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集 寒梦横江 第一章 丹鼎同火 月霞云间(1/1)

2020年1月26日

「天亮了?」

吴征很少有这种天明像道催命符的感觉不过今日有。

环在脖颈上的藕臂一

紧又松再慢慢越来越紧旋即传来脸颊摩挲时的光滑与骤然强烈的呼吸。

这一抱好长好长眷恋不舍依依不忍分别。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美妇才忽

然一甩一推将吴征推在一旁给他留下个后背幽怨道:「哼我看你就是巴不

得急着走!」

吴征心中好笑不想祝雅瞳撒起娇来比少女还要顽皮些。

本想宽慰几句

眼珠子一转轻咳一声板着脸道:「已赔了你一整日夜天明就真没办法了。

「菲菲就可以赖着拉你不准走人家就不行。

」祝雅瞳大发娇嗔着不依背

对着吴征生起了闷气。

「醋劲儿还真大。

」吴征强忍着笑搭上祝雅瞳的肩头道:「不是都说好了的

么……菲菲那时候恰巧诸事清闲而已……」

「哼……」祝雅瞳一抖肩不准吴征触碰刚要埋怨那又粗又热的大手向下

一滑钻进了腰际。

美妇臀儿丰翘侧卧时胯骨自然而然支起让蛇腰与床面露出块裂隙来。

恰能让吴征的手臂穿过后向上一弯将一对奶儿拿在手里。

祝雅瞳娇躯一抖只

觉大手的热力直透入心再不舍反抗只得闭目任由爱子胡闹。

「男子汉志在四方嘿嘿多呆半日也无妨既然不走那再来几回……」

「哎呀……」祝雅瞳扭了扭身有些慌张道:「人家玩闹随口说几句……别

别别……真的不成了……再来……要……要伤了……哎哟……」

「谁让瞳瞳这么贪吃让你停还不停这下吃着苦头了吧?」吴征贼贼笑着

又一挺腰抵着只丰润嫩臀低声道:「要不还依昨夜所言试试这里?菲菲玦儿

玉姐姐的可都交给了我……」

祝雅瞳骤然翻身一把捂住了吴征的嘴另一手却捂住了臀儿。

脸上似笑非笑

似嗔非嗔眼角忽然泛起泪光嘟着唇道:「娘去了成都以后再没有一天离开过

你……人前风光也好绝境穷途也罢娘没有一时一刻舍得你只要你在身边

什么事娘都不在意。

「孩儿知道。

」吴征胸膛一暖祝雅瞳对自己的爱深如大海不由不令人动

容。

「就算偶尔有几日不见总是就在身边那感觉截然不同。

这一去后分道扬

镳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

娘……很不习惯也觉不适……」祝雅瞳捧着吴征

的脸一时间脑中混沌一片也分不清自己是位慈爱的母亲还是温柔的妻子:

