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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雪夜-章玖

纵然拥着自己的怀抱很温暖,她却看着梦境里的景况浑身发寒而不能自己的颤抖。

明明,早该过去很久的一切,如今却像是当下发生那般深刻,无路可退的惊恐让她想起复生的经过,如噩梦似地过往。

「求求你,我什麽都愿意做,不要这麽对我,不要这样对我……」她还记得,一向高傲的自己已然抛下自尊的哀求,却仍然阻止不了自己踏上被改造成怪物的路途。

「逃得了吗?」那张斯文而冷漠的脸孔如此反问自己。

「你是为了什麽而被叫唤回来,你会不清楚吗?」

「为了什麽而重生,为什麽而存在,你还以为避的了?」

「唉呀呀,多麽凄惨可怜的一张脸,你在乎的人,就在不远的未来等着你,你知道吗?」

是阿,那个她甘愿赴死的原因,永远都没有办法有结果的爱恋,怎麽割舍?但是,这样好吗?变成了这副模样,就为了刺激他,就为了让他痛苦而使自己重生?

「我愿意乖乖的,不要让我出现在他面前,不要让我被看见,我什麽都愿意,求求你们,求求你……」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连想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怎麽样的下场,只想到怎麽样才可以不拖累那个男人。

「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吗?自身难保,还顾得了别人?」

紧紧揪住对方的衣领,她慌张失措的恳求:「我只能求你保证,你要什麽?我都帮你,不要伤害他……」如果,不能逃过这样随意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她也只能希望在有限的范围内,至少不要是透过自己,而伤害了好不容易经由自己的死,保住的一切。

「没想过你在乎的人会有危险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多生事端,这个道理,你懂吧?」

戒慎恐惧地点头,她发颤得不能自己:「我会,我会听话,不要伤害他。」

表情扭曲地看着梦境里,那些让人头皮发麻,不忍观看的改造过程,急促的呼吸喘息,像是随时要惊醒,却怎麽也逃不开梦靥。

她几乎,不想去回想那一大段,有多麽磨蚀掉身为人的自觉,以及七情六欲,她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到的,却在决定洗白记忆时,主动要求留下这麽片段记忆,只因为有他。

「我想留下有他的记忆,你可以做得到的,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出乎她意料之外,医者并没有太刁难她,只不过放了个没什麽大碍的权限bug在她的设定里,说是要作为实验用,便爽快的替她留下记忆。

「谢谢,谢谢……」告了个段落的梦,随着逐渐模糊的人影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她低喃着感谢,在沉睡了以後,磨蹭了拥着她的怀抱,流下一滴眼泪,做为恶梦的见证。

「我不想让你痛苦,我不想变成负担,对不起,对不起……」

无声叹息,灭拥紧了她,轻声在她耳旁低语着:「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感觉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他看着窗外圆亮的月光,再次入睡。

***

睁眼,还有些m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她看着窗外稀薄的日光,好半晌才想起这里是哪。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她起身,踏在有些凉意的地板上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忽略掉些微不明显的晕眩,随即不以为意地走出这个不属於自己的地方。

看着灭俐落的盛装食物,端上桌的样子,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兀自看着他发愣。

一定是,还在做梦,她还没睡醒……

抬头看了她一眼,灭继续回身将打好的果汁摆好:「醒了?正好吃早餐。」

这口吻确实是他,可是怎麽……反sx乖乖照着话坐下,荼靡看着桌上的白粥,有些头发晕:「这,这是粥……」巴巴想说些什麽,却不知道要怎麽表达才好。

「是粥,有问题吗?」乾脆的看着她点头,灭一点也不知道问题在哪边。

看着灭疑问的脸,忍下不合时宜的笑,荼靡伸手盛了一碗,却在闻见粥的香气时,有些情绪满到几乎梗住呼吸:「我,我已经很久没,没吃过白粥了,谢谢你,谢谢。」这确是实话,埃本来就不是亚洲人,就算有涉略,平时也大多是西式餐点。

除了坐月子时,匪夷所思地照着传统炖了**汤,闻着那个气味直皱眉的样子让她看了苦笑。

顺手将配菜推到她面前,灭没多说什麽跟着开始进餐。

几乎没什麽被发觉地扬起轻浅的笑容,可惜吃没几口,头部剧烈的疼痛像是火焰燃烧般袭来,她忽觉所有感官都被错置,记忆开关坏轨,痛觉无法关闭,一时间所有情绪和记忆轮番像潮水一样蜂拥而上,无法控制。

欲想抬手却连一丝力气也没有,无预警地往旁边倒下,耳边传来碗摔到地上破裂的清脆声响,她最後的影像停留在灭有些紧张地接住自己,而後一片黑暗。

看着怀中昏厥的女人,灭压下一丝惊慌,旋即打电话让人赶来:「亚尔萨斯,你最好马上来一趟。」

挂掉电话,看着她宛若死亡一般,没有表情的小脸,绵长而细微的呼吸,不仔细看,如同她已长眠。

抱着她放到床上,让她平躺,在听见电铃声响起时,灭开了门一语不发地带人上楼医治。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亚尔萨斯有一度真想掉头走人,马的,夫妻团圆的场面见多了,还没见过这一对如此,怎麽,现在是要直接在一起了吗?

明明知道这就是这个蠢女人盼了一辈子还没盼来的画面,他却不知如何解释心中那股呛鼻的酸意。

回归正题,他拿出检测仪贴上荼靡两边太阳x,一边思索问题出在哪儿:「她昨天有什麽异常吗?」除了孩子,还有什麽原因呢?

「恶梦,昨晚。」

听他提到噩梦,亚尔萨斯忍不住扬起扭曲的笑,不怎麽温柔地扯着人半起,从後脑一把刺了银针似的仪器进去:「原来,是恶梦。」

像是被强迫张眼,反白的眼抽搐着身体,荼靡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让我猜猜,她做了什麽恶梦……」在与银针彼端连接的贱盘上敲下指令,彷佛覆诵,那张打颤的红唇发颤着说出与昨天噩梦相同的话来。

「求求你,我什麽都愿意做,不要这麽对我,不要这样对我……」只是没有情绪。

而後那张刻薄的唇开口重覆当初如何回答这个哀求:「逃得了吗?你是为了什麽而被叫唤回来,你会不清楚吗?唉呀呀,多麽凄惨可怜的一张脸,你在乎的人,就在不远的未来等着你,你知道吗?」

「我愿意乖乖的,不要让我出现在他面前,不要让我被看见,我什麽都愿意,求求你们,求求你……」

「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吗?自身难保,还顾得了别人?」他顺着接下去,转头看像灭:「这是,她当初刚复生时,说过的每一句话。」

「没有一句哀求,是为了自己。」迳自说完,亚尔萨斯回身继续输入其他指令,让那张脸越加扭曲,而後翻着白眼继续让恶梦重演。

「我只能求你保证,你要什麽?我都帮你,不要伤害他……」

「没想过你在乎的人会有危险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多生事端,这个道理,你懂吧?」冷笑着上演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场景,亚尔萨斯感到有些讽刺。

这个愚蠢的女人,真是笨到极致。

一直,到了这场梦最後,他敲下最後指令,听见那句最凄美的恳求。

「我想留下有他的记忆,你可以做得到的,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才冷笑着说出与事实不符的剧情:「可以阿,只要你自此以後,成为我的禁脔,一辈子不能拒绝我的要求,让我,放入这个bug,我就成全你。」

「你知道,我曾经怎麽凌辱她吗?」斯文地笑开,亚尔萨斯禽着这抹笑,抽出银针,让浑身冒汗的女人瘫回床去:「为了这个要求,甜美而绝望的哀嚎声,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这个噩梦,才跟着她,不停重复,高频率的出现,只要负面的情绪,就容易重演,所以,昏倒原因,不过是因为思绪脱轨,没什麽大碍。」

