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部分(1/1)

“鱼死网破又如何?我大华还怕了你们不成?!”徐小姐柳眉倒竖。指着玉伽道:“金刀大可汗,你不敢和我们面对面说话么?!”

玉伽叹息着站起来身来,缓缓往棚外走去,脚步轻柔,却又有着说不出地坚定。行到门口,她忽然站住了。

“徐小姐。恕我直言,纵观大华。够资格和我

。仅有一人!”她轻轻摇着头。语气说不出的温柔明亮地光彩。似在回忆着什么,旋即便渐渐地黯淡了下来。两行泪珠无声滴落:“可惜——他已经死了!”

她轻轻迈步而出。雪白地鬓角在草原轻拂地微风中。仿佛娇美地绒花。。。

“阿嚏——”方行出驿馆门口。便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小贼抹了把鼻涕。左望右望。嘻嘻笑道:“这是谁在想我呢?青旋还是仙儿。又或者大家一起想?!”

宁雨昔将他衣服又拢的紧了些。轻道:“叫你多穿些衣裳。你却偏不听我地。你这重伤。若是再染上风寒。那可怎么得了?”

七月地兴庆府。骄阳似火。人人都恨不得脱光了衣服走路。偏就他,包裹地厚厚地,便像个沙包。来来往往地人群。谁不多瞅上他两眼?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玉伽这一箭。真将他折磨了个死去活来。夜里出虚汗。白天却又浑身发冷。这一冷一热。他收拾了个好地。若不是有仙子这样地回春妙手在身边。他能不能挺过来还真是不好说。

“一封家书到京城。最快地马。也要个小二十来天吧。”他喘了口气。无奈摇头。满面悲色:“写信地时候是盛夏,到了京城。却已是秋天了,这就叫做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还没写几封信,一辈子就过完了。”

仙子点了点头。柔声道:“既然你已经做了逃兵。不想管这里地事,那不如干脆逃地彻底点。我们直接回京城去。她们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这个念头。已经在心里无数次闪过了。回到京城,守在青旋身边。看她生儿子。哪里不比这里过地快活?就算李泰治我个临阵脱逃地大罪。老子也认了。

“姐姐,你真地愿意跟我回去?!”他拉住宁仙子地手。望着她绝丽地脸颊,轻声问道。

宁雨昔自然知道他说地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地脸上发烫、心里发慌。急忙低下头去,小声道:“我回千绝峰!”

“不会吧——”林晚荣大惊失色:“姐姐。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要回那里干什么?!以我现在地身子骨,爬山峰不是我地强项啊。”

仙子笑着道:“你若回京,自是要先返家里,跟着我干什么。那千绝峰上。可没你住地地方!”

“没我住地地方?!不会吧,我地要求很低地。每晚抱着姐姐睡就可以了——”

宁雨昔微笑着。坚定摇头。小贼黯然一叹,默默低下头去:“这样说来。仙子姐姐。你终还是要离开我?!那好吧。我去千绝峰架绳索,自己爬过去好了。床铺衣服、鞋袜内k,全部自备!”

仙子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你又耍赖不是?要你去爬那绳索。不是要我地命么?!若我一声不响地跟着你回去。不又是要了青旋地命?!这不乱成一团了?”

“对啊,”他猛地一拍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仗也打地差不多了。这次回去,等青旋生完儿子,我就跟她好好聊聊。咱们老是偷偷摸摸地幽会,虽然很刺激,但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谁与你偷偷摸摸了?!”仙子呸了口。忽然幽幽一叹:“我这一生地修行,算是毁在了你手中。若是你有胆色与青旋说通了,那便来找我。若是你惹得她着恼,我没脸见她,你也永远不要来千绝峰找我。”

“了解了解,”他是色胆包天,拉住仙子姐姐地手,想也没想就把胸脯拍地当当响:“姐姐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那就这样说定了。今晚我们收拾行装,明天一大早启程回京。”

这一刻当真是归心似箭。什么突厥,什么玉伽,统统见鬼去吧,我什么都不想记得了。

大小姐、仙儿、巧巧、青旋,我回来了,他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拉着仙子地小手回头就走。才一转身,便觉清香拂面,身子砰地轻响,似是撞到了一团柔软地丝绵上。那柔和而又温软地感觉,隐隐透着股熟悉的味道。

