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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

夏金桂瞟了一眼春凳上人事不省的袭人,拿着个帕子在眼角边一按一按地,似乎在擦眼泪,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委屈,说:“面子?是面子重要还是人重要?这蹄子惯会玩y的,你们是不知道。她服侍了老太太又来服侍二爷,在这府里人见人夸的,早就站稳了脚,扎下g来的,心里着实藐视我这新来的二nn,面上却装做一团和气,背地里y整我。先是做魇魔法儿弄我,我早就察觉了,只是为了不闹得阖家不宁才掩着没发作。今儿个更好了,我难得出趟门,回来就听见她在挑唆二爷去老太太那里告我黑状。我不服,原只是问着她如何要这般害我,她倒是就先暴躁起来了,推了我一跟头,这儿的丫鬟可都是亲眼看见的。然后,我气了,原只是吓唬她说要叫人来打她,她却是嚷嚷得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我要打他,又装可怜,抱着二爷恶人先告状,说我要害她,叫宝二爷救命。我才动了真气,叫了人来教训她的。实在地,我这心里的憋屈又有谁知道?”

夏金桂很清楚,贾府虽说如今境况是每日愈下,但是,规矩却是一丝不苟的,她作为主子自是可以惩罚一个丫鬟,但是,也必须有站得住脚的理由,不然,这贾家的两个老太婆也能把她关进祠堂去反省。她才嫁过来几天,立脚不稳,才不想一个狠跤跌下去栽面儿,故而趁着袭人这会子半个死人一般无法为她自己辩解,便歪曲事实,并捏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

金桂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起来,说:“太太你是知道我的,最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x格。她玩y的整我,我便也没客气,客气啥啊,我只知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她敢来撩拨我,就要有被我发觉了往死里整的觉悟!”

王夫人和贾母面面相觑,作魇魔法儿谋害主母,这能是“大贤人”袭人做得出来的事情?不能吧?可是袭人现在昏迷在春凳上,人事不知,也只得由着夏金桂派发罪名儿了。

夏金桂见王夫人和贾母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便叫宝蟾进屋去,拿出来几个头上身上扎着银针的小人偶出来给王夫人和贾母等人看。

王夫人和贾母定睛一看,人偶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g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是明显的魇魔法了,都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夏金桂这才不徐不疾地说:“这是在我床垫子底下发现的,本来想拷问着丫鬟们来着,却又想着太太这一向事情多,人也烦,我们不说给太太解点烦闷吧,横竖不能添乱啊,闹将起来不好,我才好不容易忍下的。偏是这蹄子作死,非要撩起我的火来!”

其实,这所谓的魇魔法也不过是夏金桂和宝蟾早就准备下了、给袭人泼的脏水儿而已,现在正好当着众人展示了。

贾母和王夫人依旧是一脸深刻的怀疑之色,尤其是贾母,直接就说了出来,“不能吧?这丫鬟打小就被卖到我家,服侍了我几年,她的品x我知道,心地宽厚,做事儿周到,不是那种黑心肠没心肝、背地里使坏的人。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弄的?”

这一番话就戳了夏金桂的肺管子了。

夏金桂冷笑着说:“能进我和二爷房里的也就只有她和宝蟾了。宝蟾是我的陪嫁丫鬟,算是我的心腹,断没有谋害我的道理,再说,宝蟾害了我,没有任何好处,只得坏处。那剩下的就只得是她了。只不过,在你们眼里,她是出了名的贤人,哪能做这等事情呢?莫不是我自演自唱,故意血口喷人呢?”

贾母不吭声,意思是“正有此意,可巧你自己就说了”。

夏金桂勃然怒道:“不说话就是认同了?好嘛,你们宁可相信一个卑贱的婢妾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媳妇、儿媳妇!那又何苦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娶了我来?我在这屋里连个下作婢妾都不如的话,还不如这会子就叫她治死我算了,倒是省得将来熬油一般,夫君不喜,公婆不疼的!”

说着,夏金桂便去找了一把刀来,硬是塞到贾宝玉手里,泼哭泼喊着说:“与其被那下贱婢妾治死,不如你结果了我算了,来,往这里招呼,千万别手软。我死了,你再去捡那起家里有钱、脾气又好的娶了来,再叫这贱婢治死,倒是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啊。只是,别忘了清明节到我坟上上一炷香,话说我嫁给你,陪嫁了那么多金的银的家伙,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贾宝玉郁忿地瞪着她,将刀“咣当”一声扔在地上,疲惫又无奈地说:“你别闹了好不好?”

夏金桂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还一边自己“咚咚咚”地捶着x口,骂道:“我哪里闹了?你的婢妾要治死主母,你们全家上下都是一句公道话不说,反而赖着我说我闹腾?就是**鸭被按在案板上还要扑腾几下子呢,我家就我一个闺女,在家里我娘把我当眼珠子一般宝贝着,嫁到你家里来了,混得连个婢妾都不如了,反而是处处被压制着,是什么道理?”

夏金桂又将那把刀塞到昏迷的袭人的手里,摇晃着她说:“来吧,来治死我吧。横竖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你别得意,我死了,你们爷还会再娶好的,你就接着装贤良吧,到时候看新来的主子会不会像我这样笨拙没手段,容不容得下你这样的狐狸爬上头去作祟!”

贾母实在禁不起夏金桂这唱作俱佳的闹腾,说:“算了算了,你容不下袭人就算了,叫她还伺候我去,也好拔去这‘眼中钉r中刺’,大家过太平日子!”

夏金桂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泼辣辣地叉着腰哭着说:“你老人家只管护着她,却很不必说着一个扯着一个的。我们很是那吃醋拈酸容不下人的不成?怎么就是‘拔出r中刺,眼中钉’?谁是谁的‘r中刺,眼中钉’啊?倒是把话挑明了说的好!明明被人设了魇魔法儿的人是我,没一个人来关心一下、问一声好不好,却都帮着那下贱婢妾来排喧我!好嘛,既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那便将我的陪嫁都还我,给我一纸休书,我保证抬脚就走,不会赖在这里做那谁谁谁的‘r中刺,眼中钉’!”

这夏金桂虽然脾气不好,到底还是带了一大笔嫁妆来的,要在往日,王夫人见着这么没规矩没教养的媳妇,肯定是二话不说就打发了去的,可是现在,却讲究不了了。夏金桂除了嫁妆之外,说是夏家只有一个老娘,老娘死了的话,夏家的家产不就都落到贾家了吗?当初不是为了图谋这笔子大财,何必叫宝玉娶上这么个‘搅家j’呢?现在,人都娶了来了,半途而废岂不是可惜了的?再说,这媳妇才嫁过来,府里花了一大笔银子做彩礼和婚嫁的费用,现在就为了个无足轻重的婢妾打发了正经八百的儿媳去,既不上算也没面子。如此一想,王夫人便死死地拽住贾母的衣袖,意思是算了,不如退一步,还是把袭人给夏金桂发落吧,也就是一个婢妾而已,犯不着因小事而乱大谋。

贾母气得一扭头,丢下一句:“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呢。”便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去,并扶着丫鬟脚不沾地地走了。王夫人便也作势去追,跟上贾母的脚步走了。

贾宝玉见贾母等人走了,好不容易搬来的救星没了,便知道袭人必定是不能免难,颤抖着声音问金桂道:“你要拿袭人怎么样?”

夏金桂任由丫鬟们整理着她衣服上的褶皱,斯条慢礼地说:“还能怎样?自然是卖了她!反正这屋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怎么?舍不得?”

说话间,夏金桂的一双桃花眼便斜睨着贾宝玉,微微撇着嘴角,说:“要不——就卖了我,留下她!谁不知道你们贾家有钱有权,‘背靠大树好乘凉’,什么违国法乱纲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贾宝玉一脸悲愤地看着夏金桂,又低下头看了看恹恹地俯在春凳上的袭人,不禁悲从中来,却又“有冤无处诉”,便如同个大孩子一般“哇哇哇”地就哭了起来。

夏金桂只是鄙夷地冷哼一声道:“废物!”又厉声叫嚷起来:“人牙子呢?怎么去叫了半日都没有叫来一个?”

贾宝玉的伤心泪水自是屁用都没有,夏金桂今日既然扯下了娇羞新媳妇的伪装,自是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叫了人牙子来,将半死不活的袭人抬出去,五两银子就发卖了。

其实,本来按着袭人的条件,是可以卖得更高的价钱的,夏金桂是故意使坏,贱价发卖她,好叫她落到那些“白日滚大地刨食,夜间滚炕头造人”的乡野chu汉的手里。

当夜,贾宝玉赌气不去卧房睡觉,金桂便在床上磨牙:好你个混账王八蛋!为了个婢妾敢甩脸子给老娘看!老娘看你永远不上老娘的床!等你上来,看老娘怎么治你!小丫挺的,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三日后,贾宝玉终于爬上夏金桂的床的时候,夏金桂也不客气,双手一伸,直奔主题,狞笑着说:“有跟那些浪蹄子野得,不如统统给老娘交出来!”

