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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作者:筱禾

我来到纽约的第一天,去了四十二街及有名的时代广场,那还是在朱利安尼市

长下决心清除“精神污染”,欲将红灯区搬离42街之前的r子。我在大街上四处

乱转,可除了一家接一家的销售x用品、黄s书籍、音响制品的商店,就是写着

“现场女孩”标牌的酒吧,还有投两毛五分钱能看三分钟的毛片。我最想看到的站

在大街上兜揽生意的现场女孩却很难找到。这红灯区真是有名无实,也验证了一个

久住欧洲老兄的牢s:美国没劲,可他妈c蛋了,什么妓女啊,x啊,同x恋啊…

…这些个p大的事都当是天大的事。

我以为初到纽约的中国人就我一个对美国的红灯区感到失望,后来才知道其实

不然。一个经常带国内领导同志考查团的导游徐勇告诉我,每次领导们来到这里,

都瞪大眼睛疯狂搜索,一个劲儿地问:“哪儿呀??人哪?人哪?” 起初徐勇想

这他妈一个个两条腿j替倒换,满街乱窜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殊不知领导同志和我

找的是同样的东西。

需要补充一点:我到42街不是因为那里有现场女孩。虽说我也很想看看脱衣

舞娘的精彩表演,但首先是为自己找个安身立命之地。赶巧我准备入学的那所院校

的办公地点位于此处,第一天到美国自然是要办理诸多繁杂的手续,去42街是在

所难免的。

接待我的是个脸象粉团一样的少妇,丰满的身材并不臃肿,脸上带着美好的笑

容,她对我极烂的英文表示赞赏,并同意我将我的箱子放在他们办公室里,两天之

后一定取走。我没有预定学校提供的宿舍,一个月七百块钱的房租我承受不了。

当天夜里,我徘徊在时代广场,旁观那里的热闹繁华。所谓广场,是绝对不能

与天安门广场相提并论,更准确地形容,算是一块三角地吧。那里的广告牌目不暇

接,看着那些美国,r本或者欧洲公司厂家的产品广告,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有一块

我们中国的牌子,哪怕不是电子的也行。后来我终于在个不显眼的角落看到以中文

书写的三九感冒冲剂的字样,的确不是电子的,却仍令我欣慰。此乃后话。

在众多广告设计中,有冒热气的咖啡,有草丛中魔鬼身材的l女。“单词好像

美女,再好看的看上五次以后也恶心了”这是国内新西方学校玉米糊老师告诉我们

的。此话很有道理!美女被我看腻之后,我便开始看街上的行人,他们是流动的,

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的,我就很难达到恶心的境界。

我在广场上找个能容下我的地方,安静地东张西望。已近午夜时分,这里依旧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繁华下,有美洲豹汽车呼啸而过,有穿着毛皮大衣的贵妇从

林肯豪华轿车出来,款款走进一晚上800美金的酒店,多数美国普通老百姓因为

要节省旅馆开销所以争分夺秒地游玩儿,商家自然延迟了打烊钟点,出租车司机离

收工时间差几个小时呢,现在生意正好,卖粉儿的零售商们也在为生活奔波,膀大

腰圆的警察24小时守候在这里。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不愿意某个胖警察把我捉进监狱,如国内民政部门市容管

理处的同志那样将流浪汉轰走,或者如联防的人把流浪者抓到小房子里让他们过一

过打人的瘾。还好,美国警察不屑答理我,一夜平安度过。

第二天清晨,我去了赫赫有名的哈林区,记得刚下地铁就被两个非洲裔男人拦

下,他们跟我撕扯,对我叽哩咕噜说着什么,讲出的话应该是英文,却不是原来在

国内听到的所谓美式英语,很有节奏的语言,比唱歌还好听,对了,应该叫rap。

以后我听说国内也流行这种艺术,还有街舞什么的,而且被年轻人视为与国际接轨

的时尚,可见我到纽约的第二天就被时尚包围了。不过他们说的话我三分钟以后才

理解,翻译过来是这样的:给我钱!一块钱,两毛五也行,那一毛钱有没有?

