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1)

“那么,你曾经反复提到的,你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真的不介意?”

静之咬咬牙,抛出杀手锏,她知道他其实很在乎那件事,男人,虽然反反复复的强调不在乎,可是,如果没有那层膜,似乎就像少了些什么。

尤洋的身体一僵,然后沙哑的笑了:“不介意。”

不介意才怪……

“真的不介意?”静之转过他的头:“看着我的眼睛。”

“算了,我介意!我他妈的介意死了!”尤洋吼到转过身把她定在身下:“不要和我谈那个人!”

“哪个?”静之故意问他。

“你的第一个男人。”尤洋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这句话:“不要再谈他了,我再也不想谈。”

第九十五章  忘情(上)

一天之后,静之他们乘坐的猫眼号在香港靠岸,幸好行李里面的护照证件都完好,得以顺利的通关。

静之本以为尤洋会马上拉着她回国内,可是尤洋却临时决定在香港多留几天,尤家在香港也有房产,住所自然是不成问题。

至于尤洋的母亲爱坦,她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上岸,而是留在了她的猫眼号上,尤洋也不多问,自顾着带着静之还有鱿鱼回半山的别墅。

香港是一个自由港,号称购物者的天堂,集中了各种时装、珠宝的世界级名店。尤洋拉着静之,买了一大堆时装、珠宝还有新奇的小物件给她,确切的说,只要静之停下来看看,不一会儿东西就会打包好,送到他们半山的别墅中去了,弄到最后,静之即使喜欢什么也不敢多看了。

香港迪斯尼乐园、海洋公园等等的美景,也正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地方。

他们这么不计成本的疯玩儿,最最高兴的就是鱿鱼了,他整天腻在妈妈的怀里,不松手。

鱿鱼很沉,静之抱了一会儿就抱不动了,尤洋就接过去抱着,在外人看来,真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

位于半山的尤氏大宅,早在尤洋很小的时候就建成了,经过将近20多年的不断扩建,终于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静之从来没有想过她最终会有一天能出现在尤家的豪华巨宅里面,倒不是自卑,而是从来也没有想过。

所以,当他们疯玩了一天之后,乘车回到尤宅,静之在下车的时候就开始犹豫不决,她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啊,望着那站在院子里面的一整排佣人,她更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尤洋似乎像是感觉到了静之的尴尬,他下车之后绕到静之这边帮她打开车门,冲她微微一笑:“不要怕……,早晚我都会带你回家啊,来……”

他向静之伸出手,静之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他的手里。

“欢迎,少爷好久都没来了。”尤氏香港的管家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一样的老者,尤洋介绍他是黎叔。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大约60多岁,身材高大威严,穿着合身而且笔挺的制服。

他很有礼貌地听着尤洋介绍静之是他的未婚妻,然后点点头,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直视静之。

“欢迎静之小姐来香港,我们一收到消息就在二楼客房为您准备了房间。”黎叔又侧过头望着尤洋,“少爷,您的房间是三楼的夫人的卧室。”

“怎么不是主卧室?”尤洋略微皱了一下眉。

“主卧室……”黎叔犹豫了一下,望望静之:“这个因为昨晚老爷来香港了,我还以为您知道。”

“什么?”

“什么?”

静之和尤洋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他们的惊讶与意外并没有令黎叔的表情改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尤洋的下一步指示。

“我爸爸他在哪里?”尤洋皱眉,也难怪,他本想在回国之前与静之单独相处一阵子,看来一切的计划都乱了。

“老爷很忙,他j待说晚上会在家里举行酒会,让你们不要在外面吃。”

“酒会还请了谁?”

“这个,具体的名单我还没有拿到,应该都是生意上的伙伴吧。”

“嗯,谢谢!”尤洋点点头,拉着静之向大屋里面走。

“等等,”静之握紧他的手,小声地说:“不要,我不要在这里住,我好怕你爸爸。”

“不要怕!”尤洋也攥紧她的手,“他又不是怪物,再说了,有我呢。”

静之咽下害怕的呻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可是她的心脏却急促地跳着,她想起那个慈善酒会上的尤仕群,还有游艇上的尤仕群,还有多年以前在海滩边遇到的尤仕群……

