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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平也从沙发上起身,他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不是没防备过检察院和税务的那帮人,日日在防,做事也严谨到不给这些人造访的机会。有些沾了政府的敏感事情,左琛平时不会与人说,陆展平心里倒还有点数,政府机关各部,左琛实打实的有关系。

这个跟左琛握手,一口一个‘老弟’叫着,说‘这次对不住了’的中年男人,陆展平在酒桌上总能碰见,现在叫着左琛‘老弟’,实际上,每次酒桌上跟左琛碰面,都差点管左琛叫亲哥了。

陆展平猜测,可能是哪个领导犯了事,或者别的方面,总之应该严重,牵连到了左琛,否则这个主任不会一个电话都不事先知会左琛。

“一定配合。”左琛无谓地点头桄。

左琛跟他们一起下去,上了车。

左琛被请去喝茶,陆展平焦虑地在公司等消息,心里惶惶,但总侥幸的认为,不会出什么事。左琛告诉陆展平,先别告诉顾暖,如果今天他回来了,就等他回来再做打算,如果没回来,就暂时跟顾暖说他出差了。

吴哥去联系了向启,让向启的父母帮打听打听,这里头忽然的,出了什么事痴。

……

顾暖暂时不用上班,左左在海城这段时间,她就先在家哄着儿子,仍是在苦恼怎么把左左带过去让母亲见一见,中午,本打算去医院看看顾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还没走出去,就接了一个电话,董琴打来的。

“妈。”顾暖不知怎地,现在每次接母亲的电话,都有点害怕,已经成了心理上的负担。

“暖暖啊,快回来家里一趟,出了点事。”董琴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是着急,却又不是那么太自然的急躁,有些牵强和刻意。

合上手机后,顾暖立刻过去了。

12点多,顾暖到了家,打开家门,奶奶在沙发里坐着,旁边还有顾莱,顾莱弟弟,顾暖问,“出什么事儿了?奶奶你什么时候来的海城?”

心里一震,怕是有大事。

顾奶奶拽着顾暖的手,就把这孙女儿往怀里拽,老人抱着自己孙女儿哭的特别伤心,拽着顾暖的手说,“好孩子,奶奶来了两天了,这不,顾莱她弟出事儿了,你可得让你对象帮帮他忙啊!我们老顾家,不能没有这个孙子啊!”

“奶奶,慢慢说,他又怎么了?”顾暖皱眉,看向莱弟。

顾莱也哭,还有顾莱她妈,董琴让顾暖先坐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了。

顾莱的弟弟在公司里又惹事儿了,以前惹事儿,都是惹的小事儿,听说上面有人罩着,就没人敢管。这次是大事儿,部门领导和部门的一个女同事是恋爱很久了的,已经订婚了,年后就举行婚礼,那个女人特别的拜金。

莱弟借着她姐这次欠债二百多万的由子,在父母那边让父母帮筹了钱,还完债,剩下的都让他拿出去挥霍了,还勾搭了部门领导的小未婚妻,给买了个三万块的包儿,还有别的东西。当晚,就和那个女的睡在一起了。

平时又是在一个部门,莱弟就仗着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睡过,不断调戏这女的。

这女人,要求莱弟给买贵重的东西,莱弟手里有钱时,几乎都满足了这女人。后来,越来越大胆,在公司里,就敢明着调戏,在茶水间,两个人差点搞在一块儿,女人的裙子都撩了上去,莱弟的裤子也脱了,私密处几乎碰在了一起,被人偷=拍下来匿名传给了这女人的未婚夫,也就是莱弟的部门老大!

事情被弄大了,压不住了,莱弟怕了,部门老大的哥哥是在海城混半个黑社会的,扬言早晚要废了莱弟,那个女的也不敢惹自己未来老公这边的人,就只能反咬一口,说是莱第那天在茶水间想强=暴她,强=暴未遂!公司里的人都说,可能真的是强=暴,否则哪个女人会没长脑子的在未来老公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

莱弟人缘不好,在公司辞职后,部门里的男人们拍他肩膀笑道,“泡妞需谨慎啊……”

对方现在准备告他强=暴,要么拿出五百万解决,要么等着被判刑!

“五百万?去哪儿弄啊你们?”顾暖无语极了。

“这就是狮子大开口!我那边的坑刚填上,二百万都要了我爸妈的命了!现在,五百万,要我们全家的命啊!”顾莱哭着说。

莱弟开口,“他们以为我很有钱。”

“是你平时在公司里装的特别有钱,总是说自己有靠山,很有钱,是不是?”顾暖早就听说过莱地在公司行为的这些事了,树大招风,要五百万,怨也怨是莱弟把自己给吹出去了。

莱弟默默点头。

顾暖更加无语这对姐弟了,做事毫无分寸可言,对于今天被找回家里是因为顾莱弟弟这件事,顾暖是有气的,“你可以玩女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能耐就玩,这也是你的权利!可是在公司里玩儿,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是部门主管的未婚妻……你真厉害。”

莱弟解释,“姐,你不知道,那个部门主管,他总是为难我,不是让我做这个就是让我做那个,我好不容易逮到他未婚妻拜金的弱点,我非要给他戴个绿帽子不可,给他点教训!”

