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1)

他要看12点的《美国中文电视》。

我不是没有猜过戴晓翔这些举动里面的特别含义,但我不敢相信,除非翔子亲

口告诉我。

第二天礼拜六早上,在我和同学一起坐地铁出去前,我来到翔子的房间。我一

进来他就醒了,我告诉他我要带那哥们儿先去世贸中心,再去自由女神岛。翔子似

乎还迷糊着,他噢了一声,继续睡觉。

那天晚上,我们睡得比较早,因为白天走得太累。翔子回来时我听见了,看看

表,快半夜两点了。

同学的纽约之行结束,他是早上走的,我嘱咐他开车小心。我来到翔子房间,

把还熟睡的他推醒,告诉他我把同学送走了。我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没有什么特殊

的,他在打哈欠。

当我刮脸的时候,翔子笑呵呵地举着两样东西给我看,那是两瓶半斤装的茅台

和五粮y。

“flushing新开了个酒店,中国人开的,c,里面什么都有,连二锅

头都有卖的。”翔子说。

“这一瓶怎么也要四十多吧?”

“三十六,再加上税,两瓶不到80块钱。”

“这么贵,你买它?!”我已经刮完脸,正清理洗脸池。

“我送你的……”翔子说着笑了,有点腼腆的笑。

我眼睛盯着他。

“真的,真的是特意给你买的。”他依然在笑。看着他的笑容,我有点晕,有

点激动,有点热血往头上涌。我肯定脸红了,肯定有些不知所措,都被这两瓶酒闹

的。

“难道你不喝?”我找到北以后,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陪你喝啊……”

那个时刻,我第一想抱抱翔子,第二想亲他,哪怕就亲亲脸,第三我想和他上

床。

我看着翔子转身把酒放到厅内桌子上,并让我晚上陪他去画画。

当天下午,我拉着翔子去买些简易家具,原本我计划等买了车后再买一些家具,

但计划是也可以变化的。我们搞了一个拖行李的车,竟然坐着地铁把那些死沉的盒

子弄回家。别看翔子画画雕塑什么的手巧,但组装家具实在很慢。我们安装好两个

床头柜,一个电脑桌,一个电视柜,还有一个餐桌。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体会着

家的感觉。

二十九

其实刚刚来美国那几年我非常安于现状,因为一切都很新鲜,我需要足够的时

间去消化适应。生活基本能得到保障,无须奔波。另外我对未来还是很有憧憬的。

可能因为这种对现状的基本满足,所以感觉每件事情都充满趣味。

比如和我一起g活的两个技工,一个叫本,白人兄弟。与他在一起g活最有意

思,他要将一根细管子c到一个零件里,但没有成功,我逗他说难道连孔都找不到,

他回答因为没有毛,有毛才能找到孔。他很有兴趣地问我博士生们业余爱好喜欢g

什么,难道在家里jerk?!

还有一个是杰森,中国城长大,祖籍广东人,但他本人对中国血统的了解仅仅

剩下一个姓氏。他不是很爱开玩笑,但我喜欢同他闲聊。我问他如果中国和美国开

战,他支持谁,杰森回答他会参军去打中国。我告诉他美国人最喜欢问我从哪里来,

杰森说那太正常了,他从前应聘工作,那老板问他从哪里来,他回答纽约,老板又

问他爸爸从哪儿来,他回答纽约,最后老板问他爷爷从哪来,他回答还是那个fu

cking new york。我第一次见识了杰森的幽默。

虽然每天g活经常爬上爬下灰头土脸,但也很有乐趣。我突然发现来美国以后,

我走上层路线好象很艰难,障碍重重,比如和老板教授们套磁那些事,但却很容易

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果然环境会改变一个人。

礼拜五晚上,本和杰森拉着我,还有另外一个很开放很现代的老印一同去吃饭,然后他们要带我们去酒吧,那种仅仅喝酒,看看电视里超级橄榄球赛,神侃一侃的体育酒吧。

将近12点了,我上厕所,顺便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我想看看翔子回家了没有,

并告诉翔子我在酒吧里,估计要一两点回去。翔子接了电话。

“这都12点了,回来吧。”翔子说。

“没关系,反正他们开车送我。”