每一次遇到他,他给静之的感觉都不同,有的时候很和蔼,有的时候很残酷,有的时候又很神秘。

静之不知道尤仕群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自从知道了自己尴尬的身份后,静之不只一次的想到,如果再遇到尤仕群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消弥这个尴尬。

“好了,不要皱眉了。”在客房门口,尤洋在静之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刚刚管家单独和我说了,爸爸带了一个女伴来香港,大概又是他的新女友吧,放心,我早就用海事电话和他通过话了,我们的婚事他不反对。”

“嗯……”静之虚弱地笑笑,勉强做出让他放心的表情,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没底。

今晚的酒会是被告知是正式的晚宴,为此,静之挑了一件淡绿s的丝绸礼服,十分精致可爱。那是白天她与尤洋购物的成果。

她试着梳了几种发型,可是都显得老气横秋的,最后索x就让一头秀发自自然然地垂在肩头,然后她在耳垂上戴上一对儿白天买的耳环。

至于颈上的玉璧,她让那两块玉璧自自然然地垂入双r之间,然后她退后,紧张地望着镜子里面的人儿……

而镜子里面的女孩子也瞪大了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

所以当尤洋来敲门的时候,她的心情十分紧张。

今天来的所有的客人都是尤仕群还有尤洋的生意伙伴或者私人朋友,她设法让自己不颤抖,她本想深呼吸来平息紧张的情绪,可是却不太管用。

“不要怕……”尤洋握紧她的手指,“不会有事的。”

当静之踏进客厅时,客厅里面的各s人等足足有好几百人,可是就一眼,原在大厅另一头的尤仕群就发现她了,他回过头,缓缓地扫视着她的全身。

静之可以感觉到他的微笑,那微笑穿越了大厅里面的无数人群,突然之间令她感到温暖。

静之被尤仕群的这个眼神迷惑住了,她被尤洋牵着手,穿过大厅,走向尤仕群。

她发觉,大厅里面的人不时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且互相j换着猜疑的眼神,他们究竟都在猜疑什么?

静之略显慌乱地挪开目光,可是不经意间却看到了站在尤仕群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管家告诉尤洋的尤仕群的新女友——丁蕾?

天啊,静之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那确实是丁蕾,她绝不会认错她的。

而此刻的丁蕾,打扮得光鲜照人,正如小鸟依人一般靠着尤仕群站着,与身边的一位客人j谈着……

以丁蕾现在站着的角度,她并没有看到静之已经进入大厅了,静之略带困惑地望着丁蕾,她又究竟是如何认识尤仕群的?

可是还没等静之这个疑问解除,丁蕾就看到了静之,她脸上的表情是惊喜万分的,她分开众人想向静之走过来,却在第一时间被尤仕群抓住了手臂。

尤仕群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静之的脸庞。

丁蕾犹豫了一下,冲静之微笑,却避开了静之疑问的目光。

奇怪哦,尤仕群与丁蕾?难道丁蕾会是尤仕群的新女友?

静之只觉得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她转过头去望望尤洋,却在尤洋脸上的表情中读不到任何反应,尤洋在这一刻似乎变了一个人,他紧抿着唇,目光坚定地带领她向前走。

终于,近了,近了……

静之在他们互相走近的过程中,好几次想挣脱尤洋的掌握,逃开……,可是,似乎这个孩子气的举动不成。

“嗨,静之……”当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足够近了……丁蕾微笑着招呼静之,“你没事,看到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啊,师姐……”静之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尤仕群却打断了他们短暂的j流:“对不起,静之、还有尤洋,你们跟我来一下。”

“不!”尤洋突然说道:“爸爸,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我和静之是不会去和你单独说什么的。”

“你说什么?”尤仕群略显困惑地问:“你是说?”

“爸爸,算了吧,”尤洋拥住静之的肩膀:“经过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停止对我的控制了,其实,这五年来,你做得不错。”

“你说什么?”尤仕群眯起眼睛:“难道你是在暗示?”

“我没有暗示什么,”尤洋拥紧静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一天是处的孩子,我也不是你眼跳的理想接班人,不过……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和静之都无法分开了。”

尤仕群猛然握住丁蕾的手腕,力道之紧令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丁蕾,你听到了吗?我的儿子……他竟然会公然的反对我?”

