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草原生活(1/1)

因为语言不通,大家无法交流,侯大勇虽心存疑惑,却找不到答案。侯大勇取出手机,对整个现场进行拍摄,不知当地政府有多远,如果太远,尸体就要先做处理,用手机把现场拍摄下来,可以固定证据,这对于破案是极其重要的。

两个牧民没有注意侯大勇的动作,他们陷入深深的悲伤中,两人跪在地上,头伏在地面,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迅急地逼近,黑衣骑手和老人脸色大变,黑衣骑手跳上马,弯弓搭箭,老人也拿起一把短刀,均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侯大勇心想:“肯定是杀人凶手来了,气焰也太嚣张。”再次拿出手枪,做好擒拿杀人凶手的准备。

随着远处马蹄快速逼近,黑衣骑手的战马兴奋起来,打着响鼻,不停地在草地上踢打着转圈。十多名骑手从小山坡后面探出了头,身上都带着兵器。

“军队”侯大勇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只有十余骑,可是来骑凯甲鲜明,杀气腾腾,特别是来骑所用武器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制式装备,这一点军队和土匪有质的区别。

十余支箭已带着啸声射到三人眼前。侯大勇向左一闪,堪堪躲开来箭。老人却惨叫着中箭倒地。那名黑衣骑手箭法了得,在闪避的同时,连发两箭,将来袭两敌射下马来。骑手一边发箭一边催马远去,大部分骑手都朝黑衣骑手追去,有两骑举着长刀朝侯大勇冲来,速度极快,侯大勇连喊话的时间都没有,为求自保,侯大勇除了开枪以外别无选择,未等骑手冲至身前,果断举枪射击,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声,两名骑手栽下马来。

侯大勇冷笑一声:就凭两把破刀,想和我打,真是厕所里打电筒——找死。

黑衣骑手和其它敌骑已跑得不见踪影。侯大勇抱起老人,只见老人胸口中了两箭,鲜血不停渗出,已没了气息。侯大勇见老人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就放下老人,查看四周。

敌骑的长刀,入手极沉,刀口闪着寒光,甚为锋利,刀背上刻着一些不认识的文字。被击毙的两名骑手,均是髡发短须,长袍左衽,圆领窄袖,腰间束带,下穿长裤,裤在靴筒之内。

侯大勇有如在梦中一样:这人的打扮怎么极象央视《发现之旅》中契丹人。侯大勇仔细了搜查这两名骑手身上物品,除了吃的外,没有其它有价值的物品,只是发现一枚铁制钱币,较为粗糙,有“汉元通宝”四个字,

眼前的事太过诡异,侯大勇仿佛正在一场极为荒诞的戏剧中演出。

侯大勇想到飞机失事后遇到的怪事:手表时间明显出错,军用手机没有一点信号,另外还有鲜血、长刀、骑兵、尸体。“难道,我就如《寻秦记》中的项少龙,穿越了时空隧道,不可能吧。”

“汉元通宝”是什么年代所用钱币?汉朝?中学历历中学过汉朝是用五株钱,好象不是“汉元通宝”的名字,这是他妈的什么朝代?

侯大勇拿出手机,仍然没有一点信号,打开图象,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十分鲜活地从屏幕中出现,画面栩栩如生。“老公,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少喝点酒,要想我和妹妹。”妻子在手机中还如平常一般的轻言细语,一点没有体会侯大勇的心情。

侯大勇被这一切强烈地震憾了,思路混乱,只能用一个字概括,那就是“晕”。

侯大勇自已还不清楚,他确实穿越了时空,他在乘飞机返回基地时,在一阵无法解释的白光中,穿越了时空隧道,来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这个时空和侯大勇所在时空一模一样,侯大勇来到的时代是公元九五三年,也就是广顺二年,郭威建立大周朝的第二年。五代十国延续着唐朝中期以来藩镇割据的局面,从割据走向了分裂,战事频繁,极为混乱。经过五十多年的战争,最后由宋朝重新统一,五代十国是从分裂走向统一的过渡时期。

