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结】_分节阅读_129(1/1)

是呀……”

“那他们的话怎么能听?!肯定是恶意中伤谢大人。现在贾府早没影儿了,你还提那些人嚼的舌头干什么?能有真话吗?!”

“但我那史官叔叔说,谢大人的确是刑伤痕迹遍体满身,御医都说已经……毁了……”

“可怜谢大人如此清华高贵的人物,被董家迫害成了……”

“你们怎么不动动脑子?!谢大人是傻子吗?!谁敢说,谢大人是傻子?”

“谢大人当然不是傻子!”

“既然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娶了害自己的人?!”

“据说那时谢大人被抓进董府,重刑将死,没说一句话,可后来怎么会娶了董家小姐呢?!”

“不是说迫于那时太傅的权位……”

“那后来太傅退了,谢大人在朝中的位置不比太傅高上多少,干吗不停妻再娶?”

“是不是,谢大人身有残疾,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你以为谢大人是你呀?!谢大人用找人吗?多少人要找谢大人!”

老店家叹道:“这位小哥说的也对。当初谢大人与郭监军回城,次日媒婆在谢府门外就排了长队。都是争着要给谢大人当妾室的女子的家里派去的!那些想给谢大人当丫鬟佣人的女子,就更甭说了!有两百多人,在府外哭天抢地,都说家里遭难,如果不进府,当场就得饿死!谢大人那天出府时,众多女子尖叫着拼抢前拥,就是为了要碰一下谢大人的衣边!那些仆人和林赵两家的人都不敢用手阻拦,怕有失礼数……”

“对呀!那时简直成了京城一景,多少人赶来,趁机看看那些女子的容貌……”

“没见过那么多女的吧?”

“就是,平常哪儿有这样的眼福?我爹说他在那里看了一个晌午,觉得每个人都比我娘强……”

“你娘怎么说的?”

洛修文道:“你可随他回家一问!我在此要听谢大人的反应!”

“我知道!我那亲戚说,谢大人见此情景,转身回府,一连三日,托病不出。严令府中人士,不能放入任何一个媒婆或者女子,连通报都不行。只命所有的府中仆人在外好言劝退众人,还提供饮食及回程银两。可那些女子日夜不离,哀求声不断。有个女子哭得昏倒在地,只求见谢大人一面。一个仆人心软,进去告诉了谢大人,谢大人当场就把传话的仆人给辞了!给了些银子,立即请出府外!那个仆人在府门前跪着哭,被正来探访的董郎中看见了,进去向谢大人求情,谢大人才让人把他叫了进去。可董郎中都没敢提外面那些围着的女子的事儿!就好像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仔细想想,他是不能知道。一知道了,就得有行动,那不正和了那些女子的心意了?”

“就是,那不鼓励大家折腾嘛!”

“后来,有个女子绝食了,称死了也要让谢大人看一眼,说不定能得谢大人一滴泪。可这回,愣没人敢传话了!只在那里死命劝,说别死,反正谢大人也不会知道。最后有人怕出事儿,就告诉了钱大人。钱大人非但没有告诉谢大人,反而让人把那个女子抬到了城中一个郎中那里,不是董郎中,说给董郎中省些麻烦。钱大人的仆人说钱大人嘱咐了,给她治治脑子,别让她想太多了,如果治不好,就是郎中的事儿了,与谢大人无关。三天后,皇上得了消息,派人来驱散了人群。来人说如果再有围堵谢大人的,无论男女,都以扰民阻官的罪名送交衙门,这才断了那些女子的念头。”

“谢大人是这么绝情的人哪!”

“就是,从那以后,大家都说谢大人是铁石心肠呀。”

“那些去认亲的女子,也是这待遇,连通报都不准呀!”

“是呀,讲明了根本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是不顾人的死活啊!好硬的心呀。”

“可他要是不这么决断,那还不得娶上几十个?”

“就是,不娶人家,听人家哭诉干什么?谢大人是个明白人!”

“万一见了面儿,那些女子再出来,说谢大人说了什么什么话,许了这样那样的好处,那谢大人哪儿辩解得清?”