“那现在呢?你说,到底是谁给了谁教训?!”顾暖问他。

莱弟自知理亏,低头。

……

顾暖下午走时,让奶奶千万别太上火,这事儿得想办法解决,想想再说吧,顾暖不敢下什么承诺,这姐弟的事情,层出不穷,一次比一次状况大。

这种事顾暖不能跟左父左母聊起,自己家里这边的亲戚,贫穷,是没什么要羞愧的。但顾莱和莱弟这种人,哪怕富的全海城第一,也是让人脸上没光的。

顾暖跟乐乐说起,乐乐呸了好几下,“顾莱她弟长得太吓人了吧,那个发型,那个打扮,我呕——难道说,能给女人买得起三万块钱包的邋遢男,就被看成是浑身上下都透着年轻艺术家气的男人?只买得起夜市地摊儿上三十块钱一个的假名牌儿的,才是他妈真正的丑陋无比?”

“……”顾暖。接完乐乐的电话,顾暖给左琛打电话,现在给左琛打电话,她还是习惯性地顿一顿,想想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后又一想,现在没什么犹豫的了,不用再考虑林唯唯林家的人了,打过去,关机。

顾暖先回了家。

此时,左琛还没有从检察院出来。

……

下午三点多,顾暖接到了左琛的电话。

顾暖在楼上的房间跟他通电话,说了顾莱弟的这件事,左琛听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态度,只是问她,“你心里是什么打算。”

“我还没有什么打算,打给你,只是告诉你,我奶奶一定会找你,顾莱明知道找我没用,才把我奶奶大老远的折腾来了。”顾暖说。

“好,我明白。”左琛并无波澜的声音。

顾暖跟他讲完,心里没底地合上了手机。

却在没放下时,立刻就接到了董琴的电话,董琴张口就对顾暖说,“暖暖,我告诉你,顾莱她弟这件事,你和阿琛谁也不准帮!”

“嗯?”顾暖诧异,母亲在家中的时候,还在帮顾莱的弟弟说话,让她想办法帮一帮,也让她回来跟左琛好好说说,帮帮顾家的忙,不能让莱弟这个顾家的苗苗被判刑。

“她们家的事儿还不够多吗?咱们管不起!接二连三的,她们家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也活该,好好的工作不做,干出这种事!总之,不准帮,帮了别怪妈跟你们翻脸!”董琴语气很硬。

顾暖合上手机,靠在窗子边上,看着外面的冬天枯燥景色。

董琴在家中,自己一个人,乐乐白天还在上班,顾暖的奶奶被顾莱带走了。

董琴非常的气愤,顾莱她妈居然把老太太折腾来了!董琴恨着顾家的所有人,只有这个老太太,董琴心上惦记几分。

对于顾莱家,董琴尤为不喜欢。董琴在心中对顾莱的爸妈说,你儿子犯了强=暴罪如果被判刑,那是你们这一对父母做的孽,报应到了你们儿子的身上,董琴这样牙痒痒地想着。

现在的局面,跟早些年截然不同,当初是所有人都瞧不起她董琴带着俩孩子。现在,是一有事儿都来求着她董琴带大的这个孩子。从阴暗的报复心理角度上想,董琴希望顾莱她弟进去牢狱,别出来!以解当年顾莱父母嘲笑她董琴生的儿子是弱智之恨!

董琴把不帮的这个意思表达给了顾暖,让顾暖转达给左琛。可是,顾暖怎么能明白,母亲是想让莱弟真的背上强=暴的罪名呢。

顾暖再打左琛的电话,是通话中,便先放下了没打。

左琛正在给吴哥打电话,处理这种事,看似棘手,但在吴哥这个社会老油条的手中,根本算不得是大事。钦佩吴哥办事能力的人比比皆是,除了左琛犯下了触犯法律的大事,其他的事,基本左琛手下的能人都能动动脑子就处理。

董琴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问顾暖,“告诉阿琛了没有?”

“他电话占线。”顾暖说。

……

不多时,董琴在家中打通了左琛的手机,左琛接了,问:“妈,有事?”

董琴将自己心里想法,不准帮顾莱弟弟的事情跟左琛说了一遍。

左琛蹙眉,不帮?

只是你情我愿的做出了这种男女之事,那个女人为了保自己,就死咬是被强=暴这个说法,顾莱的弟弟固然是混蛋了些,但承受强=暴罪名的牢狱之灾,未免是真的重了。不懂事的年轻人是该得到教训,但不该是入狱坐牢这种教育法。

“妈,这罪名成立,他出来后怎么做人?”左琛对董琴,很小心地应付着。

在这一刻,左琛很想知道,董琴的心,到底可以对人狠到什么程度?以前,见过顾暖被打的满身伤痕,他还不太理解这个母亲的心肠是什么做的,但现在,不用去理解这个母亲的心肠是什么做的,是你根本无法理解,常人,都无法理解。

“阿琛,你要跟妈对着干?”董琴问,却有了威胁的语气。

“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左琛自嘲地笑,这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人,考验的已经不是能力和手腕,考验的也不是头脑,考验的是你跟这类人是否是同类,董琴的话,明显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这个味道。

董琴仿佛看到了顾莱的爸妈哭天喊地的样子,报复心理再次作祟,她最后给左琛扔了一句话,“妈说不准帮,要是真想跟妈对着干,那你就帮,看着办吧!”

