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54节(1/1)

——被他娘训了整整一个时辰。

连眼泪带说教,活生生把沈鸢训成了一只耷拉着眼皮的小动物。

这小病秧子头一回让他娘训,委屈得眼睛都要拧出水来了。

卫瓒在旁边心情大快,心道什么叫借刀杀人啊。

多读兵书还是有用啊。

等训完了,沈鸢已恨恨地一个劲儿瞟他了。

还得乖乖低着头给侯夫人倒茶润喉。

侯夫人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才轻声说:“折春,还有件事,我须得与你说。”

沈鸢耷拉着脑袋,小声说:“姨母请说。”

侯夫人说:“沈家来京里了。”

这下不止沈鸢了,连卫瓒都愣了一下,说:“哪个沈家?”

侯夫人温声道:“还能有哪个沈家,就是你沈哥哥家里头。”

侯夫人握着沈鸢的手,慢慢说:“折春,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们几番上门来求见。”

沈鸢便是一愣。

卫瓒也是一愣。

侯夫人说:“我见着他们的意思,是想要你回去。”

卫瓒闻言越发火起,嗤笑一声说:“怎么从前不来?是见他前儿立了功了,觉着沈家又能出个做官儿的了?”

侯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顾忌着沈鸢的面子,遮着说道:“兴许也就是思念折春了,都是家里人,总会念旧。”

卫瓒却是冷哼了一声,将茶盏随手一放,里头的半杯热茶便是惊涛骇浪。

侯夫人又握着沈鸢的手,慢慢说:“只是姨母舍不得你走,想留你在这儿接着住。”

沈鸢听了,便喊了一声“姨母”,偷偷握紧了自己的衣摆,低着眼皮不知想什么。

又听侯夫人继续说:“只是沈家若非要折春回去,我们是拦不住的,沈家占着一个血脉的理字,真撕破了脸,也不好办。”

卫瓒抱着胸道:“那又怎样,他们还敢到侯府来抢人么。”

侯夫人摇了摇头,说:“不敢抢人,还不敢四处去说么,你沈哥哥以后是要科举的。”

卫瓒一噎。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靖安侯府姓卫,沈鸢姓沈。

明面儿上就是半点干系没有的两家人,沈鸢不愿回自己家,非要驻留在侯府,若是沈家四处戳着脊梁骨,说他嫌贫爱富,不孝不悌,他也难以辩驳。

侯夫人却犹豫了片刻,轻声说:“你父亲倒是想了个法子。”

她握着沈鸢的手,轻声细语说:“折春,我跟侯爷想收养你做义子。”

“我们不要你改姓换族,只是成全我们这一段缘分。此事我们想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如今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是我与侯爷舍不得你将来离了侯府去。”

沈鸢忽地抬起头来。

卫瓒:……啊?

他好一会儿才半晌反应过来侯夫人说了什么。

他爹要收养沈鸢?

那他梦里那个、那个和那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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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靖安侯:儿砸,我们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卫瓒:坏消息。

靖安侯:你老婆家里来抢人了。

卫瓒:那好消息呢?

靖安侯:我想了个好主意,准备把你老婆变你哥了!哈哈哈哈哈!高兴吗儿砸!

卫瓒:啊?????

第43章

卫瓒在心里磨着牙感谢了他亲爹一百零八次。

靖安侯,天下第一好父亲。

没见过这么能给亲儿子挖坑的。

那边侯夫人还细语轻声地对沈鸢说:“其实若真算起来,我们本也该是一家子。”

“当年你刚刚落地的时候,你姨父就与你父亲说好了,要结一对儿娃娃亲,等我生个姑娘来定婚约。”

这一出沈鸢和卫瓒两人都是头一次听说的,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又迅速挪开了目光。

也不知是谁先不好意思。

“谁知道瓒儿不争气,偏不是个姑娘。”侯夫人玩笑道,“若非如此,沈家还有什么可抢的,你早就是我家的女婿了。”

卫瓒嘀咕说:“得了,这话一准儿是我爹说的。”

