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部分(1/1)

诸位可有异议?”

叫一个女子上朝议事,与规矩不合,但既然皇帝发了话,况且这女子有功绩,有身份,又是在文华殿旁边的偏房议政,当下人人点头,赞吾皇圣明。

高平大声唱喏道:“宣徐芷晴大殿偏房议政。”

“谢皇上隆恩。”殿外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林晚荣听得清楚,正是徐芷晴。徐小姐虽是满腹才学,比这场中许多人都要强上百倍,却连进大殿的资格都没有,这便是男女之别,林晚荣虽是今天在她哪里吃了瘪,心里也有些鸣不平。再看帘后那女子,待遇比徐芷晴要高上许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

“徐爱卿,今日有哪几项大事要议?”老皇帝开口问徐渭道。

徐渭自右侧第一位出列,恭敬道:“启禀皇上,今日早朝,共有三件大事需要庭议。其一,东瀛天皇昨日派人送来信函,言称其二王子继宫武树自来京城朝圣之后,多日未归,已在大华境内失踪。东瀛希望我大华彻查武树行踪,定要对其有个交代。”

看徐渭吞吞吐吐的模样,估计东瀛的照会绝不会讲得这么客气,老徐是避重就轻。听了这第一件事,众臣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继宫武树的行踪,最清楚的莫过于林晚荣了,他才不会傻到引火烧身,靠在旁边的梁柱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听听这些人如何出主意。

老皇帝哼了一声,沉吟道:“对于东瀛王子失踪之事,诸位有何意见?”

众人互相打量着,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皆都不敢贸然发言。站在左手第一位的诚王高深一笑,不经意往后瞥了一眼。

一人从列中站出,恭恭敬敬道:“禀皇上,依微臣愚见,东瀛与我大华一衣带水,互为友好邻邦。继宫武树王子乃是至我大华朝圣,返途之中失踪。与我大华不无干系,事关两国交往,处理不善便可能酿成外交争端,更攸关我天朝颜面,不能掉以轻心。依微臣愚见,可一方面加强调查,寻找武树王子踪迹,打击那祸乱两国关系的为非作歹之徒。另一方面,可先施以小惠,出诏安抚,暂息两国争端。”

林晚荣正昏昏欲睡,一听有人说话,顿时来了精神,原来站出来的就是久违的状元郎苏慕白。当日三国来使进京朝圣,便是这苏慕白负责接待,对于外交之事,他颇有发言权。

老皇帝微微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苏卿之建议,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左手又冒出一人道:“苏大人之提议从大局出发,有理有节,老臣附议。”这人林晚荣也认识,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吏部尚书叶大人,前些日子在诚王府里见过面的。

有了叶大人和苏大人带头,众臣便纷纷附议起来,一时气氛十分热闹,唯有徐渭和李泰二人沉默不语。

“林三呢,林三何在?”老皇帝左右看了一眼,忽地大声喝道。这大殿中几十号人,瞅遍了也没见着林三的影子

林晚荣身边一个文官急忙推推他,焦急道:“林大人,醒醒,皇上叫你呢!”

“叫我?”林晚荣愣了一下,见众人眼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看来这位仁兄所言不假,只得出列道:“皇上,你叫我?”

见林晚荣站出来,帘后的女子身形微微一颤,目光紧紧落在了他身上。

敢在金殿之上,如此对皇帝说话的,除林三,无第二人耳。老皇帝也不以为意,微笑着道:“林三,你站在那角落里,位置还满意么?”

“满意,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林晚荣笑着道。

朝臣听得摇头轻笑,家丁就是家丁,在朝堂最角落里能有个立脚之地,那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皇帝淡淡点头:“你倒难得,事事皆有平淡心。莫看你那位置不起眼,昔年朕年满十六岁第一次上朝之时,便是站在你那里。先皇对朕说,做小事,成大仁。林三,你要记好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皇上竟将林三与他相提并论,又在超堂之上公然教诲于他,林大人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诚王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双眼微闭,不发一语。

“林三,武树王子失踪了,苏爱卿的意见是对东瀛施以小惠,安抚其心,你意下如何?”老皇帝微笑着道。

“啊,王子失踪了?”林晚荣吃惊道:“皇上,这事您是听谁说的?会不会有诈?”

听林三如此无礼,苏慕白哼了一声道:“这是东瀛天皇亲自来函告知,事关两国交往,怎会有假?”