瞬间,就合上了手机。

左琛放下手机,拿出支烟,没点上,在蹙眉沉思……

不到十分钟,吴哥打来电话,说,“左总,已经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左琛吸着烟,电话机开了免提,就那么问着。

吴哥说,“我跟公司那边的部门主管他哥,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那个女人的确很拜金,但那个部门主管一根筋,还挺喜欢的,不过也知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不存在强迫,他们就是想勒索一笔钱,拿完钱,他弟也是要跟他那女人分手。知道左总您关心这件事,他哥说就不用钱了,给左总您面子,以后项目工程上多照顾照顾他这个小弟,给他们点工程干,他现在马上给他弟打电话,让他弟跟那个女的分开……”

“有他能干的工程就往下安排,那人虽不稳,活干的很负责。”左琛挂断了话机。

公司有事,遇上难缠的人,吴哥一般就找这人来摆平,这人手底下人多,平日包工程干活,打架在海城也是有名,地头蛇。左氏一直垄断海城的地产这块,地头蛇也想伸头跟着吃口饭,左琛本人他们没见过,但他们,永远是抱着吴哥这尊小佛的大腿在前行。

顾暖打电话给他时,没说让他帮解决,左琛想,顾暖大概是认为这事不好解决,不想让他为了她家那边亲戚的事劳神。可越是这样,左琛越是心疼她夹在中间的为难。一通电话的简单事情,他便立刻让吴哥解决了,以免顾家的人再烦顾暖,可就是这中间,董琴来了电话……通话完毕,事情同时已被吴哥解决完毕。

这孩子欠教训,但真的不至于让他坐牢。如果是真的强=暴了人,谁来求,左琛都不会动容半分,一定让他坐牢受到合理的公平惩罚。美啬的遭遇,那是他这个当时还不是哥哥的人,永远的遗憾和痛。……

顾暖在打不通左琛手机时,下楼去给左左换了衣服,回来时再打左琛的手机,说一说母亲刚才电话里的意思,本想跟左琛商量商量要怎么办,结果这十几分钟,事情已经解决了,左琛也没有别的打算,解决了,就已成定局。

“举手之劳,下次,我不会帮,行吗。”左琛不想让顾暖为难。

“嗯,谢谢你。”这谢谢说的有点儿怪,可是顾暖找不到一种办法去自然,本不想帮的,任何顾莱那边的事情都不帮了,可莱地会被冤枉的坐牢,顾莱家毫无硬气的社会背景,现在帮了,母亲那边又要怎么办。

想想,头都要疼的四分五裂……

“你是我老婆,有任何心里想法要跟我说,我可以无视任何人的想法,你的,我在乎。”左琛说最实在的,如果今天是顾暖说,别帮,他就不会帮。其他人生活成什么样子左琛不在乎,在乎的是其他人的生活给顾暖带来了什么,好与坏。

董琴认为,左琛不会帮,可当顾莱打电话来道谢的时候,董琴气的血压上升,还得陪着笑,说,“没事没事,阿琛能帮就帮了。”

挂断后,董琴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一手攥拳锤着发闷的心口,却怎么都顺不下这口气!

顾暖一直在想,该怎么跟母亲交代?

鼓起勇气打了电话,董琴接了,她刚叫了一声‘妈’,就被董琴有气无力地一番数落,“现在这是你高兴了还是阿琛高兴了?还是你们看着妈不痛快你们才高兴?!当年顾莱他爸他妈怎么背后损我们家的,你都忘了是不是?回过头来你们帮了她们的儿子!你是傻啊还是缺心眼儿啊?妈白养了你一回了!他左琛这么不听妈的话,帮了别人的忙,这不光是要打我脸啊!是在伤死妈的心哪……”

可是,左琛已经帮了,若让左琛就那么看着顾莱弟弟明明没犯那么大的罪,却要被冤枉判刑,那样,左琛大概,会有一种间接谋害了人的感觉……

何况,一个电话解决的而已。

若是付出别的很麻烦的代价,左琛帮不帮还要另说。

这件事上,顾暖对母亲的抱歉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出口,以什么样的方式。白养了一回,不要这样说……很伤心。

这么多年,不停地变换着生活的城市和小镇,辗转又回来海城。这个社会没有百分百的让她绝望,那就伸手去触及着那百分之二十,或多或少的阳光,来度日。好在,始终有小小的快乐伴随,但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里,顾暖可以说自己的行囊是什么吗,不是亲人,不是实物,是压力,重重的负累在心头不去,这是唯一从未解脱开的行囊。

……

下午五点,只要再熬一会儿,就是许多上班族的下班时间,曾经顾暖刚来到左琛的公司,在项目拓展部里安分守己地坐在电脑前忙碌,那时候的下午五点,于她来说,是迎接自由回家的最美时光。

正此时。

左琛挺拔地身影站在落地窗边,他接着一个电话,声音中有明显的温怒,是在用他的心在与人说话,已是交谈半天,“阿姨,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对!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您的女儿您知道心疼,别人的儿子,弟弟,女儿,阿姨您可知道那一样让人心疼?一样,有人疼……”

没有加大音量的声音,却是怒不可遏,充斥着苦痛与伤悲!