侯大勇来到的草原,其实不在内蒙,而是在辽河流域附近。此时,粟末靺鞨所建渤海国已于公元九二六年为辽所灭,辽国占据东北、塞北及燕、云十六州,称雄一时。

渤海国是唐至五代期间,由中国古代民族———粟末靺鞨族以东北地区为主建立的一个地方政权,其中心位于现在的宁安市上京城镇。渤海国是唐朝的附属国,共存229年,被称为“海东盛国”,上京城是中世纪赫赫有名的大都市。黑衣骑手是粟末靺鞨族人,当时渤海国已灭,但是,辽国兵将对靺鞨族人的杀伐仍很残酷。侯大勇恰恰遇到了经常发生的一幕。

黑衣骑手引诱辽国骑手追击自己,在追击中将辽国骑手逐一射杀,粟末靺鞨人大多擅于骑射,生活中也常以骑射为戏,黑衣骑手和其族人中的英雄突地稽同名,是其族人中著名的神箭手,他在和辽人的争斗中,射杀辽人甚众,深为辽人所惧。这次辽军以二十人为一小队,派出了三十小队,在突地稽经常活动的地方进行搜索,意图彻底消灭突地稽。由于事先有辽军的细作,对突地稽的活动判断得很准,有两队人马与突地稽相遇,突地稽的亲人和族人大部被杀,突地稽箭法了得,射杀三十余骑后突出了重围。

突地稽射杀追兵后,回来见到老人也被射杀,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突地稽和侯大勇两人默默无语地安葬了死去的亲人。

突地稽对于侯大勇十分佩服,侯大勇没有弓箭,没有战马、没有武器,空手杀死两名辽国骑手,当真是恐英雄了得,只怕自己也做不到。突地稽知道辽人肯定要报复,就比划着让侯大勇跟自己走,侯大勇连蒙带猜总算明白了他意思。

此时天已黑了下来,突地稽和侯大勇骑上战马朝东南而去。侯大勇喜爱骑马,但是他骑战马和骑自行车没有两样,只是为了锻炼身体,马场的马匹早已失去野性,和战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侯大勇骑上战马,靠着身体结实,勉强能够驾驭住狂奔的战马,不过,和突地稽人马合一的状态相比,相差得太远。

为躲避辽人,突地稽带着侯大勇向东南方向急驰,侯大勇总算体会到马不停蹄的感觉,随着渐渐能够控制战马,侯大勇心道:“古人用的形容词还真是贴切。”不知多久,突地稽带着侯大勇来到了一条大河,在黑暗中,大河显得非常宽阔,水草很密很高,空气中弥漫江水特有的味道,水花拍打两岸,发出沉闷的声音。

突地稽和侯大勇在江边稍作休整,又继续南行,在侯大勇快要支撑不住的时侯,来到了一个隐密的营地。突地稽与一老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中,侯大勇笨手笨脚地下了战马,因大腿两侧完全磨破,每走一步,就痛得咧一下嘴。突地稽对其族人说了一阵。很快,就有人过来把侯大勇带入一个帐篷。

这一天经历太过离奇,也把累得够呛,侯大勇本来想考虑一会问题,也一躺下来很快进入梦乡,在梦中,妻子、女儿,作战室,还有尸体、骑马,种种乱七八糟的影像全混在一起,在头脑中冲突、交战,最后,一个骑手举着弓,向妻子小琳射了一箭,妻子惨叫着倒在地上,侯大勇要冲过去帮忙,却使不上劲,身体软绵绵的,怎么样也到不了妻子身边,侯大勇感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刺了一针,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在胸前。侯大勇正在心伤之际,又有一个敌人拿着手枪抵住了他的胸口,打他的耳光,侯大勇大怒,猛地用手格开敌人的手枪,一脚向敌人踢去。

