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部分(1/1)

杜修元手下的兄弟毫不含糊,长枪朴刀一拥而上,正抵在突厥人面前,杜修元哼道:“怎地,你们要与我大华开战么?”

禄东赞脸上浮起一丝傲色:“开战之事,非是你所能言及。这位将军,你们无缘无故挡在我突厥使团的面前,莫非是要向我突厥汗国挑衅不成?你若再不退开,我便要向贵国皇帝陛下抗议,损害两国邦交地后果,你承担的起么?”

论起口才,杜修元如何是禄东赞这等治国之才的对手,虽然大华与突厥必有一场生死之战,但这些来访的突厥使团,却万万不能擅动。杜修元犹豫一下,不知如何处理。

“禄兄,几天不见,你的大华语竟然说地如此利索了,实在让小弟我敬佩不已啊。”林大人骑着白马,笑嘻嘻的从大军之中行来,模样甚是潇洒。

见是林晚荣驾到,禄东赞脸色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抱胸行礼道:“原来是林大人大驾亲自光临,禄东赞远迎有失。”

“哈哈,禄兄,你的大华语比我还地道,看来这趟大华没有白来啊!”林大人嬉皮笑脸着,目光一落到杜修元身上,愣了一下,旋即大声叫道:“杜修元,叫你去寻找波斯猫,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波斯猫?”禄东赞好奇看他一眼,脸色严肃道:“林大人,你来的正好,这位将军突然莫名其妙的挡住我突厥使团的去路,还要搜索我地马车,大人,这便是大华的待客之道么?”

“哦,有这等事?”林晚荣满面讶色,笑着道:“禄兄,这其实是个误会。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皇帝陛下赏给我一只波斯国进贡的波斯猫。正巧我家里的第七房姨太太,对这小畜生甚是喜爱,每天不看上几眼就睡不着觉。昨天她带着那小畜生出来兜风,哪知行到这附近地时候,那小畜生却莫名消失了。唉,不瞒禄兄说,兄弟我最疼的就是这位姨太太,为了这波斯猫,小弟我派了兵马,在这附近已经搜了两天两夜了,连口水也没喝上。又要伺候皇帝,又要伺候老婆,我做男人也不容易啊,那比地上禄兄你,每夜拥着那些胡姬,饮酒作乐,无比快活。禄兄就看在我们同为男人的份上,不要计较了吧。”

“这——”林大人“以情动人”,禄东赞一阵为难,苦道:“贵夫人是昨天丢失的波斯猫,可我们是今天才到,那波斯猫怎会藏于我们车上?”

“这可说不准啊,那小畜生有腿的呢,跑的比驴都快,我还没寻来,它就溜之大吉了。”林晚荣嘻嘻一笑:“不要说这有腿的,就连那没腿的,自己也能跑。禄兄,你信不信?”

禄东赞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摇头道:“林大人,若是我自己的东西,不要说搜,就是你想要,我也一定免费赠送。可这些东西,都是为毗迦可汗准备的礼物,若是让人搜查,怕是大大的不敬啊。”

“哪有这么严重啊,寻找一只波斯猫而已,坏不了什么事情的。你们那个什么砒霜可汗要是怪罪下来,叫他直接找我好了,我这个人一向很好客,禄兄你知道的。这样吧,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等我数到五,你要不反对,我就当作答应了。”

禄东赞犹豫一阵,正等他喊一二三四,就听林大人直接叫道:“五!——哎呀,禄兄,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太爽快了。杜修元,还愣着干什么?”

都说大华是礼仪之邦,怎么出了林三这样一个怪胎?禄东赞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见杜修元带人马奔上大车搜索,禄东赞面色如常,不见丝毫紧张。林晚荣也不在意,笑着道:“禄兄,那辣鼻草你还有没有,给小弟再弄上几两吧,小弟眼馋的很。”

“我也没有了。”禄东赞摇头道:“这东西本来就极其珍贵,连毗迦可汗一年都用不了几斤,我们身上的,前些时日都送给大人你了。”

“是吗?”林大人神秘一笑:“前几天,有一位大人物,也请我品尝这辣鼻草,禄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呢?”