「娘终究只是个女子先前把祝家交给你是做对了的。

若再让娘管下去非得彻

底败光了不可。

「慈母多败儿娘再这么宠着我第一个败的就是我了……」

「那……也没错。

话说回来若是征儿从小跟着娘长大八成就是个败家子

儿……也算是歪打正着。

」祝雅瞳有些不好意思道:「去吧早去早回平平安

安回来。

吴郎不必担心有什么好东西瞳瞳都给你留着回来以后一家团圆

了不迟。

「好!」吴征振奋道:「回来以后我应承你的事也可以办到瞳瞳一样不

必担心。

「嗯……」祝雅瞳埋首娇声细若蚊呐面红过耳:「那……届时拿你应承

的事情来换……」

「一言为定。

」吴征略愣了会儿神不知是担忧前路难行还是畅想归来之

后种种温柔旖旎片刻后又死命搂了搂祝雅瞳道:「临行前还得去和师娘拜别

另外我还想去见一见柔惜雪娘陪我去。

「该当的。

两人从茧里出来颇有恍若隔世之感。

洗漱沐浴浣去一身粘腻换好了衣

衫后祝雅瞳才消褪了脸上红潮复又端庄优雅起来与吴征对视时还有一股刻意

的不假辞色惹得吴征心中暗笑。

「菲菲不敢太早来陪伴师娘这个时辰正好。

」吴征探头探脑又侧耳倾听

确认林锦儿的院内无人才朝祝雅瞳一点头。

【那定然是你故意狠狠弄了她才让她行动有异不敢出门。

】祝雅瞳明知

吴征刻意说这话来羞自己索性不予理睬当做充耳不闻。

心头却暗道若是任由

他胡来今日多半也要动弹不得。

「师娘徒儿来请安。

」吴征叩响了门扉三下轻叩便垂手肃立一旁。

原以为时辰尚早林锦儿未必便起不想片刻后门内便有脚步声响起一声

女音软软道:「来了。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吴征不敢抬头耳听得林锦儿拔高了音调道:「征