在狠狠的一脚后,侯大勇醒了,眼泪还隐约挂在脸上,只见那名黑衣骑手坐在地上,用大眼睛愤怒地看着他。侯大勇见到被踢在地上的黑衣骑手,清醒过来,赶紧起身。这时和突地稽一起的中年人,对侯大勇说:“这位英雄,可是中原人。”侯大勇听到中年人所说的话,觉得好像是汉语,却又似懂非懂。中年人又说:“英雄大义援手,我们部族感激不尽。”侯大勇心想:“如果这是古代,那么古代汉语的发音肯定和现代汉语不一样,但是汉字除了简体和繁体的区别,没有太大的变化,繁体字大部分也认识。”想到这,侯大勇找了一根木棍,用繁体在地上写道:“请问这是哪里。”果然,中年人认得汉字,也用木棍在地上写道:“这是大辽水。”侯大勇愣了愣,又写:“这是哪个朝代?”中年人写道:“这是勃海国,现在被契狗所占。”侯大勇又写道:“中原是哪一个朝代。”中年人写道:“中原是周朝。”

侯大勇楞了好一会,总算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在飞机失事后,不知何故,自己穿过了时空隧道,回到了五代后期的周朝,现在位于辽河流域,即原勃海国的领域。那么黑衣骑手就应是粟末靺鞨族人,而交战的敌手是辽国骑兵。侯大勇知道这时中原地区应是非常混乱,政权在走马灯似的变换,辽国在当时是势力强大,与中原联系紧密,辽人身上有汉元通宝也就在情理之中。

通过笔谈,侯大勇知道了黑衣骑手突地稽原为勃海将领,国破后,不愿臣服于辽,带领自已的部族在辽水流域放牧。与辽人发生了好几次冲突,虽说杀退辽人,但是部族死伤惨重,无力再战,于是这个不足一百人的小部族就朝东走,以避开辽人,寻找更为合适的生活之地,部族向东已探到大海,北地则在辽人控制中,向南是中原人的地盘,好在向东北的长白山山高地险,可为部族暂时容身之地。

弄清基本事实以后,侯大勇很快对自己的处境进行综合评估,悲伤、苦恼解决不了问题,最现实的是要适应环境,在这异时空内生存下去,只有生存下来才有可能回到妻女身边,虽然这似乎没有任何头绪。幸运的是多年的部队生活、残酷的战争磨炼了侯大勇,赋于了侯大勇一颗坚强的心,对于自己的一身战斗技能,侯大勇很有信心,这可是在乱世生存的本钱。

粟末靺鞨人是后来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的祖先,最是崇尚英雄,听突地稽讲侯大勇空手打死了两名全幅武装的契狗骑手,知突地稽从不说谎,于是眼光中对侯大勇很是佩服。侯大勇身材匀称,相貌英俊,引得几个少女看到侯大勇就红了脸,眼光却一直跟随着侯大勇,更有一个大胆少女还给侯大勇送来了一大块羊腿。

侯大勇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既然来到古代,能否回去就是一个未知数,要生存下来就必须学习在古代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骑马,射箭,语言等知识。

侯大勇脱下了让族人都觉得怪异的军服,换上了粟末靺鞨人的服装,可穿惯军服的他极不习惯。侯大勇仔细把军装折好,照部队的老习惯放在床头。突地稽对侯大勇空手杀死两名骑手很是不解,看侯大勇射了两箭,居然全无准头,不觉有点瞧不起。侯大勇可不能给他说他的手枪,他在虚心求教的同时,决定要找机会显显身手,让突地稽佩服,自己才能更好地立足。

转眼一个月过去,侯大勇慢慢地融入到了古代生活中,他尽量不去想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每次一想起心就要抽搐。劳累可以麻木心灵,粟末靺鞨人生活艰苦,这一部族以狩猎为生,好在长白山此时动物很多,足够一族人生活,打到好的皮毛,就收集起来,从做生意的中原人和其它族的商人那里交换生活必需品。

侯大勇多次参加狩猎,第一次一无所获,第二次打了一只兔,第三次连猎两只鹿,第四次突地稽就让侯大勇当头带着三个猎人去狩猎,突地稽对侯大勇的飞速进步非常高兴,毕竟侯大勇是自已带来的,自己先前说他英雄了得,后来发现射箭很差,骑马一般,有的族人开始嘲笑侯大勇,并说自己吹牛,幸好侯大勇狩猎越来越多,为人和气肯帮助人,又学会说几句族语,所以,突地稽一族人都很喜欢他,渐渐把他当成自家人,但是并不觉得他英雄了得。

