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能弃【完结】_分节阅读_9(1/1)

会比你多万倍吧。”

杏花说:“那多不公平,小姐你没做过坏事啊。”

我摇头说:“我是在这个身体里,人们怎能说我不是那个人。”

杏花坚定地说:“但小姐的言谈举止都不似从前,最重要的是,小姐的心好,处处都看得出来小姐不是以前的小姐了。谢公子也……”

我笑着说:“杏花,我喜欢听你说我好话。”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个话题给结束了。杏花似乎明白了,不再说什么。

离府

启程的那天黎明,微亮的天空明澈如洗,似一块暗蓝色的玉,没有一丝云朵。

我穿了一身驼色的男装,不伦不类,想以此不惹人眼目。杏花穿了身暗绿色的男装,手里拿着我们两个的带着面纱的斗笠。我们离开了我的闺房向马厩走去。

我昨夜已经向爹和丽娘辞了行,他们对我反复叮咛。爹虽然是那副半忧半愁的苦脸样子,但我还是看出了他眼底一丝温和的欢乐。丽娘的高兴简直遮掩不住,让我也觉得欣慰。哥哥说今早会送我出门。我走在带了露水的小径上,感到心情舒畅。我喜欢我这个新家里的人,他们对我都有种纵容的意思。大概是以前的惯性。

昨天我决定借这个出游的机会,调整心态,摆脱过去的纠结,重新做人!杏花说的对,伤心的事,不必去想。所有的心理学书籍都建议失恋的人出去游玩,我现在要身体力行,证实科学的准确性。等我回来,我必然会回复到那个性情平顺心境欢快的我。

远远的就看到哥哥,李伯和谢审言已经在马厩外等着了。哥哥穿着件讲究的淡绿色锦缎长衫,李伯和谢审言一身黑衣,只是李伯的黑衣是常人的式样,谢审言的还是下奴穿的黑衣。我想他穿了下奴的黑衣,大概是让自己牢记那个小姐对他的羞辱,也是对大家马后炮地对他帮助的不屑吧。他不理大家,是在表明他对人们的不原谅吧。也可以理解,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不是哥哥几句话几副药就能抹平的。

我多少觉得有些难堪。说来,这根本没我的事,可想到他对我这个身体的厌恶和对我这个新家的怨意,我又感到我无法超然物外。

到了近前,哥哥对着谢审言说着什么,可谢审言依然那副看着地不理不睬的样子。哥哥笑着转身,谢审言没抬眼,也没动。

哥哥说道:“我怎么也没办法让审言换衣服。李伯说这样在外面也是层掩护,我只好由他了。妹妹,你就是穿了这样难看的衣服也是很漂亮。”

我强笑着打趣:“哥哥这么会说好话!人还长得这么雅俊,加上你这样的好穿戴,我未来的嫂子一定对哥哥死心塌地。但愿她爱屋及乌,也会捎带照顾我。丽娘之外,我又能捡个对我好的人。”

哥哥又惊讶地说:“妹妹现在这么说了,以前总说我若找了谁,会让人家好瞧。”

我摇头:“我曾是那么个恶人吗?太可怕了,看来我这辈子都得还这个债,会累死我的。”

哥哥突然一抿嘴,盯着我的眼睛说:“我忘了。不用你还,不是你欠的。”

我笑叹道:“我真是赚了。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兄长。”

哥哥一笑说:“好人有好报吧。”

我说道:“那哥哥日后定是洪福齐天了。”我们相视微笑。

耳听李伯叫了声“老爷”,我们转头,见爹和丽娘走来。我十分惊讶,和哥哥一同道了早安。谢审言默立着,无动于衷。

爹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走到谢审言近旁,可根本没看他,盯着我说:“世事难料,说不定何时……现在权且放宽心思,好好游玩,不要多想。”一句句都是对谢审言说的,谢审言低垂着眼睛,面如死水。

