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1/1)

整容的人,除了她的家人,剩下的人只有你。你知道她的一切情况,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你也了解她家里的情况,所以,你很容易就可以控制她,你可以先把她拖进网络里,再不动声色的以另一种身份与她接头,然后,你就可以c纵她了,她就这样一步步的成为你的赚钱机器。你这是在报她从前的仇吧,可是,你已经控制了她,为什么还要杀她?杀她你就是死罪,这样做值得吗?”“谁能证明我杀了人?”严宏反问。“她是谁,你能告诉我,这个被杀了的人是谁吗?”我无言以对。我也不知她是谁,我想起了她那张被压碎了的脸,现在,除了严宏,谁也不知道她是谁?

“连一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拿什么来证明我杀人或是没杀人?”严宏反问:“法庭不是靠猜测和合理想象定一个人的罪的,要讲证据,还要讲做案动机,我问你,你刚才的话证据在哪?我的做案动机是什么?你能拿出一个合理的东西来验证吗?”话说到这,我不得不承认,严宏的话很有道理,我不能,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想象中,没有真正有力的证据。

“可是我知道你为什么杀她,可惜的是,雯雯不知道。”我说:“其实雯雯也和我一样,也猜出了幕后的那个人是你。以她的聪明,不会这么久也猜不出这些事情的。只不过,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太好了,她不能接受,或者说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控制她的人,于是,她没有把这个想法说给任何人听,甚至,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有说给我听。我想,这是她最后还对你存有幻想,她最后决定一个人去见你,我想她可能还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劝你放过她,或者是想说服你自首。可惜,她错了,错就错在她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那个善良的人。她错在不该过早地打电话给你,还撒了一个谎,让你以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她还错在不该回到家乡再来找你,自投罗网,而这些错误终于导致你最后对她下了手。其实你早就想杀她了对吗?从你的儿子死后的那一天起,你就想杀了她。你一直在等着,因为你不可能满世界的去找她,但是只要她一回来,你就会动手的,对吗?你杀了她,不光是怕她把你的事说出来,其实也是为了替你儿子报仇,对吗?”严宏冷静的看着我,突然笑了。

“你的推理很合乎逻辑,可惜完全是一番废话,因为你还是没有一个可以用来说服这种猜测地证据。”严宏说:“她是谁?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你的这种猜测和我有什么关系?”“没有吗?”我痛心的说:“一个那样尊重你的人,一个本来想脱离一切重新开始的人,就这样残忍的被你杀害,你还能说出口,说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严宏说:“我要告诉你,你说的这些人和这些事,和我的生活中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所以,我没有什么必要和你在这里探讨这个问题。”“是的,这些人和这些事与你的生活没有关系,因为你现在在社会上有地位有身份,而关莉的出现会威胁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就算是她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就算她可能永远不会去指证你,但是为了你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也一定会杀了她的。在这个时候,你杀她就不光是为了你儿子了,对吗?”

“有件事我要你明白,你不要试图诱导我。”严宏老练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句,你所有的话都只是一种合理想象,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的推测就只是一种幻想,一切都不成立。还有一件事我也可以更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现在可以控制我自己的生活,控制我的情绪,但是你不能,你不能控制你自己,因为你已经失控了,你什么也不会得到,因为你压根也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当然知道,”我说:“我是替一个死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好吧。”严宏说:“可以。你可以现在就去报警,可以告我。但是,我会找一个能干的律师来应对你,你要有证据,没有证据,你拿不出什么理由告我。我可以告诉你,明天的校庆我要主持整个开幕式,我一定会按时参加,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严宏突然站了起来,这是我进来后他第一次站起来,我发现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体格似乎比我健壮,他大踏步的向我走来,有那么一刻,我突然很惶恐,我以为他要袭击我了,看他的体格,他真的要动起手来,我可能还真有些危险,但是他却在我身边停住了,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似乎有些痛苦又有些轻松,他凝视了我一会儿,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说:“好了,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就这个问题谈得很清楚了,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现在我要休息一会儿,请你出去吧,走的时候,请把门给我带一下,谢谢。”

