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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天意,徐医女天资聪颖,才四岁就能阅书背诗、识别药草,远近闻名。此事传到专门选小宫女地尚宫耳中,她亲自赶来考察甄别,确认无误,就把徐医女作为小宫女,选进了高丽王宫。”

“徐医女和她母亲一样,美丽温柔,勤奋好学,学问和容貌,在所有的小宫女中都是最出色地。终是天意来到,她进宫的第十年,王上偶尔巡视后花园,见到了她的样子,竟与逝去的尚宫娘娘一模一样。王上震惊之下,拉住她询问,又亲自去她家乡考察,终于见到了尚宫娘娘的坟墓和他们定情的信物!王上这才明白,原来徐医女就是他的嫡亲骨r,而尚宫娘娘之死,也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徐小姐身世如此的坎坷!”萧玉若摇头感慨着:“她本应是高丽的公主,可高丽宗亲名册中,却为何没看到她的名字?”

“这便是我们高丽人为何如此崇敬徐医女的原因了!”李舜尘扬起头道:“王上得知内情后,心中愧疚不已,对这个自幼漂泊的女儿无比的宠爱,超越了所有子女,他曾数次要将徐医女划入宗亲府列为尊崇公主,却被徐医女拒绝了!”

“拒绝?”这次连林晚荣也忍不住的惊奇了:“为什么?”

“徐宫女说,她和死去的尚宫娘娘都是来自民间,永远不会忘记是高丽百姓救了她、养了她。她只愿做一个普通民众,将终生所学。都奉献给高丽子民,她是高

儿!”

原来如此!难怪徐长今在大华求援时,为了拯救高丽,什么都愿意牺牲!这个女子地性格,确实极为坚强!

而顾顺章昔日所言,大华与高丽和亲之举,所指也是徐长今了!难怪那老头一个劲向我眨眼,叫我不要后悔呢!林晚荣苦笑无语,对徐长今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从李舜尘言中得知小宫女安然无恙。他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竟隐隐有些期盼快些赶到汉城府了。

第二日一早便开拔,自光州往北,经全州、清州、天安数郡。向汉城府进发。

高丽初经大战,壮丁损失极多,一路所经诸郡,百业萧条、困苦不堪。大小姐本还想推销些萧家的布匹香水,见状也不得不暂时放下了。

这般情景,直到过了天安、渐近水原,才慢慢的有了改善。人口渐渐密集,城墙越来越高,喧闹的集市也多了起来。隐隐露出些繁华模样。

诸人在水原暂时停下。萧玉若将带来的货品拨出一部分。在闹市中免费发放。

战后的高丽,物资极为匮乏。萧家带来的上乘地丝绸布匹,毫无疑问是最顶尖的奢侈品,何况还是免费发放!这一下整个水原都轰动了,集市里密密麻麻全是人头,里三层外三层被挤的水泄不通,连根针都c不进去。

这个广告效应是巨大的,许多人虽没有领到免费地货品,却永远记住了“萧记”两个字。

非常之时自有非常之法,大小姐想出的这个主意,连林晚荣也忍不住的伸出大拇指。

水原乃是京畿道的首府,距离仁川港和汉城府,都不过百余里路程。

诸人赶紧行了一程,不到正午地时候,距离汉城府仅有二十里地了。

林晚荣和石长生打马行在最前,正优哉游哉欣赏汉城府周边风景,忽听“轰”“轰”数声礼炮齐鸣,正前方遽然出现一支庞大的队伍,黑压压的人群似是攒动的蚂蚁,齐齐向他们涌来。

“怎么回事?”林晚荣大惊。

跟在他身后地李舜尘抬眼望了会儿,惊喜道:“禀大人,是我高丽王上率领百官,出城二十里,亲自迎接您来了!”

放眼望去,那行在最前的,是两队美貌的高丽宫女和一队威武地士兵,步行紧随其后地,便是数百名身着红袍、蓝袍地高丽官员。百官阵中,竖起一顶黄色的銮驾,由八匹大马同时拉动,应该就是高丽王地座驾了。

在他们身后,成千上万的百姓手持鲜花彩带,欢呼着奔涌而来,就仿佛涨潮的海水,一眼望不到边。

“乖乖,这么多人来欢迎我们啊!”石长生吓得吐了吐舌头。

林晚荣笑着道:“光看人数有什么用?这样的万人方阵,我大华可以组成一万个!”

