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魂现初露(1/1)

云音眉头微蹙,又慢慢散开,因为想起往事,眼神慢慢变得有些恍惚,毫无焦距的落在台阶上随风颤动的树叶上:“藏时雨死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闻声,藏红尘眼中的狂热顿时冷却,握紧微颤的笔杆,他抬头看向云音,等着她的后话。

“他说,‘杀了他,活下去’,我知道,古月他们都听到了。可是,只有我知道,藏时雨说的那个他,并不是在指云飞。”

对上藏红尘惊讶 的目光,云音睫毛轻眨,眼中掺入一丝迷惑:“凤尘很可怕,对不对?所以,藏时雨才让我杀了他,活下去。”

云音疑惑的蹙眉,一脸的茫然无措:“可是,我不明白,藏时雨为什么会觉得,凤尘会可怕到,足矣妨碍到我的生死。”

“……”藏红尘喉咙一紧,手剧烈的颤抖,似在强烈的克制着什么。浓墨从颤抖的笔尖滴落,坠落到书面书写的“凤尘”二字上,快速的晕开了一个墨印。

“所有人陪我坐着熬夜的时候,只有你能安然入睡。藏红尘,你知道,我若死了,你定活不成。你不担心你的死活。所以,你也不担心我。”

云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俯视藏红尘,眼中一瞬间流出的霸气和肃杀之气,令藏红尘呼吸一紧,心口颤动的同时,双眼再度被灼灼的狂热取代。

“你想要一个世界之王,我想要活下去,那你就该清楚,你的膝盖是跪在谁的脚下。”

云音邪魅勾唇,笑道:“你就不想知道,当桀骜不驯、冷血无情的云音,开始改变,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继续下去,她为求自保,是会杀了左右她情绪的凤世少主,还是会被凤世少主驯化,成为他怀中的一只红狐狸。”

藏红尘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血管里的血液开始倒流,渐渐苏醒。

他目光炙热,痴痴的凝望着云音,脖颈血管和手臂的肌肉,因为太过癫狂激动而变得颤动。

二十七年了!!!整整二十七年啊!他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两团炽热的火焰在藏红尘的眼中熊熊燃烧,他颤动的跪倒在云音的脚边,用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告诉本家我的日常生活,具体要怎么写,不需要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吧?”

藏红尘哑声回道:“是!”

云音步入寒风中,缓步走下台阶,藏红尘抬头望去。

只见冷冽的晨风呼啸而过,她三千青发飘飘,倩影瘦小。

藏红尘呼吸越来越急促,剧烈的心跳声砰砰作响,似要破膛而出。他热血沸腾的瞪大双眼,瞳孔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虚影。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

是鬼面!!!!!!!

漂浮在云音头顶的是一张鬼面,獠牙雪白,血红的大眼,目露阴森的寒光,阴邪的紧锁住他的一举一动。

在它的注视中,一种无形的张力充斥着邪恶,悬浮在藏红尘的头顶,自上往下倏地罩下,压得他双肩下坠,浑身再无力气动弹。

藏红尘下意识的想要逃跑,眼睛却不受自己控制,死死的瞪大双眼,不能移开目光,不敢移开目光,无法移开目光,近乎贪婪的吞咽着口水。

那是他们兄弟三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得见的魂现啊!!

自鬼面血眼中露出的邪魅,透着一分鬼魅,两分霸气,三分善恶难辨的笑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它宛如从地狱而来,带着透骨的阴森,栖息在云音的体内,以她的精血为食。

可它的行骨是虚幻的,似骷髅,外面裹着一层黑夜的皮囊,随着晨风而浮动,好似风一大,便能被它吹散一般。但,也仅仅是似乎而已。

这还只是它的雏形罢了,一旦时机成熟,它将褪去丑陋的外表,脱变成……

会蜕变成什么??

三百年前,云书曾记载,有一位天才家主在临死前,魂现破体而出,扶摇直上,是一只巨大的通体乌黑的枭。

二十四年前,云飞少爷出生时,眉心曾昙花一现一片乌黑的羽毛,似凤羽,又似某种动物的鳞片,仅仅是昙花一现的功夫,便在众人惊骇中消失了。

那时,执行者曾预言,云飞少爷将是继天才家主之后的第二个天才。

一晃眼,二十四年过去了,云飞少爷是否再出现过魂现?魂现又是否稳定?形体是什么?除了云飞少爷和藏海花之外,只怕无人知晓这个答案。

一串热汗从藏红尘的额头淌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瘫软在台阶上,浑身无力的颤抖着大口喘气。

他眼中尽是惊吓,唇角却诡异的上扬,寂静的院中,他的脸上似有一张面具慢慢的裂开了一条缝隙,碎落一地。

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怕执行者也曾料到,这一届的家主争夺之中,竟然有两个候选者出现了魂现的动向。

“哼呵呵呵哈哈哈哈……”一串低低的笑声自藏红尘唇角流出。他快速用书挡住脸,却难掩心中的狂喜。

由于夜都家家户户院中都会种上一株桃花,使得整个街道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随着太阳冉冉上升,驱散了清晨的寒冷,带来了一份暖意,暖洋洋的阳光洒在随风飘动的素袍上,一片雪色的花瓣从一家庭院飘出。

凤尘不自觉止了步,抬眸望向土白色的高墙,抬手接住一片雪白的桃花瓣。

他掌心的桃花花瓣雪色,重瓣,不似寻常的粉白桃花,多了一份洁白无瑕的出尘之美。

“都说抛砖能引玉,今日,一朵桃花能引主君停足院外,就是再搭进去五年的功夫,便也都值了。”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院内传出。紧接着,后院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人跨步而出,抱拳单膝跪下:“灵国弘炎第八十七任舵主唐昕拜见主君。”

跪下的男子大约四十岁的模样,头绑黑布条,衣摆斜插腰带里,裤腿沾着泥水,一双明晃晃的大眼衬得他黝黑的脸颊格外漆黑,若是到了夜里,他再穿上一袭黑衣,不用再多的伪装,便能轻易的和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