林晚荣笑着道:“照苏大人这样说,是东瀛天皇亲自写信来,就不可能有假了?几十年前我大华强盛无比之时,东瀛天皇还曾写下降书,臣服于我大华,岁纳锦缎万匹白银十万两。苏大人,你学问好,不知道有没有这事?前前后后累积了多少了?此次武树王子前来朝贡,那白银兑现了没有?”

这林三果然是诡辩之才,苏慕白脸色一变,嘴唇嗫嚅了几下,喃喃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我们说的是武树王子之事,与银子无干。”

“说武树王子?这也很简单那。他到我大华来朝贡。我大华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也算尽到了地主之谊。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要叫哪个粉头给勾走了,难道也叫我大华承担责任?若是这样,皇上,小民斗胆提个请求!”

皇帝脸上漾起一丝笑意:“讲!”

林晚荣笑道:“小民斗胆,请皇上派苏大人出使东瀛一趟。顺便呢,派上两个美丽的小姐,将他偷偷地诱拐回来。然后皇上就可以向东瀛天皇下书,要求他交回我大华排名第二百五的状元秀苏慕白苏大人。否则,我一衣带水的两国关系便要受到影响,后果很严重,请东瀛天皇给个交代。”''

众人听得忍俊不禁,明明是一番诡辩,偏偏这个林三讲起来处处是道理,这样的人才真是难得啊!

苏慕白脸色铁青,怒声道:“林大人。这外交之事,不是类比便可解决的。若照你这样办事,国与国还如何交往?长此下去,谁能担保东瀛诸国不会生出异心呢?”

“异心?”林晚荣不屑一笑:“苏大人,我想请问一句,承诺不兑现,银子不上贡,这东瀛又何时与我同心过?”

一句话噎地苏慕白张口结舌。良久才道:“照你这样下去,事事强权,还有何国敢与我大华交往?”

林晚荣冷声笑道:“苏大人,是东瀛强找我大华要人,怎么变成我们强权了?区区弹丸之地,竟敢如此欺辱我大华,若是屈辱接受,我华夏天威何在?大华尊严何在?若说这就是强权,我便希望大华强权一万年!”

“林三,说得好!”旁边的厢房忽然传来徐小姐的声音:“民女徐芷晴,赞同林三!”

林晚荣这一番话,寥寥数句,却有极强的煽动性,他提出的“强权一万年”的口号,更是听得人人。

“好一个强权一万年!”徐渭忽地出列道:“老臣徐渭,赞成林大人!”

“老臣李泰,赞成林三!”

……

“强权一万年?!”那帘后的女子双眼微闭,两颗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提起小楷运笔如飞,一个矫健的身影跃然纸上。

老皇帝眼睛微眯,嘴角含笑,对着林三微微点头,大殿上此起彼伏的赞同声则表明了群臣意见,个个皆都声援林三。

“高平,拟旨!”皇帝微微一笑道:“谕东瀛王,尔次子于我天朝朝圣完毕,逾期未归,不知落于何方,脾性顽劣之极。谕尔善加导育,勿使再犯。钦此!”

“皇上英明。”林晚荣嘿嘿一笑,拍马道。

朝议的第一件事,便形成了如此统一的意见,徐渭老怀大开,对下面的朝议似乎更有信心了:“今日朝议的第二件事,也与东瀛有关。据东南沿海呈报的消息,东瀛整兵十万,万船齐发,近两日已出海扬帆,直取高丽而去。”

此言一落,庭上便是一阵喧哗,连续两件事都是东瀛做主角,这里面似乎有玄机,众臣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了起来。

事关军国大事,林晚荣也不搭腔了,退回到皇帝当年站过的位置,继续好梦。

“李爱卿,你是我天朝上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皇帝开口询问李泰道。

李泰点点头:“皇上,东瀛此次出兵攻打高丽,恰巧选在我大华将士即将远征之际,其时机绝不是偶然。高丽与我大华相邻,若是东瀛攻取高丽,立足东北,则可与胡人成犄角之势,造成我大华两面受敌,难以兼顾。依老臣看来,高丽之事,不能坐视不理,需得谨慎对待。”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众人听得点头。皇帝扫了一眼诚王,笑着道:“王兄有何高见?”