“快别提你的儿子公然反对你了!”丁蕾低声埋怨着,可是她的口气里却带着幽默:“你的儿子已经27岁了,可是瞧瞧你在做什么?你把尤洋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你不能为他庙宇人生目标,他自己的未来,要由他自己来选择。”

“你是在帮他们……”尤仕群若有所思:“丁蕾,你可知道你应该与我站在一边?”

“为什么呢?”丁蕾灵牙利齿的回他一句:“为了你帮我的忙,然后我就可耻的出卖朋友的利益?不,那我可做来这些。”

“哈哈……”尤仕群不怒反笑,“丁蕾,我可是真的没有低估你的利嘴程度,看来你并不需要保护人,反倒是我,可能需要有人来保护。”

“哦,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来保护你?我手里可是有一大把。”丁蕾一边微笑着冲静之笑笑,一边还不忘与尤仕群斗嘴。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这样的。”

这就是打情骂俏吗?静之听着尤仕群和丁蕾的斗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微笑过了——丁蕾的强悍是与生俱来的,她想学都学不来。

第九十六章    争斗(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一物降一物。

丁蕾对尤仕群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而这似乎更加激发了尤仕群对丁蕾的兴趣。

反过来,似乎也只有静之,能触到尤洋内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块儿柔软。

在这觥筹j错的酒会上,静之不知道等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她非常非常想与尤仕群谈谈,谈谈那块儿玉,还有她的身世。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静之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人正急速地分开人群,向他们走来……

“尤洋!”一声怒喝穿透了酒会中的嘈杂,所有的宾客都惊愕地回头。

酒会大厅的门口,静之的弟弟,薛然,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了。

天啊,薛然?

静之几乎忘记他了,静之担忧的后退,抓住尤洋的手肘……薛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尤洋转过视线,看见几乎是风尘仆仆的薛然,带着明显的怒气大步踏进舞厅来。

“薛然?”尤仕群喃喃着:“这孩子不是静之的那个弟弟吗?很高兴能在香港看到你。”

仿佛是受到了尤仕群的暗示,管家黎叔突然出现,穿行在大厅里的各位宾客之间,不到片刻,所有的宾客都识趣地纷纷告辞。

当然,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好奇的表情离开,现场的气氛很诡异,这些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恨不得化身为隐身人,留在现场看好戏。

等宾客们都离开了,薛然一步步地走上前,脸上的表情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很快就不会认为我的出现令人愉悦了,麻烦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姐姐会出现在这里?”

“薛然,”尤洋皱眉,“你与我已经早有业务往来,我以为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大人了,没想到你还是像学生一样冲动,你姐姐是我的未婚妻,她在我的家里出现,不是理所应当么?”

“理所应当?”薛然咬牙,他的目光望向静之:“姐,你说,你真的是自愿来这里的?”

静之愣住,薛然的目光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有恨、有愤怒,还有困惑。

“薛然,你怎么来的?”静之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着他:“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个不用你管,”薛然上前一步,将手里的一份厚厚的纸卷塞入静之的怀里:“是这个告诉了我一切的事情。”

静之的心猛地一沉,这卷发黄的纸卷她可是太熟悉了——这是她的卖身、卖孩子的契约啊!

包括那份代孕合同、补充协议、以及各种法律条文的文件等等……

这些都是静之这些年小心地保管好了,藏在行李的夹层里面的,怎么会又到了薛然的手里?

“薛然……”静之的声音变得微弱:“你竟然……竟然翻我的东西?”

“该死!”薛然抓住静之的肩膀:“静之,你难道不知道你去了缅甸以后,我有多担心?这些天我瞒着妈妈,时时刻刻的注意缅甸的新闻,你知道如果我再找不到你的消息,我就会疯了吗?”

“薛然……你不要激动啊,”丁蕾拉住他的胳膊,“放开你姐姐,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薛然放开静之,突然向一边的尤洋挥出一拳:“和这种人根本犯不着好好说话。”

尤洋躲过他的拳头,可是薛然下一拳又来了,年轻气盛的薛然,在国外求学的时候,练过正宗的拳击,这种欧洲式的长勾拳没有中国式搏击来得灵活,可就好在打起架来痛快淋漓。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尤洋就没有跟人打过架了,可是打架的本事应该无关熟练程度,而是一场媲美大进口动作片的好戏。

静之想尖叫,想跑上前去拉架,可是手却被丁蕾握住了,紧紧握住。

“不要,静之,他们是男生,男生有男生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不要去横加阻拦。”

“该死,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打我姐姐的主意。”薛然的一拳打在尤洋的眼眶上,而尤洋也不示弱,一拳让他的鼻血直流……

“我混蛋?你才是一个r臭未g的小鬼,”尤洋上前一步,抓住薛然的衣领:“你知道什么?”

