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结】_分节阅读_122(1/1)

没机会真的谢谢你这个媒人呢。”

张嫂慌得晃手,说道:“可别这么说!我负了你们呀。”

冬儿摇头道:“张嫂,怎么能这么讲?我能和玉清在一起,是多大的福分呀。张嫂给了我们机会,是月老。姑爷成全了我们,是恩人……”

我打断说:“冬儿说这些见外的话!哥哥和钱眼都救了审言的命,大家谁不是谁的恩人?”

杏花笑着说:“对呀,都欠了情,最好谁都还不清债,这样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

我点头叹道:“杏花,真聪明啊!原来欠了人情,也会是福报呢!我算是放心了!我就赖上你们了。”

张嫂又叹道:“你们都是有福的人哪,不像我……”

我笑着说:“张嫂,不能讲这样的话。”

杏花也笑道:“是呀,要说,就说好话,这样运气就来了。那天,不是有提亲的人了吗?”

冬儿压低声音问:“是谁呀?”

杏花闪着眼睛说:“钱眼说,可能是谢御史……”

冬儿睁大了眼睛,“不是吧?!”

张嫂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桌面上,摇头道:“我也希望不是,可今天,我接了一封信笺。我认识几个字,知道是谢御史写的,可那上面的诗,我就不懂了,想让夫人帮着看看,又怕大人不快。正好碰上你们了,真是巧了。”

我拿起那张纸,是一首诗,可惜我只认识一半字,大意不过是什么花开花落之类的,就说道:“我看不懂。”递给了冬儿,冬儿读了,皱眉说:“是情爱之诗呢。”

杏花接过去看了,又还给了冬儿,说道:“我也不懂,幸亏钱眼不写诗。”

张嫂看着冬儿,冬儿一指点着腮边,说道:“大意就是蝴蝶喜欢花朵,花如果闭了,蝴蝶找不到花了,就伤心难忍……”

张嫂双手腾空,“哎哟!肉麻死了!快别说了!”我们都笑了。

张嫂摇头:“早些年,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也许能喜欢这些。可现在,我只指望着能找个对我好的人,诗不诗的,还真没什么用。”

我笑着说:“这要是让谢御史听了,大概又得伤感得写首诗。”她们都笑。

冬儿笑着说:“张嫂,你准备怎么办?”

张嫂一叹气:“还能怎么办?回绝呗!我一会儿就给他写个回信儿,跟他说,他的诗,我看不懂。以后别写了,免得废了那些笔墨纸张。”

杏花笑着说:“那谢御史看了,大概得气死了。”

我沉思着说:“张嫂,我觉得,谢御史不会死心的。”审言的倔强何尝不是得之于其父。谢御史动了这个心思,不见得就会轻易放手。

张嫂说:“天哪!那可怎么办?实在不成,我让那孙姐给他挑些别人?”

我笑着说:“门外那么多想见审言的女子,你去问问,有没有想要见审言他爹的……”

杏花笑道:“姐姐!还是要说出来!”

冬儿也笑:“玉清还反复叮嘱,不能对你讲。”

张嫂也笑:“夫人呀,大人连朝都不上了,就是不想见那些女子呀。”

我不好意思了,忙转移目标,对张嫂说:“张嫂,反正我是可以看你的热闹了。”

杏花也点头说:“张嫂,那谢御史出名的顽固。“

张嫂一拍大腿,“我去开店!那谢御史天天订那些烈女传,是最见不得女子出头露面的,我看他把我怎么办!”

冬儿笑:“张嫂厉害呀!”

钱眼笑着走进来,弯腰放了小罐在门边,凑过来说:“什么厉害?有我厉害吗?”

杏花打了他一下说:“总是爱显摆!”

钱眼拿起桌子上的诗稿,读了一遍,使劲下扯了嘴角,看着我说道:“知音,这可不能让人家看见。”

张嫂一把夺过来,顺手扔在了火盆里。

我说:“张嫂,那也不必,你不留个纪念?”

