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启明星（1/1）
半晌，胡月云才回过神来，悄悄的凑到窗口道：“莹儿，明天你看随缘大师和你爹爹的态度。如若你爹爹有些许松动，你要提醒他，持家抬外姓女子为嫡长女是有祖宗规矩的。必须要过考验，要有开商道、带商队的能力。”
胡月云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着，一个煮坊的煮妇平日里也就会煮些衣服，谅她也不会有什么能耐可以开商道，带商队。
“对对对，莹儿只顾着急了，怎没想到这一层。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娘亲，您这一手真辣，商道极难开辟，男子都不一定活着归来，那贱妖精说不定就这样死在商道上了呢！”
胡月云昨晚被死去的金红吓的半死，这会再听说死，只觉后背直冒凉气。便闭着眼睛三言两语打发了持鑫莹。
次日，刚到辰时，随缘大师就来辞行。
“大师，您身上的伤并未痊愈，何不再多留几日，等伤势痊愈了再走？”持老爷挽留道，王夫人亦在旁边点头。
王夫人又跟金玉耳语了一番，要她立刻去叫陶小乖。
陶小乖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但是昨夜里睡的太晚了，这会也才刚刚起来。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路去了金华堂。金枝亦在廊亭里截住金玉，问了什么事，又着急忙慌的去告知了持鑫莹。
金华堂内一下子来了陶小乖和持鑫莹。
陶小乖听王夫人说随缘大师要走，心下只担心他的蛇毒，随缘大师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又遭此蛇毒，只怕于身子不利。便道：“随缘大师，天寒地冻，您又遭此冬眠的蛇毒，只怕需要再静养几日方好。”
随缘大师浅笑着点了点头，道：“无妨，你就是陶小乖。”
王夫人抢先了陶小乖答道：“随缘大师，真是厉害！只需一眼便可分辨出，她却是陶小乖呢！”
恭维的话从王夫人嘴里说出来，竟然让人觉得亲切的很，且没有半点刻意逢迎之势。
陶小乖只笑着看了看随缘大师。白眉、白须、白衣，这个随缘大师倒是有一种仙风道骨之姿。
随缘大师捋了捋长长白白的胡须，若有所思的道：“她的气场不同于凡人。”
陶小乖强笑着半低了头，心里打起了鼓，暗道，难道随缘大师识破了她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现代气场当然不同于古代了。
持老爷在一旁总想请随缘大师指点一二。他现在已经少了刚见到大师时的激动，多了份理智，他知随缘大师性格古怪的很，话到嘴边思虑再三，今番听到随缘大师品评陶小乖，便鼓起了勇气拜道：“大师，那这气场是主福还是祸于持家又如何？”
“持老爷，持家荣盛千年，你怎会不知天下并未有长盛不衰的事物，持家如今怎样，你是比我清楚百倍的。陶小乖之于持家是黑夜里的启明星。”随缘大师顿了顿。
持老爷心里一个膈应。如今的持家，也只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光辉基业而已，表面风光，放眼望去他的几个孩儿竟没有一个可以担当起此任的。
启明星？真没想到随缘大师竟如此赞誉陶小乖。
持鑫莹心里也好奇极了，便失口问道：“给我看看，我之于持家呢！”随缘大师只瞥了一眼持鑫莹，并未做声。
持老爷忙赔礼道：“小女，骄横惯了，如今失礼于大师还望大师莫怪。”
“缘来缘去，只随缘。”随缘大师单掌反立于胸前便要告辞。
持老爷和王夫人自知是留不住随缘大师的，便寒暄了些客套话，就要恭恭敬敬的送大师出去。随缘大师并不拘于这些，只道：“留步。”便如春日里的一阵清风般飘走了。
持鑫莹一向以持家嫡长女的身份自持，今儿个在众人面前吃了随缘大师的闭门羹，心里极其不爽，一直阴沉着脸。直到持老爷坐下，喝了口茶道：“莹儿，随缘大师并非常人，对礼数自是不拘泥的。你又何必在意。”
持鑫莹原是想着仅凭自己的出身就能压死几个陶小乖，她若求教也定会被随缘大师夸赞一番，这样她争取嫡长女之位也就名正言顺。谁承想那个白衣老头竟不识她这样的俊杰，真是有眼无珠的。
持鑫莹虽然心里堵得慌，但她还是最关心嫡长女之位，便有意试探道：“爹爹，刚才大师说的话，你可否明白？莹儿很是不解呢！陶小乖一个煮坊下人怎就是启明星了？莫不是煮坊里的启明星？”
王夫人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用帕子沾沾嘴，讥诮道：“什么煮坊里的启明星？莹儿这孩子真是学书学成呆子了。竟不知何为启明星了，小乖，你说说看。”
陶小乖只遵从了王夫人的意思，把启明星解释了一遍。“启明星又称晓星、明星、金星，民间称为太白，天亮前后，东方地平线上有时会看到一颗特别明亮的晨星既是启明星。世人以寥若晨星形容极其稀有、珍贵。”
持老爷微闭着眼睛，转动着手腕上的南珠。
一下、一下······
大堂内极静，听着那南珠碰撞的声音却如金玲动般响彻。
半晌，持老爷睁开了眼睛道：“我持家历年皇商，最是个讲究诚信的，现如今陶小乖既然已经请来了随缘大师，那我持祎就要履行诺言。”持老爷顿了顿却被持鑫莹的声嘶力竭打断。
只听持鑫莹噼里啪啦道：“爹爹不可，陶小乖是外姓女子，若被抬为嫡长女必须有开辟商道带商队的能力，否则就不合祖宗规矩。”
持老爷顿一顿本也是要说出这个意思，谁知道却被持鑫莹抢先一步。持老爷的心里一冷，持鑫莹遇事虽说有几分主意，但是常常自侍聪明又太过浮躁。
持老爷顿了顿又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王夫人待要辩驳几分。
陶小乖自知，今番持老爷既拿持家的祖宗规矩来压制于她，王夫人辩驳也是枉然。陶小乖急上前一步道：“持老爷，我甘愿接受，若我没有开辟商道带商队的能力，也不配被立为持府嫡长女。”
持老爷没想到陶小乖会如此果敢的答应，心里不免对她生出几分佩服。开商道带商队是个男子都畏惧的事情。他那时候开了西域商道，是搭进去十几条人命的，若非他会些功夫，说不准已命丧商道。
如今，南越和西域商道已开通，只剩下东北边境商道未开通。那里迟迟未开通也多半是因为匈奴人太多他们极不讲信用，且时常来进犯大周。大周所有的商家就连皇族都不愿意开这个商道。
持老爷看了看不卑不亢的陶小乖，此时竟不忍心说出“东北边境。”
王夫人趁势只笑道：“老爷，谁不知西域商道，您已开通，现下哪再有可以开通的商道？不如就让小乖先跟您学学带商队，走一走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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