走出他的办公室时,天色已经近于傍晚了,这一天很漫长,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用力的摇摇头,感到被各种问题缠绕的大脑都要被撑爆了,真是一个黑色的日子,在我一生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这样过得如此充实和复杂。

我回过头看看严宏的办公室,门窗紧锁,屋子里黑dd的,没有开灯。我不知道严宏在这间关得严严的屋子里在干什么,但我想他可能已经习惯在这种封闭式的环境里生活了。他会把所有的门窗紧闭,然后打开电脑,带着一脸得意的表情进入那个带来他无限权力与无限乐趣的世界里,任意地c纵着别人的命运,任意地c纵着别人的情绪,也有目的、有计划的c纵着别人的金钱。

我能体会的到,一个副校长和一个网络皇帝之间的差异,也能想像的到,在这两者之间的反差中,一个多年来循规蹈矩的人终于享受了出轨乐趣后的满足。

我想起了赵清明的话:“网络就是现代的鸦片。”赵清明对这个网络时代的总结总是一针见血,可惜,他能把这些观察上升到理论,却不能用来指导实践,于是,他也一样的难逃自己总结的圈套。

严宏也一样。屋子紧闭,这也正如他的心情,当他打开电脑时,他可能会忘记一切,待遇,权力,丧子之痛,妻子离去之苦,被信任的人欺骗之恨,所有的在现实生活中让他备受挫折的东西,在这个虚拟的地下世界里,他都一一讨还回来了。

哪怕这是要很多人为之付出代价的,也在所不辞。

严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而我在屋子外面,突然有一种格外感激的情结,我感激我还能呼吸到如此自由清新的空气,而不用和屋子里的那个人一样,利用一道光纤来寻找内心的平衡。

一辆汽车开了进来,停在严宏的车前,车门打开,韩力和几个警察从上面下来了。

“不好意思。”韩力先道歉。“我的手机没电了,刚装上电池就看见你给我发的短信,我们来得晚了吧?他怎么样?”韩力怀疑的用手指了指黑dd的办公室。

“他稳稳的在里面坐着呢,这是个很骄傲很自信的人,如果他认为自己不会有事,他是不会逃的。”我疲倦的说。“我建议你们把那辆车扣下,车的轮胎里侧有血迹,还有一些从山上沾下来的淤泥,我想这些做为证据应该很重要吧?”“非常重要。”韩力说:“如果上面的血迹与关莉的血型一样,那些泥和绿野山庄道路上的泥土土质一样,基本上这个证据就完全过硬了。”“给你这个。”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仍了过去。

韩力接住了,问:“什么?”我说:“这个叫录音笔,是我当年工作时常用的一工具,好久没用了,今天派上用场了。里面有我们刚才的谈话录音,他很狡猾,没有正面回答我提出的所有敏感问题,但是我想,即使如此,这些录音里还是能够反映出很多问题的。”韩力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说:“你小子也真是能干,不愧为老江湖,你要是总这么难干,岂不就显得我们太无能了?”我苦笑一下,韩力这时故作幽默,基本上没起什么效果。

韩力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晚上你还要辛苦一下,你现在是重要证人,得配合我们破案呢。所以,你还得在留这两天。”“好。但是我请示一下首长,我现在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这一天累死我了。”韩力说:“请便。不过现在案犯嫌疑人没有落网之前,你还暂时不能自由活动。你就先在车里坐会吧。一会儿咱们一起走。”“好的。你们先忙去吧,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韩力拍拍我的肩,说晚上事都结了后,他请我吃夜宵,我点点头,韩力他们几个人向那间办公室走去。

我看着他们推门进去,我想严宏这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是什么表情都与我无关了,剩下的事,都是韩力他们的事了。

