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二 拐子马——穿越千年的狰狞(1/1)

对面的明军骑兵不断的减速,速度越来越慢,但是两者的距离却是原来越近。女真骑兵对此求之不得,心里寻思,他们停下来最好。

当济尔哈朗终于看清楚那些明军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的时候,顿时心里大骇,大喊道:“注意,防箭,举盾,举盾!”

他见过大明朝的神臂弩,更知道这种强弩的射程和威力是何等的恐怖骇人,他惊恐的大叫,希望轻骑兵们配备的盾牌能够的抵挡一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百二十步了,武毅军已经停到了原地。

杨沪生大声道;“射!”

“射!”

八百名骑兵同时发出一声怒吼,一阵嗡嗡嗡的响声之中,八百余跟弩箭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略有些起伏的直线,向着一百二十步之外的女真骑兵钉过去。

武毅军的序列其实一直在扩展,就在从扶桑回来之后,其实又是进行了一轮小规模的扩军,转换了一些士卒的兵种,又补充进来一些新兵。现在武毅军有五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有三个火铳百户所,一个铁炮百户所,七个长矛百户所,两个长戟百户所,共十三个百户所。每个百户所中还有一个百户亲自带着的小旗,算起来一个百户所就是一百二十三人,一个千户所再加上几个千户副千户的直属总旗林林总总算起来足有一千八百多人。

五个千户所就是九千人。

除此之外,龙枪骑兵经过几次补充,已经扩展到了三百人的规模。而杨沪生的骑兵千户所,还保存在五百人左右。

如果再加上军器局的那些工匠等等的话,武毅军的规模已经超过了一万人以上,足顶的上两个满员的卫了。

这八百名骑兵,连子宁都给派了出去。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为了加强自己瘦下去骑兵的战斗力,把他们当成一支可以在关键时刻决定胜负的力量来使用,连子宁可是煞费苦心。走戴章浦的路子然后又是花了一大笔钱购置了一些神臂弩,做到了每个骑兵人手一副,还有棉甲也是如此。

神臂弩的威力极其强劲,以山桑为身,檀为弰,铁为枪膛,钢为机,麻索系札,丝为弦,射三百步,透重札。

在一百五十步外,能够钉入以坚硬著称的榆木三十多公分!

八百根二尺五寸长,寒光闪闪的箭簇足有半尺长五两重的重箭转眼就来到了眼前,而这时候,女真骑兵根本还没来得及准备,只有一小部分的女真骑兵举起了手中的小圆盾。

因为是轻骑兵的原因,讲就是的机动姓,所以他们自然是没有重甲,为了增加防御,每个人都是配置了一面小圆盾。圆盾直径大约在三十公分左右,是用木头制作的,外面蒙了一层铁皮,厚度大约在一寸半也就是不到五厘米。这样的圆盾,非常的轻便,防御力也算可以。足以抵挡一般的箭矢射击,而且近战的时候有一项非常阴险的作用,因为是木盾的缘故,敌人的斧子刀剑等武器砍进去的话,一时间根本拔不出来,失去了刀剑的士兵,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铁盾虽然防御力更好,但是却没有这个功效,而且也太重了一些。

但是,这些足以抵挡一般箭矢的圆盾却是根本挡不住神臂弩的射击。

巨大的力道,锋锐的箭簇,精铁淬炼的弩箭箭簇射中了木盾,有的轻松的刺透,然后狠狠的扎进了女真士卒的胸膛,从背后透出来雪亮的箭尖。而有的则是木盾被炸成了粉碎,箭矢也落地,但是后面的箭矢却是随之而来,狠狠的钉入。

更多的女真士卒,甚至连拿出木盾的时间都没有。一支弩箭在射穿了一个女真士卒的胸膛之后余势未衰,又狠狠的扎进他身后一个女真兵的胸口,一声惨叫之后,箭簇从后背透了出来,钻出来足有一尺长,这才是不甘心的停止了前进的趋势。这个女真士卒从马上跌落尘埃,腿脚挣扎了几下,眼见是活不成了。

一支射出的弩箭略微抬高了一些,正射中一个女真兵的眉心,巨大的力量瞬间蔓延到整个头盖骨,‘砰’的一声脆响,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一般,这个女真士兵的整个天灵盖被弩箭狠狠的掀了起来,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溅而出,红白相间的汁液喷了他周围的人一身,红的白色四溅,像是雪白的豆腐脑上面浇上了红艳艳的鲜辣椒!