交什么出来,自然是那些可以造小人的东西了。

话说夏金桂对被窝里那点子事情的娴熟和毫不掩饰的痴迷程度,经常叫贾宝玉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早就和别的什么人弄过,只是新婚之夜他头昏昏沉沉地,g本没有看清楚,而且完全是在这女人的暗示和牵引下完成的,早上起来看到一截子染了血的白绫,他也没多想。只是事后越想越怀疑,越想越憋屈,越不想碰触她。

今天却由不得他了。

这女人太胆大,太无耻,太彪悍了!

金桂伸出探y爪,直将他的玉径软囊当面团儿似地搓弄着,一边搓还一边x急地骂着:“我去你大爷的!弄这么久了还硬不起来,传说中的银样蜡枪头原来就是你啊!”

贾宝玉x子是软,到底是个男人,怎么能甘心就被这熊媳妇那啥了呢?再说,她那一日就跟丢一大团垃圾一般处理掉了伺候了他七八年的袭人,将他身边最后一点子念想都驱散了,还不允许告别了美好青春的宝二爷明媚忧伤一下下吗?非要用这种r|欲的方式来纪念终将逝去的青春吗?作为文艺小清新的宝二爷表示很反感,表示不配合,表示老子不想被你扑。

夏金桂叉腰大笑,你翻得出老娘的手掌心吗?老娘陪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不给扑不行,反对无效!我围……我追……我堵……我截……

于是,这夜扑腾得呀!

在外面值夜的丫鬟们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二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宝二爷能不哭吗?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没敌得过媳妇的蛮劲和执著,被“得逞”了。

可是,第二个夜晚,当金桂故伎重演,妄图再“得逞”一回的时候,却沮丧地发现,无论她如何施展化柔为刚的手上绝技,那玩意儿,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一直软趴趴地在草丛中趴着,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蛇。

外面值夜的丫鬟们的耳朵再次受到荼毒,这次换成了女主人的暴喝:“王八羔子!你一个太监结什么婚?神天菩萨,坑死老娘了!”

107第 107 章

金桂发现自己的夫君不能勃|起之后,开始也有些心慌,怕被公婆知道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公婆管天管地总管不到儿子儿媳妇的被窝里来,不怕!再说,前些时候不是太好好地吗?想来问题不大,不如……弄点春|药要提振一下?

春|药的效果不错,金桂尝过那滋味之后便欲|仙|欲|死地,不禁将那药量越下越大。

于是,出事了!

这一日金桂给宝玉下了足足三倍的量却也不见金枪立起来,又施展出抓y凤爪手又揉又捏地,还是不行,金桂不禁心头火起,一脚将贾宝玉踢到了床底下,骂道:“废物!连个床上的事儿都做不了,还妄想考举人考进士出人头地呢,做你娘的千秋大梦!我看你割了那没用的玩意儿进g去当公公还更容易出人头地些!”

宝玉这段时间简直被这彪悍又y|荡的媳妇逼得走投无路了,他本身喜好风花雪月,一脑子的不切实际,g本理解不了夏金桂和以前家里其他的姐姐妹妹一般花柳般的相貌,为何结了婚会变得这般母大虫一般穷凶极恶。女儿家不是水做的骨架,花作的容颜,雪一般温柔得一触即化的品x吗?

贾宝玉的理想世界崩塌了。

次日早上,大丫鬟红丽来伺候主子盥洗和吃早饭,随后帮着收拾好文具用品好打发他去学堂用功。

袭人被卖了之后,金桂便指定这个小时候因为生过天花而满面是坑、其貌不扬的丫鬟来贴身伺候贾宝玉。

红丽原本只是个在庭院内做chu活的丫鬟,近身伺候主子的事情没做惯,什么事情都不妥当,宝二爷原是嫌恶得她如狗粪一般的,奈何有金桂撑腰,只好捏着鼻子忍受她没有轻重的手梳头发,没有章法的伺候穿衣系带等等。

可是,今天红丽几次手有些重,自己都感觉到似乎拉痛了宝二爷的头皮,可是他却是直愣愣地在凳子上坐着一声不吭,而不是像往常那般骂一句“chu手笨脚的糊涂东西!连梳头发都不会!”

红丽偷眼瞥了一眼宝二爷,只见他脸色青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镜子,心里有些诧异,不过,这不关她的事情,少多事为妙,惹着了里屋那个“母大虫”,可不是闹着玩的。

头发梳好了,红丽又蹲下来,给宝二爷穿好了一双小朝靴,见他还坐在凳子上不动,不禁又抬眼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双本来极好看的眼睛失了往日神采,空空洞洞地,不禁心里有些发慌。

没出什么事吧?

红丽轻轻推了一下贾宝玉的背脊,说:“二爷,您该去吃早饭了。”

贾宝玉才站了起来,梦游一般跟着红丽到了摆设下早餐饭食的小偏厅里。一侧伺候着的丫鬟端过一碗粥来,他便接了,递过筷子,他也接了,却不知道自己吃。看得红丽不禁有急了,复又推他的肩膀说:“二爷你怎么不吃啊?”

贾宝玉呆愣愣地“哦”了一声,拿着碗和筷子缓慢地往嘴里刨食。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下子不光是红丽,就连小偏厅里伺候吃饭的丫鬟都看出了异常,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二爷看起来不对劲啊?”

“怎么……像是傻了大半个一样?”

“还不快去和二nn说?真出了事,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这边,夏金桂还在睡懒觉呢,被几个丫鬟扰了瞌睡很不高兴,扬手就打了凑在最前面的红丽一巴掌,骂道:“嚎你娘的丧!大清早地鬼叫什么!”

红丽哭丧着脸说:“二nn,你快去看看吧,二爷不好了。”

于是,夏金桂的瞌睡醒了,连盥洗穿衣都来不及,只披了一件大毛衣服就赶过去看贾宝玉究竟是何光景。

一时饶是金桂见了,也不禁心慌了起来,只见宝玉大冬天地,却是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像是在发着高烧,而且,发热还在其次,他两个眼珠子直直地起来,口角边津y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倒了茶来,他便吃茶,却无一句语言,完全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金桂便命人给他掐人中,刮痧什么的慌乱着,都不济事。

金桂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叫贾家的两个老太婆问起来,我可脱不了干系,该设个什么巧法儿脱了去呢。

金桂的眼睛落在贾宝玉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通灵宝玉上,不禁有了主意:都说这块玉是他的命g子的嘛,命g子掉了,于是人傻了,应该说得过去吧?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贾母和王夫人得到因为通灵宝玉不知何时失落以至于贾宝玉如今变得痴痴傻傻的消息,都忙赶了来探视。王夫人一间宝玉那衰样,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上前搂了在怀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哭着叫:“玉儿啊……我的玉儿啊……你倒是说话啊……”

贾母怒气冲冲地用拐杖杵着地板,说:“老二家的,你倒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啊。哭!哭有什么用?”

贾母命人去外面请大夫来,早前贾元春还当势的时候,贾府的一干主子都是常年请着g里侍奉的御医来看病,如今自然是没这排场了,只有叫小厮们拿了贾府的名帖,在外面街市上请了最有名气的大夫来。

一时看了,那大夫云里雾里说了一通,最后才说:“世兄这是时节所惑,加之心内郁结,须得慢慢调理,短期之内恐怕难以见效。”

“庸医!若不是为着马上就见效的,我请你来做甚!”贾母人虽老,身子骨却甚是康健,几句话把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大夫气得说:“罢了罢了!老朽又没有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哪里能几副药下去就药到病除的?府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贾家延医生请药地,乱了一阵子,却不见效,贾母等人才发现贾宝玉脖子上的玉没了,后知后觉地又开始满宅子翻找,无果,便又将宝玉房内伺候的丫鬟们弄来弄来拷打逼问。丫鬟们是早就被金桂威吓住了的,都不敢说其他的,只说是在家里的时候看见那玉儿还在呢,是不是二爷出去上学堂的时候弄掉的。

金桂见事情混过去了,先松了一口气,又用帕子遮住连,大放悲声,恶人先告状地哭道:“这可叫我怎么活啊?你们贾家真是坑人啊,说亲事的时候怎么不早说他有这个病g儿啊?神天菩萨,坑死我了!”

于是,又成了她的理了。

王夫人觉得这儿媳妇不靠谱,现在儿子又病着,须得静养,便索x带了宝玉回她那边调养着,免得被这儿媳妇闹腾得病越来越糟。

金桂落了单。她岂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不高兴了,就将房内的丫鬟打得鬼哭狼嚎,高兴了,便纠聚人来斗纸牌,掷骰子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头,每日务要杀**鸭,将r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头下酒.吃的不奈烦或动了气,便肆行海骂,说:“老娘现在等于是在守活寡啊!这么惨淡的日子怎么能不自己寻点乐子呢?就是那些忘八粉头都会自己取乐,我为什么不乐!”