鄙夷地看着他,灭冷漠的开口:「有这麽疼惜孩子的父亲吗?」

「每个作品,都是我的孩子,但是每个作品,也都是数据。」推推镜框,亚尔萨斯残忍地补了一句:「特别是,她不算人,最多,称之为怪物。」

灭笑了,极度优雅的,「也是,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以为然的男人,又怎麽会在意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总比起给她希望来的好吧?」打量了躺在床上的人,以及这个房间,最後停留在那张照片上:「面对着让自己牺牲一切也要保护的人,纵然知道一切没价值也要徒劳无功的努力下去,你还真是了不起。」

「到底你是怎麽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你?」疑惑万分,他没兴趣再跟这两个人瞎搅和,收拾了东西就想离去:「说了这麽多,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既然不爱她,那她死了,不是称心如意?」

「既然对你来说,只是个数据,让她如此梦靥,能让你痛快吗?」

走到门口的身影,停顿下来,却没有回过头:「正因为他执着的对象是你,这种哀伤才让我痛快,是吧?」是吧。

「凡是和我有关系的,你都要沾上边就是了?」

「这倒不一定,至少,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纯粹是这个作品瑕疵的太过刺眼,让人受不了。」

「做人别太贪得无厌!」忍不住,灭回了这一句。

扭过身,亚尔萨斯笑的很耀眼:「骑士长不也不遑多让。」

不理会他的嘲弄,灭眼神转而深沉,只是看似平和却透着寒意地语调开口:「这是给你的建议。」

「该死心的趁早,省得未来还得找人收尸。」

弯腰行礼,亚尔萨斯嘲弄着给了一个感激:「万分感谢,到时候,再让这瑕疵品替我收埋,让她替我哭孝,你说这主意如何?」

「既然觉得这个瑕疵品如此碍眼,何不乾脆一起迎接死亡?」气疯的人失去理智问出这句话,还来不及细想,便接到诏令。

示威x地看了他一眼,灭转身没有丝毫恋栈。

走没成而留下来的人,却在他走後,看着床上的女人,挂着最扭曲的讽刺:「刚好赶上最後一句了?如此,我亲爱的女儿满意了?」

无神的眼看着他,并没有特别聚集交点,荼靡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很满意,父亲。」

「趁早死心的好!」

死心?父亲阿,你什麽时候成了如此样子?荼靡总算将注意力放他上,敏锐地察觉了些不同,然後,想起灭临别的那句话,有些模糊的念头,开始滋长萌芽。

如果,什麽也给不了你,你什麽都不要,那麽,我还能为你做什麽?亲爱的,亲爱的灭。

你说,你说。

***

还想着,临走前,那一句伤人的话,却怎麽也怨不了他。荼靡顾自将摆放的j致的餐点上桌,整个室内弥漫温暖的食物香气,正统的欧式餐点让人味蕾蠢蠢欲动。

可若有似无,他的味道,不需要费力就这麽充斥在鼻间,让人欢喜而又痛苦。

看着她背对自己的娇小身影忙碌,灭放重了些脚步声,在看见她回头时,沉稳地来到她身後:「病了,怎麽不好好休息?」

没料到他会这麽早回来,荼靡有些愣住,旋即微微笑着解释:「好很多了,为报答你做的早餐,做了些你惯吃的菜,看看合不合胃口吧。」继续转身俐落将熬煮完成的浓汤画洒出美丽的图案,才端上桌。

「吃饭好吗?」

走到她身边,搀着人到座位边,绅士地拉开椅子,待她坐下,灭才走向自己位置,「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这种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可以了。」微顿了

下,「吃饭吧。」

颔首,荼靡熟练地拿着刀叉进食,听见他的话,不禁温柔地笑起来:「我总想为你做顿饭,毕竟,机会难得。」

看着他但笑不语,荼靡闪过一丝苦涩,真糟糕,又说错了。

静静用餐了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地,抬起的脸上有些纯然的疑问:「那个,我送你的礼物,不合用吗?」有些遥远的m了m暗袋里做给孩子的怀表,她有一丝不好意思。

「第一次送人礼物,却没想到送什麽合适,只能做了个菸盒送你……」

想起房内连拆封都没有的礼物,压下一些愧然,灭优雅微笑:「很b的礼物,只是你知道……我长期猎杀埋伏,菸味容易泄漏行踪。」

想了想,也有些明白言下之意,眨掉难堪,荼靡浅浅微笑,没有告诉他,连亚尔萨斯都不曾收过她的礼物。

饭後,她便上楼盥洗休息,想着自己怎麽没有离开,反而厚颜留下,不禁自嘲的轻轻面对空气笑出声:「不知廉耻。」

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眼前,听也听见了,什麽都说明了一切,为什麽还死不了心?就如同那个残忍的男人说的,犯贱。

也曾经想,忘了。

可偏偏,在每次要忘了的时候,看着他对自己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又下不了手;自己只不过是他一视同仁的普通之中其中一人,却又不能自己的渴求那一点点的光芒来源,欺骗自己有什麽不同。

到底为了什麽,爱的如此卑微?她没有答案,透过回廊,看见他房间的灯熄灭,也跟着关灯,到了这种地步,不过是极限了,看着微暗的月光透过窗洒在床边,抱着棉被想像是昨天的他的拥抱,还想着白天,他被激怒时脱口而出的话。

既然觉得这个瑕疵品如此碍眼,何不乾脆一起迎接死亡?

到底,为什麽还这麽让人厌烦的活在这世界上?她眼角的眼泪快速晕开在棉被上,然後无踪无影的消失。

他们之间,注定什麽也不能说,什麽也不能做的,维持着紧绷到快断毁的关系,而窗外夜色很低迷。

***

风起时,她走在林荫底下,任由裙摆让风吹的翻飞,看着远方迎面走来的男人,挂了一个笑容在脸上:「真巧。」

看着她较为和缓的神色,亚尔萨斯有些意外:「要去哪了?」

「回黑地斯的宅邸拿些东西,是否同行呢?父亲。」平复了情绪,就像是那日的话语不曾烙印在心上一般,她一脸平静地招呼。

无所谓地耸肩,跟在她身後亚尔萨斯一脸惬意:「我本就是来看望你的,随行也无不可。」

「身体好了些了?」

听见这样的问话,荼靡微苦地笑道:「有父亲,能不好麽?」

「身体的痛苦易医,心痛无药可救。」

那麽,心死呢?忍下了这句问话,荼靡在门前停下脚步,开了锁,踏着猫步进屋,才发觉一些声响。

回荡在空旷的屋内,男人的女人的,呻吟以及娇喘,在她被分配到的黑帝斯的,住所,交织成最暧昧动人的乐章,在她耳边播放。

她不知道该说服自己这是一场噩梦,还是说服自己之前的一切都只是美梦。

早该知道,自己搞错了忠诚的对象,也正因为如此,才跟整个团体显得格格不入,可自己无怨无悔的做了这选择,一直到死後被掘坟,被从地狱唤回,也什麽都不理会。

但如今,又有什麽可以支撑下去呢?

无声退出那个空间,她失魂落魄地踏上归途,却发现不知还有何处可去。甚至,没注意到医者恶劣地在关门离开时,发出些微声响惊动里面的男女。

直到她回神,发现亚尔萨斯依旧跟在自己身旁,她才知道命运开了多大的玩笑。想要的,永远得不到,就连一点点真诚,都显得这麽弥足珍贵。

至此,她放弃,放弃,总可以吧?

