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部分(1/1)

朱芷清道:“我听说龙霄前几天到过一趟京城,不过没多久便回镇煞关去了。”

朱芷贞愣了愣,望着朱芷清道:“姐,你这消息是从那里来的,这臭小子失踪了这么久,怎么会忽然一下子出现在京城里,是谁亲眼瞧见的。”

朱芷清道:“这消息是司马府传出来的,皇兄派人证实过,应该不会错。”

朱芷贞听到这话,静了一会儿,忽然眼圈一红,泪珠如珍珠般的潸潸而落,喃喃的道:“臭小子,臭小子,你果然还没有死啊,现在才出来,我恨死你啦,恨死你啦。”

朱芷清见妹妹对龙霄用情如此之深,心中也是一叹,又道:“不过听说他只在京城露了一次面就走了。”

朱芷贞忽道:“姐姐,你说他知不知道我被皇兄关起来的消息。”

朱芷清点着头道:“皇兄想引他上当,才故意放出要饿死你的消息,我想他应该知道了。”

她这话一出,朱芷贞脸色顿时一变道:“糟糕,臭小子就要来了,姐姐,你快想个法子通知他,千万不要让他上皇兄的当。”

朱芷清奇道:“不是说龙霄回镇煞关去了么,你怎么还担心他会上当。”

朱芷贞脸颊上泪迹未干,不住的摇着头道:“不,不,姐姐,你不了解臭小子,他那个人嘴巴虽然不饶人,但脾气却是又臭又硬,你想想,天煞族的连营他都敢闯,肯定不会怕皇宫的,说他回镇煞关了,一定也是故意传的风声,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到皇宫里来救我的。”

朱芷清见她说话间的语气十分的坚决,胸中似有绝对的把握,不由微叹道:“妹妹,你就这么相信龙霄么?”

朱芷贞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姐姐,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好很好。”

朱芷清默默的瞧着妹妹,抚了抚她的长发,不愿再见她着急,轻轻的道:“好妹妹,你真的没瞧错龙大哥,他已经来啦。”

这时龙霄再也耐不住了,从门角处走到了朱芷贞的面前,望着她微微而笑。

朱芷贞听到姐姐的话,又瞧清了这太监的模样,忽然之间,不由是头昏目眩,摇摇欲坠,几欲晕倒。

龙霄见到她这样的神情,正要上前去扶,却不防朱芷贞猛的跳了起来,一下子冲到他的身边,张开朱唇,就向龙霄的右肩上咬去。

龙霄身上有朱芷贞多处唇痕,对她的如此举动也是见怪不惊,只得呲牙咧齿的忍受着。

没一会儿,朱芷贞就松了口,痴痴的望着龙霄,跟着举起粉拳就象他捶去,一边打一边哭道:“臭小子,臭小子,你怎么这样笨啊,叫你别来,你偏偏要来,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啊。”

她说着这话,已一头扑进了龙霄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把他抱住,再也不想松开,但泪水,已湿透了龙霄的衣襟。

朱芷清见到妹妹这般的模样,雪玉般的脸上早已是泪水纵横,不停的在一旁陪着低泣。

龙霄也用自己宽广的双臂环拥着这名为自己受尽委屈的娇贵少女,心中的诸般爱怜也是难言难喻,但他的头脑很快就冷静下来,这危机四伏的归雁塔上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应该尽快离开才对。

想到此处,他轻轻的推开朱芷贞,给她拭了拭脸上的泪珠道:“贞儿,咱们该走啦,有什么话出了皇宫再说。”

朱芷清闻言也道:“是啊,妹妹,你和龙大哥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着哩,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法子出去。”

朱芷贞知道两人的话不错,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龙霄道:“臭小子,你一向鬼主意挺多,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龙霄此时头脑中已在飞速的转动,这塔离地数十丈,若是直接负着朱芷贞出塔那是绝不可能,而且若是冒险一跃而下,下面的禁军自然会被惊动,要是放起箭来,黑暗之中伤着了朱芷贞,那就糟糕了。

无意中瞥到朱芷清,心中陡然一动,这对姐妹花的容貌虽然有异,但脸形极象,身段高矮也相差仿佛,这塔内的灯光极是昏暗,而那些守卫见到公主多半是躬身请安,很少敢用正眼来瞧,自己正该利用这点来一招偷梁换柱的计策才对。

思及此外,他再不犹豫,便将想法给两姐妹说了,两名少女听了,都觉可行,当下要龙霄转身站在一边去回避,然后羞答答的宽衣解带,互换起装束来。

片刻间两人已换好装,朱芷清按龙霄的吩咐,故意走到那铁门旁提高声音道:“妹妹,皇兄要我给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别那么死心眼儿。”她说了这话,立即便快捷轻盈的走到木床上躺下。