禄东赞面色一变,呐呐几声,勉强道:“是吗,我不知道。哦,大人,你手下搜的如何了?我们还要尽快赶路呢。”

几百个将士将数量大车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杜修元垂头丧气走过来:“大人,没有寻到姨太太的波斯猫。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小炮

禄东赞微笑看了杜修元一眼,不言不语,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没有寻到?”林大人哼了一声:“这小畜生,跑的倒快,要叫我找着了,一定好好收拾它。啊,禄兄,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林大人东拉西扯,禄东赞哪有时间陪他耗下去,又抱胸行礼正色言道:“林大人,眼下车辆也搜过了,那波斯猫并无随我等带走,大人是否可以放心了?毗迦大汗正在期盼我等带回与大华交好的消息,汗命在身,禄东赞不敢久留,还请林大人尽快让我们启程。”

“启程?”林晚荣笑着道:“禄兄远来是客,小弟还没与你好好切磋过,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突厥与我大华相距千里,怎么着也要走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在乎这么小半个时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与禄兄说呢。”

禄东赞愣了愣神,似是不经意的往远方看了一眼,脸色平静如常:“林大人还有何事交代禄东赞?尽请直言。”

林晚荣一摆手,杜修元双手递给他一个玩意儿,林晚荣拨弄了几下,笑着道:“禄兄,你可认得这个?”

“火炮?!”禄东赞面露惊色,原来林晚荣手里拿的,竟是一门小小的火炮模型,巴掌大小,全木制成,手艺甚是精湛。

“这个小玩意儿,是我们大华的能工巧匠所制,小朋友们都非常喜欢,到处都可以买到。”林晚荣笑道:“就像你们突厥人长年骑马,受了压抑。身上的火炮都是这种小号的。”

“大人,这个是要送给我地么?”禄东赞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这位林大人还算热心,临走了还记得给我送礼物。

“哦。这个东西太大了,不适合你们使用,还是留给我家旺财吧。送你的是这个。”林大人又一摆手,杜修元强忍住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禄东赞一看,顿时傻了眼。这次拿出来的,还是一门火炮模型,只有方才那个的三分大小,大拇指长,炮管细细。瘦弱不堪,一看就是次品货。

“恩,这个差不多了。”林大人细细打量了特小号地火炮一眼。满意之色溢于言表:“禄兄,这个是我大华特制的,缩阳精简版的小炮,是专为番外人士准备的,属于限量发售。市面上可买不到,极具收藏价值。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小炮送突厥。现在我就把它赠予你了,你可要好好收藏哦。”

就他妈这么一个小孩都不要的破烂玩意儿,你也好意思送我?我送你的辣鼻草、汗血宝马,哪一个不是万金不换的宝贝!禄东赞哭笑不得,见林大人慎重之极,只得装作热情的接过,“感激”道:“谢林大人相赠如此厚礼,请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

“走?!哦,可以。当然可以了。咦,怎么没见贵国特使阿史勒阿兄?我也为他准备了一门小炮呢。”林大人热情洋溢道。

禄东赞急忙摇头:“哦,阿史勒另有要事,昨夜已经离去了。大人的好意,禄东赞替他谢过了。”

远方扬起阵阵的灰尘,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破空而来,林晚荣笑着收起小炮:“是吗,他跑得倒比我家的波斯猫还快。咦,那不是许震么?杜修元,上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可别挡了禄东赞国师的道,人家急着赶路呢。”

前面尘沙滚滚,数百骑兵拥着三辆大车和数十个突厥人向这里奔来,行在最前面一马当先气宇轩昂地,正是许震。禄东赞望见那几辆大车,脸色骤变,急忙对身边护卫的众骑士打了个眼色。突厥人手中的马刀高高扬起,在马队方才点起的火光照耀中,闪烁着冷冷的光辉。

“怦!”“怦!”两声巨响冲天而起,远处闪烁着一片火光,惊得胡人战马齐齐立起嘶鸣,突厥骑士急忙勒紧缰绳紧夹马腹,战马急跳数下几乎要将背上地骑兵摔下来,过了良久方才安静下来。战马受惊,突厥人差点被摔下了马背,狼狈之极,战斗队形早已溃乱。

杜修元兴奋道:“林将军,前方是我们神机营的将士们正在c炮呢。这两炮打得准啊。”

“是吗?”林晚荣笑着摇头:“叫他们多打几炮,欢送一下禄东赞国师,他们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啊。”

许震飞奔而来,跃下马背,满面地尘土也顾不得擦去,嬉笑着道:“禀告将军,末将巡视到前方二十余里处时发现异常情况,那突——”

“我抗议,我抗议——”许震话还没说完,一阵生硬的大华语便从前方传了过来,那被包夹的三辆大车中有一人扯着嗓子高叫。

“你鬼叫什么?”许震手下两个百户蹬马上前,一鞭子抽在那胡人的马背上,胡马受惊向前跃去,偏又前面堵满人马行进不得,只得长嘶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几与地面垂直,那突厥人抓鬃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围观的大华兵士哈哈大笑了起来。禄东赞面色大变,他周围的突厥骑兵更是忍耐不住,扬起马刀便要向前冲来,却被禄东赞以眼光制止了。

“林大人,你这是何用意?”禄东赞大声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禄兄此言何意?”林大人睁大眼睛,满面困惑:“我好像没惹到你啊!”