我在街道两边闲散站着的人群的注视下以最快的速度往学校方向步行,破损陈

旧的住宅楼和上面花花绿绿的涂鸦,哈林区的恶名与黑人兄弟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对我关注的态度令我开始厌烦起这座城市。

记得飞机上,我往下俯瞰,下面好似一片火海。旁边的女士兴奋地叫道:“好似一块块燃烧的电路板耶?”虽然她形容得很贴切,可我却想笑着对她说:大姐您不能好好说句普通话嘛!

我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怀揣几个大子儿就跑到纽约了。

记得曾听过一首歌,什么“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并不在意”,然后是

“太猛太猛,载!”

我这回真的就载到这儿了。

据说“市大”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火得很,多是些家境贫困但成绩非常优秀

的子弟来此就读,曾经与哈佛、耶鲁齐名,并称三雄。以后哈林区“发展”了,政

府建了很多福利楼提供给贫穷的黑人兄弟,白人便纷纷悄然搬离此地,而市大也随

着这种变化而渐渐衰落。

我在学校里拜见了几个老外,其中一个是今年系里负责招收外国留学生的教授,

名叫库克。库克看起来很年轻,长得挺精神,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带一点克林顿浪

劲。我基本上没太听懂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告诉他我的名字是肖华,姓高。他笑着

说他记得我,很自信地、铿锵有力地一个字一个字蹦着:小花--狗,我先是一愣,

然后笑着点头,称赞他的中文发音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我是库克教授招来的五个外国学生中唯一的男x,库克喜欢

女学生,特别是亚洲女学生,这在系里是无人不晓。库克很热心地找来系里的一个

老生,姓鲁。老鲁同志四十多了还在市大混博士,其实是等找到工作后再毕业,否

则身份没了就只能卷铺盖卷回国。老鲁是我在纽约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当他听说

我没地方住时,立刻做出回应,他告诉我他老婆孩子现在正在国内探亲,一个月后

才回来,让我住在他家。

曾经听某些也是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出来的人说在海外最好少和中国

人,特别是大陆人打j道,因为他们就会给人使坏,老外更加乐于助人。我不知道

说这些话的人都受过什么刺激。

老鲁的家离学校很近,只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我对老鲁说你住的地方不错,

周围挺安静的,没有那么多人站在路边观望。老鲁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说这地方

越热闹越没事,越安静越危险。到了他家后,老鲁带我到另一个中国人家里搬来一张

折叠床,并拿出被褥帮我铺好。

当天晚上我要请老鲁到外面吃顿饭,被他一再谢绝。我被老鲁带着来到最近的一

家超市,发现美国的超市里真没什么能入口的东西。我将就着买了不少速冻食品和啤

酒,准备晚上和老鲁搓一顿。j钱的时候收款员要我的证件,我笑着对老鲁说难道

上街买几瓶啤酒还他妈的要带着护照?老鲁听着也笑了:“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再

说这是法律,入乡随俗吧。”他念叨着将他的驾照递给收款员。

老鲁不喜欢喝酒,几乎是滴酒不沾。饭桌上他说在美国喝酒都是自觉自愿的,

没人让酒。看来我津津乐道的“感情深一口闷”的信条算是“虾米”了。老鲁还说

在纽约州的超市里只能买到啤酒,葡萄酒和白酒要到专门的酒店去买。避孕套可以

在货架上找到,但香烟只能向收款员索要。另外老鲁还说在要想久居哈林区而少被

打劫,那么行走的方式,选择的街道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边嚼着熏火jr,边消化老鲁给我的诸多信息,只听老鲁又说:“这个屋子

房租是二百六块钱,那个你住的这一个月呢……嗯……咱们每个人一百三十块钱,

市话费二十多块钱,一人一半……嗯……长途电话费在账单上显示,谁打的谁付。”

我嚼完火jr对老鲁说这个月的房租我j,能找到这么便宜离学校又近的地方

我很知足,而且我是在走投无路又两眼儿一抹黑的情况下被老鲁收留,j一个月的

房租一个月的电话费,是我份内的事。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老鲁不g了,又将头摇得和波浪鼓似的,说绝对不可以。