而朱芷贞也大声道:“姐姐,你去告诉父皇,让他要皇兄早点放我出去。”话音一落,龙霄已将她拦腰抱起,疾如闪电的到了铁门之旁放下,然后拉开了门,他要两姐妹这么做,就是要给门外的守卫造成一个错觉,象是朱芷清临出屋前在给躺在床上的妹妹告别。

见到朱芷贞出屋后,那几人果然不敢去瞧她,全都躬身道:“小人们恭送二公主凤驾。”一个人便去关门,还特意的瞧了瞧屋里有没有异状,见三公主仍在木床上卧着,这才放下心去上锁。

朱芷贞轻轻“嗯”了一声,带着龙霄不紧不慢向塔下走去,一路之上,各个塔层的守卫都是一般,远远的便躬下了腰请安,无人来细瞧朱芷贞的模样。

不一阵就到了塔底,龙霄大声的喝叱着守卫开门,两名守卫慌忙去打开了铁锁。

朱芷贞眼瞧着就要离开这个又暗又窄的雁归塔,真是又紧张又喜悦,只觉一颗心在胸膛里跳得厉害。

当那塔门打开后,朱芷贞跨步而出,接下来的情景让她惊呆了,只见塔外火把如星,一千余名禁军与大内高手持着兵器围成了一个圆形,四周已是水泄不通,静悄悄的没人发出声响。

第十四章

朱芷贞不想会有这般的局面,不禁是花容失色,回头向龙霄望去,却见他一脸的沉凝肃然,似乎是早有所料。

刚才与龙霄照过面的杨、付两名守将见到有人出来,立刻从人群中越众而出,亮如白昼般的灯火之下瞧得真切,高声道:“塔里出来的是三公主与那大反贼,大家伙可要仔细了,皇上有喻,不要放走了他们。”

龙霄知道这两人适才便起了疑心,一定是趁自己与二公主上塔之机,以最快的方法奏禀了昌明皇帝,自然知道是二公主说了谎,跟着便火速调派了人手守在了塔下,他这样自投罗网,正是昌明皇帝求之不得之事。

禁军此时是越聚越多,就连那被自己制住x道身体暂时失去劲道的禁军首领华青云也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赶了过来,正在对着左右吩咐着什么。

龙霄知道一场大战再所难免,此时忽然间将那太监服脱了下来,露出了紧身的夜行装,跟着双掌撕分,“哧哧”的帛裂声大作,不一时,手上已多了些布条。

朱芷贞见到他如此的举动,不由道:“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龙霄没有说话,走到她跟着,转身道:“贞儿,到我身上来。”

朱芷贞明白他要背着自己突围,脸上忽然现出了一种毅然的神色,不住的摇头道:“不,臭小子,你还是自己走好啦,要是带着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我没有关系,至多是被皇兄还关些时候罢了,等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相信皇兄就会放我的。”

龙霄此时怎舍得丢下她独自逃生,凝视着她道:“贞儿,今晚咱们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你愿不愿意。”

朱芷贞瞧着心上人刚强果决的神色,知道他一定要带自己冲出皇宫,但这样海盟山誓,同生共死的话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中说出来,心中滚烫激动,眼泪又潸然流下,就是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只是一个劲拼命的点头。

龙霄瞧她答应,微微一笑,手下却是不停,飞快的将她紧紧的缚在了自己的背上。而这时朱芷贞什么都不愿想了,只是在他后脖一吻,然后用温滑细腻的粉脸在上面缓缓摩擦,轻轻的叫了两声“霄郎,霄郎。”

龙霄听到朱芷贞荡气回肠的低唤,心中也是一柔,但跟着便刚硬起来,如今刀枪四,岂是谈情说爱之时。

这时却听到那禁军首领华青云在高声道:“龙霄,现在你已被重重包围,本将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皇上仁慈宽厚,或许还可饶你一命,若是你冥顽不灵,就只有自寻死路。”

龙霄仰首就是一阵大笑道:“哈哈,手下败将,何足言勇,姓华的,你也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要想捉我,就凭手底下的真本领罢。”

华青云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一红,所幸皮肤黑糙,倒不怎么形诸于外,知道难以和此人多说,便又将脸一沉道:“众人听令,此人武功极是厉害,大家要小心对付,必要时格杀无论,但要小心三公主的安危,千万不可误伤。”