正说笑间,欢迎的人群已在他们面前停下了,宫女和护卫们疾速让开,高丽百官簇拥着那銮驾涌上前来。

撵帐掀开,里面快步行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头戴金色毡丝,身披黄袍,向着他殷切道:“敢问这位可是大华忠勇军的林元帅?”

他说的华语甚为生硬,总算林元帅走南闯北,连突厥人的口音都听得懂,何况高丽!

“正是,正是!”林晚荣翻身下马,笑着抱拳:“这位就是高丽王么?蒙王上您亲自相迎,林某愧不敢当!”

高丽王就是徐长今的生身父亲了,想起自己与小宫女的关系,他心中总觉得怪怪的,似乎还不太适应!

“元帅太客气了!”高丽王几步上前,亲自扶住他肩膀,殷殷道:“早就听说林元帅少年英才,以数千人马攻破突厥王庭,生擒胡人可汗,令突厥人闻风丧胆。您麾下的大华忠勇军,更是能征善战、虎胆忠心,为我高丽卫国之战,立下极大的功勋。今日林元帅亲自驾临高丽,实乃我万千子民天大的荣幸!”

近距离观察这高丽王,虽面色红润、笑意殷殷,那额头的皱纹却是深入骨子里,想来最近这些日子没少c心!

林晚荣心知肚明,哈哈笑道:“王上谬赞了!什么少年英才、令突厥人闻风丧胆,都是夸大其词,我这个人最不会打仗了,那些胜利是兄弟们拼杀出来的,我也就跟着凑个数而已!”

这人倒还谦谨,与传说中不太一样!高丽王正微笑点头,却听那谦谨的人道:“不过么,协助高丽抗倭,乃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一体两治么,高丽的边疆,就是我们的边疆,你的国土,那当然也是我的国土了!一家人哪还用的着说两家话,哈哈!”

高丽王肌r抽动了几下,笑容有些僵硬,尴尬道:“是,是,感谢大华盛情!”

“瞧瞧,王上又客气了不是?”林晚荣拉住他,神秘道:“不瞒您说,我来此之前,皇上还专门提起过您!他说,要有空的话,就请高丽王到京城来玩玩吧,好多年没见了,着实有些想他!您看,皇上一直都还惦记着您呢!”

他眼睛眯起,似笑非笑,暗讽高丽是两边飘摇的墙头草,见利忘义,高丽王哪还听不明白。

“是,是,”高丽王尴尬抱拳:“请林元帅回转皇上,明年开春,微臣必定亲赴京城觐见我朝天子!”

第六八八章 心病

丽王躬身为他一一介绍朝内百官,什么领议政、左右判书、正郎、佐郎,名称奇怪繁杂,让一向以聪明自诩的林大人也有些头疼。

好不容易在人群里看到张熟面孔,却是昔日来大华向霓裳公主求亲的小王子李承载。

林晚荣想起昔日二人曾同场竞技,自己还曾捉弄过他几次,忍不住望着他微微一笑。

李承载则有些羞赧,从前到大华朝觐之时,他还曾在林三面前耀武扬威,没想到前后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事情便完全倒转过来。这林三到高丽来,不仅要接受万众欢呼,就连自己的父王,也要行在他身后,殷勤周到,恭敬之极,那对比何等的强烈。

高丽王见他盯着李承载沉吟不语,忙道:“林元帅,此乃小犬承载,望您多多关照!”

“认得,认得,”林晚荣笑道:“昔日在京城我们打过交道的。小王子,你好啊,几个月不见,你长得愈发的英俊潇洒,都快赶上我了!”

“岂敢,岂敢!”李承载尴尬的抱拳弯腰,不敢抬头。

看着这李承载,便想起昔日与他一起来大华求亲的高丽小宫女,李承载曾许诺要将徐长今送给他做侍女,如今才明白,原来那只不过是高丽人耍的手段。

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在高丽王的再三邀请下,勉为其难的登上那金碧辉煌的马车。高丽王站在他身侧,殷勤牵着他衣袖。亲自陪林大人入城。

汉城府乃是高丽地都城。高高地城墙宽广绵延,虽才经历了战火。依稀能见昔日繁华模样。

道路两旁人头攒动,欢声如潮,汉城府的所有百姓都走上街头,围着马队载歌载舞,热烈欢迎大华林元帅地到来。从那盛大的场景可以看出。为了迎接他。高丽人确是精心准备过的。

高丽王宫位于汉城府东隅。虽也能称美丽,但与大华皇宫相比,无论规模气势还是精致程度,都远不在同一档次。

进了正殿。分宾主就坐。宫女们先送上热气腾腾的参茶,请贵客品尝。

高丽王亲自为客人介绍抗倭的历程以及岛内地近况。自然是高丽壮士骁勇善战、力毙强敌,大华忠勇军当然也发挥了一定地作用。

林晚荣听得好笑。却懒得驳他,这些虚名不要也罢。实惠才是最重要地,只要大华忠勇军驻扎在高丽半岛,一切都尽在掌握。

听高丽王讲完了国势,便临到林元帅致辞。他只说是来此慰问大华忠勇军。并顺带拜访一位绝世奇人。高丽百官听他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一时气氛轻松起来。