死去的天超,顾暖伤了的弟弟,这且不提,左琛最痛的,是顾暖两次可幸捡回的一条命,可也随之丢了他女儿的命,他左琛的女儿……

他种下的根,刚发芽,却被人连根拔起摧残致死。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左琛的表情变得十分冰冷,他说,“阿姨,您放心,我的命硬……她的比我的更硬!您不会知道别人的女儿遭遇过什么比您女儿更痛苦的。是……即使如您说的这种地步,她的命,我也必然呵护到百岁无疑……当然,我的命会比她更多一点点,我不舍得她为我伤心为我哭,这心情,您大可以理解成,您心疼您女儿一样。”

他只好,把他的顾暖,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来疼。

不用别人。

谁也不用,麻烦……

……

林唯唯进去了,律师说,大概是没有办法能胜诉的。

毕竟,许多证据直指了她的犯罪事实,虽不至死刑,但判些年还是躲不过的。

林铮跟林母沟通,在林母求救无门的情况下,只能听信了林铮的话,林铮教她去怎么做,才能救出女儿。

林母孤注一掷,把左琛和左父行贿的事情拿出来做文章,虽然没有了确实的有效证据,但是总有办法挑唆人去彻查!

恰好,海城这边正暗潮涌动,林母是撞了运……

某个跟左琛有过利益关系的海城地方官员,犯了事,马上要下任的当口却出了事,被捅出有许多做不出解释的财产。

既然查不出出处,就一定要继续查,有了开头,就要有个合理的收尾交代。

在马上下任的时候被查,如果最后查出真的有贪污受贿的确据,这个人半辈子的官,等于是白当了,跟要了这人的命,差不太多。

官员的事,沾不得,沾了,永远小心翼翼心惊胆战。若是不沾,哪一个又能走得长远站得高呢?这个人人都懂却不太好的规则,左琛作为一个商人,也是无法避及的。

这件事已经在海城宣扬了好些日,本可以与左琛无关,只是查不出出处,总要有人站在这个出处口,让这件事情了断。这时林母拜托人周=旋在中间,把左琛说了出去,就算是形式的,左琛也要被查一查,否则会有社会上的质疑声,‘为什么查不出的时候有人举报左琛,你们政府有关部门就是不去查?难不成都收受了贿赂?’如此之类的话。

有时候,那些软规则,在舆.论疯涨下,变成了非常硬的规则,只是这规则,能避开官员而去加诸在商人身上,他们就不会选择别的方式。左琛没有妥协林母的威胁,在走入商场之时,就已陷在了这囫囵中让自己的每一个经商细胞都各显其能,官,商,要么勾结,要么你就变成那类永远没有资格接触这官的小商人。

林母以为左琛被查是因自己的举报,其实不对,只是被举报的太凑巧罢了!

……

当天下午,顾莱的弟弟去给对方道歉,很顺利。

在回来的路上,平白无故的挨了揍,在天桥下,被一群人围住,用工地上装水泥的袋子套住了脑袋,打的肋骨断了两根。

那种普通的水泥袋子,海城所有施工的工地上都有,无从查起。

顾莱在医院里开始骂了起来,说知道是谁干的,情绪一直不稳定的心疼弟弟,而后,左琛亲自给顾莱打了电话,说了几句话,顾莱听了,猛点头,说明白。

不知左琛说了什么,这件事,就那样平息了……

顾莱没有再计较过是谁做的。

晚上。

左琛回去吃晚饭,左母左父挽留左琛和顾暖再多住几天,其实是想让左左在这边多玩儿几天,亲孙子,长辈疼的很。

好像只要左左在,左父和左母的矛盾,都看似不存在了。

晚饭后,左琛开车带顾暖出去转一圈儿。左左要去,左母没让,天太冷。

车开出很远,左琛将车停在路边,漆黑的夜里,这段路上没有为人照亮的路灯,左琛格外喜欢这段路,车不熄火,大灯亮着。

左琛攥着她的手,在袖子中,她的手就不会冷,走到一处刷了绿色漆的铁栏杆前,左琛跟她一起半坐在铁栏杆上。

他拿出一支烟点了上,在黑夜中燃着。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伸向她的后颈,用拇指和食指间的虎口处,轻捏着她纤细的后颈,问她,“说说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最轻松。”

顾暖想了想,什么时候。

她耸拉着脑袋,挥手打了他一下,说,“你捏着我脖子干什么?!”感觉像个小动物,被他从后颈拎着就能提起来似的。

左琛叼着烟,笑,喜欢惨了她被他折磨又反抗不得的感觉。

她不轻松,哪怕笑着,也是短暂的一闪而逝,马上就会有压力追上来。而那个导致她永远快乐不起来的人,她是不愿意去说出来的。

顾暖始终没有回答,就像左琛从来没有问过……

直到多日后血泪一起流,她才说,“左琛,我好像……再也不会不轻松了……”仿佛是,完全的,彻底的,失去了再也不轻松的能力。

由于是黑夜,左琛望不见前方弯弯的路是通向哪里,白日,好像也从未经过这条路,他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他的长腿支在地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用身上厚重大衣把她蒙起来,大抵是会暖一些的。左琛伸出了一只手环抱着她,顾暖猫在他的大衣下,呼吸到了凉气,很快很就变得很暖,然后在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胸膛,双手抓住他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小休息一下,就一下。