他这话一说完,就听得喊杀之声四起,禁军们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的涌来,刀光剑影,红缨交错,一齐向龙霄攻至。

龙霄一掌拍出,掌风呼啸之中,已有五名禁军后飞而出,跟着又撞在了后面一群人身上,顿时倒下了一大片,他这一掌,只是用了六成内力,中掌之人虽然内脏会有损伤,但绝不至于失去性命,在他的心中,仍然没有将这些人视为敌人,出手间已是尽量留情。

片刻工夫,龙霄身体方圆数尺的地方已聚集了数十人,以禁军为主,其中也有几名司马轻鸥所训练出的大内高手,都各自挺着兵器狠命的向龙霄狂袭,朱芷贞身娇体贵,那里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见到这茫茫的一片雪光,已是惊骇难禁,但怕心上人担心牵挂,便紧紧的闭住了眼睛,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来。

龙霄双掌迭动,身体四周不停的有人向后倒飞而出,知道这些人还会无穷无尽的攻来,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便又要用那奇妙无比的绝顶轻功“仙鹤九变”逃走。

只见他大喝一声,矬身向下一扫,立刻便有十数名禁军倒地,面前顿时得以一缓,跟着脚下一蹬,身形已拔地而起,他知道这皇宫之中并无轻功特别出众之辈,只要自己这身法施展开来,便是带着一个朱芷贞,也无人能够追到,不出一个小时,就能逃出皇宫。

就在他身形起落之时,忽然听到华青云高呼了一声“撒网”。

顷刻之间,天空中骤地出现了无数软绵绵的黑网,己将龙霄驰掠的方同封死。

龙霄眼光敏锐,虽然在疾驰之间,却发现这些黑网之间闪动着微微的光芒,似乎其中杂有毒针之类,而且网丝轻盈,能顺着力道向上飘升,也不知是用何材料做成的

他一时不敢硬闯,又在空中数折,变换了几个方位,想要避过这网阵,但

放网的全是些身高臂长的汉子,足有二百余人之多,分四方而立,每两人拿着一张网,同时向空中抛出,将落之时,下面又有人接住,这样往复循环,天空中始终有上百张网在盘旋飞舞,自己若是想强行纵跃,只要让一张网撞上,手脚便要被尽缚,失去反抗之力,这样的网阵,倒象是专门为对付自己而设。

那华青云见到龙霄此时便如无头的苍蝇,不停的在空中改变方位,但始终无法冲出去,心中不由大是得意。

原来华青云曾听过血魔进宫行刺之事,常自遗憾当年自己没有在宫中,从而让已受重伤后的血魔逃走,成为大明朝后患,他成为禁军首领之后,询问过当年参与过此役的人,细心琢磨之下,终于创出了这个网阵,又找了二百五十名禁军c练了数年之久,先前龙霄在凰栖宫逃走,华青云就深悔没有用这网阵,却不料又接到了他在雁归塔现身的消息,当下就有了准备而来,现在瞧来,果然是大奏奇效。

龙霄此时对这网阵也大是忌惮,一时落在人群之中,不再纵跃,掌劈脚踢,让人无法靠近,但这般下去,终究不免气衰力尽,死于乱刃之中。

就在这时,皇宫的正北方泼剌剌的奔来数匹快马,一名四十来岁的太监手捧着一道诏书而来。

到了雁归塔前,那太监便勒马而驻,快速的打开了那诏书,尖着声音道:“大明昌明皇帝有旨,各位军士听仔细了。”跟着又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人心无古,绝难善终,国之恒道,俱为一理,忠耿则为良民,造恶即为逆党,故护国大将军龙霄,不思皇恩,拥兵作乱,大明子民,人得诛之,现此反逆贼心难抚,入宫不轨,军士有遇之者,当勇毙此徒,为朝庭除一巨j,若此j贼以皇亲相挟,欲脱重围,众军士不必顾忌,放手击杀,毋须以皇亲为念,唯能力毙逆贼,方是要务,有建此功者,授一品官爵,另赏宫女百人,黄金十万两,若有循私放逆贼出逃者,必杀无赦,故兹诏示,想宜悉知,钦此。”

龙霄听到昌明皇帝这道诏书,心中真是怒火大作,这狗皇帝必然知道自己要带三公主出宫,怕士兵们对朱芷贞的身份有所顾忌,从而让他借此逃脱,因此特意下了这道圣旨,那就是要让人对朱芷贞也一并击杀了,这样的凶残卑鄙,实叫人义愤填膺。

朱芷贞自然也听到了这道诏书,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会如此凉性薄情,心中一阵酸痛,忍不住在龙霄背上呜咽起来。