“对呀!别说听人哭诉,见一面就有违名节呀!招这事儿干吗?”

“谢大人原来初得第一才子之誉时,也是有许多人去求亲……”

“何止那时,他后来刚被皇上选拔,再后来得了官位,什么时候少了要嫁给他的人?更别说后来连太后都要招他驸马……”

“谢大人拒亲是不是都拒烦了?所以才那么狠硬?”

“据说当初就是因为谢大人严辞拒婚,才惹怒了董家的小姐,后来借机报复……”

“你说这也奇了,按说董家小姐是最活该被拒的,但怎么后来她倒成了谢夫人了呢?!”

“就是,古语云‘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可德才淑慧,她哪样儿沾上了?谢大人那么高的才学本事,那个相貌,怎么能就让她独占了呢?就是不得已,让她成了夫人,也该娶好几个美女佳人当妾才是。”

“听人说,董家小姐极妒,是不是因为她,谢大人才不敢娶妾的?”

“对呀,她连丫鬟都不让谢大人用,是不是谢大人被看得太紧,没法动弹了?”

“谢大人休了她都是一抬手的事儿,还用怕她?”

“你还别说,谈起董家小姐极妒,那可不是空穴来风啊!”

洛修文睁了圆大的铃目,“哦?有什么事例可讲一讲?”

“公子!你吓了我一跳!没什么,就是我大伯早先的时候,是谢大人的一个诗友……”

“你家是卖菜的,怎么你大伯还和谢大人攀上了?”

“看不起人?!我也是有家世的人!只是原来我大伯本该做官,可他酗酒成性,后来还赌博,输了所有的家产,朝廷也变了选官的方法,我爹和他分了家……”

洛修文有些急躁,“请您讲讲你大伯所说……”

“噢!对对,我大伯说,那时谢大人的父亲复了官,谢大人脱了奴籍,闭门锁居,与世隔绝呀。他们那些原来认识他的人聚在一起,都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遭了难的时候,没人想着,也没人敢,出头帮帮他。他们几个就说给他摆个宴,祝祝寿,有个往来,毕竟他是那时京城的第一才子,京城文坛上不能少了他,不然显得没有份量。你想,如果有人问起,那第一才子的诗作……”

“能不能讲得快点儿?我可得回家了,我娘说房顶漏水,我得去……”

“谁想听你们家房顶漏水呀?……”

洛修文放下笔,“他们给谢大人祝寿又怎么了?不过是一帮人说说好话吃吃酒,和董家小姐善妒有关系吗?”

“有哇!你等我慢慢讲啊!我大伯说,他们以为谢大人不会理他们,原先谢大人没深交过什么人,也不买人情……”

“那他出事儿了还能有人救他?”

“别打岔呀你!快点讲啊!”

“这不是在说着呢吗?!他们去拜访了谢大人,说了摆宴祝寿的事儿,谢大人竟然同意了。他们就出银子包了那个临湖餐馆的二层。那时,我们家还有好多银子,听我大伯说的,他们那一席,我卖一年菜都挣不出来,他们上来就点了十六个冷盘,后来又是十六个热菜……”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清楚话呢?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们你一年四季卖的什么菜?”

“我春天卖莴笋……”

洛修文抄起茶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洛公子等着听呢!你倒是快讲呀!”

“哦,讲哪儿了?他们包了席,请了春香馆里的姑娘们……”

“春香馆那时就开了?她们最贵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

“你怎么又打岔?不想听就那边儿凉快去!你也是!怎么这么啰里啰嗦的……”

洛修文出声大叹,拿起了一块饼,一口就吃了进去。

“我大伯说,那天谢大人到了席上,就跟个死人似的,干瘦无神,以往的灵气根本没有了,木呆呆地坐着,只点头,话都不会说了。他那时就觉得谢大人当官奴的时候肯定吃了大亏。他们示意那些姑娘们给谢大人劝酒,那些姑娘虽不是国色天香,也算是千娇百媚了,可谢大人连看她们都不看,我大伯以为谢大人有点儿傻了。你想想,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看女的?……”

“自然因为他不是个大男人了呗!”

