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辨析,错在哪了(1/1)

“紫砂壶是真品?”

徐迩有些接受不了,不仅这把紫砂壶看上去确实还带着烟火气,而造型上却是明清时期的流行造型。

“这把紫砂壶自然是真品,这是紫砂壶大师顾景舟中年时期的作品,虽然这工艺上和他晚期的作品没法比,可是作为一把顾氏紫砂壶,它确实是真品无疑。”

冯老端起紫砂壶,招呼了几个年轻人过来,一边讲解一边在紫砂壶上指着,“鉴赏紫砂壶一般有“六字诀”一形、泥、火、工、纹、用。”

冯老将壶倒扣在桌子上,然后让徐迩等人上来仔细观看。

“鉴别紫砂壶,先要从‘工’上来说,一把好壶,首先把壶盖拿了,倒扣在桌子上,你们看,壶口、壶把、壶嘴、这三个是在一条直线上的,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也有一小部分特殊造型不遵从这个标准。”

“泥,指紫砂壶的胎质。紫砂泥有精粗优之分,优质的紫砂泥,色泽温润,不艳不俗,古雅淳朴,包浆内含,俗称水色。你们看看,我这把紫砂壶就是紫砂泥中最常见的底槽清泥,你们摸摸,是不是滑而不粝。这样的茶具只要使用得法,很快就能养出珠玉般的光泽。”

冯老极为喜爱这把紫砂壶,拽着几个人一点点的讲解着紫砂壶的制作工艺。

“火、工我就不和你们现在讲了,说了你们大约也不懂,说说这个‘纹’吧。好的紫砂壶上,多少会有些装饰。这紫砂壶上的装饰,主要指题铭、刻画、印款等,涉及的内容很多。就比若说我这把壶,题铭不仅涉及内容是否文雅,也涉及书体、字的布局、镌刻的刀法等。选择有铭文菴之壶,先看内容,再察书法及刀工,如铭文无意趣,刻工又粗陋,倒不如选择无纹饰者为好。”

“为什么啊?”沈磊听到后面,傻不愣登的问了一句。

“看着不烦,不然天天放着个丑东西在眼前,你乐意?”

冯老没说话,但是沈老生气的来了一句,显然是对自己孙子这句没水准的问话,气得够呛。

“阿寿啊,你说说这‘用’和‘形’是什么意思。”冯老说了半天,突然把问题抛给了曲寿。

“呃,师傅,这‘用’就是壶肚子容水量,这出水是不是流畅,呃,还有这壶沏茶是否香醇。”

曲寿凑到冯老身边,一副溜须拍马的样子,看起来滑稽,但是冯老却非常受用。

“‘形’嘛,就是造型是不是优美啊、好看不好看,不论是何类器形,都要求使用功能与艺术造型相统一,以至于达到完美的结合。”

徐迩听得如痴如醉,自己真是孤陋寡闻,竟然从来没注意过沏茶的壶,也有这么多的说法。

“行,说的还凑合。这把壶啊,是我从一个香江的商人那里买回来的。这壶当初是被作为一件寿礼送给那个商人的,可是那人是个没什么文化的,根本就不明白这把壶的价值,放在置物间从来没用过。

我当时啊,在香江看望一个老朋友,那商人就住在我那老友的隔壁。当时也是凑巧,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那商人搬家,让我在一堆旧物里,看到了这把紫砂壶。

你们猜猜,这把壶我是怎么花钱买回来的?”

说道后面,冯老突然问了几人这样一个问题。

几人也知道冯老是在逗闷子,也上杆子胡扯一通。

沈磊说,“冯老您多高风亮节啊,当时一定是出了一个那商人很能接受的价格收的,百八十的有了吧?”

“沈磊你这么说不对,向冯老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和那商人攀谈,然后聊得尽兴,那商人为了攀山冯老这样的大师,自然是把东西拱手相送,请冯老收下他的小小礼物。”

李杜马上反驳,顺便拍了冯老的马屁。

“你们两个呢,觉得我是怎么弄到手的?”冯老被两个年轻人逗得直笑,于是又问另外两人。

“师傅,以您的英明神武,绝对是让您的朋友帮您把东西买下来送给您的。”曲寿一脸‘求表扬’的看着冯老。

“不对,小二,你说说。”冯老摇摇头,然后看向徐迩。

徐迩想着,要是自己的话,该怎么做,听到冯老问他,于是就说:“先上他们家再转一圈,把他家要收拾的旧货和不要的东西,全都买回去。”