他们是轻骑兵,外面只穿着一层轻便的皮甲,许多还没有着甲,面对神臂弩的重箭,根本毫无防御力。

而为了抵挡蒙古骑兵的冲击,这些女真骑兵的队列都是相当的密集,这也为神臂弩扩大战果提供了极好的先决条件。

这一轮射击,造成了至少五百人的伤亡。

济尔哈朗的这三千女真骑兵陷入了混乱之中,转眼间就减员这么多,让他们一下子陷入瘫痪,别说是去阻挡蒙古骑兵了,能挡得住面前的武毅军就不错。

然后杨沪生又是一声令下,八百骑兵缓缓策马前行,到了六十步之外之后,前面的五百名武毅军,又是抽出了五雷神机。

五根枪管转动,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战场,烟雾弥漫,无数的铅弹射向了对面的女真鞑子。

五百支五雷神机,瞬间就倾泻出两千五百枚铅弹,把刚刚组织起来的女真鞑子又是给打的七零八落,死伤数百人。

短时间内,济尔哈朗手下的这些女真骑兵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在武毅军骑兵用先进的武器屠杀女真骑兵的时候,无数的福余卫骑兵从两侧潮水一般杀出去,避开了济尔哈朗这三千骑兵的阻拦,杀入了女真大营。

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术,用武毅军来迎战女真骑兵,然后蒙古骑兵摆脱他们的纠缠。

而这时候,刚毅也带着一千拐子马杀了过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济尔哈朗阻拦的骑兵还没接阵就被打的七零八落,心里明白,大营里面的女真士卒能如何,现在就全指望自己了。

“儿郎们!杀敌!”刚毅高举马刀,奋力大喊。

“杀敌!杀敌!”身边的一千拐子马亦是随之大喊。

而对面的蒙古骑兵也是毫不畏惧,嘴里怪叫着,挥舞着弯刀杀了过来。自从大明驱逐蒙元,恢复汉室江山,便屡次兴兵北伐,洪武帝时大将蓝玉在捕鱼儿海把蒙古人的最后一支精锐给打的七零八落,连蒙古的皇后贵妃都让他给艹了,之后又有永乐帝五征蒙古。自此之后,一直到蒙古在明末被皇太极征服,就一直没有恢复元气。而在这个时空,朵颜三卫崛起,鞑靼瓦剌复兴,蒙古人重新恢复了武勇。

刚毅本来冲在最前面,到了即将和蒙古骑兵接阵的时候,就有数十个拐子马冲到了他的前面,把他给掩在了大军之中。

蒙古骑兵和拐子马狠狠的撞在一起。

很显然的,在女真最精锐的重装骑兵拐子马面前,蒙古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其中造成两者之间战斗力差距的原因,自然就是装备。

拐子马是女真罄尽全国之力打造的最强悍的精锐,整个女真也不过是三千余而已,他们人穿着重型板甲,战马也披着厚重的用一块块的铁片穿成的锁子甲。人的板甲重达六十斤,战马的锁子甲稍微轻一点儿,也在五十斤上下,加起来,就是一百多斤的负重。

而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骑兵之中,鲜少有重骑兵的存在,大部分都是轻骑兵,这样才能保持机动能力。蒙古骑兵除了少量的常备军之外,其它的平时就都是牧民,讲究点儿的穿着皮甲,也是非常老旧了,不知道是多少年,多少代传下来的,防御力非常值得怀疑。而更多的就是穿着蒙古传统的长袍,手里面的武器,除了一把角弓之外就是蒙古弯刀,可以说是轻装到了极点。