诚王抱拳道:“李老将军所言非虚,此次东瀛攻打高丽,一旦高丽失守,我大华确有两面受敌之虞。但事有两面,眼下突厥进犯,北方告急,一旦让突厥人打开缺口,长驱直入,我大华则危在旦夕。两害相劝取其轻,高丽固然有难,但我大华同样危急,且已无兵可调。只有等驱除胡虏,方可考虑东北之事。臣弟鲁莽,还请皇上细察。”

诚王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大华自身尚且顾忌不暇,哪有功夫去管高丽呢?

“皇上不可!”一个女子声音传过来:“高丽与我大华紧邻,东瀛人狼子野心,一旦攻取高丽,有了陆上基地,他们便可长驱直入,直取我大华北方腹地。倭人正是看准了我大华与突厥交战之机无暇北顾,这才铤而走险攻取高丽。此举亦可看作倭人对我大华的试探,一旦我们放弃高丽,他们气焰势必更加嚣张,我大华如置狼于门前,随时可陷入狼牙之中。依民女之见,我大华不仅要派兵相助,更要派精兵强兵,斩断狼爪,让他们滚回大海去。”

徐芷晴确实有眼光,比站在大殿里的绝大部分草包强多了,若不是她身为女儿身,接替她老爹成为朝中第一人当之无愧。

徐芷晴的话不无道理,可诚王也是为大华考虑,怎么取舍,皇帝也为难了。

那帘子后的女子忽然塞出一个条子,高平急忙接过恭敬献上,皇帝扫了一眼,忽然叫道:“林爱卿,林爱卿!”

“大人,皇上叫您呢!”还是旁边那文官提醒道,这次语气可是绝无仅有的尊敬。

林爱卿?这名字听着咋这么别扭呢!林晚荣笑着出列道:“皇上,要打仗的事可别问我,我晕血!”

“非朕要问你!”皇帝笑了笑,取过条子看了一眼,脸色郑重道:“拯救高丽,是否势在必行?”

从你嘴里出来的,还不是你问?林晚荣点头道:“必行!”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大华忠勇军    皇帝微微一动容,沉。吟半晌方道:“林三,你为何如此笃定诚王兄的的意见相信你也听见了,此事事关我大华命脉,万不可掉以轻心。值此危难之际,若要分兵高丽,岂不是置我大华于险境之中?你有何看法?”

林三见识广博,诸人早已有所耳闻,眼见他与诚王意见相左,众臣顿时来了兴趣,要听听他怎么说。

“正如诚王爷所说,凡事都有两面,王爷是看到了东瀛威胁的一面,为我大华安危着想,其忠诚与智慧,可为世人楷模。”林晚荣打了个哈哈,不要钱的马p免费送上:“不过呢,换个角度看,此事何尝不是东瀛为我大华制造的一个天大的机遇?”

“机遇?”众臣听得直犯愣,倭人都打到高丽了,林三怎么还说是机遇,他发疯了不成?皇帝皱眉道:“何谓机遇,林三,你上前来,说的清楚些。”

林晚荣走近了几步,隔着那帘子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望见里面那女子温柔端坐,娴静如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皇上,高丽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我就不说了,徐小姐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出兵高丽,不仅仅是战术需要,更是一种战略上的威慑,是要坚定的表明我大华的态度,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大华眼皮底下犯上作乱。”

诚王微微一笑,道:“林大人此举固然是为了维护我天朝之威,可出兵高丽。不仅仅消耗了我国的人力、物力,更给我大华带来天大的危险,只为了一纸虚名。便耗尽国库国力,此等出力不讨好之事,还须慎行。”

维护天朝国威,怎比得上保持大华稳定来地重要?诚王一句话正点到了点子上。群臣含笑点头。

“王爷说的好,出力不讨好之事,傻子才会去干。”林晚荣嘻嘻笑道:“小弟斗胆问一句,东瀛如此嚣张,我大华与东瀛迟早会有一战,这点王爷认可么?”

诚王正色道:“那是自然。东瀛不遵天朝调遣,妄自尊大,正该好好教训一番。只是眼下我大华北方有事。待到赶走胡人,回头收拾东瀛不迟。”

“回头再收拾?到时候东瀛人攻下了高丽,在陆地上站稳了脚跟,要收拾他们谈何容易。”林晚荣哼了一声:“王爷,若出兵高丽,对我大华大有好处,您干不干呢?”