「父亲,删除我的记忆吧!所有,这一切可笑的事情,是该画下句点了,好不?」

深沉的让人看不透,亚尔萨斯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这是你的愿望麽?」说不上来为什麽失望,他扭曲的心里总更想着报复,让这一切更混乱更脱轨的走向毁灭,这才应该是正确的选择不是?

「是。」到这个地步,什麽都不要,是不是比较容易?

掏了菸点上,亚尔萨斯转身离去,随着一阵烟雾:「你多加考虑吧!若是明天你还抱持着相同的想法,再来找我。」

而荼靡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感到冬天的风寒冷得让人怎麽样都暖不起来。

她知道的,这件事情没有这麽简单落幕,一如自己的死至今也还没画下过句点,可她多麽希望在当初就一了百了,她不会在之後为了不属於自己的拥抱悲伤难过,也不会为了怜悯的温柔而有所期待。

更别说早夭的她的孩子,该如何道别这件事情。

亲爱的你,是不是用着愉悦欢欣的心情,用着当初拥抱我的力度,去拥抱禁忌之人呢?还想着上一次,在你怀里时,有多麽像是一场梦。是自己,亲手扯坏中间那条脆弱的连接线的。

是她。

忍不住掩面痛哭,却没有声音。任由风吹动花丛的声音窸窣作响,而後消失她的身影。

***

万万没想到,他有为了这种理由站在狂皇面前的一天,回想起隔天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十分准时的女人,他有些头痛。

「你说,愿意达成我的愿望的。」一脸漠然,就像是即将要删除的东西不是什麽珍藏的宝贝,而自己也没有为此付出什麽代价一般无所谓,荼靡静静地盯着他看。

删除本身没问题,重点是删除以後的事情,可想见,什麽都不管,就这麽执拗地站在自己实验室门外的荼靡,也许是被彻底杀死绝望也不一定。

但,那些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又是为了什麽站在这里?

坐在长椅上的女人略带慵懒地抬头看他,徐缓开口问道:「这回,你是为何而来?」

是阿,自己是为何而来?就为了那个夜夜啼哭的声音,还有自己已经风化的信念而来的,是吧?

带了一点不甘心,他看着女人蓦地笑了起来:「来向陛下辞行,顺道请求允许一事。」还没有准备好,却已经要说再见。

一时间,菲席的眼神有些微转变,盯着他瞧了很久,才状若无其事地微笑:「怎麽,终於想通了?」望着他的眼神,却参杂着一抹细微,几乎看不见,说不清是什麽滋味的情感。

「是阿,没有这麽好的能耐,就该走了!再说……」换上一抹温柔的微笑,亚尔萨斯笑的如风轻拂:「我这碍眼的棋子,是该功成身退了。」

眨也不眨眼一下,就这麽与之直视:「是吗?你有何求?」

「荼靡。」与她对望,亚尔萨斯眸色深沉:「删除记忆以後,宛若新生的,荼靡。」

沉默许久,看着他的女人才开口:「这就是你要的?」她高傲地扬起下巴命令:「若这是你所求,那麽,求我,诚心诚意地求我。」

叹息,亚尔萨斯终於有些明了,他们两人之间,复杂的情感太纠葛,可终究太过遥远:「我请求你。」真要,就这麽结束?他问着自己没有答案。

「没志气的男人!」尖锐的嘲讽,一脸愤怒,朝他泼了杯酒,菲席脸上闪过一些莫名情绪,随着从他衣衫边缘滴落地上的y体一起消失。

哈!她刚刚听见什麽了?求她?那个总是抱持着莫名尊严的男人,怎麽也不肯示弱的人,居然开口求她,就为了荼靡?

闪也不闪避,亚尔萨斯就这麽任由暗红色酒渍印在身上扩散:「我是,一开始我便是如此,这不也是你之所以挑选我的原因麽,陛下?」

「由始至终,这皆是你的期望,不是?」

一股气猛地提上来,砸向他的酒杯力道强大无比:「不错嘛!胆子大了,敢和我这麽说话。」

任由酒杯砸在自己身上,再碎裂在地上,亚尔萨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我不敢,只是,这些让陛下烦心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是吗?陛下。」

「不只是想带走荼靡?说那麽多废话做什麽?」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菲席冷漠开口:「去把她带来!我还给你一个乾净的人!」

恭敬行礼,亚尔萨斯低下身去遮掩不该存在的情绪:「是,陛下。」是陛下,而不是菲席。

从来,就不是,他必须这麽告诉自己,才能坚定转身。

看着他走向门去,菲席却又忍不住开口,以私人的立场,低低地问他:「亚尔萨斯,你爱她吗?」

脚步猛地顿停,亚尔萨斯发出一声怪异的笑:「爱?爱麽?那种东西,很早以前,就被挥霍殆尽了,不过是个无能废物罢了,爱什麽呢?」语落,修长的身影大步跨出门,离去。

菲席娜斯却在他离去以後,愤怒地砸碎了一旁的花瓶,连带一旁整座百万音响就这麽报销:「白痴!为了自己不爱的女人来求我?」

「早知道让执行者杀了你算了!混帐……」想着那张斯文的脸扭曲的情绪,菲席滑过很模糊的情绪,怎麽也说不清楚。

***

再次站在她面前,并非独自一人,带着荼靡,亚尔萨斯心情有些复杂。

许久,看着亚尔萨斯,她不发一语,时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麽久,她才举步来到荼迷面前,勾起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这是最高权限指令;听着,不管亚尔萨斯有意或无意,让你回想起任何事情,你就必须杀死他而後自裁。相对的,只要亚尔萨斯有任何反意,或是泄漏这里的任何事情,你们一样得一起作伴黄泉!」

「离开之後,不得使用任何能力,一旦违背,或是亚尔萨斯意图更改命令,一样……」停顿了下,过滤掉不该有的情绪,她仰起下巴高傲地吐出三个字做结:「杀无赦。」

半晌沉默,谁也没说话,直到荼靡复写指令完成,温顺地开口应允:「资料完全设定完成,谨遵敕令。」

转过身,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狂皇霜寒的背影很冷漠:「得到想要的,还不快滚!」

恭敬地行礼道别,荼靡率先离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自始至终皆沉默不语的男人,在此时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你……保重。」用这种方式道别,在你舍弃我以前,先放弃一切,是不是,省得自己痛苦?

亚尔萨斯没有答案。

回身正准备离去,在那刹那,却被人从背後紧紧抱住,温软的触感让他苦笑了起来,想回头,却被更凶狠的命令阻止:「不准回头!」

「陛下……」感受这种太过梦幻的温暖,他有些迟疑地覆上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不知是否该推开:「不是,该说再见了?」

闻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药水味,菲席被遮掩的脸看不见情绪:「连你都要离开我了吗?」轻笑了几声,她的口气看似无所谓却隐藏更多没有说出来的情感:「也是,对你来说,我就只是个实验数据罢了……」

亚尔萨斯听见这些话,差点没亲切问候起对方父母来:「从来我就没有选择权力不是?」放下覆盖她的手,垂在身侧被紧紧握死:「如果不在乎,就不会选择离开。」只能这麽说出口,有什麽用呢?逼他承认,有什麽用呢?