“不想回来是吧?”翔子又是那样威胁我哀求我。

“我得找个借口。”我妥协了。

借口不太好找,不能说我的同x室友等着我回去。但我还是出来了,坐地铁回

了家。

“我妈住院了,说是有个良x的r瘤,下礼拜动手术。”我回家后,翔子愁眉

苦脸地告诉我他周末刚给家里打了电话。

“你寄点钱回去。”我给他出主意。

“不是钱的问题……我怕我爸隐瞒我什么,会不会很重啊……”

“如果真的很重,他不会瞒你。”我将我的判断告诉翔子。

“哎……我真应该回去一趟……”翔子目前的情况如果回去,百分之百签不回

来。

“有你哥你姐照顾呢……”

“我就想看看她……”翔子打断我,他看起来沮丧到了极点:“真的,如果是

我爸有事儿,我不会这么……”我看出翔子眼圈红了。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陪翔子坐在沙发上。翔子又给他哥他姐分别打了电

话,他们都告诉他不严重,根本用不着回来。

“我g脆回去算了……”翔子放下电话对我说。

“美院把档案给你放人才了,你回去想怎么着?”我替翔子担心,不希望他做

出冲动的事情。

翔子沉默不语。

沉默了太久,我按捺不住,开口对戴晓翔说:“你不是就想看看她,搞清楚到

底有多严重嘛?……实在不行我回去一趟……”

翔子看着我,眼睛亮了。

“趁着没开学,我跟老板请个假。”我又说。

“你不是想今年冬天回国嘛?”

“现在回去冬天就不回去了。冬天还是现在也没多大区别。”

翔子对我感激地一笑,依然有苦涩的味道。翔子说他给我出机票,我说我也要

回去看父母。翔子嘱咐我跟他家里说他现在给美国人画画,等英语过了关就去读学

位,总之一切都非常好。

翔子一定要去机场送我。他一直情绪不好,在我办好登机卡后,翔子看我那眼

神简直是……郁闷到家了。而在我准备排队安检前,翔子对我说路上小心,他的目

光一直没离开我的脸,又说一句:“你坐的是波音747吧?”

“糊涂了?我不是告诉你到底特律转嘛……”

翔子无奈地笑,我的心跟着他的笑容突然揪着疼了一下。

依依不舍!机场上我和翔子之间弥漫着那种气氛,这个我能肯定。

回国之旅很顺利,飞机还没降落到北京机场,翔子母亲的手术已经圆满成功,

后来的结果也说明肿瘤确实是良x的。翔子没事儿就给我们家打电话,询问他母亲,

询问北京的变化,最后询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快回来啊,我现在晚上做梦都

梦见你回来。

“……你想我嘛?”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压低声音问了这句。

“想……”他说:“想!”他又说一遍:“……你呢?”

“当然了……”我回答。

我们花着长途电话费沉默了足有十秒钟

“喂?”翔子在叫。

“听着呢。”我说。

……

除去路上的时间,那次我在北京只住了一个星期,还办的签证,探望翔子的母

亲,给我和他买些需要的东西。好在父母很忙,他们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同我一起,

哪怕是周末。不过临走的那天还是伤感,父母很早起来为我准备早饭,说吃得饱些,

我现在瘦了。我爸掏出一千美元现金,他让我带着。我说这是g什么,我给你们钱

你们再给回来,留着给我妹用吧。

在肯尼迪机场,我看见了翔子。简直不可思议,分开才不到两个星期,我眼中

的戴晓翔竟然有变化,他的y光他的帅再一次感染我。我猜测他至少略微收拾过自

己,就象我,在飞机降落前跑到厕所里刷牙刮脸整理头发,不计较眼睛酸涩的感觉

而带上隐形眼镜。

见了面,我们完全不象在电话里那么缠绵,也不是过去那么嘻嘻哈哈地自然,

用个合适的词汇相容,就是拘谨,翔子拘谨,我也拘谨。

翔子一定要打车回家,他说坐飞机很累。

家里似乎也有变化,又搞不清那变化在哪儿,既熟悉又陌生,如同面对翔子,

有长久以来彼此熟知的铺垫,又夹杂着新鲜的刺激,简直让人晕眩。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以往的察言观s,当我和翔子坐在一起后,我亲他。

