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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耐和哥哥一起下楼,他却没去开车,而是在路边等出租车。林耐望着小区停车位上完好无损的车,好奇问:“怎么不开车?”

林仲拉着她避开过路的行人,“下午有事,开车不太方便。”

她也不多过问,等了几分钟,有车过来,还没抬手,身后有人叫住林仲。来人是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带着无框眼镜,面色憔悴,穿着身洗到发白的棉服,脚上一双运动鞋还是春秋款。他看着林仲踟蹰不前,似乎有话要说。林仲交待她等会,过去和同学说会话,便带男生走到稍远点的树丛后。

视线随着两人走远一齐追过去,只是树丛太过密集,挡住两人上半身。林耐正要转开视线,接下来一幕却让她惊诧不已。那个男生居然毫无缓冲地对着林仲跪了下来!随即,一张硬质的卡片从两人中掉落在地。林耐一凛,银行卡?

什么情况?她愣住。林仲很快回到她身边,面无异色,拉着她上了缓缓停下的出租车。她稍回头,透过稀疏的树枝空隙,发现男生仍然跪在原地。

满腹的好奇堆在眼角,都快藏不住了。林仲自然也看到了,握着她的手说:“不过是点小矛盾,也值得你这样好奇?”

小矛盾?她不解问:“可他给哥哥跪下了,还有卡。”

林仲按下她的脑袋,靠在右肩上,语气未变,“他弄坏了点东西,想赔钱。”

“很贵吗?”看起来是哥哥的东西,能是什么?林耐拨弄着哥哥的右手,抬头见到哥哥也在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指,她灵光一闪,“不会是车吧?”

林仲轻叹一声,“不是。”他回答完,眼神递到窗外,手指若有所思地捻着她柔软的掌心。

寒假前的最后一个月,兄妹两人忙于考试,林耐体谅哥哥刚刚转系,要花些力在专业课上,懂事得不闹他。自己则好好准备复习,连在寝室也能做到目不斜视的专注课业。

隔壁宿舍的姑娘过来借她的笔记,苏苏拆了包薯片,两人在那吃着吃着话题也就聊起来。

女生神秘对苏苏和林耐说:“我们宿舍那个文倩倩,前段时间不是回了趟老家么,回来后就放话说要追气质男神,你们说她是不是自不量力?”

气质男神指的是陆瑾,他挂了名头,每次开讲都有一波慕名前来的迷妹。林耐去过一次,不过看到每次都需要提前很久抢占位置,便没再去。

苏苏鄙夷地啊了一声,“她可真大胆。”

女生还想接着吐槽,不料外头有人找,丢了句“人家做小叁都愿意”匆匆跑开。林耐接着看资料,苏苏啧啧两声,“当时也没想到救咱们的人是省委书记呢。”

林耐点头,确实,这对陆瑾而言,可能是小事,对她和整个小家来说,却是件大事。

“林耐,”苏苏放下翘起的脚,拉了张椅子坐,“你后来不是经常给这位教授送吃的么,你觉得他私下怎么样?”

“很随和,没有架子。”她实话实话,林父林母的工作性质,使她偶尔能从两人的谈话间提炼一些信息。比如,基层的有些办公室的,没什么实权脾气还大。有些熬资历的,心思在巴结人脉上,等等。陆瑾应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和有礼,且长了张好皮相,不怪年轻小姑娘对他动心思。

“那你们不是走得很近?有没有被迷住?”

林耐哑然失笑,“我当他是长辈,而且还救过我们,怎么能有那种想法。”私底下,她几乎没与陆瑾有过接触,之前去医院每次都是直接联系的刘闻升。陆瑾的电话存在手机里,她都没拨过。有什么事也是请刘闻升代为转达,虽说时不时能碰到,但严格说,和刘闻升更熟。

苏苏:“要是毕业后,能有他的引荐,你考公务员,或者进电视台,报社,都会很容易吧?”

林耐摇头,“怎么会麻烦陆叔叔,而且我爸妈最讨厌我和哥哥有坐享其成的想法,以后肯定是自己考。不过我也没打算去考这个,现在还没确定。”

“哦,”苏苏恍然明白,取笑说,“你是不是打算夫唱妇随啊?”

她肯定地点头,哥哥和她怎么可能异地恋,不行,绝对不行。

苏苏点点她的鼻尖,“你呀,恋爱脑。”

期末考试结束,林耐磨磨蹭蹭在寝室拾着行李。哥哥放假的时间要晚很多,她得先回绥南市。苏苏买的同一班飞机,林仲打车将两人送到机场,揉揉小可怜的脑袋,“下飞机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林耐舍不得哥哥,苏苏在场,她也没法亲亲抱抱,唯有揪着哥哥的衣角不撒手。

“呀,我去上个洗手间。”苏苏冲着林耐拍拍口袋,示意老姨妈来了,上飞机赶紧换一个。

林仲看人影消失,垂首吻吻她的唇,“回家等我。”

“嗯。”小可怜这才真的笑起来。

返航是短途航班,一下飞机,林耐便给哥哥打了电话,说苏苏的叔叔开车送她回家,很安全。

哥哥那头似乎很是繁忙,一直在接电话的间隙回应其他人,短短半分钟,就被打断好几次。林耐不好再缠着,让他赶紧去学习。

苏苏的叔叔才到中年,沉默寡言,和苏苏交流也不多。林耐道过谢,又给爸妈报了平安,两人说晚上回来一定好好犒劳犒劳她。

“林耐,”苏苏递给她来热热的生姜红枣茶,用保温杯装着,“我叔叔亲手熬的,尝尝。”

很可爱的两个保温杯,林耐喝了一小半,直呼好喝,顺便给不爱说话的叔叔表示感谢。她当即以为这位沉默的中年男人就是苏苏日思夜想的人,不然怎么会这么贴心。

苏苏悄悄对她说:“帮我喝完,不然回家还有一锅等着我呢。”

“好。”林耐看了眼她的叔叔,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她腼腆笑了笑,慢慢将剩下的热茶喝完。

之后,车内陷入一片安静,林耐靠在后座,热烘烘的暖气吹得人眼皮渐重,脑袋有点沉闷。她忽然想起是不是还没告诉对方自己家的小区在哪呢,伸手要撑坐起来,可是睡意却汹涌澎湃,未给她一点挣扎的机会。

“睡了吗?”一直沉默的男人问。

苏苏轻轻叫了两声,“林耐?”无人应,她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出去,那头接通,她低下眼眸,涩声说:“先生,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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