贾母听不过去,跑去训诫,反而被金桂几句“臭不要脸的拿太监孙子来骗婚,坑了我家许多嫁妆钱财!”的话给骂了出来。气得狠了,贾母便叫了贾政来,说要给这“搅家j”孙媳妇上上家法好叫她知道规矩。

金桂听得要上家法,便马上大撒泼x,拾头打滚,寻死觅活地叫嚷着:“就你们贾家这样的,骗婚在前,也好意思教训我的?你打,你打啊,要叫你打了去,我再不活着,一g麻绳吊死在你家大门口,叫世人都知道你家无德骗婚后便要逼死儿媳的嘴脸!”

贾政一个迂腐老儿哪里见过这个,一下子就傻了眼,又岂能是金桂的对手?贾母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当初不该为了贪图发夏家那笔子绝户财产而娶这搅家星,却是大家都没了主意,只得凭她去闹了。

夏金桂起先喜欢贾宝玉的相貌,经过这一场,倒是腻味了宝玉一般的弱**美少年,觉得男人嘛,还是要雄伟的好,不然隔靴搔痒一般有何趣味?再者,这贾宝玉而今又不举了,连一点子小乐趣也没了,不如趁着他这会子傻了,自求下堂,带着原有的嫁妆又回去夏家,另外寻个雄伟有力的男人。

夏金桂便接着闹了几次,渐次发现贾政是个无用之人,王夫人虽然心内y狠,嘴上却来不得,最最可恶的就数贾家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婆了,硬是不肯松口让她全身而退。

夏金桂不禁暗自磨牙:老而不死谓之贼,老货,你再挡着老娘的路,休怪老娘不客气。你当老娘是吃素的啊?老娘家里除了卖桂花之外,还开着药局呢,弄点什么药来药死你个老不死的,算是做好事不留名!

夏金桂是个胆子大敢于肆意妄为的。想着下受便真下了手,不过最后总算还是发了点善心,没有毒死贾母,而是用了一种比较罕见的慢x毒药,叫贾母也渐渐地出现了和贾宝玉类似的症状,傻掉了。

夏金桂背地里y笑,人老了,变得痴傻也是很常见的吧,而且,贾家前不久才傻了一个少的,这会子傻个老的也算不得什么,说来说去,只能怨贾家风水不好,或是祖上没积德啊。还硬扣着我风华正茂的女青年做什么,未必还嫌不够热闹,还要我替他们生个傻的重孙子出来,搞个四傻同堂啊?

贾政和王夫人为了贾宝玉和贾母的傻病搞得心力交瘁,哪有j力抵抗得住夏金桂的猛烈反抗,只得从了她和离的主张。

王夫人见儿媳妇老实不客气地将她自己的嫁妆统统秋风扫落叶一般带了走,而自己之前花了几千两银子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宝二爷和宝二***新房则跟龙卷风过境一般惨然,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看贾府就知道了。

108第 108 章

林宅,外书房。

贾琏正口沫横飞地对林默说着贾家二房发生的耸人听闻的事情,不住地摇头叹息道:“唉,谁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呢?”

于是,林默便从贾琏那喜欢八卦的大嘴巴里面知道了贾家的全部的变故,说句不厚道的话,喜闻乐见。对贾老太,林默自是觉得她自作自受,恶有恶报,对于贾宝玉嘛,倒是有些恻隐之心,林默便给贾琏引荐了一位素有杏林妙手之称的大夫,且看贾宝玉有没有那个造化可以好起来。余者林默也便不再过问了,毕竟他自己也是一大堆的事情要c心。

比如现在,林默就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做。

对着贾琏的长篇大论,林默只是淡淡地听着,时不时说一句“哦”或是“然后呢”表示他对贾琏的话极有兴趣,同时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贾琏的茶杯,温声对一旁伺候着的凌紫说:“琏二爷的茶都喝白了,你还不去给他另外沏个好茶来?”

凌紫听这意思,竟然不是端茶送客,倒是要款留这位平素不招大爷待见的琏二爷,并与之长谈的意思了,便忙应了一声,去外面的小茶间里另外给自家大爷和琏二爷都沏了酽酽的“大红袍”来,又自作主张用填漆小方盘端了四色细点和一些新鲜水果进去。

林默赞许地看了凌紫一眼,这丫鬟确实聪明有眼色,看出来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和贾琏周旋周旋。

的确,林默把贾家大房从二房那里剥离出来,可不光是看着贾赦父子乖觉会来事,林默是必须要借助他们做一个要紧的用途,只是审时度势,未到时机,才将他们搁置一边罢了。而如今呢,局势一日三变,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预备了。

贾琏兀自不自觉,捏起一个n油松子酥,放在嘴里大嚼着,还在满口不带把门似地,大大咧咧地说:“幸亏早些时候和二房分了家,老爷子太明智了,不对,是林大兄弟你太有远见了。要不然,这会子许多的倒霉的事情都要和他们搅在一起,可就太悲惨了。”

嚼着嚼着,贾琏忽然觉出不对劲来:慢着,当初分家是林默想出来的辙,还有这夏金桂也是前不久林默搭的线,怎么会这么巧?这事儿怎么觉得不太对头呢?难道不是巧合,而是林默故意y整二房的?我就说二房的人哪能那么倒霉呢……

此时,林默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幽幽响起,道:“你是要庆幸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不过,光是划清界限是不够的。”

贾琏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面前负手而立、表情怡然自得的林默,忽然就明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你?是你故意设的套?”

豆大的汗珠顿时顺着贾琏的额头滚了下来,与他身上穿着的厚厚的灰鼠皮褂子形成极其不和谐的对比。

林默并不回答,只是施施然对着拼命冒冷汗的贾琏挑眉而笑,半响,才说:“我还没有出手,他们就垮了,可惜可惜。”

还没有出手就垮了?那要是他真出手了,贾府二房还能有囫囵着活着的吗?再往前推断去,贾元春之死应该也和林默有斩不断的联系。想林默虽然蒙圣上青眼,到底不过是个五品官员,他这手居然能伸到皇帝的三g六院里去了,这身后该有多大的后台?这么一推算,贾琏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在午后明亮的光线下折s出一层细密的碎光。

于是,有着温润如玉的外表的林默此时在贾琏的眼中不啻是洪水猛兽了,叫他恨不能夺门而逃。

林默伸出玉雕般修长好看的左手,按住贾琏叫他坐好,淡然的声音传到贾琏的耳朵里,带来极大的压迫感:“你急着走什么?这茶是才沏的,上好的大红袍,一斤茶叶就是几十两银子,不多喝几口岂不是可惜了?”

贾琏哭丧着脸喝了一口,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他刚才说什么,光是和贾家二房划清界限不够,言下之意就是还要我们再做点什么了。会是什么呢?反正,不管是什么,贾琏都不敢随意拒绝,他现在算是知道这林家庶子的厉害了,同时不禁佩服起老爹的英明来,老爹当初可不就是严命他没事就来献殷勤的吗?还好还好,好险好险啊。

于是,贾琏偷窥着林默的脸色,谄媚地说:“大兄弟,从此我就是唯你的马头是瞻了,有什么差遣,只管开口,但凡做得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默微微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说:“我就知道贤兄为人仗义。赴汤蹈火嘛,倒也不用,我只是想要请贤兄帮个忙,在我是一件事关仕途的要紧事,在贤兄而言,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些微小事罢了,不知道贤兄意下如何。”

饶是贾琏,此时chu大的神经也不禁绷紧了起来:默称他为“贤兄”哎,若不是事关紧要,林默会突然这般客气吗?

贾琏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问:“什么事情?”

林默也不遮掩,非常坦然地就将自己想要借助贾琏将王子腾引至自己家中,有一大人物秘密想要见他的事情说了说,又叮嘱说:“你先不必说那位大人物,只说我很仰慕王大人,倾心相与王大人结交,知道王大人喜好搜罗历朝历代名家字画,并素有火眼金睛,能识真伪。恰好我亦有此嗜好,亦是收藏了许多名家字画,只是没有王大人的眼力,或许其中玉石混杂,若是能王大人点拨一二其中关窍,则不胜荣幸矣。”

贾琏还想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默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他的问题给挡回去了:“贤兄不在官场,不知道官场险恶。有一句话叫做‘法不传六耳’,该咱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咱知道的也别去打听,若真是打听出来了不该咱知道的东西,可怎么办呢?岂不是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一席话成功地吓退了贾琏的疑虑,他马上闭紧嘴巴不再吭声了。

再次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便由贾琏设法引到了林默家里,贾琏退出去之后,王子腾即被制服,而后被蒙上眼睛,被人引着通过密道,在另外一侧见到了缙王世子淳于钊。

在王子腾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的那一刻,他看见身着藏青色四爪龙袍的淳于钊正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势靠坐在一张紫檀木大椅里,身后是两纵列劲装结束的j壮侍卫,见王子腾走近,才挑起眉头,好整以暇对着他微微一笑。

王子腾没见过淳于钊,不过见过缙王,不过,他看着面前人的衣着以及和缙王肖似的英气逼人的面貌就马上明白了过来,同时明白了他设计请自己过来的用意,哑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缙王世子是为何而来到京城,身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很清楚,是来当人质的!不过是美其名曰京□读。换句话说,皇上和藩王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这时候接触缙王世子,就等于是造反!开什么玩笑,他王家几世经营,好容易到他王子腾这一辈手里才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正是荣耀之极的时候,却要去做反贼?当他王子腾的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说起来,都是该死的女婿贾琏混账,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编造谎言将他骗来此地,一来就被人制住,结果被带到了这里,不知道还走不走得了。走不了也要走,横竖变节叛国的事情不能做,否则就不是他王子腾一个人死的问题了,全家都要被诛杀弃市了。

于是,王子腾非常大义凛然地一甩袖子,似乎要扬长而去。

淳于钊身后站着的张爽、陆遥两人便率先按着剑上来,厉声说:“既然来了,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不听从世子阁下的调遣,只有死路一条!”

