千万财富的得失,咱们的决斗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左右。”

“愿闻其详!”藤原道。

“有人要借你我的决斗席卷天下财富,在树下你无敌神话的同时,再亲手打破这个神话。所以这一战无论对手是谁,你都要死。”苏鸣玉遗憾地望着藤原,“不能与你公平一战,实在是我终身的遗憾。”

疼与啊长剑微微发颤,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起居饮食一向是由介川龙次郎安排,而这次介川又一反常态爽快地答应回国,联想到这场豪赌涉及的巨大财富,他终于明白关键所在。

“介川!”藤原切齿迸出两个字,强忍腹中绞痛抬剑一指苏鸣玉,“趁我尚未倒下,拔出你的兵刃!”

苏鸣玉叹道:“你毒已攻心,何必苦苦强撑?”

藤原长剑一横:“我宁愿战死,也不愿就此倒下!望苏君成全!”

苏鸣玉严重删除尊敬之色,徐徐拔出袖中无影风,举刀一礼:“请赐教。”

藤原一声号叫,一剑直刺苏鸣玉胸膛。由于手脚发软,这一剑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道,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磕飞。藤原眼见对手的刀徐徐迎客上来,他挺直胸膛,准备以最骄傲的姿势,昂然迎接死亡的到来。谁知就在刀剑相接的一瞬,无影风却不可理喻地往旁一让,他手中的常见立刻毫无阻碍地刺入了随手的胸膛。

“怎么会这样?”藤原莫名其妙地望着对手,只见苏鸣玉胸膛中剑,血迹慢慢在洁白如雪的轻衫上扩散开来,殷红刺目。他脸上却没有中剑的痛苦,反而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我说过,”苏鸣玉捂着胸口徐徐道,“这一战已不仅仅是比武决斗,而是关系到数百千万财富的得失,我已无选择。”

“你怎么能这样?”藤原突然愤怒地质问,“武士的荣誉高于一切!你怎么可以故意战败?你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手中的兵刃!”

“在我生命中,还有一些东西比武士的荣誉更需要守护。”苏鸣玉说着徐徐望向窗外,只见高塔之下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人们虽然看不到塔中的决斗,但依然从四面八方赶来,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决斗的结果。苏鸣玉突然想到,除了福王,众人也都企盼着自己死在藤原的剑下吧?。不过苏鸣玉一点也不后悔,他想起了云襄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是高高在上的权贵,用贫困剥夺了百姓求知的机会,是他们的残酷掠夺和一贯愚弄,才造就了百姓今日的愚昧。谁要鄙视这种愚昧,谁就是在助纣为虐!

人群中有个熟悉的人应吸引了他的目光,虽然距离遥远,但两人的目光却越过人群和时空的距离交汇在一起,两人俱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对方的心底。苏鸣玉脸上洋溢起胜利的微笑,缓缓向他竖起拇指,他知道,对方一定能明白它的含义。

轻抚着手中那柄有过无数光荣与荣耀的无影风,苏鸣玉在心中默默叹息:先祖,我没有侮辱你留下的这柄战刀。如果你是我,也一定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望着神情安详、面带微笑的苏鸣玉,藤原渐渐明白了他的守护,也明白了守护之剑的真正含义。缓缓在他面前屈膝跪倒,藤原垂首拜道:“苏君!你才是真正的武圣!”

夕阳已逝,天色如血。离塔周围的空地上,人们依旧在苦苦守候,等待着决斗的最终结果,从未亲临此地的福王,也第一次在卫士的簇拥下出现在了这里,他的身旁,紧跟着神情紧张的东瀛特使介川龙次郎。

此刻,一向笃定自若的福王爷心神不安地把玩着手中玉如意,在萧瑟秋风中,他的脸上竟冒出了细细一层油汗。从不信鬼神的他,此刻竟嗫嚅着嘴唇,无声祈祷起来。

高塔里终于走出了一个人影,踉踉跄跄脚步不稳。人们一见之下顿时欢声雷动,纷纷奔走相告:“藤原赢了!藤原赢了!”