儿你怎么来了?」

两人在昆仑山上感情最深。

林锦儿待吴征视同己出吴征被罚去青云崖时

第一个去探望的是她半点不嫌弃的也是她对吴征报以最大的信任与鼓励的还

是她。

之后吴征下山林锦儿远赴凉州两人许久难得见面林锦儿大片的心思

也扑在奚半楼身上多多少少生分了些。

可吴征出使燕国之前的话犹在耳边萦绕

以当时而言待吴征最好的的的确确是林锦儿。

祝雅瞳还为这一句话大吃飞醋恼怒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生生给了林锦儿一记

耳光。

此后悔之无及心中一向觉得亏欠。

吴征与林锦儿产生不了血脉相连之感可每逢见到她总觉轻松自在。

林锦儿

又一贯温婉可人叫人不自觉就更加亲近些。

吴征常思报答现下终于有机会

在自家府院里供奉尽孝林锦儿却早已不似从前。

拔高了的音调里仍有亲近之情更多的却是责备之意每每吴征前来请安都

是如此。

林锦儿把自己锁在小院里二门不迈日夜里身上所着净是麻衣孝服。

奚半

楼与她并未举办婚事也尚未来得及给一个正式的名分可林锦儿始终以守寡自

居。

昆仑一门仇深似海尤以林锦儿为最。

来紫陵城安定下来之后她给了吴征

一句话:「征儿你放心师娘心中有数不会寻短见。

一来你初掌门派又有诸多事

务正是急需人力物力的时候。

师娘不是什么能人对门派诸事也算了然于心

当能帮上些忙。

二来师娘要替你师傅看着你亲眼看一看他最得意也最信赖的徒

儿重振昆仑日后泉下相见你师傅问起来师娘也好细细说与他听。

这一番话让吴征暂时不必担忧林锦儿却也让他心惊胆战。

听林锦儿的意思

竟是死志已决只是暂时不死而已……她苦恋奚半楼多年两人还未过上多久的

恩爱日子就遭遇大变可谓心已死了。

这一番话之后每逢吴征前来请安林锦儿一反从前对他的疼爱有加与心软

总是迫不及待赶他走反复交代正事重要。

昆仑不仅不能从吴征手中继续衰败

下去还得尽快振兴起来。

那意思林锦儿也好早日去下与奚半楼相会吴征对此束手无策。

没奈何之下只得请朱泊与林锦儿一同负责重新编纂昆仑派典籍之事。

昆仑

山上的藏经阁已经一把火烧得精光如今都只存在朱泊的脑子里门派之学想要

源远流长下去重修书册典籍必不可少。

林锦儿重责在身吴征更希望这些典籍

永远修不完……

「弟子将入军务恐近期难归特来向师娘辞行。

」吴征毕恭毕敬跪磕头

祝雅瞳也随在身侧矮身一福。

林锦儿只向祝雅瞳轻轻一点头浑若未见。

又一把拉起吴征道:「你是掌门

人就算我是你师娘也没有磕头的道理今后不许。

师娘在此好好的务虚担忧。

你有事自去便了早些站稳了脚跟好重建山门。

吴征见她满面红光双目睁得大大的。

比起从前在昆仑山上这一辈弟子里年

龄最小的娇俏少女现下的她强打精神故作云淡风轻甚至那憋出的一脸红光

反倒现出些病态来。

吴征心中一痛自己初下昆仑山时林锦儿百般不舍千叮

咛万嘱咐全是些细微琐事听着絮叨的话却让人心里甜甜的十分受用。

如今林锦

儿只是赶着他催着他快点再快一点吴征都不能林锦儿知不知道自己究竟要

去哪里。

哀莫大于心死。

吴征眼眶微红低声道:「徒儿晓得。

师娘在府上莫要见外

有什么事就与赵立春说。

这一趟府上诸人大都要去师娘替徒儿看好府邸。

师祖

若是饮酒过量师娘也得劝着些……」

「好啦好啦都知道了。

」林锦儿挥手打断推着吴征向院门外走去道:

「速去速回师娘洗漱完就去找小师叔修编典籍的事早一日完成便早一日好。

你莫要啰嗦男儿汉大丈夫又是掌门之尊哪还有操心这点小事的……」

吴征被推出院门无奈之下只得与林锦儿挥手告别。

听院门砰关上吴征

与祝雅瞳对视一眼一同摇了摇头并肩向柔惜雪的小院行去。

「你师娘不太愿意看到你。

「嗯?为何这么说?」吴征一愣面目凝重起来。

祝雅瞳与林锦儿在府上来往

不多吴征大多时候也是孤身前来以祝雅瞳的伶俐细致她的意见吴征向来尊

重。

「娘也说不清。

」祝雅瞳一脸沉思着道:「只是这般匆匆忙忙赶你走你

想想看菲菲啊雁儿啊玦儿啊她们什么时候会这么做?」

「除非有什么事想瞒着我也算是不愿在当下看见我。

」吴征也沉吟着道:

「师娘没什么好隐瞒的东西那就是不愿意见我了……」

「嗯不是厌恶只是不愿看到你。

可能征儿让她勾起

什么回忆徒惹伤心?」

祝雅瞳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林锦儿眼下的情况谁也没有好办法。

「接下来一段时日见不着我师娘说不准还觉得清净。

或许昆仑重建能让她

有些许安慰届时才能开怀些。

」吴征叹息一声把嘴一呶道:「前面还有一个

为了师门殚精竭虑的人。

吴征对这个世界始终保有足够的尊重。

忠孝礼义在世人的心里有着无可比

拟的位连一些女子都是如此吴征对这些女子也就更加感佩。

「嗯去看看她。

」祝雅瞳略有愧疚之意。

天阴门落到今时今日的步她

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每每接近这处整座府邸最偏僻却也最清净的小院时她都

有些怯意。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吴征握了握祝雅瞳的素手宽慰一句

又冷笑一声道:「我说的殚精竭虑可不是她她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哪里殚精竭

虑了?」

祝雅瞳听得柳眉一挑鼻翼一皱嗔道:「口口禅机不如与她去说她是修

佛之人说不准能劝得动。

「难难难。

」吴征对着院门伸手一推道:「我本不欲生忽而生在世。

我本不欲死忽而死期至。

修佛修心有人顿悟有人修一辈子堪不破光凭几

句话又哪里劝得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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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院门从来不锁也不上门闩。

