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1）
柬埔寨的天空乌云密布，正在慢慢酝酿着一场大雨，叶汶望向窗外的天空，终于是红了眼眶。
霍北泽盯了她半晌，开口说：“一会儿吃点东西，我晚上会回来陪你。”
叶汶倏地转头，扯住霍北泽的衣服，“我记得被关的那间工厂，你带我去！夏晗说不定还在那里！”
她盯着霍北泽，害怕他说出那个让他撕心裂肺的答案。
“叶汶，她不在那里。”霍北泽淡漠着表情，对叶汶说出实情。
“那个工厂有很多阁间，你找了吗？你到底找了没有！”叶汶吼了出来，身上简单的浴巾因为她的动作被扯开，脖颈间肌肤白皙一片。
霍北泽为她拉好衣服，，“我说了，后天。”
“把那瓶点滴打完，再睡一会儿。”霍北泽交代，随即走出了这间最大的主卧，主卧的门口有两个黑衣男人，手交叠的握住垂下，看到霍北泽出来一副即时待命的样子。
“看住她，不要让她跟外界联系。”
他声音虽低，但迎面而来的倪昊在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许，一怔。
“哥。”倪昊叫了声。霍北泽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倪昊站在楼梯上看着霍北泽走远，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扭头，向叶汶所在的房间走去。
两个西装男人拦住倪昊，不做言语，但倪昊已经深知其中的意思，在眼神对峙中，终于退了回去。
夏晗暂时被关在一处小房间内，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身体隐约有那种甜蜜又痛苦的感觉，她知道，那是毒品的作用。眼前飘忽不定，腿脚无力，窝在破旧房间的角落靠着墙根，以那种自我保护的姿势。
她只记得在意识清醒那前一秒中大喊着钟隽的名字，后来紧紧攥着她手的那个高中女生被拎走。
喉咙没有力气，用尽全身力气吐出的声音像烟雾一般立即散去，地面潮湿，可她更不敢往那几样木板搭好的床上躺去。
门吱吱的被推开，进来一个女人，穿着当地人的服饰，半馋半扶的将她带了出去。她虽然能走路，但耳边女人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
那两个身穿纱笼的女人给她洗了澡，将夏晗手臂处的乌青盖住，再往后，她就再也记不清楚了……
钟隽他们依靠本地向导，终于找了由常常霖州提供货源的那家工厂，当地警方和a市刑侦大队很快将其控制封锁。
这是当地组织一条利润很大的经济链条，所以当地警方派出的警察不多，怕惹上麻烦。
俞露这次也出警，和朱小寒走在最前面。
钟隽跟在后面，几十米长的阁间，每个阁间都有被毒品所控制的受害女性，他越走心越沉，他怕，他怕下一步会看到夏晗！
汪智越过钟隽，说：“你冷静冷静。”
这其中有不少女性是自愿卖淫的，俞露负责寻找a市失踪的女高中生，手里有资料可以用作及时比对。
朱小寒在俞露后面，每一步也小心翼翼，生怕错过重要信息。
其中一个隔间躺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身上勉强披着一件满是灰尘的鹅黄色开衫，长发打在脸上，身体无意识的抽搐，俞露上前拨开她的头发，刚一碰到，女孩猛烈挣扎尖叫起来你起来，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散落，身体上满是被殴打过的痕迹，她身下的粗麻布上零星散着血迹。
朱小寒把外套脱了递进来，意思是让俞露给女孩子穿上，可他瞥了一眼立即警觉，那见鹅黄色的开衫似乎在哪里见过。
“俞露，把地上那件衣服给我。”朱小寒说。
朱小寒找到身后的钟隽，把那件鹅黄色的开衫拿给他看，“头儿，我记得那天她来市局找你，穿的就是这件……”
朱小寒话还没说完，钟隽已经猛地推开他，进了那个阁间。