信鸽漫天飞起,把消息传达四方。人们欢呼雀跃,在欢呼的人群中,只有福王和介川龙次郎面色惨白,呆若木j。没人注意到,一个人影趁混乱悄悄登上了石塔。

石塔之上,云襄泪流满面,轻轻抱起呼吸渐弱的苏鸣玉:“苏兄,是我害了你!”

苏鸣玉苍白的脸上泛起走后一丝微笑:“不,是你救了我。”

石塔之下,藤原跌跌撞撞着径直走向介川,一言不发挺剑就刺。在他的积威之下,介川竟忘了抵挡,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入了自己咽喉。

“败类!你根本不配死在我剑下!”藤原轻蔑地嘟嚷了一句,横剑指向福王。一柄长刀突然从旁闪出,磕飞了藤原手中长剑。福王在众卫士簇拥下惊惶后退,场中就只剩下手执长刀的蔺东海,以及两手空空的藤原秀泽。

“捡起你的剑,我给你一次机会。”蔺东海横刀视着藤原。

“你不配!”藤原轻蔑地撇撇嘴,转头望向东方,徐徐望东跪倒,嘴里喃喃低语,“扶桑,我回来了!西风,请载我魂归故土!”

说着,藤原秀泽拔出腰中短剑,双手紧握,刺入了自己小腹……

荒原之上,一座孤坟寂寂而立。坟前,一个身形瘦弱的书生带着两个孩子正在祭奠死者。萧瑟寒风中,隐隐带来春的气息。

一个孩子突然转过头,稚嫩地问道:“云叔叔,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书生肃然道:“是在与东瀛武圣藤原秀泽的决斗中战死的。”

“我爹爹败了?”

“不!他胜了。”

“胜了为何会死?”

书生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有时候死,是求胜必须付出的代价。”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明天起,我就要开始学武了。我一定要练好爹爹留下的无影风,把所有坏人都杀死。”

书生轻抚着孩子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一定要记住,无影风不是用来杀人的。它是用来守护,守护你生命中值得守护的东西。”

“守护?”孩子似懂非懂地仰起头,“那我爹爹守护的是什么?”

书生没有回答,却抬头望向天空。半晌,他才喃喃道:“是天心。”

“天心?”孩子也疑惑地望向天空,“天有心吗?”

“有!当然有!”书生牵起孩子的手,“每一个人都有感受天心的时候。你将来也会感受到。”

三人缓缓离去,背影在寒风中渐行渐远。天空中一轮红日透过乌云的缝隙,静静投下万道霞光,使三人皆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中。

神迹

“师父,请用茶。”巴哲双手捧着新沏的普洱茶,恭恭敬敬递到孙妙玉面前。经过五年多的相处,他对这个师父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现在他就像任何一个恭敬孝顺的弟子,时时对师父小心伺候,刻意巴结。

孙妙玉接过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微微颔首道:“嗯,不错,比以前有进步,知道用毒药不算,还知道用普洱茶的味道掩盖断肠草的涩味。这一次离你上一次失手有多长时间了?”巴哲颓然道:“半年。”

“能忍上半年,耐心也有大幅提升。”孙妙玉赞许地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将杯中加了料得普洱茶一饮而尽,然后搁下茶杯,笑吟吟望着弟子。一言不发。巴哲满脸颓丧地垂下头,默默去一旁拿过条拇指粗的竹鞭,双手捧着高举过头,屈膝跪倒在师父面前。孙妙玉优雅地抄起鞭子,笑问:“这是你第几次失手了?”