「我没有办法假装无动於衷,可也不想再让你去背负什麽……」周旋在这麽多男人之间,痛苦难当。

「为我这种烂人,没必要。」

「原来如此。」松开拥住他的手,菲席笑了,却让人看了更痛:「果然,由始自终,没有一样是我能够拥有的。」

对於松开的手感到怅然若失,但听见这番话,亚尔萨斯打从心底诅咒起对她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烂货,用着比她更痛苦的语气,反身抱住那具娇小的躯体:「菲席,不要这样……」

干,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这样扭曲污蔑他,他什麽时候只把她当数据?还是没在乎她了?最好可以这样害人於无形啦!马的。

这种事情绝对是只有那种伪善的假惺惺还是养了一窝变态的两个男人做的出来,干,这样陷害他有什麽好处吗?都已经是她的心底人了,还来打压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医生,有道德吗?吭!

「是啊!除了斐尔,我还能拥有谁呢?」以着一种了解,却又更加空虚的神情这麽看着前方,有些失去焦距。

靠,原来真的是那个变态暗皇的意思,早知道这男人变态,却没想到他连这种时候也不放过!干!都已经要离开了,还抹黑他是怎麽回事?要让他黑个彻底,永远没法翻身是吧?啊?

亚尔萨斯气闷非常,却打叠起万分j神,看着怀中的女人,极度忍耐地轻笑道:「陛下,将我抛弃的,可是你。当初选择我,不就是因为我无能的可以随手丢弃麽?如今再让我背负这种罪?」

感觉很遥远,却又清楚无比的语气,菲席不解地看着他:「我什麽时候,这麽做了?」

「最近陛下的举动,不就是在告知我,我们之间的差别吗?」倏地咳了声掩下狂笑的冲动,亚尔萨斯意外温和:「我这人,再怎麽不济,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同他一起微笑,平和地反问起他,菲席一点怒意也没有:「那麽,你和荼靡,又算什麽?」

「凭什麽,你们一个两个,做着和我一样的事情,却要显得如此清高?」

在那瞬间想杀人的欲望破表的被提升,亚尔萨斯满肚子腹诽那该死的变态,这麽样诋毁自己,一面觉得万分无辜,这阵子简直衰到该去跳河的地步。

一面一脸y森却自嘲地笑着:「一次的意外,能让陛下记得如此深刻,我还真是罪该万死,更别说,从头至尾,不过就被当成实验对象,这样的意外,真让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故意行了个庄重的礼,他冷漠且毫不留情地戏谑起自己。

「什麽时候,这个意外竟然成为莫须有的罪,成了你如此看待我的原因?」

他是什麽样的人,自己会不知道?满脸不信,菲席神色比他更为冷淡:「我问过你了!」

好半晌转不过来,等到亚尔萨斯把所有问题点串连起来的同时,他更确信自己的确走到运势最谷底,甚至该去切腹自杀以谢罪天地的地步。

妈的!可以这样吗?可以趁着他在忙乱时的回应,然後私自判定所有罪名吗?可以用那些他回答过的话任意扭曲然後当成他的意思吗?吭!最好一个一个都这样对他啦!干!

「所以,陛下就自行判定我的语意,而後先行将我放弃?」涩到不行的话终於让他说出来,亚尔萨斯斥笑出声:「行!我这种惹人厌的家伙,还是早消失,不碍你的眼的好!」放开她,顾自转身,随着一连串轻笑,逐渐不可自制的成了狂笑。

哈!是,他无能他废,消失可以吧?滚的远远的总可以了吧?干!

岂料,身後传来恨恨的反诘:「那你的身体是怎麽回事?」

「怎麽?你们不是一个一个希望我这个废人至少可以照顾好自己麽?」冷笑着,亚尔萨斯语气有些遥远:「什麽时候成了累赘,你说,该被牺牲掉的会是谁呢?」

「怕死的我,哪能不让自己有些自保能力?」

对於这番话顿时语塞的菲席娜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没有说开口说一句。

面对满是难堪的沉默,亚尔萨斯蓦地狂笑起来,笑到颤抖着掏g菸出来,狠狠吸了口菸以後,继续笑到不住咳嗽,不发一语地转身扭开门把准备离开。

「亚尔萨斯!」却在听见身後一句叫唤他的名字时停下脚步,不能解释自己还在期待些什麽的男人就这麽没转身地等着。

「如果,我叫你留下,你会留下来吗?」

什麽!?留下?几乎是忍不住狂烈的笑意,亚尔萨斯好半晌才转身面对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一脸平静:「这是菲席娜斯的愿望,又或者是狂皇陛下的命令?」

望着他冷静的脸,菲席娜斯终究只能呐呐地回他一句:「我不知道……」

深吸了口气,亚尔萨斯微微点头示意,「谨遵您之所愿,我会继续留下,直到您厌烦那天为止……」飘忽地吐了口菸,他大步跨出那扇门。

「亚尔萨斯……」再次将他叫住,在他停下之时,菲席用着有些犹豫的口吻问他:「荼靡……你要怎麽跟她说?」

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亚尔萨斯没有再回头:「不过是实验品罢了!担心什麽呢?再怎麽样……」剩下的话,随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模糊,却掩盖不了伤人的事实:「她也死不了!」

真正的实验品,要拿什麽态度呢?亲爱的菲席。

***

什麽都不必解释。

她默然地将自己埋在宽大的浴池里,感受空气自肺部逐渐被消耗,直到自己游走在死亡边缘为止。

为什麽不乾脆死掉算了?她连恨都不存在,只剩下死。

每一个人都离自己远去,就连希望也不存在,她究竟在等什麽?孩子、灭、甚至是亚尔萨斯……一个一个。

她不说背叛,只是觉得空洞,这样的一生,太过可笑。

甚至有些冲动想上呈询问,不过就是个阶段x任务,人刺激到了,那她大可安心死了吧?冷冷笑着,她突然一个起身,让水哗啦从身上流泄而下,再任由身体逐渐发冷。

「小姐,更衣吧。」一脸担忧,透着毛雾玻璃传来埃的声音,带着忡忡忧心。

转换了一张完美的笑靥,她无可奈何地任由埃将松软的浴袍紧紧将自己裹住,还想着什麽时候,自己还让人c心。

彷佛是个残忍而真实的食物链一般,扣住每一个人,她明明没有意思,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常常伤害别人,尔後再被伤害。

是不是,关闭这些无谓的愧疚感,什麽都可以不要?

她凝起那张j致的脸,定神看了镜中的自己很久,而後绽放了一朵扭曲的笑花,转身踏出浴室。

「你……」等在内室的男人视线从窗外转到她身上,手上的烟袅袅攀升在空气中,让她皱起眉头。

神色自然地褪下浴袍,抽起摺叠在床上的衣物大方在他面前换上,荼靡脸上挂着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父亲,怎麽有空来?」

「你是存心让我难受麽?」烦躁地捻熄了菸,亚尔萨斯回身坐正,就这麽看着那张美丽的脸。

压下不悦,荼靡依旧笑容可掬:「我以为该难受的是我。」直到衣物穿妥整齐,她优雅地端起桌上冒烟着的黑咖啡喝了口润喉才继续说:「我也没想到你还敢来看我。」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你……」吸了口气,亚尔萨斯不知该怎麽接下去:「我以为你该懂那种心情!」

笑容多了一些嘲弄,荼靡看着他惋惜不已:「我才以为你懂我……」这一切,都是谎言。

骗子!