柔惜雪此时正静坐于亭中微扬着头远眺晨光。

吴征打了几句机锋皆中天

阴门现下境遇说的声音又不算小自能让她听在耳中。

可推开院门时柔惜雪

木然不动。

这座小院是吴征依着冷月玦的要求立起的但吴征还是第一次来。

祝雅瞳与

柔惜雪之间的恩仇说不清道不明谁也分不清是非甚至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

又同时佛宗门派的弟子不免让人怀疑是前世孽缘因果纠缠。

吴征虽不记恨柔

惜雪将自己的事情卖给了霍永宁这一笔账总是在的抹也抹不去。

故而柔惜雪

入住之后吴征一次都不愿来。

不过这第一回来到府中最别致的小院还是颇有惊艳之感。

院中始终有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正屋被修缮成了佛堂当中供奉着毗卢尸佛

左首处是现无愚佛右首处立着观世音菩萨。

三尊佛像精巧朴素只以岩石雕

成略施色彩不铸金身。

堂前的桌案摆着一只小香炉点着三炷青香一盏油灯不

灭一柄木鱼。

不比从前天阴门的佛寺里香火鼎盛人来人往但是这般清净才是修行处该

有的样子。

三炷香三缕青烟三座佛像一切都寡淡而安宁。

早课时辰已过木鱼声不再响起一串念珠挂在木鱼上暂摆于案桌。

这串月

亮子所制的念珠已被摩挲得光滑如镜也被养得油润盈亮的念珠共二十四颗。

吴征的眼力自能看清刻在每一颗珠子上的小字如【柳寄芙】【郑寒岚】

【姜如露】等等……

柔惜雪静坐着不动。

常开的院门全无避忌似乎来的是帝王将相还是乞丐流

民于她而言没有区别。

无论谁来了都可以随处看看随处坐坐想走自走便

了都与她无关她只会坐在那里看她的天空念她的经文想她的事情或者

什么都不想。

柔惜雪肌肤本就极白朝阳一照隐隐然透出玉质的光泽此时静坐

着仿佛也化作了一尊玉美人无情无感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吴征也随处看了看见炉中青香将烬便候了片刻待它们燃尽了自点了三