周末我找到老鲁的房东--黑人老头杰夫,并给了他二百六十块钱作为房租。

老人家躺在沙发里,说是刚刚把腿摔坏了,正在休养。杰夫说话声音很大,音调也

象唱歌一样好听,带着特有的黑人口音。我说上了年纪骨头比较脆,所以走路要格

外小心。杰夫大声说不,说他的身体棒着呢。他很哥们地笑咪咪地对我说跌跤是因

为看“小鸟”,当时正好一只漂亮x感的“小鸟”过马路,他的目光被“小鸟”吸

引,结果没看见前面的台阶。鸟类观察在国外是一种很环保很高雅的爱好,看来黑

老头杰夫也有“观察鸟类”的雅兴。

杰夫和我闲聊时他老婆不在家,去旁边的教堂做礼拜了,如果不是老头负伤,

他每个礼拜天必去教堂的,因为杰夫也是天主教徒。在听过“看小鸟”的故事后我

不得不微笑着问杰夫他真的信仰宗教吗,他哈哈大笑,只说了一个词--bull

shit。

过了两天,老鲁将一百三十块钱拼死拼活地塞到我手中,看他那脸s,如果我

拒绝,他真的非常不高兴。

在老鲁这里的一个月真是没有白住,老人家杰夫让我不再因为满大街人群的皮

肤颜s产生本能的抵触。而房租一事让我入乡随俗地对尊重有点新的理解,因为无

论老鲁还是我,都不需要对方的施舍。

我刚刚找到一处房子搬进去,翔子就从我父母那里得到了我的电话号码。翔子人

在佛罗里达,只比我早来美国两个月,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他的电话,所以当我一听

到是他的声音时非常兴奋,他乡遇故知,人生三大快事之一,特别是刚到这么个人

生地不熟,又危机四伏的环境。

我和戴晓翔是初中同学,关系铁得很,那时我受他的影响迷恋上了绘画,从临

摹名家的素描到开始画实物。翔子父母在机关里工作,对翔子的任何爱好都抱着顺

其自然的态度,他们看到翔子喜欢画画,未来的志向是考到中央美院,于是给翔子

找了素描老师。我没他运气,初三那年老爸老妈很严肃地我和谈话,他们说从事艺

术的道路会很艰辛,因为那是条狭窄的路,他们又指着我的模拟考试成绩单说,有

些人是因为文化课学不好,于是走独木桥或者旁门左道,而我不选择走y关大道会

是一种浪费。

高中的时候我常对父母撒谎说住翔子家,其实是和翔子及他的朋友们跑到火车

站画速写,一呆就是一宿。北京火车站是个很值得长期蹲坑,令人回味无穷的地方。

从绘画的角度来说,那里聚集的人群来自祖国四面八方,天南海北。他们带着或者

喜悦,或者悲痛,或者期盼,或者失望沮丧,各种各样的心境在旅行中等待,所以

他们的面部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各式表情。他们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因为路途劳累,