接着便是隆重的午宴。为了迎接他到来,高丽人确实费尽了心思。传统地冷盘自不必说,还特地准备了许多大华传统地珍馐佳肴。堪称丰盛。

美丽的小宫女们。柳腰轻摆,在客人面前跳起欢快地舞蹈。

高丽王与百官频频举杯。齐声恭迎林元帅的到来,情意甚为殷切。

那清酒度数极低。林晚荣几杯下肚。仍是清醒地很。倒是高丽诸人喝的面红耳赤。朝堂上甚是热闹。

等到最后一道菜送上来时,原本喝地醉醺醺的高丽官员们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现出欢喜之色。

高丽王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亲自为他揭开汤盖:“元帅请看,这是我高丽最好的一道食物,是大华所没有的,它地名字叫做药膳!内以白果、高丽人参、海底雪贝、高山熊掌等几样珍贵药材,精心熬制而成,功能静心明目、袪火润肺,是一道最珍贵地药膳!全高丽,有资格品尝它的,不过百人!”

那小汤钵里盛着一罐清汤,带着淡淡地香味,十分的诱人。大小姐浅尝了一口,顿时惊喜连连,不断地点头。

林晚荣听得哑然失笑,这高丽王讲起药膳来头头是道,看起来在吃上还是颇有研究的。

他举勺品尝了几口,那药膳鲜美中带着股淡淡地药物清香,十分地香甜可口,高丽王果然没有吹牛。

见他微微点头的模样,高丽王脸上也有几分得意:“元帅,味道如何?”

“确实不赖!”林晚荣笑了笑,意犹未尽道:“请问王上,这药膳是哪位厨师所制?林某可否见一见她?”

“这个——”高丽王面有难色,迟疑了半晌才道:“此药膳乃是司院下一位药师所制,眼下她有急事,已出宫去了!一时半会只怕找不到她!”

高丽王言辞闪烁,其中显然另有隐情,林晚荣不紧不慢嘿了声:“是么?没想到我千里迢迢而来,想见一下这位烹制药膳地高人,也是那么的困难!唉,只能怪我命运不好,让王上也为难了!”

他那讥讽之意,高丽王哪还听不出来,王上苦笑着摇摇头:“元帅,和您这样地聪明人说话,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了!想必你也猜出这药膳是何人所制了,可是,她制完药膳便出宫去了,此事千真万确。”

“出宫去了?为什么?”林晚荣急道。

高丽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瞒你了。这位药师,本是不愿意见你地,为贵客制作药膳,也是我催促了好几遍,她才勉强答应下来地。而且事先说好,制完即走,不在宫中多待一刻,我也答应了。”

林晚荣有些恼道:“为什么不见我?她这算是什么意思?再说了,你是她亲——你是她亲人,她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听林元帅地意思,对这药师的身份早已清楚了。高丽王尴尬笑笑:

要怪她。她平时里聪明伶俐、美丽善良,在我们高喜欢她。只是近几天,听说你到了光州地消息,她才变得沉默。也有些手足无措了,闲暇下来的时候,不是哭就是笑。也不知怎么了。”

不是哭就是笑?这短短几个字,便把一个活灵活现地小宫女展现在了他面前。

林晚荣默然一阵。沉沉叹道:“也罢,既然她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去见她吧!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地,不能什么都不明不白的。王上你说是不是?”

他虽没把话挑开。二人却早已心照不宣了,说了这几句,倒把他和高丽王地关系拉近了些。

王上点了点头。叹着道:“可是我答应过她,不能将她住的地方告诉你。我当然要遵守承诺——”

见林元帅神色大急,高丽王急忙摆手,笑道:“别慌,先听我说完。我身为高丽王上。答应的事情自然要做到了。要不然。如何面对我地臣民?可是,我不告诉你。并不意味着别人也要守口如瓶啊。找个侍卫给你画张地图,那不就行了?”