“回师父话,第十八次。”巴哲满脸惭愧,就像没练好武功受到师父责罚一般。“已经失手十八次,还是这般没长进,你说该不该挨抽?”孙妙玉笑吟吟地问,见巴哲羞愧地点点头,她抬手就往他头上、脸上抽去,虽然她出手极其优雅,就如琴师弄琴、画师作画一般从容,但每一鞭都准确地落在巴哲要害,没几下就打得他满脸血痕。巴哲则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动。

“祖师乃乃又在打巴哲师叔了?”二人身后那座孤零零的木屋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听到鞭子声响,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对孙妙玉连声央求,“祖师乃乃,让香香替你打吧,免得你老人家累着了。”

平心而论,孙妙玉的外表看起来依旧非常年轻,决不超过三十岁,这“乃乃”的称呼与她的外表实在有些不相称,不过她却并不在意,望向孩子的眼眸中,泛起一丝难得的暖意。她扔下鞭子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古灵精怪的鬼丫头那点小心眼?你是心疼你师叔,每次都出面来保他这笨蛋!”

小女孩将巴哲扶起来,瞪着扑闪闪的大眼睛争辩道:“师叔才不笨呢,他能帮我捉到最漂亮的小鸟,还教我如何抓住毒蛇、蜈蚣,甚至还知道如何才能逮到最狡猾的狐狸。”说着她转向巴哲柔声劝慰,“师叔,你别再想着杀祖乃乃了,你是杀不了她的。”

巴哲不置可否地“唔”一了一声,一脸悻悻。。如果说以前他要杀孙妙玉还是出于仇恨,现在却完全处于习惯。他早已被她那神乎其技的武功折服,心甘情愿奉其为师,现在还要杀她,只是想向这个师父证明,自己并不是个笨蛋弟子,不过迄今为止,他都失败了。

孙妙玉对小女孩招招手:“香香过来。”然后她又转向巴哲,“上次为师教你的拳法练得怎样了?”

巴哲一言不发,拉开架势便独自练起来。孙妙玉牵着孩子在一旁观看,就见巴哲一扫过去那种狼一般的恶毒和凶狠,拳法变得轻盈飘忽,身形灵动迅捷,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练到急处,之间他的身形幻化成数十道人影,虚虚实实几乎无处不在,令人目不暇接。

“好!”小女孩兴奋地鼓掌大叫,孙妙玉也是微微颔首。少时巴哲收举停住身形,浑身不见一滴汗珠,呼吸也依旧平缓如初。

“不错!你练武的悟性比你那笨脑子强多了!”孙妙玉的话也不知是赞是贬。一旁的小女孩看得手痒,兴冲冲地扬起小脸:“祖师乃乃,上次你教我的掌法我也练会了。”说着三两步来到场中,拉开架势,一本正经地练起来。她年纪虽小,身形步法却迅若r燕,掌法也使得有模有样,轻盈如风。

少时停身收掌,她不等站稳就兴冲冲拉着孙妙玉的手问:“祖师乃乃,我练得如何?”孙妙玉爱怜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好好好!比你妈妈强多了,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妈妈那么聪明个人,练武咋就那么笨呢?”

“师父又在说青虹的不是?”身后传来一声半娇半嗔的质问,老少二人回头望去,就见白衣如雪的舒青虹正从木屋中开门出来。五年多时间,她比以前丰腴了些,腮边水仙依旧鲜艳如昔,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恬静和淡泊,这使她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娘!”小女孩高兴地迎上去,立刻又回头向孙妙玉表功,“这套掌法我练三遍就全学会了,娘练了三十遍都还不会,比我笨多了。”

“就你聪明!”舒青虹装着生气地瞪了女儿一眼,目光中却满是爱怜。

“青虹,你就是心眼太多了。”孙妙玉对女弟子叹息,“练武要有孩童般纯净无思的心,才能完全做到忘我和投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悟本门武功的精妙之处。”

舒青虹幽幽叹道:“师父教训得是,只是弟子秉性天成,恐怕要让师父失望了。还好香香悟性甚高,将来或许可以替弟子继承师父衣钵。”

孙妙玉盯着女弟子看了半晌,突然一声叹息:“你还是没做到心境空明。”舒青虹垂下头,柔声问:“师父的心是否也真正空明呢?”

