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好俊的内功(1/1)

两人正吃着,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歌声:落日兮之沉浮,狼烟兮之明淡,往昔兮之辽远,回首兮已枉然!

歌声刚停,脚步声便落进了院中。

石见月与毛小龙对视了一眼:好俊的内功!

来人一共有五个。

中间的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脸色通红,目光很是严肃,他手中提着一把大刀。那刀一眼望去不像是什么好材料,倒是刀上的几枚钢环发出的响声比一般大刀上的要清脆的多。

大汉贴身的左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充满了稚气,也许是风沙过大的缘故,他的脸上落满了细细的灰尘。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金黄色的笛子,却纤尘不染。

大汉的右面是一个目光冷峻的姑娘,她身穿简单的骑服,腰间别着一根细长的马鞭。她的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连一头及腰的长发都被高高地束在头顶,而最奇怪的却是,这几人都是徒步走来,身边竟没有一匹马。

靠着少年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手中拄着一根乌黑的拐杖,不时地微微咳嗽几声,好像患了什么病。

站在姑娘旁边的是一位衣冠整洁的书生,他手中拿着一卷书,看上去很厚。他倒是与旁人不同,他的眼神四处游离,透着一股睿智狡黠的光,而且面带微笑,丝毫没有疲倦的样子。

四娘见状,连忙走出来迎接:“各位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那红脸汉子粗声粗气地说:“太阳就要落山了,远处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我们今天住在这里,可还有房间吗?”

四娘连忙应声道:“有有有,各位请到里面来吧!”

那五人随四娘进了门,那红脸汉子便说:“洛布珈,你去把行李放好吧。”

那个姑娘便应了一声,向四娘道:“带我去房间吧。”

四娘向张巡使了个眼色,便带那位名叫洛布珈的姑娘上楼去了。待她们下得楼来,张巡已经给客人端上了两坛酒。那些客人倒是爽气的很,拿了碗便开坛倒酒。那位老者吸吸鼻子道:“可惜啊!”

书生便笑道:“老酒虫,又闻出什么来了?”

那老者摇摇头道:“可惜啊,只是十五年的青稞铭啊!”

张巡笑道:“老人家好厉害,将这酒的名字与年头一并道出了。我们这荒村野店,比不得大地方,没有什么好酒,客人们就请将就一下吧!”

那汉子瞪了老者一眼说:“好啦,有酒便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的!”

老酒虫便自嘲地笑笑说:“正是正是!”

书生看到两人下楼来,便开口道:“老板娘,随便做几样下酒的小菜来,快点就行!”

四娘应了一声便去厨房准备了。书生连忙倒了一碗酒对洛布珈道:“快喝些酒暖暖身子吧!”

洛布珈面五表情地接了,一仰头,那碗就空了。

看着他们几人,毛小龙与石见月都没有说话,低着头闷闷地吃饭。

毛小龙忽然听得楼上有异响,抬头望去,只见上面栏杆处,赫然站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此人不过二十五六上下,眉清目秀,面容俊朗,身披雪白裘皮披风,穿着白色精致锦衣,上面用金丝线绣着麒麟,足下蹬一双高筒牛皮靴,靴子上还嵌着精钢的珠子和墨绿的玉石。看见毛小龙望向自己,淡淡地点头微笑了一下,便又转身回了房去。

毛小龙皱着眉小声道:“好奇怪……”

石见月连忙问道:“什么奇怪?”

毛小龙喃喃道:“这样荒凉的地方,怎么一时之间来了这么多的高手?”

毛小龙低声催促石见月道:“你快点吃!好赶紧上楼休息去!”、石见月好奇毛小龙什么时候这么贴心的时候,毛小龙做了一件更加贴心的事情,他起身去找四娘,回来的时候告诉石见月道:“我已经将咱们两人的房间订好了,只是这里水源稀缺,没有办法洗澡,所以你只能忍一忍了。”

石见月心中窃喜,连忙将最后一口吞进肚子里,站起来用手背一抹嘴道:“好,走吧走吧!”

石见月跟着四娘进门之后,便细细地端详了这间房间。的确是一间清净的房间,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香,像是西域的某种奇特的熏香的味道。窗子也很大,只是这种天气不宜开窗,不然整个房间一定会很明亮。房间不大,只一张床,一张圆桌,两把椅子,两只水盆。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被褥也很干净,是耀眼的雪白。

在这样的荒蛮之地,石见月已经觉得这是一间顶好的上房了,连声对四娘道:“你这房间收拾得真不错!”

四娘害羞地笑笑:“姑娘过奖了,我们这里也没有上房,只是这几间房斗比较清净幽雅,旁人不易打扰。”

石见月将行李丢到桌子上,狠狠地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甩掉鞋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哼哼唧唧地说:“走了这么久,真的是累死啦!”