支叩拜祈祝之后续上。

起身之后并未离开而是拿起念珠一一抚过刻在上面的名

字尤其在【索雨珊】三字上摩挲许久才合十于手心再度闭目祈祝后恭恭敬敬

搭上木鱼复归原位。

石桌旁共有四只石凳吴征与祝雅瞳自顾自坐下望天的柔惜雪不打招呼

也不阻拦。

桃花山恶战之夜她身受重伤昏迷多日曾清瘦得皮包骨头。

苏醒后武

功全失再也不是呼风唤雨的绝顶高手天阴门覆灭也没了永远做不完的事。

每日

在小院里安住旁的好处没有倒是身材越发丰腴修心养性之间面容恬淡自然

比起从前满腹心事的

阴郁满脑为了天阴门而争斗的狠厉全然瞧不见了。

若不是吴征对她有些了解多半会以为这位自小修行早已达宠辱不惊看

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境界。

「掌门师姐请用茶。

」祝雅瞳倒了杯清茶递上无意间与柔惜雪指尖一碰

只觉触手分外冰凉。

这才见她仍是一袭僧袍虽内着了棉衣可此时已是深秋天

气寒凉柔惜雪武功全失身体比之寻常人还不如这点衣物于她而言算是少了。

柔惜雪仍然不动任由祝雅瞳入了偏屋取来裘袄为她披上又好半天才将扬

起的头低下。

似是看得太久脖颈酸麻难忍柔惜雪秀眉微蹙轻咬牙关呼吸也

剧烈了些皙透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血色。

她目光难以察觉一黯又一眨便消

失不见以极低极轻的声音道:「我自己会不敢劳你操心。

没有师妹二字柔惜雪全无情绪的双目里不知是已没了一切牵绊还是依

然不认祝雅瞳这个师妹。

「当初建这座小院的时候玦儿与我要了这些我一时想不明白今日才懂

了只可惜没有早些懂否则我该当时时来的。

」吴征向祝雅瞳道:「毗卢尸佛

现无愚佛少有专程供奉这两位佛祖的今日一见柔掌门我倒是明白了。

祝雅瞳并不答话只望了吴征一眼又静静望着柔惜雪柔和又歉疚的目

光中似想看清她的每一分变化。

「毗卢尸佛位居过去七佛第一无忧树下成道之时犹如百亿日出。

我猜柔

掌门供奉毗卢尸佛与佛祖成道之日的光耀无甚干系倒是取他过去七佛之意更

多些。

」吴征信口而言仿佛与祝雅瞳单独闲聊石桌旁并无柔惜雪此人:「佛

言人之软弱唯独不舍不舍过去之荣光不舍过去之恩爱柔掌门虽心丧如死

终究忘不了过去。

「佛宗看世间疾苦见众生皆以无明为父时不时动无明之心以贪爱为母

时不时动贪爱之念所以言众生皆愚。

我猜柔掌门供奉现无愚佛是想不生无明

不生贪爱。

至于观世音菩萨则是求菩萨的大智慧以破此魔障以寻光明。

吴征说完之后也望定了柔惜雪道:「柔掌门佛法精深在下想问一句柔掌

门在此日夜供奉佛祖菩萨念经祈祝究竟求的是如愿还是求禅?」

柔惜雪目光几乎未变淡淡道:「贫尼罪孽深重求如愿消解罪孽亦求禅

忘却世间疾苦。

其实求什么不重要惟点滴心愿而已吴公子刻求因果是着了

相了。

「哦~」吴征恍然大悟般点头又道:「柔掌门求心安求青灯古佛只是

……索前辈死得好冤……晚辈今后在九泉之下见到她实无法心安。

柔惜雪终于不再像尊玉美人她目光连闪怎么也化不去悲哀脸上亦露出

痛苦之色语声发颤道:「雨姗究竟是怎么死的?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索前辈接了柔掌门的密令来成都吴府说不上铜墙铁壁也不容人随意进

出尤其后院更严。

霍永宁与索前辈接头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先从在下师弟处

着手拿了他的手下囚禁在府中他上门讨人那时才借机留下了什么暗号……此

后索前辈的异样被看了出来她始终不肯说出是柔掌门之命自愿坐化。

」吴征

叹息一声疾言厉色道:「所有死难者里索前辈最无辜最冤……柔掌门你

整日窝在此处念经诵佛可知索前辈的冤魂在底哀嚎痛哭?她生不能见柔掌门

与我娘重归于好死不能见天阴门重振声威。

柔掌门你于心何忍?」

吴征用最难听的话刺痛柔惜雪最疼的方原本有些自信至少要让柔惜

雪动容若是勃然大怒就更好。

不想听明了事情的经过柔惜雪像是忽然放下了

所有重担一样上身一软像个孤苦无依已尽了全力的小妇人一样哂然一笑道:

「贫尼自愿折去所有阳寿超度几位师妹的亡魂贫尼是生是死不劳吴公子担忧。

吴征被一句噎得险些背过气去他可不明佛法这一大套说辞也不知花了多

少心血才准备出来。

也没想柔惜雪就此走出阴霾可就这么戛然而止似乎连一

点点触动都没有实在失败。

「两位自便贫尼该去诵经了。

」柔惜雪合十稽首在木鱼前盘膝坐倒拿起

念珠诵起经来。

只是拨着一颗颗的念珠时手指不住颤抖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征待她诵完了一篇经文才起身告辞临走前又道:「在下从前一直怪罪柔