孙妙玉一窒,半晌无语。师徒二人脸上都有些萧索,那种寂寥和失落的表情竟有几分相似。山风凛冽,将孙妙玉的衣袂和长发吹得翩翩飞起,使她看起来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气质。

一骑疾驰而来的快马吸引了二人的目光,这令她们心中都有些奇怪。为了远离红尘俗世,孙妙玉特意选了这处僻静无人的山林,平日除了樵子农夫,很少看到外人,少时快马驰近,二人这才看清,马背上是个背负天心剑的天心居弟子。只见她纵马来到二人面前,不等快马停稳便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对孙妙玉拱手拜道:“孙师伯,楚师姐有信送到。”

孙妙玉接过信,拆开草草一看,对她颔首道:“知道了,请你回复你们居主,就说届时我一定会去。”

那少女舒了口气,立刻告辞就走。舒青虹见师父面色凝重,忙问:“信上说什么?”

孙妙玉淡淡道:“魔门下个月将在嵩山之巅搞什么天降神火的仪式,邀请武林同道一同观礼。天心居也接到了邀请,所以楚青霞来信邀咱们同去。咱们在这里也隐居了五年多,香香都快五岁了,还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这次咱们就一同去嵩山走去,也带孩子出去开开眼界。”说到这她回过头,直视着弟子的眼眸,“这期间肯定会碰到一些你想忘记的人,届时你如何应对?”

舒青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师父放心,弟子凡心已死,不会再为任何人心乱。”

“如果遇到故人纠缠,你如何应付?”孙妙玉又问。就听舒青虹平静地道:“弟子虽然习武的悟性不行,但应付这些许小事却还游刃有余,师父不必担心。”

“那好,明日咱们就动身去嵩山,看看魔门天降神火的玄虚。”孙妙玉说着回头招呼巴哲,“你速速去雇辆马车回来,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巴哲答应一声,立刻向山下奔去。他那迅疾而驰的背影不再像孤独的恶狼,却越来越像一只轻松飞翔的鹰。

残阳落尽,天色如血,云襄白衣飘飘,负手矗立山巅,一动不动地仰望着茫茫苍穹。他的身边多了个五六岁的孩子——南宫放与赵欣怡的儿子赵佳。“云叔叔,你在看什么?”孩子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着一脸寂寥萧索的云襄,又看看极目无际的天空,眼里满是好奇。

“天心。”云襄轻轻吐出两个字,申请肃穆庄严。孩子仔细看看天空,满是好奇地问:“天有心吗?”

“有!当然有!”云襄摸摸孩子的头,柔声道,“你妈妈就住在那里,许许多多像她那样善良的人,都住在那里,在默默守护着我们。”

孩子“哦”了一声,凝目望向苍穹。他感到自己的目光似乎穿越云层,看到了最为四年的妈妈。

身后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云襄回头望去,就见阿布小跑过来,在三尺外站定,吝啬地动了一下尾巴。云襄见状,伸手牵起孩子:“筱伯回来了,去看看他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孩子一声欢呼,拉起云襄的手就往山下跑去。阿布跟在二人身后,不即不离。

来到山腰那间雅静的竹楼,孩子已急不可耐地丢开云襄,蹦蹦跳跳地冲上竹楼,推门大叫:“筱伯!我要的陀螺买到了吗?”

屋里传来老少二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云襄嘴边泛起一丝会心的微笑,缓缓登楼而上,尚未进门就见筱伯迎了出来,兴冲冲地道:“公子,你看谁来了!”

一个高挑健硕的少年迎了出来,就见他年纪在十七八岁模样,面目俊朗,举止从容,只是神情有些腼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羞涩和稚嫩。他一见云襄,眼里闪出莫名惊喜,急忙拱手拜道:“云大哥!”

