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122节(1/1)

这些百姓到了凤鸣关一带,碰着了卫瓒,便是里应外合,连下两城,这会儿正驻守在迅阳城。

沈鸢听这探子报完,竟说不出是喜是恼。

每当他觉着卫瓒不过尔尔的时候。

这人又像是神兵天将,总能超出他预料之外。

援军未到,先守住了康宁城,又顺势拿下两城一关,卫小侯爷这功劳立得可大了。

简直生来就是克他来的。

沈鸢连口中果脯都吃出酸劲儿来了,嚼出满口的妒羡来,就着茶水“咕咚”往下一咽,却跟喝了醋似的。

半晌才开口说:“叫白大哥带兵去接应,帮着镇一镇,京中援军也已经出发了,回头直接往迅阳城方向去就是了。”

待援军一驻扎下去,迅阳城才算是彻底拿回来了。

沈鸢又说:“去大营中禀告吧,柳军师他们也等着这信儿呢。”

那探子满面喜色应了声“是”,匆匆去了。

沈鸢又灌了好几口茶,才把那股酸劲儿给压了下去。

又听知雪眨巴着眼睛,问他说:“咱们不去迅阳城啊?”

沈鸢只轻描淡写:“去什么去,这人本来就骨头轻,动那么大阵仗,还不得意死他。”

“他倒是运气好,只是贸然行动,还得我往京中写一封折子禀告陈情。”

康宁城的战事、卫瓒这些事情,他作为随官,总得向京中悉数禀告。

还得替这王八蛋歌功颂德。

知雪还是看着他,似乎要确认他是不是嘴硬似的,问:“真不去啊……”

沈鸢微微撇开头,嘀咕说:“康宁城这许多事,走不开的。”

知雪这才笑眯眯点了点头,拉长了声音说:“这样啊——”

这小丫头就是成精了。

沈鸢抬眼瞧了瞧外头,又轻轻将腰间装了红豆的荷包捏了捏。

垂眸时,又不知在想什么了。

……

转眼就到了七夕。

康宁城这一年的女儿节,又与往日有很大不同。

战事刚过,城府正忙着往家家户户还东西,当初守城时临时借来一应器具能还的还、折损毁坏了就折了现银。

当时挂在城上做旗帜的裙摆,几乎家家户户的女子都送来了几条,风吹雨淋、流矢横飞之下褪了色,纵没有毁坏,也不好将这样的裙子还人家。

沈鸢便着人去临城买布料、几乎搬空了布庄,又请许多裁缝来,给城里的女子连夜赶制新裙子,双倍奉还。

按着原有的布料,挨家挨户问想要的样式,又赶着在七夕那天,挨家挨户地送回去。

那时好些裙子都是为了女儿节赶制的,一天没穿,就借给了他们,沈鸢总不想叫她们在七夕夜穿旧裙子,便是日催夜赶的,总算是将裙子给赶制好了。

待到七夕那日,裙子总算都赶制好了,沈鸢见人手不够,也帮着一家一户送过去。

那卖花小姑娘住得偏些,正在城郊,他将裙子送去的时候,小姑娘正低着头喂兔子,见了新裙子,眉眼笑得跟月牙儿似的,美滋滋穿上了,在他眼前转出了一朵花。

沈鸢不知怎的,只瞧着那兔子,倒想起卫瓒来了。

去年这会儿,他跟卫瓒还在望乡城,卫瓒别别扭扭送了他一只自己亲手做的毛绒兔子做箫坠,这会儿还挂在他的箫上,素日不许别人碰一碰。

沈鸢其实不大喜欢自己这性情。

他从年少时总是得到的少,失去的多,所以一旦得了什么,便总是守着藏着、患得患失,不情愿给人碰,生怕哪天又丢了。

细一想想,兴许是有些讨人嫌的,只是素日里藏得颇好。

回去的路上,倒是遇着了白振铎的妹妹,先头去白振铎家吃饭时,曾依稀见过一两面,如今在外见着他,有几分不好意思,喊了一声:“沈公子。”

沈鸢便微微一笑,说:“白姑娘。”

白姑娘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小声说:“沈公子送裙子回来?”