「我不会乞求你原谅我,我只能希望你对你自己好一些。」

她听了这番话,夸张的笑了起来,笑到眼泪迸流而下:「对我自己好一些?」那种凄厉的笑声,比哭声更让人害怕。

「我若要对自己好一些,可得马上杀了你,我才痛快!」在下一刻收起笑,荼靡冷漠地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滚!」拉起笑容,她的语调却没有半分情面:「滚的越远越好!」

没有因此而听话离去,亚尔萨斯走近她,「不要这样!」抬手想碰她,却被利刃挥过,留下一道血痕。

「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你。」

看着手中被割裂的伤痕,亚尔萨斯再怎麽想改变些什麽,都有点太艰难,叹了口气,他才转身离开:「我还会再来的!」

「你最好,死的远远的,不然……」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冷掉的咖啡,面色不改,却显得浓厚的杀意:「我不知道什时候会失控将你分尸殆尽。」

「埃,送客。」

背过他的身子没有泄漏任何情绪,却看起来像是要崩溃一样,可亚尔萨斯情不自禁想起另一个人,终究只能叹息离开这个绝望的深渊。

毕竟,他还不甘愿将自己赔上,却蠢的什麽也没有,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远扬的身影还在起风的夜晚,叨絮着些什麽,只是听不太清楚了。

☆、荼靡雪夜-章拾(限)

她带着浑身伤痕,回家,半点也不打算去修复,就这麽潦草地处理过後便任由伤口交织在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可怕。

「小姐,至少去疗伤吧?算埃求你……」管家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荼靡却无动於衷地翻了身,倒头就睡。

揪紧眉头,埃只得抱来医疗箱,勉强将那身斑斑渗血的伤做初步处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後,这是小姐第三次出任务;随着任务时间拉长,身上带回来的伤也越来越多,甚至,埃发现她有些故意。

故意在身上留下那些伤,故意残害自己。

埃只能隐约知道她无言的用自己的方式,在向这一切抗议,虽然徒劳无功。

苦笑了一下,埃擦去那身白皙肌肤上的血珠,坚定地下了结论,徒劳无功,是的。

这又有什麽用呢?他们一样是被豢养的宠物,随着主人的情绪起伏,而走向身不由己的命运。亲眼目睹她日渐疯狂的神态,就像是在狂风吹起时,缤纷如雨的荼靡落的很美,却也让人胆颤心惊。

感受轻轻擦过身上帮自己包扎的力道,她觉得有些讽刺。关闭痛觉,早就什麽都感受不到了!这麽小心翼翼被对待,怎麽都显得可笑。

「埃,我已经够可笑了,不要让我更狼狈。」忍不住出声,她让埃退下,省得烦心。

正打算沉眠,又让任务的警讯捉住,她不住转动的眼睛录下任务讯息,复写入脑中晶片,一反常态的扬起噬血的笑容,让那张美丽的脸森冷而骇人,她像猫一样轻轻抬起满是伤痕的手腕,舔过伤口,邪魅的眼神流转所有心思尽在不言中。

「宝贝儿,我们都要沐浴在鲜血之中,而後死去,你说好不好?」你说,我这张变调的脸,该用什麽面目去见你?

娇笑不已地起身,她仔细描绘起那张带些伤痕的脸,用浓烈的颜色将苍白的神色上妆,遮眼所有不堪,再换上妖缭的衣物,走向杀戮的战场,期待在战场另一边,那张扭曲而隐晦的脸,怎麽和她相见。

封闭所有情感,她此刻只为任务而生,也只为任务而活,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有在任务时的杀戮是真实存在,哪怕自己什麽也不会留下,所以,她用伤痕纪念,每一个死去的,脸孔,当做是血纺成的衣服,有多美,就有多痛。

可惜,她已经不会痛了。

***

琅琊玉石成串在身上作响,随着她每踏下一步,轻脆招摇,扯起一抹无辜而脆弱的笑容,她爬上任务者的床,赤裸的脚在软绵的床上印下一个娇小足印,扭腰转身,一个回旋她诱惑地将碎玉镶成的臂环抛给男人。

翘高的雪臀衣物遮不住,优雅地像猫般爬向他,伸出粉舌舔弄着红润的唇,她在男人准备出手拥抱自己时扬起指刃刺穿他。

却没想到失手。

不知何时站到床下的男人拿着枪指着她的太阳x,让她流转了神色,乖乖听话放下手,乖巧地让人揪着发,直到被紧紧绑在墙边。

「啪!啪!啪!」几个抽下,雪白胴体多了艳红而美丽的血痕,随着垂下的弧度缓缓流下温热y体。

「谁让你来的?」

本以为她会恐惧,男人噙着得意的笑等着想像里的啜泣哀嚎,抬头却在那张脸上看见欢愉的笑,搭着蔓延整个後背的chu长伤口,血r绽开,妖柔的脸上,红唇欲滴地张阖说话,有种变态而刺激的美感。

「宝贝儿,满意所看到的吗?」下一刻蜿蜒如蛇的发,像利箭破空朝男人s去,还残留着那张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死不瞑目的眼。

「忘了告诉你,我很久以前,就不是人啦!亲爱的……」噘起粉嫩唇瓣,凭空对着他一吻,荼靡轻松扯下被绑缚着的手,就这麽赤着脚踩过那具尸体。

还听的见她踏过尸体时,加重脚力踩碎骨头的声音。

一开门,子弹扫s而来,她切下门板挡住首波攻势,闪身抬起指刃刺穿最靠近她的狙击手,没有停下动作,踢下楼梯边的敌人,矫健地一跳,从三楼一跃而下,直到一楼地上,让她拿来档子弹的门板四分五裂,巨大声响揭开下回合的战争。

再怎麽抵挡,终究还是有几颗子弹s穿她的手掌、脚踝,她看也不看一眼,任凭指刃滴血,继而扬起了妩媚地笑,抬手舔血,「想要我麽?」偏身闪过s向自己的火药,迅速而轻盈地站在攻击者面前,贴上x膛的手微使力,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夺去x命。

「不够,还不够,跟上我,才要的到我唷!」眨了眨眼,冲着暗处的敌人娇媚地笑了,她甩了甩一头秀发,散落地上的珠宝还黏着r屑,恐怖而充满勾引:「奖赏,是我的人,来麽?」

不再多话,借力使力跳上廊外二楼的花台,一拳打破玻璃就是一抓,扯着暗处的人残忍地丢下楼去,凄厉的哀嚎响彻豪宅,衬着枪火不断的画面让她笑得更美。

「要瞄准一点,呐!」将x口扯的低了些,她主动指着心窝,像是吸食鸦片一般痛快:「来!这儿呢……」岂料下一刻一回身,s杀的人眼一花,明明是温柔万分的嗓音从人耳边传来,却像是地狱丧钟。

「下次,要看准唷……」说也没说一句话,尸体还有些来不及反应的恐惧。

恐怖屠杀过後,一片蛙鸣夜晚,立身在一片残破的花园正中间,她转了转僵硬的颈子,却听见几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交错着朝自己快速奔来。

偏头闪过差点砍断自己的武士刀,却闪不过身下刺入的利刃,另一把锁链勾住满是伤痕的双手,背後又多添了一道鞭痕。

「终於抓到你了!」四五个人围住她,一脸戒慎。

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违反计画,提早动手,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被制住的荼靡就这麽被逼跪在地上,身上还c着两把刀,血不住涌出。

明明,她就看见围攻自己的敌手身後,己方的援手走来,却在下一秒露出无懈可击的美丽微笑,双手抓住那两把刺入自己体内的刀,更扯近自己,缓慢站起身,鲜血淋漓的双手放开利刃,继续反身抓住身後想要撤退的敌人。

「那麽,我们要说再见了……」仰身一股作气,s向敌人的发丝,强大的攻击力,反作用让那副娇小的身躯偏身抽出刺入体内的两把武器,失去阻挡,鲜血汩汩漫流泗溢。

***

无力倒在地上喘息,那张美丽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没有半点减退:「骑士长,夜安。」倒看着他,荼靡笑得很温柔。