云襄仔细打量片刻,终于认出了对方,不由一声欢叫:“你是阿毅?罗毅?”见少年笑着点了点头,云襄急忙将他扶起,连连感慨,“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静空师父在天有灵,一定会非常高兴。”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少林静空大师的俗家弟子罗毅。静空大师圆寂之时,将他和济生堂都托付给了云襄。不过云襄自从在少室山下与之分手后,就再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在帮忙打理济生堂,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已经从一个半大的孩子,长成了一个略有些腼腆的大小伙子。(前情请看《千门之花》)

云襄将他让入屋中,张宝连忙奉茶进来。他是风凌云的弟子,从几年前抗倭时就与师父一起跟随着云襄,后来又随云襄一起离开了剿倭营。自风凌云死于柳公权之手后,他就像他的师父一样留在了云襄身边,甘心为他奔波劳碌。

二人说起别后之情,自是感慨万千。云襄见罗毅眉宇间始终有一丝忧色,心中压着什么心事,忍不住问道:“阿毅,是不是济生堂遇到什么事?你从十三岁开始就在帮忙打理济生堂,也实在太难为了你。”

罗毅腼腆地笑:“济生堂不仅是我师父毕生的宏愿,也救过我一家人的命,我希望它能救助更多的人。”说道这他微微一顿,“济生堂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魔门最近在河南活动频繁,自从那年大旱,迷们就假借赈济灾民的善举,在河南扎下根来,吸引了不少乡愚入教。近年来他们屡屡向济生堂示好,意图将济生堂收归门下,以笼络人心。下个月他们还要在嵩山之巅举行什么接引天火的仪式,以彰显所谓神迹,愚弄乡民。少林敢出头揭穿其伪,真是令人叹息。”

“接引天火?”云襄有些疑惑,“那是什么玩意儿?”

罗毅沉吟道:“魔门每年都要举行这个仪式,以显示其天授神权的神迹,并吸纳新教徒入教。我不止一次混进去看过,说来也怪,一个所谓的神器琉璃塔,每次在阳光明媚的正午,就能无火点燃塔内的燃料,真像是天火降临人间一般。虽然我知道那不过是一个骗人的小把戏,却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其中奥秘又在哪里?”

云襄有些惊讶:“我火自燃?真有那么奇妙?”

罗毅点点头:“我亲眼所见,每次魔门祭司将颂文投入琉璃塔中,然后众教徒齐声颂经,在正午阳光最炽烈的时候,光线正好投s到琉璃塔中,塔内的颂文就会慢慢冒烟、起火,最后点燃塔中的油料。琉璃塔在火光中发出灿烂的光芒,这时仪式也就达到了最高c。中教徒一起拜倒,齐赞天赐甚或,光大圣教。拜火教之名,大概也是由此而来。”

云襄抬头遥望虚空想了片刻,哑然失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这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事?我还真想去看看?”

罗毅笑道:“这次魔门的圣火节,还邀请了各大门派参加,大概是想就此正式向武林宣告;它又回来了。公子若是要去旁观,倒是不用像我以前那样,装成教徒混进去了。

云襄沉吟道:“嵩山乃五岳之首,又在少林寺左边。魔门此举,显然是要在江湖立威,妄想君临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就不知江湖上有什么反应?”

罗毅叹道:“少林原本为武林翘楚,魔门就在嵩山之上搞事,少林不出头,别人又怎么会多管闲事?”

云襄沉吟良久,突然冷笑道:“魔门势力一旦坐大,天下势必不的安宁。寇炎野心勃勃,一旦羽翼丰满,必定会将中原拖入战乱的深渊。如此看来,这事我还不得不去,虽然我来未必能阻止魔门的行动,但至少要想法揭穿它愚弄乡民的手段。 ”

“太好了!”罗毅击拳道,“云大哥聪明绝顶,必定能揭穿他们的把戏,令那些受愚弄的教徒幡然醒悟,迷途直返!”

一旁的莜伯有些担忧地c话道:“公子,魔门行事狠辣,教中人才济济,七大长老各有绝技。四位光明使也是文武双全,更兼门主寇炎一代枭雄,无论武功智慧俱罕有对手。咱们贸然与之正面为敌,实在是¨¨¨” 莜伯说到这突然住口,不过言下之意已是一目了然。

云襄微微叹道:“我何尝不知魔门之势,仅凭咱们这些微薄之力,就如蚂蚁要扳倒大象,实在有些异想天开。不过魔门祸乱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云襄若不站出来阻止,恐怕就没人站出来了。这世上有些事,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罗毅满是敬仰望着云襄,拱手拜道:“以前只知云大哥宅心仁厚,机智过人,现在才知云大哥的心胸,完全不逊古之侠者。有云大哥出谋划策,我罗毅愿联络少林寺有血性的武僧,为大哥冲锋陷阵!”