“噌”地一声,张爽拔出了手中的利剑,三尺青锋指向了王子腾。

王子腾亦是武将出身,虽然一把年纪了,反应倒是敏捷,马上奋起反抗,可是,到底不敌缙王三卫中最出类拔萃的侍卫,被张爽擒下。王子腾不敢骂淳于钊,只得拿着将自己诱惑至此陷阱的贾琏泄愤,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贾琏,花言巧语哄了我来,却是将我推上了黄泉路。”

此时坐在淳于钊侧边的一位青年男子忽然开口说:“王大人,你是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你应该感谢贾琏,将你、还有你们一家人救出,免于一死。”

王子腾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男子长着一副极其秀美而温润的面貌,最为出彩的是他面上的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就像春日里波光潋滟的西湖湖面,融合了天光和云影一般,说不出的风流情致,优雅从容。

王子腾嗤笑着说:“救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又是谁?何出此荒谬之言?”

男子貌似没有生气,手中的折扇敲击着掌心,研究似地看着王子腾的脸,忽然“噗哧”一声笑,说:“我?王大人难道忘记今日是谁请你来的吗?贵客上门,主人岂可躲避不见呢?”

王子腾倒吸一口凉气,失声说:“原来你就是林默!”

109第 109 章

林默笑吟吟地说:“王大人,久仰久仰!”

王子腾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是武夫,讲不来读书人那些斯文客套,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林默,你说请我来看字画的,字画在哪里呢?”

林默一脸温文笑意不改,说:“王大人以为晚生是在哄骗于你吗?如此说来,晚生要给王大人赔罪了,名人字画确实没有,不过有大量的重利欠票,还有一些文书往来,俱与贵千金有关,不知王大人是否愿意拨冗一观,也不枉来寒舍一趟。”

王子腾顿时变了脸色。

这时,两个兵士便抬着一个大木箱子上来,“咣”地一声打开了盖子。林默站起身来,走到箱子边上,弯下腰,随意拿出一张,递给王子腾。

王子腾一看,原来是违规取利的欠票,不禁面如死灰。

要知道,大晋朝开国皇帝极其痛恨商人,说他们不事生产,偷奸取滑,采取了一系列抑商兴农的政策,商人的地位是在后来的继任皇帝的改革下才慢慢地上升起来的,但是重利盘剥这样的恶劣行为依旧是不被上位者宽恕的。

王子腾对女儿王熙凤在外面放高利贷的事情略知一二,也曾在王熙凤归家探视双亲的时候严厉斥责过,奈何王熙凤竟然是一门心思都钻了钱眼里似的,只是不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者,她又是长年在贾府住着,平素也不太见得着,王子腾见许久并没出过什么祸事,便也慢慢放下了戒备。真是“大意失荆州”,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是大事!看来,这是敌人有心,故意收集王熙凤的罪证来要挟他了,王子腾虽然心下有些慌张,仍然是强作镇定地说:“不孝女屡教不改,老夫愧为人父,不过……”

林默打断他的话,说:“王大人不必自责,这个事情嘛,可大可小,端看王大人如何抉择了。”

王子腾不为所动,说:“此罪虽重,却是不孝女自己犯下的罪衍,便由她自己去受那一份责罚吧。想来重利盘剥,不当取利,应该是罪不至死吧。”

林默冷笑着说:“王大人好没耐心,怎么不多拿几张来看?里面还有贵千金逼勒退婚以至两家无辜儿女殉情至死的往来信件,这可是死罪不是?此外,这些书信都是假托大人您的名义行事的,若是认真追究起来,此事王大人也脱不了干系,被御史一参,说不得就要被免职查办。”

王子腾高大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稳住悲愤的情绪,说:“既如此,也是老父教女无方,致有此祸。老夫便将头顶这一顶乌纱取了,自此做个草民,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我王家自来便是忠义之后,断断做不出谋反悖逆的事情来,林大人和世子阁下可是白费心机了。”

淳于钊面上神色丝毫不动,反而击掌赞叹道:“好个忠义之臣!可惜,你的忠义只有本世子和林大人看在眼里,无人知晓。最终呢,却是因为纵容独女违规取利,谋财害命的罪名成为朝廷罪人,说老实话,本世子为王大人不值。而王大人也可问问你自己,你所忠于的那个人值不值你这般为他呢?王大人不妨好好思量思量。”

林默唇角微勾,说:“世子所言乃是真心为大人谋划。此外,方才王大人有一言不当,晚生非是冒渎长者,实在是此言干系重大,不得不明辨是非曲直。大人刚才口口声声说吾等乃是‘谋反悖逆’,此言大谬矣。缙王是有取淳于钜而代之之意,却并无改朝换代之心,他日缙王登基之时,这天下还是淳于家的天下,若是大人此时幡然醒悟,追随贤明之主,届时便有拥立之功,绝无谋逆之实。”

王子腾听林默居然睁着眼睛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并将谋反之事说得理直气壮,且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不禁瞠目结舌。

“而且——”趁着王子腾没反驳的空儿,林默轻笑一声,接着蛊惑他说:“‘良禽择木而栖’乃是明智之举。王大人试想一下,淳于钜可有帝王之能?别的不说,就说他以祭天遇刺这样拙劣的借口将一众藩王的世子们拘了来京城,却又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几个月功夫都没有一点削藩的实际举措,任由世子们将京城搞得乌七八糟。相比之下,淳于钜当断不断,哪有丝毫经国纬世的帝王之才?而我们的世子阁下则是英明神武,能在淳于钜的眼皮子底下结交朝廷重臣,以作首尾之用。‘有其子必有其父’,更遑论历来有‘战神’之称的缙王殿下了?届时,二虎相争,必有一死。其中一个是纸作的假老虎,一个是装瞌睡的真老虎。王大人,你审时度势之下,会甘愿做纸老虎的第一批慷慨赴死的p灰护卫吗?”

王子腾面色急剧变化中,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淳于钊和林默对视一眼,默契地都不说话。淳于钊站了起来,在一旁的一张摆着棋坪的桌子上随意地拈起几个棋子,自己摆开了棋局,似乎在极有耐心地等待王子腾的回答。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片静默中似乎可以听见王子腾的心脏在x腔中沉闷地跳动,似乎还在犹疑之中。

忽然,淳于钊开口,踌躇满志地说:“世事如棋盘,世人皆是我父王手中的棋子,不能用,则弃之。王大人,你不要以为我们只能用你这一颗棋子,实际上我们有很多备用的棋子。只是,棋子被弃之后会有怎样悲惨的境遇就不是我们关心的范围之内了,或许,王大人可以设想一下。”

淳于钊的语气虽然沉缓,其中包含的沉甸甸的威胁意味却如同一颗颗石头一般砸在了王子腾的心上:两虎相争,胜的会是哪一方?做墙头草的结果就是被两方的阵营摈弃,现在,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王子腾抬起眼睛,飞速地看了淳于钊一眼:他的身材高出一般人许多,是以站姿尤其显得挺拔修长,挺直的背脊坚定得犹如峭壁岩石一般,肖似缙王的英气面庞上带着凛然不可犯的威严,在溶溶泄泄的灯光下气势逼人,叫王子腾情不自禁地就有些肝胆生寒之感。

淳于钊和林默都沉默着看王子腾额上的汗水划过他脸上沧桑而深刻的皱纹,双手交握想了许久。终于,王子腾直挺挺地对着淳于钊跪下,叩首说:“王某愿奉王爷及世子之号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淳于钊和林默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的笑意。

淳于钊快步上前,将王子腾扶起,抚慰他说:“王大人的忠义之心本世子定会告知父王,将来封爵荫子……”

最后,淳于钊指定了两位王府护卫随王子腾而去,一来保持联络,二来监视王子腾,以免其事后反悔,密告于淳于钜。

大功告成!