翔子没有和我接吻,我继续亲他,亲那些在我看来可以让翔子兴奋的部位。他真的

兴奋了,兴奋地在我口中抽c。当我们滚到床上后,翔子突然地也是第一次亲吻我

的身体,仅仅是上半身。然后我们接吻,热情地混乱地长时间地吻了一次。再以后

翔子没那么疯狂了,他用动作告诉我,我们还是按照一贯的“传统”方式:他在我

口中,我在他下身肌肤上得到释放。

三十

在办公室里我常做些与试验无关的事情,比如打开个成人网页。里面的洋妞不

好看,又老又丑,图片都是硬xs情,真刀真枪,无限放大,水淋淋的,初看有点

兴奋,越看越倒胃口。旁边连接栏里一个壮男和他的雄壮yj,写着火热家伙,我

点进去,看见了如同健美先生那样的肌r和光头,我决定找找亚洲美女或者亚洲帅

哥的精美图片,老这么恶心着也不是事儿。

因为有和翔子这么意想不到的一桩,再加上那时我有多余的时间,我会偶尔琢

磨琢磨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需要。小的时候被家里着看四部名著,

《红楼梦》看得最费劲,听说后四十回没什么文学价值,终于逮着理由放弃阅读。

我一直就不明白宝玉和黛玉在瞎闹什么,却羡慕柳湘莲有女人为他而死。我不能被

宝玉和秦钟的初会打动,却喜欢琏二爷找小厮泄火那句。

其实很早我就意识到没女人会为我而死,但我还是曾经以为赵敏能为我付出什

么,文人s客不都说在爱情上女人是最勇敢和无怨无悔的嘛,可结果是她抽身闪人,

我基本上不记恨她。我没有贾琏那么牛b的权势,没敢想过找谁泄火,结果现在和

戴晓翔混在一起,我时常怀疑,他是蛮泄火的。

琢磨到这个份儿上,我坚信自己是个明白人。至于gay不gay的,还是那

句话:难得糊涂。

纽约的驾照不太容易拿,我在国内时开过手排档的车,所以路试是一次通过,

不象小蔡他们,考了三次,最后咬牙上一个保证拿到驾照的班。翔子考了一次没有

过,也没再去考,我看他心思不在那上面。街头挣钱,上课做作业,准备托福考试,

还有些有家不敢回的思乡情绪,够他烦的。

我没有急于买车,因为我发现王芳说得有道理,纽约不容易买到价廉物美的

二手车,对于我的经济水平,养一辆车够吃力。但我喜欢开车,喜欢出去玩儿,还

对翔子吹牛带他到上州,所以我利用一个长周末租了个福特爱斯括特,竟然是全新

的,把我们两个惊讶坏了。

那是我第一次上纽约的高速路,前后左右都是巨型卡车,因为我慢,跟不上车

流,人家超我。当我越走胆越大开始换道时,翔子给我指挥,我听他在我身边喊:

别过!还有车……好了,过!我紧张得都产生错觉了,以为四处战火熊熊硝烟弥漫,

翔子是我最亲密的战友。

当车开出纽约市,翔子开始播放从图书管里借来的磁带,cd,先是革命歌曲

的摇滚,我们开着帝国主义的汽车,跑在资本主义的高速路上,放声大唱《社会主

义好》。接着是崔建的摇滚:……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人都

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假如你要知道我累,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要爱上我,