“对头,还是小二说得好啊。我说老张,你这教的不错,很有想法。”冯老一拍沙发扶手,开心的笑了起来。

张老抽了抽嘴角,心想,这样无赖的想法绝对是自己那个好师兄,郭树人教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余三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徐迩,对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师弟,投出了更多的目光。

没想到啊,这是面厚心奸吧这是。

几人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那商人没有什么见识,错把宝物当草物,这么有眼不识金镶玉,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漏网之鱼。

这样的冤大头,遇上了怎么可以放过。

徐迩被其他几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退到一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虽然说徐迩一直是个老实孩子,可是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陈知北那个老狐狸呆得时间长了,一些思维也会跟着陈知北走。

“老张,你家这孩子,孺子可教,将来绝对有前途。”杜老笑眯眯的插了一句,之前,杜老一直是话说得最少的。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欺负老实孩子了,再说说着青铜灯座吧。”最后还是沈老打了圆场,然后指着自己的青铜灯座,示意几个年轻人凑过来。

“青铜器的鉴别方法,主要有四项,即锈色、手感和声响、花纹与款识、铜质与器型。而青铜器的流传方式有三种,入土、坠水、传世。这些都是赏玩青铜器的基本知识,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沈老看向身前的几个小青年,问道。

四人连忙点头,开玩笑,青铜器可是古玩鉴赏的一个大项,要是说一点都不知道,绝对会被老爷子拽回去,回炉重造。

“那就先说说,你们为什么觉得这件灯座是假的。”

沈老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向沈磊和李杜两人,在刚刚的鉴别比赛中,两人觉得这件青铜灯座假的。

“从造型上来说,它应该是一件战国时期的*兽身瑞兽驮佩剑捧灯宫女,造型上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上面的锈色。锈色与器体合一,深浅一致合度,坚实匀净,莹润、自然,则为自然生成的锈色。了是这件灯座,锈色却是浮在器物之上,绿而不莹,表皮锈,而且不润泽,刺眼,是伪锈。

而且声音上,并不清脆,反而有些污、嘈杂。所以我判断这间青铜灯座是伪的。”

李杜首先站了出来,不再记得看法说了出来,对于自己的判断,力度还是非常自信的。

就是因为自信,李杜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判断错了,到底差在哪了?

“说的不错,很有条理。阿磊,你有什么看法。”

沈磊想了想,站出来说道:“阿杜说的两点我也认同,还有就是气味,这青铜器上面有股子骚味,我就拿在手里了一会儿,手上全是那种怪味。”说到这里,沈磊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将其他人全都逗的笑了起来。

“你们说的倒是都对,可惜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而没有看到更里面的情况。”说到这里,沈老将这件青铜灯座拿了起来,对几人说道:“这是一件真品,之所以你们觉得是假的,是因为这上面被做了一层‘衣服’,你们看到的是‘衣服’,而不是它本身。”

“爷爷,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沈磊有些迷糊。

“你们两个,为什么说这是一件真品,都说说。”沈老没有直接解答沈磊的问题,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徐迩和曲寿。

“我看的是重量,作为一件战国时期的青铜器来说,它的重量很附和当时的生产情况,而现在的造假技术,做不出如此小的,但是重量差不多的东西。“曲寿先回答了沈老的问题,”至于其他的,太假了,反而奇怪。”

“你小子,鬼头。”沈老听到后面那句,笑着点了点曲寿。

最后是徐迩,徐迩打小学习不好,每次回答问题都习惯性地最后一个,就是为了给自己多点时间准备。

“我看的是这件青铜器的一个小细节。”徐迩慢吞吞的说道,指着这间灯座上,那把做成佩剑的灯座。

“这里的衔接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就像是一件什么东西破了,露出里面的东西一样。“

沈磊和李杜凑到跟前,看着徐迩指着的地方,确实有一块地方脱略了,漏出一小块与其他的地方不同的颜色。

莹润如玉,绿的艳而不俗。

“看来这次的头名,就是曲寿了。小子过来,在这几件东西里选一个吧。”张老将几块质地非常好的羊脂玉玉雕挂件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曲寿喜滋滋的选了一个福豆,当场挂在了脖子上,然后还和身边的几人显摆了一下,气的沈磊那眼睛直瞪他。

而最后一名,则是李杜和沈磊并列,作为输家,两人过几天要去一趟山西,给一位考古学家做苦力。

没水没电,没吃的,住窑洞睡土炕,早上出苦力、晚上写见闻和分析,想想都很痛苦。