但也就在这时,场中的情景也是大变,刚才士兵听到华青云有令,不得伤到公主,故而出手都是小心翼翼,不敢稍有差池,现在有了皇帝叫人放手击敌的御旨,更有官至一品、宫女百人、黄金十万两的重诱,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几乎所有的人都红起了眼来,狂呼着举着兵器向龙霄攻来,下手之处,已不分那里是公主,那里是逆贼。

混乱之中,龙霄腾挪稍迟,只听得朱芷贞“啊”在自己背上低呼了一声,竟是被人用剑刺在了左肩,想透过她的身体去伤着龙霄。

龙霄感觉到朱芷贞的手在紧紧的抓住自己,知道她伤得不轻,心痛怜惜之下,脑中轰然一热,身躯间已是热流奔涌,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成为一名不留任何遗憾的大英雄,但终于失败了,这些人刺中朱芷贞一剑,实在比刺中自己十剑还要让他难受和愤怒,他不想再当什么英雄好汉了,他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有血有r的凡人,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危险的环境中带走。

只听龙霄大吼了一声:“贞儿,闭上你的眼睛,我叫你睁开时才能睁开。”

朱芷贞正在疼痛之中,听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这么大,不禁应了一声,紧紧的闭住了眼眸。

龙霄这时对围攻他的大明官兵再也不容情了,急速之间,“天残地绝魔功”的内力已提到了极至,一掌奋力劈出,顿时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啸之声,首当其冲的便是已攻到身前的三名禁军,只闻惨叫之声忽然大作,那三人在龙霄凶烈的掌力下顿时血r模糊的疾飞而后,撞倒了后面的十数人,这十数人再向后飞出,又击倒了一片人,这一掌之下,已击杀了六人,重伤了十人以上,前面的地面一片鲜血流淌。

龙霄击毙了这些人,心中更无犹豫,双臂连环疾动,将心中所能想到的最直接,最厉害的杀人招式全部施展了出来,或锁咙,或穿胸,或c腹,总之他冲到那里,那里就是一片惨叫,血光大作,而朱芷贞在他的背上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些凄厉无比的惨呼,肌肤之上不时有带着热气的水滴飞溅,心中已猜到龙霄在做什么,只骇得拼命的闭着双眼,不敢有稍稍的睁开。

那华青云见到龙霄忽然间发起狂来,而且杀人的手法如此快捷残酷,不由得也是骇得心惊r跳,高声呼道:“这反贼疯了,大家并肩子上啊,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此时龙霄身边已围着了几名大内高手,拼命的在向他进攻,其中以一名使着铁锤的汉子最为威势,双锤舞得风急雨密,只在龙霄周围盘旋,只稍不留神,就要砸他个血横r飞。

却闻得龙霄一声长啸,骤然间双拳齐出,那人见他这一击直对着自己的两柄铁锤而来,心下不由暗喜,自己这铁锤乃是实铁而铸,沉重无比,对方纵然再是厉害,也是血r之躯,拳锤相遇,他当然是大占便宜。

但他很快便明白自己的想法错了,龙霄这一拳之下,仿佛是有千斤之力,竟生生的将他握着锤柄的手掌震得裂开,然而拳劲毫不衰弱,将那双锤反击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顿时哼都没哼一声,便骨碎而亡。

龙霄一招得手,并不歇息,出手犹如电光火石,又向一名用刀的大内高手攻去,那人见他出手击毙了同僚,骇然大惧,料他必是来抓自己的喉咙,不遑多想,急忙举臂往颈上一横,刀锋朝外,一招“等君入瓮”,欲让敌人自行将手指削断。

龙霄似乎未瞧到其中的厉害,出手的方位丝毫没变。那人正暗自窃喜,对方的手指已搭在了刀口,他摧力施“削字诀”刀锋上抹,谁知发劲之下,一柄单刀竟重逾泰山,在龙霄五指中纹丝不动。他心叫了声“糟糕”便要弃刀自保,龙霄向内运功一拉,这股力道势若千斤,这人无法抗拒,重心全失,身子前倾,眼睁睁看着龙霄手掌抓在喉咙,未及呻吟便倒地而亡。

这两人皆是皇宫里的武功高手,江湖中也有一席之地,被他顷刻间击杀,正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余下之人心悸之中,只觉胸腹中腾起一缕苍凉,这逆贼趋来骤往,招式诡异奇毒,眼前虽是别人赴了黄泉路,但难说下一个不是自己登上奈何桥。再也无法袖手旁观,臂动腕抖,尽展生平所学,纷纷向龙霄攻去。

