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云室的秘密(1/1)

“凤尘远在风国,但心中似乎对列国的局势很是了解。”

凤尘坦然一笑:“实不相瞒,凤尘对列国的守护神十分的敬仰。奈何,如今的市面上,关于她的书籍记载少之又少。”

“看来,凤公子和夜明文淑也有些渊源。若是凤公子想要了解关于她的事迹,我想,如今这世上,唯有三人对夜明文淑最为了解。”

“谁?”凤尘眼中闪过一道惊喜。

“列国国师——笙歌公子。列国女王叶明文雅,还有一人,不过,只可惜,二十年过去了,却无人知如今的她,是死是活。”

“藏兄是指……”凤尘犹豫的凝眉:“列国大将军青墨?”

藏红尘赞许的点头:“二十年前,她本随夜明文淑一同出征,却在之后奇迹般的消失匿尽在战场上。有人说,她和夜明文淑一样,死在了战场上,死骨无存。也有人说,她投敌叛国,害死了自己的女王。不过,也有人曾说,在一个荒山中,曾恍惚见到过她的身影。”

凤尘沉思的抬头望向树屋,脑海闪过云音的话。

……

夜明文淑叫我青墨,好,那我就是青墨。

……

如果……

倘若青墨还活着,那么……

云音又是谁?

她的那些噩梦又作何解释?

凤尘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余光忽然瞥见院中的鸽笼,他方才想起信鸽的事,朝藏红尘看去,轻声询问:“不知藏兄可否告知凤尘,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尘对待藏红尘的态度客气而友善,完全是把他当做一位阔别重逢的友人来对待,藏红尘完全相信,若是他自己不愿意告之他真相,凤尘也万不会为难自己。

凤尘公子的这份平易近人,并不是刻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是真的把自己看做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

藏红尘握拳背到身后,身体有些微颤,他尽量按压下心中这份小小的雀跃,引着凤尘走进院中,稳了稳心神,惯性的唇角掀起一抹温笑,只是他的这抹笑意并未传递到眼中,笑容对他来讲,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是一个抬手投足的举动罢了:“说起来。我与凤尘公子也算是旧识了。”

旧识……

这两个字若是说给旁人听,只怕又要被人笑话一翻。

但此刻这样同凤尘讲话,藏红尘生平第一次,不再害怕会看到对方鄙视的神色。

他心中有一丝紧张,面部的表情有些小小的拘谨,但他的心和身体,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放松。

藏红尘走到鸽笼旁,从鸽笼中掏出绑了线圈的信鸽,鸽子乖巧的从他手臂跳到凤尘的手臂上。

凤尘轻手抚摸着鸽子的羽毛,等着藏红尘的后话。

“依约,最初的七年内,我负责将小人认为‘能’讲述的事情,书写在字条上,传送至三小姐未来夫婿的手中。 ”

原来那些消息,都是出自藏红尘之手。

凤尘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有话,询问道:“藏兄的意思是,尚有未能告知的事情?”

“自然。”说话间,三两只鸽子亲昵的落到藏红尘的肩膀和掌心,藏红尘低头温柔的抚摸着信鸽,缓缓道来:“从小姐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小姐注定此生都无法安稳的渡过活着的每一天。凤尘公子大概已经有所察觉到,小姐的体温要比常人的温度低上许多。”

凤尘抚摸鸽子的手微顿。

“那时,小姐尚不足十天,有人趁奶娘离开的一小会功夫,给小姐下了剧毒。第二次,是小姐三岁的时候。那次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可第二天,她却奇迹般的又有了心跳。所以,这些年,小姐的体内,残留了太多未能及时排出的毒素。她能活到今日,是所有人都未能料到的。长久以来积存下来的毒素,导致她对痛苦的感知,要比寻常人迟钝的多。相对的,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她却早已习以为惯,并不觉得如何。”

藏红尘的声音极其平稳,没有一丝主观情感的注入,平静的说道:“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人的一生能承受的痛苦是有限的。而小姐,就好比有一堵墙竖立在了她和痛苦之间,隔绝了她的感知。并不是不痛,而是她以为自己不痛,麻痹的太久,她已经无法接收到身体反馈给她的警告。一旦有一天,这种痛苦蔓延过她的那栋墙。凤公子以为结果会如何?”

凤尘沉重的拧紧眉头,她受伤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闪过。

初次见面,她被黄老砸伤了额头,第二次,毒箭穿透了她的身体,第三次,是前几日的大火。

她皆表现的无所畏惧,好似一点都不痛,活蹦乱跳的样子,让人根本猜想不到她伤势有多严重。

他一直以为,她是刻意表现的如此,好用外表迷惑敌人。再加上有古月在,他便想当然的以为,是古月的药起了作用,缓解了云音的疼痛。

如果藏红尘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

凤尘心中暗叫不好。

她完全是用自燃的方式,在强撑。

若有朝一日,痛到超越了她的极限,那么她……

见凤尘的神色变得异常沉重,桃眸中流露出惊慌和害怕,藏红尘便知他已猜到结果。

藏红尘继续说道:“外人只知云世子嗣历来身份神秘,一脉单传至今,可是,云家的子嗣只上一辈便有七人。上上一辈五人,而这一辈,除了小姐之外,还有二夫人的女儿云绕,以及大夫人的嫡子——云飞。”

“依照云家家规,一旦子女年满七岁,便会被逐出本家,直至,一人活着回来。云飞少爷生性风流,实则阴险沉稳。云绕小姐美艳动人,实则强硬自私。云音小姐表面看似活泼可爱,却是三人中手段最为毒辣阴狠的。”

“因为,于三小姐而言,杀一个人和折断一根筷子,在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别的。她无法理解平常人间的兄友弟恭,更加不明白对与错的区别。相对的,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具体的善与恶的区分。只要可以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