“滚开!”情急之下,薛然已经忘记了打架的基本套路,反揪住尤洋的衣领:“你竟然敢,竟然敢伤害我姐姐,我绝对饶不了你!”

“饶不了又如何?”尤洋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你以为你这是在保护她?幼稚!”

“该死,我只知道就是你,和你的家族,在一年前卑鄙地抢走了一个纯洁女孩子的一切,她的纯真、她的自尊、她对生命的勇气,还有她的孩子……”

尤洋在听到薛然的这些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仿佛被重重地在脸上打了一拳。

薛然上前一步:“你可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破釜沉舟的决心,怀上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并且还要几乎付出生命去生下那个孩子?而孩子一出生被你们抢走,你可知道她一个人,每夜都会流着眼泪入睡?而你,还有你的父亲却在做什么?”

静之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她受不了了,如果不是丁蕾抓住她,扶着她,她早就要转身跑开了。

“你们着她签下了什么协议?”薛然嘶声吼道:“让妈妈离开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千恩万谢!就这样还罢了,你难道会以为多年以后,再一次向我姐姐勾勾手指头,她就必须乖乖地继续被你欺负?”

“薛然……”

静之终于挣脱了丁蕾,跑上前去:“薛然,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没有……”

尤洋搂住静之,将她往身后带:“静之,退后,这里没有你的事。”

而薛然却上前一步,拉住静之的手腕:“姐,和我回去!”

这两个人一拉一扯,简直就像一场肥皂狗血言情剧的场面。

静之被拽得辛苦,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吼道:“放手,你们两个!”

静之从小长到大,从来是细声慢语的,从来没有看过她对别人大声吼过,可是这一次不同了,不但尤洋,连薛然都没有看她发过怒。

所以,静之的这一声大喝,吓得两个大男人都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手。

尤仕群挑起一边的眉毛,脸上的表情表明,他对现在的情形觉得有意思极了。

静之喘了口气,转向薛然:“薛然,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她推着弟弟往外走。

“不可以。”尤洋抓住静之:“他可以走,你不能走。”

“尤洋!”静之几乎要尖叫出来。

“你难道忘了你承诺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问。

“可是——我要和薛然好好谈谈……”

“老爷,”黎叔适时地在尤仕群的身后出现:“门卫打电话,又来了一位访客。”

还没等尤仕群回答,前门就被人推开了……

“妈妈?”静之惊讶地呼喊出声,声音梗在喉咙里。

薛妈妈的身材娇小而且单薄,可是她的声音却很宏亮而且坚定,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儿子。“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说要来香港旅游什么的都是骗我。”

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责备:“薛然,你怎么能在别人家里来大吵大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哪有?”薛然呛声抗议道:“静之是我唯一的姐姐,有责任保护她——”

你姐姐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她应该有足够的智慧自己的问题。“薛妈妈转向静之“静之,你是自愿来这里的吗?”

“是啊,我……”静之望望尤洋:“我是自愿的。”

而下一刻,薛妈妈转向尤洋:“孩子,你告诉我,是不是薛然很莽撞地闯进你家,打断了正在举行的酒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马上就跟这笨蛋孩子脱离母子关系。”

薛然立刻噤若寒蝉,他惊讶地望着薛妈妈掏出手帕,按在尤洋肿胀的嘴角上,而后者似乎在听到薛妈妈的话之后,心情大好。

“没有,酒会怎么会是薛然打断的,我们两个只是意见不同。”尤洋嘴角按着手帕,声音含含糊糊的。

“意见不同?”薛妈妈疑惑地望着静之,“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

这时候丁蕾上前一步,搀住薛妈妈:“阿姨,别问啦,他们意见不同和静之没关系,只是因为薛然给尤氏设计大楼,他们两个对设计的意见不同罢了。”

“真的吗?”薛妈妈望着薛然。

薛然的脸s都吓得变了颜s,薛妈妈当年病重,静之之前的卖身契才弄来了治病的钱,正是因为有了那一笔钱,薛妈妈才得以手术根治疾病。

但是,癌症这个东西,即使根治,有的时候也会复发,所以这些年来,薛妈妈仍然坚持保守的跟踪治疗,并且注意中医调养,姐弟二人从未向妈妈坦白过静之曾经签订的那个合约。

如果,薛妈妈得知她这么多年的救命钱,是心爱的女儿通过这样的途径筹来的,一向身体很弱的她,会不会再一次病倒呢?