请你吻我的嘴……

唱到那里,我扭头笑看翔子,他很陶醉地嚎叫,根本没主意我。我继续跟那音

乐扯开嗓子高唱,感觉没有哪一支歌曲歌词能如这首,那么准确地描绘出我的心境。

穷玩儿的第一要素是抓紧时间争分夺秒。我马不停蹄地开车,翔子一边研究地

图一边为我举着食物,因为我很饿又喜欢薯条,翔子把他的那份土豆条都给我了。

我问他一个汉堡包能饱吗,他说到了下一个休息处再买。

那是一个北边的国家公园,有山有树林有海湾,景s美不胜收。从繁华喧闹浊

气冲天的大都市来到这么个妙处,简直被震撼,只觉心旷神怡。已经不是旅游季节,

又接近下午4点,几乎没有游客,只有我和翔子坐在树林边一段枯倒的大树g上,

对着碧蓝的海水和远处的森林,因为是秋季,对面群山s彩斑斓,如人间仙境。

翔子并没有忙于摄影,他沉默地坐着眺望远处,面部表情平和,似陶醉又好象

在思索。

“啧,太漂亮了!”我发表感慨。

翔子不说话。

“嘿?”我叫他。

翔子微微笑,依然不回答我,也不看我。他在玩儿艺术家的深沉。

静坐了有二十分钟,我看见翔子把大衣裹了裹。

“冷了吧?”我边问边将胳膊绕到翔子背后,没想到他立刻靠到我肩膀上,依

偎着我。我不再注意风景,只抓过他的手,紧紧搂住翔子。

我在想,这该是一张绘画,山、水、远处花花绿绿的森林,近处高高低低的树

g,还有两个24、5岁的男……两个老大不小的男孩依偎着,牵着手静坐,一个

凝视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一个侧过头看着身边的人无限遐想。

没有比目前的状况更撩人的,我按捺不住,强烈地希望在除我们以外空无一人

的美丽大自然中与戴晓翔有一些亲热的动作。当我把手伸进翔子的大衣里隔着套头

衫抚摸他时,他说:啊,凉死了,当我的唇靠近翔子的嘴唇时,他笑着敷衍我,最

后挣脱开,并站了起来,说:走吧。

我们天黑前找到一个汽车旅馆,才29块钱,真便宜。我们又一次很土鳖地惊

讶,发现29块钱的旅馆里有电视有卫生间有热水有大大小小七八条雪白的浴巾。

翔子先洗了澡,他翻弄着床上的被单问:“为什么这么多层儿?”

我笑了,回答:“在网上看的,有一个人问旅馆的床睡哪层里,有人说他睡被

罩下面,有的说睡毛毯下面,还一个哥们儿说他睡床单下面……哈哈”我已经叙述

得忍不住乐出来:“更有一个绝的,他说他每次睡在床垫下面。哈哈哈”

翔子似乎并不觉得有趣,但他冲我一笑。

我去洗澡,然后钻到被子里同翔子一起看电视。过了片刻,我很感慨地对翔子

说:“他妈的咱不回去了,在这里盖个小木屋一住,过一过世外桃源的神仙r子。”

“就你?”翔子笑着一摇头。

“我怎么了?你不信?”

“当初规划院你说没劲,半年就出来了,要开公司做生意,还没怎么着呢又说

要出国,现出国了又后悔……”

“别扯淡了,我不喜欢原来的环境想换个活法,这没什么的,但我对自己做的

事没后悔过。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后悔了?”我不喜欢翔子那么理解我。

翔子不说话。

“你是不是后悔出来?”我又问。

“后悔!”戴晓翔很坚决地说了这两个字。

我看看他并不算沮丧,甚至恬静淡然的表情,说:“实在不行回去,就回美院!

找姚……姚什么姗……”

“我哪儿那么大的脸,好马还不吃回头草……”

“甭信那个,就脸大了,占着便宜才是真的,就看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翔子看着我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根本说服不了翔子。如果说我强,他更是个强

种。不过我也没有真要说服他的意思。

“我要真回国了,你不想我?”翔子突然问这么一句,满脸是玩笑的表情。

如果在三个月以前,我会回答:想死了,想得肝儿都疼。三个月之后,我是这

么回答的:“想也没有用……”说着我还他一个玩笑的表情。

翔子这回笑得是真彻底,好象心满意足,他将我搂住,接着主动和我滚在一起,

g了一场。

疯玩儿了三天。最后那天,我提醒翔子下午早点走,因为要按时还车。我们玩

得太尽兴了,我拉着翔子在每个小路里徒步行走,他拉着我在山顶静坐,翔子喜欢

黄昏的美景,他说要等看了夕y再回臭气熏天的纽约市。虽然我心里也惦记着还车的时间问题,但更多的是体会着与翔子在一起的那种浪漫感觉,真是浪漫透了!看着翔子高兴我就高兴,我们都高兴了,其他的事儿,去他妈的。