诚王摇摇头。淡然道:“本王眼拙,看不出好处在哪里。还望林大人指点迷津。”

林晚荣嘿嘿一笑,四处环顾,目光落在徐渭身上,点头笑道:“徐先生,小弟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见林三似乎与诚王卯上了。众人顿时来了劲,一个是权势滔天的皇族贵冑。另一个是圣上青眼有加地后起之秀,二人在金殿上激辩,有热闹看了。

徐渭朝皇帝抱了抱拳,这才转过身来,微笑道:“林小兄有事尽管讲来,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说,好说。”林晚荣抱拳拱手,笑着道:“徐先生,请问东瀛人攻打高丽,最着急的应该是谁呢?”

这问题还用说,傻子都知道啊,徐渭道:“最焦虑的,应属高丽王!”

林晚荣点头道:“以高丽国力物力,他们能否与东瀛对抗?”

“高丽国势羸弱,与东瀛不可相提并论,以老朽之见,不出今日,高丽王求援的文书必然送到。”徐渭自信满满道。

“这就好说了。”林晚荣笑着道:“既然是东瀛求助于我大华,那什么军费粮饷抚恤,自然由他们来出,所谓耗费国库亏空之说便不存在了。由于出兵及时,亦可将大华军力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徐先生,是不是这么算账?”

真不知道林小兄打地什么鬼主意,徐渭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是只计算物力与人力损失,林小兄算法无误。可是出兵高丽之时,我大华需要承担的巨大风险,小兄尚未虑及。”

“首先要不亏本,这是我们的基本原则。至于风险么——”林晚荣微微一笑,淡淡言道:“与巨大的利益相比,所有的风险都是值得的!”

“一派胡言!援助高丽,何来利益?”先前一阵上吃了瘪的苏慕白怒声道。

林晚荣哈哈笑了几声:“苏状元,你没有看到的东西,并不代表他不存在。若我大华可以不费一刀一枪地取下高丽,你说,这是不是利益?”

取下高丽?殿上群臣都惊呆了,这个林三真是太胆大了,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出来。眼下突厥来攻,大华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想着取下高丽?

徐渭经验丰富,深思了一会儿才道:“林小兄的意思,莫非是趁着高丽向我大华借兵的功夫,趁机取下高丽?这想法虽好,只是那高丽王怕不会没有准备,若他们抱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宗旨防范我们,此事怕也难成。”

“所以要采取一个温和些的方式啊。小弟经过几天几夜的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伟大地构思,就叫做一体两制,高丽人治高丽!不出意外的话,高丽是要划归大华版图了。”

“一体两制,高丽人治高丽?!这是何意?”不仅是殿中诸人,就连龙椅上地皇帝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林晚荣得意洋洋,脸上笑开了花:“所谓一体两制,高丽人治高丽,便是由高丽王承认大华皇帝的中央政权,宣布两者为一体,但是高丽继续由高丽王统治。他们可拥有完整的司法、经济权益,只不过外交和军事,交由大华统一搭理。高丽大华一体之后。两地可以自由通商,自由婚配,大华鼓励两地居民相互移居,高丽学堂中增加华语教学。只等此消息一宣布。东瀛人若要进攻高丽,那便是进攻大华,与我天朝正面对抗,试问东瀛有没有这个胆量?”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主意真是林三想出来地么?如此伟大的构想,绝非一介草民能够思考出来。

那边厢的徐芷晴也是暗自唏嘘,看他平日里与徐长今嘻嘻哈哈地,没想到动起手来绝不含糊。如此一来,他如何去面对那个小宫女?徐长今对他的丝丝点点情意,连巧巧都看了出来,他竟然如此绝情?徐小姐咬咬牙,鼻子里哼出一声:“薄情薄意,你这负心人!”她小脸晕红,双手抚住了脸颊。一阵发烧地感觉。

徐渭精于朝政,听林三一席话。当真是喜上眉梢。保留高丽王室的统治权,但是剥夺他们地军事与外交权,此着何其妙也,没有斩尽杀绝,让高丽王既心痛着,又有一丝安慰。不至于反抗太过于激烈,最终在倭人的迫中乖乖接受这一体两制的伟大梦想。更绝妙的是林三提出的相互婚配、相互移居。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民族同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高丽再想造反也反不起来了。

皇帝眼中虎光闪烁,思考良久,对诚王道:“王兄,你认为林三之意见如何?”