所以,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件事,静之紧张地握紧尤洋的手。

“是啊,我是和薛然在争论大楼的外部幕墙的材料问题,”尤洋及时地接过话题,他揉揉鼻子:“我说要把大厦外面的幕墙都换成环保的太y能电池板,而薛然说那成本太大,是不是啊?”

尤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戳戳薛然。

“哦,是啊,”薛然难得就坡下驴:“这个超出预算好多。”

“好了,大楼设计上的争执也犯不着打架吧?”薛妈妈就事论事地说完,转过头望着薛然,“好了,既然没事了,我们该走了。”

“等等,”尤仕群上前一步,伸出手:“我是尤洋的爸爸,您是静之的母亲?”

“是啊,”薛妈妈和他握手,“不好意思,孩子不听话,让您见笑了。”

“我能不能问问,”尤仕群望望丁蕾,又望望尤洋:“是你们中间的哪一个,把静之妈妈接来香港的?”

“不是我……”丁蕾和尤洋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所以人的目光都望向薛妈妈。

“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允许这孩子g涉他姐姐的事情。”薛妈妈抓住薛然的手腕,而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薛然,现在完全没了脾气。

“让你们见笑了,薛和静之从小就要好,”薛妈妈看着尤洋和静之:“也许他接受不了静之和别的男孩子谈恋爱的事实。”

“妈,你不要胡说。”薛然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没有胡说,”薛妈妈望着静之和尤洋握在一块儿的双手,微笑着:“静之和薛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姐弟的情分不能改变,即使他总觉得他必须保护静之,但是静之总会有一天离开家嫁给别人的。说实话,我一直担心静之找不到好人家,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感情生活,怕她找不到一个疼她爱她的好伴侣。”

“妈妈……”静之哽咽了喉咙:“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妈妈,”薛然咬住嘴唇:“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姐姐她和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我就不能照顾她?”

“傻孩子,”薛妈妈将他凌乱的头发捋顺,“静之是你的姐姐,这个永远无法改变。”

第九十七章  暗涌

薛妈妈的这一句明显是无心的话,却像一把重锤一样,打在静之的胸口,她脸s苍白地向后靠在尤洋的怀里。

血亲,以及禁忌的关系……这些她和尤洋一直想回避的问题,在薛妈妈这句看似无心的话里面,一下子凸显出来。

添乱的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正当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鱿鱼就像突然闯入凡尘的小天使一般,出现在大厅里面。

“妈~~~~~~~~~~~”鱿鱼嘟着小嘴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跑进大厅,直直地冲入静之的怀抱里,浑然没有发现站在一边的薛妈妈脸上惊愕的表情。

“妈,我好饿啊,”鱿鱼脸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在静之怀里蹭蹭蹭。

静之抱住鱿鱼,略显忧郁地抬头望着霎时间石化的薛妈妈。

薛妈妈愣了半晌,缓缓地在鱿鱼面前蹲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鱿鱼,我叫鱿鱼,”鱿鱼眨着大眼睛望望薛妈妈,向她伸出一个巴掌的五个手指:“我五岁了。”

“五岁……”薛妈妈喃喃着:“五岁……”

薛妈妈抬起头望着静之:“六年前,我病重的时候,你说你是在外面打工……”然后她又望向薛然:“你说你姐姐到外地打工回不来,薛然?”

“妈~~~~~~~~~”静之慌乱地望望薛然,薛然早就惨白了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爷……”黎叔适时地在尤仕群身后出现:“晚餐准备好了。”

“哦,对……”尤仕群望望愣在当地的所有的人:“晚餐,既然酒会取消了,正好来一个家族的晚宴,这个……”

尤洋上前一步,搀起半蹲在地上的薛妈妈:“阿姨,我们去饭厅,坐下来变。”

“哦,”薛妈妈迷迷朦朦地被尤洋搀着:“这是怎么回事?六年前我得了重病,当时静之告诉我她在一家企业打工,企业上市每一个员工都分了很多的原始股,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嗳?”鱿鱼转转眼珠,也感觉到了大人们的表情和气氛不对,转身投入尤仕群的怀抱:“爷爷,怎么啦?”