云襄感动地点点头,摆手笑道:“咱们又不是去打仗,用不着如此大动静。魔门这次只是向武林各派示威,咱们只需揭穿它天降神火的把戏,就能拨下它天受神权的画皮。一切打着神的旗号愚弄百姓的邪门歪道,最大的弱点就是它超自然的神秘性。只要揭穿这点,它的本质也就暴露无遗。”说到这云襄转向莜伯,“我研读过魔门的经典,据称他们崇拜的光明神有四大美德,既清静、光明、大力、智慧,不知四位光明使者的称号是否源自于此?”

莜伯点头道:“公子猜得不错,四位光明使的名字正是来自光明神的四大美德。他们分别是净风、明月、力宏、慧心。不过江湖上至今只闻其名号,并未见到过真人。听说这次主持接引天火仪式的,就是这四大光明使。”

云襄暗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神采,遥望窗外天空淡淡道:“莜伯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就动身去嵩山,会一会传说中智勇双全的魔门四大光明使。”

“太好了!”罗毅兴奋的一跃而起,对云襄拱手道,“我这就先一步回去,联络少林寺武僧。为公子接应!”

马车缓缓行进在曲折官道之上,车辕上坐着憨厚朴实的张宝,正挥鞭驱马缓缓而行。离魔门的圣火节还有的是时间,所以他倒也不急着赶路。他的鞭技虽不及其师风凌云,不过用来赶车却是绰绰有余了。

车中,云襄悠闲地半躺半坐,懒懒翻看着手中的《吕氏商经》。这本书他早已倒背如流,并将其中的精髓化入经营中。他已在金陵、扬州、闽南、山西等地,秘密开设了数十家钱庄和商铺,用出卖智慧赚到的银子做本,悄悄涉足商业经营,并聘请最有生意头脑的文人做掌柜,替他打理着各地的营生。他知道济生堂庞大的开销,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支持,靠千术谋财,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在涉足商海的过程中,《吕氏商经》给了他极大的引导和帮助,加上他天生的聪颖和悟性,短短五年时间,他的商业王国已经初具规模。与江南黑道及南宫、苏家等江南豪门的良好关系,使他在江南的生意顺风顺水。现在,他正考虑将自己商业王国的边界,推广到中原腹地。于公于私,他都不得不面对魔门的威胁。

是时候与魔门决战中原了!云襄放下书本,眼里闪烁点点微光。自从明珠与舒亚男先后离开后,他就将自己忘情地投入到事业之中,只有在没日没夜的筹划盘算、权衡审度和绞尽脑汁中,他才能暂时忘掉心中的痛楚。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他的商业王国以惊人的速度在江南发展壮大,并向四周不断延伸,成为不逊于任何帮会的秘密王国,甚至有不少帮会已秘密纳入他的麾下,成为他商业王国的守护者。只是这些帮会的首领,大多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老大,就是几年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如今却渐渐销声匿迹的千门公子襄。

人之行,利为先!《吕氏商经》开宗明义的第一句话,揭示了人类社会的本质。人们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个人利益最大化来指导自己的行动,这导致了人们的合作、结盟、争斗甚至杀戮,所有这些社会行为的背后,都离不开一个“利”字。《吕氏商经》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一点,而云襄极好地利用了这一点。他控制手下众多帮会的手段,不再像旁人那样用暴力或忠义,而是靠利益的结合,他深信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有长久的合作。

筱伯见他放下了书本,有些担忧地问:“公子,咱们要去解开魔门天降神火的秘密,你不抓紧时间查阅古典秘录,从古人的记载中寻找答案,为何还有心读这差不多快翻烂的《吕氏商经》?”