肢体的摆放可说是千姿百态。仅仅在火车站的速写,翔子就画了几十本。

不仅仅在绘画方面我们从火车站受益,也让我们这些自以为懂了些人事的半大

小子长了更多的见识。候车室内有被偷了给孩子看病的钱,哭得几乎神智不清的大

老爷们;车站外面有小偷被发现,当场被打得满脸鲜血,n了一裤子,抱头,p股

朝天厥在地上筛糠的。每当碰到这种情况,我们停下手中的笔,静静观望,过后,

别人还有说有笑的,我和翔子的话明显少了。

翔子比我年长近一岁,但我们在一起时我喜欢充老大,他喜欢装小。画累了,

戴晓翔必定要枕着我的大腿躺下,让我给他做眼保健c。他得意地说我是他的人r

枕头,人r沙发。那时我们都没女朋友,对喜欢的女孩子向往归向往,但都没胆量

追求。翔子长得很帅,可能就是因为这份帅,他见着漂亮的女孩必定假装忙碌或者

顾左右而言它,总之不给人家一个正眼,其实背过脸去目送女孩的身影。我长得不

丑不俊吧,至少不矮,但我的目光老是放在大街上那些二十几岁特别有味道的漂亮

女人身上,说真的,借我一百个胆子,十五岁的我也不敢和人家搭讪。

有时我真的住翔子家,在他的单人床上我们挤在一个被窝里。我们刚刚从美术

馆回来,以准艺术家的目光和角度探讨对人体艺术画展的见解,聊着聊着,我们的

焦点渐渐集中在女x人体艺术上,然后是女x人体,然后是x。翔子不行了,开始

自己打起手枪,我对他说我先帮你,然后你再帮我,翔子欣然接受。

那时我感觉心灵很寂寞,翔子说他也寂寞。我们的心和父母都隔着一道不可逾

越的高墙,我们都没有机会和喜欢的女孩子j往,我们同样爱玩深沉,思考些在别

人看来不屑一谈的问题,多多少少感觉自己和周围的朋友不那么合拍。所以说我和

戴晓翔虽然表面上不太一样,他表现得细致内向些,我相对粗线条喜欢搞点冷幽默,

其实我们骨子里是很相象的。

我临行的那天早上雾气很大。之前赵敏给我打电话里,听口气她是笑着,并问我愿不愿意她来送我,我这边笑着回答不愿意,怕自己情绪激动扛不住,在机场上演一场出国诚可贵,机票价更高,若为赵敏故,全他妈可以抛的言情偶像剧。

赵敏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我和赵敏维持了四年的恋情。四年,如果我能活一百岁,四年不算什么。可仔