“皇上,林三之言蛊惑力虽强,但我大华眼下最大的敌人便是突厥,唯有驱走胡虏,才能永葆我大华基业,一旦分心他顾,势必影响抗胡大业,造成不可收拾之后果,还请皇上三思。”诚王诚恳道。

“请皇上三思!”苏慕白率领部分朝臣,同时抱拳道。

诚王老成持重,林三锋芒毕露,两面说的都有道理,但正如诚王所说,大华基业才是第一位的,一旦分心高丽,于大华是福是祸,尚未可知。皇帝双目紧闭,沉思半晌,良久才深深一叹:“江山社稷第一!林三,你若要说服朕,便只有一次机会了。”

“我并非要说服皇上。”林晚荣毫不在意地一笑:“此乃是军国之事,本与我丝毫无干。但见朝上诸位大人如此优柔,我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且说来!”皇帝眼中虎芒急闪,双手扶在龙椅上,直直望着他。

林晚荣丝毫不退,大声言道:“观我大华百年,开疆辟土者,无一人耳!”

朝中一片寂静,无人敢说话,几可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好,好!”老皇帝双手一拍龙椅,倏地立起,脸泛潮红,大喝道:“开疆辟土无一人,林三说的好!朕便要做这开疆辟土的第一人,高丽之事绝不姑息。众卿再议,如何筹军相助高丽?!”

见皇帝决心已下,无人再敢反驳,诚王看了林晚荣一眼,出列道:“皇上,眼下我大华已无兵可派,要援助高丽,只能请林大人自己去了。”

帘子中的女子又塞出一张纸条,皇帝看了一眼,愁眉顿解,笑道:“王兄莫急,林三有话未说完呢。林爱卿,朕观你春风满面,定是胸有成绣,你可有派兵之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朕手头可没有一兵一卒调派了。”

皇帝老爷子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他怎么知道我有办法?林晚荣疑惑的往前看去,只见老皇帝满脸神秘,笑着望着他。

“皇上,小民有个小小地想法,可与诸位商讨一下。”

“快快讲来!”一看林三脸上的贼笑,皇帝便直觉这事成了,有这林三一人,足可敌千万之兵。

林晚荣跺了几步,微笑道:“高丽大战一触即发,若是此时再派大军前往,怕是军队还未到,高丽已被攻下了。依我之见,倒不如在大华东北部,以及紧靠关内地地区就地征兵,命名为大华忠勇军,由朝廷直接管辖,并派出精干将领领导训练。一来北方距离高丽较近,战乱之祸随时都会波及。这些地方的民众保家卫国更有热情,二来北方民风彪悍,骑牧民族多。容易成军,训练起来

也花费不了多少功夫。当然了,所有的军费粮饷都由高丽买单,大华忠勇军专司负责高丽地区地保卫与安全,以战养战。让他们在战火中历练成长,将来我大华又可以多出一支有生力量,一举数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方法就连傻子也知道能成了,朝廷根本不用花费什么功夫,所有的款项又由高丽买单,白白的拣来一支血与火锤炼地忠勇军,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徐小姐,你素有智谋。林三之建议,你以为如何?”皇帝开口向那边地徐芷晴问去。

徐芷晴轻声一叹,幽幽道:“启禀皇上,林三不拘泥陈规,善于思索,民女自愧不如。这就地征兵之法实乃是一个创举,只要运用妥当。为我大华再添生力军指日可待。”

皇帝大笑道:“好你个林三,果真是想好了的。今日听你一言。胜过苦读十年圣贤书。以后谁要敢说你不会治国,朕第一个不饶他。大华忠勇军,忠勇两全,保家卫国,这名字起地好,哈哈哈哈!”

李泰和徐渭互相看了一眼。这位林小兄弟真是深不可测,什么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他不来参军,实在大大的可惜了。

“芷儿也不知能不能劝动他到我军中来?”李泰深深皱眉道:“这小子鬼点子就像豆子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得他一人,胜过十万雄兵。”

“芷儿?”徐渭摇头苦笑,轻声道:“那傻丫头深陷其中却不自知,他二人谁劝谁,我看都不一定了。”

李泰一皱眉:“深陷其中?”他看了林晚荣一眼,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还道芷儿最近待在闺中的时间日益增多呢。林三这小子要说也不赖,有人品有本事,除了脸皮厚一点,花样多一点,别的也没什么缺失了。”

诚王眉头深锁,小心翼翼道:“皇上,臣弟还有一事担心。就算就地组建忠勇军,以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援助高丽,搏杀东瀛,能凑效么?那东瀛武士的刀术,臣弟可是亲眼见过地,厉害无比!”