我们吃饱后往回开,还没走一个小时,翔子那边已经睡得香甜,崔建的红s摇

滚响得震天动地,全当是戴晓翔的摇篮曲。我连续抽烟、并时不时地打开我这边的车窗,让凉风吹吹脸, 希望借此熬过一阵一阵的困劲儿。

那次旅行之后,我很得意地对所有周围认识的人炫耀,第一次在美国跑长途,

我就创造了半夜一口气开10个小时的驾驶记录。

三十一

那时,保龄球在国内还不是很普及,甚至因为场地设施的要求,似乎要有些经

济基础的人才能玩得起。在本带我去保龄球馆玩过之后,我才明白它与高尔夫的阶

层差距有多么巨大。本玩保龄球玩得挺讲究,又换鞋,又掏出自己带的球,擦了好

几遍。而我就是勉强不露怯的水平。我喜欢同本以及他的朋友一起去打保龄,在那

里可以抽烟,可以喝啤酒,可以听他们扯淡。我经常不明白他们之间一句很普通的

话为什么能发笑,后来我懂了,好象我和翔子说笑,旁边浙江的哥们儿一个劲儿地

犯傻是同样道理。

本31岁,是单身,但他的女朋友来得快,去得更快。七月份时他兴奋地告诉

每一个一起g活的人说他前天从报纸征友栏里认识个俄国女人,虽然本的话没有直

接说,但他那意思是他们已经相爱了。本还兴高彩烈地对我描述俄国女人有两个儿

子,这礼拜五下午他要带两个小家伙去动物园,然后礼拜六和礼拜r找人看着小男

孩们,他和俄国女人去朋友的一个海滨小屋度二人周末。八月份时,我问本有没有

同俄国女朋友出去玩,他带着严肃而遗憾地表情告诉我他们已经分手了,接着嘻嘻

哈哈地继续讲女人。

本也有说话没分寸的时候,他说我完全不象中国人,他是诚心诚意地大大夸奖

我。如果放在从前,我或者象个洋奴走狗样浅薄地得意,或者象个傻b的民族英雄

样浅薄地气愤。但在我曾经对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印度帅哥委婉地表达过类似的想

法后,不再得意或者气愤,只是想本或者我不过是井底的蛤蟆,中国和印度加起来

g小30亿人呢,中国人、印度人,我们才见了几个。

尽管我喜欢同本打保龄,但我也听老鲁的建议。

中国人派对闲聊的时候,老鲁说现在趁着伯尼对我不错,象他一样选一门高尔

夫或者网球课,这个是为未来拍上司的马p,打入美国主流社会做准备。徐勇听说

的一个人在某处做博士后,赶上个老板喜欢滑雪,他就经常陪老板滑雪,处得跟哥

们似的,然后很自然地从博士后转为正式工。刘正说要学会观赏棒球特别是橄榄球,

不会玩可以,不喜欢也可以,但一定要学会说出个子戊卯酉。

本来是关于体育、一个很有趣味的话题,说着说着就演变成探讨如何在此地立

足,表达对未来工作和身份的忧虑。我在理智上坚决给自己减压,因为无助于改善

状况的担心只是庸人自扰,对于我,第一告诫自己尽量去做,做了就踏实一点。第

二告诫自己:人的活法儿很多,肯定不是唯一一种。

第二个告诫算是本人阿q式的精神支柱,或者是对事情不够执着的一种表现吧。

旅行回来后,我发现翔子情绪特别好。他去买了一堆油画用品,把那个仅是摆

设的床垫靠墙立起来,开始他的绘画创作。他晚上10点收工回家,然后开始画他

的油画,以哈林区为背景,以哈林区的人为主题。

10月中旬,纽约已经冷起来,学校里热风呼呼地吹。侯太太咬牙切齿地对我

们说她女婿曾花了几千块钱为地下室安装暖气,我看出老人家眼睛里的真诚,但问

题是我们感受不到一丝热乎气。

侯太太是很有意思的人,和她的“老公”更是很有趣的一对。侯先生去世得早,

候太太当年大概是以探亲的方式从印度过来的。女儿女婿都辛苦打工,他们需要她

帮助带小孩做饭,侯太太要在这里长期居住。不知道侯太从什么渠道认识了现在的

老公。

新老公姓陈,台湾过来的老兵,说着一口很难听懂的方言,自称委员长秘书陈

步雷之子。不能不信陈先生曾经出身名门,因为普通的台湾老兵不太容易混到美国

来。陈先生早就是美国公民,一直单身。他退休前在邮局工作,是看大门的还是扫

地的我搞不清楚。

陈先生和侯太太不住在一起,只是白天时过来陪侯太太。让我撞见的都是他勤

勤恳恳地帮侯太g活,至于g完活他们有没有锻炼身体,我就不得而知了。夏天时,

我们地下室的门基本是大敞的,陈先生会过来给我们打招呼,说些让我们勤关灯少

用水之类的话语,天冷后警告我们不许用电暖气。

陈先生很鄙视土八路,他心目中的国军曾经那么的雄壮威武。我说过我不是什

么好人,所以当他跟我炫耀国军的精锐部队时,我一边体会着老人家对没落贵族生

活的怀念和对信仰的执着和忠诚,一边兴致盎然地逗他,我给他讲孟良固战役,强

调土八路27万人歼灭他们三个军45万人的兵力。陈先生尴尬、黯然,他不说话

了。

翔子一旁听着,他笑着对我骂:你丫真坏!