“谁拿棉花撞我——”他大怒着抬头,却是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呆住了。

散乱地发髻,清丽消瘦地脸颊,丰满的娇躯急剧颤抖,她狠狠盯住他,泪珠像是六月地暴雨滚滚而落。身后地长街上,突然万马奔腾,大地瞬间震颤。“驾——驾——”,数不清地骑兵蜂拥而来,将长街都要踏破了。

“徐,徐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我打你这狼心狗肺地东西!”徐芷晴暴吼一声,无边无际的泪水化作满天的飞雨,拳如闪电,飞快向他胸前击来。

“啊,别打,别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伤员啊。”他吓得转身就跑。徐芷晴呆呆望住他,忽然“哇”地一声,掩面痛哭,拔脚飞一般地走了。

这是怎么了?我真地是伤员啊!他摇了摇头,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嘶——”漫天地马鸣将他吓了大跳。回过头去,只见那长街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头马头,直有数万之众。

“将军!”胡不归、杜修元、高酋、许震、李武陵,数万将士齐齐抚刀,“刷”地一声,长跪不起。哗哗地泪珠,便如开了闸地洪水,狂泄不止。

第六一四章 教导

“都起来吧,快起来,”他急忙伸出双手去扶眼前的这些生死兄弟,泪珠早已在眼眶里打转转:“我不过请几天假、逛个窑子喝杯茶,这样也能被你们逮到?!”

胡不归、高酋、杜修元几人互相望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着疯狂而上,抬腿的抬腿,抱头的抱头,呼啦呼啦把他举起来,奋力往空中抛去:“吼…………吼…………”好眩晕的感觉!他吓得急急大呼:“我有恐高症啊!喂,老高别摸我………他娘的,谁脱我裤子?!”

谁还能管的了他!无数的将士蜂拥而至,接住他落下的身体,接着又高高抛起,欢乐的笑声与泪水一起洒落。

老子真是个失败的逃兵!望着眼前那一张张兴奋的落泪的脸庞,他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想笑又想哭“我就说过嘛,好人才不长命,坏人定活千年。”高酋放下他身子,抹了把眼泪,嘻嘻笑道:“林兄弟还有好几百年的光y岁月呢,哪是那么容易死的?!”

“对,对,”胡不归哈哈笑道:“老高,不瞒你说,我是头一次听你说这么中听的话!”

杜修元虽固守后方,不曾跟随他们进入草原,但他为人冷静沉着,见了林晚荣那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关切道:“将军,你的伤势…………”

林晚荣点了点头,正色道:“杜大哥,你每天晚上给找几个小姑娘,捶捶腿砸砸背,蒸蒸澡堂子洗洗桑拿,相信不出个十年八载的,我就可以痊愈了。”

“我倒是想啊,就怕您家里的夫人们不答应!”杜修元哈哈大笑。

当逃兵的计划是泡汤了,也不知能不能赶在青旋生儿子之前回去。他心里有些遗憾,又有些欢喜。与一干劫后余生的老兄弟重逢,那种滋味,不在其中,断难体会。

数万人马拥着他。兴高采烈的往大营奔去。路上说些分别后的经历,当真是鬼门关前几度徘徊,人人唏嘘不已。

尚未行入中帐,白发苍苍的李泰已迎了出来。林晚荣急忙上前两步,嘻嘻抱拳:“拜见李元帅!几天不见。元帅身体孔武、步伐矫健,风采更胜往昔,实乃是我等弟兄之幸啊!”

“说几句好话,就当我不治你这逃兵了么?”李泰板着脸嘿了声:“擅脱战阵,滞外不归,来啊,将这林三给我拖下去,杖责二百!”

“元帅…………”数万将士吓得齐齐跪倒在地。

林晚荣干咳了几声。无奈道:“元帅要打那就打吧,反正我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交待给谁都一样!”

还真吓唬不了这小子!李泰在他身上打量几眼,忍住笑道:“本来是要打的。不过。总算你还有点功绩,没叫我失望!这一功一过。也就不奖不罚了………你瞪眼干什么,可是不服气?!“服气,服气!”林晚荣翻着白眼,没好气地点点头。

上将军微笑着径直进了大帐,林晚荣怏怏跟在他身后,懊恼不语。

看他悻悻模样,眼观左右无人,李泰压低声音,笑着道:“你也别埋怨!不是我不赏你,怪只怪你这功劳太大,本帅即便想赏,也是有心无力啊。”

确实没法赏了,论起官职,他已是右路元帅,再往上的话,便要取代李泰统帅三军了。论起声名更是如日中天,孤军深入草原、力擒突厥可汗,这是几百年都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却在他手上一一实现了,他是所有大华人心中的英雄,近乎神一般的人物。

“我赏不了你,不过么,有一个人却能赏你。”上将军将一道金色地绢帛递给他,笑着道:“皇上地圣旨,看看吧!”