禄东赞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阿史勒是我突厥特使,受毗迦可汗之命前来拜谒大华皇帝。大华古语有云,两国交战,来使不斩,大人为何要如此侮辱阿史勒?”

“阿史勒?”林大人眼睛睁得比禄东赞还圆:“你说前面拦住的,是阿史勒特使?哎呀。那可是慢待贵人了。前几日山东闹匪患,京城附近都受了牵连,皇上下令加强巡逻,发现可疑人等一律拿下。没想到误抓了阿史勒大人。不过,禄兄,我倒叫你给搅糊涂了,你方才言道阿兄昨日夜里就已离开京城,怎么现在又在这附近出现了呢?”

“这个——”禄东赞犹豫一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旁边地许震一抱拳:“禀告林将军,末将奉命巡查京城周围五十里,在前面二十里处,发现一队人马赶着三辆大车。鬼鬼祟祟的向前奔行,末将再三示意警告,他们却拒不执行。无奈之下。末将只得将他们拿下带回,请将军发落。”

“林大人,我抗议,我抗议。”阿史勒早已自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了尘灰。模样甚是狼狈:“我是突厥特使,竟然遭受你手下如此野蛮对待,我一定要禀明大汗。发兵攻——”

“你说什么?”林大人微眯地双眼猛地睁开,爆出一阵湛然神光,冷峻之极,看的阿史勒心里一惊,接下来的话不敢说下去了。

“林大人,今日之事,禄东赞一定要向贵国皇帝陛下讨个公道,你们公然发兵围堵捉拿突厥特使,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等回国之后,也会如实向毗迦可汗禀报。”禄东赞乃是突厥国师,论起镇定,比阿史勒强过许多。

“欺人太甚?禄兄,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林晚荣冷冷一笑:“你们突厥人来大华,我大华皇帝臣民以礼相待,真诚恳切,可你们是如何对我大华的?”

“林大人,贵我两国虽有争端,但是私扣使节这等行径,我突厥也是做不出来地。你如此胆大妄为,增剧两国争端,陷万民于水火,你就不怕成为大华的千古罪人吗?”既然撕破了脸皮,禄东赞便毫无顾忌,针锋相对,绝无退让。

“私扣使节?陷民水火?好大的罪名!”林晚荣哈哈大笑道:“禄兄啊,没想到你们突厥人扣起大帽子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你看看我这张脸——是吓大的么?说句不好听的话,白毛的,绿毛的,黑毛的鬼子我见得多了,你们一抬p股,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

林大人嘿嘿冷笑,泼皮无赖的口吻让禄东赞一阵头疼,他虽是突厥国师,但是面对如此另类地大华人种也是一筹莫展,只得冷哼道:“大华如此待客,我突厥算是领教了。”

林大人朗声笑道:“大华待客之道,世有公论,轮不到你们这些盗贼妄加评论。”

禄东赞还未说话,那边阿史勒已经大声叫嚷起来:“我突厥勇士乃是山谷草原上的雄鹰,怎么会是盗贼?你竟敢侮辱我勇猛无敌的突厥雄鹰?林三,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林晚荣嘻嘻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决斗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证明一件事情,让大华民众看看,你们这些凶悍跋扈地突厥人,到底是雄鹰,还是盗贼?许震,杜修元,搜——”

大华被胡人欺负惯了,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今日林大人却一扫大华往日颓势,态度无比强硬,叫手下的弟兄们无限惊喜。在林大人的带领下,能够欺负一回胡人,这简直就是终生炫耀的资本,不待杜修元吩咐,数百大华兵士早已如狼似虎冲上前去,将阿史勒所在的三辆大车翻了个底朝天。

无数地绫罗绸缎布匹茶叶被掀了开来,咣当一声翠响,一个兵士的枪尖似是捅到了什么硬物,杜修元神色一喜,数名士兵将那大车掀倒,绫罗散尽,一截黑黝黝的铁著炮管躺在地上,闪着幽幽地光芒。