「我可不记得,我底下有这麽狼狈的黑帝斯骑士。」优雅如昔,目光却难得冷冽。

「是,骑士长。」缓慢起身,荼靡敛身行礼:「荼靡知错,愿领罪罚。」垂首的表情恭敬而温婉,纵使身上伤口还不停渗血。

「喜欢自虐,回去自个慢慢玩去!」冷到不行的语气就这麽打在她身上,灭看她的眼神甚至不像在看人:「别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低下的脸丝毫没有任何变动,荼靡再次行礼,不改恭谨:「是。」

「要真那麽不想活,回去求暗皇赏你个痛快!」

面色不改,只是那种语气比哭还要凄凉:「不然,我还能如何?」没有看他,深怕一看他,又有什麽情感要被触动。

「在不抵触皇者底线下,为自己而活。」

轻轻笑了几声,荼靡看着那抹月光,像水一样晕染了一地:「我还能为自己而活麽?我本来就是死物!死的,我已经死了……」呢喃似的话很模糊。

「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残忍而直接,灭没有给她闪躲的机会。

愣了半晌,荼靡才扬起一抹同他一样的优雅微笑,「是了,我是被从地狱召回的罪人,如何有死的权利呢?呵!」不大平稳地行礼,拖着一身的污泞和滴着血的身躯,她转身准备离去。

快步走到她身边,灭什麽也不说,抱起她,回到暗皇领地,医者寓所,腾出手敲了门,在医者开门时将人塞进他怀里,「医好她。」接着转身走人,一气呵成。

徒留下医者和伤者,沉默对望。

「放开我。」冷冷要求,荼靡挣扎着起身,赤裸着受伤的脚踝站在冰冷的地上,她眨也不眨眼。

「我要回去了。」跛着脚,就打算离开,却被人一把扛进实验室,不甚温柔地被扔进洗涤槽中,chu鲁抹去所有脏污。

「再怎麽不原谅,有必要这麽做贱自己?」

漠然地任他替自己缝合伤口包扎,荼靡自嘲的笑了几声:「我没有,只是活的太无趣,找些乐子罢了!」

「这种乐子还真是有趣。」没好气的剪断缝线,亚尔萨斯翻翻白眼,看着这具差不多毁了的身体,头痛万分。

冷淡地拍掉身上残留的自己的r屑,荼靡漾起美丽的微笑:「是很有趣,想着自己徘徊在生死之间,关掉痛觉只享受刺激,多美好?」唯有如此,才是真的。

「你这种样子真是丑陋至极。」

听见这句话,她不由地想起刚刚骑士长暗骂自己的话,在亚尔萨斯将伤都处理妥当以後,摇晃了下起身,她披着病人服就这麽走出门去:「是阿,我是。」

「荼靡!」不理会身後的男人叫唤,她关掉所有痛觉,只感受着风吹拂过身体迟钝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风起了,孩子,你那边好吗?我不好,可却想不到还能怎麽做?究竟,还能怎麽走?她模糊的想起不久以前,她也曾柔软着心,期待未来。

未来。

***

半躺在透风的回廊,木制的地板上全是蜿蜒漫漫的鲜血,她看着这样的景致很是着迷。

「小姐,快些止血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埃已经想不到有什麽办法劝她,苦口婆心听在她心底,就像是笑话一样。

抬起手任他包扎,荼靡一脸埋怨:「我的力道很轻的,死不了人!」浑身的香气浸染血腥,多了一股诡谲而魅惑的气味。

「只剩下这里可以喘息,还赶我麽?」

痛心万分,埃终於对她说出重话:「放弃自己的人,是小姐自己!」扶着那副看似脆弱的肩膀摇了几下,像是要让她清醒一样。

「就算没有人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一样可以坚强起来的,不是吗?」

挥开他,荼靡受不了如此,凭什麽让她坚强?凭什麽她就得好起来?有谁经历和她一样的遭遇?为什麽每个人都要要求她做这种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我不想!我累了,我受够这一切了!埃,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尖锐地叫喊过後,她发狂地冲出住所,一把火烧了那一大片荼靡,熊熊烈焰像是要吞噬人一样的旺盛,通红而炎热。

直到什麽也不剩为止。

什麽都不存在,那她只要是复写命令的人就足够,不用再起任何波澜,彻底让心死去,而後就能如他们所愿的活下去。

纵然没有人可以听见她心底哭泣的声音。

後来几次任务,她异常听话,几乎无伤而返,只是变的沉默,并且温驯,打从心底的。

「骑士长,遵照计画,将晶片带回。」屈膝将物品双手呈上,荼靡低敛的脸上平静无波。

看着她挂着笑的脸摇头,灭无声叹息,接过晶片之後转身离去,只是在离去以前丢下会让人火冒三丈的话来:

「虽然这不是我该管的,可有句话得告诉你……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了!」

在那瞬间,荼靡生平有了杀了他的冲动。

连孩子都生了,他想要什麽,哪次没有遵照他的希望去做?保持距离,拉开彼此的关系,甚至是听他的话停下发泄的自残,只能这样寂寞的活着,他还想要怎样?不是不想有牵扯?那就继续不管不就得了?关心她的人,关心她的人……

轻笑出声,荼靡漾起一抹优雅的笑容,半点也没有恼怒或者其他情绪,就只是单纯的恭敬,却包裹恶毒的糖衣:「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那抹单薄的身子让风吹了下,发丝飘逸在空中,烟烟袅袅的,煞是好看。

「不,对着明知道不可能的对象空想,搞不清楚身分状况的魁儡,可不是我。」而爱上他这个魁儡的白痴,更加愚蠢至极的自己,废物到如此地步,自做自受,怨不得人。

至於为什麽这麽对他说,她蓦地发出一串悦耳动听却又尖锐的笑声,是阿,为什麽要戳破这个假像呢?呵!末约是她看不起这样狼狈的自己还要继续享受这个男人若有似无如施舍般的同情关心,继续到下一个世纪吧。

停下脚步,灭却没有回头:「很不错嘛!这样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很好吗?」继续走向前方。

荼靡却飞快上前拦住他,捧着那张让她愤怒的脸就是狠狠的吻住,纠缠住他的舌,极其魅惑而缠绵地舔画,良久,才挂着一抹很温存的笑离开那张唇,「骑士长,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存在,直到我可以不爱你了,我们就道别!」

「管你死不死,活不活,管我是不是一部下贱的机器!」

不想听见他再说出什麽让自己更奔腾愤怒的话,荼靡转身的背脊很挺直也很决绝地迎风离去,风刮的发纷飞,缤纷了些花瓣落下,却再也看不见她的眼泪。

而很远的地方,一个娇小的身影让人护卫着,头也不回的走掉,无关乎这里的风月如何。

***

他抽了口菸,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有点儿记不住了,却还是感受的到当时的,暧昧模糊的甜美。

还记得那日,他着迷在数据里面,没空有理智,听不见有门铃,也不知道有人走到自己身後,想着m索一旁的资料,却一把被人抽掉,撕个粉碎,连同他手上的。

「陛下,什麽事情这麽大火?我记得我最近一直都表现的很安分守己吧?」

看着他很久,菲席娜斯扬起一抹看不出什麽情绪的笑容对他说道:「荼靡,你最得意的作品,是不?」下一刻,语气直转而下,森冷骇人∶「既然她活的那麽厌倦,我命令她自毁,也没什麽不好吧?」

宾果!亚尔萨斯几乎差点冷笑出声,好不容易忍住,这才徐缓开口:「陛下,你应该知道,我和她,早已形同陌路,不是?」几能百分百肯定,一定是荼靡和那个最让人喜爱的骑士长又做了什麽,才能让眼前这女人杀机迸现。