韩力他们的车停在那里。我向车的方向走去,车的门敞开着,似乎正在等待着我进去。

我快要接近车的前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转移了自己的脚步。

没人注意我,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去了严宏的办公室,车里只有一、两个人留在那里,他们也没有看我。

我很迅速的消失在c场的一角,至少我现在不想进入到那个沉闷的车里,我不愿再看到韩力,严宏,再卷进这个原本并不属于我的世界里。

我要一个人静静地走一走,想一想,以后,要做什么。

走在傍晚夕阳残照的校园里,一切如旧。明天这里将有一场盛大的校庆,做为主持人和策划者之一的严老师,可能不会有机会参加了。

我走了很远,最后在那棵橡树前停下。

很多年前,我的初恋女友麦芽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永远的离开了我,请我替她来这橡树下看看。现在,我来实现她的承诺了。

在这棵树下记载了很多人的青春岁月,从十六岁到十八岁这三年间,有太多青涩的故事被这棵树见证了,这里面有麦芽的,有雯雯的,有安琪的,也有我的。但现在,故事都已经散去,生活真相以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速度向我们走来,残酷而令人措不及防。

我靠在这棵老树下,给安琪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安琪接了:“喂。”“红红,是我。你在哪儿?”安琪静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在公司呢。”我说:“你还生我的气吗?”没有应答。

“别生气了,我想通了,是我不好,两年来,我一直令你很失望,其实我心里也很痛苦。我现在想改变这一切,真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迟了。琪琪,如果我现在回去,安下心来,做一个你身边的好丈夫,一个你事业上的好帮手,你会不会原谅我?”我诚挚的说完这些话,电话里听见安琪轻轻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她平静的说:“你现在在哪儿?”我撒了谎,说:“我在北京,和韩力在一起,他有点私事要办。我帮他找一个在北京的同学,帮着解决呢。”安琪对我的撒谎丝毫没有怀疑,说:“是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明天晚上吧。也许还要晚两天,不过,我会尽量早一些回来的。”“好吧,那就先这样吧。长途电话挺贵的,咱们就不在电话里说这事了,你回来之前再给我发个短信,我等你。”电话挂断了。

我用手轻抚着那棵老橡树的树皮,突然间,一句话撞进心扉。

爱你的人与你爱的人,是你最该珍惜的两种人。可惜,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和那些无关的人在周旋。

这是万绮珊在那个海边和我说的话,现在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是的,我该珍惜我应该珍惜的了,有人走了,有人死了,而留下来的,应该就是我不能够再失去的了。

在我的生命里,现在留下来的只有安琪了。

我想起了安琪,突然间心生柔情。她刚才说:我等你。

在你认识的很多人中,无论是男是女,谁会这样坦然的对你说一句:我等你。

其实她跟我的这几年,很不快乐。可是,该死的是我,一直有意识的忽略着这件事。

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又彼此疏远,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原因在于我们都是倔强的人,都坚持着不因自己的改变而向对方妥协。

但这是没有必要的。爱情也需要保鲜,同样的,爱情也不是可以永远常青的事物,它同样要靠两个人的经营。

我在橡树下盘算着这一切,回去后,我要重新开始,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者,就在安琪那里打工吧,先把房子供下来。再考虑一下,在收支比较平衡的情况下,要一个孩子,然后,抽一个时间回一次老家,自从我父亲死后,我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回去一趟。

我要试着把生活重新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重新和安琪一起把曾经失去的东西再找回来。

重新开始,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膨胀,最后竟然令我兴奋的坐不住了。

重新开始,与其等到明天,何不就在现在?