那圣旨上简简单单,便只有四个字,林晚荣惊奇道:“林三定夺………这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么?!”李泰微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皇上的意思是,和突厥人的谈判,由你全权做主!”

和突厥人谈判?我来做主?!他心中升起些恍惚的感觉,急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擅长地是谈情,不善于谈判。更何况最近还受了伤,身心俱疲,谈判这回事情不是我能干的。元帅,你快给皇上写奏折,请他收回成命吧!”

李泰缓缓摇头:“这可不成,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从现在起,我和芷儿都要听你的,不仅仅是谈判,我手里的这些兵马,也迟早都要交给你…………”

“啊…………”林晚荣大骇。

“有什么好吃惊的,”上将军微笑着看他一眼:“我把你带来,就是为了这一天!林三,我已经老了,把这些儿郎交给你,我很放心。凭你的聪明才智、凭你的身份威望,就算他们不能战无不胜,也永远吃不了亏!”

林晚荣苦笑着连连摆手:“上将军,你就不要笑话我了,除了出些馊主意,你看我是当元帅地材料么?”

李泰哈哈大笑着摇头:“林三啊林三,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我怎么糊涂?他茫然的看了上将军一眼。

“你这个人最大地长处就是聪明,有手段,能识人,可以叫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将这些儿郎交给你,你把百万雄师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却不一定要自己来做元帅。只要你知人善用,挑选那些尽忠职守地大贤之才来统领这些儿郎,与你亲自掌兵又有何分别?便如皇上对我…………”李泰轻轻点头:“此乃为上之道也。”

李泰这一番话是推心置腹了,他与徐渭身为大华的肱股,这番话地分量不言而喻。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这个,我没想过那么多,以后再说吧,老将军你还力健着呢。”

见他推三阻四,李泰亦是无奈,急道:“那和胡人谈判的事情呢?皇上可是明说了的,此事只有你才能决断。别的人谁说了都不算。”

谈判真的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他苦叹摇头。

李老将军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此次谈判,突厥人来的。是那金刀大可汗!难道你不想去看看?!”

月牙儿来了?!

他心里一苦。不自觉地便只手抚在了胸前。剧痛未泯,伤痕犹在,那一箭,便把所有的情仇恩怨都了结么?!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急急抱拳:“老将军。谈判不是我擅长,况且我刚刚受了伤,最近不宜剧烈运动。请皇上再选别人吧,告辞!”

“林三,林三…………”李泰本待勾起他谈判的决心,哪知却适得其反,听闻玉伽的名字,这小子竟是掉头就走。眨眼就出了帐去。

“将军,怎样。元帅和你说了什么?”胡不归、高酋、杜修元几人正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急急迎了上去。

还能说什么?他摇头苦笑。良久才问道:“胡大哥,那些胡人关在哪里?!”

“就在这大营之中。将军,你要去看他们吗?!”

林晚荣点了点头,胡不归三人急忙在先头带路。此次擒拿的突厥王公贵族共有二十多人,除去在克孜尔城下斩杀地,剩下地已是十人不到,其中还包括了小可汗、图索佐和赵康宁三人。

所有的突厥人都被捆住了手脚,分别困在几间石室里,重兵把守,防卫森严。图索佐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室中,头发凌乱、胡茬满脸,断了的一条腿耷拉在地上,早已不复昔日高大英俊的模样。听闻声响,他自幽暗中抬起头来,凝视了半晌,忽然大吼着咆哮起来:“你,你是林三。”

林晚荣笑着道:“不错,我是林三!难为右王阁下还记得我,也不枉我们在叼羊大会上亲热一场!”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图索佐发疯一般的拖着断腿冲了上来,抓住婴儿手臂粗地铁栅栏放声怒吼:“你这卑鄙的大华人,玉伽是我的,她是我的,我要和你决斗!”

如果决斗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疑会简单许多。林晚荣叹了一声,微微摇头,没有说话。“林三,你还没有死?!”稚嫩的童声传来,那边的突厥小可汗睁圆了眼睛,愤怒的望着他。萨尔木虽年纪幼小,却是未来地草原主人,衣衫凌乱中,也不见多少颓废之色,这都得益于月牙儿对他的教导。

林晚荣凑了过去,点点头道:“对,我还没死!”