阿史勒和禄东赞二人脸色大变,阿史勒握紧马刀,对着禄东赞直打眼色。禄东赞望了四周虎视眈眈的大华兵士一眼,轻轻摇头。

“禀将军,搜查发现我大华精制火炮炮膛一枚,底座一个,引信若干。”杜修元胸脯挺得老高,雄赳赳禀报。

真的是“精制”哦,林晚荣心中一笑,走上前去,缓缓抚摸着那特制的“法克炮”。一阵冰冷的感觉传入手掌。即便是一堆废铁,也不能让胡人带走。

林晚荣冷笑一声:“阿兄,你们这些高贵地草原雄鹰,便是如此对待好客的主人么?这火炮你们偷回去做什么?是要研习透彻模拟仿制?你们那什么砒霜可汗。倒还有些小聪明,也算识货。”

“是毗迦可汗,不是砒霜。”阿史勒小声道,林大人抬头瞪他一眼,他便不敢说话了。

禄东赞暗自叹了口气,大华火炮是突厥最大的威胁,眼下两国又开战在即,自己费尽心机算计周全,一心想求得大华最新的火炮带回突厥,却没想到完全栽在了林三手里。这林三行事地手段风格。没有一点大华人民的优良传统,真是败类中的败类。

“大人,你看!”许震面色凝重。吩咐众兵士将另外两辆大车推倒,哗啦一阵大响之后,掩藏在车里的箱盖散开,黑色的粉末倾泻而下。

用手指沾了点粉末仔细查看一番,林晚荣冷冷一笑:“禄兄。这是什么?”

“林大人何必明知故问。”禄东赞平静说道,他是国师之才,处事镇定。深知保存实力方是上策,方才阿史勒的提议被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以这林三的手腕,稍一反抗,等待他们的都是屠刀加身,禄东赞深信不疑。

林晚荣嘿嘿笑道:“禄兄真是不辞辛苦,这几百斤火药也不知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竟然要千里迢迢背回突厥去,好韧性。好手段。对了,禄兄,这些火药你是在哪里采购的?小弟也想弄些过年放鞭炮玩!”

禄东赞不慌不忙道:“火药么,在集市上买地。正如林大人所说,我们也只是拿回去放些烟花玩玩。”

林晚荣仰头大笑:“放烟花,好的很那!前几日在路上,在下也险些被人放了烟花,禄兄倒是和他们同一个爱好。”

这林三思维缜密,分析问题丝丝入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便能让他抓住关键,禄东赞心中一惊,急忙住口不语。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林晚荣微微一笑:“这几百斤炸药,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没有通天地手腕是办不到的。禄兄,我说的对么?”

知道有些事情是定然瞒不过林三的,禄东赞倒也是爽性之人,哈哈笑道:“林兄,你我虽是敌对立场,但在我禄东赞看来,这大华之内,唯一让我敬佩的人物就是你了。其他人等若有你一半地骨气与智慧,大华便已不是现在的大华了。只可惜,你们大华人贪图安逸,不思进取,更有甚者,为了一己私欲,连祖宗都可以出卖,实在让人汗颜。”

叫一个胡人如此看轻,林大人好不恼怒,偏偏禄东赞这一番话正说到点子上,大华多灾多难,饱受凌辱,已是叫人心痛,更让人气愤的是,历朝历代,大华什么都会缺,却从来不缺华j。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将军,林将军——”胡不归轻轻地问话打断了林晚荣的思绪:“这些胡人,我们要如何处置?”

抓这几个人容易,可要处置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既不能杀又不能放,叫人挠头,难怪禄东赞成了阶下囚还如此从容呢,分明是看准了脉门。这个禄东赞没有一般的胡人那样鲁莽的血性,能屈能伸,实在是一个人才。

“将他们押到军中,禀明徐渭、李泰两位大人,请他们报皇上处置。”林晚荣摆了摆手,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老徐和皇上为难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走!”几个士兵推搡着禄东赞往前行去,禄东赞一阵挣扎,衣衫凌乱,连握在手里的小炮都掉在了地上。

“放开他吧!”林晚荣挥了挥手。

禄东赞回头望着他,笑了笑道:“林大人,今日斗法,禄东赞先输一场。不过来日沙场之上,两国交兵,禄东赞绝不会再败于你手上。”

林晚荣摆摆手,示意众将将几个胡人带走,杜修元站在他身边,奇怪道:“将军,你如何知道阿史勒的行踪的?”