“什么都怪到我身上来。”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爹一准儿咬牙切齿地嫌他,此时有子不如无。

侯夫人笑着嗔他一眼,说:“你还怪你爹,你自己数数当年闯了多少祸,你爹当年从边关一回来,没等领封赏,先让人堵得家门都出不去。”

那时候靖安侯卫韬云还没眼下这般光耀的军功,每每一回京,先听到的就是卫瓒又闯了多少祸。既怕连累自己的皇后胞妹,又怕自己时常不在京中,卫瓒这小混蛋让人记恨寻仇,挨个提着礼品点心,上门赔礼道歉。

卫韬云昔年被贬江南,被文官排挤整治得连口饭都吃不上,也没弯腰低头过,偏偏为人父母以后惨遭制裁。

回来将卫瓒捆着结结实实打一顿,还要让遭卫瓒的恨。

这对父子简直天生是仇家。

之后卫韬云携着侯夫人,去沈家访友,本是想寻求些教子良方的。

在书房商谈时,便见沈家小少年从窗外探出一个脑袋,手握着几支红梅,斗篷上还积着几分碎雪,笑问:“今日还下军棋么?”

沈玉堇说:“阿爸会友,今日不下了,你自己出去玩吧。”

小少年笑了一声,道:“那你欠我一回。”

却又将手中花枝一掷,正正好落入书房的空花瓶里。

白瓶红梅,煞是好看。

小少年拍手喜道:“投中了!”

让沈玉堇温和地瞧了一眼,便一溜烟逃了。

空气中却还余着几分新鲜的梅香。

卫韬云盯着那一枝红梅,登时心里头咕嘟咕嘟冒酸水,眼红得不行。

越想越气,又不好跟夫人说,在冷风里委屈巴巴坐了一宿。

侯夫人睡了一宿,出门见卫韬云大狗似的蹲在门口,两眼放光,已是恶向胆边生:“夫人,咱们结亲是结不成了,要么偷摸把沈呆子家的崽子偷走吧?”

侯夫人哭笑不得,说:“玉堇好容易得了个宝贝,不得跟你拼命么?”

卫韬云更难受了,越发着恼:“你不晓得,我昨晚跟沈呆子说我到处给人赔礼道歉,儿子也不听话,他哈哈笑了我一晚上。”

“这么些年了,哪有只有我笑话他的份儿,如今可算让他捡着笑话了。”

侯夫人便跟他一道坐在阶前,慢慢说:“你常年不在京里,瓒儿好强、又怕被人欺负,自然会凶一些,待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靖安侯这才老实了,却也嘀咕:“他老子我倒也得活到那一天才行。”

又让侯夫人瞪了一眼。

临走前仍是不甘心,还偷偷去沈鸢房里偷看沈鸢。

还哄人家,说想不想去京城玩啊,京城有个卫瓒弟弟,可以陪你玩。

话没说完,就让沈家夫妇给轰出去了。

沈夫人还叉着腰说,连个儿媳妇都没有,拿着你家的小子就要骗我家鸢鸢,快滚快滚。

如今侯夫人说来,全是些笑话。

平日里卫瓒一听他爹的糗事,就乐不可支,这回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脑子还惦记着沈鸢要做他兄长的事情。

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还极有可能就成了。

沈鸢低着头,倒是笑了一会儿,却轻声说:“就是真有千金小姐,折春也不敢带累,如今已是很好了。”

侯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哄他说:“折春,你再想想。”

“人生大事,无论怎样选,姨母都不会怪你。”

两个人这才出去了。

卫瓒和沈鸢一走,靖安侯就从屏风后头出来了,半晌黑着脸说:“你怎么还当着孩子,揭我的短啊。”

侯夫人笑说:“我见着他俩似乎都吓着了,不如先说些高兴的。”

“不然折春一时为了咱们的恩情应下了,心里却顾虑,那反倒是害了他了。”

卫韬云偷偷站在窗边往外望,说:“那俩小子不会打起来吧。”

隔了一会儿,忽然蹲下了。

侯夫人问:“怎的了?”

卫韬云说:“那逆子好像往我这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