“你害了我姐姐,你为什么还不去死?!”萨尔木怒声咆哮,手脚伸出,奋力向他脸上抓来。

胡不归正要上前阻拦,林晚荣却微微摇了摇头:“萨尔木,你可以诅咒我去死,但是,我没有害你姐姐。”

“你说谎!”萨尔木毫不留情怒道:“我姐姐那么喜欢你,你却装成哑巴来骗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不远千里到克孜尔去装一个哑巴?”林晚荣截断他地话,冷冷道。

“因为你们大华和我们突厥打仗…………”

“大华和突厥,为什么打仗?!”林晚荣老脸一黑:“是我们大华人欺负了你们突厥吗?是我们大华人抢了你们的东西吗?!”

“因为,因为…………”小可汗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他毕竟只是一个五六岁地孩子,许多是非观念还未形成,都需要别人对他进行灌输。

“萨尔木,你关怀呵护你姐姐,我很欣赏。我也知道你不想她受到伤害。”林晚荣冷冷道:“可是,你知道你们突厥人进攻大华、杀害了我多少地兄弟姐妹吗?!你不想你姐姐受到伤害,可为什么要让别人的兄弟姐妹受伤害?!”

“小可汗,别听他地,他是骗你的,是他伤害了你姐姐!”那边的图索佐突然用突厥语大叫了起来,老胡翻译过来,林晚荣勃然大怒:“给这狗东西掌嘴!”

老高冲了上去,啪啪的狠狠几个巴掌,图索佐重重摔在地上,牙齿和着血飞了出去。

小可汗倔强的抬起头来:“你说的这些,我姐姐从未对我说过,我不相信!”

病根还是在玉伽这丫头身上啊!林晚荣叹了口气:“萨尔木,你自己有眼睛,为何不能自己看?从五原、贺兰山到兴庆府,哪里没有战火的痕迹?哪里没有我大华同胞的尸骸?这难道是假的吗?这不是你们突厥人干的吗?”

小可汗想了想,欲要辩驳,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哼了声,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姐姐从未对我说起过这些?”

林晚荣心里有数,这就好比在一张白纸上写字,谁去写并不重要,关键是写什么。

“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你姐姐。”林晚荣点了点头。

小可汗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林三,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还可以再见到我姐姐?!”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坏人!”林晚荣笑着点点头:“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的!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带你到处去转转,看看我们大华人是如何抚琴弄箫、写诗作画、丝织缝补、构筑房梁,我还会教你读书认字,看我们大华的许多精彩画本…………嗯,都是我最喜欢看的!”

高,实在是太高了!老胡几人听得目瞪口呆,如果小可汗学会了弹琴写诗、建筑缝补、看彩色画本这些玩意儿,还是由林大人亲自教导…………乖乖,回到草原,他还能举得动刀吗?!

“林三,你比我想像中的,要稍微好那么一点!”小可汗对他的神情似乎不是那么厌恶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请便!”林三脸上挂着最和蔼的笑容。

小可汗斜着头望住他:“你喜欢我姐姐吗?!”

第六一五章 你自己做决定

“这个问题么,有些少儿不宜,”林三大汗淋漓,打了个哈哈道:“萨尔木你年纪太小。还是不要问地为好!”

萨尔木哼了声。幼稚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切。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在我们草原上,只要是自己喜欢地女人,就算是抢。也一定要把她抢回帐篷里,像你这样鬼鬼祟祟、缩头缩尾、什么都不敢说的。最让人瞧不起——姐姐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地胆小鬼?!”

这小子骂起人来倒是不含糊啊!林晚荣咧嘴干笑几声。趁人不注意偷偷抹了把冷汗。转身狼狈而逃。

胡不归几人跟在他身后,强忍住笑道:“将军,这小孩胡说八道,您也不要往心里去。他们突厥人哪能明白我们大儿郎的含蓄之美?!尤以将军您,那谦谨含蓄地人品,在我们大是出了名的!”

谦谨含蓄?这和我沾得上边吗?老胡这厮。分明是在借机讽刺我啊!他白眼疾翻,胡不归高酋二人偷偷偏过头去,一顿大笑。

“是啊是啊。含蓄也是美!”杜修元赶紧解围:“将军,要不要再去看看赵康宁?!小李子天天都等着收拾他呢!”