掌门贪图荣华富贵只想着将玦儿往火坑里推。

现今想来才知柔掌门待她有多好

这么多同门柔掌门唯独给玦儿安排了后路。

玦儿聪明且面冷心热她不会不

知报答。

柔掌门或许看不见也不知晓玦儿

现今可谓殚精竭虑柔掌门不愿帮手

无妨倒是日夜诵经未必显得心诚若有闲暇又不困倦时不妨帮着玦儿抄写些

经文她身上另有要事莫要真忙坏了她。

「公子多言了。

」柔惜雪低着头忽然才想起一事问道:「听闻公子要离府?」

「不单是我府上不会留下几人不过玦儿不会走。

」吴征定定看着柔惜

雪想从她面上找出些异样的愿望不断落空才放弃了期盼答道:「她毕竟从

小在燕国长大上战场不合适而且我刚说了她另有要事在身。

……柔掌门可以

不想报仇可以诵经咏佛玦儿不肯放弃我也不肯。

柔惜雪忽然笑了起来以她的容颜自是说不出好看甚至有些妩媚。

可是

笑中带着过往无限的心酸与对吴征不知天高厚的讥嘲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就这

么无声笑着笑着笑了许久才渐渐隐去又变回那尊玉美人低下了头拨起

了念珠……

败兴而走吴征与祝雅瞳拥抱作别后溜出后门一路施展轻功出了紫陵城才

在道边树林里跨上【宝器】。

一声鞭响宝器震天长嘶着狂奔起来。

飞驰了一日看看到了黄昏才至军营。

韩铁衣刚刚收了今日的操演见一道

烟尘滚滚黝黑的骏马飞驰而至便候在营门口接了吴征笑道:「你再晚半刻

本将就要闭了营门让你在野外露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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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好了今日来吗?怎了?」吴征理直气壮道。