今晚仍然会会是一个很不愉快的夜晚,因为韩力会把我拉进他们的那个审讯室里去,把我拉进整个事情里去,让我的记忆再次重来一遍。

可是,我现在已经厌倦了,对于这些事,这些人,这些与我毫无关系的所谓的什么案子,我要走,就在今晚走,忘记曾经不愉快的记忆,重新开始,我要找回安琪,重新把曾经拥有但已经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这个念头让我突然激动起来了。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这个重新开始的计划应该马上实施,而一定不能再拖了。

靠在这棵老橡树下,我现在格外怀念安琪那洁浄光滑,充满弹性的躯体。

上一次做a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我现在很想念她,很想和她一起,拥抱着她,说着绵绵的情话,再重新找回那种甜蜜的感觉。

我要马上回家去,忘掉雯雯,严宏,还有韩力,还有这一天所发生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现在只想抱住安琪,给她一个惊喜,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

我想起了这个学校曾有一个后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后门应该在这个时候不是会锁的。

我大步向那个方向走去,把手机关掉了。从现在开始,不接,也不打电话,让韩力他们见鬼去吧。

后门确实是没有锁的,一个门卫无精打采的坐在传达室里看报纸,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推开门,外面是乱哄哄的路口,很喧闹,很多出租车停在马路对面。没等我招手,有辆车就急匆匆的开了过来。

车在我跟前停前,车窗摇开了,司机从里面探头出来问:“先生您去哪?”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说:“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大约有三百多公里远,你能去吗?”“啊?”司机非常错愕的望着我,好象看见了一个怪物。

5回到家里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司机把我拉到一个高速公路口不远的地方,不愿再往前走了,是的,已经开出快三百公里了,天越来越黑,他肯定是怕回来不安全的。

很幸运的,在高速口上我等到了正回返程的长途客车,这是最后一般返程车,上了车,到了火车站再打车,折腾了将近四个小时后,回家了。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很亲切,我从车里下来,贪婪的嗅着这熟悉的气息,才走了两天,竟有种久别的感觉。不管怎么样,有个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我上楼时的脚步很轻快,我想安琪可能已经睡了,都这么晚了。我会轻轻的推门进去,把衣服脱光钻进她的外窝里,紧紧的抱住她,用力的吻她,给她一个超级惊喜。

门锁上了,还上了双保险。我轻轻的把门打开,注意不发出一点声音。门推开的时候,客厅的台灯还开着,安琪的外衣就很随便的仍在了沙发上,也不知她睡了没有,台灯都没有关?我轻手轻脚的进去,将门反锁上,脱掉了鞋子,换上脱鞋,往卧室里走,卧室的灯黑着呢,但是有灯光从卫生间传出了出来。

走到卫生间门口,听见里面有流水的声音很刺耳,这么晚了,她还在洗澡?

我来到卫生间门口,没有进去,隔着沙玻璃的门,只见里面雾气腾腾的,我把身子向前靠近,这时就听见里面除了流水的声音外,还传出了另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听了片刻,就查觉到,是很粗重的喘息声,有男人的,但是也夹杂着女人的喘息声音。

我轻轻的拧动卫生间门锁上的把手,门没锁,一扭之下就开了。

只见卫生间的里面,淋浴的喷头还开着,水流冲力十足的冲了下来,而在这雾气腾腾的淋浴喷头下面,两个赤条条的身子正搂在一起。

不,他们不光是搂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应该是结合在一起。男的正把女的挤在墙角,下身不停的耸动着,用力的抽c着,女人则不断的呻吟着,激烈的摆动着身体,喷头里的水流了下来,噼里啪啦地击打在他们光着的身体上、头上,再流淌到了地板上的磁砖上。

门外的冷空气突然冲进来,让卫生间里湿气与雾气一下子降了下来,我于是就很清晰的看见了靠在墙上的那个激烈呻吟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安琪。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在安琪的惊叫声中,那个背对我的赤l男子也把头转了过来,面色的苍白的看着我。

这也是一个老相识,他就是我当年的同事——顾襄!