张嫂道:“写了这种诗的人,自己都留了底稿,日后大概还想着出个什么集子之类的。我烧了,给自己省点麻烦,别当了真,以为还真是为我写的呢。”

我舌尖发苦,不禁说道:“张嫂,日久见人心。早晚会有个让你信任的人来到你身边的。”

张嫂一叹道:“那要看造化了呀。哦,晚餐我让人准备了好几个菜呢,是杏花喜欢吃的,夫人的馒头片也烤了。大家一起去吃饭。”

我说道:“我还要去看审言……”

钱眼笑着说:“还用你去看?你等着就是了。”

冬儿笑嘻嘻地说:“姐姐,我们才走了多久?”

杏花急问:“是姐夫一个人,还是大公子也来了?”

钱眼笑:“两个人。”说着站到了门边。我们都等着,又过了好一会儿,钱眼猛地一开门,哥哥说道:“钱兄,吓了我一跳!”他进来,后面审言披着斗篷缓步走进门来,带入一阵寒气。

哥哥一进来就对钱眼说:“钱兄,李伯回我府去见我的师叔,他说晚上回来,让你天一擦黑就……”

钱眼笑着说:“放心放心,我不离开他。”

我站起来,去拉审言的手,他果然没有带手套,手冰冷。我皱着眉给他捂手,其他人都低声笑,审言垂着眼睛不理会。

我扭头对杏花说:“杏花,你们有没有手套?”杏花为难地摇头。

钱眼怪声说:“见都没见过。我们家连棉衣都没有。娘子,我的手也冷了,你给我暖暖?”

杏花立眉:“边儿呆着去!”大家都笑了。

冬儿笑道:“玉清呀,给杏花再号下脉吧,她说她什么反应也没有,是不是没怀上?”

钱眼皱眉:“怎么会没怀上?一天的功夫,孩子能去哪儿?”我们又笑。

哥哥微笑着给杏花号了脉,说道:“杏花,别担心,胎气很强。你不舒服是福气。你非要像我妹妹似的又吐又不吃东西才放心?”

我笑着对审言说:“你看看,还有人羡慕我呢。”审言闭了下眼。

冬儿突然一拍脑袋道:“啊!差点忘了!”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说道:“我做的梅子糕。把玉清入药用的正乌梅切成了末,和了蜜腌的桂花与米粉蒸出来的,给你们尝尝。”手捧着纸包递过来,我拿了一小块,杏花和张嫂都拿了。杏花一口吃了,皱眉道:“好酸哪!”张嫂也笑道:“是倒牙。”我吃了一小口,仔细抿着,说:“我觉得挺好的,就是太甜了。”对冬儿说:“冬儿呀,你会做糕点,怎么不开店?”

她们都笑起来,冬儿说:“我可不敢开,城北一家老店,专门做梅子料的糕点蜜饯,可好吃了。我特地做得酸些,可看看,你们没一个可口的。那家做得酸甜合适。”

我忙说:“我喜欢,就是不敢多吃。”

钱眼说道:“我也差点儿忘了!”跳起来,到了门边拿过来那个小罐,说:“我出去买的,听人说怀孕的女子喜欢吃这个,你们试试。”

我问:“是什么?”

钱眼说道:“醋泡的辣椒。”审言暗吸了口气,我从罐子里拎出了一只小红辣椒,吃了一个尖儿,辣得在嘴里暗晃舌头。杏花也拿出了一只,全放到嘴里嚼了,说:“有点酸,不辣。”

钱眼惊道:“真的?!我得找他去!这是什么货色?他说保证会又酸又辣的!”说着就从罐子里拿出了一个辣椒,吃了,刚嚼了两下就大喊起来:“辣死我了!”劈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碗,一口一杯,把我们的茶都喝了。

哥哥笑着说:“钱兄,快吐出来,别辣到肠胃。”

钱眼使劲摇头说:“不能浪费!”然后像狗一样张着嘴伸出舌头喘气。我们都出声大笑,审言也勾了嘴角。

钱眼过了劲儿,看着杏花,非但没生气,反而高兴地说:“酸儿辣女呀!我娘子肯定是怀了女儿!知音,你的是个儿子!咱们结个娃娃亲吧!我现在就埋上罐女儿红,婚宴上的酒你就别操心了……”大家又笑。

张嫂拍手道:“天不早了,一块儿吃饭去吧!说不定看着大家,夫人还吃点儿呢!”