「呵呵。

」韩铁衣冷笑一声道:「旁人的今日都是大早唯独你是傍晚就

你不同。

「那是当然了。

」吴征将马儿交给兵丁与韩铁衣结伴向营中走去心中狐

疑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雁儿没来问话么?」

「按你的吩咐雁儿若来信询问就说昨日已至军营若没问则不必回。

给老子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外头藏了小的?」

「胡说八道藏个屁!天良心好吗我家的娘子都在府上在外头绝对没

有藏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吴征大声叫屈起来心中却道:是没藏在外

头就在府上不算外头……

「这么悲~~壮的誓言你都发得出来?罢了信你一回有人在等你……」

「谁啊?」

「我不能说名字……嗯嗯……应该……不算……你的娘子吧……暂时还不算

……话说你碰过人家没有?」

「没啊……我哪有那胆子?倒是她来干什么?」

吴征挠头之际远在紫陵城的吴府也到了晚膳时分。

平日里虽说府上忙忙碌

碌人员倒是齐整。

今日一下少了两人诸女心情俱都算不得好。

玉茏烟左右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怯生生问道:「祝夫人从昨日起就不见人

是不是该备些饭菜送去莫要饿坏了?」

「不可!」陆菲嫣与韩归雁异口同声道二女对望一眼又急忙避开目光。

菲嫣平静了一番道:「祝夫人嘱咐要闭关练武之人此刻谁也不许打扰。

若要用

饭什么的她自会早早安排好不需我们操心更加不要多事。

「正是正是。

我们用膳……」

韩归雁附和两声便急忙岔了开去。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全无不妥可其中总

有那么些怪怪的。

诸女不明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便不再提起。

天色已晚不便与诸军见面韩铁衣也不能跟随吴征孤身绕至后营远远见

倪妙筠立在营帐前左右打量。

她穿了便装一袭曳长裙从头到脚且仅用一根

丝带系起柳腰。

远远望去高挑苗条的身姿修长挺拔且仿佛自腰之下便全是长长

的美腿。

「倪仙子来了?」吴征招了招手倒有些意外之喜。

倪妙筠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营帐又掀着帘门不放自是请吴征入内的意思。

吴征挠了挠头看她这副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座军营她才是主人。

进了营帐倪妙筠清了清嗓子竹筒倒豆子般道:「吴征接旨:吴兄不必

跪了……」

吴征一愣险些笑出声除了圣旨的开头两句实在不成体统之外倪妙筠古怪

之极的神色也是颇为可爱。

看吴

征心安理得受了这份【荣宠】倪妙筠有些头疼摇了摇头实在搞

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情谊到底怎么回事接着道:「倪小姐与吴兄相熟所谓旨意

又不准有外人在场你我二人依然兄弟相称不算违了约定。

倪妙筠从来没有这么苦恼过简单的一道旨意背熟不费吹灰之力念出来

却这样艰难。

更可气的是她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勉强能断断续续宣读

着【旨意】吴征已经跑去给她斟来一杯茶……

「长话短说吴兄呕心沥血若遇困难处请直言为兄当一力解决此为其

一。

倪小姐是为兄妻姐亦无法坐视吴兄单抢匹马为兄拗不过特命倪妙筠为

监军就跟在吴兄身边听用此为其二。

燕贼势大此战又事关重要为兄亦不

可安居紫陵城提前说与吴兄知晓。

呵呵朕也要过一把御驾亲征的瘾此为其

三。

兄自知即可无须叫外人知晓。

吴征前头听得笑嘻嘻的最后一句把他满头汗都给听了出来呆在当……

倪妙筠关注他许久见他对自己前来担任监军一事全不介怀还暗中松了口

气。

她原本去求费紫凝帮着进言只是想来军中当一名军士。

原因倒不是因为对

吴征有多少眷恋而是此处太过重要不能亲眼看一看不能出尽全力帮忙内

心过意不去也放心不下。

不想张圣杰随口就让她去做监军让她好生难受唯恐吴征以为自己是张圣

杰派来的眼线要监视于他。

还好吴征一点都不介意目光中还有些欣喜。

唯独

说到最后一句吴征才勃然变色。

御驾亲征听着威风无比可在吴征的记忆里就没几件好事。

刘邦的白登之

围刘备的夷陵惨败再到赵光义征辽朱祁镇的土木堡之变等等等等连千古

一帝文武双全的唐太宗御驾亲征高句丽也是灰头土脸的下场。

张圣杰忽然冒

出要御驾亲征的念头吴征怎能不面如土色?