爹冒险来见这罪臣之子,当着谢审言的面说了这些话,就是表明了他日后会为谢审言父亲的复官出力。他把这事挑得这么明朗,多少是有为我铺垫的意思。我想起我对爹说我已经忘记了谢审言,可李伯把他带入了府中,我就和他们一起出游,爹大概觉得我对谢审言也动了心。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我看着爹说:“爹,请放心,我不会惹麻烦。请爹多保重身体。”我说到此,一下子停了。爹轻叹了声,说了句:“洁儿,一路小心。”我看向丽娘,她因我的话,正红着脸,我更想逗她,就说道:“丽娘,谢谢你照顾我的爹。”

丽娘的脸红透了,咬牙说:“你等着吧!有你嫁人的时候。”

我瞪着眼睛假装无辜地说:“丽娘,我请你照顾我爹,这和嫁人有什么关系吗?”

丽娘又要说话,爹轻叹道:“你说不过她的。”丽娘狰狞地看着我。我笑了,低声说:“你连句话都不敢回啦?”丽娘看了眼爹,狠狠瞪着我,没说话。

爹浅出了口气,看着李伯说:“好好保护小姐。”

李伯低头说:“是!老爷,我万死不辞!”

哥哥对着爹说:“爹,我三月后去李伯父母之处,亲自接妹妹回家。”

爹点了下头,转身离去,一副封建家长的派头,除了静立不动的谢审言,我们都躬身道别,丽娘紧紧地跟在爹的身后,典型的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看他们走远,我轻声问哥哥:“是你告诉爹的?”哥哥点头,“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爹。如果有闲言碎语,爹事先知道,就能应付。”我心里一警,那我是不是该把实情告诉哥哥?可我们就要出府了,现在就站在谢审言面前,也没法开口。

谢审言开始咳嗽,哥哥等他停了,对他说:“审言,你的咳嗽会有段日子,但我的药一定能治好你,你要坚持吃。”他转头看着李伯,李伯忙说:“请大公子放心,每日两次,我会关照谢公子吃下。”

哥哥还没完没了,对李伯说道:“药量和种类本应随着他的身体变化而不同,我不能随你们出行,每半月左右,你要让他再看一次郎中,对我的方子进行些调整,给他配置新的丸药。所以我只给了你半个月的药。但切记要找最好的郎中,如果有人不懂我的方子,那他就是庸医。”李伯再称是。

我道:“哥哥这么自信自己的医术呀。”

哥哥脸色一暗,“这样的病我要是都治不好,且不说我的师傅不会饶了我,我的师叔大概会要我的命。”

我惊讶道:“你的师叔如此凶?”

哥哥冷战了一下说:“你简直想象不出。”他端庄医者的平静神色变成了见了猫的老鼠样,我一下子看清了这位兄长的本来面目,不能说是欺软,但怕硬是一定的,难怪对那个原来的小姐没有任何约束力。

李伯皱眉:“大公子,你不必害怕……”

哥哥摇头道:“李伯,我知你武功盖世,但我把话说在这里,日后,你若见了我的师叔,怕你也只有一种结局。”

李伯问:“什么结局?”

哥哥道:“一败涂地。”

李伯愤愤然不服的样子,但没再开口。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过了会儿,我发现除了依然看着地的谢审言,大家都看着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将出游的一行中,我是主人,得给指令。难道大家都在等着我说话?我诚惶诚恐,对李伯说:“李伯,咱们是不是该走了?”李伯点头说:“就听小姐吩咐。”

果然是这样!我忙说道:“李伯,咱们商量个事儿。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为石中隐玉格。说好听的是随和中庸,说不好听的,就是拿不了主意。日后什么走走停停,该怎么样,咱们能不能就不讲什么虚礼儿,你来告诉我,省得我还费脑子。”我主动交权,甘当随从。

哥哥说:“李伯,你知道小姐记不起以前了,你就看着决定吧。”

李伯点头说:“就听大公子的吩咐。小姐,我们出发吧。”

我立刻应答:“好。”

他们几个笑出声来,哥哥说:“妹妹,你真听话啊。”

杏花说道:“小姐是好性子。”

李伯叹息了一声,牵马走出了大门,谢审言默默地跟着离开,哥哥又和我告别,我几次回头摆手,但他一直目送着我和杏花走出了府门。

停马

到了外面,街上还没什么人,我拿过来斗笠就要戴上,才发现李伯,杏花和谢审言都腰间挎了宝剑。我知道万一出事,他们有武艺,自保当是没有问题,但为了保护我这没武艺的人,也许会送命。我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微笑地看着李伯说:“李伯,此次出行,大多事你都可以做主,但万一我偶尔决定个事情,李伯可会听我的?”