第十七章

一个人在终于做出了结婚的决定时,可能在欣喜之外,还会有种隐秘的惶惑的感觉。这种惶惑即来自于一个人对未来生活的恐惧,也来自于对以后的情感世界是否还能保持新鲜的迷惑,我不知道当他要离婚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一定也是会有的,但那是完全相反的一种感觉了。结婚时对未知的生活的惶惑,而离婚则是知道了生活真相以后的另一种惶惑。

我们去协议离婚的那天,我突然了这种惶惑的情绪,比结婚时来得更强烈。我想安琪可能也一样。所以大家一直故意找一些事情拖延,但是在下午快三点半的时候,我们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就一起去了。安琪没开车,她的车很及时的在那天之前坏了,送厂子大修去了。我们也没打车,可能内心深处还有再拖一会的潜意识吧,居然没经沟通就意见一致了,破天荒的坐了趟公车。很长时间没坐这种车了,我上车后买了两张车票,然后我们就坐在了两个前后相连的坐位上,我在前,她在后,从身旁的车窗里,我看见她的脸在后面映了出来,绷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后脑勺,很严肃,不知她在想什么。

那天本来上午很晴朗,但是等我们上了公车后,突然下起雨来了,雨很大,我们下了车以后雨还在下着,最后没有办法,只得站在公交车的站牌下面,眺望着对面的民政局大厦望洋兴叹。

站在那里躲雨的时候我们俩人隔着一段距离,谁也没有说话,像两个陌生人。看着天上的雨,不禁让我们想起了当年结婚时的情景,去民政局登记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那天我们出来时都被浇湿了,打不着车,最后很浪漫的在雨中走了十分钟,找到了一个很简陋的重庆火锅店。原本我们那天想好的庆祝方式是去最贵的地方吃一顿西餐的,但是因为这雨,计划搁浅了,于是就改成重庆麻辣烫了。

结婚时下着雨,分手时下着雨,真是太巧合了。似乎有什么预意在里面,站在那里躲雨时我突然想念起那重庆火锅了,那天锅底的红油汤真是又辣又香,安琪吃得嘴都张不开了,我也差不多。晚上我们俩人都闹肚子了,争着抢着上厕所。这也似乎有种预言,我们的婚姻就如同喝了那红油汤一样,吃多了会闹肚子的。

瞎想了几分钟后,雨终于停了,我们匆匆的赶到民政局,人家还有二十分钟就下班。不过,接待处的那位大姐还是很负责任的接待了我们,听我们讲了情况后,她说现在办不了,因为要下班了。我问她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她说两天以后吧,我说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她很惊奇的说,你不知道,今天周五啊。

我们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天有些放晴了。这次,我们打了个车回去了,我问安琪去哪,她说回公司,又问我,我说我还是会去韩力宿舍。她不再说话了。到了公司门口就要下车的时候她突然眼圈红了,她问我: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是不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缓和地余地了。我说:是的,因为你已经把所有的后路都截断了。

那天突然撞见了他们之后,我的反应令我自己后来都很吃惊。首先,我没有大声呵斥这对j夫y妇,也没有很男人气的和顾襄大打出手,更没有把他们轰出去,相反,出去的还是我。看着眼前的两张惊愕的脸,我什么话也没说,把门关上了。很迅速的换上鞋就跑了出去,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映我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后我去了一个洗浴中心呆了一夜,其间换了两个小姐,都付了大活的钱,但是什么也没干。听着她们在那里矫揉造作的打情骂俏,在我身上乱摸乱动,我的脸上居然还有了笑容。那晚上过得很清静,没有任何人给我电话,一直到早上我醒了后才想起来,我还一直关着机呢。我把手机打开后,第一个接到的电话是韩力的,他责问我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告而别。我问候了他老母几句后,再次把手机关上。然后就坐在那里,要了一盒烟,抽了起来,我从来不抽烟,但是那个早上抽了一盒,在抽烟的时候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脑子里空空的,没有涌进来任何的人,任何的事。

四个小时以后,韩力来了。我搬进了他已经闲置了很长时间的夜班宿舍。

我一直关机,安琪把电话打到了韩力那里,韩力找到了我,我接过手机,听见安琪在那头不停的哭,我叹口气,说:别哭了,离婚吧。

人世间总有很多流言蜚语,在我们身边传来传去。关于我们的事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传的,但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根本无心去了解真相,这段时间以来,我无意间发现太多我不该知道的真相,但是非常滑稽的是,我对我身边的真相我却一无所知,当我突然发现了真相是这样的以后,我对调查其来龙去脉丧失了兴趣。