毛小龙抽抽鼻子。不好意思地对四娘道:“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很没规矩。您可别见怪!”

石见月听到这里,眼睛刚瞪了起来,毛小龙便赶紧拽着四娘去给他的房间开门了。

真的是累死了,而且刚刚吃饱,真的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虽然毛小龙刚才说话太不识时务。不过,这笔账可以跟他慢慢算,而且从泉水宫逃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她还没有来得及尝一尝岭南那有名的荔枝。

想着,石见月顿觉一股困意袭来,没有哦脱衣服铺床,就那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太阳已经西下,风沙小了很多,已经可以看清西方的一片血红。

楼下的众人酒足饭饱之后,便也由四娘引着,各自回房去休息了,想来这些人都是徒步而来,肯定也都累坏了,张巡给每间房送去了一壶开水和一个小火炉之后,天色已经黑下来,而每个房间中,或黑着窗户,或点着灯,却都静静地没有了人声。

夜半时分,石见月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屋顶上有人!

这时楼上却传来了声音:“谁?”接着就是门开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那个执笛少年的声音。四娘在楼下也出了声:“客官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那从楼上跑下来的少年还没有应声,屋顶上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石见月再也没法睡了。翻身就开门出去,这时,房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出来查看,只见那个少年身形一动,便出了大门。

石见月饶是抵不过自己内心的好奇,于是也连忙下楼跟了出去。

天色微暗,依稀可见屋顶上有四个身影在相互纠缠,而且是一个人同三个人打斗。少年见状,喊道:“姐姐,我来帮你!”话音刚落便已跃上屋顶。

屋顶上是三个不明身份的人,张巡与四娘在下面看得真切。洛布珈挥舞着她的马鞭,与两人交手,那马鞭在姑娘手里来去自如,而且可以看出她的力道很足,马鞭在夜空中划出道道带火星的弧线,那两人便近不得身,反而被姑娘死死逼住无法逃脱。

好功夫!石见月在心中暗暗叫道。这边那拿着笛子的少年已经将另外一人逼到了地上,他手中的笛子此时便成了他的兵器,看似很短的笛子在此时却成了一大优势,因为它短小,所以离敌人更近,能更好控制眼前的局面,加上这少年的功夫虽然不比他姐姐的精湛深厚,却也使得很精妙,他懂得及时变通,实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这时又听到有人开口道:“来者是朋友的话就不要打了,不是的话还是说明来路吧!”声音稳健有力,听来便知不是一般武夫。

于是来人中有人开口道:“我们就是路过,不想打扰了各位。”

“那就请住手吧!”这时闻声而出的书生也开了口,随即对那少年说:“瓦科,回来吧!”

那少年倒是很听话,立刻收了手,回到书生的身边。这时,屋顶上那二人也停了手,与洛布珈一同纵身下地来。

这时张巡才从房中小跑出来,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三位是什么人,深夜在我客栈出现,惊了我的几位客人。”

那三人皆是夜行打扮,为首的摘下面巾,是一位精干瘦小的老汉,对张巡拱手道:“我们有要事在身,所以派小女上楼打探是否方便留宿,不想还是惊扰了几位,实在是过意不去。若是掌柜的还方便,就给我们父女安排两间客房吧!”

这时其余两人也摘下面巾,众人一愣,竟是两个绝顶美貌的女子。即使是晚上,也能看清她们明亮如水的眸子,那身姿就是穿了黑色的夜行服也显得出她们的婀娜来。

此时已经入夜,外面比白天时还要冷,风虽是不大,却似长了眼睛,一个劲地往人的衣服里钻。刚刚踏出房门的四娘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对门外的人说:“大家快进来,外面太冷了,都进来暖和暖和!”

于是张巡掀起了厚重的门帘,将几位客人让进屋里。

待到了大厅,才稍微暖和了一些,四娘给这父女三人倒了水,有些抱歉地说:“真是对不住几位,小店有些小,房间不多,现在虽有三间空房,但是已经老早被人订下了。这几位爷都不好惹,所以,我们也实在是不方便将房间让出来给几位。

那老汉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喝了口水,笑道:“不必麻烦,即使没有,我们在这大厅里过夜,也总比外面暖和吧。“那书生此时插话道:“那怎么行。就算是先生凑合的了,怕是两位姑娘也受不了,这样,我和瓦科同住一间,将一间房让给二位姑娘,如何?”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刚要发话,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毛小龙站了出来说:“我看这样不好,毕竟人家是两位姑娘,住你一个男人住过的屋子不是太好。”说着,拉过石见月道:“不如这样,你搬来跟我同住,把你的房间让给两位姑娘吧!”

“啊?”石见月吓了一跳,毛小龙还从来没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面上红霞一片。刚要骂他,谁知毛小龙又紧紧地将石见月箍在了自己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露出邪邪的坏笑道:“反正咱们跑也跑出来了,早晚是要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