林晚荣微微一笑:“这个说起来也简单。禄东赞为人不凡,对我大华的火炮技术非常感兴趣,千方百计借来大炮之后,便耍了一个障眼法。他明知我们会派人暗中监视,便故意装作愚笨不堪,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让大家对几个笨蛋提不起戒心。暗地里,却早已规划好,李代桃僵之后,将这火炮拆开带回突厥。方才我们追到这里,只看见禄东赞,没见到阿史勒,况且他地马车队形又保持的如此整齐,不紧不慢,似乎是故意挡住去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杜大哥你说过的,他们收拾了至少七辆大车,禄东赞带着的却只有四五辆,剩下的三辆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兵分两路了,这条官道为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我便吩咐许震轻装精骑,抄田埂野路向前追赶,果真让我找到了。”

听林将军一番分析,杜修元恍然大悟,心中敬佩难以言表。林晚荣蹲下身去,将落在泥沙里的一样东西捡拾了起来。

这是方才送给禄东赞的小炮,摔落下来已散了架,见林大人小心翼翼的吹去炮膛上的泥土,杜修元不解道:“林将军,这么小一杆炮,还要来做什么?”

林大人嘿嘿一笑:“炮虽小,却胜过蚯蚓嘛。突厥人民有需要,但是东瀛人民更盼望啊。收起来,收起来,下回到东瀛送礼去!”

正文 第四百章 “晚荣哥”

杜修元带着人马将阿史勒和禄东赞押解回去,剩下的棘手问题就交给徐渭他们去挠头了。反正两国即将开战,撕破脸皮只是迟早的事情,阿史勒倒还罢了,那禄东赞却是一个大大的厉害人物,若依林晚荣的手段,最好是大张旗鼓的将他放了,然后派人在回突厥的路上,偷偷摸摸把他给处置了,也算斩断了突厥的一条有力手臂。无耻是无耻了些,贵在实用。只可惜这个办法,在徐渭和皇上老爷子那里未必行得通,以他们的清高骄傲的性子,像林三这样泼皮无赖的手段,肯定是不屑使出的。

“将军,这汗血宝马——”年轻的许震,望着林晚荣座下的汗血宝马,满脸的留恋之色。骑兵爱马,他是胡不归亲手带出来的精兵,骑术之精,比起胡人也不遑多让,对这汗血宝马的渴望,自然更胜常人。

许震一提,林晚荣便记了起来,早先曾答应过胡不归的,要将这汗血宝马留在军中供他们演习一番,没准能衍生出新的马种来,对大华骑兵也算一大贡献了。

“这匹宝马,就交给你们了。”林晚荣跳下马来,拍着汗血宝马亮黄的鬃毛,笑着言道:“若你们能培育出新的马种,也算是突厥人为我大华做的贡献吧。”

许震大喜:“谢将军,末将一定竭尽全力。”许震将缰绳接了过去,喜滋滋的拉着汗血宝马溜达了几步。这突厥的宝马蹄声清脆,体格高大,天生神骏,正是骑兵的最爱,许震抚摸着马背上的如血汗渍,一时爱不释手。

这可都是银子啊,老子为大华也算鞠躬尽瘁了,林大人一阵r疼,无奈摆摆手,扯过旁边一匹汗血马,嘀嗒嘀嗒骑着去了。

进了城门,还没走上多远,便见前面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正挡在马前。

林晚荣大惊,急忙一提马缰绳,胯下马驹一声嘶鸣,前蹄跃起,原地打转,好不容易才立稳。

天色已黑,看不清面前那人是谁,被人挡了去路,林晚荣勃然大怒:“喂,这位老兄,拜托你走路看一下道好不好?别以为没有红绿灯,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前面那人噗嗤一笑,轻声道:“这话该是我对林大人您说才对吧?”

“徐长今?”说话的声音又娇又脆,听着熟悉,林晚荣凝神望去,只见立在马前的这人一袭长裙,肌肤晶莹,笑颜如花,正是高丽来的小宫女徐长今。

这丫头怎么跑到这来了?林晚荣心里疑惑,脸上笑容满面:“哟,这不是徐长今小姐么?怎么,你还没有回高丽去么?”“大人,请您借一步说话。”徐长今满面严肃之色,抬头望着他道。

“别说是借一步,就是借十步也没问题。”林晚荣翻身下马,正立在徐长今面前,望着徐长今美玉似的通透无暇的肌肤,心里痒痒,很有些想要摸上一把的心思。

见林大人嬉笑着离自己如此之近,徐长今急忙退了一步,低头鞠躬道:“麻烦大人了,请大人跟我来。”

高丽女人就是客气啊,就算哪天上了床脱光衣服,这高丽女子也一定会说上一句:“大人,您请用!”望着徐长今修长窈窕的美妙身段,林大人心里一阵龌龊。

徐长今带着他去的,却是前面一处酒楼,上到最顶层,徐长今掀开一处帘子,柔声恭敬道:“大人,您请进!”