该怎么样庆贺一下吧?林默才模糊地这么一想,身边的人显然不论是动脑能力还是动手能力都要强过林默,马上张臂将林默推到一个暗处,急切地开始吻他,手则不老实m索上了林默的衣襟。

林默见侍卫们还在前面走着,吓了个半死,拼命躲避却躲避不开,气得用拳头捶着他的x口。

淳于钊在林默的口中肆行扫荡了一番才放开气喘吁吁的林默,复又一边在他唇边挨挨蹭蹭地亲热着,一边低笑着说:“刚才我看见你这张小嘴儿‘叭叭叭’地将那老头儿挤兑得说不出话来,我就可想堵上它了,好亲身体会一下里面的舌头是用什么造的,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林默见侍卫们都走完了,也放下心来,轻松地和淳于钊调笑起来:“禽兽!干正事的时候你也想着发情!”

淳于钊一把揽过林默,圈住他纤细柔韧的腰,再次热切地吻着他,火热的唇舌一寸寸扫过林默的面部、红唇,林默亦是仰着头,与爱人唇齿交缠。

淳于钊低低地问:“就在这里干点‘正事’,好不好?”

林默红着脸,担心地往四周看,淳于钊连连亲吻着他,坏笑着说:“不会有人来的,侍卫在十丈开外执勤,你别叫得太大声,就没人知道。”

“混蛋!”的骂声被堵在了嗓子眼里,随即林默被情郎热情而火辣的吻弄得脑子晕晕乎乎地。不知不觉中淳于钊已经吻过了林默的嘴唇,下巴,顺着衣襟火热的唇舌滑了下去,在林默光洁的x口吻着那小小的凸起。事实上,林默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叫淳于钊著迷,所有的地方都叫他爱不释手,这个童年的小伙伴似乎是来挑战他情感的极限的,叫他如同捧着珍宝一般虔诚而热烈地亲吻下去,意乱情迷到不能自己。

林默被他吮吻得身子直打颤,脚趾都被麻痹了一般,站都站不稳,直往淳于钊怀里倒去。淳于钊便将他抱在一张大椅子上坐下,继续在他身上吻着,撩着火,一路向下,最后紧握住林默的腰,在林默裸|露出来的小兄弟上蜻蜓点水般啄吻了一下。见林默此时水色双眸之中雾气弥漫,神情迷离,淳于钊便不再犹豫,张口将小林默含在了口中。

脆弱之处遽然掉入一个极其温暖湿润的所在,叫林默瞬时神智有所回归,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只是零星挂在身上,双腿大张,下|体尽露地坐在一张宽大的团椅之上,而淳于钊则半跪在椅子下面,口中半含着自己的小兄弟,生涩地取悦着自己,林默不禁头皮都要炸开似地,忙推着他的肩膀说:“你干什么啊?脏,快吐出来!”

淳于钊反而将林默吞得更深:这是我的爱人,相伴一生的人,他的全身的每一寸地方我都喜欢,怎么会嫌脏?

在淳于钊忘情而卖力的吸吮中,林默终于丢盔弃甲,抛开一切羞耻顾虑,全身心地沉浸在r|欲的快乐之中。

随着林默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颤栗的颤动淳于钊知道那个临界点即将来到,便将其吐出,改用手掌包住它快速地抚慰,帮着林默攀上高峰。

林默浑身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春情开放之后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风情,就像是用小猫的绒绒的尾巴去搔人的心尖尖一般,叫淳于钊哪里还忍得住?淳于钊一边轻声哄着自己的宝贝,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温柔而不失强硬地将林默翻了个个儿,让他反趴在大椅子上,使他的双手握住椅子的两侧把手。

淳于钊将刚才林默喷s出来的热y都涂抹在他的菊花内外,然后扶着自己早就蓄势待发的器官一点一点沉入那快乐的所在。

尽管已经做过许多次,可是林默还是有些不适应,那利刃剖开内|壁探入深处的感觉酸、痛、胀、麻、酥,五味杂陈,叫林默不禁咬紧牙关忍受,握住椅子的把手的纤长手指的指尖都泛出无力的苍白,叫淳于钊怜惜地拉了起来,一g一g地吻过。

再后来,淳于钊将被激情的动作顶得呜咽作声,身体止不住往下落的宝贝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抱得紧紧地,然后温柔而有力地贯穿着他,看着他秀丽的眉峰一点点地颦起来,绯红的唇微微张开,漏出一两声细细的呻|吟,随着自己的进入和退后动作难耐而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娇美婉转得像一朵花,就盛开在自己的怀里。

好美,好美,美到忘却一切,只想将自己深深埋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此,再不分离。

110第 110 章

原定的削藩计划迟迟没有进展,令淳于钜烦躁之至,这日在召集三人智囊团合议的时候忍不住发怒。

黄子蛟自知造成此骑虎难下之势,自己难辞其咎,便跪在阶下,叩首道:“皇上,臣出策不力,万死而难辞其咎。只是藩王势大g深,且与朝廷有脱不了的丝丝缕缕的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为天下计,统筹全局,分别缓急,计程收功,雄才伟略,令臣等佩服得五体投地……”

淳于钜板着脸说:“少拍马屁!说重点!”

黄子蛟说:“皇上休要因为进展缓慢而心急,依臣之见,藩王们久经沙场,老谋深算,而且个个远在天边,个个蹲在暗处,咱们高踞京城,看不见,m不着,真是难办。而且,藩王众多,蚂蚁多了还能搬山呢,何况其中还有缙王、宁王这样的劲敌?所以,皇上前些时候引而不发是有道理的,撤藩是细致活儿,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在咱们还没有设下完全之策前把他们逼反了,反而招祸天下。”

淳于钜不耐烦地说:“等!等!等!等得头发都白了!”

林默巴不得淳于钜无休止地等下去,便也跪下启奏说:“皇上雄心万丈,臣等钦佩不已,亦是甘心追随,可是,刚才黄大人所言亦是切实之言,请皇上慎思,一颗雄心掰成两半,一半是耐心,另一半是恒心。为了稳c胜券,等待是值得的。”

此时,黄子蛟却忽然c了进来,说:“林大人的话真是入木三分。不过,在这里臣要说一句叫皇上喜欢的话,现在,各藩王所据地方的节度使长官都已撤换成朝廷之心腹,世子们俱在京中为质,军队粮草供给也准备停当,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已经是动手裁撤藩属的好时机了。”

林默这一口气几乎没能提上来,该死的黄子蛟,怎么说话跟蚕儿吐丝一般,吐一截儿还留一截儿?

幸好没人注意林默的失态,淳于钜和齐邦国的眼睛都齐齐地转到了黄子蛟的身上。淳于钜坐在龙椅上亦是向前倾身,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催促黄子蛟说:“朕这会子不要听吹捧的话,也不要听你们东拉西扯。朕要你们拿出具体的对策来!先拿谁开刀?应该如何部署?尔等速速奏陈上来!”

黄子蛟说:“撤藩,当从周、齐、湘、代诸王入手,此数人,多有不法劣迹,削藩师出有名。至于缙王、宁王嘛,其谋反的迹象尚不明确,不若暂时搁置观望。”

齐邦国马上跪下,启奏道:“臣以为,裁撤藩属,当从缙王、宁王处开端,此二人乃是藩王中之翘楚,若能率先拿下,其余亦不足为惧矣。”

林默一听见要先从缙王入手就神烦,也跪启道:“齐大人此言差矣。我且问齐大人,缙王与宁王长年护卫边防,用兵如神,而我朝中之武将中未有类似于卫青霍去病之名将,俱是高枕于内,疏于战场久矣,岂能与缙王宁王一争高下?”