但龙霄这时已杀红了眼,呼啸一声,猛地夺过一把钢刀,几刀怒砍,便有四颗人头滚落在地,两人被拦腰斩断身子。

华青云瞧着禁军与大内高手们的伤亡已在两百多人,雁归塔前已是血流成河,但对方还没有力竭之像,心中已开始慌乱起来,又大呼道:“撒网,撒网,把这逆贼网住。”

他这军令一下,便有无数的大汉冲上前去如渔夫般的向龙霄抛网,虽然在他的旁边有不少的自己人,然而此时也顾不得了。

龙霄见到他又用这招,想也不想,顺手便抓起身前的一名禁军,向前方两名正准备撒网的汉子掷去,他内力何等强劲,只这么一下,将三人隔着黑网撞在了一起,全都是骨裂脏碎。

这一击奏效,龙霄是如法炮制,不住的抓着人向撒网的汉子身上撞,顿时便击倒了一片,这些人也一时不敢再近。

血战之中,地上又多了一百多具尸首,龙霄与朱芷贞两人已有如血人一般。

正在这时,正北方的宫殿处忽然现出一片火光,跟着传出了急促的撞击铜钟的声音。

华青云听到这钟声,脸色顿时一变,失声道:“不好,是天庆宫出事了,皇上还在里面。”

他旁边站着一名高瘦汉子,则是与龙霄在凰栖宫交过手的那“穿云手”陈洛。

这陈洛自被龙霄放过之后,一直在留意他的举动,先是见他饶过了华青云,然后逃出凰栖宫时全无伤人之意,便是刚才与禁军交手之初,也是处处留情,虽然最终还是下了杀手,但陈洛心中却颇有疑窦,有心帮他,不由一揖手道:“华将军,莫非这逆贼还有同党,咱们可别中了天煞族声东击西之计,现在宫里的大部好手都聚在这里,皇上那里可就危险了。”

华青云听了这话,不由是凛然一惊,知道此事也绝非并不可能,皇上的安危可是不能有半分疏忽啊。

当下不敢再犹豫,大声下令道:“众军听令,天庆宫有难,全部急速增援,这逆贼先行放过。”

他说着这话,已勒转马头向北而去,而围在龙霄身旁的禁军与大内高手见到龙霄的疯狂与武功,早就骇怕了,巴不得他有此令,“哗啦啦”一阵脚步声响过,霎时之间便没了影踪。

第十五章(本章字数:3020 更新时间:2008…1…11 7:48:00)

龙霄背着朱芷贞立在雁归塔前,月黯星稀,鸦声偶闻,在他面前的是数百具流淌着鲜血的尸首,另外还有数十名负了重伤的大明官兵在不停的呻吟着。

这时的龙霄,心中殊无一丝快意,毕竟这些大明官兵都是些无辜的受害者,他心中很清楚一将功成万骨枯,大丈夫做事不必心慈手软的道理,但他更清楚的知道,从公理来说,这件事的的确确是自己错了,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他一夜之间已毁灭了数百个家庭,让数百位妻子没有了丈夫,让数百名儿女没有了父亲,让数百对父母没有了儿子,自己日后虽然可以在物质补偿这些家庭,但人的生命是永远无法补偿的,大错铸成,一生难安啊。

大战之后,龙霄的头脑却说不出的冷静清醒,他开始反思自己今晚的举动,白日里听到司马琴一说到昌明皇帝要饿死朱芷贞,自己就非常的燥动,甚至失去了分析问题的理智,一心想到皇宫里来救人,凭仗的就是一身高绝的武功,以及无畏生死的热血。但这样对吗?自己完全可以缓上一两天的时间谋后而动,从而避免陷入昌明皇帝的埋伏,也能避免这一场残酷的屠杀,上天赋予他足以能够夺人生死的本领,这是幸运的,但也是危险的,这种本领一但运用失误,就会霎时之间让人人亡家破。而更可怕的是,如果日后自己能够称帝,一言一语就能让千万人头落地,若还是这么的冲动,缺乏思考的理智,便就是最终一统了桃源,也很容易成为一个昏君,暴君,那么对桃源百姓来说,一个叫龙霄的人做了皇帝,比昌明皇帝,威远王爷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或许还有不如。

他就这样默默的想着,重新思索自己人生的价值与目标,思想间已不知不觉的在完成一个少年到成年的蜕变。

正在出神之时,听到朱芷贞在背上微微的发出呻吟之声,顿时把他惊醒过来,连忙解下缚在两人身上的布带,去查看她的伤势,却见在朱芷贞的左肩留有一道剑伤,鲜血虽然还在不停的浸出,但并未伤着要害,这才放下心来,出手便将她伤势周围的七处大x封住,止住了血流。