忍不住想提醒她,自己早已经和那部作品没什麽交集,只是因为他选择了听从这个让自己痛苦的命令。

没有回应些什麽,狂皇一回身,立刻往门外走去,像是真要执行他口中的计画般决绝。

没有半点慌张,也没有拦下她,亚尔萨斯只是淡淡的,冷静地开口询问:「来这里,你只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怎麽,难道你希望,我让你亲手毁了她?」停下脚步,菲席娜斯冷冷地反问。

比她更无所谓,亚尔萨斯一脸认真:「我比较希望你现在杀了我,至少乾脆。」却一开口就拿自己的生命玩笑:「还可以把你留在我死去的双眼之中,比起现在不生不死的死守在这,好的太多。」

「我以为你已经够自由了。」沉默了一下,菲席才继续接着说下去:「至少,比某些人自由的多了。」

半点也不领情,亚尔萨斯笑着翻了这些话:「我要自由做什麽?我是为了这个而留下的吗?」

「我怎麽会稀罕这些东西呢?」将镜框推上去些,亚尔萨斯掩去一些不该有的情绪,才微笑着续说道:「多自由?让你随意来去,而我无止尽等待,只是因为我没有表现出什麽难受,所以可以忽略?所以可以理所当然?」

「阿阿!我忘记了,你是陛下,高高在上的陛下,这不过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怎麽会忘了有勇气选择,就要有勇气承受呢?呵!」

猛地一回身,菲席娜斯的神情很是复杂:「你当初想要的,不就是异端麽?」

「太多的不纯粹,就会构成纯粹,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里麽?」一声轻响画了星火,亚尔萨斯抽起菸来,烟雾茫茫,显得不是很真实:「无关乎异端与否,原来我在你心底,不过是个疯狂实验的医者罢了,没有半点情绪,一如机器?」

听见这些话的狂皇,看着他笑了起来,边笑边感叹地嘲弄:「这个世界,还真是乱七八糟,哈!」

「亚尔萨斯,你爱我吗?」

愣了下,亚尔萨斯很遥远地笑了,而後起身将她拥抱:「如果不爱,我就不会留下。」

「菲席,我只要你,也只会爱你,无论你成了什麽样子,菲席娜斯。」

苍凉地笑了起来,菲席语气有些飘忽:「那个人,也曾说爱我……」稍稍推开他,将脸侧过,看着窗外的树映着光的样子,「结果呢?我也一样,由始至终,我们都一样污秽。」

「说到来,能够贯彻爱这个字的,只有一个人。」

干!要非常辛苦地用力,才忍的下脱口的脏话,亚尔萨斯甩去那些一听闻这些话就冒出来的脏的可以的咒骂,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苦笑着反问她:「这是因为,我只是个像蜉蝣一般的凡人。」

「可我选择留下,我选择用我剩下的生命,忠诚於你,这样,难道不能对你代表些什麽吗?」

深深看着他,菲席娜斯有些疑惑:「值得吗?」

「值得。」一点也不加思索,亚尔萨斯加重了怀抱的力道,就这麽在她耳边轻语:「因为是你,所以……值得。」

吻上那张颤抖的唇瓣,他一使力将人抱起,m索着开关实验室的门,他们一路吻进卧室,而後上床。

***

到底,为了什麽甘愿放弃自由,被囚禁在这里?

亚尔萨斯以吻膜拜那具胴体的同时,如此思考着,一点也猜不透,当初,就连地位以及权力都可以不要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麽而留下?而後他着迷的闻着两人身上交缠的味道,更深入地探索她每一寸每一分,丝毫没有放过。

「菲席,很久以前,我不是这样的,对吧?」

他问着眼神迷蒙的人,一边抚m着她那身细致的肌肤,一边舔上红艳的缀在x前的珍珠,觉得这一切都虚假的不像真实。

很久以前,他还记得,堕落美好的滋味,只是浅尝即止的那种美妙,与身入泥沼的这种不堪,完全不同的味道。

就像她的味道……沾上了,就不会想洗掉一样。

放弃了以前的自己,换来无穷止尽的等待,从自由到囚禁,他轻笑着拥抱颤抖的人儿,再将自己深入温暖的体内,感受紧致而柔腻的包覆,徐缓地速度和低喃在耳边的细语,显得很诱惑。

「你感受的到我吗?完完全全,属於你的我,是什麽样子吗?」

「紧紧吸附我的,是你的欲望吗?你想要我吗?亲爱的菲席。」

「告诉我,在你面前,如此爱你的人,是谁?告诉我……」

拒绝回答这些问题,菲席迷惘的想着他,想着另一个男人,在想着她最应该沉溺的怀抱,有些昏沉,怎麽一回事,又沉沦在这个怀抱,这个男人怀中,她没有答案,感受着火热的巨大深入刺探自己每一个最深的地方,低喘着迎接这样缓慢交合的欢愉,她只能空白的呻吟着无意义的单音,尖叫迎接高潮。

而关於他为什麽会喜欢上这样接近平凡的自己,则一团混乱,没有答案。

「菲席,让我爱你……让我看看,最真实的你!」架高那双修长的腿,亚尔萨斯撤出自己的硕大,眯起写满情欲的眼,伸手拨开汩汩流出白沫的x口,两指不留情地刺入,换来y媚的呼声。

用着缓慢且折磨人的速度撑开径x,看着粉r不住蠕动吸咬自己手指,并不住带出y体的模样,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在那处低语,带来更多搔痒刺激:「要我麽?」

见她努力忍住情欲,迟疑地喘息着的模样,亚尔萨斯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抽c起来,并且加入第三指,直抵入紧缩的嫩x,而後噙着微笑吻上她,直至不能呼吸为止:「菲席,要我吗?」

咬紧下唇,发颤着吸了口气,菲席才将他拉近自己,咬牙命令:「给我,快给我!」

在听见这句命令时,亚尔萨斯无预警抽出自己的手指,一个使力将自己深入她的最深处,带着邪佞的微笑将手指上的律y舔入薄唇之中,以一吻交换y靡的唾y。

「谨遵汝愿,亲爱的……陛下。」

维持着不快也不慢的速率,他仅往菲席的身子更靠近了些,含住那颗浑圆的梅蕊逗弄,直到两边皆湿润且肿胀,才转移阵地,轻轻吻上白玉般的耳廓,带了点不知名的情感,他拥抱住因为交欢而发热的身体,这麽问着:「於你心底,我在哪边呢?」

「不,不要问这个问题……」喘息着拒绝回答,菲席感觉撑大自己的勃起又更挤进来一些,而发出低呼:「啊!」

单手撑起她的重量,亚尔萨斯一手探向软嫩的浑圆,迳自恣意揉捏起来,并且加快了些c入撤出的速度:「不要问这一题?」看似好说话地点头,改了话题,他好整以暇地享受着下身随着进出举动而吸吮自己的蜜x:「那,喜欢我这麽爱你麽?」

塞了颗枕头在她臀部,松开的手却没有离去,改而掐住让自己的抽送摩擦的艳红的花蕊中心,磨搓着要人发疯:「看看你,将我吞入的样子,多美?」

都是她,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多想这麽理直气壮的指责,可他没有,看着这具迷人的身躯,流连在不同的男人之间,而自己却一点也没办法将之抛诸脑後,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理……若能如此,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我爱你,你相信吗?」倏然发出难耐地笑声,那种笑声却很纠人心:「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在这里。只要你还要我……」

意识朦胧间,菲席看着那张因为情欲而扭曲的斯文的脸,发觉他有些改变,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的陌生;什麽时候,他有了勇气这样和自己说话?什麽时候,他敢问出这些禁忌的问题?

甚至,和自己做爱?