好一个j诈的老头!林晚荣哈哈大笑。

把这事商量定了,他就再没心思吃什么药膳盛宴。高丽王也很了解他地心思。将那午宴早早结束了。

与萧玉若出了王宫,大小姐笑着道:“你与那高丽王嘀嘀咕咕、鬼鬼祟祟,在谈些什么事情?是认亲戚么?”

林晚荣愣了愣。忽然在她光洁如玉的脸颊上亲了下。嘻嘻道:“不是你说。我倒还没想起来!原来我和高丽王。还真有些沾亲带故。惭愧,惭愧!”

“什么惭愧?你这是有选择的遗忘!”大小姐白了他几眼。摇着头轻笑,自己夫婿这性格。真是让人气到死也爱到死。

汉城府乃是高丽国都,虽战火才熄,那集市却都已恢复了起来,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好不热闹。

萧玉若一路走一路看,忍了半天,终于耐不住了,拉住他衣袖,小声道:“林郎——”

“嗯?”林郎心都飘了,欢欢喜喜的应了声。

“奇怪了,”大小姐依偎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来往地行人,压低声音道:“这高丽人地容貌,好像都是一样的——”

林晚荣眨了眨眼,凑在她耳边笑道:“这么隐蔽地事情都被你发现了?大小姐宝贝,不是我夸你,你都快和老公一样的聪明了!”

萧玉若羞喜交加,在他胳膊上狠狠捏了下,又噗嗤一笑,心里说不出的快活!她嫁地这个夫君,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和他在一起,总会无比的开心!

二人一路走来,不断说些悄悄话,卿卿我我,甜蜜的紧。

行到那集市正中,人已越来越多,夫君四周瞅了几眼,点点头,严肃道:“迷路了!是该看看攻略地时候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页纸来,上面枝枝丫丫描着几条街道,混在了一起,却是出宫之前,高丽王找人画给他地地图。

他看了几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大小姐见他神色犹豫,忍不住笑道:“什么攻略?这汉城府总共才几条街,你就迷路了?草原那么大,也没见你走错过道!”

“好歹是出国嘛,迷路总是难免地!”他嘻嘻哈哈,装作闻不出那隐隐地醋味,指着白纸上道:“大小姐,你见多识广、学问渊博,我向你请教一下,这几个字怎么念?”

名震天下地林三竟也有不识字的时候?萧玉若大为惊奇,扫了几眼,顿时大怒,在他胳膊上狠狠捶了几拳:“你个坏蛋,故意来整我!这分明是高丽文字,我哪认得?”

林晚荣笑着在她脸上吧了一下:“不认识也不要紧,找个人问一下就行了。”

他疾步跳上前,阻在一个高丽人身前:“嗨,大叔,你好,冒昧打扰,请问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要是听不懂,就麻烦你摇摇头!”

高丽大叔果然很听话的摇了摇头,大小姐忍俊不禁,咯咯娇笑起来。

林晚荣瞪大了眼睛,指着图纸上地几个高丽文字:“大叔,请问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左拐!”高丽人用生硬的华语说道。

左拐?这么说,另外那句就是右拐了?林晚荣愤愤一拍地图,高丽王在哪找地侍卫?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还写什么文字,画个箭头不就结了?

大小姐却是惊讶无比,望着那高丽人道:“你会说大华语?”

“忠勇军驻守高丽,听说他们的元帅也要来访问,我们汉城府地人都要学几句大华语,这是王上地命令。”

“谢谢,谢谢!”林元帅双手合十,衷心感激。

顺着那左拐右拐地偈语,二人在汉城府内穿街过巷,行了也不知几里路程,忽然眼前一亮,面前现出一片开阔地高丽民居。

当中地一座小楼幽静典雅,门前挂着一柄小壶,煞是精致。

楼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许多都是病痛患者,他们满含期待地望着那帘子搭下地门扇,却无人敢大声喧哗。楼里无声无息,也不知里头坐的是谁。

从这悬挂的小壶和外面排队的人群,便知这是座医铺。是哪一位医国圣手在此诊疗,竟能让这么多的病患慕名而来?

“这个就叫悬壶济世了!”大小姐叹了声,望他几眼,无奈道:“林郎的心病,大概只有这位大师才能诊疗了!”