黄子蛟本来就是和齐邦国意见相左的,每日都在明争暗斗,争夺在淳于钜面前的话语权。黄子蛟见林默的话对自己有利,便忙说:“林大人言之有理。臣以为,不是说自己灭自己威风的话,我朝将士中堪与缙王匹敌的可谓凤毛麟角,兼之边防之事多年都是交付藩王们,将士们已是许久不曾真刀真枪地在战场上厮杀过了,一来就挑战缙王这样的顶级战将,恐怕开战就要败北,反而堕坠士气,不如从其他实力较弱的,诸如周王等人入手,等将士们慢慢适应了战场的血雨腥风,越战越勇,最后再来对阵缙王,则大事可成。”

齐邦国连声反驳说“不可”,又启奏道:“皇上,缙王智虑过人,雄才大略,不尽早除去,将来定成心腹大患。如今我们大张旗鼓除去其他藩属,缙王岂有不防?只怕我们尚未围成对缙王的包围的犄角之势,他便早早地做好了攻防部署,倒不如现在出其不意、攻其不防的好。”

可惜齐邦国一人难敌两人合力,再者,淳于钜内心着实畏惧他那皇叔,巴不得尽量晚一些与缙王碰上,所以,也支持黄子蛟和林默的主张,决意先从其他实力弱些的藩王开刀。

齐邦国迫于无奈,说:“皇上,‘事不预则不立’。微臣以为先动其他藩王等于打草惊蛇,既然巨蛇已经惊动,不做防备万万不可。皇上若是执意要先从其他藩王入手,微臣建议为稳妥起见,不若先颁下一道旨意,令缙王先搬离鲁南的封地为宜。”

林默心里一惊,淳于钜也感兴趣地紧盯着齐邦国,说:“说详细点。”

齐邦国不慌不忙地说:“缙王雄踞北方,势大g深,其封地鲁南扼北元与京城之要塞,形胜地,士马j强,古来即是金元等鞑子民族所由兴之地。缙王屡次出征北元,却不能尽扫北元之兵,恐有勾结。以微臣之陋见,不若以嘉奖之名,令缙王府徙封迁往两淮之地,名为令其享用江南胜地,实则削弱缙王之势力,并隔绝其与北元之联系,万一有变,亦易控制。臣所言乃天下至计,愿皇上察之。”

林默一听,心想这齐邦国倒真是磨练出来了,居然想出了这么个妙招!叫缙王搬地方,那缙王早先做好的各种备战的兵器战车岂不是要暴露了吗?再者,缙王从北部南下直取京城是极其便利的,若是迁往两淮之地,夺取京城的话还要跨过长江天堑,缙王的兵士多为北方人,长途奔袭,还要去适应水战之类的,绝对是要损耗缙王j兵的战斗力的。

一定要阻止淳于钜采纳这个计策,叫它流产于未实施之前。

淳于钜听完后尚在犹豫徘徊之间,林默便机不可失地接着齐邦国的话茬说:“齐大人此计确为妙计,只是将缙王府乃至府下所辖将近六万人的王府卫士们自北方徙封至江南之地,工程不可谓不浩大!先要修建王府,又要劳动民力搬徙,殊非易事。而皇上早已决意拿下缙王,不过三五月之事,又何苦此时做此劳民伤财之事,不若拿来筹措军饷粮草更为要紧!”

黄子蛟本来就和齐邦国不对盘,见一向中立的林默今日几乎是处处辩驳齐邦国,简直高兴得恨不得拍着他的肩膀叫好,连忙复议。

于是,淳于钜便采纳了黄子蛟和林默的提议,从势微的周王入手。

两日后,周王被御史台以“密谋不轨”之罪名参奏,被羁绊京城的周王世子旋即被逮捕下狱,严刑拷打之下周王世子在狱中被迫揭发了周王图谋不轨的罪行。淳于钜龙颜大怒,当即着大将李元华前往开封的封地秘密缉拿周王。因为事发猝然,周王府邸被包围聚歼,周王并妻子儿女等人一并被擒入京城,随后圣裁一下,周王被贬为庶人,流放至云南某地,其妻子儿女也都分别被迁往边远各地。

紧跟着是代王被告发“贪虐残暴”。其实王族宗室肆意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此次淳于钜则表现出了与往常极不一样的强烈正义感,不顾太皇太后的阻止,坚持“皇叔犯法与庶民同罪”,终于还是将代王贬为庶人,迁至蜀地看管了起来。

然后,又是对皇叔们不留情面的大义灭亲,这一次落马的是岷王和湘王,罪名很搞笑,叫什么“不法事”,究竟是什么“不法之事”,削爵抄家的圣旨上没说,反正就是“朕说你干了坏事你就干了坏事,抵赖是无用的,颤抖吧皇叔们!”。林默琢磨着这“不法事”大约等于是“莫须有”的罪名,换句话说,皇帝整人不需要理由。

下一位会是哪个倒霉的藩王呢?

风雨飘摇中,身在朝堂的林默心里听得突突直跳,回府后都不等淳于钊过来,自己便穿过地道,去那边找他。

因为最近风声紧,淳于钊也没有出去大肆活动,林默来的时候,他正在水榭之上临窗品茶。

林默走过去,将他的茶杯抢过来,忧急地说:“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

淳于钊坐在椅子上,仰着脸看着林默,叹了口气,拉他坐下来,说:“你光是担心我,怎么自己倒是不先设法离开?”

林默说:“我没有关系啊。淳于钜现在是在拿藩王开刀,你在京城多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

淳于钊将他揽过来抱在怀里,贴着他的额头说:“我的安危我父王自有办法,要我和你说多少次?你先走,你走了我才能安心。”

林默的眼中泪光莹然,说:“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啊。”

说着,林默垂下眼睛,极小声地说:“也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最是无情帝王家’,又有话说,‘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你的确是你父王最喜爱的儿子,却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你那一日说,世人皆为你父王手中的棋子,他会不会把你也当作棋子……”

淳于钊捂住林默的嘴,面色十分难看,蹙眉说道:“不许诋毁我父王……”

林默明亮的眼睛迅速地黯淡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委屈难过之色,看得淳于钊揪心一般,复又抱着他,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睿儿,其实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一来是我不愿意那样去揣测我父王,他从来都疼爱我,高过家中其他的孩子,二来,就算是你说得那样,就算是父王最终弃了我,我现在却是责无旁贷,必须在这里硬|挺着,没有他的授意我不能走。不过,睿儿你放心,在以前我也许不在乎,热血上涌,只为死得其所。可是,现在有了你,我会尽量规避掉风险,抓住一切机会,好好地活下去。你这么好,待我也这么好,叫我怎么能忍心丢弃你一个人孤孤零零在世上?”

林默泪如雨下,抱住淳于钊的脖子,吻着他,咬着他,厮磨着他,哑着嗓子说:“你自己说的啊,不许丢下我。说话不算数的话,我咬死你……呜呜呜……”

淳于钊回应着林默的吻,在交缠中低低地叹气,说:“我爱你,宝贝,我要和你一起活着,还有许多的事情想要和你一起做。”

林默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袒露出白玉般无瑕、月光般皎洁的身体,潋滟妙目中流转着无尽的情意,薄唇微启,说:“要我吧。我要你一直记得我的好,永远舍不得丢下我。”

111第 111 章

这一夜,极尽缠绵。

云歇雨收之后,林默靠在淳于钜的x口,由着他在身后轻柔地给自己按压着酸痛的腰臀部,两人一起透过窗棂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的一弯残月,默然不语,各自思绪万千。

淳于钊爱怜地吻了吻林默汗湿的鬓发,柔声说:“明儿开始你便筹划着退出来吧,尽早离开这里。我也会设法离开,你莫要太担心了。”

林默沉吟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吞吞吐吐地说:“我倒是替你们想了个主意出来,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淳于钊把他的一缕掉落下来的头发别在他耳朵后,然后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才说:“你说啊,行不行都可以拿出来讨论的。”

林默一横心,说了起来:“淳于钜缉拿诸王之事,你父王还上了奏折的你知不知道?奏折中颇多指责不满之意,什么‘恐害骨r之恩,有伤日月之明’之类的,淳于钜看了有些尴尬之意。所以,我觉得你父王现在不会动,若是他要动手的话,何必上奏折,直接刀戈相见就是了,还和淳于钜废话什么?我就有些奇怪了,你父王不是早就在做准备了吗?现在淳于钜歼灭诸王,手段恶劣,岂不正是发难的好时机?”

淳于钊紧了紧揽住林默的手臂,说:“我想我父王肯定还是顾忌着我在这里的缘故。虽然我身边带有护卫百余人,可是,他一旦竖起了反对朝廷的大旗,淳于钜就会马上冲着我下手,区区百人护卫岂能是御林军的对手?所以,我父王不敢擅动。再者,我父王行事一向稳妥,他以前和我说过,古往今来,造反谋逆者殊有成功者,而失败的代价往往惨痛,所以,没有一击得中的把握,他不会出手。在我看来,父王除了准备兵器粮草之物外,应该还在等待一个可以说服世人的征伐淳于钜的名义。孔子有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逆反朝廷这样的大事,没有正义的旗号,岂能一呼百应,令天下顺之?而淳于钜目前清理宗室诸王,毕竟是因为他们自己就有劣迹,算不得暴虐之举,我父王也只能用奏折抱怨一下量刑过重,有伤圣君之名,却无法以此事为由兴起义兵征伐朝廷。”

林默心下佩服,缙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一点也不浮夸,隐忍到了可怕的地步。他就像是一个优秀的体c运动员,省略了所有花哨和不必要的动作,将全部的心力放在那最后的腾跃,以获得冠军的奖赏——皇位。可是,淳于钊不该是他省略的部分。

林默将一对秀丽的眉峰紧紧地蹙起,说:“那你父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应该是想办法说服淳于钜,放你走。”

淳于钊苦笑着说:“估计我父王就是在为此事犯难吧,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般的事情淳于钜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唯一能说动的就是父王或是母妃生了什么重病暴疾,须得我回去尽人子之孝。可是,就算是捏造说辞说父母病重,要我回封地去照应伺奉,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用这样的烂俗说辞,别说淳于钜了,就是一般人都不会相信。”

林默大胆地说:“我倒是想出来一个主意,就怕你说我异想天开,折辱了你父王。实则我全无对你父王不敬之心,只是想为你谋划个脱身之法罢了。你不怪我,我才好接着说。”

淳于钊亲了亲林默小巧的耳垂,说:“知道你全是为我好,你接着说。我家睿儿这么聪明,主意必定是好的,就算不甚好,我父王身边的谋士还可以加以改进。”

林默转过身来,斜靠在他的臂弯里,凝视着他的眼睛,说:“装病是老套,但是,可以装疯。”

淳于钊的眼睛一下子睁大,重复了一句:“装疯?”