左琛抽了一口烟,蹙起眉头,望了一眼远处,望了一眼她。

“sorry,还要很忙。”

顾暖没有说话,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无谓。他习惯忙碌的忘记部分节日,起初她还会记得,渐渐的,随他一起习惯忘记节日。

左琛无聊地伸手去大衣下,拿起她的一只手,在她的手心上比划来比划去,他以为,她是不会懂得,那么乱的划着。

她是懂了的。

不容易分辨的,也是懂了的……

my暖。

一笔一划,不经意,刻画在心头。

……

1月12日。

顾暖带左左出去玩儿,左琛也答应了儿子会一起。

外面的天飘着小雪,左琛一直嫉妒儿子和顾暖有一样颜色的衣服,他表示过也想要。

顾暖说‘好啊,你敢穿我就敢去找来男款的买。’最终左琛安排了订做一家三口的。

他身上的大衣是深灰色的,厚厚料子的呢子大衣,顾暖身上的一样颜色,小左左身上的一样颜色,三个人,一样颜色的大衣。

下车后走在路上,左左唧唧歪歪的抬头说,“爸爸妈妈都不系扣子,我为毛要系扣子?”

到了餐厅,刚坐下不久,乐乐打来电话,说完正事,乐乐要跟左左聊,左左说,“乐乐阿姨,为什么妈妈非要我系扣子?我觉得不系扣子很拉轰……”

“拉轰你个头!”乐乐问,“外面天气是不是很冷?”

“是呀。”左左回答。

乐乐说,“这就对了!这么冷的雪天,不系扣子上街那不是二百五是什么!”

乐乐哪管得了那么多,先安抚了小孩子再说。

左左合上手机好久都在呲牙笑,边吃东西边用手里攥的不紧的筷子指着那俩大人,“乐乐阿姨说……冬天穿衣服不系扣子是二百五!”

“咳——”左琛被‘二百五’这三个字深深地伤害了。

当左左吃的正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时,顾暖问左琛,“什么时候让我妈知道左左的事?”

“你一个人,瞒了快八年,我和你,再瞒更久如何?”左琛突然这样说。

现实的现在,捅破后,母亲倒不是会不接受,只是性格早已随着病情,偏激的任何人拉不回来,会对这欺瞒有些怨,然后,那样性格的人,怨过之后,会做出什么?

还是要得过且过,瞒一天,算一天?

左琛当她同意了,攥紧了她的手,仿佛在给她力量,他不敢说……董琴永远不会对他做什么,全部的怨恨与伤害,到头来都会加诸在顾暖一个人的身上,不如瞒着。坦白,对于董琴这样的人来说,不会得到从宽对待。

天气非常阴沉,一点太阳都没有,中午时,小雪已经渐大,这座城市的雪下的再大,也始终是不会有堆积如山的壮观样子,不过,一片片覆盖住了地面,放眼望去,在鲜少见过雪景的人眼中,也可称作是白雪皑皑了。

车一直向前开,倒车镜中,能清晰看到车胎压过的地方一道道的。顾暖坐在副驾驶上给左左拆食品的包装袋,不多时,车已停。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婚纱店,顾暖很熟悉的那家婚纱店,曾经,和左琛经过这里,他看向婚纱店,是他问起还是自己说的,已经久的她都忘记了。她说自己曾在这里打过工,也说这里的老板很抠门儿,底片被遗落在这里取不出,后又被他找到……

下了车,顾暖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左琛带她进去,前面走着一个小左左,他说,‘它不是全海城最大的,当时你很喜欢。我没有叫人重整过,你看着好就不动,看着不好,就随自己心意重整一番,没送过你像样的礼物,这次也没有免俗,始终都是太不像样。’

怎会是不像样?

缘之一字太奇妙,从生命之起点算起,她从哇哇哭着落地,兜转了二十几载,与他相遇,他说她这叫等待。而他兜转了三十余载,二度相遇,他说这叫找寻。找寻一份善缘,然后,将这善缘努力变成他想要的,她期待的,美丽摸样。

左茵也在,顾暖了解后才知道,当时她和左琛经过这条街,这家店正出兑,他兑了下来,交给了左茵。现在恒科在他手中,她也想过要不要继续留在恒科,但始终不是自己心底爱好的东西,做的缺少了那么点打了鸡血的兴奋劲儿。

“阿琛说,就这么带你来就行了,惊喜不惊喜的他无所谓。”左茵无奈地笑,“暖暖,你不要怪他不会玩浪漫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我弟弟,一般男人也比不得是不是?”