“是彭馨！”俞露欣喜若狂的说。a是受害高中女中其中一名。
这里算是排查完毕，只搜寻到其中一名受害女性。这名女高中生叫彭馨、十七岁，汪智很快通知了a市彭馨的父母，让他们先安心。
随行而来的有医务人员，检查了彭馨的身体，下体有撕裂伤，身体有多处殴打的痕迹，现在只等她醒来，看她知道些什么。
半夜三点时候彭馨终于醒了，但不愿意说话，只闭着眼睛流泪声音低低的叫“妈妈”，其他什么也不愿意说。
汪智也站在女孩子的床边，勾着背眼睛都红了。
“情绪不稳定，先不要问她了。”汪智交代俞露。
“可是那件衣服是夏晗的，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俞露不同意汪智的决定。
“先出来。”
这个病房有两个出入口，钟隽刚走另一个门进来，汪智顺便也把钟隽叫了出来。队里只有汪智对钟隽直呼其名，当他念出钟隽这两个字时，彭馨表情有些不对。
钟隽警觉，“我坐一会儿，马上出去。”他对汪智说。
房间静静的，窗外黑漆漆一片，差不多过来半个小时，彭馨才说话，她问：“你叫钟隽？”
钟隽点头，拿起那件鹅黄色的开衫让彭馨看了看。
“那个姐姐哭着喊着在叫你的名字，他们……给她打了针。”彭馨吞了吞口水。
“有一个男人走进来说，要皮肤白皙的东方女孩……”
彭馨看了看钟隽，闭上眼睛，“不要再问我了，我就知道这些。”
向导告诉他们，交易一般在码头进行，一切证件合法，游轮你们是进不去的。
他只身带着朱小寒前往码头，那里船只众多，多数是豪华游轮。夜间的码头光线暗淡，只有熟门熟路的人才找得到出入口。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钟隽带上帽子找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给了朱小寒一个眼神。
“操！真是赵涛！”朱小寒低声说，走进了几步，发现赵涛用当地语言跟一名船员攀谈。
钟隽默不作声，暗自跟着赵涛，直到赵涛进了一间出租屋。
就在赵涛拿出钥匙开门的瞬间，抬脚狠狠踹在赵涛腿弯处，拿出枪瞄准赵涛的膝盖开了一枪。
朱小寒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守在门口。
赵涛撕心裂肺的嚎叫，从口袋拿出一把枪抬手准备欲对准钟隽，钟隽灵敏，立刻踩住赵涛的手腕，很快便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在哪！”钟隽吼了一声。
赵涛已经因为失血脸惨白，腿在发抖，“你找不到她的！”赵涛倒吸一口冷气阴笑着说。
“……知道她有多值钱吗？起价五百万啊！”
钟隽听到他的声音就恶心，手里的枪口狠狠戳向赵涛腿上的伤处。
疼痛往往是最折磨人的，不管你有多么尖锐的念想。
“我问你她在哪？”钟隽已经耐心全无，眼睛猩红着望着赵涛，像一头野兽。
朱小寒怕钟隽失控，立即联系了汪智。
计划之中的援兵并没有来，赵涛有些撑不住了，看了看门口，拖延时间，“我不知道。”
赵涛话刚刚落音，钟隽又朝他的另一只腿开了一枪。
赵涛眯着眼睛看着会儿墙上的钟，终于崩溃，浑身都在发抖，“4号船。”
这里是船员平时租住的地方，此刻门口围了很多人，看着室内血腥的画面，朱小寒堪堪守住，期望汪智他们快点到。
霍北泽在游轮的其中一个阁间，眼下巨大的刚化璃，一个一个被拍卖的女孩依次被带走，叶汶站在霍北泽的身后，背上已经一层凉汗。
最后一个，夏晗。
还剩下四位买家，钢化玻璃下，强烈的光照可以将夏晗看的清清楚楚，她穿着当地的服饰，躺在黑色的床上，意识模糊，眉头似乎微微蹙着。
忽然，钢化玻璃一黑，英文女声缓缓而说，今天的交易已经完毕。
“怎么回事！”叶汶问。
霍北泽站起来对她说：“我说过，我没有胜算，对方开价无上限，我的筹码有限。”
他交代手下，去查一下卖家的信息。
汪智很快到达，钟隽带着朱小寒几个已经登上了四号船，可结果确是，四号船最顶层空无一人，只剩下船员和工作人员。问他们，他们表示一无所知。