尤仕群帮薛妈妈拉开主宾席的椅子,请她入座,尤仕群抱着鱿鱼坐在主位,正好和薛妈妈挨着。然后大家被黎叔安排,依序而坐。

席间一道道精美可口的菜式被传了上来,每一样都是那么精致可口,可是所有的人都心事重重的,尤其是静之,她吃着那可口的食物,可是却味同嚼蜡。

席间只有尤仕群谈笑风生,他尽着完美主人的本分,调动席间的气氛,当然还有丁蕾配合着他,可是……

薛妈妈虽然礼貌地吃着尤仕群给她布下的菜,可是她略带忧郁的目光却不住地在鱿鱼、静之和尤洋三个人之间望个不停,越看她的神s越凝重。

这一刻,静之终于明天——当她为了圆一个谎话而去撒更多的谎话的时候,这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不归路,而且,谎话毕竟是谎话,是无法自圆其说的。

薛然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他带着他那个年纪的男孩子特有的倔强表情坐在座位上,毕竟还是一个刚满20岁的小伙子,即使他现在已经是某知名的建筑事务所的正式工程师了。

尤洋正好坐在薛然的对面,薛然脸上气鼓鼓的表情都被他看到了,尤洋挑高一边的眉毛,存心想逗逗他:“对啦,薛然啊,你再考虑一下大楼建设的下班幕墙的事情,我觉得太y能电池板虽然贵,可是环保啊,现在不是正在倡导绿s和节约吗?塑料袋都要被废止啦。”

薛然愣了一下,这个节能的话题是刚刚尤洋为了应付薛妈妈临时想起来的,现在尤洋竟然真的想把这话题继续下去?

“你如果真的想改成太y能的外幕墙,那么预算可不仅仅是翻一翻的问题,首先,太y能电池板昂贵的价格是不可小视的,整栋大楼铺设下来,即使不是所有的位置都谈得上,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薛然不愧是薛然,在谈到他的本专业的时候,可是毫不含糊。

“那么,能不能给我做一个环保大楼的预案呢?”尤洋拿起餐巾按了按嘴:“我想,现在把环保节能的概念加进你们的设计里还来得及。”

“这个……”薛然略带一丝气愤地瞪瞪尤洋,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谁让他真的是在负责尤氏大楼的整体设计呢:“好吧,不过节能大厦的技术可是最先进的,得倚重很多相关产业啊。”

“我不管,”尤洋盯住他的眼睛:“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绝对会坚持并且得到,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一边的静之突然咳了起来,她用餐巾捂住嘴,咳个不停。

尤洋伸出手半拥住她的肩:“我相信随着我们的合作,你会清楚我这个x格的。”

第九十八章  真相

静之图画惊讶地转头望望尤洋,在她心里,一直把尤洋与冲动和不成熟划成等号。

可是,此一刻的尤洋,从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的自信与淡定,竟然是她所陌生万分的。

折磨人的晚餐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人被请入起居室里面,佣人们奉上餐后水果。

“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静之略显惊慌地离席,她究竟是怎么了?

静之躲入洗手间,冰冷的自来水拍在脸上,与灼热的泪水混在一起。

她应该怎么办?

妈妈知道了鱿鱼的存在,而显而易见的,鱿鱼的存在已经是一个无声的证明——证明静之这些年都是在欺骗妈妈,可是为什么欺骗?

这个欺骗妈妈的理由,如何去圆这个谎话?

静之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她又撩起一点儿冷水敷敷发烫的脸颊,镜子中的女人面无血s,眼神空d,她不能这个样子出去,太狼狈了……

“静之……”洗手间的房门被轻轻地剥啄:“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吧?”

静之抓住洗手台的边缘,敲门的人是尤洋?