细计较起来,掐头去尾,人的好r子能有几年?怕也就从20岁到40岁那点精彩

的时间。两个人奋斗了四年一无所获,损失忒大。

从大学一进校门,我很快地就盯上赵敏。她不象个学理工科的女生,她很会装

扮自己,换句话说,赵敏身上缺少其他理工科女生在装扮过后所呈现出来的力不从

心的土气。

宿舍里老三最先对赵敏发表感慨,说赵敏虽然气质不能令人向往,脂肪储藏偏

多,但必须肯定她胸前的一对白鸽被低胸紧绷的湖蓝st恤勉强束缚,呼之欲

出。在我眼里赵敏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一种果实成熟的美妙,令人垂涎欲滴。在众

人的情感都一致奉献给那些直发披肩、清纯、羞涩、瘦骨嶙峋的妹妹的年代,我与

众不同。

在追求女孩这方面,那时候我和翔子虽然经验不多,但我们总结出一套理论。

好女孩不追是不可能从天而降恰好砸在自己头上的,但追得太狠,对於太聪明的女

孩子,你就等着被她看笑话,对於太不聪明的女孩子,怕追到了也就没劲了,所以

难得的就是一火候,如何掌握得恰到好处。以后的实践证明,这套理论对于我就是

真理,对于翔子可不是,我眼见着那么多好姑娘,从意大利到巴西,从俄罗斯到新

西兰,自世界各地咣叽咣叽地砸向中国年轻画家戴晓翔。

和赵敏成为恋人后,我很没创意地以为这个女孩子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婆。我不

是说除她以外我不碰其他女人,但合法妻子,或者叫大房就非赵敏莫属了。“放心,

正宫娘娘的位置永远是你的。”赵敏听到我这番话总是横眉冷目地往死里掐我。

大学毕业后,赵敏去上海读研,在火车站送她时我一点也不伤心,好象寒暑假

我送她回家一样,倒是赵敏哭得稀里哗啦的。但半年之后,我开始非常担心她,天

天给她打电话,持续了三个星期。赵敏一直没有主动提出分手,但也从不表示要缓

和我们的关系,更不会山盟海誓说要克服目前两地分居的困难而心心相印。我问赵

敏,要不要我去上海看她,她说不必了。我多多少少明白些什么。

我很快与另一个女孩子有了j往,在与那女孩接吻后我只想到赵敏。不久,从

别人口中得知赵敏恋爱也恋得热闹。我想了一个晚上,吸了半包烟,第二天给赵敏

打了电话,说我们还是散了吧,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朋友。如果她以后来北京,到

这里找个叫高肖华的没一点问题。

我嘴上一直说和赵敏的初恋对我没丝毫影响,但到底有没有影响,我心里明白。

所以出国前哥们儿们劝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国内找个老婆带过去,因为据说那边

可考虑的女x资源特别贫乏,我回答说国产的已经腻了,我要学戴晓翔向洋妞发起

进攻。

老鲁说市大呆几年,母猪赛貂婵。市大的本科生里非洲裔姑娘占大多数,而哈

林区,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连x幻想都歇菜了。我绝不是对黑人朋友有任何成

见,但你愣着我找黑姑娘恋爱,那确实太强人所难。在市大的研究生中,特别是

从国内出来的女研究生博士生中,轻则已为人妇,重则是孩儿他妈,果然象哥们儿

们预测的,我要在美国清心寡欲,修身养x了。

自老鲁家搬出来而新租的这处房子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我当机立断用一个月

的全部收入外加从徐勇那里借来的一千块钱租下了整个三室一厅,然后立刻在学校

里贴广告,把另外两个房间出租,我做起了二房东,收入和我付出的租金相等。穷

则思变,既然跑到海外受苦,就不能坐以待毙,需要寻找出路。

我选了三门课,因为还要应付资格考试,所以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徐勇岁数

也不小了,在这里读硕士,边打工边上学。他这个学期和我选了同一门课,我走进

教室p股没坐热呢,他就主动上前和我搭话。上这门课的一共四个中国人,徐勇,

我,和徐勇一样混硕士的大嗓门小陈,还有刘台胞。

刘台胞真名刘正,台大毕业,去年过来的。刘正是所谓的外省人,但力挺台独。

我很诧异地发觉在海外的华人很喜欢给自己分门别类。首先来自世界各国的华侨都

义正词严地强调自己是某国人,比如新加坡人,马来西亚人,老挝越南柬埔寨

人等等,他们很怕别人误解自己是中国人。其次是来自港澳台的朋友们,他们一再

强调自己是来自香港、台湾或者澳门。大陆人中也有区分,是心眼奇坏的北京人、

还是小气吝啬的江浙人,是自私自利的上海男人,还是喜欢做j的东北女人等等,

台湾同胞间同样分原住民、本省人、外省人什么的。就这个问题,我曾请教过库克,

他说对多数美国普通老百姓而言,r本人中国人越南人没太大区别:“who c

ares。” 库可说着轻轻一笑,拽得不得了。

刘正的英文比我好,但咱听不懂课问题不大,作业基本上会做,刘正时不时的

还找我商量答案。徐勇和小陈就等着我和刘正商量好,他们抄抄作业。徐勇小陈要

打工,生存压力太大,所以抄完作业也没闲功夫和我胡扯,只有刘正和我“打p”。

刘正和他的台湾同胞们同住在比较高尚的90多街,怕被劫钱劫s,下课后可着急

回家呢,我就只能在学校里呆到十一二点,然后无比警觉地穿梭在哈林区的大街小

巷,最后回到自己的蜗居。

从回到家至第二天下午离开,我的喉咙基本不再需要发音的功能,除了咳嗽两

声以外。我的房客都是模范房客,极少s扰我。国内时梦想着能有个安静的环境和

充足的时间让自己继续思考青春期遗留下来的困惑,现在发现,其实自己什么困惑

也没有,就是想找人说几句话。

翔子的电话又打来了,令我振奋。

“你说老外多他妈坏啊,说我画画时只能用楼下游泳池旁边的那个浴室,今天

上午我打不开那个门,就用了楼上的厕所,那两个小p孩子可不高兴了,阔佬太太

还跟我叽叽歪歪说什么,反正是不满意的话,我c他妈的……”翔子不象我,他不

喜欢骂人,看来这次他真被气着了。

“游泳池旁边还有浴室?”我问。翔子是很细致敏感的人,如果我劝他没必要

为这点事情计较,他一定认为我对他理解不够,但跟他一起骂阔佬也没用,倒不如

让他先消气。

“室内的游泳池嘛,他们这房子好几百万呢。”

“c,真有钱。”

“没钱能找人到家里画像,而且这次就为了带有东方s彩的作品。”

那时多数国人还将去美国当作人生的一个辉煌前途时,翔子是根本不动心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是艺术感觉就是好,或者他机遇不错,总之翔子上大学时