大长今还真用不着客气,林晚荣进了屋子,顿时愣了一下。这屋子不大,却垒了脚跟高的台子,台上放着一张矮脚桌,便如高丽民居一样。

徐长今躬身下去,取过放在旁边的一双布拖,脸色略红道:“大人,长今服侍您换鞋。”

“这个,不太好吧。”林大人眉开眼笑,p股往旁边椅子上一坐,大剌剌道:“我一向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呢。”

对林大人说一套做一套的性格,徐长今也有些习惯了,待他坐好,便双膝跪地,小心翼翼的取掉他脚上的靴子,脸色微红。

被美女伺候的感觉就是爽啊,林大人舒服的叹了口气,笑道:“徐小姐啊,你们高丽的风俗好特别啊,还有为客人脱鞋的习惯。”

徐长今俏脸染粉,急忙低下头,轻声道:“不是的,我们高丽女子只会为,哦,大人是我们尊贵的客人,长今为你脱鞋也是应该的。”

“是吗?”林晚荣嘿嘿笑道:“徐小姐,我可是去过高丽的,济州岛上冲过浪,金刚山上采过花,对你们的风气习俗也略知一二。高丽人的卧室,只有极为亲密之人才可以进入,至于为男人脱鞋么,则更不一般,嘿嘿,徐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并非如大人所想的那样。”徐长今小脸如涂丹霞,过了半晌渐渐恢复正常,不紧不慢言道:“在我们高丽,女子只会为丈夫或者长辈脱鞋,这是我们高丽的风俗。但是请大人千万不要误会,大人是我们尊贵的客人,长今敬重您,才会如此做,与其他的事没有干系。”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徐长今将拖鞋为自己穿上,林晚荣起身笑道:“徐小姐早些将事情说清不就没事了,害我差点误会。我老婆今天刚刚给我下了命令,以后不能随便招惹别的女孩子,要不然晚上回家就要睡地板。”

长今掩唇轻笑道:“原来大华的女子,竟然可以这样管束丈夫,长今真的很羡慕。大人,是哪位夫人下了命令,巧巧夫人,大小姐夫人,还是洛小姐夫人?”

汗,高丽人的称呼真的很特别啊,听得老子头大,林晚荣笑了一笑,猛然想起什么,惊道:“洛小姐夫人?你认识凝儿?”

徐长今点头微笑:“也是方才才认识的。不瞒大人您说。我晌午过后才知道大人您返回京城,便急忙赶去萧家,还与洛小姐聊了会天,要不然怎么知道大人您的行踪呢。洛小姐夫人生得美丽端庄,又博学多才,长今甚是佩服,林大人好福气。”

凝儿真的很“端庄”,林晚荣哈哈一笑,徐长今去拜访,正中了心思,拉上她聊上几句弄些化妆品,两个人相熟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人,请进屋。”徐长今躬身邀请,林晚荣踏上榻榻米,又软又暖,走在上面甚是舒适。徐长今脱掉鞋子,穿着洁白的雪袜,露出玲珑精致的小脚,朝他微微一笑,二人便隔着矮桌坐了下来。

长今一拍手,便有两个盛装的高丽女子,端着碗与盘子躬身走了进来,将饭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躬身退了下去。

“原来徐小姐要请我吃饭啊。”林大人笑着道:“高丽菜,好久没吃过了。只是没有想到,在我大华的京城之中,竟还有如此一个地道的高丽菜馆,叫人惊奇得很。”

“这里不是高丽菜馆。”徐长今摇头道:“这里所做都是大华菜,唯有这顶楼,是专为高丽王室预备的。不瞒大人说,这酒楼便是高丽王室的产业。我们往来大华,都会到这里来落落脚。”

徐长今这样一说,无异于表明,这酒楼就是高丽的一个情报收集站。她这样开诚布公,看来高丽的形势的确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林晚荣哈哈笑道:“这样说来,这酒楼的高丽菜定有特别之处,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长今微微一笑:“大人说笑了,大华八大菜系花样百变,色香味俱全,非我高丽菜所能比拟。我们高丽菜的特长就是简洁明了,风味独特,一吃难忘,请大人品尝一下。”

长今用小勺为他取上些小菜,恭敬送到他手里,林晚荣尝了一口,笑着点头:“不错,不错,比我原来吃的高丽菜要地道的多。”

“这是我高丽精酿的清酒,请大人品尝。”徐长今将他面前的小杯倒满,递于他手上。林晚荣笑道:“既是徐小姐请我吃饭,怎么着也不能我一个人喝啊。”

徐长今秀脸染上一抹红晕,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双手端起,轻柔道:“既是如此,长今敬大人一杯,祝大华高丽两国友谊万年,如松长青!”