林默点点头,说:“你想啊,装病的话,一来,淳于钜不会相信,二来,他还可以推脱说你还有弟弟妹妹可以在病榻前伺奉照料,不是非你不可。但是,王爷若是装疯的话,则是一举几得。”

淳于钊抱着林默,听得很专注。

林默又说:“你设想一下这个情景,假如王爷因为兄弟被夺爵被流放而兔死狐悲、忧心忡忡日思夜想之下竟然意识迷乱,犯了失心疯,将王府中搅得**犬不宁。然后,你母妃随即因为忧虑和忙乱着照顾你父王而病倒,你弟弟妹妹都尚且年幼,王府中无人支持,人心惶惶,你母妃只得请门下之士代为上书,含泪请求皇帝将羁绊在京城的嫡长子回去主事。此外,还要夸大其词叫你皇祖母忧心缙王病情,好给淳于钜施压,如此一来,淳于钜便没有推脱的余地,你不就可以回去了?正好减去王爷的顾盼之忧,可以按着计划准备战事。再者,淳于钜若是真的相信王爷疯了,说不准就放松了警惕,王爷还可以多争取些时间。”

淳于钊一边听一边脑子飞快地运转,细细思考竟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计策,不禁也接口顺着林默的思路往下推演,说:“还有,父王装疯,还可以说是他的兄弟们俱被落罪流放迫害,心里忧愤难言以致失了心智,顺便又将这来由栽在淳于钜头上,博取世人同情。”

林默听他这口气竟然是赞同了,马上眼睛就变亮了,笑意盈盈地说:“这是可行的意思了?”

淳于钊揽紧了林默,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叹息般地说:“是啊,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想出来这么促狭的鬼主意来的?你可真是个智多星啊,我算是捡到宝了。”

淳于钊抱着林默亲了又亲,带着深深的迷恋。

对于这个怀里紧贴着的男人,淳于钊有时候自己也觉得纳闷,为何会如此迷恋,以至于红尘颠倒,不顾男男相恋乃是世所鄙弃,不顾会辜负父王母妃之殷殷期许,不顾要放弃未来可能会有的无上荣耀……只想在帮助父王完成心愿之后,就带着他离开,去不为世人所知的大洋彼岸双宿双飞。

难道是因为林默长得特别好吗?应该不是,他淳于钊还不至于那么没见识,见色起心,就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事情。光是出于童年的友情吗?也不是,淳于钊也有其他的打小一起玩耍长大的小伙伴,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林默以外的任何人发生过类似的情难自禁的感觉。

现在,淳于钊明白了,虽然说不清楚这其中似乎悠长了一辈子的迷恋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但是,林默的确是最特别的,他有着特别的聪明,有着别致的情怀,与世间凡俗的人不同,却偏偏入了他淳于钊的眼,合了他的心,叫他此生都陷落了下去,迷恋得忘却一切,迷恋得不能自己。

林默享受了好久情郎柔情脉脉的亲吻,忽然想起来什么,便推着淳于钊说:“既然此计可行,那你还不快去叫张爽他们去送口信给王爷?”

淳于钊松开林默,深深地凝视着这心上的人儿,说:“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现在你的心事算是放下来了吧,明天就开始装病装糊涂,向淳于钜辞官,尽快离开京城。”

林默点点头,忽又揽住淳于钜的颈脖,将他拉近,略有些歉意地说:“我回了扬州,可能不能马上去找你,因为我要安置好我的弟弟妹妹。”

淳于钊了然地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了解。你先安顿好你自己家里的事情,我这边,会设法叫人给你递消息,好叫你放心。”

112临别那啥

这一日,皇帝又召集三人智囊团在御书房商议。

淳于钜一脸愁容:“刚刚接到奏报,湘王自焚而死。”

其身边的太监接过淳于钜手中的奏折,走过去递给齐邦国等人。

奏报里面的内容还要更加惊悚些。湘王是因为“私印宝钞”的罪行而被告发的,其实那个时代的钞票本来就没有什么计划可言,乱印最多的就是皇帝本人,g本不可能按着现代的“破坏金融罪“来论处,再说,湘王身为一国之王,在自己的封地上印点钞票,违规取利也不算什么大事。说来说去,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是实实在在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这一回湘王却不肯像其他藩王那般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他很有骨气地说:“‘刑不上大夫’,本王听说即便是获罪的大臣,为了不愿受辱都会自杀身亡以保气节。本王身为高皇帝的儿子,怎么能够为了求一条活路而被狱吏侮辱!”于是,湘王没有开城门迎接使臣,而是把王妃和几个孩子都召集起来,紧闭g门,一家人自焚而死,酿成了大晋朝建立以来的宗室史上的最大惨剧。

齐邦国看了便跟犯了牙疼似地,口中“咝”了一声,黄子蛟也是额头汗如雨下,这事情搞得,影响太坏了!

淳于钜烦躁地说:“这消息一传出去,一准儿是举国哗然,朕难免要落下一个刻薄寡恩,迫害皇叔的名声!”

黄子蛟急忙上前几步,跪下说:“可是,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法停手了呀……””咳咳咳……”林默剧烈地咳嗽起来。

淳于钜的目光转向林默,问:“林爱卿有话说?”

“咳咳咳……没…没有…咳咳咳……”林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苍白得跟鬼一般,偏偏嘴唇嫣红,看着触目惊心的。

淳于钜很宽容地说:“林爱卿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林默连忙跪下谢恩,起身的时候还在咳嗽,他便忙从袖子里m出一块方帕子捂住嘴,又跪了下去,请求皇帝原谅他身体不适以致御前失仪。

淳于钜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这几天你就别来了,等咳嗽好了再来。”

林默谢恩退下的时候齐邦国和黄子蛟都睁大眼睛看着他用帕子捂着嘴巴,浑身颤抖着,拼命止住喉咙里的咳嗽以避免继续在御前失仪。其中,眼尖的齐邦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捂着嘴的帕子里有一抹鲜红。

林默一走,齐邦国便急忙说:“皇上,林大人刚才咳得那阵仗,止都止不住,微臣觉得倒像是得了什么不太好的疫症”

淳于钜想了想,说:“他前两天倒是给朕上折子告病,说是想要回乡调养。朕不许,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因为一点小病就不思报效朝廷?”

齐邦国说:“恐怕他不是小病啊,我刚才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捂着嘴的帕子里有血迹,这是咯血的症状啊,倒像是痨病。那个病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至于死吧,患上了也就等于是废人了,一辈子都是咳咳咳的。”

说老实话,齐邦国不喜欢林默,本来还不怎么觉得,现在林默老是帮着黄子蛟挤兑着他,现在有了这个好机会,怎么叫他不牢牢地抓住,将林默打发回老家去?

淳于钜虽然觉得有些惋惜,不过被齐邦国说的“痨病”两个字吓住了,便说:“那就叫他在家里调养一段时日,以后换个人上来,他就留在官署里当差算了。”淳于钜想的是林默是难得的人才啊,不用可惜了,这病是挺吓人的,不过不叫他面圣不就得了,留他在下面的官署里继续为国尽力,也不能传染到朕的身上来。

黄子蛟正觉得林默这段时间都帮着自己反对齐邦国,颇舍不得他走,忙说:“皇上,请容臣说一句。偶尔有个伤风感冒咳嗽什么的时疾是很正常的,齐大人刚才的话可是危言耸听了。现在我们几个人呢正是齐心协力之时,另外弄个人来,当然也能一起给皇上出谋划策,总不如林大人……”

齐邦国厉声打断了黄子蛟的话,说:“痨病是要过人的,你自己身子强健,倒是不怕,却来阻扰着不许林默辞官归养。千金之子,还坐不垂堂呢,自是要远离那些可能造成的危害。圣上乃是九五之尊,万一被林默过了病气,现在又正值撤藩的关键时刻,你只念着一点子同僚之谊,却要置社稷于何地?”