重兵虽撒,然而皇宫内终不可久留,龙霄正要抱着朱芷贞前行,却见她望着自己,嘴中一直没有说话,眼神中竟闪烁着畏怕之意,知道刚才的惨烈血腥一定会成为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心中永不消失的恐惧,不由深自一叹,伸手在她沾着大明官兵鲜血的粉脸上轻轻抚了抚,然后微微一笑,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临行之时,忍不住向雁归塔之上仰望了一眼,见里面灯火飘摇,隐隐有人在向下瞧着,只是不敢出来,也不知朱芷清在高塔之上是否见到了这付惨景。

施展轻功向皇宫外行去,一路之上,却见无数的太监与禁军都在朝北方急急忙忙的奔跑,并没有人再来阻拦他,而那天庆宫的上空,火光已黯淡了许多。

龙霄抱着默默无语的朱芷贞,从原路而返,很快就出了皇宫,到了司马府后院外。

瞧了瞧左右无人,他带着朱芷贞一跃而入,在花园里穿梭纵跃,依然到了那“听风居”。

刚到屋外,便见到“听风居”内烛光飘摇,透过纱窗向里面瞥去,却见司马轻鸥在大厅里坐在一辆木头做成的轮椅之上,气定神闲的瞧着一本书,

龙霄知道他在等自己,试着一推木门,那门竟自开了,却并没有上闩。

听到声响,司马轻鸥抬起头来,见到龙霄怀抱着一名女子浑身是血的进来,先是微微一惊,但跟着瞧到他的神态与举止,不象是身负重伤,心中立即猜到了大概,不禁摇首而叹,道:“龙将军,三公主没事罢?”他虽知朱芷贞与龙霄关系非浅,但对方始终是大明皇室血脉,是以不便喊出“主公”二字。

龙霄明白他的意思,言道:“司马大将军,三公主中了剑伤,你这里可有金创药。”

司马轻鸥点着头道:“在书房右壁第三排有几个小瓷瓶,其中蓝色的那个是我司马家特制的止血疗伤的圣药,一般的刀剑之伤,敷药之后三日内便可结疤,伤愈后不会留有任何痕迹。”

龙霄一听,连忙抱着朱芷贞进入书房,没费什么力就在木架上找到了司马轻鸥所说的那个蓝色的瓷瓶,让朱芷贞在一张木椅上坐好,轻轻的宽下了她上身的衣裳,却见在她细腻雪白,瘦不露骨的左肩之上有一道寸长的伤口,因被他封住了周围的大x,血y暂时没有再流,但皮r已微微向外翻出了。

龙霄右臂挥点,解开她背部之x,那伤口处顿时有一缕鲜血流了下来。

龙霄打开那蓝色瓷瓶的木塞,见里面是些白色的粉末,倾倒在了朱芷贞的伤口处,片刻间便止住了血。他见这药粉果然奇妙,不过心中也不奇怪,这司马家以武传家,为大明朝打了几百年的架,这种东东,应该是居家必备之物了。

上好药,龙霄依旧将朱芷贞的衣裳拉上去掩住,却见她正目不交睫的凝视着自己,不由微笑着道:“贞儿,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么。”

朱芷贞忽然紧紧的抓住了龙霄的手臂,颤声道:“霄郎,刚才我好怕,真的好怕,我觉得你好象变了一个人,象个……象个魔鬼,你杀了好多好多的人。”

龙霄脸色也有些黯然,知道她受了惊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道:“贞儿,别怕,刚才形势太危急,你皇兄太不顾兄妹之情,我不得已才那么做啊。”

朱芷贞想起刚才的事,明白龙霄也很是无奈,但还是道:“霄郎,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不要变成魔鬼。”

龙霄点点头道:“好,贞儿,我答应你,霄大哥不会变成魔鬼的,霄大哥永远是你过去认识的那个人。”

朱芷贞闻言,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站起身来,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中,微闭着眸道:“霄郎,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变的,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什么大明三公主了,我只是你的妻子,永远爱着你,想着你的妻子,无论你到那里,我都会跟在你身边的,不过不许你再离开我啦。”

龙霄抱着朱芷贞,心中也是柔情满腔,暗忖:“日后迟早会与她的父兄有一场对决,可要瞒着一些才是,我可不能再骇着贞儿了。”