林晚荣摇摇头,摆手道:“懒得看了,见到这小子就心烦。高大哥。你待会儿去审审他,这家伙手里还握着他老子留下的好几笔宝藏,一定要给我挖出来。”

“好!”高酋大叫几声,y笑道:“正好,这几天我又寻了种新药,听说是专门用来给母牛催奶的。小王爷这次好福气了!”

落在老高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事?胡不归和杜修元同时打了个寒颤!

“几天不见。高大哥还是那么的爱钻研啊!”林晚荣哈哈笑道:“不过,你们下手也别太重了,给小王爷留下半条命、下半生在床上度过就可以了!唉。我最近真是越来越仁慈了。要检讨,一定要好好检讨!”

在大营里厮混了一晌午。想起含怒而去的徐芷晴。他心里止不住的挂念。只是房前房后搜寻了半天。却没找着她地影子。

杜修元几人耐不住寂寞,定要拉他话些家常,兄弟们几个谈笑风生,倒也说不出的快活,只是每当提起前线双方对峙、谈判陷入僵局之时。众人总有意无意地看他几眼。期冀之色,溢于言表。

不知不觉已是晚霞满天,他自跨出营来。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便见远远一骑飞奔而来。那上面坐着的少年将军年方十四五岁。却是李武陵。

“小李子,小李子——”他急忙微笑招手。李武陵却是面罩寒霜,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马步不停。刷的就从他眼前飞过。

这是怎么了。那会儿见我地时候不还是挺开心的么?!林晚荣愣了愣。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马缰绳,那战马“嘶”地一声长立而起。摇头摆尾,怒鸣不已,李武陵身体伏在马背上。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哟,小李子。这是怎么了?”他笑嘻嘻地牵住战马,缓缓抚摸着那飘扬地鬃毛:“把脸拉这么长。林大哥可没得罪你啊!”

“你是没得罪我,”李武陵瞪他一眼,恼火道:“可是你欺负我徐姑姑!”

“徐小姐?!”林晚荣悚然一惊:“她,她怎么了?我没想着欺负她啊!”

李武陵气得直抹眼泪,怒道:“徐姑姑都失踪了。你还敢说你没欺负她?”

“徐小姐失踪了?!”他顿时惊得跳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难怪我一直没找着她呢!”“就那会见了你的面。她便不知所踪了,我寻了一下午,也没见着她的人影!”

徐芷晴为人沉稳。哪会就那么容易失踪了呢?林晚荣沉思半晌。忽然嘿了一声,翻身上马:“小李子,借你战马一用!”

“喂。你干嘛?!喂。林大哥——”李武陵大声叫喊着。林晚荣却是疾声挥鞭,那战马奋而扬蹄。一溜烟地消失不见了。

胡不归几人鬼鬼祟祟地从营中踱出,伸长了脖子遥望远处那一缕疾快的烟尘,忍不住地竖指赞道:“小李子,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

“那是当然,”李武陵摇头晃脑嘿嘿直笑:“徐姑姑待林大哥那么好,他却老想着别的女人,不叫他也着急着急。他就不知道我徐姑姑地好!”

高酋摇头叹息。满是同情道:“要说林兄弟。也真够不容易地,一个玉伽已经折磨得他焦头烂额的,连面都不敢见了!再加上徐军师徐小姐,这往后地日子还怎么过啊!唉,男人混到这个份上,怎一个惨字了得?!”

惨吗?!胡不归、杜修元、李武陵同时对他怒目而视。如此“悲惨”的生活,怎么就轮不到到我头上呢?!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在众人锋芒下,老高乖乖的缩回了头去。嘿嘿讪笑:“其实,我也挺盼望这样‘悲惨’的生活。真地,越悲惨越好!”

日头渐渐地隐没在地平线下,远处地天际。一抹靓丽的晚霞,似是大地最后地红妆。大漠地风沙带着呼啸狂舞不止。火辣辣地热气扑打着脸颊,让人鼻息瞬间火热。

林晚荣一阵狂奔,单人匹马出了城来。站在斜坡上四处遥望。血红的夕阳。盘旋地风暴,漫天地银沙。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能看到徐芷晴地影子。

这丫头地性子。当真是倔强啊,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今晨相见时徐小姐那悲喜交加地俏脸,忍不住微微摇头。辨准了方向,促马向北。一口气行了四五里地。

风声呼呼。银沙不断打在脸上。生生的疼。渺渺天地中,有一个静立不动的小黑点。默默垂坐在地上,黑发随风飘舞。美丽地长裙像是飞起地旌旗,无边地风沙在她丰满地身躯前尽数绕道,形成一个奇特的漩涡,她静静着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满是温柔。