第六八九章 又见长今

哪里,哪里!”林郎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哈,牵着她速往里行去。

门外的病患们都是自觉排队,一刻也不敢惊扰里面的大夫。见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小子,竟是罔顾长长的队形直接往里闯,忍不住的瞪目怒眼,狠狠望住了他。

林晚荣嘻嘻笑着,双手合了个十:“对不住了,各位,我这事也挺急的,事关里面大夫一生的幸福,还请您见谅。”

也不管高丽人能不能听得懂,一路闯到小楼的门前,恰逢那门扇悄悄打开,一个治疗完毕的病人踏出门来,他拉着玉若的手,心急火燎的闯了进去。

入了门,便闻一股淡淡的檀香拂过鼻前,浮躁的心神顿时缓缓平抑。

客厅极大,布置的简单优雅,门前放着几张桌椅,供病人等候使用,后面便是挂着帘子的诊疗处,看病的医生就坐在里面。

透过不断飘摆的流苏,只见里面坐着一位医女,却是四五旬年纪,慈眉善目的望着他们:“年轻人,你和你妻子要看什么病?是不孕不育么?那我们医女可看不了!”

幸亏林大人听不懂她的话,要不然准会暴跳如雷:什么不孕不育?说出来不怕吓死你!我光儿子一下就生了俩,眼下还有三个在娘亲肚子里待产呢!

见非是想像中的人,林晚荣顿时大失所望,摇头叹息,却见大小姐偷偷拉了拉他的手。朝里面无声指了指。

离这上了年纪地医女约莫三四丈处。还悬有一道帘子。隐见里面有一个窈窕地身影无声无息,安静之极。

“谢谢了,我找里面地大夫看看!”林晚荣向医女作揖致谢。拉着大小姐的手。急匆匆往里冲去。

“唉,她身体不适,不看病的——”那医女急忙起身阻止,却哪里赶得上他们地步伐。

一步一步靠近。透过微微摇晃地帘子。那影影绰绰的身影看的愈发真切。

几支早已干枯的杜鹃花。c在桌上地花瓶中,一个淡雅恬静地女子侧坐桌前,轻轻抚摸着那干枯地金达莱。凝望着墙上的字画。无声发呆。

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淡淡的青山上。漫山遍野地火红杜鹃开得正艳。就似是一幅宽广无边地红色地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杜鹃鸟。正在那鲜艳地花丛中展翅飞翔。几滴晶莹透红地泪珠。缓缓滴落在妩媚地花瓣上。

“春红始谢又秋红,息国亡来人楚宫。应是蜀冤啼不尽。更凭颜色诉西风。”

那一行哀怨地小诗,轻题在花丛之中,娟秀美丽。楚楚动人。

这便是那“杜鹃啼血,子归哀鸣”地典故。昔日林晚荣奉旨泡妞之时。曾以此一语。感动了许多的人。没想到竟被有心人绘成了画卷。

许多时日不见。小宫女依旧唇红齿白。那皮肤便如洗了j蛋清般通彻晶莹。双目圆圆亮亮。说不出地淡雅恬静。

一件宽大的高丽长裙。将她动人的娇躯尽数遮掩,顺着洁白地颈项往下看去,那丰满的酥胸高高挺起。修长地大腿浑圆饱满,极。

只是那无声地清风拂动她地长发秀裙,竟让她似弱柳般不禁风雨,楚楚可怜。

“您好。是来看病地么。请问有什么症状?”小宫女地声音还是那么地温柔。她叹了口气。眼神渐渐地清澈,无声转过身来,提起桌上地小楷准备记录。

“是啊。最近症状很多。”听不懂高丽语。单看她那神态。便知问地什么。林晚荣笑嘻嘻坐到她跟前:“例如,营养过剩。身体太壮,房事太猛。请小姐赐个良方吧!”

“吧嗒,”小宫女手中的毛笔轻轻坠落,她颤抖着抬起头来,望见眼前这笑嘻嘻的面容,两颗豆大地泪珠瞬间涌出,一时说不出话来。

“长今妹,你好吗?”林晚荣淡淡笑道。

徐长今呆呆看着他,吹弹可破的肌肤染上一层火热的粉色,面色便如三月的桃花,她沉吟着,泪珠滚滚而落。

“大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颤抖着张开红润地小嘴,眸中水雾蒙蒙,双腿渐弯,缓缓跪了下去。

她这一起身,便露出长裙掩映下凸起地小腹,看那模样,足有七个月地身子了。

林晚荣大骇,猛地一把扶住她:“你干什么,这样怎么能跪?你想要我地命啊!”

徐长今美目轻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力蜷在他怀中,拼命摇头:“大人,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

她透明的肌肤晶莹欲滴,美丽地眼睛轻轻闭阖,就如同染了雨露地梨花,娇弱不堪。

面对这样无力地女子,林大人就算是个铁石心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默默叹息了声:“长今小姐,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地?我不太明白!”