“嘿!你还真说错了!后来有两个姑娘到了谢大人身边,说一定要让谢大人喝一杯。那些姑娘正跟谢大人撒娇,我大伯听楼梯响,他抬头时,你们猜怎么着?看见楼梯处,走上来了一位美少年!我得喝口茶……”

“来来,这杯子没人用过……”

“有没有口吃的?”

洛修文满嘴的饼,行笔如飞之间,一推碟子,此人喝了茶,长嘘了口气,拿了块饼在手里,继续说道:“我大伯说,那个少年,一身紫衣,头戴金冠,面如桃花,白里透粉。眼睛里,柔光荡漾,含情欲语,看人一眼,就勾魂夺魄呀!”

洛修文重拿了笔,“你大伯说的?还有别的吗?”

“有!这些话我大伯念叨了几百遍了!他说那个美少年看了他一眼,他的心就酥了,一碰就要碎呀。还说,那少年红唇欲滴,带着浅浅的笑,他当时就口干舌燥,脑袋里一嗡。再看那个少年,身段儿窈窕妩媚,气韵如弱柳扶风……”

“这是男的吗?!还是你大伯有断袖之癖?!”

“当然不是了!那就是董家小姐,后来的谢夫人!”

“啊?!你大伯没喝醉吧?!”

“你现在没喝醉吧?!没给你酒呀?……”

洛修文说道:“接着说!我想听!”大家都安静了。

“我大伯说,大家都被那个少年的美色所惊,一时出不来声儿。他们领头的终于回过了味儿,邀请那位少年入座,我大伯就说让那个少年坐自己身边。他后来唠叨了许多次,如果他当时声儿再大点儿,更热情些,或者起来去拉那个少年一把,也许就能……”

“别说你大伯!说董家小姐!”

“我大伯说,那个美少年原来还微笑着,可一见谢大人身边有两个姑娘,哎呀!当场眼里秋水成冰,笑意虽在,可刹那寒如利剑!几句推辞,转身就下了楼。我大伯这才明白那是个女子呀!声音和美圆润,就是在生气,那语气也像是丝缎轻扬,撩得人胸口难受。”

“看来你大伯倒真的是个诗人呢。”

“那当然!我大伯当初写的诗中最有名的一句是……”

“快接着讲!”

“我大伯说谢大人猛然起身,像活过来了,就往楼梯处冲过去。他身边那两个女子去拉他衣服,还有别的几个人都出手拽他,问他怎么了,谢大人只是一味地拼命挣脱,脸白如鬼,可眼睛亮得吓人哪!与那个少年同来的一个人把拦着谢大人的人都挡开了,说谢大人要去与故人谈话,请大家原谅,可谢大人自己一个字儿也没说就下了楼。……”

“你还说谢大人对女的没兴趣,看看!这兴致大了!”

洛修文道:“后来如何?”

“后来,我大伯他们等与那个少年同来的人们走了,谈论说那肯定是与谢大人原来相好过的一个女子,见着谢大人有姑娘在旁,动了怒,谢大人就追出去了。可他们又说不可能,谢大人以前根本没结交过什么女子,而且,他那个傲劲儿,哪会去追什么人?怎么都想不出所以。他们吃完了酒,天全黑了,我大伯醉了酒,走到湖边,借着月色吟诗唱曲,见谢大人一个人站在湖边,我大伯向他打听那个美少年的来历,谢大人转身走开,装没听见,从此再也没有和我大伯交往……”

“这是谁善妒?”

“后来,我大伯到公堂上,要听董家怎么辩解对谢大人的残害,竟然看到了那个美少年,原来,就是董家小姐!这次,她是女装,可把我大伯害惨了!”

“怎么,她也打了你大伯?!”

“不是!我大伯说,她蓝衣如水,行止风流。说出话来,敏慧过人,是个读书识理的女子啊。我大伯说他根本不信她干了那些让人发指的事儿。有次他酒醉了,竟然说,就是她对他那么干了,他也认了,只要她能正眼看他……”

“你大伯犯贱呀?!”

“那你说,谢大人被她打成那样,干吗还偏要娶她?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