几天的时间里,我一直关着机,也没有回过家。那严格意义上也不是我的家,买房的钱大都是被我害死了的岳父掏的,尽管房主上的名字写的是我。但那不是我的房子,夫妻间就是这样,当他们还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但是他们要分手的时候,那就是陌路了,一切都要分清,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安琪一直没有机会解释,她找不到我。只有我来找她,我和她约了时间协议离婚后,又关机了。然后就钻进一个网吧里,一呆就是一天。这期间安琪找过我好几次,但是我不想听她的解释,现在,什么解释也没有用。

一切不可能重来了,当你亲眼目睹了你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做a,而她那激赏亢奋的表现又是你从来见过的时候,你还拿什么重来?我想即使重来了,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是只要上了床我就会想起那一幕。我会想起,一个比我年轻的身体也曾经这样的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拥过那长久没有的激动,也曾让她辗转呻吟,高c不断,我不是个保守的人,但是,一旦想起这些,在看看身边躺着的那个女人,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崩溃。

那天我听到安琪的呻吟声像是从另一个人身上传出的,这种动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我现在明白了,夫妻之间,没有性,其实也等于一切都没有了,我们之间其实早就什么也没有了。在她不能享受性的快乐的那一天时,就没有了。

安琪后来又来了电话,说她有笔业务要做,可能要出去几天,去民政局协议离婚的时间是否可以拖一下,我说没问题。那一周的时间,很静,我知道安琪的想法,她是想拖一段时间,让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日子。但是,她有件事不知道,我其实从那天一见到她们之后就冷静下来了,真正需要冷静的是她。我不会回心转意的了。那样我的自尊心将会受不了的。

我天天泡在网上,因为无聊,也因为无所适从,没有家可以回,没有地方可以去。韩力没有时间理我,他们正在突击审讯取证,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去,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网吧呆着。我现在只有在网上找一点乐趣吧。打开网络,突然发现网上已经很干净了,性情世界变成了空白页,很多情色类的网站没有了,那种“l频聊天室”几乎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我想,这是韩力他们的功劳吧。

在等待着去协议离婚的这段时间里,我每天只顾着上网,聊天,虽然黄色网站一夜绝迹,但是仍有很多方式可以让人突破瓶颈。比如聊天,一样的还可以做成很多事情,我和很多女人聊,聊视频,先看她们,后来也让她们看我。她们的身份各异,但共同点就是都很饥渴,比我还要饥渴。这些人中有离婚的中年妇女,有大学生,也有单位的女领导女老板,还有出来卖的妓女,她们的基本点是都很需要一个男人,当然这种需求的目的不同,有的是为了情欲,有的就是为了钱,有的则是因为生活太平淡,需要一点刺激。这里面有很多比较不一般的,比如有一个旅游系的大四学生,给我讲过她的故事:在她还有一年毕业时,导师带她参加了一次有上层人物参加的酒会,酒会上她被一个老总看上了,那个老总在送她回校的路上要qg她,她死活不丛,老总一把甩给了她四万块钱,四万块钱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很大的一笔钱,一下子把她镇住了,于是,她开始疲软了,让那个肥胖而又衰老的身体压了上来,从处女身上流出的血把车座都染湿了。那次经历以后,她一下子变了,从此无心上学,成了一个职业的j,只要三百元就可以做一次,但是她的方式是只在网上找顾客,先聊天,后做活,这样比较隐秘也比较安全。她后来不但自己做,还把同学也拉进去了,因为听说现在这一行里大学生非常抢手,她甚至想专门组成一个诸如大学生伴友团之类的网上公司,把这个事业规范化集团化。她把视频打开时,我惊异的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在现实生活中可以令很多男人神魂颠倒,但是,在网上,她却心甘情愿的做了这一行,三百元就可以买一次。她一直问我,认识不认识想找她学生的老板,她这里有货,一千元一个,处女开苞的三千至一万,各种标准都有,要多了还有优惠,我问人好找吗?她告诉我,非常好找,很多人都需要钱。她就有一个室友,为了一个新款的三星摄像头手机,把处女权卖了,想一想真可怜,为了一个狗p的照相手机,就居然卖了女人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不过,对于那个学生来讲没有什么,因为迟早也会丢的,她说,给谁都是给,倒不如卖个好价钱,只要心不给那个人就行了。她还给了我一个手机号,要我随时和她联系。