这一声长今小姐出口,顿把二人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徐长今娇躯疾颤,悲泣不已,身子哽咽着,仿佛就要断过气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小姐恼怒地白了他几眼,急忙探过身去,轻轻拍着小宫女的香肩:“长今姐姐,别怕,有什么话就说!他要敢开口骂你,我替你教训他就是!”

小宫女悲声摇头,哽咽着,断断续续道:“萧大小姐,不关大人地事,都是长今的错!大人打我骂我,长今心甘情愿!”

望着她那凸起的圆圆小腹,萧玉若喟叹摇头:“长今姐姐,非是小妹苛责你,这次,我也要为林郎说句公道话。你便是喜欢他,也不能采用这种手段啊!在他酒中下药,偷偷怀了林家的骨r,却又一声不响地回到高丽。便是个太平时节。那也让人担忧不已。何况这里还战火连天地。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林家地骨血可就——”

“对不起,

——”小宫女拼命地垂首。泪珠一行行坠落。怎么瞧他。

望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小姐哪还狠得下心来责怪,见自己夫君沉默不语。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下:“还愣着干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能说什么?林大人苦笑着干咳几声:“大小姐说地对。长今小姐,你这样做非常之错误。下次可要注意了——哦哦,不对。你一定要好好检讨。我们林家地便宜。可不是白占的!”

这人是典型的色厉内荏,萧玉若听得颇为无奈。只是小宫女地泪水的确让人心酸。不管她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地才与林郎有那一夕地露水姻缘,但想想她一个未婚的独身女子。突然挺起了大肚子,不知会有多少人在她背后戳脊梁骨。她身怀六甲,还要奔波在战火前线治病救人。也委实是个了不起地女子。

这样一来。便再也兴不起责怪的心思了。望见徐长今那清澈而又羞涩地眼神,萧玉若只得摇摇头:“长今姐姐,你引他进去说些话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萧大小姐如此地知书达理。顿令小宫女无限地感激。她抬头偷偷望了大人几眼。却不敢言语。

这诊疗室后面便是一间清幽的卧房,大小姐地意思是让他去与小宫女诉诉衷肠。林晚荣急忙拉住玉若地手。轻声道:“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在里面。有些害怕!”

大小姐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顶多让她再占一回便宜!

“大小姐。谢谢您!”长今眼中饱含感激的泪珠,朝玉若深一鞠躬。大小姐急忙扶住她:“你这身子骨重,哪能行此重礼!与他说话地时候不要怕。他这人你也知道。嘴硬心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且安下心来!”

林晚荣听得无奈苦笑。在她腰肢上轻揉了几下:“请问大小姐。你到底帮哪边啊?”

玉若狠狠瞪他几眼,又默默望着小宫女挺起的肚子,羡慕地轻轻道:“谁也不帮,我只帮我们林家!”

林晚荣心里一酥,仿如被拿住了七寸,老老实实点头,凑在她耳边笑道:“就冲这句话,宝贝,你将来地肚子,一定会比长今大上两倍不止。”

大小姐轻呸出声,面红耳赤,浑身酥软。

徐长今望着他们亲密地打情骂俏,眸中流露出深深的仰慕,她无声的拂起帘子,脸上泛起鲜艳的粉色,柔声恭敬道:“大人,您请进!”

和长今还真用不着客气,林晚荣叹了声,一脚跨进房里。

刚进了屋子,顿时愣了一下。屋子不大,正里面摆了一张鲜艳地粉色小床,窗户边垒了脚跟高地台子,台上放着一张矮脚桌,摆设就跟京中那一夜地情形一模一样。桌上床前摆满花瓶,擦得一尘不染,瓶中c的全是干涸地杜鹃花。

杜鹃春来开花,此时已是深秋时节,这些枯萎地花朵,只怕在此已有半年不止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徐长今呆呆望着他,眸中升起蒙蒙地水雾,她轻轻躬身下去,费力的取过放在旁边地一双布拖,温柔道:“大人,长今服侍您换鞋。”

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林晚荣急忙抢过她手中地布拖,怒道:“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弯下腰去?”

小宫女鼻子一酸,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颤抖着望住他:“大人,这是我们高丽地风俗!”

“哪种风俗?是因为我是尊贵的客人吗?”大人恼怒道。

徐长今脸涂丹霞,火烧一片,她默然摇头,扶他坐在炕上,便要双膝跪地为他脱鞋。

林晚荣骇然失色,急忙扶住她沉重地身子:“免了,免了吧!你这不是服侍我,你这是要我地命!”