“我也祝长今小姐越长越漂亮。”林晚荣哈哈笑了一声,将这清酒一饮而尽,徐长今轻泯一小口,眉头微蹙,脸上抹上一抹红晕,似是不胜酒力。

至于吗,这不就是水吗,要是换上二锅头你就惨了,林晚荣偷笑。

“大人请尝尝这个,这是长今亲手所制药膳,功能——”

“功能补血养脾,滋y润肺,补肾壮阳,是不是啊?”林晚荣调笑道。

“大人,你怎么知道?”徐长今一惊,接着便又释然:“一定是巧巧告诉您的。”

林晚荣一阵微笑:“徐小姐,药膳既然这么多功用,那你请我吃的这种,又是什么用途的?是补血,滋y,还是壮阳的?”

长今脸色一红,强作镇定道:“大人青春鼎盛,以上这些功效都不需要,此一味药膳乃是清热去火之用。”

“没想到巧巧连这个都告诉徐小姐了,惭愧,惭愧,最近的确是精力亢盛,房事过度,”林大人满面正经之色:“也不知道徐小姐的药膳起不起得了作用,唉,今晚就回去试试,有效果了一定向徐小姐汇报。”''

徐长今羞得低下了头去,轻声道:“大人不要开玩笑了,您家里如花美眷,若是不珍惜疼爱,岂不暴殄了天物?”

妙啊,徐长今果然有见地,林晚荣哈哈大笑着举杯,徐长今又抿了一口清酒,脸色越发的红艳起来。

“对了,徐小姐,我听巧巧说,你送给她们一些睫毛膏和眼影,恕我直言,请问这两样东西,是你自己的发明么?”想起巧巧拿给自己看的东西。林晚荣心中一凛,趁着与大长今面对面的功夫要问个清楚。

“林大人,你如何知道这两样东西,叫做睫毛膏与眼影呢?”徐长今不答他问题。反问道。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林晚荣含混不清道:“哦,这个,我以前听说过,没想到你手上竟也有这东西。徐小姐,这真的是你亲手所制么?”

徐长今微微一笑:“此物是我一位师傅所传,听说也是西洋那边传过来的,原料采配不易,我手上就有这么一些,都送给你几位夫人了。”

“你师傅?”林晚荣皱了皱眉:“她去过西洋么?”

“没听她说过。”徐长今淡淡道:“也许去过吧。林大人,我师傅为人低调,不想为外人所知,此次若非您几位夫人与我交好,我是绝不会把师傅送我的东西转赠她人的,所以,请您代为保密,拜托了。”

长今深深一躬,言辞甚是恳切。林晚荣嘿嘿一笑,什么与我夫人交好,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这是有求于我才会故意做出大方的样子。不过徐长今的师傅竟然知道睫毛膏和眼影。看来也不是简单人物,最起码是去过西洋的。好在听徐长今的说法。这睫毛膏和眼影制作不易,看来大规模量产不太可能,高丽王室不可能凭借这个与大华对抗,林大人略微放了心,呷了一口清酒,笑着转换话题道:“徐小姐,我听说你们高丽的少女都有一个习惯,称呼交好的男子都叫某某哥,例如成俊哥,志焕哥,伟哥,是不是这样?”

“大人见多识广,竟连这个也知道。”徐长今微微点头:“我们高丽女子,对于交好的同龄异性,的确会这样称呼。”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那我的大号叫做林晚荣,若是在高丽,你会如何称呼我呢?”

“这个,”徐长今嘴唇嗫嚅半晌,脸色阵阵的发烫,犹豫良久,才轻轻开口,声音细如蚊蚋:“晚荣哥——”

“唉,长今妹——”林大人眉开眼笑,答应得痛快之极,今日老子也做了一次晚荣哥,还是长今妹妹的晚荣哥,实在荣幸。

徐长今半天不说话,屋里气氛一时暧昧之极,林大人轻佻调笑道:“长今妹,听你晚荣哥叫的如此自然,以前在高丽的时候,是不是交过很多哥啊?”