发觉一指修长的指头轻轻搓弄起自己敏感的下身唇瓣,硕大随着自己不规律的紧缩而加快抽送,菲席十指分别在那双看似瘦弱的臂膀上紧抓,发出难忍的呼叫:「亚尔萨斯……」

吻住她的娇吟,亚尔萨斯放任自己纠缠勾弄细致软舌,在两人受不了而离开彼此喘息时,才温柔地回应她:「我在,我一直都在。」

「爱我吗?菲席。」这句问话,换来沉默,但随即,因为高潮而哭泣的人,咬住他肩头,像是再忍耐什麽一样。

「与他不同,我不会背叛你,你应该知道……」停下抽撤的动作,就这麽深埋在她体内,亚尔萨斯语气遥远的像在回忆一般:「自从爱你之後,我没有别人……」

「有小孩的人,与别人拥抱的人,都不是我……」轻轻安抚她因为这些话而僵硬的身子,亚尔萨斯许下他的承诺:「但是……以我有限的生命,等待你想到的时候,来看我,这是我的选择。」

「爱我吗?菲席。」

因着高潮的欢愉和这些残酷的事实交杂,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微微皱眉,但她没有说出答案,只是低语:「我只要他活着。」

如果,真心这麽想,就不会痛苦了,菲席。亚尔萨斯理解的轻笑着,「那我呢?」没有说出心想的,却发出有些嫉妒意味的苦笑:「有时候我真羡慕他……如果可以,是不是要用一死,来换取一句爱我?」

「你知道,我乐意的。」

看着他,最後一丝困惑的神智逐渐让继续开始律动的快感吞没,她闭起眼睛,感受这种温柔的折磨,却对於这几个人始终没有答案的纠结,感到纳闷。

为什麽,他会和荼靡间开始产生不同了呢?而又为什麽,此刻该是与荼靡最亲近的男人,却在她身体最里处与他纠缠,并且开口说爱?

亲吻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皮,亚尔萨斯语气诱惑地问她:「爱我,很困难吗?」没有停止进入的动作,在紧紧吸附自己,像是不愿自己离开的蜜径之中撤c,他低沉的轻笑随着两人相连的部分传达到她身上,惹得更多高潮的蜜汁随着巨g抽出时不住流淌。

「告诉我,你爱我吗?亲爱的菲席……」

而後,他与门外的男人,一同听见那句甜美的回应,「阿阿……我爱你!亚尔萨斯……」尖叫着喊出他的想望,菲席攀上另一波高潮,而後沉沦在欢愉之中。

可是,亚尔萨斯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在几下快速的抽动以後,与她一起到达高潮,s出灼热的欲望之时,却感到莫名的空虚。

他不明白,为什麽非要纠缠着这个女人,直到从她口里说出爱语,这样低下又可怜兮兮的自己,简直犯贱到了最高点,却又在她顺遂自己说出那句期盼已久的话时,升起模糊的愤怒,以及痛苦。

如果,可以不在乎,有多好?

他抱着菲席入睡,在临睡前,扯起一抹憎恨自己的微笑,无可奈何的入睡。

而门後,夹杂着痛苦、震惊,不可置信的男人,一脸扭曲的无声离去,风薄凉的吹过他身体时,还能看见握紧的拳头,发颤着杀气腾腾。

***

是有猜到,他会找上门来,可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

亚尔萨斯抽了g菸,听着门铃响起,再看看闭路器里的优雅身影,有种苍凉的笑意不住涌上心头。

直到菸燃到尽头,他才起身,开门应客:「午安,黑帝斯骑士长。」

「亚尔萨斯医生,方便借用你一点时间吗?」

看着那张平静底下有什麽情绪呼之欲出的高雅笑脸,亚尔萨斯忍下嘲弄,语气淡然道:「有什麽事情就直说吧。」

连招呼也不打,灭劈头就如他所愿直说到底:「离开菲席。」

看了他很久,亚尔萨斯才飘忽的回答他:「我曾经尝试过。」点了另一g菸抽起来,他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嘲弄自己,也嘲弄这一切:「可陛下将我留下。」

盯着他看,许久,灭绽开了一抹优雅到令人发寒的微笑,「你心底应该很清楚,你不过是个消遣,怎麽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实的。」

「我知道。」不加思索,亚尔萨斯在他说完同时接话,跟着一起露出斯文的笑容:「就因为知道,所以我听从她的命令继续留在这里……直到她厌倦为止。」

轻笑着看他,灭优雅而从容地对他说道:「那真是遗憾。」话未完,人已出手。

惊险地闪过他刺来的刀刃,亚尔萨斯以扭曲的身形一下子退离他很远:「骑士长没有命令就对我这无能医者动手,还算绅士麽?」

「为了她,我愿意滥权一次!」再次逼向他,灭狠劲将刀子砍去,在距离他一公分的地方让他躲过。

亚尔萨斯撇嘴不懈地笑着:「骑士长,是为了你自己吧?呵!」随手拿起桌上的实验药剂泼向他,在一个跳跃,翻过沙发,暂时挡住他的动作。

「嘿!诚实点,不要拿她来当藉口,难道你不知道她背负的已经够多了?」

两人皆没看见亚尔萨斯身後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伫立,就这麽看着两人打杀至白热化。

直到亚尔萨斯被扭伤了手,让人逼进死角,一把刀眼睁睁就要c入心窝之时,她才开口:「够了!灭。」

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菲席缓缓走出来,并没有接下去说话。

真怕自己在那一刻死去,亚尔萨斯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才看着她,神情很复杂:「陛下。」是为了什麽,自己居然有了这种酸涩的心情呢?

明明,早就该知道的。自己也不过就是个聊胜於无的替代品,这是自己的选择,为什麽会这样疼痛呢?

废物,愚笨的男人。

不理会这样的僵局,菲席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缓缓走向他们,并且在经过亚尔萨斯身边时,低语一声:「对不起。」然後投入那个骑士的怀抱。

「我以为,你不来了。」头一次,她在亚尔萨斯面前毫无顾忌地投入灭的怀抱,佛若忘了顾忌,也忘了其他等着席卷而来的问题。

看着她走向他们时的紧张,愤怒,一直到掠过亚尔萨斯时的松懈和庆幸,最後看着在自己怀里的菲席,那种满足,灭很难形容这样百感交集的情感,「我来接你回去。」俨然是她的伴侣的语气,让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这一刻让他确定,狂皇对於亚尔萨斯没有爱情,一点也没有。

出乎意料,亚尔萨斯却没有任何反应,对照於差点被杀时的紧张,此时却平静一如静止的死水,完全无波,只是被算计利用而已,。

也不管两人所在是他的寓所,不管两人此时相拥的样子,他只迳自同狂皇陛下行礼,而後离去。

「亚尔萨斯……」最後,踏出房门的脚步,因为一声叫唤而停下,亚尔萨斯转头看了仍在灭怀中的女人一眼,笑的很温柔,一如春风一般,而後继续脚下的步程。

丝毫不在意,黑帝斯骑士长如何将人吻住,直到那张红艳的双唇再也无法叫唤他的名字,亚尔萨斯轻声将门关上,落锁的声音,带了一点尘埃落定。

没什麽好说的,不是?他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绿森森的树下抽起菸来。

这一切都在选择时就已经写好的,还要说些什麽,都嫌麻烦。可最令人痛苦的,不是在於她没有回应,而是在於,这份回应居然怎麽也抵不过一个经常x出轨的男人。

妈的,垃圾。再怎麽想,他也只有这两个字送人,顺便送给自己。

垃圾的人生阿,从他做下决定,就没有回头的机会,真的,他已经忘了怎麽生气,顶多,就是有些对於这件事情的嘲讽吧!

走向酒吧的脚步坚定,却有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