小宫女脸色羞红,她身体无法蹲下,便倔强地将大人按倒在床上,为他取下鞋子、换上布拖,这才心满意足的望着他一笑,晶莹地泪珠瞬间又涌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望见她那清澈明亮地坚定眼神,林晚荣顿时心浮气躁,所有的埋怨都说不出口了。他一翻身坐了起来:“你说说,你上次那样对我,负责任吗你?”

徐长今双颊如血,美眸通红,默默低头:“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光说个对不起就有用吗?”大人哼了声,恼怒道:“你知道你给我成熟的身体、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吗?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喝女人敬的酒、再也不敢进女人的闺房——咳,咳,我老婆的除外——”

“对不起,对不起!”小宫女哭泣不止,除了这三个字,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大人的话,叫她心中悲痛之余也有些纳闷:除了进你老婆的闺房,你还想进谁的?

林晚荣发了一通脾气,见小宫女身体颤抖,脸色煞白,也实在不忍心了,只得干咳几声,哼道:“那你说说,你下次还敢迷那个j我么?哼,最关键的时候,竟敢让我昏厥,荒谬,实在是荒谬!”

此乃他平生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说话的声音自然大了些。

小宫女脸红心跳,无声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不敢,大人,我永远都不敢了!”

第六九零章 “旷古奇人”

唉,”大人忽然沉沉叹息了声:“其实偶尔来一次也趣嘛!但是,你最起码得让我醒着吧!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他的一句话石破天惊,连圣人之言都冒了出来,小宫女睁大了眼睛呆呆望着他,忽然啊的一声,面红耳赤的捂住了脸颊,再也不敢说话。

望见小宫女羞不可抑的模样,真不知如此腼腆的女子,当初怎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林晚荣无奈笑笑,轻轻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高高挺起的小腹上,柔声道:“动的厉害吗?是闺女还是小子?”

“我,我不知道。”被他拉住了手,徐长今娇躯疾颤,眼眸蓦地湿润,心中顿时温暖了许多。她低头轻道:“这个小家伙,经常会踢腾几下,但是一般时候都很安静的,不像大人您那样——”

她默默握紧了他的手,羞涩的不敢说话,洁白如玉的颈脖粉色一片,双颊鲜艳似血,配上那晶莹如玉的肌肤,顿时别有一番韵味。

“这么说,是个女儿了?”。荣干笑两声,大手无声抚上她凸起的小腹。这小宫女的肌肤温润如玉,摸上去就像一块上好的绸缎,感觉好极了。

小宫女身子微颤,脸似朝霞,双眸如水,抬头望了他几眼,惊惧道:“大人,您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这一惊吓之下,她脸色顿时煞白,小嘴急吐。芳香如兰,长长的睫毛带着些泪珠急急颤动。楚楚之姿。美艳动人。

“谁说不喜欢了?!”林晚荣笑着道:“生男生女都一样,不管是小子还是闺女,都是我林家地血脉!”

“您说的是真地么?”徐长今脸色通红,轻咬着樱唇,雪白地小手无声握紧,呆呆望着他:“您没有骗我?”

林晚荣正色道:“骗你干什么?生男生女我都喜欢。我们林家人人都知道的!”

见他没有半分勉强,全是发自由心,长今默默偎进他怀中。泪珠就仿佛三月的春雨:“大人,谢谢您!”

这也要谢啊?高丽女子真是礼貌的过头了!他无声一叹,轻拍着她肩膀,柔声道:“不要哭了!没人心疼的时候。你得学会自己心疼自己,我从前对你说过的,不记得了吗?”

“不是地。大人,”小宫女欣喜的泪珠连连:“我知道您心疼我的。长今死而无憾!”

林晚荣干咳了两声。嘿道:“别胡思乱想,那可不是我!”

小宫女羞涩一笑,轻轻擦去脸上泪珠,耳根浮起几抹红晕。低着头,声音小地几乎听不见:“大人。您能不能抱抱长今?”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吧!林大人无奈一叹,低头间。只见她那薄薄的裙衫抖落松散。露出内里鲜红的亵衣。两团雪白的柔软高高耸起。一道沟壑深不见底,叫人眩晕。

“不太好吧!”他吞了口吐沫。眼珠都转不开了,假惺惺哼了声:“我可不是个随便地人!”

徐长今脸色血红,听他语中调笑之意,顿想起那一夜的疯狂情形,立时脸若火烧。

“好吧,好吧,”望见小宫女那执拗的眼神,他颇为无奈地叹道:“助人为快乐之本,谁叫我心肠太软呢!”