顾暖感恩地笑,刻意的浪漫她不曾想要。于她来说,感受到的,每一次心的跳动,都是千金不换的浪漫,左琛的眉眼,如同少有的温柔时光,不断在说我爱你。

离开时,这里的摄影师,在雪地上给左琛的一家三口,照了一张合照。

左左的一声,“茄子……”让顾暖和左琛不自然的脸上有了笑意。

……

下午,左琛开车送顾暖和左左回家。

她带儿子进去,左琛才打着方向盘倒车,驶离,送顾暖和儿子的路上,他接了个电话,有急事要去公司处理,便没有进去跟爸妈打声招呼。

只有左父一个人在家,沙发旁地上是滚落的水果,水果盘也在地上。

顾暖秀气的眉这时蹙起了。

左母从楼上下来,换了衣服,拿了皮包,准备出门,脸色非常不好。

“妈,你和爸怎么了?”顾暖觉得她和左左不在家的时候,这两个人一定是吵起来了。

她示意不敢上前的保姆,把左左带楼上去。

“跟阿姨去楼上玩儿。”保姆蹲下抱起左左。

左左跟在妈妈身边,懂点事之后,总是察外婆的言,观外婆的脸色,习惯了,就懂了爷爷奶奶是打架了,乖乖的跟保姆阿姨上楼去。

左母并未跟顾暖详细的说什么,那样的眼神,似是最后看一眼沙发上喝茶的左父,左父是低头紧咬着牙关,一样是一句话都不再说。

左母绕过顾暖的身边说‘别跟出来了,好孩子。’然后,走出去。

顾暖回头,怎么能不跟出去?左父开腔阻止,“让她走吧。”淡淡的一句。

“……”左母已经走出了家门。

顾暖这时以为,左母只是生气走了,还会回来的。

“爸……”顾暖只能回头看向这个对她很好的另一个父亲,当做很亲很亲的人一样。

左父抹了一把脸,一直是低着头,“别问,丢人。”

丢人……

顾暖没有问,从来就不敢问,也不适合问。

但心里知道,左琛对她说过,很早之前就说过,左母和秦安森父亲的事情,然后,又是知道了左父和秦安森妈妈的事情,到底是谁丢人了呢?只是不管是谁,晚辈,都不好问。

顾暖没有立刻告诉左琛,这种事左琛应付了这么多年,也是无能为力。晚上他回来之后,就会知道了,至于是否问问他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左母气走了,那顾暖作为儿媳妇,都不敢张口管的,若是女儿,就不同了。

……

顾博一直呆到了1月13日早上才出院。

顾博以前住的宿舍现在已经关闭了,到了冬天那里往年会有学生住,也有人伺候他们吃的喝的,今年不同,已经没有人在那里,所以顾博回不去宿舍。

董秦一直在问顾暖,顾博什么时候回来,顾暖想了想,顾博的伤痕,要一些日子才能消下去,这样回去,母亲会责怪,这责怪的方向是谁,顾暖很害怕。说谎的时候会心慌,怕被拆穿谎言后语无伦次,这么些年,每次在母亲面前被插穿谎言语无伦次,都是要付出代价。

可还是说了谎,告诉母亲,顾博要年关前几天才能回来海城。

林路这几天一直陪在医院里,也害怕到了顾博出院这天,顾博会被顾暖带走,她以后想一面,是不是会非常艰难。

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林路收拾东西时说,“姐,你要照顾孩子,有时候你老公那边有事你要帮忙,能跟顾博沟通的人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了吗?”

顾暖抬头看林路,多半猜出了林路的心思。

“姐,不如让顾博去我家吧,等到他脸上的淤青下去了,我就把他送回你家。”林路说。

顾暖没理她,怎么能让弟弟跟林路走?

林路跟在顾暖身后,小心翼翼地说,“姐,我不是坏人吧?我整天都是无所事事,帮你照顾一下弟弟怎么了,我不吃人啊。”

在林路再三的纠缠请求下,顾博本人要跟林路走,他说,“林路,人很好。”仅有的五个字,让顾暖眼窝一湿。

这五个字,是他夸赞林路的,但对于顾暖来说,这五个字的意义太重大,他懂得了在人僵持不下时开口解决问题。以前,会说一些话,但要是怎样的逼迫才说得出?只给人表情,不给人半个字的。这,难道,不是林路的功劳吗?

……顾博在副驾驶,林路放下车窗问顾暖,“姐,你知道我家住在哪儿吧?”

“知道,我会去的。”因为弟弟在那儿。

林路笑着朝顾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车开走。

顾暖微笑着奢望,如果这也是姐姐对弟弟的感情……多好。只是,林路虽比顾博年长几岁,但看上去,活泼性子的林路,是要比沉默寡言的顾博小好几岁之多。

林路有心计,但也很冲动,直爽。

林路的妈妈知道顾暖这个人,看着顾暖的弟弟,也心里喜欢的很,样子长得太好了,就是听说很自闭,那自己姑娘在这儿殷勤个什么劲儿?

顾博的房间在楼上,是林路的对门儿。

顾博在楼上洗澡,换的衣服林路都准备好给他了,下楼,拿了两个苹果准备上去,林路妈扯住她坐下,林路挑眉,“嗯?什么事儿啊?”