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过冬依然是个问题。没办法,我在炉子上一直烧着开水,

增加热量,但又发现太潮湿。翔子说他在家里冷得腿疼,我去商店里买来四条绒裤,

然后递给翔子两条,他说:哇! 然而穿在身上后,翔子说样子难看,上不了大街,

我说你凑合着,实在不爱穿脱下来,我保证全套在我腿上。翔子对我笑了。

接着我又去商店买来电暖气。翔子烤够了暖气说我们不能用这个东西,还是退

给商店,他不愿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不愿意面对被发现的糗。如果继续冷下去,

我们可以搬家。

我对翔子说:一定要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被发现你告诉房东说是我买

的我用,大不了他们轰我们走,再扣我一个月的押金,而且只能是我这一半。

虽然是偷用电暖气,但如果不是冷得过分,我和翔子都做到尽量少开。

那天晚上侯太太敲我们的门,她手里端着一大盘切得很整齐的蛋糕。她说这是

她小外孙的生r蛋糕,给我们吃,她下来过两次,我们都不在家,我们回来得好晚

噢。我说不用客气。侯太说:蛋糕好大,好多啊,明天就不新鲜了,吃吧吃吧。她

又看看我桌子上的食物和四处的狼藉说我们要快快讨老婆,有老婆就有人给做饭清

洁了。

“你们两个很好的仔,很靓,能讨到老婆。”侯太太笑眯眯地说。

侯太那天高兴,她对我说这里的蛋糕好吃,可其他的食物不好,印度的饭好吃。

我微笑,想着她家里偶尔飘出的咖喱味儿差点没把我和翔子熏死。

我问侯太太是不是将来回印度,她说是的,等女儿的小孩们长大她就回去印度。

“跟陈先生一起回去……”我这句并非询问的意思。

“我不要他……”侯太太依然用咬后槽牙的发音笑着大声说:“等绿卡下来,

我的女不用我了我回印度,不要他啦。我三个‘塞斯特儿’都在印度。”侯太太说

完呵呵地笑着。老人家从来都说实在话,不开玩笑。

侯太太临走前,往房间里看看,她问画家还没回来,画家在画什么呢,说着老

太太进屋。昨天晚上放在翔子“画室”的电暖气赫然呈现在侯太面前。老太太看看

电暖气,还用手提了提。

“……我们一般情况不用……”事到临头,我没有在翔子面前表白的那么理直

气壮,而是连忙解释。

侯太太看着我说:“用,你们用,晚上好冷噢,这下面好冷,会生病。”接着

侯太太嘱咐我出门时一定关上电暖气。

侯太走后,我有一点感慨,做人能做到侯太太这个水平,也算是种境界。

☆☆☆筱禾说书于2006…06…14 20:19:41留言☆☆☆

掌上晋江——博朗电子书

三十二

虽然有电暖气的热量,房间依旧不够温暖。我通常11点多睡觉,翔子在画画。

睡梦中,我感觉有一个大冰块近我。翔子上床了,浑身冰凉的他一下钻到我被窝

里,将我惊醒,忍受着突入其来的寒冷。

“你冲个热水澡再进来。”我不满地建议。

“困得不行了,洗不动。”他回答,贴我贴得更紧。

“你别挨着我。”我推他,表达出拒绝的意思。

“咱俩分着盖吧,把我的被子给我!”翔子恶恨恨地乱拽被子。

我彻底清醒了,于是抱住翔子,腿搭到他身上夹着他。