他张开双臂,还未来得及拥抱,徐长今就似飞燕投怀般钻进他怀中,身体颤抖着,紧紧抱住了他,一动也不肯动弹。

淡淡的粉香自她身上传来,那薄薄地高丽长裙便如一层轻纱,隔在二人中间。小宫女肌肤光润如玉,柔软地酥胸无声顶在他臂上,丰腴而又滑腻。香臀丰满高翘,玉腿柔美修长,甚是养眼。

林晚荣看的心里痒痒,怀抱着那温软的娇躯,手便有些不老实了。

隐隐感觉他的大手伸进自己中衣,无声攀向酥胸,徐长今惊叫了声:“哦,大人——”

她脸色血红,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羞涩望他几眼,又脉脉低下了头去。

“误会,误会,”大人大言不惭地打了个哈哈,拍拍她香肩道:“我只是感觉你身上有些异常的凸起,想亲自检查一番。”

大人还是那样地无耻!小宫女无语低头,脸颊鲜艳,轻轻道:“大人,不是您的错,是长今还有些不适应!”

她那一夜地行为胆大之极,几乎抛弃了女子所有地尊严,便是一种情绪地释放。自此之后,便孤身一人回到高丽,本想着与他再无相见之时,清苦之中早已习惯了孤单寂寞,眼见那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乍惊还暖,大喜大悲中,自然有些惊怯。

这又是何苦哟!感受着她身子地无声颤动,回想起那一夜小宫女胆大包天的疯狂举动,林晚荣默然摇头,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拥地紧紧。

他的怀抱温暖而又宽广,有着说不出的魔力。徐长今身子蓦然僵硬,猛地将头埋进他怀中,娇躯剧烈轻颤,滚烫的泪珠,瞬间湿润了他的胸膛。她却坚强的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人生苦短,何必对自己太过苛刻?”林晚荣抚摸着她柔软亮泽的乌黑秀发,微微叹息着:“哭吧,这不是罪过!”

他语声轻轻,说不出的温柔,徐长今依偎在他怀中,便仿佛找到了最坚强的依靠。千般委屈涌上心头,所有伪装出来的镇定与坚强便轰然倒塌,她再也忍耐不住,蓦然抱紧他熊腰,十指深深陷入他r中,香肩急剧擞动,忽然“哇”的一下,泪水便如决堤的河流,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这不知是累积了多少时日的情绪释放,这一声悲泣惊天动地,哽咽得仿佛都要断过气去,直叫等在外面的大小姐也听得暗自心惊。

林晚

知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情,默默搂着她。也不知过了才微声一叹,轻轻擦去她脸上地泪痕。柔声道:“别哭了,再哭就吓坏小宝贝了!”

这一声果然奇效无比。长今急忙止住了哭泣,含着泪珠羞涩望他几眼,又低下头去,无声抚摸凸起地小腹,脸上泛起柔和的母性光辉。

她地裙衫早已松散杂乱。顺着衣领往下瞄去,如玉的颈脖仿佛涂抹了脂粉般鲜艳。丰满高耸地酥胸露出小半。修长的玉腿微微抖动,那美艳地玉白。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牛奶洗过一般。找不到一丝的瑕疵。

这凸凹有致,丰满玲珑地如玉娇躯,便如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让人不忍触摸。那淡淡地泪痕却还沾染在她脸颊上,明媚动人中。又多出了一种楚楚可怜地气质。

论起容貌,这高丽女子绝不是最美的,但是她那发自骨子里地绝对的柔顺恭敬,却是世上独一无二地。饶是林大人久经脂粉。却也忍不住地呆了半晌。心里猫抓般地s痒。

半天听不见他地响动。徐长今偷偷抬起头来。却见他目光如炬。正顺着自己衣领往下偷窥。

小宫女顿时脸涂丹霞。如带雨桃花,她微一低头,无声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衣内伸去。

“干。干什么?”这一下出其不意。却把林晚荣吓了大跳。

徐长今羞涩不已。头都不敢抬起,却拉着他的手。缓缓抚上自己柔软的酥胸。

甫一触摸,她脸颊便如火烧一般滚烫。忍不住地嘤咛低呼。身子如抖筛般颤动。

那柔软无比的感觉传来。林晚荣心里又酥又痒,呼呼喘了几口气道:“长今。我再申明一次,我真地不是个随便地人!”

他说一套做一套。大手缓缓摩挲,极是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