黄子蛟被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也不敢硬顶,讪笑着说:“不至于吧?一个咳嗽,看你小题大做得……”

齐邦国强硬地说:“林默确实才华过人,可是,咱们大晋朝人才济济,也不缺他一个。依微臣之见,皇上不如就准了他的辞官的折子吧。就算是让他去官署,那里多是四五十岁的人,读书人体质都差,要是万一疫病扩散开来,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要不,等林默归乡调养几年,彻底好了,要是那时候皇上还觉得他可用,再起复召了他来便是。”

淳于钜颔首道:“准了。”

————————————临别夜————————

深蓝的苍穹上,月光皎洁,星光璀璨,沿着水面漂来桂花的香气。

林默便在水榭的窗边,貌似闲适地坐着,唯有眉间的一缕清愁暴露了他的心境。

对面一侧的灯下,淳于钊正在挥墨作画。在他不住地挥动着的墨笔下,渐渐地有人物浮于纸上,身后则是浩瀚烟波,越发显得那画上之人飘飘欲举,秀丽不似人间人物。

收笔的最后一划,落在了画上人物欲语还休的嘴上。

“完了?”林默轻轻地问,见淳于钊“嗯”了一声,便起身走了过来,与他一起欣赏。

墨迹刚刚干透的画卷上的“林默”在笑,笑得眉眼弯弯,神韵天成,不同于真人的淡淡清愁。

林默心下微苦。

淳于钊将画卷卷起来,收好,然后,揽过林默的腰,抵着他的额头,说:“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以后的日子,都想看到你笑口常开。”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静默的夜晚听起来分外格外惑人。

林默抬起头,眼中虽然有泪光闪烁,唇角却牵出了一个笑容,正和画上的一样。

淳于钊捉住林默的下巴,嘴唇叠上去,封住了他的口。

林默仰起头,揽住淳于钊的颈脖,方便他的舌头探入自己的口中。

淳于钊肆意在林默的口中穿梭舔舐纠缠,浓情蜜意的亲吻从嘴蔓延到林默白皙修长的颈脖,吸啜着一路往下,在他光洁如玉般的x膛上旖旎出一片淡红的痕迹,最终停留在一点嫣红的凸起上,用舌尖和牙齿或轻或重的咬啮。

林默的x口急剧地起伏着,终于在淳于钊的牙齿稍稍用力的噬咬中“嗯”地一声发出了甜腻的鼻音。

淳于钊忍不住了,拦腰抱起他来,大步走到榻边。高大的身子倾下来,就压了上去。

炽烈的吻,雨点般落在林默的面上、唇上,身上,淳于钊的大手同时在林默的身上游走着,拨弄着,撩起星星点点的火苗,叫林默的眼神渐渐地涣散开来,唇角不住地溢出“唔……嗯……”的娇吟,一副溃不成军的慵懒模样,叫淳于钊看得眼神越发暗沉了下去,喉间滚动了两下,低低地喊出一声x感的哑声来,“心肝儿。”

一声“心肝儿”中包含了多少的珍视和怜爱,淳于钊的眼睛半眯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心肝儿,铺陈了一榻的墨色青丝,j致曼妙如山水画一般的眉眼,和,那眉眼上因为绽放的情|欲而氤氲出来的胭脂般懒懒的情潮。

美到人心尖都打颤。

心动到呼吸都屏住。

汹涌而来的滚滚情潮席卷了淳于钊的全身。

淳于钊俯下头,大力地噙住他柔软的双唇,辗转着,厮磨着,啃咬着。

甩开累赘的衣物,袒露出最真的彼此,然后双手钳住他,紧紧地搂住,抱住,箍紧在自己的身上。

那么紧,似乎要彼此融化到对方的骨血中去。

那么紧,身体贴得严丝合缝,两颗年轻而火热的心脏就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砰砰砰”地跃动着,共鸣着。

淳于钊哑声唤着他:“睿儿,心肝儿,我爱你……”

林默被他的亲吻挑逗乃至紧紧的搂抱弄得神智都几乎涣散了,只是鹦鹉学舌般地说:“我爱你……”

淳于钊手下捏揉把玩着林默年轻的欲|望,同时贴在他的耳边,口中的热气扑入他的耳朵眼里,叫他不住地偏着头想躲开,“乖,叫我一声夫君……”

林默压抑着喘息,扭拧着身子,完美的侧脸和下颚的曲线在皎洁的月光下勾出诱惑的弧度。

淳于钊口中厮磨着那x前的一点殷红挺立的嫣红,声音越发暗哑了下去,“心肝儿,快叫啊……”

林默猛地晃了晃汗湿的脑袋。

下一刻,淳于钊热情的舌尖滑了下去,最后停留在俏挺的柱体上,在那软滑的顶端上舔舐着,轻咬着,就像是被热水淋过的蚯蚓在那上面颤抖着爬过,一片湿热蔓延开来,叫林默忍不住身体一会儿展开一会儿卷起,呼吸都乱了。

还有他火热的手掌整个儿包住柱体的下部,热切地揉搓着,搔带起一片止不住的颤栗,颤颤地直通到心里。

林默呜地从喉咙里迸出一声:“夫君……”

淳于钊等到了想要的回答,只觉得心花都开了一般,不自禁地扬起唇角,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径将林默送往高|潮,随后抓紧他出了一层薄汗的腰,一c到底。

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自己的心肝儿融为一体。

林默呜咽着不住地发出呻|吟惊喘,内部被那火热的硬物一下子充满,伴着他时快时慢的抽|动,有些疼,有些涨,更多的却是无怨无悔的淋漓快意,甚至主动迎上去,让他可以进得更深。

淳于钊俯视着身下的人,满面红晕,香汗淋漓,半睁的星眸中一片波光迷离,舒展开甜美的身体,由着自己予取予夺!

淳于钊不由得x口炙热如火,呼吸都仿佛带着无法湮灭的高温,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一般,满心满x里回荡着一句话:我的心肝儿!

怎么叫我不稀罕,不捧在心尖尖上疼着呢?

色气弥漫,色|欲淋漓。

淳于钊忠于自己心底泛滥的欲|望,开始狂野的抽|c。

每次后退,紧跟着的都是狂野的再次顶|入。

反反复复撞|进爱人的身体的最深处。

狭窄的密|道被膨胀的欲|望撑至极致。

快|感如鞭子一般,一股又一股地从脊椎窜上来,酥|麻的感觉传至全身的每一处角落,每一条神经。

淳于钊大力地动作着,热热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肌理滚落下来,滴到林默的身上。

热热的汗y滴在被顶得呜咽不已的林默的身上,烫得他浑身一阵阵地发紧,紧紧贴合的地方也随之颤栗不已,收缩着,紧咬着,激得淳于钊都连连发出chu重的喘息声:“别吸啊,你这要命的小东西!”

随即,淳于钊被猛烈袭来的高|潮裹挟着,积聚已久的热流翻江倒海一般地喷s出来,s在爱人身体的最深处,那滚滚热流烫得林默颤栗了好久好久,眼中涌上一片热潮。

于是,高歌暂停,浅海休息。

被清理干净后抱回床上,林默和淳于钊并排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激情的余韵,身体软得跟化一滩水一般,脚趾都懒得动弹一下。

林默忽然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淳于钊侧过身,将林默抱在怀里,温柔地婆娑着林默的脸颊,说:“你说。”

林默咬着唇,终于问出了口:“你以前说过,要助你父王达成心愿,然后,我们就去异域他国,远走高飞。你还说,你已经有办法了?”

淳于钊吻了吻林默的脸,说:“好吧,你一定想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命人研制了一种假死药,等我父王胜局已定,即将成就大事前的某次战役中,我事前服下这药物,假装中矢身亡,因为还在战时,父王纵然悲痛,也只能就地掩埋,到时候张爽等人会救我出去,然后咱们几个人远走异国。等我父王事后想起我来,再要将我厚葬的时候,棺木中的人早就是替换好的一具白骨,也就蒙混过去了。”

假死药?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朱丽叶与罗密欧的悲情故事?林默虽然感念淳于钊的深情,不过心里十分忐忑,当即在心里默默决定:等缙王那边举起反旗,自己就一定要回到淳于钊的身边。这个计策听着好,实施起来不知道有多凶险,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不亲眼看着,这一颗荡荡悠悠的心怎么放得下来?

淳于钊见林默半天不说话,便握住他的手,问:“你在想什么?”

林默不想加重他的心理负担,唇角牵出一点笑意,说:“我在想,我们逃出去了之后做些什么呢?”

淳于钊“呵”地一声笑,慢悠悠地说:“那还不简单?你织布来我耕田。”

天仙配?你不要胡说好不好?林默“噗哧”一声笑,戳了戳淳于钊赤|裸着的结实x口,曼妙的眼波流转,说:“世子阁下还会耕田呢?别逗乐了。”

淳于钊拖长了声音,说:“怎么不会?我不是天天都在你这块田地上流汗耕作吗?”

说着,淳于钊便是一个大力的翻身,复又将林默压在身下,止住他挣扎着的手脚,唇角勾起,带着三分邪气地说:“好的农夫不能叫田地抛荒,来吧,今天让我一次耕个够。”

夜很长,情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