静之缓缓地打开门,果然,尤洋半倚在门前,脸上的表情y暗难懂。

“我……没事。”

静之想绕过他,可是尤洋抓住她的手腕:“等一等,先不要走。”

“嗳?”静之回头。

“没必要去那么快,”尤洋低声说:“把那烂摊子扔给爸爸,他会收拾好的。”

“烂摊子?”静之喃喃着,不知道尤洋的定义是什么,可是……

“不,我不能就这样躲起来,妈妈要问,就让她问吧。”静之苦恼地说,“可是怎么回答她呢?她可是见着鱿鱼了。”

“实在不行,”静之抓住尤洋的手肘:“你就说鱿鱼是你以前的女朋友生的,孩子小,把我当成妈妈了。”

“不!”尤洋拒绝:“鱿鱼是我们的孩子,这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难道……”

他一手握住静之的手腕,一手握住静之的腰,将她拉近,他的眼神因为莫名情绪而变得暗沉:“难道你不想承认鱿鱼?”

“哎,不是啊。”静之被他一带,跌入他的怀里:“呜……你g什么……”

“g什么,我……”尤洋叹了一口气将她拥进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摩挲:“我要抱着你,我要搂着你,我要拥有你,永远……”

“不……”静之被他搂在胸前,声音变得闷闷的:“尤洋,不能这样,我……我妈妈在这里。”

“她在又如何?我们反正都快结婚了。”

“不,”静之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妈妈现在就是在怀疑我当年的钱的来路,如果她发现我当年出去自己去换钱,她一定会气死的。”

“胡说,”尤洋拥住她,“当年,爸爸付给你的那些钱,你都拿给伯母治病了,伯母的病前前后后用掉了将近80%,那栋公寓被卖掉,添上剩下的钱在郊区买了一栋大房子,那里空气清新,离肿瘤医院又近……确切地说,你出国之前,几乎没带走家里的一分钱,你在意大利的学业,都是靠你辛苦的打工赚的。”

“你……”静之的嗓音变得虚弱万分:“你,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知道,”尤洋微笑,他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我说的对不对啊?”

静之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自豪的笑容——那是被欣赏的骄傲。

“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我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尤洋抬起手指,拂过她的唇瓣:“她曾经是多么的坚强……”

尤洋很清楚当年静之曾经拥有过些什么,因为他曾经在她全家搬走以后,去她曾经居住的旧楼去看过……

那破败的旧楼,以及匆忙搬走之后丢弃下的破烂家俱,让他知道静之的家家庭非常非常的贫困。

尤洋记起自己曾经发疯地在城里寻找静之的下落,可是,可是最终却把所有的调查资料锁入抽屉……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端详她细致柔美的脸庞,多少个夜晚,在他午夜梦回之时,她的模样会潜入他的梦中……

她那颤抖的唇瓣,就像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般娇媚……还有她的皮肤,仿若上好的细胚瓷器一般完美无瑕……

哦,还有她身上的味道……他站在这里,近得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甜蜜芬芳的味道。

对啊,就是这种体香……记忆中的那一夜,他所有的感官都被这香味撩拨得发狂……

尤洋一直以为当年的敏感和疯狂都是那罐啤酒的威力,可是……

当五年以后,当他与静之在书店里面相遇,他本来是没有看到静之的,谁会去注意一个书店里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呢?

但是那一天,好巧不巧的,当静之走过他的背后,空气中突然出现了那个在他记忆中魂牵梦绕的气息——是啊,那是她的体香……

那如麝如兰的香味……就是五年来在梦中不断出现的香味儿啊~~~~~~~~~

等他回过头,看到静之的背影的时候,他百分之百就确定那个女孩儿真的是静之。

渴望,还有愤怒,在一刹那间让主宰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知道他不应该如此,他在那一刹那想到的,就是把静之狠狠地抱在怀里,五年中他所感觉到的痛楚、愤怒及受到背叛的感觉霎那间涌上心头。

在那一刹,他扪心自问终于活了过来,没有了活死人一样的麻木,没有了浑浑噩噩一般的游离,当他跟着静之,上了那座观光电梯的时候,黑暗的欲望已经主宰了他所有的感官。

是的,这个观光电梯确实是通往顶楼的咖啡座,可是,在中段的7楼,有一个相对隐蔽的暗门——那一层是尤洋在这栋大楼的一间公寓的入口。

确切地说,那栋大楼的一至三层是图书大厦,三层至19层是酒店式公寓,每一层公寓的暗门在业主的手里都有一张卡可以在电梯的帅跨机上刷一下才能开启,而尤洋的手里,那天正好带了那张卡。

巧合吗?机缘吗?