拥抱了一阵,龙霄想到司马轻鸥还在外面,便要朱芷贞先在书房呆着,自己到外厅去与他说话。

到了外厅,龙霄在司马轻鸥的旁边坐下,便道:“司马大将军,令爱在皇宫还没有回来么?”原来自昌明皇帝所在的天庆宫起了大火,他就料到必然是司马琴放心不下自己,用了这个围魏救赵之计,要知以司马府的家传武功与她对皇宫地形的熟悉,想放一把大火,绝非什么困难的事。

司马轻鸥见他已经猜到女儿进了皇宫,一笑道:“还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琴儿从小便聪明机智,轻功也不弱,不会有什么事的。”

龙霄点点头道:“不错,现在皇宫乱成一团,司马姑娘的确应该顺利脱身的。”

司马轻鸥道:“主公,琴儿自然知道回来,但不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龙霄对这事早有思索,便道:“司马大将军,过两天我想回镇煞关去找顾先生他们商量一下对付威远王爷的办法,然后到松阳河那边去瞧瞧。”

司马轻鸥道:“如此甚好,不过主公,这事越早解决越好,三公主在这里我自会小心侍候,你还是明天就出发罢。”

龙霄道:“先不忙,我明晚还要赴个重要的约会,等这事办妥了之后再说。”

司马轻鸥见他说得郑重,一时也不方便去问,便微微点头,不去追问。

第十六章(本章字数:3626 更新时间:2008…1…11 7:48:00)

又聊了一会儿,龙霄忽然听到屋外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顿时站了起来道:“是司马姑娘回来啦。”

话音刚落,就见到虚掩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一个身姿婀娜轻盈的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见到外厅里的两人,便揭开了蒙脸的黑布,露出一张清水芙蓉般的秀脸来,正是司马琴。

龙霄此时已迎了上去,揖手一拱道:“司马姑娘的相救之恩,龙霄在此多谢了。”

司马琴见到浑身是血的龙霄,开始也骇了一跳,等细细打量之后,芳心中这才安定下来,摇头道:“龙大哥,比起你割腕喂血的恩情来,我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说到这里,想起一事,忙道:“对了,龙大哥,三公主呢?她在那里?你没救出她么?”

龙霄点头道:“救出来了,只是负了点伤,在书房里休息哩。”

司马轻鸥见天色将明,便道:“琴儿,你去叫下人把‘苍梧轩’的温水准备好,给主公与三公主洗洗身子,另外再找两套干净的衣服放在那里。”

龙霄知道这“苍梧轩”就在离这里的不远处,出言道:“司马大将军,我带着三公主离开了皇宫,昌明皇帝必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怀疑到司马家头上来,我和三公主住在那里恐怕不怎么方便吧。”

司马轻鸥点点头道:“这个自然,等一下你们洗浴之后,就到密室里去,三公主乃千金之躯,睡着那冰冷的石榻定然不会习惯,我会叫琴儿将里面铺设齐整的,可不能太委屈了你们。”

龙霄听司马轻鸥想得还挺周到,不由一揖手道:“司马大将军,这可要多谢你了,只是太麻烦司马姑娘。”

司马琴想到龙霄与朱芷贞一但同床共枕必定会有一番郎情妾意的抵死缠绵,心中颇不是滋味,但人家两人认识在前,而朱芷贞似乎早就委身于龙霄,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由不得自己不高兴,当下只得微笑着道:“你们一个是主公,一个是公主,咱们做臣子的正该伺候才是,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龙霄此时用脚丫子也能猜到司马琴心中的感觉,嘿嘿一笑,便闭了嘴,当此之时,装傻充愣,才是最明智之举。

司马琴推着司马轻鸥走了出去,龙霄便到了书房,朱芷贞此时心情已大为平复,一见他进屋,便追问起龙霄这段时间的下落来,龙霄就胡诌了一通,说是到山中修习一种武功,前些日子才出山。

他一边对朱芷贞说话,一边去摸她的气脉,只觉往来微涩,果然有中毒之状,只时还不至于马上发作,明日子时,血凤定会来赴自己的约,到时务必让她交出解药才是。

过了一阵,却见司马琴捧着一大堆物事进来,全是些被褥之物,并告诉两人“苍梧轩”的温水衣裳已准备好了。

龙霄道了声谢,便带着朱芷贞走出房,顺着一条花荫小道向南而行,没过十分钟便到了那“苍梧轩”。

进了屋,却见里面灯烛照得通明,但空无一人,龙霄此时对大明朝的建筑结构已甚是熟悉,穿到正厅,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放着大木桶的房间,里面已盛满了温热的清水,旁边还堆着十来挑装着水的小桶,想是照着两个人的用水量准备的。