“哦,原来王爷认识东瀛人?”林晚荣嘿嘿笑道:“东瀛武士的刀法固然厉害,可别忘了,他们是登陆作战,刀法能发挥几成呢?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一旦我大华发兵高丽,凸显无比坚定的决心,以东瀛之能耐,是否还敢拂逆虎须?东瀛像弹簧,你弱他就强,只要倭人一露头,我们就坚决打他,决不手软。”

“那便这么定了。”皇帝微笑道:“火速拟谕旨,在关内关外就地征兵,自京城禁卫军中抽调得力将领负责忠勇军训练。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办法是林三想出来的,林爱卿,朕便委派你为忠勇军统帅——”

忠勇军统帅?众人一惊,此军虽是新建,但重点是护卫关外高丽诸地的安危,皇上一句话,林三军权在手,便做了那高丽的无冕之王,怎不叫人心惊?

林晚荣摆摆手笑道:“我只是萧家一个小小家丁,以服侍小姐夫人为己任,皇上御笔钦赐地‘天下第一丁’便是鼓励我尽忠职守做好本分工作,至于其他的事情,林三心小,从未考虑过,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甘做家丁不封王,古往今来,林三大概是第一人了,众人目光灼热地看着他,羡慕、嫉妒、嘲笑,百人竟有百种心思。

老皇帝也不见吃惊,似乎早有所料,微笑道:“萧家倒难得,有你如此忠心的家人。不过朕听说,你与萧家二小姐颇有渊源,似有监守自盗之嫌啊,哈哈!”

这事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皇帝提起,众人自是放声大笑,林晚荣无奈道:“皇上,你也看到了,我如此出众的人品,没有女子喜欢,那是不可能地!求皇上教教我,如何才能不出众?小民真的很为难那!”

从国事扯到私事,林大人事事都是先锋,群臣哈哈大笑。

第三件事就是北上抗胡之事了,这是原先早已定好的计划,李泰将线路与兵马分布详细讲解一番,徐芷晴在一侧补充,直讲了大半个时辰还多。帘后那女子安安静静听诸人说话,再无有过动作。

林晚荣的目光落在帘后娴静地身影上,此时静下心来,那熟悉的感觉越发地强烈,趁着众人目光聚焦行军图,他往帘前靠去,方到阶梯下,便听幽幽一阵叹息,那女子声音哽咽,轻轻念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

“青旋?!!!”林晚荣头脑轰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年年种桃花,开在断肠时    玄武湖畔的初逢,妙玉坊里偶遇,萧家宅内的恳谈,当涂山上的欢情,一幕一幕就像过电影一样涌上心头。数月不见,思念就像一个魔咒,愈加深切。

“青旋——”林晚荣痴痴呆呆,仿佛失掉了自己,定定立在原处,中了魔般喃喃自语。

“林小兄,林小兄——”徐渭的一阵轻语惊醒了他:“你怎么了?”

林晚荣回过神来,只见朝堂之上百余双眼睛皆都盯在自己身上,原来李泰已宣讲完毕,众人见原本机智灵活的林三仿佛呆傻了般立在原处,自然感到奇怪。再往那帘后望去,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青旋的影子。

“青旋——”林晚荣大呼一声,几步上前便要掀开帘子。

“林大人,”几个太监急忙阻在他身前:“朝堂之上,不得擅自逾越,请大人速速回归本位。”

林晚荣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脑子里全是青旋的影子,日日盼望的相见,竟在不经意中到来,却又在不经意中溜走。咫尺天涯的滋味,即便是坚强如林晚荣者,也忍不住的疯狂起来。

“让开!”他大喝一声,推开阻拦自己的两个太监,大步往里跨去。旁边早有禁军涌入,哗啦一声长刀出鞘,阻在他面前。林晚荣视如未见,脚步不停,直直往里冲去。

朝中众臣见方才还谈笑风生的林大人,眨眼之间变得如此的疯狂,皆都奇怪不已。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吭声。

隔壁地徐芷晴透过镂空的门窗,正看见这奇特的一幕,咆哮金殿者定斩无赦,这林三怎地这般疯狂,连命都不要了?目光落在那微微闪动的帘子上。她心中怅然若失,这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让林三宁愿为她失掉性命!

“皇上!”徐渭离林晚荣最近,一听他叫出“青旋”的名字便知要坏事,眼见他与禁军就要起冲突,急忙抱拳道:“皇上,事关重大,林大人迫于无奈,请准许他上前探望!”