机动能力好了,冲击力和对抗姓难免就会降低不少,别的且不说,就说个头儿来说吧,女真骑兵的战马都是上等的关外马,个头要比蒙古马高上不少,整个看上去就大一圈儿。

就像是一座座钢铁堡垒一般的拐子马狠狠的撞进了蒙古骑兵的阵列中,一个蒙古骑兵被一匹拐子马正正的撞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那拐子马浑然无事,而蒙古骑兵胯下的战马,则是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那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四蹄一软,便是跪倒在地,脖子也软软的耷拉到了一边,马嘴中吐出一团一团带血的白沫。原来它被这拐子马重重的撞了一下,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道,竟然是被生生撞死,内脏破碎。

拐子马丝毫不停,铁蹄重重的踏在那跌落马下的蒙古骑兵的身上,那蒙古骑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前的骨骼被生生的踩碎,凹下去一个足有海碗大小的缺陷,巨量的鲜血从里面疯狂的涌出来,眼瞅着是活不成了。这匹拐子马丝毫不停留,后面的拐子马紧紧地跟着,无数的铁蹄重重的踩在这蒙古骑兵的身上,很快,尸体便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滩肉泥。

最激烈的碰撞中,马身上的女真骑士甚至都没有挥动手中的兵器,就已经给蒙古骑兵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狠狠的凿进了蒙古骑兵的阵列中。

一个蒙古骑兵高举着弯刀砍向对面女真骑士的脖子,那女真骑士不闪不避,稍稍歪了一下肩膀,弯刀砍在他厚重的肩甲上,火星四溅。被包裹在厚厚的战甲中的骑士却是毫发无损,这个女真骑士已经是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都没怎么好费力气,砸在了对面蒙古骑兵的脑袋上,便是把他脑袋给砸的稀烂。

另一个拐子马骑士却是用长矛的,他没有躲闪对面蒙古骑兵的弯刀,手中四米长的粗重铁矛恶狠狠刺中了那蒙古骑兵的胸膛,而他并没有趁势把铁矛拔出来,而是疯狂的大叫着催动战马,竟然是将这名蒙古骑兵刺透之后再一刺到底,铁矛在这蒙古骑兵背后透出来三米多长,而他的双手,也是沾满了鲜血,黑色的战甲上,宛如血洗。胯下战马依旧向前狂奔,铁矛又是刺中了后面的一个蒙古骑兵。就像是顽童用草茎穿蚂蚱一样,他用铁矛把这两个蒙古骑兵穿成一串,然后奋力一甩,两具尸体砸出去,又是把一个躲避不及的蒙古骑兵砸落马下,瞬间被踩成肉泥。

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牛油一般,拐子马毫无阻力的便是杀进去蒙古骑兵的队列有百多米深度。

而不过是几个照面的时间,死在他们手下的蒙古骑兵,几乎已经达到了千人,而被厚厚的铠甲包裹的他们的损伤,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连子宁在城墙上把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不由得庆幸自己是据坚城而守,若是跟女真人野战的话,就算是长枪兵能够挡得住这些拐子马的冲击,势必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但是他也知道,拐子马现在看上去威猛无敌,却是不能长久。

果然如连子宁所预料的一般,拐子马虽然强悍,但是对面蒙古骑兵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是他们的几十倍之多。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拐子马利用适才的冲锋而得到的巨大的冲击力,便是在对面蒙古骑兵的人海战术下消失殆尽,陷入了苦战之中。

拐子马也开始出现伤亡。

这些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骑兵,很快就找到了对付这些像是钢铁堡垒一般的重装骑兵的办法,实际上,他们的祖先早在三百多年前跟随着拔都和旭烈兀西征的时候,就曾经用一边射击一边游走的放鸽子战术把那些欧洲骑士给打的落花流水,死伤惨重。

那个时代蒙古铁骑的兵锋直至多瑙河畔,维也纳城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