这些人在网络里很饥渴,对性的饥渴,对钱的饥渴,这种饥渴构成了她们的需要。我不知道我的老婆需要的是什么,我想可能也差不太多,而我不能给她,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对我彻底放弃的原因吧。

在和这些人聊天的过程中,我不断放着我下载的那首歌曲——伊安库提斯的《爱会将我们分开》,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不用避讳放心大胆的听这首歌了。在歌声中我有时会很感伤,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但更多的时候,是麻木。

在等待着安琪归来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一些事,总的来说,和我都没太大关系,但是也有三件事,多少算是和我有那么一点联系。

第一件事是胡一平和万绮珊结婚了,就在我撞破安琪好事的三天后,他们举行了婚礼。我和安琪都没参加,连礼金也没有给。老实说我是把这事忘了。我是听别人说的,他们的婚礼并不隆重,很小型化,参加的人也不多,胡东东在上海甚至都没有回来。婚后两人就去欧洲旅行了,可能要去十一二天才能回来。

第二件事是来自一个久违的人的消息。雨琦被抓住了,罪名是藏毒,与黄色网站无关。有天晚上,一伙青年人去迪厅蹦迪,与一帮流氓发生口角,双方争斗起来。当警察把他们带走时,其中的一个女孩突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把衣服都扯碎了,露出了胳膊上的针眼,这是毒瘾发作的标志。警察马上警觉起来,把这个人送到了医院,之前又对她进行了全身抽查,从她身上搜出了摇头丸等毒品,这个事件一下子严重起来,马上由刑事案转到了缉毒科,而女孩的身份经查实后也确认了。就是雨琦。这个案子目前正在审理中,报纸上没有做出任何批露,我是听韩力和我说起说的。还听说雨琦的父亲,一位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已经离职了。

第三个消息对我有些震动,严宏死了。是自杀的。死的时间就是在警方把他抓获后的当晚,谁也没有想到他身上竟然藏有氰化钾,这是剧毒之药。他吞下了这毒药,片刻间就当场死亡。但是这对整个案情没有太大的影响,严宏被捉的几天后,全国大搜捕活动开始,全国各地十几名“教授”级的网络巨犯被抓获,这些人成份各异,但是基本上都是懂计算机的技术人才,性情世界被彻底捣毁。严宏的死,并没有延缓警方搜捕的脚步。

但是严宏的死,对我来说,却另有一层意义。他在死前还没来得及交待任何问题,这也就是说,人们再也无法知道,雯雯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知道雯雯身份的人只有他了,但是他死了,雯雯,就彻底成了一个隐形的人。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长得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曾经怎样的爱过一个人?惟一可以找到她的踪迹的,只有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有几百个学生,她就是其中的一个,对我来说,有关她的资料与事情,从此后我所能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

我们约好了两天后,周一去民政局签字。离婚是肯定的了,安琪终于也不再坚持。她也知道,我看见的他们的那一幕太刺激神经,要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装作什么事也没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是。好在我们结婚后做过的最明智的事就是没有要孩子,这样就省却了很多麻烦。

那天把她送走后,天空突然变得异常晴朗,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来到网吧,接上宽带,进入qq聊天系统,突然间,一个好久不见的人上来了。

这个人是凤凰。

他换了一个头像,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但是当他突然发了一个消息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有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凤凰开门见山:你已经把我忘了吧?