沈鸢应了一声“是”。

白姑娘顿时目露几分欣喜,手里绞着绢帕,轻声说:“我也刚做事回来。”

马车过不去城边的小石桥,要过桥去总是同路,肩并着肩总不好。

沈鸢让了两步,叫白姑娘走在前面,他在侧面走着。

沈鸢不知怎的,好像总觉着有目光注视着他似的。

只是回头瞧了瞧,没见着踪迹,半晌转过身来,却听着那白姑娘跟他说闲话。

年轻女孩的朦胧心思可爱,倒也未必真盼着什么,就是单纯碰上了,瞧他高兴,忍不住跟他多说几句:“沈公子可瞧着这城里有许多梨树了么?若是秋日来了才好呢,到处都是梨果子。”

沈鸢说:“春日来的时候也很好,满城梨花。”

他与卫瓒入得城来那一日,见梨花满城白雪香,只是那时心里头尚且心存芥蒂,不觉着美。

如今倒觉着有些辜负了这满城的梨花。

只是不知怎的。

他这话一说完,好像身后就响起了沙沙的叶子声。

白姑娘没注意到这些,偷偷抬了抬眼皮看他,说:“这附近还有个可以许愿的梨树呢,据说活了五百年,七夕的时候,人人都在下头求姻缘。”

“寻常梨树活不到这么多的年头,人都说是有了灵气了。”

哪个城都有些这样的传闻,如今梨树也能管得姻缘了,沈鸢不觉有些好笑,又不觉心思一动,随口问:“这树在哪儿呢?”

白姑娘握着帕子,远远指给他瞧,只见那梨树的确生得高大参天,与寻常梨树不同,若是春来,必定是遮天蔽日的雪白。

沈鸢便轻声说:“果真不凡。”

白姑娘轻声问:“公子要去瞧瞧吗?”

沈鸢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今日便不去了,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姑娘早些回去吧。”

“省得家里人等急了,白大哥回来该怪我了。”

这会儿已走过石桥下来了,背后那目光越来越明显了。

沈鸢便侧过身来,先送白姑娘上的马车。

白姑娘这才想起他身子不好的事情,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耽误公子了。”

白姑娘上了马车,忽得小心翼翼、撩起帘问他:“公子。”

沈鸢说:“怎的了?”

白姑娘面红了几分,有些紧张在他耳侧说了什么。

沈鸢怔了一怔,却是几分笑意,低低说了句:“我晓得。”

白姑娘便放下帘来。

沈鸢便垂眸笑了笑,往后头的马车上去了。

却冷不防黑洞洞的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来。

那手的手指修长,力气也极大。

将他往车里一拉一拽,便半个人都压在柔软的软枕上,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将他两只手腕扣在了头顶。

简直似是绑架他来的,叫他动弹不得。

随之压上来的,是炙热结实的身躯,和熟悉的唇。

沈鸢不知怎的,分明眼睛未适应黑暗,却仿佛已瞧着了那人凌厉傲慢的轮廓,和几分醋劲儿的眼。

不自觉就扬起唇角来,喃喃说:“卫瓒?”

“你怎的回来了?”

却听卫瓒咬着他耳朵恶狠狠道:“我这才走几天,又是白大哥,又是白妹妹的,还学会看梨花了。”

“好你个浪荡成性的沈状元。”

——果真是跟了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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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姑娘(小声):公子,你身后好像有流氓。

沈春卷(淡定):我晓得,我好这一口。

春卷晚餐:老醋拌流氓。

第96章

马车里连一支蜡烛也没点,沈鸢让人搂着亲了好一阵子。

好容易才制住了这个老醋泡过的人,才忍着笑问:“你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卫瓒轻哼一声,嘀咕说:“援军提前分了一股骑兵先行,已到了迅阳城,你白大哥也到了。”

“这会儿迅阳城里头全是驻军,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时之间怕是打不起来。倒是康宁城这边,战后事务繁杂,我还不如暂且先回来帮你,省得在那边儿他给我气受。”

沈鸢说:“白大哥怎会给你气受?”

白振铎虽说是更偏爱沈鸢一些,却对靖安侯也不无敬意,尤其是见识过卫瓒勇猛,素日里待卫瓒都好得很。

卫瓒闻言,却是挑着眉,没好气说:“你说呢,他心里想招你做妹夫呢。”

白振铎天生是没什么距离感的人,见卫瓒与沈鸢亲近,便拿卫瓒当自己人,接连好几天与他勾肩搭背打听消息,问的都是沈鸢的婚事。

卫瓒多少有些警醒,被问了几次,便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振铎嘿嘿笑了两声:“不瞒你说,我有个幼妹,生得貌美,性情也好,还做得一手好饭菜,不是我自吹自擂,整个康宁城就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