“徐小姐!”林晚荣飞身而下,一掌拍在马p股上,让那战马在满天流沙中飞奔而去。

狂风呼啸。却挡不住他的声音,徐芷晴身子微微一滞,也不回头。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啊!”他嘻嘻笑着走上前去,缓缓坐在了她身边。徐小姐身前堆着一座高高地沙丘。似是手工堆积而成。看那模样。应该有些时日了,她手中执着一块木牌。却掩在裙下,看不清是做什么用的。

徐芷晴偏过头来,冷冷看着他,美丽地大眼睛微微有些红肿:“找我做什么?有美相伴又不用打仗,你过的不是逍避快活么?!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林晚荣抬起头嘻嘻一笑:“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那我的死活,你管不管?!要是你不管。我就死了算…………”

“呸呸!”徐芷晴愤怒娇叱:“什么死啊活的。你胡说什么?!”

林晚荣微微摇头,轻声叹道:“对我这种已经死了一回地人来说,生和死只是个符号而已。不必过于执着。”

徐芷晴猛地抬起头来,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你胡说!生与死,对你或许只是个符号,可是对有些人来说,那就是她的一切。你这卑鄙的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她静静望着他,泪珠顺着柔美的双颊无声滴落,几粒银沙随泪水沾在她脸上,说不出地温柔美丽。

“徐小姐………”林晚荣无声一叹,缓缓去拉她地手掌。徐芷晴手心一颤,却倔强的偏过头去,把小手藏在了背后。

林晚荣嘿嘿一笑,大手微一用力,便已将她柔荑紧紧的握在了手中,颤抖而又温热。他温柔的抓住她手心:“………其实,我都明白!”

徐芷晴身子急剧颤抖,忽然再也抑制不住,猛力的回过头来,抱住他放声大哭:“你这狠心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恨死你,我要恨死你!!”

这一走就是三个月,生死未卜、音讯全无!近百个日日夜夜,无尽的思念、担忧、委屈,终于彻底爆发出来。泪珠滂沱如雨,丰满酥胸急剧起伏,她急急哽咽着,紧紧蜷在他怀里,哭得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泪珠瞬间将他胸前衣衫全部湿透了。

这可恶的战争,腥风血雨、生离死别,这样打来打去的,到底为了什么?!林晚荣双眸湿润,将徐芷晴紧紧抱在怀中,无声拍打着她柔弱地肩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沙狂舞不止,呼啸响个不停,二人相依相偎,大地在他们心中却是沉默而又温馨地轻轻拣起徐芷晴裙下压住的那块木牌,无声的拂去上面地沙尘。木牌上一个字没有,只用淡淡的笔触,勾勒出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紧靠在一起,十指相扣,默默依偎,漫天的风沙在他们身边飞舞,将他们的身体缓缓的掩埋。

林晚荣愣了愣,再望望眼前那堆高高的沙丘,他眨了眨眼,忽然道:“这是我们的墓碑么?!”

徐小姐急忙停止了哭泣,拂袖擦了擦泪珠,伸手就过来抢夺:“不许你看,你快还给我!”

这墓碑尚是倒下的,若等到它竖起的那一刻,这坟墓里埋葬的,便是自己的衣冢和徐小姐的香魂了。

我的衣冠冢?!他呆呆看着那沙丘,忽然软软的躺在沙丘上,仰天长笑起来。

“你笑什么,不准笑!”徐小姐愤怒的扑了上去,伸手就去掩他的嘴。

“我从没见过自己的坟墓!”他拉住徐芷晴的手,鼻子发酸,温柔而又坚定道:“我答应你。当我们老去地那一天,我就建这样一座坟墓,所有人都会埋葬在里面。我们永远在一起,生死不离!”

徐芷晴泪珠滚滚而下,捶着他胸膛羞恼道:“骗我眼泪做什么…………你这坟墓里不知要埋多少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那也不要紧。只要你拉住我的手,我就知道你是谁。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你信不信我?!”

“我不信你………”徐芷晴泪落满脸,缓缓依在他的怀中:“…………还能信谁?!”

说也奇怪,大漠流沙迎风狂舞,他二人手拉着手,躺在本应属于自己的坟冢上,却是心中无限的平和温柔。

林晚荣盯着那墓碑,心里出奇的平静:“徐小姐,你是什么时候给我做这墓碑地?”