李伯急忙点头说:“小姐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听从。”原来的小姐干那些事他都没管住她,李伯该是个愚忠的人。

我点头,匆忙地说:“那就好,关键时刻我要是让你们离开,你们都要听我的。就这么定了。”说完我就要上马。

李伯立刻说:“这样不行!我答应了老爷,一定会保护小姐。”反应也太快。

我啧啧摇头,“李伯,听听你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前后不一样?”

李伯紧皱了眉头:“反正不会置小姐不管。”

我收了笑容,对李伯说:“李伯,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小姐了,许多事情,我会有不同的对策。上兵伐谋,你不听我的话,到时候会坏了我的安排。我如果不信你,提前就会离开你,那样,你根本保护不了我,还不如听我的。”一定要把他绕糊涂。

李伯真的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我又一笑,快趁热打铁,“我知道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找机会自己走,至少还自由自在。”

李伯大惊道:“小姐千万不可自己乱走。”

杏花也说:“是啊,小姐,你不认识路,后悔了想找我们都找不着啊。”

我看着李伯说:“李伯,你看看,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地步,于心何忍,赶快答应我吧。”

李伯自己开导自己似地说:“小姐为人和气,不该与人争执。如果小姐拿个主意,我就听小姐的。”

我立刻笑了,安慰他说:“其实我虽然不会武功,也不是没有在外面走动过。在我家乡,我每年都出去游玩多次,有丰富的迷路经验。万一走散了,我在最后见到你们的地方等着,你们肯定找得到我。还有,我也不是一无所能。”我仔细想着我的寥寥无几的技能,有些得意地说:“比如,我会游泳,掉到水里谁也不用来救我。还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咱们再不走,就该回府去吃午饭了。”杏花笑了。

大家纷纷上马,我戴了斗笠,眼前一片纱雾。我注意到谢审言也戴了顶这样的东西遮了他的脸,大概不能让人认出他来。

他们都在马上了,我还在努力上马。这次不是匹老马了,是头高大的枣红壮马,我一个劲儿后悔这段时间怎么没提高些骑术,天天在府里读书,今天要骑马了,才想起上次回来的窘态。

杏花在那里说:“小姐,我帮帮你吧。”我说:“别,我得自己学会上马,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马转来转去,我对它唠叨着:“你让我上来吧,我人挺不错的。……上次的马没说我坏话吧?我知道,我对它够好的了,它把我颠得够呛……你再不让我上来,我要发火啦!我……”我刚要说“我打你啦”,想到谢审言在旁边,“我”了半天,没说下去。

我终于手忙脚乱地爬上了马,半趴在马鞍上对马说:“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转转了!你差点把我转晕了!”杏花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李伯惊惧地看着我,大概想着怎么带我这个大傻帽走江湖。谢审言轻声咳嗽。

我出了口气说:“走吧。”轻轻一夹马,那马走起来。它忽然往左跑一段,又往右跑一段,根本不直着跑。我在鞍子上只勉强保持平衡,完全没办法引领它。我只觉得像上了游乐场的木马转盘,什么都在乱转。那马在街上之字形地跑来跑去,我耳边只听杏花喊着:“拉紧缰绳,小姐!拉紧缰绳!”我都不知道我手在哪里了,还拉什么缰绳?!晕眩中瞥见他们在我马后也是忽左忽右地跑着,李伯的声音也传来了:“拉紧缰绳!拉紧缰绳!……”我气得半死!这不是让我犯难吗?!看不出我干不了吗?!

那马突然大步跑起来,我尖声狂叫,马吓得跑得更快,可还是左跑跑右跑跑,不走直线。我不知道我叫了多久,反正我叫的时候就听不见他们那些“拉紧缰绳”之类的废话。我的耳朵在自己的叫声和他们的喊声中渐渐失聪,后来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