云襄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那是他胸有成竹的表情。面对筱伯疑惑的目光,他悠然道:“比起查阅古典秘录,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筱伯忙问。

“悬赏!”云襄淡淡笑道,“昭告天下,谁若能将天上的阳光引到地上,点燃任何东西,我出十万两银子奖赏。”

见筱伯眼中满是迷茫,云襄笑着解释道:“我个人的智慧与全天下人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如果天下人在十万两银子的悬赏下,也找不到接引天火的诀窍,我云襄恐怕也无能为力。就算是翻阅古典秘录,让天下人帮我翻阅查找,肯定也比我自己查要有效得多。”

筱伯恍然大悟,连连竖起拇指:“高!公子真高!难怪公子胸有成竹。只要魔门接引天火的把戏不是真正的神迹,就一定还有人知道其中诀窍。以利诱之,说不定连魔门内部知道奥秘的教徒,都会为之动心。”

云襄微微叹道:“《吕氏商经》不光是一部经商谋利的圣典,更是一部东西社会奥秘的旷世之著。我这也是从它那里得到启迪。你可知为商之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见筱伯茫然摇头,云襄笑道,“不是任何赚钱的奇思妙想,也不是发现机会的果敢和决断,而是用人。”

“用人?”筱伯两眼茫然。

“不错,用人!”云襄点点头,“让最能干的人为我赚钱,这是吕不韦在《吕氏商经》中讲到的商道之最高境界。其实这不仅是为商之道,也是为君之道啊!吕公在数千年前就有此眼光和认识,真乃神人也!”

筱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云襄,直到看得云襄有些莫名其妙,他才叹道:“老奴发现,公子考虑问题的方法和气度,与以前已大不相同,似乎境界比以前又高了许多。”说着他站起身来,“老怒这就去发布悬赏令,让天下热一起来揭开魔门所谓神迹的外衣。”

“不用了。”云襄忙示意他坐下道,“我已让张宝通过望月楼在江湖上秘密发布了悬赏令,等咱们赶到嵩山时,大概就能看到结果了。”

“为啥要让张宝去?公子信不过老奴?”筱伯老脸上有些不悦。云襄忙赔笑道:“筱伯你别多心,你老年岁已高,这些跑腿的事迟早要交给别人。张宝跟了咱们多年,也还踏实可靠,这些小事以后筱伯就交给他做吧。”

“是啊!筱伯!”张宝在车厢外笑道,“俺张宝虽然笨点,但做些跑腿传话的活儿还是可以的,以后筱伯要多教教我。”说话的同时,信手甩出一个响鞭。马车一震,稍稍加快了速度,一路往西去。

北京城。一间幽暗静谧的书房中,面目沉静儒雅的靳无双边轻轻拨弄着手边的玉如意,边翻开着新送来的谍报。青衫老者周全垂手立在一旁,静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魔门要在嵩山之巅接引天火,并举行圣火节,你怎么看?”靳无双将谍报搁到一旁,头也不抬地问。

周全沉吟道:“魔门此举,显然是要力压少林,在中原立威。朝廷就算不派兵镇压,也要派锦衣卫秘密参与其会,将首脑人物一网打尽!”

靳无双微微一笑,连连摇头。见周全眼中有些疑惑,他解释道:“魔门野心勃勃,寇焱更是一代枭雄,若任他羽翼丰满,必为天下大患。不过他在我眼里,却还不及云啸风的威胁大,更不及《千门秘典》来得重要。”

周全若有所悟,忙问:“主上的意思,是要暂时任他坐大?”

靳无双一声冷哼,眼里隐有寒芒闪烁:“飞鸟绝,良弓藏;猛兽尽,走狗烹。若进倭寇暂瓶,瓦剌蛰伏,朝廷那些言官就在圣上耳边进谗,说我大权独揽,把持朝政,要我分权。哼,我现在九曜任由魔门坐大,不仅如此,我还要在暗中助它一臂之力,看看那些空谈误国的言官,有何应对之策?”说到这他顿了顿,悠然问,“听说这次魔门入关后,表面上已改弦更张,欲与佛、道两门结盟修好,你说如果佛、道、魔三门若是冰释前嫌结成联盟,对朝野会有什么样的震动?”

周全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