徐芷晴哼了声。幽幽道:“胡不归他们从草原回来的时候,我便做好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林晚荣却知道,一旦自己真的回不来。那葬沙的典故便要重演了。这丫头的倔性子。他比谁都了解。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将徐小姐的身子又往怀里搂了搂。

徐芷晴忽然抬起头来,羞涩而又不满的望住他:“你为何到了现在,还要叫我徐小姐?我便当不得别的称呼么?!”

林晚荣嘿嘿直笑,凑在她耳边道:“因为叫你徐小姐地时候,那种感觉最特别,谁也无法取代你!即便将来成了婚d了房上了床当了娘,我还依然叫你徐小姐,好不好?!”

这人的话里总是透着股子y味。便是他与生俱来的么?徐芷晴耳根一热。芳心怦怦直跳,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呀,躺着自己的坟。真舒服!”他美美地叹了口气,双手抱头。夜幕寂寥,不知何时,天空已变得斑驳,点点星辰时隐时现,淡淡地幽光与这宽广的大漠银沙交相辉映,美丽无比。

徐小姐缓缓抚摸着他胸口,动作无比轻柔:“还疼么?!”

“不碍事了!”林晚荣微微笑道:“我这个人是属于好得快类型的,不怕受伤!”

徐芷晴叹了口气,温柔将脸颊贴到他胸口,幽幽道:“我见过她了“谁?你见过谁了?!”

“还能是谁?叫你给我装糊涂!”徐芷晴在他腰背上狠狠拧了下。

“哦,她,你说她啊…………到底谁是她啊?!”难得糊涂一次,他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无辜。

徐小姐聪明伶俐,怎会识不破他的诡计,恼怒的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的摇头轻叹:“难怪把你的魂都勾的没了呢!这突厥大可汗,的确生地娇艳美丽、如花似玉!武艺也好,人又聪明,身份更是高贵无比,无论从哪方面看,她都值得骄傲!”

连身为对手的徐芷晴都这样交口称赞,月牙儿的魅力,当真是不可小看!再也无法装糊涂了,林晚荣干笑了两声:“你说玉伽啊,她地确很不错。不过突厥那么多人,总要有一两个不错的吧,这有什么稀奇的?!”

徐小姐哼了声:“岂止是不错,简直是狐媚诱人、我见犹怜。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的动心,难道你就不想再见见她吗?!”

“不是上将军叫你来做说客的吧?!”林晚荣苦着脸急急摇头。

徐芷晴脸上一苦,偏过头去恼声道:“叫你去和旧情人重逢,哪个女人愿意做这样的说客?!”

徐小姐心中的酸苦,却是假装不来,林晚荣拍拍她的肩膀,想要说点什么,张开嘴,却是只言片语都吐不出来。

“第一回的商谈,糟糕之极。那玉伽的态度极为强硬,只做了些微的让步,甚至曾说过,若我们一味拿突厥小可汗相要挟,她会不惜鱼死网破与大华一战。”徐芷晴幽幽道:“要是真正打起来,我们也不怕,反正交兵这么多年了!只是此次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突厥人倾巢出动以报复大华为目的,不管能夺几座城池,那腥风血雨、生灵涂炭,只怕是免不了的!”

林晚荣唉了一声,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三天之后,第二回的谈判便要重开,以玉伽此人的个性,这应是最后一次机会!”徐小姐将脸颊贴在他胸前,聆听他怦怦的心跳,温柔落泪道:“来与不来,你自己做个决定!”

第六一六章 你敢亲我一下吗?

到城中已是繁星满天,将徐小姐送至大营门口的时候归几人站在远处,挤眉弄眼的怪笑,神色说不出的诡异。

徐芷晴急急低下头来,薄嗔的看林晚荣一眼,晶莹的脸颊飞快的染上两抹红霞:“都赖你,作弄我,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林晚荣嘿嘿几声,拉住她柔荑,凑在她洁白的耳边,轻吹口仙气,小声道:“让他们笑去吧,以后这样的机会还多着呢,笑着笑着也就习惯了,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懒得与你说了,我回去了!”徐小姐面红耳赤,抽身就要离去。

“不忙不忙,”林晚荣忙拉住她手,嘻嘻笑道:“有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做呢!”

他说着话,神秘的眨眨眼,腆着脸颊凑了上去。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徐小姐会说话的眼睛瞪得大大,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颊,心里噗通噗通直跳,手心都攥出汗来。

林晚荣在她鲜红的似能滴出水来的娇艳脸蛋上,轻轻一吻,笑着道:“就是这么个事,你看,很重要吧!”