皇帝微微一笑,大手轻拂。两边禁军急忙退下,林晚荣闪身而入。这帘后装扮的朴素淡雅,除一桌一椅外再无他物,空气中散发着一阵淡淡兰花芬芳,沁人心脾。桌上放置一张薄薄的宣纸,遍地地桃花丛中,一人长身而立,嘴角微翘,似笑非笑,背手信步间。悠然气质跃然纸上。笔墨未干,数处落英之上,沾染着点点水渍,似是女子泪痕。右上角轻缀两行小字:“暮晓春来迟。先于百花知。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

熟悉的娟秀笔迹,无双的兰花香水,又如此熟知林晚荣性情,除了青旋,还有谁来?林晚荣颤抖着取过画卷,望着洒落纸上未干的泪痕,依稀可见青旋运笔如飞落泪写丹青的场景。他鼻子一酸,眼眶湿润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温馨与感动。

“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林晚荣喃喃一叹,将那画卷小心翼翼收起。掀开帘子疾步而出,却见大殿上空空如也。早已散朝多时。

“青旋——”林晚荣用尽全身力气,大力呼喊一声,嗡嗡的回声响彻大殿,久久无人应答。

青旋不与我相见,又急匆匆离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望见那闪着金光的龙椅,林晚荣心中疑惑重重,恨不得飞到老皇帝身边问个究竟。他咬了咬牙,刚踏出大殿一步,就见对面急匆匆跑来一人,正撞在了自己身上。

“哎哟”一声娇呼,一个女子声音响起道:“你,你怎么走路的?”

“徐小姐?”林晚荣愣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散朝了么?”

“散朝又如何?”感受着他身上的火热,徐芷晴脸上发烧,急忙推开了他,咬牙轻哼道:“皇宫这么大,我便不能在宫中走走么?这皇宫又不是你家开地。”

要放在往日,有这样投怀送抱的美事,林晚荣定然要好好调笑一番,只是今日哪里还有这些心情,当下摇头一笑,绕开她往外行去。

“你要去哪里?”徐芷晴眉头微皱,不自觉问道。

林晚荣笑着道:“套徐小姐一句话,皇宫这么大,我便不能在宫中走走么?”

徐芷晴一叹:“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要去见皇上,是不是?”

“猜中了也没奖。”林晚荣脚步不停,声落人已走出了几步。

徐芷晴微微一笑道:“有没有奖我不知道,不过你要问的事,我知道答案。”

“你知道青旋在哪里?”林晚荣倏地转过身,睁大了双眼,拉住她小手欣喜若狂道。

徐小姐脸色发白,娇叱一声:“你,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你这无耻的人!”

弄疼了?林晚荣愣了一下,眼光一扫,只见自己紧紧抓住了徐小姐嫩白的双手正不由自主的抚摸。

“s蕊,s蕊。”林晚荣放开她手,讪讪笑道:“习惯性动作,徐小姐不要介意。你真的知道青旋在哪里么?”

徐小姐轻轻握了握手腕,只见如玉般晶莹白净的小手竟被林三拿捏的通红,再见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她心中越发地恼怒,哼哼一声道:“白痴加花痴!”

林晚荣嘿嘿一笑:“谢徐小姐夸奖,好久不做花痴了,今日旧梦重温,感觉挺好的。徐小姐既然知道青旋的行踪,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徐芷晴淡淡扫他一眼,波澜不惊道:“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位徐小姐么?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么?”

“那是自然。”林晚荣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与青旋之感情,绝非你可以想像。只要能找到青旋,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先杀后j、再杀再j我都认了,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让你骑一辈子。”

徐芷晴轻啐一口,脸色通红道:“什么先杀后j,这等话你都可以出口,你这人怎地嫩般无耻,与你说不上几句话。便被你扯到天边去了。”

她脸红过耳,晶莹的小耳垂似是染上了粉色

丰满酥胸微微起伏,配上她绝丽的面庞,挺拔的身材,有如一株盛开的梨花,惊艳之极,叫林晚荣也看的呆了。

“你,你做什么?”被他目光盯住,徐小姐一阵的心烦意乱。俏脸熏红间,声音也小了许多:“这里是皇宫,你,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乱来。”

“以前那般?徐小姐,我以前对你乱来过么?我记性不好,麻烦你给点提示,须知我号称诚实小郎君,正义一公子,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会始乱终弃的。”看着徐小姐跺脚地样子,林晚荣哈哈一笑,因青旋乍见又失的失落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你这登徒子,我。我饶不了你。”徐芷晴小拳紧捏,眼圈微红,盈盈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几圈,便哗啦哗啦淌落了下来。