一日,狩猎归来,大获丰收,夜晚来临,一族人围着篝火喝酒、跳舞,尽兴处,强壮的男子开始比赛角骶。

角骶其实是契丹式摔跤,粟末靺鞨也喜爱这种运动。北宋人张舜民曾在《画墁录》中记载契丹人角力:“角触以倒地为负,两人相持终日,欲倒而不可得。又物如小额,通蔽其乳,脱若褫露之,则两手覆面而走,深以为耻也”。这段资料说明,契丹人在摔跤时穿有短袖上衣而且胸前还有一件遮乳物,很可能后来就演变为现在蒙古族摔跤手所穿的“卓铎格”了。另外在比赛规则上,我们可以确知契丹人的角力游戏是以“倒地为负”的,这与宋代相扑以速度决胜负是不同的,但是却与今天中国式摔跤和蒙古族摔跤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侯大勇刚开始并没主动上场挑战,兵法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等两场过后,侯大勇已知粟末靺鞨人的摔跤水平。粟末靺鞨人的身体非常结实,角骶技法简单实用。侯大勇以前在部队,有一段时间,和一位蒙古族排长天天较量摔跤,刚开始他被蒙古族排长摔得七荤八素,后来,侯大勇专门去拜体院一位得过亚洲冠军的摔跤教练为师,学得不少绝技,侯大勇把学艺之事严格保密,罢战三个月,然后搞个突袭,连摔蒙古族排长十余跤,让其心服口服,反过来成为蒙古族排长的师傅。侯大勇和这位蒙古族排长从此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可惜,在丛林中一次遭遇战中,这位蒙古族排长在突击中被流弹击中,英勇牺牲,这让侯大勇难过很久。

突地稽此时已连胜两场下场休息,另一个好手出来挑战,却是和侯大勇一起狩猎的强壮汉子,他走到侯大勇身边,向侯大勇发出了邀请。族人都兴奋地欢笑着,突地稽也笑着看着侯大勇。一名对侯大勇有好感的少女却大叫:“屈由纽古欺负人,是狗熊,你去找突地稽吧。”屈由纽古是族人中除了突地稽外最好的角骶手,少女怕侯大勇输得太惨,没有面子。

侯大勇却微笑着站了起来,握住屈由纽古的手,正式接受挑战。一族中老人对着屈由纽古喊:“屈由纽古,不要把人伤了。我们粟末靺鞨人可不是这样对待客人。”

侯大勇仔细观察,知道屈由纽古从小练习角骶,年轻,身强力壮,倒不可小觑。战局一开始,侯大勇和屈由纽古相互试探几次,突然,屈由纽古用一条腿把侯大勇高高挑起,侯大勇用劲缠住屈由纽古,屈由纽古用力过猛,收不了劲,两人“卜通”同时倒在地上,那名少女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引得众人侧目。两人都安然无恙地站起来继续比赛,当即博得全场欢呼,侯大勇这次主动进攻,猛扑上去,两手抓牢屈由纽古的手臂,朝自己身前一拉,再向前猛推,同时右腿插入对方裆中,向右后方勾对手左腿,使出了蒙古摔跤的绝招——“得合勒”,整个动作迅速有力,简单直接,把屈由纽古摔成仰面朝天。

屈由纽古不服,起身又战,在双方对峙中,侯大勇用一招小鬼推磨,用右手抓握屈由纽古左腕,左手猛地抠扒其左侧肩下,紧接着用右手向其背后支推,左腿顶撞上屈由纽古腿内侧。这是技巧动作,是侯大勇师傅的得意之学,侯大勇突然用出来,屈由纽古猝不及防,又被摔到在地。

(第二章完)

第一章完后,受到了许多朋友的热情鼓励,在这里,说声谢谢,我会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