一群人结伴走向饭厅,我双手拉着审言的双手,在后面慢慢地走。别人也走得很慢。我看着前面,除了张嫂,都是成双成对的小夫妻。我心里为张嫂难过,头一次竟然希望谢御史是真的对她动了心。可又一想,就和谢御史这样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快乐可言?但再思索,想到人们说的,没有坏姻缘,只有配错了的姻缘。也许每个人配对了人,都会是个好的妻子或丈夫……

审言在我耳边小声问:“想什么呢?”

我可不敢跟他提谢御史和张嫂的话题,就笑着问:“审言,你没有遇见我以前,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微叹气:“你别在意外面那些人。”

我忙摇他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身体依着我,低声说:“那时我只知道我谁都不喜欢,可现在,我却觉得我一直是在等着你……”

我们前面的钱眼大声咳嗽,我小声对审言说:“咱们不管他,审言,他就爱听咱们说话……”

钱眼对杏花说:“娘子,有人对别人懒得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可对知音,嘴里像含了蜜似的。”杏花笑得乱颤。

审言面无表情,眼睛垂着,我笑着亲了下审言的脸,悄声说:“他对杏花,甜言蜜语的,不知道讲了多少。还说别人,真没羞!”……

正在说笑,前面一阵孩子的吵闹,傍晚的夕阳里,远远看着言言成之字形跑着,一边跑,一边出声笑。后面,常欢挥舞着一只木把小黑锅,追着他,连哭带叫。王准一脸苦闷地大步走在他们两个旁边。莲蕊拉着满身黑乎乎的常语踉跄地跟在最后。

言言看见了我们,飞奔而来,审言伸手拦住,言言抱了审言的胳膊,没有撞到我的怀里。言言喘着气叫了声“爹”,接着带了哭音叫了声“娘”,指着后面追过来的常欢说:“她要打我!”立刻眼泪汪汪。我笑了:“言言!刚才还在笑!”

言言被戳穿,没了眼泪,可毫无羞涩,张臂说:“娘抱!”钱眼转身一把把言言抱了起来,笑着说:“你娘得有段日子不抱你了。”

言言瞪大眼,看了审言一眼,问钱眼:“为什么?”

钱眼皱眉转眼睛,“你娘不好好吃饭,身子弱,不能抱你了!”

言言又问:“那娘是不是也不抱爹了?”大家轰然大笑,我使劲绷着脸说:“言言!大人的事,不能随便说!”

常欢到了,累得举不起锅来,见钱眼抱了言言,对我说:“大姨抱抱!”

冬儿笑着抱起了常欢,叹道:“真沉呀!我那女儿多轻啊。什么时候能长得像欢儿这么重就好了。”

张嫂道:“那抱着不就费劲了吗?这真是当娘的心啊。”

王准对我们施了礼,莲蕊喘着气到了我们跟前,哀声说道:“夫人呀!怎么办哪?这常欢就爱和言言打架,常语天天要玩土,日后长大了,大家非说是我不会带啊!养出来了这么两个野丫头!”常语拉着莲蕊的衣服,说道:“我也要抱!”莲蕊弯着腰抱起了常语,常语的小泥手搭在了莲蕊的肩上,莲蕊叫道:“别弄脏我的衣服。”常语闻言,像被提醒了似的,马上在莲蕊肩上使劲擦手,莲蕊哭起来说:“我今天才换的呀!”又是一片笑声。

我忽然兴奋起来,拉紧审言的手说:“审言,我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大家都看我,我说:“我要开个孤儿院……”

钱眼叱道:“你不早就有这意思了?多养些孩子……”

我急着说:“不仅是养他们,是发掘!每个孩子都有特长,让他们自己表达意愿,然后顺从他们的喜爱培养他们。没有老师,只有助手。常欢如果喜欢打架,就让她学武。常语如果喜欢玩土,就让她学种花种草,和泥土打交道。让他们干想干的事,顺从他们的兴趣,绝不勉强他们,鼓励他们带着热情去学习,想想,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钱眼笑着问:“你们那里是这么教孩子的?”

我摇头,“不是,所以我才这么激动呀!我终于可以干一件我在那里没法干的事了!我要让孩子选择自己的喜爱,快乐成长。”我个人不相信中国的应试教育。孩子们从小就学得半死,我去北美,那里的孩子们天天玩。按理说中国人那么刻苦,应该有世界一流的科技发明吧?但中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