倪妙筠轻喘了一口似乎也对张圣杰的决定担忧无比又道:「旨意还没有

宣完:倪仙子力劝为兄打消御驾亲征的念头还请吴兄劝劝倪仙子莫要劝为兄

了这枕头风可不好抵挡吴兄若得方便自处即可。

乱七八糟跟绕口令一样的圣旨让脑壳疼的吴征直接升作蛋疼。

吴征抽了

抽嘴角皱眉思索片刻忽然目中一亮。

倪妙筠的目光也跟着一亮两人接触久

了互相间都有些了解吴征想透了些因果自然会说与自己知晓。

「啊~原来如此倒不是不可行。

」吴征又理了遍思绪点头道可落在倪妙

筠眼里嘴角那丝微笑才最为显著。

那是男人之间心照不宣才会露出的笑容。

任你是帝王将相还是黎民百姓这

般笑起来都一样掩饰不住猥琐下流自鸣得意。

倪妙筠心生警兆又实在抵不过好奇心与满腔忧虑问道:「为何可行?」

「来来来坐下说不用那么慌张陛下聪明绝顶做出的决策自然是好的。

吴征招呼倪妙筠在图前坐下用手画了一个大圈。

倪妙筠专心致志见吴征这一画气势磅礴想来要说出一大串的道理不想

吴征极为笼统道:「这一战事关盛国国运可败不可大败可艰难守城不

可丢一城一对不?」

「嗯。

」倪妙筠撇了撇嘴哼道。

「事关国运那是倾国大军尽出驻守边关边境之内可说处处空虚包括紫

陵城在内。

」吴征点了点图道:「你想想陛下的根基全在费花两家的效

忠之上。

倾国之力出征之后留在紫陵城的又会剩下多少?我听说那位皇弟可

一点都不安分了……」

「对了!」倪妙筠大悟此刻她才额角见汗道:「他处心积虑要帝位暗中

必然囤积力量紫陵城里空虚之时就是他下手之日。

甚至不需他明里动手只消

战事不顺他登高一呼便是我外公与花丞相也压不住。

「那就是了……陛下御驾亲征虽说是步险招倒是暂时避免了两面受敌于

战事有益。

只是……」吴征有些钦佩道:「于他大大不利若是稍有差错可是

有家都不能回了。

「陛下自回国起每一件事都是孤注一掷只许胜不许败全无退路了……」

「只希望陛下这等聪明才智御驾亲征时莫要指手画脚的好。

对了陛下有

没说他要哪位将军随行护驾?」

「韩铁衣与韩小姐两位……」

「…………」

吴征又是一头汗哭笑不得。

方才的贼笑倪妙筠已经抛在了脑后吴征可还记

得。

这份圣旨让倪妙筠这等未经情事的黄花闺女看她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

吴征可不同圣旨里处处都是玄机。

如监军一职看似为了监视吴征实则这支军伍从建立起就是吴征在使力

说是吴征的私兵都不为过仅靠一个倪妙筠哪里监视得住。

任命她为监军全是

便宜了吴征。

——军中除了贴身护卫之外还有哪个职位能比监军与大将之间的

接触更多?贴身护卫都是些糙汉倪妙筠当然不能混在其中。

当了监军那是食

则同桌可惜没到寝则同榻那一步而已。

还有什么让吴征帮忙劝劝别让倪妙筠再劝自己的绕口令言辞顺不顺根本

不重要。

内里的意思根本就是告诉吴征在佳人面前显摆本事的机会难得吴兄

你好好把握。

佳人芳心一颗不就是这么左撩右拨就给勾引走了么?吴兄莫要错

失良机……

好处给了回头收点回报也是当然的。

张圣杰要韩家兄妹护驾又要保密其

意已是告诉吴征御驾亲征不准备大张旗鼓甚至是秘密进行。

也让吴征吃了颗定

心丸一来对吴府是十足十信任把命都交到了手中二来秘密进行指手画

脚的可能性也没了。

就是责任一样巨大但有任何闪失吴征还真的背负不起…

两人聊了好一阵天色已晚吴征摸了摸肚子道:「忘了用饭你吃了没?」

倪妙筠撅了撅唇摇头。

吴征的本事她见识过不少但是方才还是让她眼前一

亮能在片刻间剖明了形势这份本事不说旁人她自己就没有。

女儿家的心思

也历来如此好感一点一滴积攒起来慢慢就念念不忘若是能够让她打心眼

里佩服那就更加美妙。

「上回你去抓于右峥答应了要亲手做一顿给你吃。

可惜回来那天不得功夫

今天先补偿你一下。

走!」

两人做贼似向后厨溜去毕竟营中军规严明已是过了饭点的时分何况吴

征一个将领带着监军亲自下厨去开小灶让人见了成何体统。

后厨里的备采倒是齐全吴征扫了几眼除去外袍挽起衣袖道:「看看想吃

什么?」

倪妙筠见他一副伙夫劲头居然还似模似样一点不以做卑贱之事为忤又好

奇之心升起诚心想难他一难。

明眸流连秋波脉脉忽然想起吴征自小在川中

长大亲手下厨并不少可做出的大都是重味的川菜江南精致又清淡的菜肴可

从未见他做过要难倒他正该从这里下手。

女郎计上心头略有得色指着一只肥鸡道:「那就做一个白斩贵妃鸡吧。

吴征一愕死命眨了眨眼睛旋即眼角弯起艰难忍着笑意。

这词儿虽说的不是好方却是实打实名词。

男子胯下之物叫法各自不同

这也是一种且还是官面上的叫法之一在从古至今许多典籍上都是堂而皇之

写下的倪妙筠身处书香门第自是知道。

所不妥之处实因发音太过粗俗难听

女子口中念来难免更为不雅。

尤其是出自倪妙筠这等干净清爽的美女口中别有一番怪异的味道。

让人听

了想笑笑不出说有多不好听也算不上好像她的纯净美丽也感染了难听的名词

生生变得好了许多一样但要说变得好听那也是决计不可能。

吴征带笑的眼角就这么看着倪妙筠骤然发窘佳人自粉白的脖颈忽涨红

再一直弥漫向柔和精致的面庞越发衬得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所谓霞举烟生不外如是。

女郎也是想怒没得怒想发作也没半点理由再回头想想也有些好笑可半

点都笑不出来就这么僵在了当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吴征有些怜惜微笑着靠近终究忍不住逗弄的心思凑近佳人耳边轻声道:

「说鸡不说巴文明你我他。

」言毕飞也似逃了出去……

【新年进步阖家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