朱芷贞见到这屋中情景,顿时想起那日在官驿里自己酒醉后的窘态来,不由得红云流腮,娇羞难当,连忙将龙霄一推道:“霄郎……你……你先出去。”

不知为什么,龙霄对这朱芷贞一向是随意无碍,嘻嘻一笑道:“贞儿,你身上有伤,自己洗来一定有所不便,还是我来帮你吧。”

朱芷贞虽然与龙霄春风两渡,但害羞之心却未减,闻听他出这话,芳心中如同打鼓一样,慌乱道:“你刚才给我上的那药挺好,现在我肩上并不怎么疼了,能够自己洗的,你快出去,快出去。”

龙霄哈哈笑道:“这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好贞儿,我既然进来了,就让我留下来服侍服侍你吧,算是我不辞而别的补偿。”

朱芷贞红着脸娇嗔道:“啐,你这个人色胆包天,等一下……等一下你就又要动手动脚的,那有你这样的补偿法。”

龙霄道:“那好,就不说补偿不补偿的,咱们来讲正理。”

朱芷贞道:“这还有正理啊,好,你说,要是说得通你就留下来,说不通你可要马上出去,也不准在门口偷看。”

龙霄胸有成竹,立马道:“好啊,你是公主,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

朱芷贞道:“不反悔就不反悔,你倒是快说。”

龙霄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道:“我来问你,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句话对不对?”

朱芷贞点点头道:“很对啊,我们大明朝凡是进过学塾的人都知道。”

龙霄道:“那好,你说说这句话的含意。”

朱芷贞道:“这还用问,那自然是说做臣子的做什么事都要以君王为念,当儿子的做什么事都要以父亲为念。”

龙霄道:“这就是当官的所说的那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

朱芷贞又点头道:“是这个意思。”

龙霄接着道:“那我再问你,刚才你说要给我做妻子,这话不假吧。”

朱芷贞听他忽然问到这个问题,立即羞得低下头,一言不发,直到龙霄迭声追问,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龙霄见她承认,顿时又笑了起来,道:“好,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这夫又为什么纲?”

朱芷贞闻到此言,骤然间便明白了他这些话的意思,心中暗暗叫苦,咬着嘴唇半天不语,龙霄怎会放过她,又问了一声,朱芷贞这才轻声的道:“夫……夫为妻纲。”

龙霄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一拍手道:“聪明,机智,勇敢,天才少女,答对啦,就是这个答案,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夫要妻浴,妻自然要不得不浴了。”

朱芷贞这时是又好气又好笑,瞪着他道:“呸,什么夫要妻……妻浴,妻不得不浴,好难听,不要脸。”

龙霄又笑道:“我这是话丑理端,娘子,宽衣罢,不知可否要小生代劳。”说着手已搭在了她的腰带之上,他的话确然有理,朱芷贞此时无法再说什么,见他伸臂而来,脸上一热,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咬唇道:“谁要你来,闭上你的贼眼。”说话间背转了身子,纤手舒展,自己宽衣解带,一个花娇雪艳的玉体便呈现在了龙霄眼前,但她不等龙霄眼福尽饱,已“哧溜”一声钻进了浴桶里,只露出了一个头来。

龙霄当然要乘胜追击,以可以打破世界纪录的速度将自己扒了个精光,“咣咚”一声水花四溅,他已与朱芷贞相对而立,所幸司马家的这个浴桶还算结实,没被他这一冲之力弄破。

见到朱芷贞此时已将脸上的血迹尽洗,墨云秀发,杏脸桃腮,双肩齐露,透过水面,已可见那两团粉白的椒r,而她神情间似喜似嗔,娇羞无限的样子,大与谢如云等现代美女有异,龙霄心如猿搔,双臂一张,已将朱芷贞抱住,那禄山之抓已向她娇嫩细腻的各处肌肤抚去。

朱芷贞避无可避,娇喘着闭着眼眸任由他在周身爱抚,但很快就发现了龙霄身体间某处的战略性意图,慌乱摇着头道:“霄郎,霄郎,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龙霄瞧着她惊恐的样子,知道这女孩的观念还有待突破,但自己可不能过份强,连吸了十数口冷气,这才勉强压住正待澎湃的情欲,与朱芷贞相互搓磨着将身子洗干净,但又有一番绮情香艳之处。

好半天才回到“听风居”,司马琴此时已离去了,龙霄带着朱芷贞到了书房,将那装着金创药的蓝色瓷瓶拿在手中,便转动了那密室的机关。

进入后关上门,却见密室中犹自燃着两盏油灯,而石榻上此时铺设已妥,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