我:同样的问题应该是我问你。

凤凰:最近忙什么呢?

我:也没什么,很多事情,但是都结束了。

凤凰:我猜得出,最近你一定很不平静。

我: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猜出的?

凤凰:呵呵,生活在这么一个四处充满着诱惑的世界,谁能平静下来呢?

我:这话倒也是。

凤凰:那个网站还常去玩吗?

我:哪个?

凤凰:我想起来了,那个网站已经被封了。好象是网警们把那个网站的主管们全抓起来吧。

我:你消息还真是很灵通的。我还以为你这一阵子一直不在线上,也被抓起来了呢?

凤凰:我?开玩笑,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

我:是吗?那个网站你没有份吗?

凤凰: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对那种网站没兴趣,那种网站太张扬,野心太大,被取谛是迟早的事。我不会参与到时那种地方去的。

我:你看来很明智啊。

凤凰:当然。我一直是个很明智的人,你呢?

我:什么意思?我不懂。

凤凰:我是说,最近生活得怎么样?你和你妻子之间和谐吗?

我:还行。你每次总是关心这个事。

凤凰:是啊,很多夫妻之间都会出现问题,他们最初相爱,但后来却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分开,有些问题是出在男人身上,有些是出在女人身上的,但不管怎么样,夫妻之间和性有关的问题总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

我:是吗?你谈什么事情时总是把性放在第一位。

凤凰:夫妻之间,没有性是不行的。但是光有性也是不行的。

我:我不太明白,这话有点自相矛盾。

凤凰:不是。我问你,你最近做过爱吗?

我:嗯?

凤凰:我是问你,一周有几次,每次能挺多少时间?

我:这很重要吗?

凤凰:不重要,我接下来只想告诉你的是,就算你一天天做一次,每次都坚持一个小时,你依然不能保证你在性上不会出现问题。

我:我不太明白你想要说明什么?

凤凰:问你个私人问题吧?你忠于你太太吗?

我:你说的忠于是个什么概念?

凤凰:往俗了说,你和其他的女人睡过觉吗?

我无言以对。

凤凰:现在是这样一种情况,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大家坦诚相见,说说实话吧。

我:我没想不说实话,只是觉得说这种实话是否有意义?

凤凰:当然。你如果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就把这个提问的权利留给自己,你现在问你自己,你老婆忠实于你吗?她除了和你以外,和其他的人睡过觉吗?

我: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凤凰:我认为我在说的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在这个社会里,那些白天道貌岸然,衣冠楚楚,事业有成的男人女人,他们是否在心里敢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底气能面对这个问题?

我:我认为只要心中有爱,这个问题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在选择了以后是否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凤凰:你好象是说到了点子上了,但不透彻,我告诉你,我的伴侣就不止和我一个人睡过觉,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我们依然相爱着,你信吗?

我:不信。你会忍得住?

凤凰:为什么要忍呢?

我:开玩笑吧你,假如你老婆和别的男人睡了觉,被你看到了吗?你还会再爱她。这可能吗?

凤凰: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懂。

凤凰:你说的是不是你现在正在面临的问题。

我警觉起来:怎么?为什么这么说?

凤凰:胡乱猜一下吧,当然这可能不是你的问题,但是既然你提了这个问题,我们就权且拿它说事吧。我问你,你了解性吗?了解在夫妻生活中的性吗?

我:了解吧。

凤凰:不,你不了解。性的快乐不再于你c进去了还是泄出来了,而是在于满足。我刚才说过,即使你们一天做一次爱,一天坚持一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也不代表你们是合谐的,也不代表你可以满足她。

我:那什么可以满足她?

凤凰:给她自由,性的自由。

我:自由?自由是什么?

凤凰:最大限度的自由,让她,和你,都能够享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性的自由。

我:我还是不太理解。

凤凰:你的问题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