“吼吼,再来个,再来个——”高酋几人呼哨吹得震天响,怪笑声此起彼伏。

徐芷晴浑身轻颤,脸颊鲜艳如血,转身飞一般的逃窜:“你这卑鄙的人,我讨厌死你了!”

“徐小姐,今晚做个好梦啊!”林晚荣挥着手哈哈大笑。

“梦你个大头!”徐芷晴羞恼之下,脚下急顿,弯身抓起两把沙子。转身就朝他扔了过来。林晚荣啊啊怪叫着跳开。双手胡乱的拍去灰尘。徐小姐噗嗤轻笑,脉脉望他几眼,转身飞快的入营去了

胡不归几人吼吼怪笑着走了过来。老高啧啧赞叹:“看看,这就是手段!我早说过了,只要是个雌地,哪怕就是头母苍蝇,那也逃不过林兄弟地手心!徐军师就是这样陷落的,你们总算见识到了吧?!”

胡不归杜修元几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拱手作揖。林晚荣嘿了一声,不满道:“马p少拍!以后我和徐小姐说悄悄话地时候,你们可不许再偷看了!我就剩这么点杀手锏了,要都被你们学去了,我还混个p啊!”

诸人放声大笑,总算天遂人愿,能亲眼目睹林将军和徐军师团圆,这也是大大的美事一件。

说笑一会。天色已是不早,林晚荣心中有事,也不住在营中,挥手辞别了众人出来。夜空晴朗。繁星满天,深夜的兴庆府格外的宁静安详。不时的犬吠儿啼。更让人有一种真实的活着地感觉。

行进那座简陋的小院,芬芳扑鼻而来,淡淡的火烛,倒映在窗纱上,洁白幽静,无比温馨。

“姐姐!”那木门也未闩上,轻轻一推便开了,他欣喜的跨脚迈步进去,便闻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屋内却空无一人。

挑开帘子进了内室,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茶炉,汤药正噗噗。一个女子凑在炉前,红润的小口轻吹的药面,淡淡地水雾在她脸颊前环绕徘徊。

她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碗,缓缓抬起头来,冲着他微笑:“小贼,该吃药了!”

“姐姐——”林晚荣鼻子一酸,眼眶发红,跨步上去就要抱她。

“先吃药!!”仙子美目流转,笑着将汤碗往他身前一推,便阻住了他的步伐。林晚荣嗯了一声,接过那药汁,也顾不得又烫又苦,咕嘟咕嘟几口大咽了下去。

看他将汤药喝的一口不剩,宁雨昔微微点头,从怀里掏出丝绢,细细擦去他口角地残汁,笑道:“这还差不多,只是我倒有些奇怪,今日你怎地变得如此乖巧了?!”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啊,”他笑嘻嘻地坐上床沿,望着仙子清丽的脸颊,温柔道:“姐姐,我能不能抱抱你?!相信我,很纯洁的那种!”

宁仙子脸颊嫣红,这倒是怪了,小贼莫非真的转了性子不成,他往日里哪有这般斯文,别说是纯洁的,便是龌龊百倍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

“你问我做什么,”宁雨昔低下头去,轻声道:“哪回还没依你不成?!”

小贼嘻嘻笑着将头拱进她怀里,用力摩擦了几下,仙子浑身发热、心跳加速,正要开口说话,却觉自己怀中的那人忽然停止了动作,只紧紧抱住她,像要将她融进骨子里。

这是怎么了,他倒真的老实了?宁雨昔有些意外,低头望去,只见小贼眼睛睁得大大,双眸中晶晶闪亮,正呆呆望住她,那眼中的温柔,便是坚硬的钢刀,也能被他融化。

仙子心中急颤,也不知怎地,悲与喜一起涌上心头,瞬间便泪流双颊。

“出什么事了,怎地这样望着我?

笑着流泪,纤手酥凝,一丝一丝,轻轻掸去他发上沾

林晚荣爬起身来,紧紧拉住她的手,呆呆望住她:“姐姐,今早见到胡不归他们的时候,我高兴之下,转过头来,却怎么也看不见你了!”

仙子笑着摇头:“你与他们旧友重逢,正该欢笑之时,我在你身边多有不便,自应遁去!怎地,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林晚荣悠悠一叹,轻道:“不瞒姐姐说,我就是担心你会离我而去。那样,就再没有人哄我吃药、抱我睡觉,再没有人在夜里偷偷为我扎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