就有贵人相助,与人合办画展而小有名气了。人说红颜薄命,女人的美时常制造悲

剧,而男人的美往往成就喜剧。

翔子遇到的女贵人非常多。有学校的领导,绘画界的大姐大,著名国际影星。

某次翔子说有女明星某某找到他画肖像,他开价两万,小明星说能不能便宜点。翔

子对我笑骂:她以为农贸市场买黄瓜,还讨价还价的,这是艺术,懂不懂,想画就

画,不画滚蛋。翔子一口一个某某,那名字如果写出来,能把在座的吓一跳。

某跨国集团亚洲地区首席代表的夫人经人介绍认识了翔子,她画了肖像并且介

绍翔子去美国给某个家庭画像,签证机票一切事宜由对方负责,并付给戴晓翔五万

美金。五八四十万,外加去美国玩一玩,翔子说还是挺值得考虑的。

我计划出国的事嚷嚷很久了,我对翔子抱怨不j申请费很难被录取,没等我再

说什么,翔子说借我五百美子,问我能j几所学校的报名费,如果不够,他再给我。

就在我苦哈哈地排队等签证时,戴晓翔乐呵呵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哥们先走一步,

咱们美国见。

真他妈的不公平!

老鲁、我还有刘正去42街取工资,然后刘正微微y笑着问我们去不去看脱衣

舞,我问老鲁贵不贵,我可不想这个月断粮,老鲁刘正都笑了,让我准备好一块钱

一张的钞票。

每人花了七块钱买了一瓶啤酒,我们坐在离台子比较远的地方,我的手心有点

冒汗,脸上发烫。其实毛片看了不少,对表演的s情程度颇有心理准备,但让我惊

讶的是它的感染力。我原来设想舞娘们不过如国内包房里的小姐一样别别扭扭地脱

光光,最大限度也就是把她们的器官展示给大家,但眼前舞娘迷人的表情,扭动的

x感身姿,艺术的表现力与s情的完美结合,只令人飘飘然。我看见舞娘捧起海咪

夹住客人递上去的钞票,也不禁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块钱的票子。

“你不要摸她噢,她们只可以看不可以摸的。”刘正笑着,双眼弯弯,里面闪

烁着y秽的小火苗。

当我把票子伸向一个金发小娘们时,她对我笑笑,竟然一边扭动着妙曼的身姿,

一边用她涂了指甲油的手s情地轻轻滑过我的手臂,直到肩膀,还碰了一下我的脸

颊,然后才接过我的钱。这个意想不到的动作弄得我特不好意思,估计脸都红了。

另外发现她的手指远没她的身材好看,手关节又粗又大,显得瘦骨嶙峋,远不如咱

国妞的纤纤玉手。

“c,我不能碰她,她就能碰我,这不是明摆著被她s扰了嘛。”我走回座位

对老鲁他们开着玩笑,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

“嘿嘿,你被人家吃豆腐了……”刘正坏笑着:“那个很正点,头发是blo

nd……”刘正说完离开座位,看来他也坐不住了,上赶子找s扰去。

“她们这些舞女一般不摸亚洲人。徐勇跟我讲上档次的夜总会里,舞女跳完了,

有人招手她就过去,有一次有一个亚洲人,从穿着上看那很有钱的,他招手,舞女

装没看见,后来还是跟一个白人出去了。”我喝了口酒,听着老鲁对我说。

“那他妈的是钱还不够多。”我回答。

“不是不是。”老鲁的头又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我笑着看了老鲁一眼。

从进了酒吧,老鲁s迷迷的笑脸一直维持到现在,但老同志毕竟有分寸,我想

有家有室的人了,估计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后来才想明白,他是心疼那几块钱。

老鲁长得一副儒雅学者气质,很迷惑人,其实内心“丰富”着呢,老鲁说了,国内

多便宜啊,二十刀就能来真的。

新鲜劲儿过后,我们的注意力从舞娘身上移开,随便闲聊起来,八卦着系里这

些博士生和那几个鸟教授。

“王芳和库克是不是……啊?听说上次去chicago开会他们住一个房间

耶?”刘正笑着问老鲁。

老鲁也微笑,满脸洋溢着浓浓的神秘s彩。

“王芳和她丈夫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好奇心也大发。

“那是个long story。”老鲁依然神秘微笑着回答:“王芳先来的,

她丈夫来了之后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去了,很快就离婚了。后来张山李卫为了王芳

到了谁也不理谁的程度了,可热闹呢,张山找到postdoc走了,你们不认识。

刘正认识李卫,他今年春天刚找到工作走的……

“王芳丈夫人不错啊,挺精明的人,又大气,他那时候老跑我们家。他在国内

生意做得很不错呢,来这里陪读,成天在家呆着,他又不想读书,他哪里受得了。

他还在车场打过黑工,他说他在国内做人上人,跑这里就是最底层,后来一定要回

去,王芳又不可能回去……”