“大人怎会如此想法?”徐长今轻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长今自幼生长在高丽王宫中,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并无交好男子,更别提交过很多哥。大人如此轻蔑长今,是否认为长今便是那庸俗女子?”

这丫头有个性啊,林晚荣哈哈笑道:“长今妹,别生气嘛,晚荣哥只是说说而已,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样,都不是随便的人。”

徐长今哼了一声,低头不语,先前的暧昧气氛被林大人一句话破坏殆尽。徐长今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只听叭嗒叭嗒轻响,抬头一看,“晚荣哥”竟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般,正美滋滋地品尝那清热去火的药膳。

“长今妹,你也尝尝吧,清热去火的呢。”林晚荣笑着将那药膳递了过来。

与这打不死之人交往,连自己的脸皮都要变厚了许多,徐长今苦笑摇头,叹道:“大人,您知道长今对您是何感觉吗?”

“最好没感觉,说实话,我还没有做好跨国恋爱的准备,就怕别人对我一‘贱’钟情。”林大人满不在意说道。

“大人,您说到哪儿去了?”徐长今羞涩嗔道:“长今怎会有那种想法。不瞒您说,第一次见到您,长今感觉您这人真的是太无耻了,竟然全然不顾外交礼节,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叫人憎恨不已。可是后来——”

“后来怎样?”林晚荣大感兴趣的问道。

徐长今轻轻一笑,柔声道:“后来与大人接触的多了,才知道大人并非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贪婪无耻,你只不过在用一种特别隐蔽的方式表达您的感情,而这种方式,与大华千年尊崇的孔孟之道、儒家学说格格不入,所以大人才显得如此的标新立异,如此特别。便说你收受突厥与高丽贿赂之事来说吧,长今还曾误会过您,直到后来一件事,才让长今知道自己错了。”

“哦。是什么事呢?唉,我做过的好事太多,一时记不得了。”林晚荣得意洋洋道。

徐长今噗嗤一笑,摇了摇头,接着脸上便浮起一丝怅然之色,眼圈微红:“大人曾否记得,当日王子殿下有事相求于您,曾对您许过条件?”

条件?林晚荣愣了一下,接着便想起来了,微微一笑道:“你是说那些夜明珠么?我收了,你还到皇帝面前告了我呢。”

“大人永远是这么谦逊。”徐长今秀脸微红:“长今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当日,王子殿下曾许诺,只要大人为我高丽说上几句话,便将长今赠予您府中,没想到大人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是这件事啊,”林晚荣微笑道:“君子爱色,取之有道,我很有原则的。”

徐长今低下头去,缓缓言道:“由大人府中娇妻美妾来看,大人生性风流,性喜女色,确认无疑。长今虽是蒲柳之紫,却也不辱人眼球。大人能够一力拒绝,更为难得的是,事后任凭长今如何与您为难,您从不在长今面前提及此事,更不以此为要挟,甘做无名英雄,留给长今许多的尊严,高风亮节可见一斑,长今感激不尽,在此谢谢您的恩德。”

生性风流,性喜女色?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肤浅,肤浅之极。大长今虽是赞他,林大人却有些恼火,还说不看表面,你现在看到的性喜女色、甘做无名英雄,哪个不是表面文章?我都不稀的说你。

大长今起身跪在他面前,深深一揖躬身下去,林晚荣急忙扶起她道:“唉,唉,长今妹何必行此大礼呢,要知道你的‘晚荣哥’一向都是坚守原则的。”

“大人,您的坚守原则,让我看到了您与众不同之处。在您放荡的外表下面,确有一颗忧国忧民的热忱之心,仿佛靡靡之音中奏出了高山流水,长今仰慕不已。”徐长今轻轻言道。

“其实,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了。”听徐长今如此赞美自己,林大人眉开眼笑,谦逊道:“除了长得帅一点、武功高一点、学问多一点、能力大一点、爱心泛滥一点,我就真的没什么优点了,长今妹谬赞了。”

长今微微一叹,低下头去,泪珠在眼中打转,哽咽着道:“大人,您如此高风亮节,长今有一件事情请求于您,请您一定要答应。”

拍了半天马p,终于要说到正事了,见“长今妹”如此的凄惨模样,“晚荣哥”好不心疼,点头道:“你说说看,只要不妨碍我大华利益,不损害我萧家利益,不要我跑腿,不要我花钱,不要我劳神,我就什么都答应你,唉,我真的是菩萨心肠,最看不得女孩子流泪了。长今妹,不哭了,晚荣哥疼你。”

长今听得气结,有你这几个不要,还能办什么事。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簌簌落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