当他跟着她迈入电梯,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

当他欺身上前,用手臂环住她的腰,他可以感觉到她那柔软温暖的身躯在他禁锢的怀抱中震颤。

静之很害怕,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在他手掌下咚咚地跳着,他张开掌心,覆盖住她柔软的r房,一阵惊讶的战栗霎时间同时贯穿了她。

是的,在那一刻,他是强者,可是同时也是弱者……

饥渴地渴望那柔软,当他将她如愿地拖进房间,当她发现是他而脸上露出惊讶与恐惧混合的神情的时候……

一股近似于嗜血的渴望主宰了他,他将她拥入怀中,令她的身躯抵住他,不与顾她的不适与挣扎,他将她的身体钉在墙上,托起她的臀,她那饱满柔软的胸脯抵住他的。的血y令他的坚硬勃起抵住她柔软的腹部,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战栗与挣扎。

那是什么感觉呢?也许那就是他强烈的男x自豪感吧?

在其后的火热的里,他又一次的沉湎于她的魔咒之中……

而静之对他的逃避还有她有一个未婚夫的托词,都令他愤怒。

那一天,当她坐上出租车逃离他的时候,尤洋站原地发誓,这个逃离只是暂时的逃离。

“尤洋,你在想什么?”静之的话突然打破了尤洋的回忆。

“哦,没什么。”尤洋回过神,低下头微笑:“那我们回大厅去,对你妈妈,我有办法。”

静之在尤洋牵着她的手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尤洋脸上的表情太过笃定,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静之跟着尤洋回到大厅,本以为气氛沉闷,没想到现场的气氛却在丁蕾的带动下变得融洽起来。

鱿鱼正被薛妈妈抱在膝盖上,很显然,可爱的小鱿鱼征服了不止一个大人的喜爱,连一直皱着眉头的薛然,也笑咪咪地望着鱿鱼绘声绘s地讲海盗爷爷的故事。

哦,天啊,静之害怕得肠胃技术打结,鱿鱼在说海盗的事情,会不会不小心说出别的事情?可是,又不好打断他们。

仿佛像是感觉到静之他们回来了,背对着静之的尤仕群冲站在一边的吴妈点点头,“时候不早了,带鱿鱼去休息吧。”

“嗯,……不嘛。”鱿鱼搂住薛妈妈的脖子:“我不要去睡,还没讲完那个大海龟的故事呢。妈妈……”

鱿鱼眼尖,远远地望见静之,向她伸出肥嘟嘟的手臂:“我不想睡啊。”

“好啦,鱿鱼乖。”静之咬咬牙,上前把孩子抱在怀里,转身递给吴,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她不顾鱿鱼的哭闹,让吴妈把孩子抱走。

“好了……“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尤仕群坐下来,然后冲呆站着的尤洋和静之挥手,示意他们也坐下:“现在可以谈谈具体的问题了。”

静之望着尤仕群姿态悠闲地坐在对面,她的大脑霎时间提高了警觉,严阵以待。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尤仕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首先开口的却是丁蕾,“我刚刚听说了一件非常离奇的故事,关于海盗?”她刻意地用打破沉默的语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个,大概是孩子的想像吧,那个救了我们的透彻逗他,告诉鱿鱼他是海盗。”尤洋急忙解释。

“一个船长?”尤仕群礼貌地接下他的话,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你们也是搭他的船回来的?”

“是另一个人的船。”尤洋不想提猫眼号,起码现在先不提。

“不要说什么海盗了,”薛然略显紧绷地说:“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们还是先告辞。”他很紧张静之和他之间保守的秘密会不会被揭穿,现在妈妈已经起疑了。

静之也紧张地随声附和:“嗯,我也,我和你们一起走。”

“不能走。”尤洋抓住她的手腕:“今天索x都挑明了吧。”

“你放开她,”薛然顾不得妈妈在一边拽着他,几乎就要冲上来把静之拽过去了。

尤仕群略显慵懒的笑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两位宿敌。“算啦,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孩子的问题。”

“对,”尤洋立刻回应父亲的话题,“我正希望能尽快进入正题。孩子……”

薛妈妈终于忍不住问道:“静之,这个孩子……”

回答她的却是尤洋:“伯母,鱿鱼是我和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