“这小子在我们家住多久?”林路妈妈问。

林路心里盘算了一下妈妈的心里想法,说,“不多天就走了,他姐不方便照顾他。”

“这我就放心了。”林路妈说。

放心什么?林路舔了舔嘴唇,上了楼。

林路妈总到楼上转,也不太出门了,是看出来自己姑娘对这小子太殷勤了,殷勤的有点过分了,像个丫鬟一样的伺候着前后左右。林路向来傲气,别人这么伺候她,她都未必能给人好脸色,何况现在林路妈妈看到的……是林路这么伺候别人。

中午,林路午睡醒了,打开卧室门,见顾博倚在他那边卧室门在站着,她走过去问他,“你睡醒了?不多睡一会儿?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林路的头发有些乱,一缕头发已经被她自己在床上滚得跑到了前面来,实在是挡住了眼睛和鼻子,顾博伸手,很白很干净的好看手指帮她拿到了一边儿去。

“我的天哪。”林路兴奋的大叫。

顾博被她的叫声……吓的愣住。

下午一点不到,林路跟林路妈说,“妈,他姐让他回去了,我去送。”

只有一个非常小的行李箱,然后林路带上顾博,带上行李箱,开车离开家中,到了她在市中心自己酒吧旁的房子时,她跟顾博说,“这里可以随便,没有我妈的眼睛看着你了。”

一室一厅的精装修公寓,当初为了管酒吧很近才买的。

林路回头跟顾暖说了,顾暖问了地址,林路告诉顾暖了。又给自己老妈打了电话,说今天不回家里住,酒吧这边有点事。

下午,顾博给林路画了画,早先就答应过她的素描,各种表情的。

每当顾博抬眼看她,然后去画时,林路都笑的很开心,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你,真的是培养人耐性的人。”

“我?”顾博说出这个字。

与人攀谈的样子。

以前林路会激动顾博跟她说话,现在次数多了,已经习惯了,点头,“是,我非常没有耐性,现在的耐心,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可能得了一种怪病,要变成跟你一样。”

顾博无所谓地表情,也不知是懂,还是不懂。

5点时,林路酒吧那边真的有事,顾博一个人在家,自由,随意,林路让他可以看电视,打游戏,这些顾博在林路的熏染和耐心教导下,顾博都会,顾博的这种情况,安静的捉摸一件事,多半是会成功的,游戏打的特好。

林路回来的时候七点不到,带了晚餐回来吃,顾博的脸上有淤青,出去吃怕别人总看他,林路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眼神看顾博。

……

晚上九点多,一个娱乐节目刚开始,林路看着看着就困了,关了电视。

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平时林路很少在这里睡,但被子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味道,床上面,横着一个墨绿色的大鳄鱼娃娃。

林路把手伸进大鳄鱼的嘴里,歪着头问同样躺下了的顾博,“喜欢这个房间吗。”就是绿色的东西偏多,她在顾博眼前晃了晃她的绿色指甲,笑的灿烂。

顾博不说话,似乎也是困了……

他往她身体这边过来,林路便抱着他,躺在一起睡,好几次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搂着他,偶尔,他也会伸手搂着她,到底是不一样的感觉,所以,林路从来不敢对顾暖说。她发誓,真的没有欺负顾博。

顾博,总是习惯将手臂横在她的腰上,他的手指,碰在她的皮肤上。

额头抵着额头,鼻对鼻,这样的准备入睡,林路忽然动了动,顾博也动了动,嘴唇很自然地碰在了一起,林路没敢动,看见他唇角的淤青,受了点伤的顾博,不一样了,林路脑海里出现个无数护着弟弟的顾暖,硬是赶走那个姐姐的影子,用舌尖,轻舔了舔顾博唇角的伤痕。

似乎有点疼,顾博皱了皱眉,然后,似懂非懂的样子真让林路抓狂……

……

左琛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

他喝了点酒,顾暖一直没睡,听见他车回来的声音就下楼了,左父已经休息了,左左也已经睡了,顾暖让保姆也去睡吧,她到门口等左琛。

左琛关上车门走进来,问她,“怎么还没睡。”

“有点事跟你说。”顾暖跟他一起往楼上走,边走边小声地跟他说了这件事。

左琛让顾暖先回房,他转身去了父亲的房间,敲了下门,“爸,睡了吗。”

左父说,“没睡,进来吧。”

左琛进去,顾暖才放心回房。

左父坐在房间的一个椅子上,手里摆弄的是左左的玩具车,坏了,这个当爷爷的,在帮孙子维修。而这类型的男人,正是左母越来越不喜欢的。

顾暖平日也看得出来,心里在想,秦安森的父亲,平日拿着画笔,但佟亚楠生了孩子,长大,玩具坏了,让爷爷修理,秦安森的父亲也会变成这样。

“爸,又是因为老事情吵?”左琛平静地问。

左父在儿子面前不觉得丢人了,左父知道,左琛一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你妈以为你不知道事情的实情,她要早知道你都了解,这个家……就留不住你妈了。”

这些左琛都了解,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情。“爸,秦安森的妈妈,你们……”左琛决定了解,问出口。

左父诧异了好长时间,手中的玩具零件放下,叹气,问左琛,“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太重要。”左琛表情没有给父亲任何压力,希望父亲能讲出来。

左父皱眉,似乎在斟酌该在怎么开口,低头继续摆弄着左左的玩具说道,“遭人陷害,拿住了我的把柄,拿住了秦家的把柄。就因为这件事,秦安森他妈,为了维持家庭,也没少暗中受林铮威胁,帮林铮鼓动秦安森他爸去帮林氏做事。唉……如果没有林铮这号人,咱们左家,就不能这么乱!”