翔子满意了。

“进我被窝的人不许穿衣服。”我命令着,开始脱翔子的背心和内k,连同自

己的也一并脱下。翔子根本不管我做什么,他紧紧缠着我,享受着一定很适宜的、

我的体温。

我第一次抱着l体的翔子睡了一夜。同我以往的经验相比较,既不柔软更没有

温暖,可一宿那强壮有力的骨感,和我曾经幻想里的感觉非常一致。翔子最近投身

于创作,对“低俗”的事情兴趣不大,我这么抱着翔子很“难受”,看着在我s扰

下依然睡得香甜的翔子更难受。

以后戴晓翔倒乖巧,半夜想找我取暖了,就穿着条内k抱着我躺进被里。我尽

量贴着他,增加接触面积,加快热量传递速度,然后很安稳地继续睡眠。我想我真

的是越来越“变态”。

星期六,天上飘着零星的y冷小雨。我带着翔子给我买的椅子画板陪他到时代

广场卖艺。翔子说:高肖华作为一个艺术爱好者,应该去广场画画,他戴晓翔一定

会全力支持。我又一次被气乐了,再次见识了翔子的胡搅蛮缠。

一到驻地看见老方笑着过来接我的东西,说:“你来就来嘛,还给我拿什么东

西啊,你看这让我多不好意思。”难怪翔子说这老东西特逗,不过我也佩服他的革

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知道自己没那水平,不敢当场画,画一张翔子接的照片,客人要三天后来取。

翔子说画好后他帮我改。

老方说上个星期有个妇女调戏帅哥。翔子对老方脸一绷,老方笑了,抱歉似地

说:“帅哥脸皮薄,不说了,小高,我散播谣言呢。”

看翔子的表情,他是很不愉快,我也不会去问。

翔子拿起一张照片,皱着眉头对凯文说:“那天那个男的非说他的猫在笑,你能

看出来这猫在笑嘛?”

凯文也挺严肃,他看了看照片,微微一摇头。

我猛一听翔子的话就觉得可乐,看看他们全是满脸不屑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好

意思笑出来。我向翔子把照片要过来观赏,只见一只黑s肥猫,瞪着两灯泡似的眼

睛,虽说很精神的一只猫,可绝对看不出来它是如何微笑,媚笑,或者开怀大笑。

“猫在笑?……哈哈”我终于爆发。

接着凯文笑,赵海笑,老方做出猫笑的鬼脸,翔子也笑着。

当时是接近上午12点,先是老方看见有几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凯文立刻喊

了一句:“可能是轰我们的,快走。” 接着所有人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翔子在

这里算动作慢的,我也赶紧忙活,脑海里瞬间闪过国内被查抄的个体摊贩,被驱逐

的外地农民工。

警车果然停在我们画画的路边,我对翔子喊:快走啊!连东西南北也顾不上搞

清楚,我们仓惶夺路而逃。我夹着手里的东西生怕掉一样,我看看身边的翔子生怕

和他失散,我拼命地跑生怕被警察捉去。

当跑到个似乎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后,我们急速喘气,我感觉心脏都快从喉咙里

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