远处有几艘远慢慢消失的踪影，一名当地女性悄悄的走到钟隽身边，用英文说：“刚刚结束，你们找不到的，永远找不到。”
“快走吧，这里的部落已经决定伺机报复，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叶汶被霍北泽带回了别墅，很快，那位卖家的信息已经查到，霍北泽上楼，叶汶正坐在床上低低的哭，他将文件递给叶汶，问：“这个人认识吗？”
白纸黑字的顶端清清楚楚写着黎政二字。
叶汶倏地抬头，回答：“是她的舅舅。”
“快点告诉钟隽他们，夏晗在她舅舅那里！”她拿起外套准备通过当地警方找到钟隽
霍北泽沉下眸子，拦住叶汶，“她既然没事，自然会通知a市那帮人，不用你再操心了。”
叶汶看着他把门落了锁，神色骤变，说：“你什么意思？”
“跟我一起生活不好吗？”霍北泽将叶汶逼向床侧。
“霍北泽，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准备囚禁我吗？！”叶汶有力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扼住手腕固定在身。
“对于a市来说，你永远都在失踪名单上，所以你哪都别去，就呆在我身边。”霍北泽那样阴沉沉的语气让叶汶害怕了。
“霍北泽，我爸妈在在为我担惊受怕，你不要让我恨你。”其实这几天叶汶早有察觉，别墅内的电话打不出去，这两天她几乎没有踏出这栋别墅半步。
因为夏晗，她才没有向霍北泽挑明。
他的身份她也渐渐猜出了什么，但叶汶终是不敢问他。
知道睡了多久，夏晗终于醒来。
“还好吗？”顾岩守在她的床边，握了握她的手。
夏晗点了点头，表示要坐起来。顾瑜这时候走进来，把顾岩赶出去。她掀开被子和夏晗躺在一起，抱了抱她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跟我们回去吧，他……没有找到你。”
顾瑜的意思夏晗的明白，那是让她跟钟隽分手。
“夏晗，不是因为他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的朋友至今还没有找到，现在a市的人准备往回撤了，那意味着他们放弃寻找叶汶了。铺天盖地对于受害者的采访，你根本受不了。”
“先跟我们回去，等这件事渐渐平息，再回来找他也不迟。”
夏晗眼底晕着泪水。
“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顾瑜点了点头，把电话拿给夏晗，走了出去。
她的手抖了又抖，终于播出那通电话。
等了好久电话才接通，夏晗吸了一口气，说：“钟隽。”
钟隽听到她的声音方向盘都没有握住，眼底狂喜但又不敢放松，那声音都在发抖，控制不住自己吼了出来：“你在哪！”
他正在开车，朱小寒看钟隽表情不一般，站起来和他换了位子，车由他开。
“我没事，在舅舅这里。”
“……我不回去了。”她艰难的说，声音哽着，捂住电话听筒，不敢让他听到。
“夏晗，你等我回去找你，先别着急下结论，等我回去好不好？”
很久，夏晗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有些受不了，但更舍不得挂电话。
朱小寒望了一眼后视镜，大喊：“钟队！”
“你注意安全，我先挂了。”夏晗听到了电话那头主朱小寒的吼声，挂了电话。
朱小寒和钟隽被几辆车包围，鸣笛声叫嚣挑衅，他突然想起在码头那个女人的话。
你们快点走吧，他们要报复你们。
“这他妈的什么情况！”朱小寒稳住方向盘，他身侧的后视镜已经被挂掉，几辆车擦枪走火。
明显的将他们的车往车侧近八十度的陡坡上逼。
钟隽拿出枪，瞄准逼他们最紧的那辆轮胎砰砰砰几枪，命令朱小寒：“前面三岔路口往左拐。”
朱小寒已经方寸大乱，额上一层汗，刚刚到达三岔路口，一亮黑色奥迪冲了出来，砰的一声拦腰撞上了朱小寒那辆，车体翻滚，滑下了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