哎哟,闹大了,这里可是皇宫,这女人要是一闹起来,那是绝对不分场合地点的。林晚荣暗叫一声。急急去拉她手:“徐小姐,我方才所言句句虚假。我从前没有对你乱来过,都是正经来的,你千万不要介意。要不这样,你号称诚实小小姐。正义美佳人,就由你对我始乱终弃一回好了。我不介意的。”

“噗嗤”,听他胡言乱语,徐芷晴正在落泪之时,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脸色涨地通红,急忙偏过了头去,那落满泪珠的俏脸,如沾露海棠一般艳丽迷人。

“我要青旋,我要青旋。”林晚荣看地眼睛发直,急忙默念口号,用青旋来压制这美艳的徐小姐。

在皇宫大院落泪,徐小姐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被这林三一闹,她再好的涵养也承受不住。急急擦干了眼泪,徐小姐恼怒瞪他一眼,哼声道:“我前世是欠了你还是怎地,叫我这般受你欺负。怎不见你如此对待巧巧凝儿她们?”

这个能比么?林晚荣长哦一声,嘻嘻笑道:“明白了,原来徐小姐是想让我像对待巧巧和凝儿那样对待你,早说嘛!”

“我,我不是——”徐芷晴脸色通红,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么辩解,羞得低下头去道:“早晚要被你气死!”

林晚荣哈哈笑了一声道:“要想不气死,也简单地很,以后我们少见面就行了。赶明儿个我跟皇上说说,找他再要一座宅子,我们搬的离你家远远的,这样总行了吧。”

徐小姐想了想,微微点头道:“这法子好是好,只是眼下我大华正处在危机之中,举国出钱出力抵抗胡人,正该处处节俭才是。你才有了一处大宅子,便要第二处,即便皇上不说什么,叫满朝文武大臣如何看你?你又如何能建立威信?你还是不要搬了吧,以后我与巧巧凝儿见面之时,你便乖乖躲起不出来就行了。”

这掩耳盗铃的计策你也想的出来,林晚荣一竖大拇指,赞道:“妙,果真是妙计。你与凝儿她们多见见面,我便连老婆也只剩下半个了,徐小姐高瞻远瞩,小生佩服佩服。”

徐芷晴哼了一声白他一眼,那妩媚的风情,隐隐尤甚于洛凝那狐媚子。想起凝儿那颠倒众生的万般风情,林晚荣盯住徐芷晴,眼光一阵发直,凝儿已是那般狐媚,若是有朝一日和徐小姐圈圈叉叉,又会是怎样一种风情,想起来都兽血。

见林三目泛y光,嘴角浪笑,虽不是头一次见,徐小姐也忍不住的惊退两步,脸若敷粉,娇声哼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可鉴,我绝没有打鬼的主意,我只是想深入探索一下圈圈和叉叉的关系,徐小姐你要不介意地话,今后我们可以一起圈圈叉叉,作一番学术上的交流。”林晚荣大言不惭道。

徐小姐虽不知圈圈叉叉为何物,但对于林三的狡诈她早有领悟,这些不明白的词轻易不敢接口,只哼了一声道:“懒得与你计较,你还是自己圈圈叉叉去吧。”

我自己圈圈叉叉?亏你想地出来。“哦,我们还是说说青旋吧。”林晚荣抹了把额头冷汗,心里对自己无限鄙夷。这徐小姐虽然妩媚,但再怎么也强不过青旋吧,老子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却没想到也与一般男人无二,惭愧,惭愧。

经他一提,徐芷晴这才记起正事,脸上微微发赧,怎地每次与他一起,便闲事变正事,正事变闲事了?恼死人了!她想笑又不敢笑,心里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似是温馨甜蜜又似酸涩苦楚,百般滋味上心头。

她急忙摇了摇头,驱散乱七八糟的念头,正色言道:“你想知道肖青旋的踪迹这也不难,但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别忘了。”

“我说过的什么话?”林晚荣先是惊奇,旋即又笑道:“若是那些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话,我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又来了,又要将正事变闲事了,我才懒得上你当,徐小姐百般警惕道:“休得胡言,你何时对我说过这般话儿?男人之言如同无根之水,来得快,去的更快,我才不会信你。”

林晚荣摇头苦笑:“不信就不信,青旋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怎地又犯了,徐芷晴暗自着恼,哼道:“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