“可是秦安森他爸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应该就是在当年离开林氏的时候知道的。”左琛说。

左父叹气,“原来,是早就知道了……”左父一下子就明白了,怀疑过秦父知道。

最初秦父在左父的公司,林铮一直想叫秦父过去他那边,秦父不想跳槽,就没答应,许多次林铮开口,秦父都不答应。后来就出了左父和秦母被陷害在一起的荒唐事,林铮双方进行威胁,以此事威胁左父,让秦父离开公司,以此事威胁秦母,无论用什么办法,说服秦父进入林氏……

左父让秦父离开公司时,心里很乱,表达的也不自然,这让秦父觉得奇怪,也对于这种举动耿耿于怀。

秦母让秦父去林氏工作时,秦父很不理解,后来,林铮的妻子,林母,假意与秦母交好,秦母跟秦父说,反正你现在离开了左氏,总要工作,这边的公司只有这两家是朋友的,看在我和林夫人是好姐妹的面子上,过去吧,工作不适应大不了再离开。

秦父虽不知道自己妻子何时和林夫人交好了,但也不多想她们女人间的友情,便过去了。对这其中林铮做的套儿,他一无所知。

秦母有苦楚也只能忍,当时秦安森已经上小学了。

有了秦父的帮忙,林铮的公司一年比一年好,秦母生下美啬后去世,留了许多话给丈夫,秦父知道了林铮的阴谋,离开了林氏公司,也并未再多接触左父。

秦安森长大后,为了成全左琛,对这个害了母亲生产后性命丢了的妹妹,憎恨多了一分。秦安森并不是心肠狠毒的人,一边讨厌这个妹妹的存在,一边又不忍心太去伤害,所以,大多数美啬受到别人的伤害,他把自己当成了是路人,一个失去了见义勇为意识的普通路人……

左琛从父亲房间出去后,看到顾暖在他和她的卧室门口站着,眼巴巴地等消息。

大概是习惯了父母这样吵架,左琛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是楼着她往卧室走,“这样关心你的公公婆婆,谢谢,你老公替他爸妈说。”

顾暖微微一笑,眉眼有沉下,“接下来怎么办?”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左琛说。

……

秦安森半夜穿了衣服出来,打了个喷嚏后问下了车的左琛,“这么晚,什么事?”

“你爸不在家?”左琛问。

“没有……”秦安森眼神闪烁,“我爸他又……”

秦安森咬着牙,不知如何发泄这说不出的郁闷。

左琛点了支烟,摆了摆手,“我明白了,先走。”

秦安森注视着左琛的车开远了,消失……回到房间,佟亚楠迷迷糊糊地起床了,见到秦安森就无力地往他怀里扑。

“站稳了,孩子!”秦安森稳稳地接住她,很无语,佟亚楠半夜会有那么点小迷糊症,白日嚣张的像个女王,晚上迷糊的去洗手间都要半睁着眼睛扶着墙。

“走不动,孩子太沉了!啊啊啊——你来怀她行不行?”佟亚楠近日的抱怨声明显大了,她觉得这个孩子太耽误事儿了,她所刻意表现出的怀孕很辛苦,只是想让秦安森知道,她真的很辛苦。

秦安森只能把她抱起来,抱着一个老婆,一个自己的孩子,倒是不觉得沉。

床上,佟亚楠抱着他睡,手总是习惯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哪里都摸,秦安森从最开始认为自己搂着个女流氓,到现在,已经渐渐习惯。

习惯,真是习惯了。

佟亚楠总是提醒他,“我像女流氓,男女有区别吗,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你当时可是没两天就把我给法办了,我***又怀孕容易吗我?”

听了这话,秦安森没辙了。

佟亚楠动来动去,睡不着,秦安森地问,“怎么了。”

“睡不着,你刚才在楼下见得是顾暖的老公?”左琛,这个男人的名字佟亚楠记得非常牢,是秦安森那个啥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嗯。”很久,秦安森沉闷地一声。

佟亚楠翻身侧躺,扳过秦安森的身体,跟他对视,“见过他之后,你会不会很反感我?”佟亚楠一直是有疑问就大声说出来,怕憋坏自己。

“不会。”秦安森说,听不出是真话还是假话。

“那你吻我……”佟亚楠要求。

好几个清晨,秦安森都是在她的亲吻中醒来,佟亚楠很大胆,她只能告诉自己,要么放弃秦安森,要么就把所有的矜持都必须忘记,否则,他永远不会被改变!

秦安森没有主动吻她,佟亚楠渴望地看着他,再一次自己主动了,吻他,脑海里回忆的,是在小胡同里,他一件件狂野地剥去她警服的样子,那时候,他是她的男人。不管是否吃了药,总之很真实。

佟亚楠感觉到他的身体很热,她也是,秦安森并不是接受不了女人,只是左琛在他心中分量太重了,这个根,太难拔出,佟亚楠用额头抵着他的心口,问他,“你有反应了是不是,你就不想吗。”

“……”秦安森。

她窝在他的胸口,好像真的是他很爱的妻子一样,说,“如果孩子出生时,你还是不能喜欢我,秦安森,我们就离婚吧……”

“不想离婚。”秦安森永远是这么说。

“那就让我难产而死……”咬着唇,狠狠地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