听老鲁胡扯,我脑海里浮现出王芳娇小的模样。王芳好象是重庆人,长得不能

说漂亮,身材瘦小,但绝对让人感觉舒服,特别是她说话时,神态相当可爱。还记

得第一次在系里看见她时,她笑着问我时差倒过来没有,先把时差倒过来,其他的

不着急,英文暂时听不懂没关系,慢慢就适应了。就这几句话,让我对王芳很有好

感。

“……我跟你们讲,王芳啊……”老鲁越说越来劲:“你趁屋里没人从后面把

她抱住,她肯定让你抱……”看老鲁兴奋的脸s,一小瓶啤酒就他高了。

“你是不是抱过她?”我和刘正几乎异口同声发问。

“没--有。”老鲁拉着长声回答,很有个人风格的又摇头。

我和刘正都认为老鲁在撒谎。

星期一中午,我用学校餐厅里那个比厕所还脏的微波炉热饭,看见王芳也拿着

个饭盒走过来。

“嗨!来了。”我冲她打招呼。

“你下午有课啊?”王芳笑眯眯地问我。在市大读phd,第一年不用找老板也

不做试验,仅仅读几门课。

“没课,在家呆着没意思,在这里还能在机房上个网和人下个棋。”我的饭已

经热好了,我一边回答一边从微波炉里把饭盒拿出来,我看见王芳仰头看着敞开的

微波炉,没有立刻将饭盒放进去,我顺手撕了一大团纸巾,把里面大概擦了擦g净,

然后对王芳又说:“我帮你放进去。”

王芳好象对我说的话反应慢半拍,但她很快笑了,将饭盒递给我。学校餐厅里

的微波炉放置在一个台子上,对于老外来说挺好,对于估计只有一米五多点的王芳

有点高了。

“可不喜欢用cafeteria这个炉子热饭,原来系里机房那个好好的竟然坏了。”王

芳似乎是没话找话说,。

“为什么不再买一个?”我问。

“没钱啊,你不知道今年budget cut……”

我和王芳端着饭找到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我用餐厅里的塑料叉子往嘴里塞着

自己炖的蔬菜j腿大杂烩。王芳手里拿着一双r白s的,最上部刻着精致花纹的竹

筷,她夹起一根豆角往口中放时,头略侧向一边,微微低下,她齐肩的长发低垂,

滑至饭盒边缘,发丝一摇一荡地触碰着她的手背,塑料盒子,r白s的筷子,我的

心又条件反s地跟着微微荡漾,被触动,异样的感觉。

我这个毛病是大学时落下的,那时的女生好象都是长发,我坐在食堂里一边吃

饭,一边瞄着女生们晃晃悠悠,甩来甩去的青丝。虽然个别的看着油腻腻,一绺一

绺,大概很久不洗头,让人犯恶心,但大多数感觉不错。后来我看见了赵敏,她也

是王芳这样半长的发式,她吃饭或者和同学说话时,柔顺的发梢在她的肩膀上,高

耸的胸脯上随意滑动……

王芳不似赵敏,不是那种半天不吭声,让别人不知道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的女

孩……或者称女人。我们边吃饭,王芳问我现在听课怎么样,是不是基本上差不多

了。她告诉我英文太重要了,在美国讨生活,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一口好英

语,即便什么都有,英文不好就意味着丧失机会。

王芳的英语比我强多了,但仍需提高。每次看她仰着头和那些教授们讲话时,

教授们各个面带欣赏的笑容,耐心地听她讲解,每当她啊啊地找不到个合适用词的

瞬间,教授们更加微笑着耐心等待。相比之下,不要说我、老鲁,刘正那么流利的

英文也没这么幸运,还没等到我们太过于结巴,教授们的眉头已经皱起来,直想拔

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